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洗剑集-第10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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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一个人赔命已经足够了!”

“娘!”白雪焦急道:“你不能胡说,我才刚认你,你怎么能有这种想法呢?我不会让你死的。”

“是吗?有些事都是注定的,不是按照你说的去做的。”白水光的目光似乎飘到了很遥远的远方,在哪里,还有人在等着她。

“娘,你说什么呢?”白雪皱眉道:“这不吉利。”

“雪儿,你睁大眼睛看清楚,娘只给你演示一遍,这一遍你到底能领悟多少就是多少。”白水光忽然秀目中精芒大涨,整个人气势顿时升到了最高。

“娘你要干什么?”

白水光的耳里已经听不到他的呼唤,她已经将全身功力都提动起来,身下的那太师椅承受不住这股强大的力量,“啪”一声化为粉末,她却没有跌倒,反倒是身子被一根细线牵着一般,依然腾空着,她的目光已经看穿了这黑夜,看在了白雪所不知道的远方。

白雪已经被那股强大的气势逼开,他觉得白水光的身体周围有无数的无色的气流,她已经渐渐不像是一个人,像是一口剑,剑气惊天。

白雪大声喊道:“娘?你要干什么?”这时候,他已经不在乎会不会吵醒其他人了,他心底有种不祥的预感,白水光并不仅仅是在传剑,她是在燃烧自己的生命。

“你看好了。”

白水光的掌中虽然无剑,但白雪还是能感到她在执剑,这一剑她轻轻一挥,划过一个奥妙无比的半圆,整个夜晚猛地一黑,放佛空气也被吸干了。

就在剑落下之后,伴随着一声惨叫,是一个女人的惨叫。

“谁?”

在那绝对的黑暗过后,远处缓缓走出一个握胸蹙眉的女人,她穿着金黄色的龙袍,鲜血正不断的从她的指间渗出,滴在泥土里。

“余歌?”白雪皱眉道:“你怎么会在这里?”

“她一直都在。”白水光一开口,那强提起的一口真气便泄了,她身子一软就要跌出去,幸好白雪一把抱住,将她扶到另一张椅子上坐下。

“娘,你怎么样?”白雪关心的问道。

“没事。”白水光摇摇头,她反握住白雪的手,道:“雪儿,那一招你看明白了多少?”

第380章   皇图霸业

白雪闭上眼,整个心间都是那半个玄妙的圆,犹如天马行空,不可捉摸,良久他才惭愧道:“孩儿愚钝,只能明白三成……”

白水光嘴角含笑,道:“三成就够了,已经很够了,当年我花了三个月,才看懂一成,你已经比我强太多了,可惜……我已经没有时间了,否则……”

“娘,你别说话了。”白雪大声道:“你会一直活下去的!一定!”

余歌捂着胸口,冷笑道:“哼!她这一剑,实是燃烧了心血发出来的,这一剑之后,她即便是不死,也要折寿二十年!”

“住口!”白雪何尝看不出来这一点,他不过是不愿意承认罢了。

“你不要我说,我偏要说。”余歌浑然不顾自己胸口的伤口,继续道:“她料定了北域必亡,所以竟想要助你魔枪功成,然后阻拦我大军罢了?!”

“我叫你不要再说了?!”

白雪暴怒,身子一晃已经鬼魅般闪到余歌的面前,捏住她雪白的咽喉,赤红了眼,道:“你再敢说一句话,我就杀了你!”

“杀了我?”余歌毫不在乎,道:“杀了我?你别忘了巫家姐妹还在我的手里。”

“哼!”白雪手上指力渐渐用强,道:“我杀了你!”

余歌已经开始脸涨红了,可她完全不在意,强硬道:“你不会杀我的。”

“你!”在那一刻,也许白雪真的动了杀心,就在此时,白水光突然喊了一下:“雪儿……”

“娘!”白雪丢开余歌,掠回屋内,望着白水光,她已经全身毫无血色,便连瞳孔也在渐渐泛白,白的可怕,似乎那生命力也随着血色在她体内褪去。

“记得我死后,把我也放进这口棺材里。”白水光嘴角含笑,道:“让我去陪你爹。”

“娘你不会……”白雪已经感到自己眼角有水珠在涌动,这些年,他无论多少苦,都极少流泪,可现在他已经快要忍不住了,“娘,你先别说话,我们先休息下好不好?”

