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异时空--间谍-第7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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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啊,那就让威尔逊总统拉开他那副道德家的架势去取悦国内的选民们去吧!历史将证明究竟是谁给合众国赢得了真正的利益!”德拉诺信心抖擞的说道:“我们还很年轻,这就是我们最大的优势!”
“先生们,”一个面容严肃的女子出现在房门处,对丈夫和海因莱因教授尽量用她自己认为轻松的语气说道:“你们的谈话进行得怎么样了?特德叔叔让我来请你们去用晚餐。”
晚餐的餐桌上,一如既往的摆上了胡萝卜沙拉,还有按照什么希腊口味煮的羊肉胡萝卜肉羹。精神好得让人怀疑他实际年龄的特德叔叔从书房里出来,领着大伙做完了饭前祈祷,然后就笑咪咪的对那个被父亲领到这儿来的小男孩说道:“海因莱因先生,下午你在我的院子里和吉米玩得开心吗?”
小男孩从面前的汤碗上抬起脸来,神情庄重的说:“阁下,我和财政部派来为你服务的特工吉米·鲍威尔先生进行了认真的交流,他教了我一些基本的战术动作,同时也让我碰了碰他的零点四五吋口径的科尔特自动手枪。我认为那是一把好枪,阁下。”
全餐桌旁的男女们都饶有兴致的看着这对最老和最小男人之间煞有介事的对话。
特德叔叔强惹住笑意,就跟多年前面对国会全体议员时的那般态度,又问道:“那么,海因莱因先生,你准备将来也做个吉米·鲍威尔那样的联邦特工吗?”
“不,”小男孩看了眼比自己爸爸英俊帅气很多的德拉诺,严肃的说道:“我将来会去报考安纳波利斯海军军官学校。我希望你到时候能做我的举荐人,阁下。”
“罗伯特!”雷克斯逗儿子玩:“你上个星期不是还说,将来你要做个幻想小说家吗?”
餐桌上已经有女士发出了轻笑,小男孩的自尊心受到点伤害,他大声的嚷嚷起来:“海因莱因教授,难道我就不可以调整自己的人生理想吗?”
大伙都善意的笑起来。特德叔叔打趣的说道:“啊哈!罗伯特·海因莱因先生,你应该回答:你计划将来边当海军军官,边写幻想小说,没准高兴了还会去当当总统呢!老牛仔都能干得不错的职业,你干吗不也试试?”
“我会认真考虑你的这个新建议,阁下……”男孩的话还没说完,满餐桌的人就再也惹不住,都大声笑了起来。
特德叔叔毕竟年纪大了,吃了点东西后就第一个离开了餐桌,临去起居室前,他还慈祥的叮嘱小男孩罗伯特一定要多吃胡萝卜,说这对他的眼睛和健康有莫大的好处。
等德拉诺和雷克斯来到起居室时,特德叔叔已经擦拭完了他最心爱的棒球棒收藏,正拿着一根他最喜欢的棒球棒坐在摇椅上沉思着什么。看到两位年轻人进来,他笑着将手中的棒球棒放在一旁,晃动着摇椅愉快的问道:“小伙子们,你们下午讨论的结果能不能给我这个老头讲讲?怎么说我也是胡萝卜俱乐部的发起人啊!”
两个已经在沙发上坐下的男人互相看了看,还是德拉诺先开了口:“特德叔叔,我跟雷克斯分析了最近俱乐部从各个方面搜集到的资料后,经过研究认为:合众国目前面临的国际环境跟对策其实跟杰弗逊时代没有什么本质的区别,就是一边要争取我们的自由贸易环境,一边要防止蝎子从瓶子里爬出来!只不过随着中国在过去几十年的突然崛起,再加上俄罗斯最近发生的巨变,这个瓶子已经由原先的老欧洲放大到了整个世界岛……”
“我已经老了,”特德叔叔突然打断了这位既是远房亲戚,又是侄女婿的话,不以为然的说道:“只要你们对形势有了明确的结论,那你们就领着俱乐部的会员们去做该做的事吧!我发起这个俱乐部的初衷,就是为了能让山姆大叔需要处理外面那些麻烦的时候,不至于连麻烦在哪儿都不知道。说起来也太可笑,这么大的国家连个像样的对外情报部门都没有,要一帮子国民自己掏腰包去折腾……咱们那位美丽的女赞助人怎么样了?”
