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农夫-山泉有点田-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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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姐去吧,我会乖乖的。”荷花很配合地装出了乖乖女的模样。

小丫鬟许是被这一声姐姐叫得开心,抿着嘴笑了下扭身走了出去。

等了大约一盏茶的功夫也没人来。

荷花叹气,她们倒真的放心把一个小女孩扔在这里。这要不是她,谁也耐不住吧?

还有那些点心,在季家村瞧着也不算什么好东西,只有三叔公才这么摆出来待客。

幸好,她没嘴贱到没有下限。

荷花撇撇嘴,刚好那个小丫鬟进来了,一边拉她一边细细地吩咐:“姨奶奶叫你呢,荷花。进去后可不要胡乱说话。”

“我知道,谢谢姐姐!”荷花回她一个乖巧的笑容。

琴姨奶奶还很年轻,不过十七岁。尖尖的下巴,桃红的双颊,柳叶眉弯弯。身上穿着一件红色的袄子,荷花不懂这里的什么狐皮貂皮之类的材质,但一眼看过去也知道价值不菲。再配上那些琳琅满目的头花和首饰,越发显得精致贵气,村子里那些大姑娘小媳妇没一个能比得上的。就连她身后的丫鬟那装扮,也要比寻常人家好上几分。

荷花踩着小碎步上前,学着平素见过的样子,福了福身:“荷花给姨奶奶请安。”

那姨奶奶本是垂着眼在喝茶的,听她这一说,倒是露出了几分笑容,使人把她拉过去,打量几眼,抚着她的手道:“荷花,你该叫我姑姑呢。好久不见,你倒是水灵多了。瞧这小手小脸水嫩的,倒是把其他那些小丫头片子们都比下去了,一点也不像是个在家干活的,倒像是个大家小姐呢。”

荷花细声细气地回答,“琴姑姑,爹爹是看那两个小乞丐可怜才收留他们的,我才不是什么有丫鬟的大家小姐。我的手和脸也没有姑姑好看。姑姑比那画里的人都要漂亮,就像仙子一样呢。”

姨奶奶笑得花枝乱颤,旁边的丫鬟媳妇子也一个个脸上喜洋洋地恭维。

“这小姑娘可是说了大实话了。”

“难怪老人家说小孩子的眼睛最是厉害,也不懂得说假话。我们姨奶奶可不就是和仙子一样漂亮?”

“得了,得了,小孩子没眼见,随便什么也说好看。你们几个怎也学她一般嘴里抹了蜜似的没个正经?”姨奶奶笑着斥了两句,转向荷花道,“几年前见你,还是傻乎乎脏兮兮的一个小猴子,现在倒是出息了,听说你还在念书?”

小猴子?

红屁股、吱吱叫、一身虱子的猴子?

这是说她么?

荷花寒了一下,摇摇头道:“琴姑姑,哥哥说女子无才便是德。我不过是央他教我写自己的名字、认得几个数而已。只要不会数错钱、不是睁眼瞎就好了,没念过书的。”

这年头,只有大户人家的小姐才讲究学些琴棋诗书画,他们这些村姑,饭都吃不饱,没有一个管这些学习的事。前些天二婶子还话里话外地讽她念了书是要去做粉头。

姨奶奶点点头道,“我们这些人,最多也不过是这样了。可怜你娘,看不到你现在的乖巧样……”

又说了一些话,荷花一一捧着她回了。不到一盏茶功夫,就有人掀帘子进来回话,姨奶奶喊了一个丫鬟过来:“琥珀,你装些点心给我这侄女,再挑几尺布给她做新衣裳。”随即又拆下头上带的一个钗子,“荷花,姑姑今天要回县里,就不留你吃饭了。这钗子给你带着,你一个大姑娘了,就算没有娘亲疼着,也要知道些花啊粉啊什么的。”

那钗子也不是什么好货色,只不过颜色鲜艳些罢了,荷花笑笑,接过来钗在头上,又福了福身:“谢谢琴姑姑!琴姑姑回县里,要一路走好。荷花以后把鸡养大了,熬老母鸡汤给琴姑姑养身子。”

“好了,好了,去吧。以后有机会,你来县里再看姑姑吧。”姨奶奶摆摆芊芊玉手,那叫琥珀的丫鬟就带着荷花出去了。

这头,三叔奶奶却领着一个人急急地进了屋,一边甩手一边嘟囔,“那个同哥儿,真是死脑子!怎么说也不肯。”

姨奶奶把其他下人赶出去,冷冷地道:“他们连一个乞丐都要养着,何况自己女儿?娘以为所有人都和爹娘一样,会把亲生女儿卖了换钱吗?”

三叔奶奶讪讪地凑上去,“闺女,爹娘当初也是没办法啊!再说,要不是把你卖进乔府,你哪有姨奶奶做?你看你现在,这绸缎,这金银首饰,还有一屋子的奴仆,爹娘都从来没有享过这种福。”

姨奶奶红了眼,恨声道:“那又怎么样?姨奶奶也不过是一个下人,上不得台面。要不是这次府里有事,他心里烦,我又怎么能哄得他到了我们家?爹娘倒好,没头没脸就嚷得所有人都说他是你姑爷,乔家是季家的亲家。回头还不知道家里那个装贤惠的怎么发落我呢!”

