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异时空--间谍-第6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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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接连闪过。此时,远处有报时钟声隐隐约约的传来:当!当!当!当……
1917年2月12日,凌晨1点21分,上海。
“……看看格两个客人欧,不得了哦!前头一个卖相一落不要去讲伊了,后头一个么,看上去像啥一般性,不过侬看看伊双皮鞋呀,意大利名牌哦!一条西裤一般性人买啊买勿起厄。我看啊,伊拉两个人钞票保险多得来木老老!你去打扮打扮呀,等一息上菜叫侬去,假使给伊拉看中啊,嘿嘿,侬一生一世吃不光用不光!……”
大西洋番菜馆的一位女招待对着自己的女伴滔滔不绝的说着。她们俩就站在菜馆楼梯的拐角处,在那扇落地长窗前。说话者的女伴,一位颇有几分姿色的上海姑娘本来已经疲惫不堪,但随着对方这通分析怂恿,满是倦容的脸上逐渐浮出了喜色。
她俩背后的窗外,对面那家戏院里传出隐隐的京戏琴鼓之乐,最晚场的演出还在进行中。戏院门口没有几个人影。戏院上方的霓虹灯闪动着,照着门口台阶下,那个弯腰摆弄货品的小贩背上的雨披时红时绿。距离戏院稍远的街边,停着好几辆轿车。轿车司机们凑在一栋建筑物门口的雨檐下,站在那儿抽烟聊天。飘着小雨的街头没什么行人往来,只有偶尔当当驶过的有轨电车和出租汽车将街面上的灯影碾碎。
被女招待们评头论足的两个男人此刻已在番菜馆的二楼安然就坐,还通过楼面领班选好了菜单。倪小峰局长喜欢吃西餐,陶斐然站长喜欢吃中餐,折中的结果就是两人一起来吃这种被上海厨师们改造过味道的中化西餐――番菜。
“林倩如最近的身体怎么样?你们的孩子快上初中了吧?”酒水上来时,上海总站的站长陶斐然对倪小峰显得很随意的问道。他有随意的资本:倪小峰最初被招募的时候,刚刚留校助教的陶斐然就是他们班的辅导员。后来,倪小峰和林倩如的婚礼上,陶还是伴郎。倪小峰升副局的时候,他已经做副局级总站站长2年了。不过,眼下倪小峰已经是大局局长,享受副部级待遇,而他还是副局级的总站站长。可这个总站站长是在上海。部里面私下的讲法就是:上海总站站长的位置,值得拿部里面小局局长来换。
倪小峰笑了笑:“孩子才9岁,你这日子也过得太快了点。”
陶斐然嘿嘿一笑:“别人是度日如年,我是度年如日……十年一觉海上梦啊!”
“怎么,沪上的糜烂生涯终于让你厌烦了?有没有兴趣挪个地方?”倪小峰语气轻松但很缓慢的问道。
陶斐然先是没说话,转过身去向客人寥寥无几灯光昏暗的餐厅里扫视了一圈,回过身后才用一种感叹的语气说道:“北京城里的风沙大,我怕自己适应不了那儿的气候啊!”
倪小峰看着自己的这位衣着考究的老友,看着他那张圆圆的脸庞,还有那双看上去不是很精明的眼睛,突然间便笑起来:“老陶,你猜你现在的模样让我想起谁了吗?”
陶斐然扬起眉毛,耸了耸肩膀,做了个很西化的表情。
倪小峰端起面前的酒杯,轻轻喝了一口红酒。放下酒杯后,他在双手放在桌面上说道:“那个王佐。托马斯·莫兰特博士。”
陶斐然笑着摇摇头:“我已经想到了。今天,噢,应该说是昨天晚上看材料的时候,我自己都觉得象……”
倪小峰刚想接着说什么,正好看见女招待走过来,他只好闭上嘴。女招待刚刚化了点妆,脸上带着动人的微笑:“先生,这是您要的罗宋汤。先生,这是您要的忌廉汤。这里是牛油面包。二位请慢用。”女招待的笑容特别的甜,惹得陶斐然直往她脸上看。女招待冲他们俩轻轻点了点头,妩媚的一笑后翩翩离去。
“这个小女招待倒是蛮有味道厄……”陶斐然恋恋不舍的追看着。倪小峰笑着伸手在他面前晃了晃,陶斐然这才扭回脸来继续说道:“……材料上的那些说法我根本就不相信。你也知道,四年前我这儿也被几个国会议员狠狠查了一回,从那时候起,我对有些事就不是太相信了。我只是奇怪一件事……”
倪小峰喝着汤,听到对方语气突然停顿,就脸也不抬的说道:“奇怪什么?”
