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洗剑集-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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鲜血溅满大地,解剑池血水七天不退。
武当再次名扬天下,世人不敢小觑半分。
今日,却有一只碧绿的甲虫翩翩飞来,施施然的落在了那闻名天下的节剑碑上。过了一会儿,它似乎已经休息的满足了,又拍拍薄如羽纱的双翅飞向山上去。
半顷,又一身影急掠而来,迅若奔马,转眼便来到了解剑碑下。
“何人闯我武当山!”却有两个道袍童子急急奔出,拦下来客。
那年轻人本是面如冠玉,现却披头散发,衣冠不整,只见他顿住身形高声道:“在下龙影,有急事上山,相烦道兄借道一行。”
“龙影?逆鳞剑的传人?”左面一道童失声道:“你上我武当莫非是为了六十年前的未完一战?”
龙影苦笑一声,他倒忘了当年龙鹰侯解剑池下剑挑武当七星剑阵之事,他自出道来也一直未曾上过武当了结当年的恩怨,如今这局面倒让他一时措手不及。
“并非如此,在下今日前来另有要事在身,事关百口人命,请两位借道一行,感激不尽。”龙影一拱手便要上山。
“且慢,解剑!”右面道童“铿”一声佩剑出鞘,喝道:“此乃武当百年来铁打不破的规矩,请!”
“解剑?”龙影眼见那甲虫已经越飞越远,他半月来几乎白天纵马狂奔,午夜收虫休眠两个时辰,千里赶来,一路上的风尘将本是风度翩翩佳公子折磨的不成人形,如今看似要有了结果却被拦在这解剑池下,心底一股无名火起,他哼了一声,身形一闪,再回身时掌中已多了一把长剑,却是那道童的佩剑,蔑道:“却不知现在在下可要解剑。”
那道童涨红了脸,拼命的咬住嘴唇,忍住眼角的眼泪,突然大声道:“我身即剑,我不死则剑不死,你若是不解剑便杀我身,灭我剑!”
“啊?”龙影暗叹一声,这武当不愧为百年大派,一个小小的道童也有这番气魄,他双手奉上佩剑递还过去,口中歉然道:“得罪。”忽然如清风般拂过,两个童子便如泥人一般再也不能动弹半分。
他身形奇快,转眼间便掠过百丈,径直往山上而去。
忽有一道剑光自及其不可思议之处迎面刺来,龙影已展开自己最快身法,此时要停住已是不可能之事,眼见便要自己将自己的胸膛送上剑尖血溅当场,却见他伸出两指轻轻夹住了那条毒蛇般的剑光,蛇被掐住七寸岂非毫无还手之力,谁知又有六道更毒更狠更辣剑光自六种不同的方向刺来,一时间,他全身上下各处大穴俱被笼罩与剑光之下。
这每一道剑光俱有十年之上的苦功,而这六剑之间又蕴含了极为奥妙的剑阵,六剑相辅相成,将原本分散开的六道力量集合与一起成倍的加注于龙影的身上。
若是平时空手他或许可以拔出自己那柄天下间最可怕的逆鳞格挡住这六剑,可此时的龙影右手两指夹着一把剑,一旦放开此剑便可长驱直入取其性命,若是不放,则无法取剑,这岂非是一个绝境。
剑光之后的人面上已经露出了胜利的微笑,因为他知道一个人纵然有天大的本领,绝世的武功也无法逃脱这一杀招,可是他忘了,一个真正的剑客还拥有智慧,绝顶的智慧,而智慧往往才是最终胜负的关键。
就在他微笑的刹那间龙影身形已动,快得不可思议,他轻巧的转了一个完美的圈,右手两指依然夹住那柄剑,带着它的主人划动一圈,便让每一道剑光的前方多了一道身影,正是第一剑的主人的身体,六人一惊,慌忙收剑,剑阵便哗然间烟消云散。
他以绝妙的巧力将所有人的剑势引导向另外一个出口,这已是绝顶的武功与智慧的结晶。
绝静。
绝对的安静,只有山间空蝉嘶鸣,越发显得安静。
七名紫衣玄冠道人皆面如死灰,他们本不会败,也不可以败,但是现在却败了,他们有无数的理由为自己争辩,比如巧合,比如对方使诈,比如是自己大意,但是败了就是败了,这就是江湖上的规矩,成王败寇。
龙影抱拳道:“诸位得罪了,在下有要事上山,还望……”
“且慢!”最年轻的一名道人喝道:“你便是龙影。”
龙影道:“不错。”
那道士追问道:“你掌中可是逆鳞剑。”
龙影点点头,缓缓的抬起左手横齐胸前,那柄古朴大气的长剑吸引住了所有人的目光,他的眼中又露出了那种自信高贵的色彩,只因他知道现在的他已经不是代表他自己,他是天下第一剑的传人,逆鳞剑的主人。
“好,好,好!”那道士的眼中露出恶毒怨恨的神色,大声道:“那么你还记得玉树剑客灵玉吗?”
