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洗剑集-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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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外我们将自己的所有水和食物集合在一起,看看还有多少?”
统计结果很快出来了,除了阿瑶自己的小半罐碎嘴乌梅干外再无任何能吃的,淡水倒是每个房间都有一些,白雪将水平均分了差不多每人一小茶壶,这便是他们接下来至少三天的全部了。
第一班是色鬼与气使值班,他们两结伴上了甲板,两人一班也是白雪仔细考虑过的,这样既能保证尽量不漏过一丝救命的希望,也能起到一个心理安慰作用,若是一个人长久呆在刚刚死过这么多人并且单调无味的甲板上,加上无水无粮,只怕他的心中不多时便要产生一些不可预测的变化,到那时,出现意外便都晚了。
余下众人各自回房,阿瑶也被白雪送回了自己的房里,他请了剑奴帮忙照顾着这两姐妹,另外也让阿瑶帮剑奴看看她在曹操船上身上受的伤。
白雪本欲去将金人送到蓉蓉房里,可想了想又躺在了床上,不一会儿就听到一阵紧密的敲门声,他暗叹一声,果然来了。
进门来的是林执意,他一进门来就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刚要喝可看见白雪古怪的笑脸,突然想起来,看着这简单的茶水竟觉得是从未有过的诱人,他放下茶杯,叹气道:“秦双刀并不是用毒高手,可看来这杯茶里也有毒,真不知道他是如何下的?”
江湖中辩毒很多时候讲究的是一看二闻三尝四赌,有些说书人口中的银针试毒是最低级的辩毒方式,银针只能辨硫识砒霜,若是江湖人当真用这样方式闯江湖,只怕不出三个月,自己的头早被人割下了。
林执意又道:“雪少,只怕是早就猜到了在下要来的。”
白雪道:“侥幸蒙对,在下看贤伉俪之间似乎有些不合,看来此番出海只怕不是游山玩水这么简单吧。”
林执意苦笑道:“雪少见笑了,在下夫妻间,的确……哎,”他重重的一顿足,沉声道:“我们貔貅恶兽的名声虽听起来很威风,可说穿了不过是两个常年东躲西藏的江洋盗贼罢了。”
白雪也明白这个道理,很多人表面上看着光鲜亮丽,可拆去那层美丽的包装纸,看到的便是血淋淋的现实,尤其是黑道上的朋友。
林执意见白雪露出注意倾听的模样,便静了静心继续说道:“尤其是近些年来,这道上的生意越来越难做了,主要还是……名草堂的那个洛亲颜……”他说到这里,又看了一眼白雪,见白雪面色如常才继续道:“这个洛亲颜如今执掌名草堂实权,志向远大,早有一统南国武林的念头,所以对我们黑道上的招揽的力度比老堂主大了许多,可在下过惯了自由自在的日子,这要入了堂实在怕……”
这秦双刀的确是他们的人,名草堂又要扩张了吗?十几年前的极度扩张,若不是当时名草内三门突生变故,只怕南国武林早已在其铁骑之下,如今出了个洛亲颜,只怕这场腥风血雨要染及的不仅仅是白雪或是几个黑道上的朋友。
白雪示意他继续讲下去。
第57章 嫂夫人好
林执意叹道:“所以我夫妻一合计,便在各处做了几件案子,累了些钱财,然后准备逃到海外去,若是从此逍遥自在,倒不失快活一辈子。”
白雪道:“这倒是个好主意,只怕尊夫人……”像凤女这种女人心目中的男人是强者,林执意要远走他乡,做一辈子的缩头乌龟,这只怕是她所不能忍受的,变卦也是必然的。