“雪儿!”白水光紧紧的拉住白雪的手,用她的生命里最后一丝力气拉着,嘶喊道:“我要你答应我,让我陪你爹一起。”

“好,我答应你。”白雪忍不住低下了头,不敢再看她。

“你爹这辈子,风流太多,到最后还不是落到了我手里?”白水光已经渐渐松开白雪的手,她缓缓的躺倒在宽大的太师椅上,目光已经涣散,看着她自己的世界,用一种充满了甜蜜的语气道:“那一天的阳光真好,我还记得自己在洗澡,突然一个年轻人闯了起来,跳进我的浴桶里……他……雪儿,你看到了吗?你爹,他在那里……那里……等……我好……”

她终于松开了白雪的手,也再也没有任何声息。

“啊!娘!你为什么要这么做?!”白雪痛不欲生,他本从没想过自己的父母,可毕竟他也是有父母的,还是轰动天下的大人物,可没想到自己刚和父亲相认,他就死了,这次也是刚与母亲相认,她也死了。

“如果,我没有遇见他们,如果,我一开始就不和他们相认,他们还会死吗?”白雪在心底忍不住要问自己,“难道我真的是注定了孤独,任何与我关系亲密的人,若不是一个个离开,就是死亡,难道这就是我的命?”

从入关那一刻起,到底为了白雪死了多少人,有时候在深夜,他自己也快要数不出来了,残酷的宿命,不公的人生,为何偏偏要为难这样的一个男人。

现在,就连他的亲生父母也为了他而死,他简直已经生无可恋,感觉万物皆空,实在没有提不起任何的兴致活下去了。

“也许我早该死了,当年就该死在春少的剑下!”白雪已经缓缓的举起手掌,往脑门落下。

“只要死了,就什么痛苦也没有了,原来转了这么大一个圈,我还是该死。”

他这一掌落下,真的什么都没了,也什么都不需要了,他放佛也看到了远处,一个巧笑倩兮的女孩在秋千架上,冲着他笑。

笑的很开心,很明媚。

“不要!”白雪的手掌停在他脑门一寸之地,被一只沾满了鲜血的手拦下。

“你想干什么?”

是余歌的声音。

余歌将白雪拉回了现实,这个残酷而无情的现实。

“你为什么不让我去死?为什么要让我活下去?”白雪空洞的望着余歌,她的身上龙袍染满了鲜血,是那一剑的鲜血。

“既然你不要我死,那么你就去死。”

他手一抖,竟将那左臂当做一口利剑,朝余歌反撩过去。

余歌轻轻一避,这一刻她不敢大意,只因她在白雪的眼里看不到任何人的感情,他放佛已经死了,凭着一口杀气活着。

不怕死的人很可怕,但最可怕的是,已经死了的人。

死了心的人,什么都不重要了。

白雪已经死了心,他出招杂乱,每一招都倾尽全力,攻势极猛,但这样的招式在余歌眼中,无疑全是破绽,她手中月光一滑,在白雪左侧肩髎穴上拂过,他的手剑顿时废了,不过他并没有后退,风云腿早已踢出。

院子里,草木横飞,无论是青石还是木柱,根本经不住全力催使的风云腿,一品药铺的众人也早已惊醒,却躲着不敢出门,只有剑奴一脸惊异的看着这一幕。

“风云腿?”余歌受了一剑,也伤了元气,不愿再与一个失去理智的人久战,她身上月光大胜,又点住了白雪两侧臀部的环跳穴,再顺着背后一拍他大椎穴,这大椎穴位于人体中央的脊骨上,它一旦受制,人体自脖子以下所有活动全部受控。

白雪也不例外,当场直挺挺的跌倒在地,毫无表情。

“地面清凉,你最好还是好好的冷静一下。”余歌喘着气说道,可无论她说什么,白雪只是直勾勾的双眼望着明月,一幅活死人的模样。

“殿下。”剑奴见战局已经结束,感觉过来扶住余歌,道:“你的伤怎么样?”