龙影凝思道:“玉树剑客?”
那道士怒道:“不错,六十年前武当一战,我师祖右手便为这把剑所伤终生不能掌剑,这个仇我一定要报。”
他话音未落便要扑上前去拼命,却被另一年长道士拦下。
“清和!武当祖训是什么你还记得吗?”
清和一怔道:“弟子记得,清静无为、恬淡虚无。可是大师兄!师祖的仇……”
“住嘴!”那大师兄大喝一声,不再理会于他,转而面向龙影行稽道:“贫道清言,敝师弟无理,还望檀越见谅。”
龙影忙还了一礼道:“道长客气。”
清言叹了一口气道:“贫道等师兄弟七人方才出手实在未见光明磊落,只因近日武当山有宵小作乱,以致……”
龙影忙道:“无妨,在下得见武当神剑,不胜荣幸。”
清言怔怔的看了龙影半响,只见对面此人丰神俊朗,目光诚恳,绝无半分讥讽做假之可能,不由又叹了一声道:“逆鳞传人果真乃赤诚君子,好气魄,好,好,好!”
方才他师弟的三个好字是充满怨恨之味,而他的三个好字却是发自肺腑,充满敬佩。
“但是!”他话锋一转,喝道:“当年龙鹰侯闯阵伤人之仇,今日贫道等便是拼死也要厚颜一战,以慰祖师在天之灵,众师弟,武当七星阵。”
这七柄剑或站在不远高地,或落足平地,他们只是很随意的站在方才的位置上,却极疏落而萧然的韵致,他们的剑阵空门还有很多,随便什么地方都可以再加进三五个人,甚至连龙影也可以是他们剑阵中的人。这样的一个剑阵岂非一击即破,又能如何拦得住天下第一剑客的传人呢。
第20章 七星陨落
龙影左手依然横剑齐胸,他只需用自己空出来的右手轻轻地拔出长剑一挥,便可以破了这天下闻名的剑阵,便能了却他师父六十年前未完成的一战。
他犀利如刀一般的眼神,已在剑阵的各个空门间选了很多地方。
可是他的右手未动,如磐石一般一动不动。
他的神色更凝重,不但额角上有青筋露出,甚至连左手握剑的手背上都有,这把他珍若性命从小相随的长剑,竟似已变得重逾千斤。
这又是为了什么?
他们一动不动,远处小山坡上的两个小孩子也一动不动。
他们不止一动不动,连瞪大的滚圆滚圆的眼珠子也一动不动的。
他们已经不是小孩子了,他们是道士,正是解剑池下的两个小道童,原来龙影出手很轻,加上他们从小在名门下修行,根基已是不凡,居然已解开穴道,藏到远处观看这江湖上难得一见的恶战。
“清云师兄,他们在做什么,我怎么一点也看不懂?”一道童忍不住问他的同伴。
这清云正是那要强行解下逆鳞剑的道童,只听他说道:“他们在比剑。”
“我不明白,为什么那柄逆鳞剑不出鞘呢?”
清云道:“清风,你说如果你是逆鳞剑主人,这一剑出鞘该刺向何处?”