林执意一拍大腿,道:“人家说白雪玲珑心,最懂女人心,当真是如此,她……哎,她本来说得好好的,可才没到天涯海角几天便要改了主意,说是不如先找个山头暂时躲一阵子风,过了便回来,你说这不是笑话嘛,所以我急急忙忙的要寻船出海。”
原来如此,这一对挂出什么“卖妻求活”的无聊伎俩的貔貅夫妻看来已算是到了山穷水尽之际了,白雪帮他接道:“而这几日为了躲避飓风所有的船只都不敢轻易出海,于是你把心一狠,便找上了天一阁的大船。”
林执意道:“雪少这次倒只对了一半,我们夫妻上天一阁的船之前是和红光冷联系过的,不然贸贸然的去了他南陵的地盘,到时候没准被吃的骨头也不剩下。”
像他这样的人物自然是不会轻易相信别人的,尤其是关系到自己的后半辈子,他一定是做过了无数的计划和安排的,这也是那天红光冷默许他们上船的主要原因吧,白雪当时以为是他给了自己面子,现在想想倒也不全是如此。
红光冷为什么答应接应这对貔貅夫妻,白雪一点儿也不想知道,可林执意却说了出来,他说道:“这些所谓的大侠,正道人士其实全是披着人皮的饿狼,你若是肯给他足够的好处,他能做的卑鄙事情只怕是我们黑道想也想不出来的。”
林执意这话说的极为偏激,白雪自然不会接腔,只听他又说道:“若是这一路安安全全,或许也就没事了,可偏偏出了这么多事,贱内……她终于忍不住了,方才实在是见笑了。”
白雪摆手表示没有,又道:“阁下想必前来自不是为了这夫妻之事,自古清官难断家务事,在下也……”
林执意颓然道:“在下倒是离题远了……”
白雪见他魂不守舍的样子,暗想难怪凤女要和他吵架了,这般志气又岂能讨得女人喜欢,本是喜欢的人也看着变作了恶心。
“这船上要说到江湖阅历,杀人手段自然首推雪少你,所以在下心中有一大疑团想不明白想要请教,我觉得这些人死的大有蹊跷,一刀穿心血不流,瞬间斩杀所有水手,还能与红光冷同归于尽,在下和秦双刀交手不过几番,发现他们的身手并未高到如此地步?”林执意顿了顿道:“何况在下还有别的依据的,方才讲这些多,其实便是为了这明明白白的讲出那最后一句……”
他的话还未说完,却被又一阵急密的敲门声打断。
白雪一皱眉,正想让林执意说完他这句话什么意思,却看见穿了很单薄的衣裳,又画了艳丽浓妆的凤女早已闯入门来,她的眼里早看不见林执意,她温柔的看着白雪道:“雪少,妾身已经洗干净来了,你不会等坏了吧……”
这话她说的又娇又媚,话里的意思更是露骨之极,也低俗之极,只是有些时候情人之间说些低俗明了的话反倒更能增加些风味。
可惜他们不是情人,白雪心里知道要糟糕,果然见林执意已面色由惨白变作涨红再慢慢如铁青石一般冰寒,他如怒兽般咬牙切齿咆哮道:“你这贱人!好!我本以为是他!?没想到是白雪……”他恶毒的看了一眼白雪,竟夺门而去,他眼见自己的妻子投入别人的怀抱,可没有半分办法,此时他不走还能做什么?
可白雪很想知道他说的那个最后一句到底是哪一句?究竟是她忍不住了?还是所谓的大侠都是披着人皮的狼?不过这两句话都没有什么具体的意思?她忍不住了,她忍不住了和天一阁的人死有什么关系?难道这些人是她联合了秦双刀杀的?
而这个最后一个他又是谁?林执意本以为的他的是谁?这个他可以推断应该是林执意认为的凤女情夫,难道是这个他与天一阁众人的死有关?
白雪很想去将他追回来,可他知道即便是追回来了,林执意也不会再相信他了,所以他只能摸摸自己的鼻子,对凤女道:“嫂夫人好。”
凤女笑笑道:“我有什么好的?”
白雪的眼珠子不知道该怎么转才能不看见她身上的好,只能当做不知。
“嫂夫人这么晚倒来有何贵干?”