“我没事。”余歌冷冷的瞄了她一眼,道:“你将白雪送到自己房里,然后你换个房间去睡觉,也让其他人去睡觉。”

“是。”剑奴低身抱起白雪的身子,她感到这个身子很轻,很冷,放佛是一具尸体,那灵魂早已远去了。

等剑奴将白雪安放好到床上,在桌上放好药箱之后恭敬的退了出去。

这个房内,只剩下余歌和白雪。

余歌调亮了一点灯火,然后慢慢的解开了身上的龙袍,她毫不在乎白雪是否会偷看,就那么将自己上半身全部脱掉,露出一道在心旁寸许长的伤口,她给自己清洗着伤口,缓缓道:“阿雪,我知道你听得到……”

白雪毫无反应。

“阿雪,现在一切都结束了,是真的结束了。”余歌自顾着自己说下去,道:“你也肯定猜到了,我其实早就知道你是白氏王族最后一个男丁,也因为这样,我不得不借助你,才能接触得到白水光,我只是没想到这一切会来的这么快,我刚到北域,这里已经发生了这么多事,而她,竟然离开了皇宫,来到了我眼前,不管你信不信,其实我并没有要杀她的意思,刚才,她也是看到了我,那一剑也伤到了我,不过要的却是她自己的命。”

即便是听到白水光的死,白雪也毫无反应。

“阿雪……”余歌清洗好伤口,开始上金创药,她忍着疼痛说道:“我本也可以挥着大军北伐,但只要白水光——你娘在,北域就会众志成城,负隅抵抗,到最后死伤极多,北域还是逃不过统一的步伐,我这么做,只是为了减少双方百姓的战火。”

“我知道,你不会相信,在你眼中,我不过是个心狠手辣,为了达到目的不折手段,可以牺牲一切的女人,可阿雪……你想过没,因为我的一个计策,苗域收复,少死了多少人?自古以来,一将功成万骨枯,你我站的角度不同,看见的东西也有区别,你看到的是,我对敌人的残忍和狠辣,可你没有看到百姓对我的感恩戴德,一但相争,他们的生活几乎没有受到什么损伤,每个人都能安居乐业,这不是很好吗?”

余歌上好了药,又给自己牢牢的扎上几圈绷带,说着:“这些年,皇图霸业我已经完成了大半,你觉得死了很多人,但我告诉你,这些人和任何一场大战死的人比起来,简直就是九牛一毛,我并不认为自己做错了,如果非要说我对不起一个人的话,那就是你。”

“阿雪,你的出生就注定了要成为我一统神州的基石,你是神州守护家族和白氏王族的最后一个传人,这世上除了你,再也没有人可以帮我兵不血刃的统一神州,除了你,没有人……”余歌又缓缓披上龙袍,她坐到了床边,摸着白雪的手,喃喃道:“所以我只能对不起你。”

“我对不起你。”

白雪还是面无表情,眼神空洞的可怕,余歌也不知道他到底听见了没有,他这个样子,简直和一个死人没什么分别。

“你回答我一句好不好?”余歌叹息了一声,道:“现在,一切都结束了,没有了白家人的北域,已经是一座空城罢了,只要我大手一挥,指日可下,神州就此一统。”

第381章   巫瑶巫梦

死去元知万事空,但悲不见九州同。

王师北定中原日,家祭无忘告乃翁。

多少年,神州北望,如今终于能够一统,这本是所有中原儿女的至高心愿,只是这一切白雪根本提不起任何一点的涟漪,他身如枯木,心如死水,莫要说这皇图霸业,便是世上所有的权势堆起来,放到他面前,他都不会有任何的反应。

“神州统一后,你就是第一功臣,在苗域我已经说过了。”余歌继续道:“只要你愿意,我可以将这身龙袍给你穿,我都无所谓的。”

“那天,在苗域,你以为我是为了要你替我卖命才这么说的,但今天,我还是这么说,只要你愿意,只要你点个头,这南国天下就是你的,你就是万人之上,好不好?”