“还在上海,已经和驻华武官办的那位俱乐部会员联系上了。”德拉诺看了眼雷克斯,不是很情愿的回答道。
“不要让她在中国瞎闹了!”特德叔叔不高兴的说:“斯佳丽是很聪明,可她毕竟不是受过专业训练的人,她自己虽然很喜欢冒险,可俱乐部最缺的是能给我们挣来经费的赞助商,可不是蹩脚的间谍!我们又不是什么特工机构……”
“特德叔叔,我先去看看罗伯特,我怕他满头大汗不穿大衣就跑出去玩!”雷克斯说罢冲德拉诺点点头就急匆匆的出去了。
看着他的背影,特德叔叔的脸上更不高兴了,他有点生气的对德拉诺说:“怎么俱乐部现在越来越象个敏感的特工机构了?大伙在一起研究一下国际事务,替山姆大叔操操外面那些麻烦事的心,只要嘴把严点就行了。可现在这架势也太象个特工机构了!这样的话一旦被人抓住把柄,那可真就成了大丑闻了!德拉诺,你应该清楚这个国家的人最忌讳什么!”
德拉诺尴尬的笑了笑:“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就成这样了……我会给大家说说,让大家放松点,别这么敏感和紧张……”
特德大叔眯着眼,用一种尖锐的眼神盯着德拉诺,但他马上就叹了口气,哀伤的说道:“算了,这种事从来就这样……我都老了,无所谓了,可你们还都年轻,来日方长,你自己去衡量吧……让斯佳丽赶紧回来吧,她为什么不回来?”
德拉诺更尴尬了:“似乎斯泰德夫人的一位英国情人在中国遇到点麻烦,她想留在那儿帮帮他,所以……”
“是那个帮我们预测出了南美局势的发展,还帮斯佳丽发了回咖啡财的英国间谍博士吗?”特德大叔敏感的反应道。
德拉诺敬佩的看着面前的老人,发自内心的露出赞叹的表情,说道:“没错!就是他!我们在伦敦打探到了消息,英国人好像已经接到了中国人的通知,说他似乎是给德国人当间谍的,所以他在中国潜逃了,中国人正在抓他……”
“我估计这些话里没一句是真的!”特德大叔撇嘴摇头的说道:“英国佬和中国人都一路货色,遇到这种事,从来都是谎话连篇!咱们不能学他们!还是先把自己家的日子过好吧!外面的麻烦不能不防着点,可日后的事,还是要看谁家里的日子过得更好些……回头还是把俱乐部恢复到原来交给你时的那种轻松的学术研究状态吧……”
德拉诺突然轻声的笑起来:“特德叔叔,在英国人和中国人眼里,美国佬也不是什么正人君子,他们喜欢说一个词‘美国式的谎言’。而且,到现在他们还说当年‘缅因号’那事跟你多半也有点关系呢……”因为总算找到了一个不轻不重的反击机会,他说这些话时表情不禁轻松了很多。果然不出他所料,随着他的话语,对面特德大叔的那张老脸竟然就渐渐的红了起来……
1917年2月13日,凌晨5点35分,上海。
托马斯开着出租车,艾琳跟小戴坐在后座。小戴很倒霉――本来是他自己随身带着的一副手铐,这会儿竟然就被用来反铐他本人的手腕,脑袋还被艾琳用一块女用方头巾给包起来了。艾琳在后座不断向托马斯下达着简短的方向指令。凌晨的上海街头,红绿灯都关闭着,车辆行人也不多,所以这台出租车可以开的飞快。
最后这辆车被艾琳指挥着来到江边的一个小码头附近,停在了一个此刻寂静无人,只有亮着微弱光亮的灯照着一堆堆盖着帆布的货柜的货场内。艾琳大声命令托马斯下车后去旁边的货柜前,把脑门顶货柜上,手脚也分开顶上去,然后她讥讽的对小戴说道:“我知道你自己能把手铐打开的,戴老师,不过我劝你还是在车里老实呆一阵吧!”
