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洗剑集-第4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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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因这种决战实在太过难得,倾尽一生绝大多数人也不可能看得到两个化身密境之上的近神人类决战,白雪能看见,他自然要珍惜,他刚刚踏入化身之境,根基不稳,这场盛宴无疑是最好的奠基石!

“水龙吟!”也有一声清喝!

笛奏龙吟水!

阳春也出了全力,世人都知道阳春怀有一式水龙吟,正是剑法中攻伐之极致。

“水龙吟啊水龙吟!多少年了,我终于又见到你了……”白雪望着那飞天一式喃喃道,他直到今日还清楚的记得当年入门执剑之时,柴飞飞足踏山之巅峰,碾云如泥,剑指北洲,豁然回身,厉声问道:登高当歌,你们两人且说一句来听听!

阳春怀抱中利剑“噌”一声迎风出鞘,劈北风,高唱道:

楚天千里清秋,水随天去秋无际。倚天万里须长剑!剑之锋利,人之锋利,当世无双!

可白雪却弯腰将地上被阳春剑气惊落的一朵残花拾起,微笑的戴在自己头上,然后面迎北风,拢臂低呢道:花下重门,柳边深巷,不堪回首。念多情、但有当时皓月,向人依旧。

阳春白雪两人唱的都是水龙吟,可完全是两个极端,北风料峭,春风靡靡。

也就是这一句,让白雪失去了修行这世间至利至强的一招,也改变了无数的事情。

“哎……”

白雪的回忆还没来得及开始,就已经被惊醒过来。

决战似乎已经结束了。

那最后一剑,快过闪电,胜逾流星划过漆黑的星空,没有人能够躲开。

即便是拜月医姬也不能。

秋琴的确没有躲过,躲不开的结果便是她洁白尖尖小巧的下巴下一寸插着一柄漆黑的利剑,墨剑穿过她的咽喉、颈椎甚至透过颈后的皮肤,又穿进了一个纤细优美的脖子里。

这一剑穿透了两个脖子,两个美丽多情的脖子。

这些年,在每年的元宵节上,白雪都会去燕京的老街道吃几个鸭脖子,百年老汤锅底卤的鸭脖子,辣口不辣心。

可现在他想到这情景就想吐,胃脘就一阵阵的抽疼。

两个一模一样的秋琴被阳春一剑刺过,快,的确是够快,快到不可思议。

就在镜双城分身的那一霎那,阳春的剑已经穿过了两个分身的要害,将她们串成了鸭脖子。

阳春胜了吗?

他的脸上没有一丝微笑,眼里也不见一丝微笑。

任何人能够战胜拜月教祭司都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情,哪怕是前任祭司,但阳春的面上、心里没有一丝的高兴,只因他并没有赢。

第197章   九段一元

“为什么?”

阳春突然开口。

他的剑依然还插在秋琴的咽喉里。

“为什么只作一段分身!”

秋琴的面上渐渐的露出了微笑,她被人用利剑在咽喉上刺了一剑,可居然若无其事、微笑如常。

“我最后问你一次,你当真要在这里交战?”秋琴突然又开口道。

白雪奇怪的望了她一眼,他们早已交战多是,此时已是箭在弦上,不可不发,正如满弓如月,突然说这种话岂非是大大的折煞自己的士气?

“不错。”

阳春居然回答了她这个问题。

“我明白了。”秋琴像是想明白了一件事情,她的脸上、眼里泛起了一丝狡黠,笑道:“我不和你打了……”

她居然又不打了,这哪像是绝世高手对决,倒成了儿戏之作了。

“不由得你不打!”阳春厉声道。

白雪望了望秋琴,后者居然还有闲情也冲他眨眨眼,他又望了望阳春,阳春虽然口气凌厉,可身上剑气却莫名的减弱了,白雪双手抱胸,轻咬了下下嘴唇,小声道:“难道是……春少还真是疯狂啊!”

他想明白了什么?