清风紧皱眉头,想了很久道:“我不知道,掌门师伯说我是武当最驽钝之人,师兄们各个都比我厉害,我对上他们任何一个都不是对手,哪里出得了剑。”
清云叹道:“但是逆鳞剑主人比师兄们任何一人都厉害,他的剑为何也不出鞘呢?”
“不知道。”
清云道:“只因他也不知道这一剑该怎么出,七星剑阵自从六十年前一战后师祖痛定思痛,创出了一种新的变化,而这种变化无意间为众师兄们今日发挥的淋漓尽致。”
清风问道:“什么变化?”
清云道:“死志!灵玉师祖当年右手被废,满腔哀意寄寓于此剑阵中,而方才清言师兄们已尝一败,再次出手,已是哀兵,已存有死志,所以如此一来无意间便将此剑阵威力推致从未有过之至高境界,此时便如两人手谈,七星阵已成死局,逆鳞一旦出手,则玉石俱焚,同归于尽,而此时之困境只怕是当年的龙鹰侯前来也无法化解。”
清风喃喃道:“原来这其中还有如此之大道理,难怪掌门师伯说你是我武当开山数百年来天赋最高之人,你若是不讲,我是一点也看不明白。”这武当掌门倒也奇怪,竟将门下最愚最慧两童子放在一起守于解剑碑下,不知是何用意?
清云也喃喃道:“你虽然不懂,但是我已懂了,我懂了便可以下山了。”他说走就走,竟未再向对战双方看上一眼。
清风急急问道:“清云师兄,你去哪了?”
清云的声音远远传来:“不久后你便会在江湖上听到我的传说,哈哈哈……”再之后只有一阵疯狂地大笑。
龙影的心里在想什么?
他难道忘了龙鹰侯的教诲?也忘了沈园上百口人命?更忘了自己是谁?
他自然没有忘,他的心中有一团火在燃烧,那把火越烧越旺,仿佛要将他整个人都化作火焰,烧成飞灰,那百口人命在看着他,那双坚强寄托希望的双眼在看着他,但是他不能动,因为他一动便是石破天惊,双方便是不死不休,而他现在还不能死,他还有很多事情要做。
忽然间,满天彩霞已现,夕阳已如火焰般燃起。
龙影的心里忽然现出一片光明,随随便便的就将逆鳞剑拔了出来。
逆鳞出而七星落,他只是将剑拔出七分,那股原本铺天盖地让人窒息的哀意消失的无影无踪。
剑气纵横,穿梭天地之间,交织风云无忌,武当七剑只觉得眼前有千万重剑山血海,已是不能挡,不可挡。
这一次,他们败得更厉害,七人只觉得胸口为重锤狠狠地击打了一下,齐齐退出三步,最年幼的清和更是喷出一口鲜血。
“这?这是怎么回事?”远处清风目瞪口呆,他很难想象有人只是简简单单的拔出长剑随性挥洒,就将本门威震天下的七星剑阵击败,这人难道已经不是凡人?
清风忽然一屁股坐在地上,不住的额头顿地,口中发出痛苦之声,状若疯狂。
良久,清风慢慢的抬起了头,他的额头早已撞破,鲜血满面扑下,样子甚是可怖,他一字一顿道:“我懂了,我也懂了。”他话一说完,便昏了过去。
山坡下不知何时又来了一人,他浑身上下借着夕阳余晖就似笼罩在金光中,只见他慢慢的抱起清风,叹道:“他懂了,你也懂了,他懂的是七星死之意,而你懂的是逆鳞生之意,这究竟是他慧还是你慧,掌门师弟,你是怎么想的,这两个孩子今日一战后只怕是金鳞化龙,不可估量了,这究竟是喜还是忧呢?”
