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洗剑集-第6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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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性道:“出家人不打诳语。”
“呸!你算个哪门子的出家人!”豪命喝道:“某家信不过。”
空性微笑道:“豪施主还望三思,如今这间屋内只有豪施主一人固守己见,贫僧若非念及大家一场同盟才好意相劝,否则……”
豪命毫不畏惧,厉声道:“否则怎样?某家出生入死,可曾皱过一点眉头!”
空性笑笑道:“既然如此,也好。”他竟不再多言,只是走到了阳春跟前,低声道:“阳施主。”
阳春不答,他竟好似完全听不见一般。
空性也居然并不在多言,他垂手站在一旁,面露微笑,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
“她保证安全。”
良久,阳春才好像回过神来,他淡淡道:“这是我说的。”
他说的很轻,语气也很淡,轻飘飘的一句话,可也就是这样的一句话,豪命不得不信,只因他知道,阳春不会说谎。
阳春不屑于去说谎,世上没有人值得他说谎。
乌静静也忽然回过神来,她尖声叫道:“不必!!我自己会照顾好自己!!不用你们这些人假好心,惺惺作态的恶心样!”
她已经努力的挺起了胸膛,也站了起来,大步的走向黑暗,走入了不可预知的黑夜。
豪命一把抓了个空,却见乌静静已经一头扎进了夜里。
乌静静竟然一口气冲出了莫言客栈,夜雨忽至,三更早过,细雨扑打在她细嫩的脸皮上,她只觉得眼前黑乎乎的一片,她的人生也如这深夜一般的漆黑、无助。
乌静静放足奔出客栈,偷偷的又回头望了一眼,这样一眼更是让她浑身冰凉,阳春毕竟还是不出所料的没有跟出来。
“阳春啊阳春,莫非你的心是铁石做的?”
她的心里又是悲凉,又是气愤,又是失望,只恨不得一剑将这无边无际的黑暗劈碎了斩成肉酱。
“啪……”一声重重的落地声,乌静静疾奔之下踢到一块石头竟脚下一崴,整个人重重的摔倒在水坑里,冰凉、肮脏的污水立即灌了她一脸一身。
“啊?好疼……”乌静静只觉得眼冒金星,双手火辣辣的疼痛,一看竟已磨破了一层手皮,黑乎乎的泥水渗进伤口里,鲜血混合着污水更是说不出的疼痛。
她忍不住终于哭出声来,这个小姑娘何曾受过这样的委屈,孤身在外,夜雨凌辱,她边哭边用那脏兮兮的手背擦着眼泪,于是手上的污水又渗进了眼里,泪水掉的更加的快了。
“这是哪家的小妹妹哟……长的这般的标致?这大半夜的跑出来可是要找情哥哥呀?”
乌静静没有等到阳春,等到的却是一把滑腻腻的声音,她豁然抬起头,细雨中看到一把粉红色的油纸伞,伞下站着一个粉红色的男人。
他穿着粉红色的夹衫,脸颊也扑的粉粉的,每一根手指头上多涂满了凤仙花汁,而他就用那样的手翘着兰花指摇头满面叹息着:“啧啧啧……这多俊的姑娘啊,怎么说哭就哭了……”
乌静静只觉得心里一阵阵的恶心,这个男人无论是打扮还是举止都比她更有女人味,可在她眼里他就如同一条黏糊糊的水蛇一般恶心。
“好,既然你们都不理我,那我就死了算了,我就要死在这个最恶心的人手里算了,让你们一辈子后悔,一辈子内疚。”
乌静静已经下定了决心。
但她却忘了她这般的践踏自己,却根本报复不到任何人,她以为这是在伤害别人,其实受到伤害最大的只有她自己。她早已被自己冲昏了头脑。
“好!你看我漂亮吗?”