陶斐然声音不大,但很清晰的说道:“我奇怪,就凭你,怎么就能让他逃了?”
倪小峰喝汤的动作毫无停滞,只是在间歇中哼哼了一声:“马有失蹄啊。”
陶斐然看着低头专心喝汤的倪小峰,微笑了一下,也开始低头喝自己的汤。
倪小峰飞快的把自己那份汤喝罢,放下汤勺,拿起餐巾擦了擦嘴角。冲着陶斐然笑着问了句:“李部长还给你说什么了?”
陶斐然听到这话,拿勺的手微微顿了顿,但当他抬起脸来时,已然是很自然的惊愕表情:“李部长?上周去北京开会时,我没见着他啊!”
倪小峰认真的说道:“噢,我是说……”
又是那位有点姿色的女招待端着盘子走过来,她还是用那种甜的发腻的声调说道:“先生,这是您要的法式蜗牛。先生,这是您要的羊排,八成熟。请慢用。”说罢,她目标很明确的冲陶斐然抛了个媚眼,笑着转过身去。
陶斐然冲她身后用上海话大声说了句:“侬不用擦口红!”女招待听到这句话,好奇的转过身来。陶斐然用热烈的目光盯着她的面庞,扬起嘴角说道:“侬弗晓得啊,侬只嘴形已经邪气漂亮啦,不擦口红一定更加漂亮啊!”
女招待满脸通红,但眼睛里闪烁出光彩。她嗔怪的瞪了眼陶斐然,扬脸扭腰,迈着诱人的步伐离去。陶斐然看着她背影,满脸得意洋洋的神态。
倪小峰眼部肌肉急剧收缩了一下,但马上嘴里就发出了几声轻笑,摊放在餐具旁的双手显得更加的松弛。等陶斐然转回身来,倪小峰便用一种亲热的语气说道:“老陶,快点吃吧。戏演完以前你还要溜回戏院里去呢。”说完这句,他拿起餐具,专心致志的切割起面前的羊排。
他的亲热态度让熟悉他性格的陶斐然有点不安。陶斐然拿起吃蜗牛的小叉,想了想又放下,对倪小峰态度诚恳的说道:“抑扬,我这就四十了,进这行也快有二十年了。从当初的少年意气混到现在这种胆战心惊,你应该知道我也不容易……”
倪小峰放下餐具,满脸温和的笑容,用餐巾轻轻擦拭着嘴唇说道:“老陶你这都说哪去了,我和你,谁跟谁。我当然知道你这些年很不容易,来,干杯!”他举起了酒杯。
碰杯之后,倪小峰呷了口酒,看了看手表,叹了口气说道:“完了,快到了给老婆大人打电话做汇报的时限了。再晚就得听河东狮吼了。老陶你吃着,我先回房间打电话去了。”
“我送你回去……”陶斐然一脸茫然的想起身,倪小峰却隔着桌子伸过手来,轻轻的按在他的肩膀上。
倪小峰手按在陶斐然的肩膀上,认真的看着这个昔日的好友,语气平静的说道:“老陶,你还是过会儿陪吴副局长去看戏吧。别让他想多了。路又不远,我叫司机送我回去好了。”说罢,他笑了笑,收回胳膊,起身拿着大衣便走了。
陶斐然呆坐在那里,看着他离去,然后低头看着面前的餐桌,脸上呈现出百感交集的表情。
“先生,这是您点的甜点……这位先生呢?他的甜点现在上还是过会儿上?”
陶斐然抬起脸来,看见又是那位女招待脸贴着很近对自己说话。他注意到这个女招待果真抹去了嘴唇上的口红。但此刻,他觉得这位女招待长得一点都不可爱,甚至可以说长得很让人讨厌!