“明明是你约人家来的,还装什么蒜呢?那个废物已经走了,我们或许可以开开心心的做一些大家都喜欢的事情,要知道有些事情,单纯的少女做的可远远比不上我们这种少妇。”她说着已开始去解脖子下的衣扣,露出了红红的肚兜一角,春色难掩。
白雪变色道:“请嫂夫人自重。”
这几个嫂夫人一下又一下的鞭打在凤女的脸上,她即便是再主动,面子上也有些挂不住了,她冷冷道:“人家说白雪是色中饿鬼,花间浪客,可今日一见不过是个口是心非、胆小如鼠之徒。”
白雪平白的被骂了一通,喃喃道:“在下虽不敢自比铁胆,可倒从未被人提过胆小之说,况且更与嫂夫人少有交谈,又何来口是心非?”
凤女冷笑道:“若不是有你白雪的信笺,我又……又怎么会……过来约会,你一见到那个没用的男人,就不敢承认了!为什么我们女人这么的苦……我到底做错了什么??”说到最后,她的眼泪已经流了出来。
白雪这次真的呆住了,他急道:“在下从未给嫂夫人写过什么信?更从未想过约会……这……”
凤女气苦道:“你自然是不会承认的了。”
白雪道:“那信呢?”
凤女瞪大了眼珠,像看一个猴子一样的看着他,尖声道:“天哪,堂堂白雪居然说出这种好笑的话,那信我看了自然便烧了,这种东西难道还要留着让别人都来瞧一瞧嘛。”
这实在是一个完美的理由,于是白雪又只能苦笑了。
“我怎么这么命苦,总也让我遇到这样的男人,老天爷,你不若让我死了算了!”她只是一个女人,一个女人为了生存,为了活得好一点,不得不去攀爬一些高枝,你若是一个男人,是否该对她多一些谅解,多一份宽容呢?
白雪也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她掩面哭着跑出了房间,他突然发现自己顷刻间竟被两个高手深入骨髓的恨上,局面已落入了不可预测的地步。
只不过,他并不是一无所获的,至少他的嘴角已慢慢的露出了微笑,他发现自己的预感还是很准的,这一切不过只是开始。
于是白雪慢慢的躺回了船上,闭上眼睛,他虽然此时心思起伏潮涌,可他强迫自己躺下,只因要有很好的休息,才能恢复体力,他也才有面对接下来任何的可怕变故。
第58章 医道相授
一夜无话,四极寂静。
此时,夜幕已下,朝阳初升,犹如金剑万道光芒,只见海天一线,红日从水面缓缓上升,壮丽之极。
白雪面朝大海展开双臂,任由咸湿的海风打在他娇嫩的面皮上,阳光毫不吝啬的铺洒在他斜束胸前的青丝上。
经过一整夜的变故,还能看到如此美丽的景象,实在是使人精神大振。
从许欢这个角度看过去,白雪半边沐浴在朝阳光辉中,半边隐隐融入沧海之中,飘飘然如谪仙般,实乃是人间难得的美男子。
绝代有佳人,幽居在空谷。
白雪感到有人注视到自己,微微一笑,收回双臂。
许欢抚掌笑道:“雪少丰神俊朗,只怕这百年间绝无第二人有这般风韵。”忽而他拍拍自己脑门道:“当然令尊也必定是俊朗非凡。”
每一个人都有一个严厉的父亲和一个慈祥的母亲,可白雪没有,他只有师傅,他的眼中已有些伤然,叹道:“许兄谬赞了,何况在下从未见过家严……”
江湖传说白雪身世成谜,或许只有名草堂的堂主一人知晓,可无论白雪费劲多少心思去求问,柴飞飞坚决不说,二十七年来,这也成了白雪心中极大的一块心病,只是他平时极少表现与人前。
许欢振腕叹道:“世间不如意之事十有八九,不过,小生多年行医,对人之相貌倒也看出一些端倪。”
相术自古都有之,无非是以人的面貌、五官、骨骼、气色、体态、手纹等推测吉凶祸福、贵贱夭寿的相面之术,名草堂三绝中便有奇门之术,余歌也精通此道,不过她从不替白雪相面。
“小生早年也曾学过麻衣神相之术,可今许欢要说的是将医术融入于相术之中的推论,”只听他说道:“我们今便单说这一美,要养出的孩儿美丽,除了后天的照料培养,先天这一块也是极为重要,但凡这面貌美的两两相配大多为美,两情相悦结合为美,年纪相当为美,门当户对为美,天性良善为美,这样是为何自古来皇家多美男,大抵是先天极善,后天规陪罢了。”
白雪朗声笑道:“没想到许兄倒是见地独特之极。”
许欢道:“穷酸秀才多狂言罢了。”
若冥冥中当真是有这么一套理论,那么以白雪之资,他的出身……他心中默默的将三十年前武林中知名的大美人一一与眼前的白雪对比了一遍,皆发现远不能比也,难道他不止于江湖?