乌静静昂起了头,摆出一个她自认为一个最好看的微笑。
可她又忘了,就在前一刻她的脸还跌落在污水坑里,一个无论平时多好看的女人如果将自己的脑袋在污泥里转一圈再出来,都不会太好看的。此时的乌静静跌坐在污水里,浑身黑一块、黄一块的,双手血水混杂着泥水,脸上更是发鬓凌乱、污水横流、形容憔悴,没被人认作是疯婆子已经很不错了,哪里能说的上好看。
若谁说她好看,那当真是瞎了眼了。
“好看,当真是好看极了。出淤泥而不染,酌清涟而不妖。”那粉衣人的粉面上一双粉红色的桃花眼水汪汪的,任谁也不能说他的眼镜是瞎的,可偏偏他就说乌静静好看。
乌静静笑了,她居然还顺了顺自己额头上被雨水肆虐的刘海,笑眯眯道:“既然我好看,你想不想要我。”
她自以为自己笑的很好看,可其实她笑的比哭还难看。
她哭的时候也可以惹人怜爱,可这笑起来简直是让人作呕。
粉面人已经倾身过来,腻声道:“要,我自然要你……”
“啪!”突然,一个不大不小、血肉模糊的拳头狠狠的砸在了他粉红色的鼻子上,登时鲜血长流,鼻头歪向一边。
“你!”粉面人没想到自己会被突然挨上这么一拳,又气又急之下只能拼命的捂住鼻子里喷出的鲜血,心里面恨到了极点。
乌静静已经一把跳了起来,她虽然崴到了脚,可勉强凭着一条腿也站得稳稳的,双手插在腰上,指着粉面人的鼻子骂道:“你算什么东西!也敢要姑奶奶我!!”
敢爱敢骂的乌静静又回来了,她就算是死,也要痛痛快快的死!
“你!你敢打我!看老子这次不弄死你!”那粉面人气急败坏,满口脏话喷了出来,他脸上的表情变成那种又狠又毒的模样,就像是一条被踩到尾巴的响尾蛇。
乌静静挺起胸膛,大声道:“哼!有种你就杀了我!”
粉面人一愣,他没想到这姑娘根本不怕死,他一顶鼻子,止住长流的鲜血,又将右掌慢慢放到唇边舌尖上舔过,新鲜的血液刺激了他的味蕾,也将他的变态与残忍激发了出来。
“我不让你那么容易的死。”粉面人恶狠狠道:“我要先将你全身抓起来,再用滚烫的开水上上下下清洗三遍,养在钢索笼子里,卖到勾栏了供每一个像我这样的男人玩弄,到时候我再看你还能否像如今这般的骄傲起来!!”
他说的话极其变态恶心,尤其是从他嘴里一字一句的吐出来,更平添了一种病态。
乌静静受不了了他毒蛇般滑腻的目光在自己全身上下打转,那仿佛自己已经被他看光了,也玷污了一般。
这到底是什么样的人,他简直不是人,简直是来自地狱的一条恶鬼,一条毫无人性的恶鬼。
乌静静会害怕吗?她不怕死,可没有女人不对那种事情不怕的,何况她还是个云英未嫁的姑娘。
“哼!你想的美!”乌静静一怒,右掌又快又急的拍了出去,她这一次对准的位置还是粉面人的鼻子,她要让他那只恶心的鼻子再歪一点,再破一点!
“啪!”一声脆响,拳头没有落在鼻子上,反而被一只又滑又腻、指甲上涂满了凤仙花汁的手掌紧紧的握住,动弹不得!