女招待被他那厌恶的目光吓了一跳,向后连退了两步,呆呆的看着这个刚才还跟自己调情的男人。陶斐然叹了口气,重又沮丧的低头看着桌面。稍顷,陶斐然头也不抬的,用疲惫的语气对茫然不知所措的女招待说了声:“都放这吧。结帐。”
上海站的司机送倪小峰回到住处。这里是上海站用掩护身份开的一家小会所,就在愚园路上。这两天开始,这家会所的花园大门口树起了“内部装修,暂停营业”的牌子,并加强了内外的保安力量。倪小峰被单独安排在花园内的一栋小洋房内住。
回到房间后,倪小峰要通了一个给北京的长途电话。
“喂,是楚秘书吗?……我是倪小峰……我岳父睡了吧?……他还在开会啊……没事,我就是想麻烦你告诉他老人家一声:我已经到了上海,这边的天气有点冷,下雨,他过来的时候最好多带几件衣服。嗯……谢谢你了,楚秘书。”
1917年2月12日,凌晨2点53分,上海。
“……接下来,中国人就加强了对整个列车的警戒,一直到上海,再也没发生过什么事。”格雷姆讲述完所有的一切,长长的出了口气,然后他疲惫的用手揉着脸部。科柯·莱恩斯用他那只粗壮异常的手,端了杯咖啡递给格雷姆,顺手同情的拍了拍格雷姆的肩膀。
保罗·波特还是穿着那套红色的对襟唐装,躺在狭小房间内的那张大床上,穿着中国式平底布鞋的脚就踩在床罩上。他双手托在脑后,定定的看着格雷姆,若有所思。
格雷姆喝了口咖啡,接着冲保罗说道:“伦敦那边的最新消息呢?”
“伦敦的消息科柯刚才都已经说得差不多了。我想,这几天教授就会把跟你我的秘密联络方式交给戴维·高邓先生。”保罗坐起身来,用一种中国式的盘腿坐法坐在床上,睁大眼睛看着格雷姆:“这就意味着戴维·高邓先生将开始对你我的实际指挥。”
“老托马斯怎么办?”格雷姆着急的问道。
保罗和科柯对了下眼神,然后一起流露出无奈的神情。科柯走到墙边的那一长溜窗帘前,对格雷姆说道:“老托马斯的事情明天再说,你不是说他也说要来上海吗?”
“可现在他被中国人诬陷,被中国人追捕,我们得帮助他……”格雷姆激动的站起身来。随着他起身,整个小房间竟然就晃动起来!
科柯一把拉开那溜窗帘,向露出的舷窗外看了一眼,嘀咕道:“起风了。不知道天亮后刮不刮大风?”
保罗在床上以怪异的动作,盘着腿翻滚了一圈,重新坐直后笑着说道:“中国人预报明天不会起风,那就一定不会起风。要知道,他们可是有从北极圈到赤道的气象观测网。”
科柯乐呵呵的说道:“看来你跟那个印度佬学的瑜伽练习得不错。”
格雷姆急了:“保罗!”
保罗跳下床来,站在晃动的游艇舱房地板上,指了指舷窗外说道:“亲爱的格雷姆,你今天是太累了。我建议你和我们一起去对面Oriental Paradise,去那里你好的的蒸一下桑拿,然后再叫个美丽的中国姑娘给你按摩一下。在那儿睡到天亮。天亮后我们从那儿出来再商量老托马斯的事。”
格雷姆走到舷窗前,视线穿过邻近停泊的那些游艇的桅杆,看着江对面灯光明亮的那栋高大的建筑,嘴里自语道:“虽然在图片上看过,但我还是真不敢相信,世界上居然有如此怪异的建筑。”
科柯走到他身旁,用粗壮的胳膊搂住格雷姆的肩膀,热情洋溢的说道:“太棒了,你已经开始审美了,这说明你快恢复正常了。对了,你别忘记带上钱,我和保罗这个月的经费后天才能到呢!”
格雷姆吓了一跳:“你们把钱都花光了?”