江湖之远,思庙堂之苦。
加上白雪男生女儿相,正是相术中异象之说,大凡异象之人若不是大圣便是大恶。
许欢不敢再想下去。
白雪见许欢面色难看沉默不语,也不再说下去,往自己唇边沾了点唾沫,招手试了试风向,又看了看船帆,才满意的点点头。
许欢见他不追问,心里松了口气,口上赞叹道:“没想到雪少也懂得看风。”
白雪笑道:“天有八风,八风发邪,以为经风,触五藏,邪气发病。”他见许欢一幅奇怪的表情又道:“这是我少年时读过的一段话,不懂,于是便一人偷偷的去山顶吹了一夜一日的山风,回来后高烧不退……哈哈哈……果然是风为百病之长也。”
许欢所说的风乃是自然界之风,可白雪说的风是医道中的六淫之首——风,所谓风、寒、湿、燥、火、暑六淫伤体,喜、怒、忧、思、悲、恐、惊七情伤神。
许欢见他虽面对重重困难潇洒依旧,心下佩服,可他不知道白雪认为一个人面对困难便该给自己开开玩笑,笑得出来就有勇气。
白雪看着许欢一身儒服,叹道:“传说鲁国公下令非儒而为儒服者杀,许兄之一身才华自是天下儒生典范,可在下所学之医道,于我中土看来颇有些离经叛道,怕……”
许欢正色道:“大道苍茫,路不过是脚走出来的,小生下定决心求书之日起,便抛下一切,愿意走出一条自己的路。”
“好。”白雪仰望天极,白云苍狗,缓缓讲道:“我中土医学,大抵以阴阳二气为根,气血,虚实,五行轮尝为化,八纲辨证为骨,佐以脏腑经纶,所谓望闻问切后而司外揣内、见微而知著也。”
许欢道:“不错。”
白雪道:“可这并非我所擅长……”
许欢点点头道:“小生明白,雪少之所长在金创、毒药两件。”
金创救命,毒药杀人。
名草堂多杀手,杀人者并不一定每次杀人后均全身而退,而江湖上的厮杀大多是剑创刀伤,所以幽武堂中便藏了许多讲著金创之术。
白雪默默道:“毒药一道,对你来说学之无用,我也只有金创一道能讲,你可愿听?”要知道那时的医者或多称为坐堂医、大夫之类,地位低下,而这个金创之医更是下下之流,仁人志士不取也。
许欢哈哈笑道:“我天涯海角多渔民,海上常年劳作,形体劳损,最是适合这外家学说,还请雪少不吝赐教。”
白雪不经意的看了一眼自己右手,那本是一只很快很好用的手,可惜已经废掉了。
“好。”白雪道:“我曾去过一个很遥远的地界,那里的医道是以人之形体构造为根本,佐以各种不可思议之仪器瞧病,所用之药也并非我中原常用之花草,而类似方士炼炉的丹药。”他又顿了顿,仿佛在想着如何组织语言,良久道:“我们不说那用药,也不管这个仪器,只讲人之体。”
当下他自怀中取出一本西方常见的人体结构图册,里面又加上了他自己多年研究后总结的心得,从头颅开始细细讲起皮肤、肌肉、血管、骨骼之类基础学问。
那个时代的人多崇尚入土为安,所以医者也极少有机会接触到解剖之学,那许欢也是一思想开放之人,不然也不会罔顾师徒之别私自出来求教他人,他被白雪这一讲说仿若进入了一个全新的世界,只觉得和从前所学全然不同,这两种医道究竟是孰优孰劣他已不能分辨,只是如饥似渴的翻看着那本图书。
第59章 大海取鱼
不知不觉已是日将过午,烈阳方浓。
“原来你们一直在这里!害得我好找伐?”