乌静静一招被制,她毫不畏惧,立即又飞起一腿,这一腿大有名堂,号称“必杀撩阴腿”,专踢男人下体,中者轻则残废,重则立毙,她已经仿佛可以听见了他被踢得缩成一团倒在地上的模样,可谁知这样的一腿只一晃已被人狠狠的夹住,用两条腿狠狠的夹住。
现在,乌静静还剩下一只左手,她也当真是豪勇无双,一手一腿被制后居然毫不畏惧将自己最后一只左掌也挥了出去。
一道闪电劈过,她除了必须要站立的一条腿之后,所有能动的地方都被制住了,她做梦也没想到这个娘娘腔一样的男人居然有这么可怕的武功,她在他面前简直就是个三岁的孩子都不如。
“现在,你想怎么样嘛……”乌静静竟然又不发怒了,她被人家几乎用身体给困住了身体,一条蛇一般的身体滑溜溜的困在她身上,她的身子僵硬无比,可又慢慢的放松了,她居然还能笑一笑。
她笑一笑道:“我认输了……现在,随便你怎么样了……”
粉面人冷笑一声,道:“你若是早一点乖乖听话,或许我还能……”
他话还未说完,突然眼前一个又黑又大的东西撞了过来,一下子狠狠的撞在了他的鼻子上,又是鼻子,粉面人登时鼻子一酸,热泪长流,他怪叫一声,掌上劲力一吐,狠狠的击在乌静静的身上。
“哼……”乌静静蒙哼一声,缓缓倒在污水里,她的脑袋上起来了一个很大的大血包,嘴角渗出一丝鲜红的血丝,但她的表情是痛快的。
第244章 爱恨交缠
粉面人也当真是没碰到过这样的女人,居然会用自己的脑门去撞男人,实在一时不及提防又吃了暗亏,不过他吃的这个亏只是面子上不好看一点,对他影响并不大,反倒是乌静静已经身受了不轻的内伤,她还能抵抗得了这恶魔一般的男人吗?
“哈哈哈!!!”乌静静根本没想到后面的事情,她只知道自己又赢了,她就要用力全力的大笑,她早不将自己的安危放在心上了。
“或许我死了,他会偶尔想起我吧……”乌静静在大笑中心里又快速的闪过一个念头,可是这个他到底是谁,她已经开始有些模糊了。
“他是谁?”
冷漠而苍白的阳春,温暖而多情的白雪。
他是谁?
乌静静的眼神已经开始飘忽了,她似乎忘了身边还有一个恶鬼在虎视眈眈,她已经不在乎了,她想到了远方,想到了远方的人。
粉面人的鼻子被撞得歪歪斜斜的,他心中的恼怒可想而知,这本该是手到擒来的猎物,偏偏屡屡失手,这实在大扫他的颜面,所以他心里已经准备抓她回去后,至少用一百种残酷的方法来好好的折磨一番,出一处胸口的这口恶气。
他已经越走越近了,乌静静只是无力的倒在水洼里,无力抵抗。
“你不要过来……”乌静静望着那张越靠越近的歪了鼻子的粉红脸,又想狠狠的揍上一拳,可她实在是提不起一丝力气,一动就浑身酸痛,心里终于涌起一股说不出的害怕,她毕竟是个女孩子,失去抵抗的任由这样的一个恶鬼接近自己,任谁都会害怕的。
“啧啧啧……你现在知道害怕已经太迟了……”
粉面人已经伸出了他打扮的美美的纤手。
“大不了一死!只要他的手胆敢碰到我的身子,我就立即咬舌自尽!”乌静静把心一横,她目光中最后的一个人影朦朦胧胧,看不清是谁?
乌静静闭目等待良久,却没有等到那滑腻腻的手碰到自己身上任何地方,耳边反倒想起了一个破锣般的声音。
“你胆敢碰她一根手指头,某家要你死无葬身之地!”
这人说话的声音真不算好听,可此刻落在乌静静的耳中,却是比天籁还要动听。
夜雨中,一条十尺高的汉子慢慢的走出来,犹如一座高塔,乌静静更愿意相信他是一座山岳,为自己挡住西北寒风的山岳。
粉面人看到豪命不由的面色一变,连声叹息道:“我当是谁呢?原来是豪大将军?”
豪命厉声道:“某家警戒你不要碰到她!”
粉面人居然真的讪讪的收回了自己的手,这条蛇一般的人居然典型的欺软怕硬,他神色一变,竟有说不出的狡猾,带着古怪的表情道:“豪大将军说不碰,我不碰。”
豪命过去慢慢的扶起乌静静在泥水里的身子,擦去她眼角的泪水,轻声道:“哎……”
此时此刻此地,在漫无边际的黑暗中,在最想死的那最后一刻,再见着豪命,乌静静真有如见到她最最亲热的亲人一般,也说不出是悲?是喜?更或许是不甘?
来的为什么是他?
来的为什么不是他?
他又是谁?