科柯微笑着点头:“正确!上海的消费水准实在是太高了,姑娘们又漂亮。”
保罗走上舷梯,回头笑嘻嘻的说道:“得了,科柯。我们把流动资金都押赌在明天中午的帆船比赛上了!”
格雷姆推开科柯的胳膊,表情更吃惊:“你们……你们不要告诉我,明天你们也会参加比赛吧?”
科柯笑着说:“正确!我们是要参赛,而且我们压赌注在自己这艘游艇上,赌我们肯定能进前三名。”说罢,他也跟随着保罗登着舷梯出舱房。
“这艘游艇是你们两个人的?”格雷姆爬出舱房,对游艇甲板上的保罗和科柯大声问道。保罗正在科柯的指挥下解开帆缆,听到这话,他笑着对科柯点点头。科柯转过身来咧嘴笑道:
“是我们赢得!你要是早到一个星期,就会看到上海最出名的外国大力士对战中国武术的精彩场面。”科柯指了指又钻到游艇的另一边去解帆缆的保罗:“保罗策划我出面,先是让记者们捧红了一位在香港马戏团干过的俄国裔的大力士,然后又怂恿中国北方的武林人士来和这个大力士比武。我故意先挑选一些力量和重量远远不如俄国大力士的中国武师出面……”
格雷姆跳着躲开保罗正拽动的一条绳缆,用手抱住旁边的帆桅,满脸难以置信的问道:“不分重量级的徒手格斗?”
科柯大笑着直起腰来:“是啊!中国很多武师都古怪的坚信格斗是不用分重量级的!我们事先规定不能用擒拿,也不能用点穴,很自然,他们都输了。保罗和我又抬高了比赛的赔率,然后暗中托人从天津请一个姓霍的武师来上海比赛。事先,保罗找了很多记者在上海的英文、法文小报上报道这个姓霍的矮个武师,揭露他小时候体弱多病,甚至他父亲都不愿他学习家传功夫,怕他打不过别人,给家族的荣誉带来损失……”
保罗打断了科柯的叙述,冲着格雷姆喊道:“格雷姆,我记得你以前参加过好几次帆船比赛?”
格雷姆愣了愣,然后骄傲的点点头:“是,而且我所在的团队还拿过三次金牌……”
科柯又和保罗对了对眼神,冲格雷姆问道:“那你告诉我,你对这艘小船的评价如何?”
格雷姆四下看了看,又从缆绳间敏捷的钻到船头,站在那儿瞧了片刻,失望的摇摇头,回过身来对他俩说:“这艘船要是放在泰晤士河的码头上,最多只能算个中等。周围的这些游艇的做工都比它要好,稳定性,操纵性都要比……等等!”他停下话语,仔细的打量四周别的游艇,然后大笑起来:“我明白了,在上海的这帮家伙都太喜欢享受!他们的游艇都太追求稳定性了!只要不起大风,他们都跑不过这艘……”
保罗急忙做了个“嘘嘘”的动作,看了看四周的游艇,然后走过来对格雷姆说道:“加入我们吧!机会难得。”
格雷姆不为所动的说:“那你先告诉我,你们是怎么赢得这艘船的?”
保罗低声说道:“很简单,在上海的外国人大部分都押在那个俄国大力士身上。我和科柯押那个姓霍的中国武师赢。这艘游艇原来的主人是华俄道胜银行的董事,他当然也押那个俄罗斯大力士赢……”
“比赛精彩吗?”格雷姆少年天性被刺激出来,急匆匆的问道。
保罗笑起来:“根本就没有比赛,那个姓霍的武师一露面,有关他的技术资料一被公布,那个俄罗斯大力士就跑了……”他努力忍住笑指了指科柯:“他的个头是矮,5呎多点,岁数也大了点,可他右拳力量能到400磅以上!对吗?科柯。”
科柯笑着点了点头:“不光是力量大,而且速度奇快!上次在郑州比武馆交手,我的感觉就象被一列迎面而来的火车撞了似的……”
“这么厉害的人物为什么以前不出名?”格雷姆好奇的问道。
保罗耸了耸肩:“那些中国武术界很厉害的人物都有个原则:当他们的国家太平无事的时候,他们的生活态度就是隐居起来,教教徒弟什么的。他们不愿意和外界打交道,更不喜欢和外国人打交道。上次在郑州,科柯能和他交手,是因为那次正好赶上他们内部的学术交流活动。”
“哪你这次怎么让他同意来上海参加这么一场比赛的?”格雷姆还是有点不明白。
科柯又一次大笑起来:“我们找人花钱请那个大力士去喝酒,趁他喝多了的时候,诱惑他说几句羞辱中国人的话。旁边安排的记者们第二天就把他的话上了报……这全是保罗的鬼主意!”