清言平复下胸口奔涌的气血,上前一步鞠躬道:“多谢赐教。”清风懂了,他也懂了,七星剑阵追求的是死意,不死不休,空门即死门,而龙影的心中有爱,他身上背负百口人命的重担,所以他不能死,不可以死,他追求的是生之剑,死之极而生,如朝阳出而夜幕落,此为大自然无上法则,这也是天地间最玄妙的力量,是任何人也无法抗衡的,所以虽然逆鳞只出七分,七星已是败不成军。
龙影点点头,他没有胜利的喜悦,因为他知道这一战的胜利并不值得高兴,他的胜利是有着背后百条精魂的支持,七星阵只有七人,而他有一百七十六人,所以他能胜利,但七星剑阵已化作死阵,死阵一出必尝鲜血,如今敌人的鲜血未喝到,只能反噬其主。
武当七人缓缓席地坐下,双手持无量法印,口中咏念道:“生者何为生,亡者何为亡,九天云中影,大道心中寻。春来百花盛,秋去万物收,往往复往往,兮兮逾兮兮……”
这本是玄之又玄的话语,但是此时他们却是信手拈来,心中一片清明,声音慢慢淡下,七人垂首死去。
龙影恭恭敬敬的朝七人的尸首行礼后转身再次向山上掠去,他不敢再停留半分,他怕自己的热泪会忍不住掉下来,他已忘了自己多久没有掉过泪,或许五岁那年一个人从虎窟里出来时他已经没有了眼泪,今天他却怕自己再次落泪,他已暗暗下定决心,要这江湖上所有的仇恨全部消灭,让这个世界多一点欢乐。
武当大殿。
真武大殿四个硕大的金字在最后落幕的夕阳余晖下熠熠生光,没有人知道武当为了这四个字付出了多少,更不会有人知道今天在这四个字下会发生什么样的事情。
大殿前是个空旷宽阔的院子,青松苍劲,香火鼎盛,大殿里光线阴黯,香烟绦绕,人世间所有的纠纷烦恼,都已被隔绝在门槛外。
龙影正是站在大殿门口,四个金字的下面,他只需一抬脚就可以走进去,但是他却没有,他是否害怕了?他已经来回奔波了数千里,方才更是大破武当镇山七星阵,体力早已达到一个极限,现在他还能战胜那个灭绝人性的凶手吗?
他紧了紧掌中长剑,那是他力量的源泉,也是他不屈的信念。
第21章 正道牛耳
天渐渐黑了,大殿里灯火已燃起,一米黄豆摇曳不定。
偌大的大殿里只有两人盘膝而坐,之间有一盘残棋,只见右面持黑子那道人他身披紫色道袍,头戴紫金冠,双眉斜飞,不怒自威,微弱的火光中那双目中射出的神光,更是夺人魂魄,正是武当当任掌门无道道长,江湖传言他当年十岁入门,拜师当日突然手持长剑直指三清祖师神像喝道:一气三清皆为虚妄,当时的掌门见状大为惊讶赐其道号无道。
而无道道长对面坐着的一个确实俊美无比,也威严无比的年轻人,只是他穿着的是二十五条布缝成的祖衣,头上三千烦恼丝亦是掉的干干净净,他全身上下,看来一坐不染,竟似一朵洁白无瑕的莲花,他是个和尚,龙影还知道他就是当今世上辈分最高的少林空闻大师的师弟空性。
他们久久不落一子?等待吗?等待的又是谁?是龙影吗?
他们为什么要等待龙影呢?
他们似乎没有见到龙影进来,更没有请他坐下,所以龙影只好自己找了个地方坐下,他已太累,太需要休息了。
忽然,无道道长开口道:“昔日曹阿瞒青梅煮酒论英雄,今日却不知当今天下真正的英雄却又是谁?”
无道道长居然忽然起了好胜之心,莫非他也想去争一争那天下第一的名头?
只听空性放下手中白子双手合十道:“龙鹰侯。”
龙影没想到空性一开口便提及恩师,不由得竖起双耳仔细聆听。
无道道长道:“不错,江湖上虽然人才辈出,风云变化,只是六十年前龙鹰侯的确是天下第一剑客,无人不服无人不敬。”
这个人如为诸神祝福过一般,他出生王侯世家,世袭侯爵。
他是江湖中不世出的剑客,从未一败,他更是当时最俊美的男子,世上绝没有一个少女能抵挡他的微微一笑,也绝没有一个剑客能抵挡他的轻轻一剑!