她的心里在那一刻究竟是什么滋味早已经辨别不开了,嘴里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她只能大呼一声扑了上去,扑进了豪命宽厚的怀抱里,抱住了他,紧紧的抱住他,泥水和血水也弄脏了豪命一身。
可豪命毫不在乎,他在乎的是怀里的人,他的身上早已落满了雨水,雨水划过他的脸庞,他的脸上充满了痛苦。
他为何会痛苦?
佳人入怀,乌静静就在他的怀里,紧紧的抱住他,他应该是开心才对的。
“哎……”他又是一声叹息,重重的叹息。
“你这是何苦呢?”
乌静静忽然道:“我……”她已经哽咽了,却拼命的大喊:“我知道,我就知道你一定会来,我也知道也一定只有你会来!”
她的喊声凄厉,豪命的面上更是凄惨,就如同被人用最脏的手狠狠的扇了一巴掌。
乌静静咬了咬嘴唇,从怀里抬起头看了豪命,道:“所以我决定,以后我就……我要跟着你,我……我要和你在一起!”
豪命的身子忽然僵硬了,变得和这雨水一般的寒冷,从头到脚的凉了下来。
乌静静还没说完,她又道:“这世上只有你,只有你怜惜我,疼爱我,会在我危难的时候来救我,我跟定你了!”
豪命笑了,他昂首望天,天空浓黑,痴痴的仰天长笑一声,那笑声中的意味,谁也揣摩不出,谁也不会懂得他此刻的心情。
“你……你不要我?”乌静静的身子也僵硬了,她的面色雪白。
豪命终于道:“你何必这般的糟蹋自己呢?”
乌静静道:“我没有再糟蹋自己,我知道你以为我疯了,其实我没疯,我算是看清楚了……”
豪命道:“你看清楚了什么?”
乌静静的目光中流露出痛苦之色,她的痛苦来源于很久很久之前,在她还是一个孩子的时候,在别的孩子还在吃糖的时候她便已经知道了痛苦的滋味,那是一种刻骨的痛。
“我看清楚了,在他们的眼里,我不过是个小丫头,是个不管轻重的人,哪怕我做再多,他们一眼看过去后便忘得干干净净了……”
豪命也在痛苦,他的痛苦又是来源于何处?
“他们是谁?是白雪还是阳春?”
乌静静用力的咬住下唇,道:“是白雪,也是阳春!”
豪命道:“你被阳春擒住,白雪迟迟不来救你,更让你一个人受尽委屈,所以你恨白雪?”
“阳春眼睁睁的看着你被空性这种人要送去龟城最邪恶的观音堂里去,却不援手救你,反而同意他们的作法,在你含愤跑出来遇到蛇含后救你的人也不是他,所以你也恨他,恨他的无情?”
乌静静的眼中也不知是恨还是爱。
“不错,我恨他们!”
豪命叹息道:“你恨他们?”
乌静静道:“我恨他们入骨。”
爱之深,才会恨之深。
这也是为什么处于热恋中的男女往往会因为一些奇怪的误会而互相伤害,将对方和自己都弄得遍体鳞伤。
是因为爱。
究竟什么是爱?
什么是恨?
乌静静真的懂爱吗,她又真的恨他们吗?
豪命呢,他爱谁?
为什么他要追出来,要救起乌静静?
“我们在一起,从此开开心心的,你要喝酒我就去取杯,你要高歌我便击鼓,你说有多好!”乌静静高声道:“我们再也不用去管那些人,那些事!”
豪命的嘴角露出一丝苦涩,很苦很苦。
“你怎么知道白雪没有来救你?”
很轻的一句话,很淡的语气,却如惊雷般响在了乌静静的心房里。
豪命叹道:“他要来救人,如果行踪连你都能被看破,那么他还能救谁,他又怎么配做白雪?”
乌静静死一般的眼神忽然活了过来,犹如一股火苗在她的眼里燃烧,“你说什么!你说阿雪来救我了?”她根本没有忘记他,她还是和从前一样,只要有一点点他的消息,她就会活过来。
豪命的嘴角苦味更重了,他的眼里已泛起一丝充满世故,充满了解,但又免不了微带讥嘲的笑容。
那是嘲笑乌静静的变卦,还是自嘲自己的自作多情?