“你带他走吧。”秋琴咯咯笑着忽然身形一化,又一个一模一样的秋琴出现在不远处,而脖子上插着一口剑的秋琴却淡化消失了,她眨眨眼,表情甚至还带着一点点俏皮。

这究竟是什么样古怪的武功,完全超乎了常人能够接受的知识范围。

阳春一字字恨道:“你让我带他走?”他的目的已经达到了,可听他的口气似乎一点也不见得愉快,反倒是有说不出的愤怒。

这个人真是莫名其妙吗?

白雪拉拉阳春的衣角,道:“算了……”

阳春愤然一挥袖,剑气顿时销声匿迹,他冷冷道:“拜月医姬,不外如是……”

“你再激怒我也是没用的,我是不会再出手的,我知道你的剑够快,不只是一段二分身你能够一口气刺中,只怕是三段也不是你的对手,可惜,你永远也见不到真正的九段流,而我也不会给你这个机会……这样便能大大的延缓你真正进入一元大道的时间,这不论是对拜月教还是对苗王都是大大有利的。”秋琴顿了顿,又饶有兴趣的看着白雪,道:“我能看明白阳春的心思是因为我也曾经经历过他现在这个阶段,反倒是白雪,你是怎么看明白的……”

一段分身便是两个人,那么九段分身呢?

十个拜月祭司,整整十个!

这就是天下无敌。

“看明白什么?”白雪满面疑惑。

“不要装傻了。”秋琴拍拍小手,又在白雪右边肩膀上拍了三下,道:“阳春今天突然出现那表面上看起来是为了你,可他还有另一层目的……”

白雪道:“哦?什么目的……”

秋琴道:“练剑。”

白雪道:“练剑?”

秋琴道:“阳春是想借我做陪练,助他真正突破一元境界,据我估计,他现在应该是一只脚踏入一元密境,可惜被卡住了身子,此时要想做出真正的大突破,就必须要有大牺牲。所以,他选择了置之死地而后生,妄图与我决战,在生死砥砺中来激发出体内的潜能……”

每一只老鹰都是空中的王者,而它们学习飞行的方式也是最残酷最可怕的,在幼年,它们被父母带到最高的高空,然后置身丢下,若是能够做到展翅高飞的就将成为下一任空中霸王,若是不能拉开翅膀,后果便是跌落山崖摔成肉酱,死无葬身之地!

这也是阳春的练剑方式,是最残忍、最无情的方式,人不仅要对别人狠,更要对自己狠。

“况且我已入一元境界多年,能够和我这样境界的高手交战,对于他来说是不无裨益的,也只有和一元高手决战,才能真正的了解到什么是一元,也只有这样才会有机会真正的进入一元……”

“不错,我已经停留在化身大成整整五年有余,这五年来,我日日夜夜活着无不是为了一探真正的大道,可是无论我怎么努力,却发现总是差了一点,差了一个开门的钥匙,一个恰到好处的挠痒,一道击中脑海的闪电……”阳春开口了,他的计划已经失败了,所以他的剑也回到了鞘里,他的神情虽不见懊恼,语气中带着有说不出的痛苦和坚韧。

“于是你想到了和早已是一元境界的秋琴小姐决战,希望能够借助她的境界和危险的决战来刺激出你的潜力,让你能够来一次凤凰涅槃?”白雪帮助他说了下去,“不得不说这是一个很疯狂的想法,绝对不会有人想的到这么做的……”

用疯狂来形容已经不足以能够表达了,这世上居然会有人想要用拜月祭司来给自己练剑,这说出去无论是谁都不会相信的,哪怕是去洗三次耳朵也会认为是自己听错了。

阳春叹道:“我也想过可能会被医姬看破,可没想到阿雪也能看穿,看来这些年,你还是有点的长进的。”

白雪道:“我不过是猜测的,只因我很了解春少你,当我看见最后关头你的赤红双眼,我觉得很奇怪,冷静一向是你最厉害的武器,可今天的你并不冷静,更多的是热血和激情,仿佛在燃烧你自己一般,所以我猜测,你心中肯定另有计划……”

剑客杀人看的是剑,而白雪看的人,这道理就如同三流大夫看病,一流大夫看病人,但真正最厉害的大夫看未病。

何为未病?