小戴郁闷的声音从头巾下闷闷的传出来:“你是什么时候知道是我的?”
艾琳小心的盯着车内车外这两个人,从车子内慢慢的退出去,嘴里冷冷的说着:“也没什么,就是部里面已经把这些天请假或者因为其他原因不知去向的特工清单列出来了!有人一看到名单里面有廊坊学校的戴老师,就猜到多半是你……”
“都这么多年了!当年的倪副校长还在关怀着学校的教书育人工作,让人敬佩啊……”小戴的声音更郁闷了。
艾琳没有回答他,而是将后座车门重重的关上,然后弯腰搬动了前座的控制开关――为了防止后座的乘客不付账就跑,出租车上通常都会安装由司机控制后座车门开关的装置。艾琳最后对小戴说的话是:“别乱动,什么时候可以取下头巾你自己该知道!再见,戴老师!”
她笑着从前座上副驾驶位置上拽过自己的小皮箱,大力的关上车门,顺便把出租车的车钥匙扔到对面货柜间的通道里。走到托马斯身后,艾琳面无表情的说了声:“你最好别让我想起来飞艇上你给我的那一下!走吧。”
等觉得时间过得差不多了,小戴这才开始动起来。刚才他不敢乱动,托马斯和他没有命令的话一般都不会向“自己人”开枪,可艾琳会!据说10多年前,艾琳在大洋洲那边执行任务时,就开枪打死过违反纪律的同组特工,并且因此失去了再被派遣执行海外任务的资格。在廊坊学校当过两年副校长的倪小峰局长,那可是目下学校教师们私底下议论的中心话题,有关他和他身边这位常年陪伴的各种传闻,小戴可没少听。
小戴把方头巾在靠背上蹭掉后,用一个艰难复杂的肢体动作从鞋底抽出根细金属丝,又花了大概5、6分钟将背后的手铐打开。这时候他已经是满头大汗了!他摇下玻璃窗,从后门窗户里利索的钻出车厢,又从司机座前的脚垫下找出把备用的车钥匙,从仪表板底部取出一把粘在那下面的6发装左轮枪,检查了下子弹,发动起汽车后便向外冲去!
等他用右手把着方向盘将车开到货场外,并踩下离合四面找寻时,清冷的街灯下已经看不到目标,只有几个早起的清洁工人散布在临江的路上挥舞着扫帚。远处的江面上传来两声短促的轮船汽笛声,小戴被这汽笛声提醒,停止无用的寻找,将握在左手的手枪塞进衣袋,开车在马路上寻找起公用电话亭。
当他拨通电话的时候,可能是因为紧张,他的鼻涕开始不受控制流下。
电话里一个中年男子疲惫的声音响起:“嗯?哪位?”
小戴低声说道:“刘秘书?……是我……客人被我接出来后,因为我的疏忽又被别人接走了……不是那伙人,是你让我特别注意的那位女士……就在不到15分钟前发生的……嗯……我现在是在――”他向电话亭外看了看,报出了自己目前的方位。对方带着不快和紧张重重的挂断电话后,小戴从口袋里掏出手帕使劲的揩着鼻涕,在心中不停的安抚自己:老部长的规矩是不责罚执行任务失败的人,只责罚那些失败之后隐瞒真相、推卸责任的人……
过了不到半个小时,1辆“宝马”小车和1辆“黑豹”箱式越野车在马路上疾驶着出现,两台高档车都是黑色的。小戴双手放在外套衣兜里,斜依在路灯灯光下的出租车身上眼睛看着江中的船灯,象是个生意不太好,在江边歇息的夜班出租车司机。那辆“宝马”从他面前开过去,一直开出40多米才停在马路边上,车窗打开,有两个男人从车内打量周围。后面那台“黑豹”开到他近旁才停下来,后座车门打开,车内的一个中年男子打量了下小戴,问了句:“戴先生,你的鼻子怎么样了?”