无论她说的口干舌燥,白雪只是不应。

“我知道,我早该知道。”余歌并不气馁,她说道:“我早就知道,这一些话打动不了你,你也不会放在心上。但是有些人呢?”

烛火猛地“朴索”一下,抖动的厉害。

“有个女人,她在很远的地方等着你,等着你回去,但你这个样子,你怎么回去,让她看到你的样子,她又会怎么想?”

余歌的脸在那恍惚的烛火间阴晴不定,她说道:“相信没有一个女人会喜欢一个窝囊废,你醒来后,我可以把巫家姐妹毫发无伤的放了,并且可以让她们一年有一次见你的机会。”

“我原本想,要你只属于我一个人,任何别的女人接近你,都得死!但现在,我想通了,只要你能留在我身边,她们也不一定要死的,我做到这一步,也算是仁至义尽了。”

余歌见白雪还是没有反应,她略带了些怒气,道:“如果你不愿意,那么她们就一定要死,而且我保证,一定是最痛苦,最可怕的死法,你自己考虑清楚吧。”

她说完已经拂袖而去。

大床上,只有一个毫无生气的白雪对着一盏摇晃不止的灯火。

他真的还活着吗?

没有人知道,也许他根本已经死了,余歌说了这么多话,根本就是对着一个死人说的。

死人能听到什么?

死人什么都听不到?

白雪真的死了吗?

就在这时,房门忽然再次被推开,走进来一个挽着桃心簪的女子,她自然就是剑奴,只见她喃喃道:“雪少已经不省人事了,但传闻他风流无双,若是能见到美人,或许能醒过来,也是说不定的。”

“什么样的美人,能让他苏醒呢?”余歌也跟着进门来,她说道。

剑奴道:“殿下自然是一等一的美人,不过殿下的权威太重,这白雪如何能承受得起,所以也不能让醒来了。”她这么说,自然是不敢得罪了自己的主上。

余歌道:“哦?想不到你对男人倒也是有些了解?”

剑奴笑道:“奴婢大致知道一点,但凡男人都是贱骨头,给他们喂到嘴里的,往往挑三拣四不喜欢,反倒是对着那能看不能玩的心里痒得要命,再说了,他们都是一群自大狂,总是见不得女人比他们强的……”

余歌道:“既然你对男人知道的这么多,为什么还要贴上白雪这样的男人呢?”

“哎……”剑奴叹息道:“就是因为我已经知道的太多,所以才会贴上了白雪这样男人中的男人。”

“这话说的倒是有道理!”余歌赞同道:“那照你这么说,我该给他找个什么样的美人呢?是仙山上的姑射仙子,还是秦淮河上的名妓?”

剑奴道:“殿下请看,或许她们可以。”

“是谁?还不请来?”

剑奴道:“那两位姑娘此刻就在附近,奴婢一呼即至……明月灯下,品鉴美人,这是何等风雅之事,雪少雅人,谅必不致推却的,挣扎起身的。”

余歌冷笑道:“那定是如此了。”

剑奴一挥手,笑道:“来了……来了。”

四个健壮的妇人,分别抬着两顶绿绒紫竹帘的软兜小轿,走入这灯火摇晃,生死不明的地方。

她们放下轿子,立刻又转身走了出去,到了她们这个年纪,已经明白了很多事情能看,更多的事情不能看,非但不能看,简直是连想也不能想的。

竹帘里,隐约可瞧见条人影,窈窕的人影,都是那般的标致。

剑奴手扶竹帘,笑道:“此二人若再不能入雪少之目,唤醒了他,天下只怕再无一人了。”

余歌望着床上的白雪,忽然微笑道:“既是如此,我倒是要替他给你一拜。”

她竟真的躬身一揖到地。

剑奴怔了怔,急忙伏地,有些不知所措道:“这……殿下岂能如此大礼?”