格雷姆看着有点不好意思的保罗,恍然大悟:“你利用上海外国人那点可怜的种族优越感拉大家投注,然后又利用中国人的种族敏感骗高手下水……你真卑鄙,保罗。”他说最后这个评价时,是笑着说的。笑容很真诚,还带着点赞赏。
保罗脸红着说道;“得了,这只不过是单生意。”
“现在我和保罗在上海外国人圈子里是最被讨厌的!”科柯得意洋洋的说道:“除了犹太人和部分美国人,其他的外国人都以和我们交往为耻……”
“所以你们又一次利用他们对你们俩的憎恶,安排了这场外国人圈子里的游艇比赛,对吗?”格雷姆已经搞清了情况,他立刻说道:“百分之三十的股权,我加入。”
保罗认真的说道:“还有个当地很有实力的人物是我们背后的神秘股东之一。你只能拿百分之十七点五的股份,和我跟科柯一样多。”
格雷姆想了想,说道:“答应帮我处理老托马斯的事情,我只要百分之十五的股份。”
保罗不说话了,他和科柯互相看着,都沉默下来。
格雷姆急切的说道:“那三次夺金牌,我可都是领队。保罗你该清楚我的实力!”
保罗摇摇头,低头走开。科柯叹了口气,走过来温和的对格雷姆说道:“格林博士,你还是回利兹饭店住去吧。虽然你那房间现在多半就跟个大麦克风一样。”他指了指岸上远处停着的一辆黑色轿车,对格雷姆说道:“你还可以让那两个中国特工送你回酒店,我估计他们至少会帮你叫台出租车。”
格雷姆可怜巴巴的说道:“那好吧,要是伦敦的戴维·高邓先生没有明确的反方向命令,你们会帮我处理老托马斯的事情吗?还是百分之十五。”
保罗站住脚,回过头来和科柯对视了一阵,最后两个人一起点了点头。两人一起走到格雷姆身边,三人的手握在了一起。
又过了半个多小时,倒映着灯光的黄浦江上,1艘白色的小游艇,张着船帆,向那栋灯火辉煌,造型怪异的大楼方向敏捷的滑去……
1917年2月12日,凌晨6点,上海。
敲门声持续了几下,停下,然后又怯生生的响起。很有规律,三短一长。其实,在第一下敲门声后,床上的人就将右手伸进枕头下面,这时候他还没醒,这仅仅是种习惯。大概是敲门节奏声让他迷迷糊糊意识到没有危险,他的手从枕头下缩回来,继续闭眼睡着。
床上的人终于忍受不了持续的敲门声,从被子里爬起来,疲倦的走到门口,问道:“出什么事了?”
门外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丁先生,有人来拜访您!”然后声音压得更低的说道:“是陶先生……他还带了位先生。”
站在门内的男人看了看墙边的座钟,差点想骂人,但他很快就忍住了:不打电话就敢在6点钟直接登门拜访,而且还让管家不得不来叫醒自己的陶先生,满上海滩只会有一个。
陶斐然和吴剑峰站在客厅内的墙边。指着墙上的油画,陶斐然对着吴剑峰低声讲述着这些画的来历,还有价格。没睡几个小时,可昨天还坐了好长一阵飞机的吴剑峰的精神非常好。倒是陶斐然,满脸的倦意。
“陶先生,稀客啊!”丁震浩穿着法兰绒的睡衣,打着哈欠从楼上下来。
陶斐然转过身,笑着说道:“得了,昨天中午咱们还一起吃的饭呢!介绍一下,这位是我的顶头上司,北京总公司的吴副总……”
吴剑峰急忙打断了他的介绍:“不,我只是总公司一个部门的副经理。吴剑峰。丁先生我是久仰大名,今日贸然登门,失礼之处还请多多原谅啊!”他说这些话的时候,表情很是淡然,一点不好意思的意思都没有。
对面这个看上去也就30岁出头,个头中等,相貌斯文的男子听到他的身份后,愣了一下,接着笑着说道:“那您也是老陶的上司。荣幸啊!请坐,请坐。”他指了指洛可可风格的沙发,边笑着走过去,边漫不经心的说道:“贵公司的刘副总经理上次来沪上,我倒是有幸陪了他一天。刘先生最近还好吗?”