圣人不治已病治未病,不治已乱治未乱,此之谓也。夫病已成而后药之,乱已成而后治之,譬犹渴而穿井,斗而铸锥,不亦晚乎。

病还未起,便先治,如此就无所谓生病了,这才是真正的大医。

“既然如此,阿雪,跟我走……”

阳春已不愿意再说什么了。

白雪最后望了一眼秋琴,眼神很古怪。

“我不明白你为何不打,难道真的是怕春少在最后关头能够突破吗?还是你也在忌惮春少的功力,其实你也没有必胜的把握!”

“这次好了,我变成欠了你一百万两黄金。”

白雪幽幽叹道,人影已去的远了。

“白雪,别忘记了你欠我的承诺,我会等你的消息……”

第198章   箱子和人

黄昏。

一间小庙,一间小小破旧的古庙。

衰草丛生,破漆的佛像也跌落下神案,这一尊什么佛已经无从考证了,它淡金的脸容映照着门外夕阳,如痴如醉。

一个人。

一个平凡而普通的人,穿着灰色的布袍,坐在庙中央的蒲团上,双眼似闭还合。

他的模样看起来已经有五十有余,双鬓已被风霜染白,面上虽然不是沟壑重重,可也绝不见得年轻,这样的一个老实巴交的阿里人你在杭州城随便一淘就是一大把,全是这般模样,这般打扮,甚至被生活磨平了激情的表情也一模一样。

就在他膝前不远处放着一口箱子,一口平凡而普通的箱子。

简单的橡木,简单的制材,简单的漆料,一如他这个人一般的平凡,一如他这个人一般的普通。

这样一个平凡的人在这样一个残破的小庙,实在是再合适不过了,也再合情合理不过了。

可如果仔细想想又很不对劲,现在六月正是农田里灌水的紧要关头,一般的阿里人都在拼命抢夺水源,抢到水的无不是彻夜守候着,就怕不知何时被谁偷偷的在渠道挖条小道引走水源,所以他不该坐在这里,更不该放口箱子。

可他毕竟坐在这里,还放了一口箱子,一口和他一样平凡而奇怪的箱子。

这小庙的位置说郊区也不算太郊区,可离杭州城也算是有点脚程,而且要到这间已经几乎被荒烟和野草淹没的小庙只有一条小道,一条鸡肚般的小道。

这样的小道本不该有人来,可偏偏这时候却有一个人跃马疾驰而来。

小道没人,可山路泥泞崎岖,本不该策马扬鞭,可这马上之人骑术极精,他提气纵马犹如人马合一,踏山路犹如平地,这无疑是一匹好马,能够和自己心神合一的马自然是好马。

只见他劲装扎腿,背负长刀,满脸悍色,一股焦躁不安的情绪浮现在他的眉梢。

人如虹,马如龙,眼看那骑士已将要跃马飞踏上小庙的屋顶,忽然,他勒绳一顿,那飞驰的骏马一时收势不住,上半身生生拔高,前足离地高扬长鸣。

“驽……”那骑士单掌一按,已从马鞍上飞起,凌空翻身,箭一般地射入小庙。

立马勒缰,飞身入庙,这一连串的动作做的一气呵成,干净利落。

更惊起面前无数飞鸟,只剩下一只乌鸦还站立在枯瘦的树干上,泛着死白的眼珠不知道在看什么。

庙里那中年人没动,他宛如一截枯木,不为物喜,不为己悲。

那骑士看到庙内的中年人,全身的肌肉都似乎立刻僵硬,甚至连毛孔也不由自主的张开,汗毛自立,他抹了把面上赶路不断冒出的大汗,长长吐出口气,才大步走过来。

他并没有去招呼那中年人,却俯下身将那口箱子打开,打开一角,往里面看了一眼,赤红的脸突然苍白,喃喃道:“不错,是你。”

中年人沉默,没有开口,也没有任何动作,好似这进来的骑士也是根木头,一根枯掉的木头。

“你想要什么?”