余歌道:“汉王重色思倾国,御宇多年求不得,岂不闻英雄易得,绝色难求,古来的英雄,多如恒河沙数,但倾城之绝色,却不过寥寥数人而已,如今白雪能看到这样的绝色,我岂能不替他谢谢你。”

剑奴大笑着突然掀起竹帘,第一个轿中端坐的,赫然竟是巫瑶。

只见她云鬓高挽,锦衣华丽,低眉垂目,神情端庄,眼神中平淡如水,竟然毫无变化,即便是看到床上一动不动的白雪,她也没有任何的波动。

余歌怔怔的看了她良久,才叹息道:“你难道真的不担心他吗?”

“他?”巫瑶轻启朱唇,道:“他自有殿下照顾,何来我的操心?”

“你!”余歌哼了一声,冲剑奴做了个眼色,剑奴又走到了后一座轿子边,掀开竹帘,这次里面住着的是巫梦,原来这一对姐妹已经被余歌接到了燕京城里来了。

巫瑶能波澜不惊,但这个巫梦小丫头岂能规规矩矩坐着,她无奈身子动不得,可那眉毛,鼻子,嘴唇……她恨不得将所有能动的器官全部翘起来,恶狠狠的瞪着余歌,喝问道:“你把我姐夫怎么了?”

她劈头就骂,这才是我们的那娇纵,刁蛮,调皮的巫梦儿,这才是那让人爱得发狂,也有些迷糊的可以的巫梦儿。

余歌道:“我没把他怎么了。”

巫梦杏眼圆瞪,斥道:“你没把他怎么了,他怎么会变成这样,肯定是你这个狠毒的女人……”

余歌大声道:“我没把他怎么了,是他把自己弄成这样的。”

“呸!”巫梦骂道:“我知道,你根本不是我姐夫的对手,可你算准了他的脾气,所以才能施以诡计把他变成这样的……”

不得不说,巫梦虽然有时候迷糊,但人并不笨,相反还是很聪慧,白雪看得通别人的心,但这几个女人包括巫梦在内,却都能看的见他的心。

所以他面对这些女人,焉能不败,现在已经败得一塌糊涂,巫家姐妹在余歌手里,自己也在她手里,所有的戏都唱完了,白雪已经再也不可能东山再起了。

余歌道:“你再胡说八道,我就封住你的嘴巴!”

巫梦毫不示弱,道:“你来啊,本姑娘要是眨一眨眼睛,就跟你一样是狼心狗肺的东西……”

“你……”余歌的手只要一挥,这巫梦的嘴巴就要立即缝起来,但白雪还是毫无反应,在他的心里,无论谁来了,谁走了,谁死了,谁伤了,都不重要,天塌下来,他也就这么躺着。

余歌忽然一笑,她改变了主意,背负双手,命令剑奴道:“解开她们两个的穴道。”

“啊?”剑奴已经在心里权衡了无数次,一旦余歌下令要封嘴,自己该怎么办,究竟是奉命还是不奉命,若是不奉命,岂非白白的添了一条性命而已。

可没想到余歌会做出这样的命令,她心里面自然是觉得最好了,又有些不解道:“殿下,一旦解开她们的穴道,岂非是放虎归山?”

“你放心。”余歌用一种似笑非笑的表情望着剑奴道:“就算是解开了她们的穴道,现在的拜月祭祀不过只是一个普通人而已,她们的镜双城早已被我破了,成了两个废人。”

巫梦怒道:“你少嚣张,不过是阴谋诡计而已!”

“只要能获胜,过程并不是最重要的。”这话并不是余歌在说,倒是巫瑶淡淡道:“她胜了就是胜了,这已经是不可改变的事实了。”

“姐姐?!”巫梦恨恨道:“你究竟是不是怕了她,怎么说这种泄气话?”