“李秘书没让你给我带药?”小戴试探的冲他说了句。
车内的男子笑了,灯光下勉强能看清他那雪白的牙齿:“上车吧,刘秘书要和你通话。”说着,他举起一只带着电线的话筒冲小戴晃了晃。这时候小戴才发现,这辆“黑豹”车车顶带着根长长的天线。
“嗯,有什么事要办你就直接给他们说好啦!”在确定了小戴的身份后,多年来一直负责张君晓警卫陪护的刘秘书简短的说了这么句,就又把通讯终止了。
“从现在起,我和手下的7名兄弟就听从你的调派了,戴先生。”那位陈总在重新起步的车内对小戴亲热的说道,看到对方稍稍还有点犹豫,他急忙笑着说:“没事,你的老板既然向我的老板发话了,那咱们从现在起就是一家人!说吧,现在咱们去做什么?”
两台车又疾驶着离开了江边,一名被留下来的男子走过去发动那台出租车,将它缓缓的开走。江面上,依旧是夜色笼罩,航行的船舶也还亮着夜间的航灯。但谁要是仔细从这里望向东南方,就可以看见在浦东那些已经熄灭了灯火的楼群之后,有那么点微弱的天光已经开始显露出来――上海,即将迎来她的又一个黎明……
1917年2月13日,凌晨6点47分,上海。
这地方都快到青浦了。成排的仓库在空旷的场地上默默的排列着,四周用一圈高高的铁网将这块铺设了水泥的场地跟四周的荒野隔离开,有条专用货运公路从货场大门出去后跟2公里多以外经过的通向苏州-南京方向去的高速公路相连。货场门口竖着高大的货场名称“望海仓”!
其实站这地方向哪边也望也望不到海!3年前,丁震浩手头刚好有点闲钱,想往实业方面发展一下,看到虞老板的码头和货运经营的红红火火,他也动了这个心思。进一行得由行家领,可当时他刚刚混上台面,在上海滩地下社会里又素有凶名,没人敢跟他合作,正好有个从美国学成归来的商科硕士,跟丁震浩岁数相仿,两人经人介绍见面后倒是满投机的,一来二去,那位留美硕士就成了丁震浩高薪聘请的货运公司总经理。这地方就是那位仁兄挑选的,当初他用一大堆花钱请犹太人财会专家做的谁看不懂的数据图表向丁震浩证明了:在这个地方兴建一个大型的货物集散场地,可以帮那些运货到上海港等待装船出口的加工商们省下大笔的仓储费用,同样,在这里进行货物分拆装车,也可以帮那些国际贸易商们省下大笔的码头货仓费用。而且,投资在这里还符合丁震浩着重强调的,不可以和虞老板旗下的企业直接发生利益冲突的原则。
当时丁震浩已经向这位留美硕士表明了自己的江湖身份,这位硕士还不错,只是考虑了一天,就又开始了和丁震浩合作。这位硕士主持了货场的设计跟建设,主持了货场业务向各地相关商家的推广。他还教会了丁震浩如何品尝洋酒,如何挑选西装,甚至如何象个上流社会的公子那样向女士们献殷勤。虽然货场投入运营后的第一年赔了不少钱,但丁震浩无所谓,因为他觉得自从有了这个货场,在上海滩上他也算是个青年实业家了!而且,他也相信那位留美硕士的话:望海仓迟早会赚钱。在大哥的态度影响下,帮内的弟兄们对这位性格爽朗的留美硕士也是越来越尊重。去年春节,丁震浩去香港拜会了几位商界名流,等他赶回上海来过正月十五的时候,19岁的雨辰偷偷的告诉哥哥:留美硕士向她暗中求爱了!她还说了些春节期间帮中兄弟都有谁跟这位硕士来往的消息。丁震浩听了后一愣,然后就笑着让雨辰继续跟硕士周旋――看到现在小歌星气派十足雨辰的人,往往都会忘记她跟着她的震浩哥哥是从什么样的环境内出来的!过完元宵,那位留美硕士在“紫丁香自唱娱乐楼”相好的一位当红的同乐姑娘,就因为家中来电报说父亲病危而匆匆离开了上海。
就这样,一直到去年农历的二月二龙抬头那天,丁震浩突然请上海滩上老一辈的大哥级人物黄大哥去闵行的某个野味山庄吃饭,还带着那位留美硕士去见识一下场面。席间,突然就有丁震浩帮中兄弟跳出来指证那位硕士私下拉拢人心,想杀老大篡位。包下来吃饭的地方转眼就成了开刑堂的堂口。那位硕士先是死不认帐,等那位“紫丁香自唱娱乐楼”的相好出现后却当场就跪地向据说是头一次和他见面的黄老大喊救命。丁震浩没说什么,站起身向黄老大道了声谢,就领着雨辰和一干手下扬长而去,只丢下了那位留美硕士跟他的老相好给黄老大。
事后,虞大老板听说了这事,据说对在场的人连声夸赞小丁出息了,有气量,够胸襟!