骑士厉声道。

“我只有一条命,你若是想要,尽管拿去!”

骑士咬咬牙,手一翻,背后刀出鞘,刀光一闪已经往自己脖子上摸去。

“不够。”

中年人第一次开口了,他的声音低沉沙哑,却带有种说不出的慑人威力,这并不单单是因为他久居高位,更是因为他身上带有一股极重的血腥味,杀人盈野后才会有的血腥味。

他原本是个很普通很平凡的男人,却只是简简单单的说了一句话就立马变了,变成了一个极度危险、极度不平凡的人。

“不够?”那骑士的刀已割破了颈脖上的皮肤,雪亮的刀映着鲜血的血珠。

“那你要什么!”

骑士已经赤红了眼,一个人交出了自己的生命却还是不够,那么要付出什么样的东西才足够,他的心里在颤抖。

“马。”中年人抬起头,露出一口雪白的牙齿,森森白牙:“你的马!”

骑士犹如被重锤狠狠的击在胸口,他连退三步,失声道:“你要我的马?”

中年人已不再说话,他说的话永远只有一遍,他的话就是命令,命令只发一次!

骑士不住的搓着手在小破庙里团团转了三圈,最终狠狠的一跺脚,道:“好,小王是你的人。”

他性王,外号叫大王,与大王相对的是笑忘歌,小王便是那匹马,那一眼看过去就是匹好马,也能和他心神合一的好朋友。

现在他出卖了他的马,他的好朋友。

中年人的目光中露出嘲弄的神色,对于一个能够出卖自己好朋友的人,这样的人实在不值得别人尊重。

“杀了它。”

“你……你要杀了它,杀了小王!”大王面色雪白,嘶声道:“江湖传说果然一点不差,你真是个魔鬼!你的心难道是铁做的吗?”

中年人冷冷的望着他,不发一言。

“我……”大王不敢面对他如刀般的目光,他倒退着一步步的走出庙门,忽然刀光一闪,一颗斗大的马头掉落在地上,鲜血如暴泉激射满大王一脸一身。

那鲜血淋漓的马头上一双绝望的眼珠子紧紧的盯着他,似乎再问这到底是为什么,为什么它最好的朋友要杀它。

它毕竟只是一匹马,再通人性也只是一匹马,一匹马是不可能懂得人的心里在想什么,就算它能够看懂,它也躲不过去,只因一个人若是背叛了他的朋友,那么他要么一辈子不再见到这个人,要么便恨不得杀了他,只有这样才会让背叛者的心里舒服点。

人心是这世上最可怕的东西。

“啊!!!”大王浑身打了个激灵,像是失了魂魄一般的慢慢飘荡走远,他似乎已将自己的灵魂丢在了这里,任谁没有亲眼看见绝不会相信眼前这个满身血污如同乞丐的男人便是一刻前精明强悍的马上骑士。

“你的要求我接了,只因你付的价钱很合理。”中年人望着大王远去的背影说道,可他知道此时这对于大王来说或许已经不重要了。

这大王行动矫健、武功也算不错,为什么往他箱子里看了一眼,就心甘情愿地砍下自己最好朋友的脑袋?

这箱子里究竟有什么秘密?

而他的要求又到底是什么?

这个中年人又是什么人?

没有人知道,只有黄昏一点晕阳点缀在这个小小的破庙里。

第199章   黄金圣女

黄昏,此时才黄昏。

此时已是黄昏。

黄昏是什么时候,是一天最后的夕阳,也是一天中最后的灿烂。

这世间什么样的时候最动人,什么样的时候最感伤。

或许很多人会说是黄昏,只因黄昏的阳光最绚丽,最是短暂,那夕阳落山的一霎那爆发出的光彩是无以伦比的,就好似流星,流星划过漆黑的夜空。

最是人间留不住,朱颜辞镜花辞树。

黄昏。

一间小小的破庙。

一个平凡而不平凡的人。

一口平凡而不平凡的箱子。

静静的坐在泛黄的蒲团上,静静的等待着,等待着。

他在等待什么?