那把可爱俏皮的声音打断了沉醉在医术识海之中的两人。
白雪心想这头懒猪终于醒了,略带些不奈道:“小梦子昨夜睡得如何?刚经过大变,何不让多休息一刻吧,我在此守着便是。”
赵瑶儿笑着走到船头,也沐浴在灿烂的阳光下,朝白雪道:“你可知有人呀,嘴上说的厉害,可是晕了大半夜的船,黎明才刚刚睡下,不然她呀,怎能现在才来寻你玩笑。”
“会晕船?”白雪不可置信的上上下下的打量着这个换了身小碎花蓝裙的小姑娘。
“怎么!?”赵梦儿杏眼圆瞪,柳眉一竖,喝道:“有什么大不了的,我……我……我现在肚里好饿,口里又渴。”
她本来是凶巴巴的,可突然志气一消,已变得可怜巴巴的,这个少女从未吃过什么苦,现不过是过了一夜,她没有水洗澡、漱口、洗脸,也没有东西可以吃,加上晕船了,早变得力气全无,不能再争吵了。
水,食物,这个阴影无时无刻不在笼罩着所有人的头顶上,白雪看了眼这个惨兮兮的小脸,忽然朗声一笑道:“你若是乖乖的叫我一声雪少,我便可以给你弄来吃的。”
吃的?白雪已经想到了办法?
阿梦嗤笑道:“我不信,此地茫茫大海,哪来吃的?本小姐才不上当,除非你先弄来再说吧……”
赵家小姐果然是半分亏也不吃的。
白雪却不理她这个小丫头了,他拉着小丫头姐姐的柔荑,笑嘻嘻道:“说的也是,我呀也无需那个小姐的相信……”
许欢忽然插言道:“如此一说,小生也觉得有些干渴,怕是……”
赵梦儿冷笑道:“现如今无水无粮,你们再不停的说下去,只怕不用三天,今日两位便要等待不住了。”
白雪自己倒是无所谓,可许欢只是一介文弱书生肯定受不住。
只听许欢略带无奈道:“小生自然也想多学些,可这身子有些撑不住了,实在惭愧……惭愧。”
白雪他古怪的看了一眼许欢,他早就发现许欢已是心不在焉多时了,他有些奇怪,可能是真的累了吧,折腾了一上午,许欢毕竟不是学武之人,身子疲倦也是自然的,白雪想了想合上图册,递给许欢,道:“此书虽不算奇珍,可亦是在下半生心血所作,今日便送了你,你熟悉之后我们再讲那治疗之法。”
许欢颤悠悠的接过那本图册,忽然屈下双膝,垂泪道:“朝闻道,夕死可矣,小生无憾了。”
白雪微笑的扶起他,道:“你我是朋友,无需如此大礼。”《易·兑》:“君子以朋友讲习。”
白雪可以没有金钱,没有权势,甚至可以放弃女人,唯独不能没有朋友,他敬佩许欢为了医道的奉献和执著,所以愿意交这个朋友,江湖中人都知道,白雪对朋友极为忠贞,最近的一次他为了杨天擒不惜差点自愿赔上性命。
许欢感动道:“不错,我们是朋友。”
“哈哈哈……我白雪今日四面楚歌,你肯交我这个朋友,果然是好朋友!此地无酒,等上了岸,我们非要好好的喝一场。”本来上岸前他也和另一个人约定了要好好的醉上三天,可惜此时却已人鬼殊途了,那么,如今他们呢?许欢和白雪能够顺利的活到南陵吗?