他便如神话世界中走出来的王子,他拥有最博爱的胸怀,最高尚的情操。
他便是龙鹰侯,龙鹰是他的名字,侯爷是尊称,也是绝无虚假的尊称。
空性叹道:“前辈风采,不胜神往。”
无道大笑道:“只是他已归隐多年,云深不知何处。”他说这话时眼中余光竟无一丝一毫瞧向龙影,便似从来没见到有人走进大殿,更不知道此人便是逆鳞剑传人。
空性也似乎一点也不知道,他讲道:“二十年前,江湖中突然出现了一个年轻人,没有人知道他从哪里来,也没有人能看出的他的师承门派,整个人就好似凭空冒出来的。”
无道道长道:“江湖高人多如过江之鲫,要知道一个人的出处有时候并不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
空性突然叹道:“不错,的确如此,只是此人一直到二十年后的今天还是没有人知道他的身份来历。”
龙影突然想起一个人,正巧无道道长问道:“你讲的这个人可是无名无姓,当时江湖人称夺命飞飞……”
空性又叹了口气道:“不错,就是此人,他一出现便挑战天下各大用剑高手,短短两个月时间,江湖中的剑术高手几乎一一折在他三尺青锋之下,而且他出手异常狠辣,剑下从来不留活口,如此一来立即惹了众怒,所以他战胜的人越多,也就输的也快,直到有一天,月圆之夜,当时江湖中武功极高的十五名黑衣人在一片小树林围攻了他,这本是一个血与无奈的世界,所以当时中原武林的做法也的确可以理解,只是此人实在了得,血战三个时辰,居然被他硬生生闯了出去……”
龙影对这些典故早已是烂熟于心,只是不明白为何空性两人谈到及次,只怕是其中有重大隐故,于是越发注意。
大殿内灯如黄豆,一片清风过去,几欲灭息,所幸它晃了几番重新站立起来。
龙影暗道:“此番让他逃脱,柴飞飞便开始了他血洗江湖的计划。”
空性像是可以听见他的心声,继续道:“那次围攻虽然被他闯了出来,但是他右手被废,一身武功也被散去九成,因为在中原结仇实在太多,所以他只能逃,一直南逃,一直逃到云南苗疆,休养生息。”
“就在那里,他创立了一个杀手组织名叫名草堂,寄寓名求杀人剑,草菅世人命,又因为他的右手不能使力,所以堂下众人多左手快过右手,江湖中又称左手堂。”
“名草堂。”龙影在心底默默的念了几遍这个名字,忽然感觉一阵莫名的阴冷。
无道喝道:“此人虽然武功绝世,但杀戮之气过重,君子不取,不配称为英雄。”
空性点点头道:“道长说的极是,如此一来,那阳春白雪和余歌便不提也罢。”
阳春白雪,嗜杀成性,实非大英雄大豪杰。
无道问道:“阳春白雪和余歌,只是这个余歌究竟是谁?”而这无疑正是龙影心里的疑问。
江湖中只知余歌之名,实无人见过其真面目,只因她学的是那名草三绝中奇门盾术,一身幻术鬼神莫测,无人可辨得其真身。
空性道:“余歌,小僧从未见过此人,只在依稀间听见她的声音,是一个女人。”
“哦?”
空性突然捏紧手上的念珠,慢慢讲道:“而她正是火烧我少林藏经阁之人。”
无道讶然道:“十年前,贵寺无故大火,致使无数珍贵典籍付之一炬,原来便是此人所为,难道她……”他接下来的话没有说出来,但是龙影知道,一个女人和一个和尚寺之间会有很多很多的故事,在文人的笔下也许可以写上三天三夜。
空性道:“不知道,时至今日,小僧依然不懂她为何火烧我少林。”
龙影暗道:此事可能关系极大,所以你自是不愿讲出。
可无道却明白,空性说不知道,那真是不知道。
无道道:“大和尚说的这些皆是持掌中剑,行六尺之事,要知真正的大英雄必须胸怀天下,以万民为己任,兼济天下。”
空性道:“哦?却不知道长的心中人选却是何人?”