又是一阵马嘶声,又一阵狂笑声,最后留下一只手。

一只右手,一只用剑的右手。

黄昏,要命的黄昏,一条亡命的人影在亡命的奔跑,准确来说他不是在奔跑,他是在逃命。

他原本白净的脸已经被汗水和血水涂抹的五颜六色,而衬托这五颜六色的粉底就是他涨红的脸皮,涨的血红,这是燃烧生命来换取自己逃命下去动力的副作用,而他的身上也遍体鳞伤,没有一块好肉。

他闯进来的时候正如一只被猎人退逐的野兽,咽喉里发出一声喘息与嘶喊。

“杀了她!”

他扑倒在中年人脚跟上时,他的双眼已经失去了最后一丝光彩。

他已经死了。

紧随着他身后追进来的是一个女人,一个头戴金冠,身上穿着件织金锦袍,腰上围着根黄金带,腰带上也插着柄黄金弯刀的女人,她的浑身上下都是金灿灿的,这么披挂着漫天金黄的夕阳光辉施施然的走了进来。

她白白的脸,圆如满月。

胖乎乎的手,粉嫩嘟嘟。

很难想象就是这样的一个女人将先前那少年逼上了山穷水尽的地步。

“我叫黄金圣女。”

这真是一个贴切的名字,即便不需要目光如炬,单单看她这身打扮,这种气派,也会拍手称赞这是一个很好的名字。

她俯下身将地上的箱子掀起了一角,往里面看了一眼,忽然面色大变,失声道:“果然是你。”

她一咬牙,忽然解下腰上黄金带,将带扣一拧,黄金带中立刻滚出十八颗晶莹圆润的明珠,每一颗都一般的大小,这是最难得的。

黄金圣女将这十八粒明珠用黄金带围在箱子盖子上,躬身微笑,道:“这够不够?”

中年人没有动,也没有开口。

黄金圣女笑得已有些勉强,举手摘下了头上的黄金冠,金冠上镶着十八块苍翠欲滴的碧玉,每一块玉的颜色通透度一模一样,这也是最难得的。

她将金冠放在黄金带内,躬身道:“这够不够?”

中年人还是没有一点反应,不动,也不开口。

“啪啪……”黄金圣女用力的拍拍双手,肉鼓鼓的双手。

就在这时,突听“轰”的一响,屋顶上同时被撞破了四个大洞。

四个人同时落了下来,四条身高八尺的彪形大汉,精赤着上身,却穿着条鲜红的扎脚裤,用一根金光闪闪的腰带围住,腰带上斜插着十三柄奇形弯刀,刀柄也闪着金光。

这四条修长魁伟的大汉,落在地上却身轻如棉,一落下来,团团围在黄金圣女身边。

他们每个人的手上都捧着一个黑匣子。

上等的漆料,极品的紫檀木。

匣子打开,什么都没有,只有一大堆的纸,残破而泛黄的纸。

这不是什么宝贝,只不过是些田契,数量也绝不会很多,只不过刚好是差不多杭州城这般大小的范围。

“现在够不够?”

中年人似乎已经彻底化作了一根枯木,哪怕他面上摆上了一座金山,他也绝不会抬一下眼皮。

“退下。”黄金圣女没想到这样还不行,她一挥手,那四名大汉立即躬身退出小庙。

“其实我已经三十五岁了,这样的女人还没有嫁人与其说是圣女,倒不如讲剩女更为贴切,可剩女也有剩女的好处,这样的好处,一个真正的男人是懂的……”

她边说着已脱下了自己身上那金光闪闪的织金锦袍,锦袍下竟然是空荡荡的,什么样都没有穿,果然她的身上并不是只有手和脸是肉肉的,其他地方也是鼓鼓涨涨的。

你若是问白雪,什么样的女人似乎最适合在床上用的,他会告诉你:看上去瘦瘦的,用起来肉肉的。很多时候,女人的事情问白雪,通常得到的是标准答案。

现在,这个女人看上去肉肉的,就是不知道用起来如何?