“不错,他早就来了,而且肯定在这龟城中,说不定就在这莫言客栈里,更说不定就在方才那间地字号房里。”
乌静静不信道:“他在那间房里,为何我看不到?”她这话一出,也立即后悔了,若是她能发现白雪,那么方才就在那房间里,白雪已经被围杀了。
豪命叹道:“或许他藏在某一处,或许他化身为某一个人,更或许他就是你,谁也不知道他是谁,也不知道他在哪里,所以才不敢对你轻举妄动,否则你真当俘虏是你这般样子的吗?”
“是他?原来他一直在我身边?”乌静静的心里在呐喊:“原来他并没有抛弃我,原来我误会了他,他早就来了!”
乌静静忽然道:“可是,他来了岂不是很危险?”
豪命又叹息了,女人,这就是女人,白雪不来她恨的牙痒痒,白雪来了她又担心起他的安危,到底女人的心是什么做的?
豪命道:“你放心,到目前为止,所有人都不知道白雪是谁……”
白雪最厉害的并不是他的武功,而是他的智慧,他的心。
他若是要杀一个人,绝不会像阳春一样挥剑直上,他会在你完全毫无防备的时候轻轻的取走你的性命。
他曾经是天底下最强的两个刺客之一,但人们往往会忘了这一点,而只是紧紧的盯住他风流的一面。
乌静静长长的松了一口气,道:“那就好。”她又脸一红,犹自遮掩着道:“他的死活与我何干,哪怕现在他就在我面前我也不睬他,我……我……”
豪命又道:“白雪不会出现的,就因为他不出现,想要一个一个的慢慢杀死这些人,所以空性才会想起将你送往观音堂,要的就是把他逼出来。”
“因为他们怕了,怕自己也会突然不可知的被杀死,他们要化明为暗!”
第245章 老皮再现
“太狠毒了!”乌静静大声道:“你一定会阻止他们的,对不对?”
“她的心里只有那人,又何来我豪命的地位?罢了罢了,我又何必管那许多?”豪命的心里已经燃起了嫉妒的火,这种火焰的可怕绝对是他想象不到的,而也就是这样的一把妒忌之火,才会发生后来那么多可怕的事情。
豪命终于下定决心,他苦笑道:“你莫要忘了,我也是他们中的一份子。”
是啊,豪命为什么来这混乱之城,他是来杀白雪的,他本是敌人。
“豪大将军,总算还没忘记自己的身份!”一直在一旁冷眼旁观的粉面人蛇含终于开口了,淡淡道:“但愿大将军也莫要忘了我们的约定!”
“约定……”豪命还未回答,乌静静忽然尖叫起来:“你们之间什么约定!大木头,难道你们是一路子的?我看错人了!”
豪命紧紧的抱住不断扭曲挣扎想要逃离的乌静静,苦声道:“你的确看错人了,某家来并不是为了要救你,而是要将你送到观音堂去。”
他已经将乌静静点住了要穴,交到了蛇含的手里,这才是他真正的目的。
“你?”乌静静忽然不动了,她的眼角两汉清泪快速滑下,“你,我看错你了。”
这话犹如一条鞭子狠狠的抽在了豪命的心里,但他的脸上不能露出半分的变化,他已经收拾起自己全部情绪,冲蛇含叱道:“观音堂四条恶鬼,难道只来了你蛇含一人?”
蛇含道:“来一个就够了。”
豪命道:“某家还要说一遍……”
蛇含面上再次露出那种古怪的笑容,道:“豪大将军莫要自欺欺人了,女人但凡落到了观音堂里,难道还能好的了?”
豪命厉声道:“你们不怕阳春报复?”
“阳春?”蛇含笑笑道:“我们的确惹不起阳春,不过他只说过保证这女人的安全,可没说其他的……”他的脸上又露出了那种让人作呕的表情,他用滑溜溜的舌头舔舐着自己的牙齿,猥亵道:“要知道我们可不只是会杀人的,所以白雪若是不能快一点赶到,我也不能保证最后还给他的是个什么样的女人?”