白雪拍拍许欢的肩膀道:“你去休息下吧……”
阿瑶皱着好看的柳眉,望着许欢离去的背影,道:“昨日我似乎看见那凤女从许公子房里出来,只愿许公子莫要真惹上这般江湖人物,自个儿毁了前途,误了自己。”
她这话说的腔味极足,白雪听着也不是滋味,他方想不自觉的放开两人拉着的手,忽然阿瑶的小手拉着他更紧了,耳中又听见她娇嫩的声音,“便如我这般一见白雪误终生。”
白衣胜雪,青丝如墨,目光顾盼,流丽无双,这天下千万女子,纵多么冰冷孤绝,纵多么清高自傲,只需白雪一抹温柔浅笑,怕也沦陷其中,不能自己。
“你呀……”
“喂!你到底能不能弄来吃的,本小姐真的饿了!!”阿梦叉着腰,茶壶般咕咕的响着。
白雪真的很想将这个小丫头的嘴用一块棉布狠狠的堵上,绑在角落里丢着,偶尔丢两块饭团喂养下,可是他不敢,他朝大海大袖一挥,道:“你看,这吃的便在于此。”
波光粼粼,碧海如玉,整片海域如一块洁白无瑕的美玉。
阿梦打着哈欠不耐道:“不知道!”
白雪一怔,他倒是从未见过这般的赵梦儿,平常的跳脱不羁的小姑娘今天怎么了?
赵瑶儿拉拉白雪的衣角,解释道:“她是饿到了,你便去捉些鱼儿来吧。”
她和白雪心意相依,白雪手一挥大海,她便立即明白了这食物从何而来,昨夜里大家乱一团,也便忘了此处虽是大海无涯,可只要有一网之技,绝不至于饿死。
白雪拍拍她的手背,纵身掠下船头,只见他俊腿凌空一扫,波澜不惊的沧海便如炸下一个闪雷,“膨!”惊浪激起,水花飞溅,早有一条一丈长的青鱼被抛到半空,他随手卷袖一甩,将它击到阿瑶面前,他身子落下海面,足尖一点,已如旋风般夹带无数晶莹的水花腾起,煞是好看。
赵梦儿果然来了精神,她跳着脚拼命的拍着小手,高声大喊:“呀呀呀呀!!姐夫好厉害!太厉害了……再来一个……”她早忘了自己前一刻还是饿的扁兮兮的可怜虫。
白雪哈哈一笑,他拉开架势连踢三腿,蝶舞人间,青蝶展翅,鹏游蝶梦三式蝶恋花连绵盛开,只见日下白雪身若游龙,彩蝶翻飞,他白衣轻飏,墨发如漆,眉目如画,微笑清浅的绝美姿容在漫天溅起的七彩水珠中映放着逼人的风采。
赵梦儿的心已经醉了,她早忘了眼前这人是自己的姐夫,只觉得他是属于她的,在她眼中,他卓绝孤高的身影,如水月镜花般的笑意,似徐徐微风下那一潭微暖却高深莫测的湖……纵然这世上有千万种温柔风情,也及不上白雪一个悠然眼色。
第60章 火麟荷包
“我要得到他。”赵梦儿的心底最深处突然出现了这样一个念头,这个念头强烈的便连她自己也吓了一跳,在春风中,人心里,每天都有无数的念头在扎根发芽,这便是人的欲望,它可以促使人们做很成很多伟大的事情,同样也能萌芽出无数丑陋的错事。
“他是为我做的表演。如古老的传说中,他便是烽火戏诸侯的天子一般,我要拥有他,一个人拥有他,谁也不能抢夺!”
“小丫头,还想什么呢?”还沉醉在自己幻想中的赵梦儿脑门被小小的弹了一下,她也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赶忙搓搓自己的小脸忘记刚才不该有的想法,慌不择言道:“啊?什么?我去煮鱼……我现在就去……”
她连捉了三次才将那条青鱼勉强捧到怀里,急急忙忙的往厨房的方向走。
“喂?没有水你怎么煮?”白雪任由阿瑶细心的擦着自己身上的海水,冲赵梦儿喊道。
“啊?那怎么吃?”阿梦傻乎乎道。
“生吃呀,白痴。”
“生吃?”赵二小姐好看的眉头又皱起来了,“好难吃的。”
“不会,生吃鱼很鲜很爽口哦。”
“不要!不要!不要!”