吴剑峰坐到沙发上,谦逊的一笑:“哪里哪里,我知道丁先生是见惯大场面的。在下也就是个在公司里打杂的。以前倒是干过那么十来年市场工作,都是负责海外市场的开拓。中间还干了段技术活。没什么出息,让丁先生见笑了。”
丁震浩打量着面前的这个50岁上下的男人,突然就大笑起来:“哈哈,我这一大早被叫醒来,懵懵懂懂的,口无遮拦,倒叫吴先生见笑了!要是吴先生不嫌弃,以后就叫我震浩如何?”
吴剑峰看着陶斐然,怪怪的一笑,轻声说:“人都说沪上丁震浩少年老成,我原先不信,今日一会才知真是闻名不如相见啊!惭愧,惭愧!你真应该早点介绍我认识。”
陶斐然急忙说:“呵呵,现在见面也不晚。对吗?小丁。”他看着丁震浩,脸上一点笑意也没有。目光死死的盯着对方。
丁震浩急忙欠起身,双手端起管家早就放在自己面前的茶杯,冲吴剑峰笑着说道:“吴大哥,小丁能认识您,真是三生有幸!做为一个生意人,我最敬佩的就是您这种为国家做大贡献的人。若是不嫌弃,今后您就叫我小丁吧!”
吴剑峰动也不动的看着端起茶来的丁震浩,脸上慢慢的浮现出了笑意,终于,他端起茶杯对着丁震浩示意了一下,接着喝了一口。放下茶杯时,他淡淡的说了句:“丁老弟,饮水思源。发财了不要忘本,更不能忘了国家。”话说得语重心长。
丁震浩等吴剑峰放下了茶杯,这才将自己手中的茶杯轻轻的放下。他站起身,走到客厅门口,对着门外垂手站着的管家低声说道:“去,去厨房叫他们做早点。”
管家会意的掩上客厅的双开门。丁震浩这才走回到沙发前,冲着沙发上的两个男子一抱拳:“有什么事需要我出力的,还请两位大哥明示。”
吴剑峰笑着指了指沙发,说:“丁老弟,你现在也是上海商界的青年才俊了,不要搞得这么江湖气。来,坐下来,咱们一块商量点事……”
恰在这时,楼上突然传来一阵萧声,吹得是《海潮曲》,客厅里的男人全愣住了。
丁震浩急忙歉意的说了声:“这是舍妹不懂事,我去骂骂她。”说罢,他向楼上跑去。
吴剑峰诧异的看着陶斐然。陶斐然苦笑一下:“是雨辰小姐……”看到吴剑峰怪异的表情,他急忙悄声补充了句:“真是当妹妹养,和谣言大不一样。”
吴剑峰不以为然的笑了笑,从口袋里掏出一叠照片,扔在桌子上,说:“等一下还是陶站长你来介绍情况吧。该让他知道的都说清楚。总之,今天中午以前,上海滩的各个角落都得翻动起来!”