“这不是泄气话,而是实话。”余歌笑道:“你姐姐比你看得清楚多了,这很好。”她转而对着巫瑶道:“你是个聪明人,我最喜欢聪明人,你知道自己该怎么做了?”

巫瑶道:“我尽量吧,阿雪若是自己不醒,我也没有办法。”

余歌道:“回宫后,他若是一直这样,我就先杀你们其中的一个,看他到时候怎么样?”

巫瑶道:“回宫?”

余歌道:“明日,我就要攻城,等打下燕京城,你们就与我回宫,到时候生死可就由不得你们了。”

“攻城?”巫瑶道:“看来又要有一场腥风血雨了。”

第382章   明月烈日

“那已经不是你要关心的事情了。”余歌负手从她们之间走过,最后留下一句话道:“你要做的,就是给我看好这个人就行。”

剑奴也饶有深意的看了一眼她们,紧跟出去。

巫瑶并没有回答,她去打了盆水,给白雪脸上轻轻的擦拭,她做的很轻,很慢,也很仔细。

她的模样就像是个一个温柔的妻子,对待自己远途归来的丈夫。

一个真正好的妻子,才会知道怎么做能够收拢住自己男人的心,也知道怎么做,才是真的贴着男人的心。

巫梦站在床头,她咬着嘴唇问道:“姐姐,你为什么要隐忍?”

巫瑶抬起头,道:“我没有隐忍。”

巫梦极低声道:“你我只要再次合身召唤月力,未必没有一战之力?为什么你……”

“不要再说了。”巫瑶摇摇头道:“这些事,我自有分寸。”

“哎……”巫梦知道自己再多说也是无用,又看着白雪道:“姐姐你无心恋战,可姐夫为什么也这般摸样?难道你们碰到那余歌,就全都束手无措了吗?”

巫瑶道:“你姐夫怎么了?”

巫梦急道:“他也不知道是遭遇了什么,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即便是姐姐你来了,他还是这幅半死不活的样子?”

巫瑶替白雪擦完了脸,起身去浸毛巾,低声道:“经历了这么多事,他已经知道自己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

巫梦冷笑道:“就他现在这样,你能说他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巫瑶拧干毛巾,递过去给巫梦道:“擦把脸吧。”

“干嘛?”巫梦接过毛巾,胡乱涂了一把,喊道:“姐姐?”

巫瑶取过她手里的毛巾,叹了一口气道:“这么大的人了,洗脸都不会,姐姐帮你洗吧……不许动……”

巫梦只能乖乖的站着,任由巫瑶给她仔细的擦了一遍,巫瑶看着自己这个妹妹道:“你呀,你还当阿雪是当年那个胡闹调皮的少年吗?”

“可他……”

“我知道。”巫瑶继续道:“这一年来,他入关后,发生了多少事,经历了多少事,这些事情,已经促使了他真正的成长了。”

巫梦道:“那他为什么还要这么做?”

巫瑶笑笑,不语,只是擦完了她的脸,又把毛巾翻洗了一遍,开始给自己洗脸。

“姐姐……”巫梦追着道:“你是聪明人,我是笨人,你就教教我嘛……”

巫瑶放下雪白的毛巾,道:“你看不懂,我也看不懂,我们都看不懂,我猜那个余歌也看不懂。”

“啊?连姐姐也不明白?”

“你不明白,是全不明白,以为他心如死灰,废人了。”巫瑶道:“我明白是阿雪绝没有这样做,但我不明白,是不明白阿雪想要做什么,同样的,我猜不到,那余歌也肯定猜不到。”

“你是说?姐姐……”巫梦惊喜道:“姐夫这么做,是有他的目的?”

巫瑶点点头道:“是的,我相信他这么做,必定有自己这么做的理由。”

巫梦把目光放到床上,白雪无论她们说什么,依然神游于外,这个身子和死了没什么区别。

巫梦喃喃道:“那我们要这么做?”

巫瑶道:“什么都不用去做,就在等,等待……”

“等待什么?”