一个花一般娇弱的女人落到了这样四条又残忍病态的恶鬼手上,豪命简直不能想象会有什么样的下场,他已经后悔了,可已经太迟了。
蛇含突然一个纵身,怀抱着美人已经急箭般掠出,只剩下一连串得意的大笑。
“哈哈哈!多谢大将军,若非如此假戏真做,又怎么能逼得出白雪?”
豪命又气又急,他没想到这些人竟卑鄙无耻到这等地步,更没想到自己会因为一时的妒忌,竟真的亲手将乌静静送往那如地狱般的地方。
他只觉得胸口五脏如焚,他猛地扯开胸前的衣襟,任由细雨浇灌在自己铁打一般结实的胸膛上,他要让这冰凉的雨水来扑灭自己胸口的烈火。
他左右开弓,猛的连抽了自己十个大嘴巴,可那烈火越烧越旺,面皮上的疼痛完全比不上心里的痛楚。
“只有这个办法才能逼出白雪,也只有这样才能报得了元帅的大仇!”
豪命该怎么办?
“可笑……”
谁也不知道从何处传来一声充满讥讽的声音,这声音虽然清脆,却并不悦耳,反倒是充满了讥诮和残忍。
“你再扇自己一百个耳光,也救不回乌静静……”
这样的深夜,这样的地方,这样一个声音,有谁在夜里悄悄的偷看了这一切?
豪命似乎对这个人的出现并不觉得奇怪,他冲着黑夜的某一处厉声道:“某家之事无须你多言!”
黑暗中,走出一个老的只剩下一张皮的老人,一张很老很老、很皱很皱的老皮套在他瘦小的身上,这张皮便如同一件宽大的袍子一般松松垮垮的套在他身上。
他缓缓走出阴影,用那双隐埋在重重皱皮下的小眼睛死死的盯着豪命,缓缓道:“老朽并不想多事,只不过想问一句,阁下究竟何时才能将阳春的人头取下!”
豪命每次看见这只老山羊,心里总要泛起一股泛酸,他的样子已经老的要掉渣了,可声音却如十七八岁的小姑娘一般,这委实诡异,豪命总想问一问他究竟活了有多久了,活的像是个妖怪一般。
若是白雪就在此地,他一定会惊讶的要命,只因这个人就在不久前还和他有过一场大赌局,这只老山羊像极了他的一个故人,可又不能肯定。
老山羊来这里做什么,他居然和豪命还有关系,他的身份神秘、做事奇怪更在白雪想象之外。
“某家自会取下阳春的人头,但愿老人家也还记得承诺过的事情!”
承诺,他们之间居然也有承诺。
老山羊颔首道:“你替老朽杀死阳春,老朽一定会告诉你究竟张老元帅为何要死!”
豪命厉声道:“你不惜费尽气力闯入先锋营找到某家的大帐,带来大元帅的死讯,为的就是要借某家的杀去替你杀死阳春,究竟他与你之间有何天大的仇恨?”
老山羊冷淡道:“这与将军无关,你要做的只是取下阳春的人头。”
豪命目光皎皎,死死的盯着老山羊看了半响,才道:“白雪当真不是杀死老元帅的真凶?”
“不是!”老山羊肯定道。
豪命道:“某家肯相信你,只因你能拿出老元帅的绝密令符——黑金令……”
老山羊道:“还有元帅夫人的亲笔信!”
“不错。”豪命道:“可若是你胆敢辜负他们的信任,某家一定饶不过你!”
老山羊神色不动,道:“你直到如今还没杀死阳春?前夜那本是你最佳的机会……阳春重伤,此后再要有这样一个机会几乎是不可能的了。”
豪命的右掌不可察觉的抽动了一下,他缓缓说道:“某家自六岁开始上战场杀敌,该如何杀人,也不必你来教!”
老山羊叹道:“老朽也知道将军有雄狮之威,可要知那阳春也有屠狮之能……”
豪命叱道:“你若是相信某家便我们还有一约,若不信,便就请便,某家自认还有办法找出老元帅的死因!!”