中年男人终于开口了:“你想要什么?”

黄金圣女的嘴角露出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她知道鱼儿已经上钩了。

“我要你为我杀一个人。”

中年男人淡淡道:“不行。”

黄金圣女犹如被人狠狠的刷了一巴掌,也将嘴角的那丝微笑摔成了难看的歪嘴,她失声道:“为什么?”

中年男人道:“我不和死人做交易。”

黄金圣女的脸瞬间变得雪白,白的没有一丝血色,胖乎乎的脸却没有一丝血色,看上去就如同一个白面馒头,可笑又可怕。

“我是死人?”

“不错。”中年男人手指了一下先前进来倒在地上死去的少年,说道:“我已经先答应了他,杀死你。”

黄金圣女疯狂的嘶声道:“可是他已经死了,他的尸体都开始冰凉了,你是在和一具尸体做交易!”

中年男人严肃道:“我和他交易之时,他是个活人,我和你交易时,你已经是个死人。”

“我做交易的时候是绝对的公平和公正,谁也不能例外。”

“我想知道他究竟给了你什么?”黄金圣女不明白为什么自己付出这么多的代价却丝毫不能打动这个男人的心。

“可以让你答应他。”

中年男人的目光中流露出骄傲的神采。

“他卖给我的东西是希望和信赖,一个人生命中最后的希望和信赖。”

“就为了这个……这种丝毫不值半分的垃圾?”她突然发现自己完全不懂男人,或者说她完全不懂这个男人,甚至她怀疑这个人究竟是不是男人,或者他是个魔鬼,一个冷血残忍却有带着疯狂气质的魔鬼!

所以黄金圣女已经是个死人了。

第200章   草剑令出

黄昏,如血的黄昏。

黄昏也会过去。

小庙里本没有灯,没有灯的小庙一片昏暗。

空空蒙蒙,犹如老年人患上了要命的眼疾,看什么都是空空蒙蒙,什么都是雾里看花。

黄昏再过去便是黑夜,墨一般的黑夜。

没有星星。

小庙里已有了灯,一盏茶黄色的油灯。

一豆残灯。

微弱的火光映在庙里中年人脸上,他依然不动不言。

不动是因为没什么值得他动,不言也是因为没有人值得他开口。

他究竟是谁,是什么样的人?

他要用别人最重要的东西去换取这个人最想得到的请求,什么样的请求?

什么样的请求,都是杀人的请求。

他是杀手吗?他不是杀手吗?

他在等待,依然在等待,等待什么?

等待有人送上门来吗?

或许他应该叫做姜太公,姜太公钓鱼,愿者上钩。

只是姜子牙钓的是周文王,他要钓的又是谁?

等待,只有等待才会看到最后的结果。

有些人很不喜欢等待,他们总是觉得光阴匆匆,什么都在拼命的追赶,想再早点扬名,再早点创立霸业,再早点将所有人都踩在脚下,什么都赶,可往往他们赶到的只是早点死亡。这种人完全不懂得人生的乐趣,更不懂得等待是一种艺术。

一种高贵的艺术。

为什么一个人的脚大多比他的脸白净,只因为脚总藏着,藏着就是等待的最高境界。

十年磨一剑,岂非是一件很动人很高贵的艺术。

无疑这个中年人很懂得等待的道理,他一点也不着急。

但他绝不是在享受人生,享受等待的乐趣,他只是心中有绝对庞大精密的计划,这个计划关系着无数的性命安危,甚至关乎这神州大地的安危,所以他绝对要保持冷静,保持等待。

他已经等待了太久,可他还需要等待下去。

不过,只要能够取得最后的胜利,无论多大的牺牲都是值得的,所以他熬得住这个漫长到让人窒息的等待。

庙内已有灯,不是这个平凡的中年人点燃的。

这盏灯在风中,惨碧色的灯火,在风中飘飘荡荡,倒像是一点鬼火,荒冢堆里的鬼火。

荒山,孤庙,惨风,鬼火。

突然,一张惨碧色的纸面脸映照在惨碧色的灯光上,那纸面脸原本是雪白的,雪白雪白的,可映着这样的灯火,更变成了青白惨淡。

有说不出的可怖。

这来的难道是鬼魂?