“等待着,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南国宫廷里有一个天大的隐患……”巫瑶说到这里,忽然顿住了嘴,小心的走到窗口,查看有人在偷听没?

“什么隐患?”巫梦忍不住问道。

“嘘……”巫瑶再不说话,她心里其实还有一句话没有说出来,但这句话是万万不能说的,“或许阿雪在等待的这个机会,和我猜想的那个隐患是一样的,现在的南国这棵大树看上去光鲜亮丽,即将一统宇内,但它的根上有这个暗疮,只要一旦迸发,就会使石破天惊,到时候,只怕又要是另一个局面了。”

“姐姐?”

“福兮祸之所伏,有时候表面上的胜利,并不代表真正的胜利,从来只要笑到最后的人才是真正的胜利。”巫瑶告诫道:“阿梦,你一定要记住这个道理。”

巫梦也不知道到底听明白了没有,她应道:“是,姐姐。”

巫瑶道:“阿梦,你说现在的余歌像什么?”

巫梦疑问道:“像什么?”

巫瑶笑笑,道:“你想想?”

巫梦道:“骄傲的小母鸡?”

巫瑶拍了下她的小脑袋,望着那从窗外流溢进来的月光,喃喃道:“月亮,今天的月亮又圆又亮啊。”

巫梦道:“是啊。”

月满则亏。

巫瑶说的那究竟这个天大隐患是什么,白雪能想到吗?

他想到了,巫瑶也想到了,那么余歌呢?

以她的聪明,能想不到吗?

有些事,永远都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聪明如余歌,在即将拿到一统中原大地的至高荣誉之时,她到底还能不能保持一颗清醒的头脑呢?

高处不胜寒,也只有真的到了至高处的人,才会真正明白那种感觉。

余歌走出门外,明月已经出现,稀星早也见不到了。

明月当空,哪里还有星星的光辉。

此时此刻的余歌,已经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她已经是这天上的明月了。

在她的周围,所有人,包括白雪,都不过是那星星,微弱的星星。

她深吸了口气,让那有些寒冷的清气在体内缓缓的流过,将那些躁动和喜悦压下,到了这个时候,她知道自己最需要的是,保持一颗清醒的头脑。

余歌是何等样的人物,她一步步运营多年,甚至不惜将自己也放到了天下大计里,这么多年的苦忍和操作,她早已经是超越了一般人。

到了现在,她又怎么会得意忘形呢?

明月,还是明月。

“今天的明月出现的很突然。”余歌望着明月,心里面感到一点点的不自然,道:“这明月似乎太亮了,这般的亮,可把太阳都比下去了。”

她抬起自己的手掌,借着那明月,竟然可以清晰的看到每一条纹路,这样的明月,已经和太阳没什么分别了。

“明月?”

余歌突然转身,问剑奴道:“你说,明月和烈日,到底哪个更重要?”

剑奴一愣,不知道余歌所指哪方面的意味,她小心回答道:“日照万物,养育苍生,应该会重要一些。”

“是吗?”余歌又呆呆的望着那天上的明月,不知是何滋味。

“那如果有一天,明月也能普照万物,养育万物呢?”

“这怎么可能?”剑奴自然的否认道:“皓月虽也有明亮之时,但大多缺损,何况光线不足,怎么能恩泽天下呢?”

“是吗?”余歌厉声道:“你就是这么认为的吗?”

剑奴被吓了一跳,不知道自己说错了什么,她立即道:“殿下明鉴,奴婢说的,只是日月之分,奴婢见识浅薄,说得不好,殿下赎罪……”

余歌用刀一般锋利的眼神盯着她看了许久,突然一笑,道:“你有什么罪?你说的很对,日月之分,天地早建,这本是谁也改变不了的。”

剑奴听她语气中竟有了一些从未有过的软弱,她实在不明白,只能不说话陪着。

“但你说,万一太阳陨殁了呢?”余歌用一种很轻微,很轻微的声音小声的说着,她这话说的放佛是无意识的,也放佛在说给剑奴听,或许在这一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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