他这话铿锵有力,隐隐带着杀伐之气。
“好!”老山羊一挑大拇指,喝道:“将军有这等自信是最好了,老朽可以再告诉你一件事,你真当阳春说出保证乌家小丫头的安全是信口胡言吗?”
豪命一怔,激动道:“你说什么?难道静静……”
老山羊道:“阳春说过保证她安全,自然有他的把握能做到她毫发无伤,只因他很了解白雪,白雪一定会出现,等到不多时,那白雪肯定要为了那乌家小丫头现身,其时他必定会搞个天昏地暗,老朽希望到那时也就是阳春的死期。”
他说到乌静静的眼神突然变得很奇怪,那眼里似乎冒着一种奇怪的火焰,这种火焰豪命并不陌生,就在不久前他的眼里也有这种火焰。
——妒忌,这是妒忌之火。
老山羊在妒忌什么?
可惜,豪命并没有看见,他已经紧紧的团住自己的双拳,筋骨毕露,还在不停的抽紧,他是在紧张还是害怕?
无论是谁,要杀阳春这样的人物,都会有一点紧张的,老山羊也明白,他轻轻的咳嗽两声,缓缓道:“路已经很明了,前夜黑暗,还望将军多多保重。”
他竟又随着这咳嗽声一步步的渡远了,他似乎已经太老了,在这样的雨夜里,拖着一身重重的疲惫和老迈慢慢的走着,竟好像是在慢慢的走向死亡,走向谁也看不清楚的地狱深处。
豪命望着他的北影慢慢消失,他忽然长长的吐了口气,现在,他要做的就是杀死阳春!
阳春白雪合余歌的阳春。
现在,阳春在做什么。
他还在灯火下,在那个刚刚死了一个人的房间里。
房间里原本还有很多人,可现在都差不多三三两两的走光了,只剩下阳春、黄华和柳生纯一郎。
他们为何还不离开,还在这个死人的房间里做什么。
“两位请。”终于黄华躬身曲手道:“夜已深了,鄙人还需将此地的事了了之后,才能离开,两位若是没有吩咐,还请自便。”
阳春怀抱古剑,他用一种很仔细的眼神仔仔细细的瞧了一番黄华后,才叹息一声,终于走了出门,他莫非是看出了黄华的秘密,还是他的心里莫非也有什么样不可告人的秘密?
黄华依然还是面带微笑,等到阳春出门了,才躬身冲柳生纯一郎道:“柳生先生,还有何吩咐?”
柳生纯一郎也仔仔细细的打量了一番黄华,突然长笑一声道:“黄总管,可知某家一生最看重什么?”他的笑声刺耳、尖利,犹如刀声。
黄华的眉头开始皱了起来,无论是谁,三更半夜的莫名其妙的听到这么一个问题,他的眉头都要皱起来的,不过黄华的脾气很好,他依然含带着微笑道:“不知柳生先生最看重什么?”
柳生纯一郎目光凌厉,竟如刀一般。
“武学的最高巅峰,天下第一!”
黄华实在不明白他说这些有什么意思,但他只能含笑听下去。
他是个君子,君子管家。
第246章 一钩钓鱼
柳生纯一郎继续道:“为了那绝世巅峰上的风采,其他的一切某家都可以抛弃!”
黄华迎合道:“哦?”
“所以!”柳生纯一郎厉声道:“你可待某家告知白雪,杀弟之仇,可以一笔勾销,只需他能助我一臂之力!”
黄华淡淡道:“哦?柳生先生不报仇了?”
柳生纯一郎道:“技不如人,死不足惜!”
黄华叹道:“柳生先生宽大为怀,可惜鄙人并没有办法找到白雪告知他这个好消息。”
“你有的!”柳生纯一郎忽然拍拍黄华的肩膀,凑到他脑袋边上低声道:“痴心眼,夺人魂。某家还是认得的!”
黄华面色不变,任由柳生纯一郎那削薄的大手压在自己的肩膀上,平静道:“鄙人听不懂柳生先生在说什么?”
柳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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