一阵阴森森的冷风吹过,吹动了残灯飘摇,也大致的映照出了来人的模样。

进来的是一个长发披肩,目光呆滞,穿着件白麻长袍,身材细如竹竿,也随着冷风飘荡,竟似完全不着力的,落到地上犹在飘摇不定,也完全听不到任何的脚步声。

他的目光完全呆滞,这绝不是人的眼睛,倒像是两块木头雕成的眼珠子。

就是这样的一双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中年人。

“我想看看你的箱子?”他的声音尖细锐耳,更像是一个还没长大的童子在说话。

小童的声音还没有发育好,所以不管他是男孩还是女孩,都上去都是尖细锐耳的。

这是第一个进来后征求主人同意才去开箱子来看的人,或许他根本不是人,是个鬼魂。

要知道很多时候鬼比人有礼貌的多,也懂的进退的多,否则怎么每天江湖上传说的都是人杀人,几时有过很多的鬼杀人传闻?

鬼其实和蛇很像,它们都只会躲在荒凉阴暗的野冢荒岭,它们也都不会无缘无故的去伤害人类,这世上只有人才会无缘无故的去杀人。

“请。”

中年人说了个请字。

即便是黄金圣女将整个杭州城一般大小的地契放在他面前,他也没有丝毫的东西,更没有去瞧上一眼,可现在他却对这个鬼魂说了个请字。

他难道更宁愿尊重一只鬼,也不愿意多看一眼人,是否他已经看了太多的人,所以已经对整个人类失望透顶了?反倒觉得有时候鬼更加的亲切,至少鬼不会无缘无故的要杀你。

请,请看,请仔细看。

鬼怎么看东西?

鬼从它那件白麻长袍下伸出一只手,一只没有皮、没有肉、没有血,什么都没有,只有骨头的手,推开了箱子的一角。

它只看了一眼,便忍不住浑身颤抖悸动起来,这是身体最忠实的反应,只有在一个人无法控制自己的时刻,才会出现这样的情况。

一只会激动的鬼?鬼怎么可能会有情绪,有情绪的就不是鬼。

只有人才有情绪,这只鬼是个假鬼,既然是假鬼,自然是人假扮的。

中年人淡淡道:“看清楚一点,看明白一点,只有看清楚看明白了才不会看错,不看错是不犯错的第一步。”

“是。”那假鬼恭敬的应声道。

他伸出双手去推开整个箱子的盖子,然后将里面的东西恭敬的捧了出来,认真的察看。

这一次他伸出来的不是骷髅手,而是两只有血有肉的人手。

他打开箱子,捧起里面东西的举动身形都是绝对的恭敬和严肃,仿佛是在做一件很庄严很重要的仪式。

可他所打开的也不过是一口普通的木箱子,捧出来的东西也不过是一根普通的杂草。

是的,箱子里的东西不是黄金,不是白银,也不是古剑兵刃,更不是见血封喉的暗器,只是一根普普通通的杂草,好似这个中年人这么普通。

长不过一尺三寸,宽不过半寸许,薄而韧,青绿色。

这种杂草最多的是长在水田里,都是和水稻一起生长,城里人根本分不清楚谁是杂草,谁是真正的水稻,它吸收着原本属于水稻的营养和阳光,却不结出半粒稻谷,这无疑是每一个农夫最痛恨的一种植物。

可无论如何,这样的一根杂草怎么能够让那么多的武林高手见而色变,为之付出一切,付出自己最贵重的东西呢?

“草剑令!”

第201章   柴飞飞飞

那鬼魂已经看了很久,也看的很仔细,终于又恭恭敬敬的将这根杂草送回到箱子里,然后“噗通”一声跪倒在中年人面前,哽咽道:“草剑令,时隔十年,我终于又见到了……苍天总算是待我不薄。”

鬼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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