再过了一个多月,为了商议如何尽快解决最近青浦一带治安急剧恶化的问题,黄老板跟丁老板又亲热的在某个比武馆一起看了半天武林中人的比武。那天是闭馆比赛,总共赛了3场,场场都激烈非常,最后那场有位姓方的外地武师甚至把闸北某武馆的陈姓武师的肩胛骨都失手给“碰”骨折了。从武馆里出来后,黄老板在上车前对送他的丁老板笑着说了句:“这下我算是可以给弟兄们一个交待了……小丁,以后青浦那边我有什么事需要求人帮忙,我可都要找你了!”
“哪里话!黄老板太客气了!以后黄老板有空闲的时候,也欢迎你常去青浦白相白相。”这是丁震浩帮黄老板关上车门时说的。
这事过后,虞大老板也听说了,据说他叹了口气对旁边的人说,老黄也算是懂进退了!
去年下半年开始,这里的生意逐渐的好起来,事实证明那个留美硕士的商业判断力还是不错的:随着上海港军品物资的运输量急剧上升,外地去上海港装船的货物等船期的时间也越来越长,这个望海仓的商业价值开始被更多的商家们认同。只不过,这时候这个生意在丁震浩的整个生意盘子里已经算不上什么了――从去年年底开始,他已经和更高层面的大人物们做更大的生意了!
丁震浩想到这里,心中就想骂脏话!他恨死曾经和他称兄道弟的陶斐然了!什么玩意嘛!害得我现在成了这样子!
丁震浩此刻的样子确实狼狈:他穿着一身搬运工人常见的行头,头上扣着顶脏兮兮的帽子,坐在这台6轮大卡车的副驾驶位置上。他旁边的中村也是几乎同样的打扮,中村还特意把换了副更廉价的近视眼镜,抓着方向盘,认真的看着前方的道路,嘴里不断的唠叨着:
“……所谓世事无常!那家伙才给我来信,说他能帮我搞到台德国人造的无线电发报机,我刚刚给他回信告诉他我可以为此出大价钱……没几天……我家乡就有人来信告诉我说,他在俄罗斯的暴乱中被打死了!我这位雄心大志的同乡,最终只能让家乡的人说他一声倒霉!”
丁震浩将脸贴在冰凉的侧窗玻璃上,无神的看着远方越来越明显的晨曦,嘴里喃喃的说道:“是倒霉……就跟我这两天一样的倒霉……”
中村将车停在货场的大门处,掏出一张证件从车窗递给门口的两名保安之一,然后把自己的眼镜摘下,让认真的保安仔细的看。两名保安在确认出他的身份后,触电般的立正敬礼,然后飞快的跑去打起了大门处的横杆。
中村将卡车开进货场,得意的说道:“怎么样?佐藤这家伙管理这里还管理的不错吧?”
“我只知道,”丁震浩冰冷的说道:“佐藤这里有十二个人每月在领取人均三百元的超高薪水!而且还是包吃包住!这些人我已养了足足有两年多了!别以为我不知道,他们这些落魄的家伙回到日本去,连每个月相当于中国钱四十块的工作都别想找到!”
“他们是真正的武士,不是工人……”
“那就证明给我看!”丁震浩突然扬高了嗓门:“今天就证明给我看!”