无道的双眼放出火一般炽热的妖异光芒道:“巫月。”
空性一怔道:“道长说的可是拜月教辅助的苗疆反王巫月。”
无道的声音变得渺茫无为:“不错,你只有见过了这个人才会知道,原来世上竟有如此之人,也才明白何为人杰!”
空性道:“像这样的一个人要做一件事,一定会有很多人反对。”
无道道:“不错。”
龙影忽然觉得很不对劲,他觉得眼前的两人身影已变得异常模糊,声音也几不可闻,他想竭力站起,却发现自己一点也动不了,连最小的小拇指也无法动弹半分。
只听空性继续道:“而苗王最着重的便是拜月教,拜月教最大的敌人岂非就是名草堂,如今名草拜月虽然联盟,可昔日叛逃出去的那白雪呢?他实在是个极不确定的因素,而且还有那四句箴言:九渊锁龙十四年,青铜魔棺封阳逆,蟠龙白雪海中生,十地魔火斩月神。要知白雪是蟠龙,月神便是那拜月教大祭司医姬,命中注定此两人要生死一战,这实在让人放不下心来。”
无道继续道:“正是这个道理。”
空性笑道:“所以我们为了帮助这个大英雄成功,便要将这蟒蛇除去,而偏偏这人又狡猾又极为不好惹的,于是我们就需要找一种极厉害极有效的毒药。”
龙影几近昏迷的脑中忽然闪过一个名字渡厄花,沈园的镇园之宝,天下第一毒,原来如此,也只有他们才能利用江湖中人对他们的尊敬和信赖,用对付自己这样的办法,在沈园不提防的情况下了毒,然后杀光所有人。
那一刻,他怒目圆睁,满口钢牙咬碎,胸口犹如万刃割心,只是他虽然满腔不屈,怒恨与痛苦,却依然慢慢的闭上了双眼。
无道叹道:“谁想到沈栗妃不肯给,于是只好杀了她,更没想到她居然有个好朋友是龙鹰侯的传人,而我们也正想要对付这个顽固不化的九帮十八派的大当家。这岂非是天助我也!”
空性俊美的脸上露出一种病态的神采笑道:“可惜这个传人万万没想到自己会中毒,还是在真武大殿内,无道道长亲自下在那盏油灯里的毒。”
谁会想到?世上谁能料到身份崇高的武当掌门和少林辈分最高的空性大师居然会是灭人满门,暗中下毒之人。
这一切都是为什么?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第2卷 阳春白雪 伊人如帆今何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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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鱼宫鱼人
静静的河水,静静的夜色,人仍在,名剑却已消沉。
白雪是一口利剑,更是一口名剑。
可惜此剑已折,神髓已去。
人仍在,可是人在何处?
东去,春未至,酷寒。
冷风如刀,大地荒漠,苍天无情。
浪子已无泪。
河堤青青,杨柳依依。
今宵酒醒何处?
杨柳岸,晓风残月。
这贯穿神州大地之南北的大运河两岸,不知何时悄然发出嫩芽,依依呀呀,春意融融,若不是寒风依旧,怕早觉得春已满了人间。
此大运河自春秋吴王夫差十年开凿邗沟,从江都邗口至山阳淮安末口,以通江淮起,千百年来已不知有多少帝王修修凿凿,其中最得名的便是那千古一暴君隋炀帝。
尽道隋亡为此河,至今千里赖通波。
若无水殿龙舟事,共禹论功不较多。
这世间事之是非曲折,又是能轻易说得清道的明的。
今夜,冷。
寒江孤灯。
一灯远来。
江边却有一群鲜衣怒马的少年在不耐的等着,他们在等什么?