每张照片上都是托马斯·莫兰特一脸的傻笑,背景是海关的过关通道。
1917年2月12日,早上8点19分,北京。
独孤玫这天早上起得很早,此刻她已经打扮完毕。她站在镜子前,最后一次检查自己的形像。宛如一个即将上决斗场的女骑士,正在检查自己的装备和铠甲。
镜子里照出她那张略微化了点淡妆的面容,还有身上那身比通常尺寸略微小点的黑色职业套装。真的只是略微小点:上衣的衣领向下了点,正好可以看见乳峰最上端的那丝弧线。裙子的下端也短了点,正好到膝盖上2寸处,将她健美的大腿的下端线条露出了一点。加上裙子裁剪的弧度,将她那双大腿和胯部的线条完美的包裹出来。膝盖下是一双黑色的高跟皮靴,皮靴和短裙下摆之间露出浑圆平整的膝盖和一截雪白的大腿,让她的模样带着一种很怪异的感觉。
香水味是否太淡了点?她很快否定了自己的这个疑问:金惠临已经被关了这么些日子了,他现在应该对香水味很敏感。早上8点多的男人,昨晚临睡前又吃了些高热量的食物,哼哼……独孤玫对着镜子轻蔑的冷笑了声:她可是见过不少平素外表一本正经的男人,在某些特定的时刻是如何的低三下四,又是如何的象狗似的乞求哀怜。男人这种雄性动物,哼哼……她的身体内升腾起一种战斗前的燥热。于是,独孤玫对着镜子里冷艳的笑了笑,转身向房门走去。
专案组的老冯慌张的抬起手正要敲独孤玫的房门,门被独孤玫从里拉开,老冯差点将手敲在独孤玫的脸上。独孤玫条件反射的将身子侧过,双臂同时已经封住了面门,右腿一蹬就准备给对方腹股沟一个侧顶。看清楚是老冯后,她的身姿立刻恢复了正常。低声问道:“出什么事了?老冯。”
老冯被她刚才迅猛的动作吓得脸色更加难看。好不容易平复了剧烈的心跳,老冯偷眼看了看独孤玫的打扮,立刻跟做了贼似的低下脸去,嘴里含糊的说道:“金惠临发高烧,晕过去了……”
独孤玫快步赶到金惠临昨晚入住的房间内。她看见在豪华的大床上,金惠临面色惨白,双眼闭着,身子不停的打着哆嗦。旁边那个负责昨晚看守的年轻特工张慌失措,正想办法用湿毛巾敷金惠临的额头,试图给他降温。
独孤玫大声问道:“怎么回事?”
年轻的特工恨恨的说道:“这个腐化堕落的家伙,昨晚竟然不盖被子,自己用手……真不要脸!”
独孤玫走到床前,一把掀起盖在金惠临身上的棉被,往下若无其事的看了看,脸色微微一变。她面色阴沉着松开棉被,让棉被重新落回到金惠临的身上,猛地扯去金惠临额头上敷着的湿毛巾,对那个年轻特工厉声说道:“不能再让他碰冷的东西!去!快去找条干净的内裤来给他换上!让厨师立刻做羊肉汤,快!”
年轻特工跑出去后,老冯叹了口气,说:“他肯定是昨晚猜出了您准备用什么招数,所以一晚上都没睡……”
独孤玫紧皱着眉头,低声说道:“老冯,快去找医生来。他这种情况搞不好终生都会落下毛病。”
等老冯快步离开,独孤玫弯腰看着金惠临那张虚白的面孔,轻轻的,用不包含任何情感的腔调说了句:“想不到,你还真他妈的是条汉子……”
1917年2月12日,上午11点36分,上海。
坐落在外滩大道和南京路交汇处的华懋饭店,有着号称全上海最好的江景餐厅。此刻这家位于饭店顶层的餐厅里坐得满满的,没有预订的客人都被服务生彬彬有礼的挡在门外。
餐厅的大堂里,靠近窗户那边,站了很多客人。大伙手里多半都举着望远镜,仔细看着江面上。还好,这家高档餐厅里的餐桌并不多,所以客人们都能在窗边找到观看游艇比赛的位置。而且对更有身份的客人来说,餐厅里边那十来间临江的包间,才是他们观看的地方。更别说,还有一些人干脆早早将今日临江高层的酒店房间租下,自己一家其乐融融。但包租酒店房间的,多半是华商或犹太商人。前者是自矜身份,不愿让人瞧见自己家的女眷和一帮西人在一起;后者是奉行财不外露的祖训,不愿让别人从中发现自己的身价几何。
开埠虽然已久,但沪上如赛帆船之类的体育活动,参与的往往还是外国人居多。本地人喜欢参与的,多半还是跑狗赛马之类的。今天在这家餐厅里观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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