这时,卡车已经开到货场一角单独隔开的一处院子的大门口,院子门口的大牌子上赫然写着:内有危险物品,擅入后果自负!这行字上面还画了个狰狞的骷髅头!
院子的门在他们的车靠近时,无声的滑开了。院子内停着辆黑色的“旋风500”型老式轿车,车旁站着先前到达中村雅子。不等卡车停稳,她就小跑着过来,准备搀扶身子不是很灵活的丁震浩下车。
院子内的货仓大门上,那扇小门打开了,一个身穿黑色西装的男子大步向卡车这边走过来。他的个头不是很高,但肩膀宽厚,走起路来从容而又有力,走到近前时可以看到有着不少凹点的脸上是一双微微向外鼓出的金鱼眼。他一直走到正在被中村小姐扶着下车的丁震浩面前,双腿一并,微微欠了欠身,低声用流利但口音总是带着点奇怪顿挫感的汉语说道:
“丁先生,佐藤和手下十一名部属已经备战完毕,随时可执行您的任何命令!请指示!”
1917年2月13日,凌晨6点54分,上海。
“……你不能去见老部长。”艾琳斩钉截铁的说道:“在没有接到上级指示以前,我要负责保护你的安全,但是你如果企图逃跑或者去跟张君晓见面,我就可以杀了你!……喂!你听到没有?你在找什么?!”她杏目圆睁,柳眉高竖的喝问道。
托马斯背朝着艾琳,弯腰在柜橱里翻腾着,听到这话他扭回头瞪着艾琳傻愣愣的问道:“你这没有纸?那种大的白纸,越大越好!”
艾琳看着蓬头垢面,伪装用的胡子已经被扯下来一半挂在下巴上,身上的衣服已经肮脏不堪的托马斯,火气一下子被激发得更高了:“你疯了!现在外面到处在抓你,你还不赶紧想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还有闲工夫找什么白纸!”
托马斯苦笑着说了句:“反正这事我碰到的也不是头一回,我有什么办法?……白纸在哪里?”说罢他真诚的望着艾琳,表情充满了无辜和期待。
艾琳一下子就觉得火气被抽走了,她狠狠的翻了托马斯一个白眼,绕过那些盖了白色粗布的家俱向里屋走去,嘴里骂骂咧咧的:“真他妈的没见过你这种男人!你们家把纸放在起居室里啊……”她进了里面那屋子后打开了灯,马上大声的说道:“你进来一下,帮人家搬一下箱子!”
托马斯直起身,轻轻的捶着自己的腰向里屋走去。他发现这应该是间书房,因为这里面盖着粗布的几件家俱外,就是靠墙的书柜,上面也盖着粗布,遮挡住了那上面陈列的书。艾琳指着墙角的一堆大箱子,手里拿着刚扯下来的布,指了指箱子。
托马斯自觉的走过去,活动了下腰身,然后弯腰去抱最上面的箱子,嘴里还问道:“这套安全屋不在部里面的清单上吗?会不会被他们查到?”
艾琳没好气的回答道:“谁说这是安全屋了?这是我们家在上海的房子,部里面没人知道的!……你小心点,那里面有瓷器……再搬下面那个……”
托马斯搬完两个大箱子,露出最下面最大的那个时,艾琳毫不客气的将手中的粗布塞给他,又推了他一把命令道:“你站开点,我来找。”
托马斯“嗯”了声,乖乖的靠后。艾琳正要上前去找东西,但她马上想起了什么,指着对面的那个盖着白色粗布的书柜,严厉的说道:“你,过去把脸和手脚都顶上面,站那儿不许动!”
托马斯无奈的走过去,手里还拎着那块粗布,嘴里嘟囔了句:“这上面全是灰……”
艾琳已经开始弯腰在找,不耐烦的说了句:“你乖乖站好!哪那么多废话!……我记得在这里啊……嗯……找到了――”她手里拿着一卷灰白色的油画纸正要转脸起身,就见一块白色的粗布带着飞舞的灰尘从天而降,冲自己盖下来!