他们在等灯。
等那盏灯。
他们虽已在寒风中等了很久,脚上早已不耐,可面上却更见得心痒。
得不到的是最好的,即将得到,又还未得到,最终又能得到的是最痒的。
终于,那盏痒痒的灯慢慢飘来,却是一艘怪船。
只见这怪船的船身,乃是行走江面上的头号官船所有,船头方正雄伟,油漆刷的崭新,看来气派很是不小,船头一盏大大的奇异灯笼,正是那大户之家的灯奴。
而这灯奴大不寻常,它是由一名青春活力的美少女在寒风中身着薄纱,露出皓洁双臂捧着巨大灯笼跪在船头,更奇特的她自腰以下那一双迷人修长的双腿已换成了一条鱼尾,一条活生生的鱼尾,不时的更轻轻摆动,这奇特而诡异的一幕已惹的岸上等待的少年们更是心中奇痒难忍,搓着一双手掌早已发红,双足已等的欲折。
鱼几乎是最古老的生物之一。
它们几乎栖居于世上所有的水域环境??从碧波万里的湖泊到千里流长的河流,再到万里无银的大海和大洋,全部都有它们的踪影,甚至有人在万古冰山上发现鱼的尸体。
可谁也没有见过这么多鱼突然一下子出现在眼前,已不是五颜六色,而是千紫万红,缤纷万般了。
只见那船上挂满了扎着似鱼的灯笼,所有你见过的鱼,你想到的鱼,你没见过的鱼,你想不到的鱼,这里全部都有,还远远超出了想象的范畴。
船桅之间,都连着绳索,绳索上挂满了各式各样的灯笼,一眼看去有鲳鱼、蝴蝶鱼、鳊鱼、胭脂鱼、燕鱼、鲤鱼、鲫鱼、鲟鱼、大黄鱼、翻车鱼、比目鱼、鲮鱼、卷口鱼、中华鲅鱼……
已是看不过来,更是数不过来,这是怎么样的一个情景,怕是在梦中也想不到,这船到底是什么地方?
难道是来自极乐世界?还是来自最荒诞的梦境?亦或是浪漫文人笔下的虚构?
他们已迫不及待的迎了上去,那船头持灯少女就冲船舱内高声喊道:“客来了!”
但见船舱中已有三个少女奔了出来,拨开琳琅满目的灯笼,依身在船沿口中娇笑道:“客在哪里?”
一句话未说完,瞧见那些个少年,三个人都停住了脚,面上的娇笑更是媚人了,六只眼睛,直勾勾的瞧着又是笑道:“快去告诉大姐,有客来到了!”
三个人齐地扭转腰肢,奔了回去,但一边跑,还是忘不了回过头来瞧,那眼中的水滴儿已鲜嫩的要忍不住掉落,动人之极,更勾人之极。
接着,便听得茅屋中发出一连串娇喝、惊呼。
“贵客光临,快请进来,容贱妾待茶。”忽然一个很酥很软像是可以绕到你心底的痒的声音从茅屋里传了出来。
船舱中本是灯火昏黯。
但此刻,每间船舱窗户里的灯光,都突然明亮了起来,映得那江面粼粼生光,船上已放下了接板请客,少年们走在其上,便仿佛走在星河里。
他们一边走也一边高声回答道:“谢贵主人接待。”
船舱的门大开了,门旁边,少女们都在探着头偷偷的瞧。
这是什么地方?他们为什么来这里?会不会有什么危险??
他们的脸上是完全的放松,只因他们本就是来放松的。
放松有很多种,比如洗浴、喝酒、高歌睡眠,但最古老最有效最受欢迎的无疑那是心底最深欲望的舒展和放松。
而这里便是可以等到那种放松。
这船叫鱼宫,龙宫只存在神话中,而鱼宫却是真真实实的存在眼前,它虽在面前却更似从传说迷雾中慢慢驶出来。
男人大抵都是贱骨头,这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偷不如偷不着。
越是难度大的偷,他们越是喜欢,心里也越痒,这鱼宫的主人无疑很明白这个道理,所以她一点也不急,她让这些少年等,等到恨不得将心掏出来挠的时候,她才缓缓出现。
船舱内。
这布置得出奇精致的船舱里,到处都充满了温香、甜蜜的气息,叫人买醉。
明亮的灯光下,一名中年美妇正含笑斜倚在锦榻上,她不是那种花季少女,她的只是懒懒的倚在那里却已经散发出惊人的风情,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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