白雪唤了所有人在饭厅里集合,他又再抓了两条鱼,让众人勉强吃些止饥止渴,这鱼经妙手片成薄薄的一片片,再涂上一些辣末,其实倒也别有一番独特的风味,皇帝舌从来只吃不做,这一次也是他口上说着,阿瑶帮忙做的,这个高贵的大小姐竟也无怨无悔,亲自下厨洗手做羹肴。
赵梦儿虽口上说的死也不愿意,可终挨不过饥火烧胃,也捏着鼻子吞下去两片,不过马上又跑到一边去呕呕的吐了半天,人反倒是更憔悴了。
吃完这个勉强的午饭,白雪想起昨日带回来的那箱金子,虽说眼前这个时刻金子没有办法作用,可他想了想,还是带着那箱重的要命的黄金去敲了蓉蓉的房门。
已在准备午睡的蓉蓉看着提着一口大大的箱子,俊朗风神的男人傻傻的站在门口,没忍住笑了出声,“雪少爷……你来找我呀……”
“哈哈”白雪尴尬笑道:“你不让我进去坐坐。”
蓉蓉从白雪手上接过箱子,引了他进去房内坐。
一口普通的白桦木箱子,黝黑的浓漆散发着漩涡般的吸引力。
“这是什么?”蓉蓉的纤细手指划过做工精良的箱沿,不解道。
白雪的神情极为扭捏,他自问风流倜傥,平生绝不沾金银俗物,可怎么也没有想到有天会带着一箱金子去见一个女人。这感觉实在很奇怪。
“你自己打开看看呗。”
蓉蓉边笑道:“可不是什么哄骗小姑娘的玩意吧?”她一打开箱盖,无数道强烈的光芒刺痛了她的双眼。
“黄金?”
黄金,满眼望去俱是金灿灿亮蹭蹭的纯金。
一码码、一块块的寸方见长的金砖整整齐齐的摆在箱子里。
金子自古便是太阳的汗珠,它是贵族的象征,尤其是它独有的颜色——黄更是天地至高家族皇家才能拥有的尊贵色彩。
它所代表的梦幻与魅力在这一刻全部的绽放在蓉蓉的面前。
蓉蓉哑然失笑,她已做好了准备箱子里跳出一只会说人话的猴子的心理准备,可万万没有想到清高孤冷的白雪会带着黄金来见自己。
“雪少从不沾这黄白之物,为何今日带来这整整一箱黄金?”
白雪看见她惊讶的表情,自己只觉得面上十分难堪的挂不住,他如第一次进青楼般的少年一般手足无措道:“这个……这个……”他不知该咋说下去,只能一直“这个”着。
“这个是送给我的?”蓉蓉替他说完。
“不错。”白雪拼命的揉着他的鼻子,那只本俊挺小巧的鼻子已被揉的通红,“当日幻堂曾说花钱用比我身子重十倍的黄金请你们出手杀我,我一直记在心上……不过我从来一贫二白,昨日才从曹操想法子那里弄来这点黄金,给你当做佣金吧。”
蓉蓉心里被莫名的触动了一番,这个花一般的男子体贴细心如斯,却问伊人如何能不为之倾心。
蓉蓉的面色冷静,淡淡道:“雪少,你该知道,我做这些并不是为了钱财。”
白雪道:“我知道。”他顿了顿又道:“当日你说有背后那人安排,那人到底是谁?”
蓉蓉缓缓的盖上箱子,缓步走到窗前,推开窗户,背负双手怔怔的看着外面的沧海。
良久,她自怀里掏出一个火红色荷包递给白雪,淡淡道:“雪少,这个荷包里面有你想要的答案,可是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你绝不能打开。”
白雪接过仔细一瞧,那荷包竟是以火麟线绣起来的,上面一只美丽的蓝鸟,体态极为华美,中央尾羽延长若金色的丝线,脚攀树枝,全身倒悬,抖开如锦似缎般的羽毛,嘴似张还合,正是一只极其罕见的鸟王蓝极乐鸟,“为何?”
蓉蓉叹息道:“这个荷包里面到底有什么我也不知道,可它关系着当年的那个约定。此番出海我早已将自己性命放于一边,尤其是近日来更是自觉心神不宁,怕有大祸事发生,只能提早给你。”
“当年那个约定?”白雪只觉地手上的荷包一下子重了万分,他急问道:“这真是春少留给我的?”
蓉蓉的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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