艾琳身子一闪向旁边摔去,然后飞起一脚踹向她判断的对方小腹部位!但是她却踹空了!毫不迟疑的,她的左手肘部弯曲去支撑即将摔倒身体的同时,右手瞬间就抽出了腰间那把左轮手枪――
她躲闪的角度和时机都把握的很好,当她已经将左轮枪举起的时,那块很大的白色粗布正好盖在她的身上,而她的脑袋和肩膀则露在外面,举枪的手稳定的对准了目标,然后,在飞扬的灰尘中艾琳愣住:
托马斯呆呆的站在书柜边上,手里还拎着艾琳交给他的盖布,在满屋子的灰尘中傻看着艾琳迅捷的做完全套动作,此刻对着黑洞洞的枪口,神情紧张的解释道:
“呃……我是不小心把它碰落的……应该是本来就没盖好……”
艾琳身上盖着原先是盖在托马斯身旁书柜上的白色粗布,等着灰尘落定点后,愤怒的说道:“那你就不能把它抓住!呸――”随着她说话的气流,胸口的白布上又飞起了灰尘。
托马斯这时才放下手的那块布,走过来弯腰去拽艾琳身上的那块更大的,轻声解释道:“我是怕你误会……”
艾琳真恨不得用枪管给眼前晃动的那颗大脑袋上狠狠来一下!但多年的训练和纪律养成,还是让她将枪放下,然后就任凭这个胖男人笨拙而小心的将盖在自己身上的布轻轻的揭开。托马斯做这件事情的时候真的很认真,很仔细,艾琳看出他是唯恐将布上的灰尘更多的洒落在自己身上。看着这个男人将布慢慢的折叠过去,又放在堆在一起的身影,艾琳仰躺着没有动弹,就那么看着。
托马斯转回身来,看着艾琳还躺在哪儿,急忙伸出脏兮兮的手,关切的问道:“你没受伤吧?”
艾琳没吱声,抓住他伸过来的袖口,敏捷的跳起身来。她指了指扔地上的那卷纸,冰冷的问了句:“这个可以用吗?”
托马斯弯腰捡起纸卷,诧异的说了声:“是油画纸……”他抬头接着问艾琳:“有专用铅笔吗?这种纸上普通的铅笔容易折断。”
艾琳看了眼那边打开的大箱子,又上下打量了一下托马斯,皱眉说道:“你先去洗个澡,换身衣服,我来安排。”
指导着托马斯走到浴室门口,艾琳想了想说道:“你进去后把衣服脱下来,再把衣服从门缝里递出来,在你洗澡的时候,我会把浴室门锁上的,你洗完再叫我。”
托马斯站在浴室门口,搬开电灯开关后打量着里面的大浴缸,听到艾琳这么说,转回脸来有点羞怯的表示了下自己的反对意见:“这,这不好吧?”他指了指浴室墙上的小通气窗:“你不会以为我能从那儿逃走吧?这是四楼唉!”
艾琳看了看那个通气窗,又扫了托马斯的身材一眼,自己也笑起来:“那倒是……行,你就进去吧,我锁门了。”
托马斯乖乖的进去,返身还讨好的关上了门。艾琳用钥匙锁住门,想了想又快步走到储藏室,翻出把链条锁,走回来又在门上加了一道。
托马斯在里面喊了声:“没热水!”
艾琳大声的回了句:“喊什么喊!我还没点火呢!你先把水关了,我去烧!”
“要多久?”
艾琳一边往厨房内走,一边大声说:“差不多要八分钟!”
托马斯显然是急了:“那我这八分钟在里面干什么?”
艾琳没回答他,而是径直走进厨房,水龙头进屋后就被打开了,这时带着黄锈的旧水已经放完了,她拧开煤气开关,等了一下,用火柴点着了热水器。她扫了眼落满灰尘的厨房,叹了口气,先是用冰凉的自来水洗了把脸,然后挽起袖子拉开吊橱,从里面取出水壶和两个杯子,认真的在水池上洗起来。不过,她只洗了1只杯子,就不放心的走去浴室门外,大声的问了句:“你在干吗?”
托马斯闷声闷气的回答道:“坐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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