“我闺女是他家姨奶奶,怎么他就不是我家姑爷了?”三叔奶奶跳起来:“这次你几个舅兄都说好了去他家管事,以后就可以帮衬着你了。你不说要找个伶俐些的人带回去吗?好好哄着他,说不得过几年,你就能扶正呢!”

大户人家,哪有这么简单?

姨奶奶想着回去以后,自己好不容易生下来的儿子不能养在身边,乔府有正妻安排的好几个美貌的丫鬟在丈夫房里伺候,偏生娘家的人又是这样不上道,忍不住悲从心来,又气又怒,随手抓了一个杯子朝母亲身后的丫鬟摔过去,“找谁,找她吗?我们到家不过四五天,她就背着主人家勾搭上了五爷!这种浪荡的蹄子,哪里是能够和我一条心的?怕是想着爬上了五爷的床,哪天也能把我给整死了,自己做姨奶奶呢!”

“姑奶奶诶,别把人给打坏了。”三叔奶奶慌忙上前拦住她,“闺女,这村子里那个姑娘生得你这样好?本就没几个出挑的,这翠花平日是个最老实会干活的,家里上上下下都靠她打点呢。既然姑爷看上了她,你就带回去好好管教管教。总归是我们家出来的,她不帮你还能帮着谁?”

那丫鬟翠花掩下三分喜色,跪在地上,抽抽噎噎道:“姨奶奶,不关奴婢的事,是姑爷,姑爷他喝了酒,拉着奴婢就……奴婢连命都不是自己的,哪里敢反抗?”

姨奶奶气得心中大痛,家里的情况她怎么会不清楚。

最老实会干活的?

只怕是最狐媚心计最深的!

且不说她到底会不会帮自己,光是在自家这几天就闹出这档事,真要带回去了还不知道那个正室和几个妾要怎么笑话自己呢!

原本想着村子里的人老实,带一个回去自然会乖乖听自己吩咐,可没想到这些天过来看热闹的或者是故意邀请来的,都老实过了头,没一个看得过去的。

“把她绑了,卖得远远的!”姨奶奶恨恨地扯着翠花的头饰,又踢两脚,叫人进来吧她捂了嘴吩咐卖掉,这才觉得出了一口气。

三叔奶奶缩在一旁看着女儿发威,好半晌才怯怯地道:“闺女,这样卖了,不好吧?那你不是……”

姨奶奶揪着手帕,几乎咬碎了一口银牙,“她要是去了乔府,只怕最后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那五奶奶再厉害,也不敢闹出人命吧?”三叔奶奶唬了一跳,嗫嗫道:“那,荷花?”

琴姨奶奶摇头:“荷花还不到八岁,再怎么聪明我们也不能作孽。我瞧着她也是个大方有眼见的,倒是那些十多岁的姑娘家还不如她稳重,随便看到什么就羡得不得了。同哥儿疼她,以后在婚事上也必不会委屈了她的,她的日子还不知道会怎么好呢。虽说是远房,但好歹是季家人,娘让爹以后照顾些吧,就算是给子孙积德了。还有昨天说的二表兄和四哥的事,也叫他们呆在家里吧。”

三叔奶奶懵住了,一连声喊:“那怎么行?你爹都收了……那都是你娘家的亲戚,乔府随便一个管事,一年下来也有百八十两银子,已经说好了,你怎么让他们不去?就算你不照顾娘家的人,难道也不管有没有人帮着你跑腿了?”

姨奶奶知道母亲是个没见识的,就算自己给乔家生了个男孩,就算被抬举了做姨奶奶,在当家人眼里,她也不过是一个下人,哪里有爹娘想得那般得势?那些个爹收了礼就认作亲戚的所谓娘家人,也没几个是真正有本事的,这会子呼啦去了一大伙,怎么可能不惹人嫌、拖她后腿?

一边恨着爹娘的无知薄情,一边却不得不顺着他们,琴姨奶奶平素还想着不和母亲说那些腌臜事,这会子却是忍不住哭道:“你们以为我在乔家就是穿金戴银的主子吗?不过是比粗使丫鬟吃穿好一些罢了。娘若不想我过几天就被府里的那几个人给弄死,以后还是少显摆些好……”

荷花牵着季同的手往回走,虽然知道三叔公请他们不是喝茶这么简单,但这么快就从三叔公家里出来,也不像谈成了什么事。不过貌似今天一家三口都收到了礼品,三叔公终于在“女婿”面前大方了一回。那个姨奶奶,身上光鲜、眉眼带笑,却也隐藏不了心里的苦。

小妾难为啊,荷花微微叹息,看着前面两眼放光瞪着他们手中精致礼品盒的成子,忽然就笑了起来。

浪子回头

劝说季同建个化粪池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难,荷花大概说了一下构想,他就同意了,并很快开始着手。

多了两个人做事,荷花也空出很多时间来。她就戴着琴姨奶奶送她的那支金光闪闪的钗子,穿了崭新的衣服,还剪了一点好布料,做个荷包,把自己偷偷摸摸积攒的三十多个铜板放在里面,很是招摇地在村子里逛了两天。

第三天,荷花换了衣服,把铜板也换成小石块,象征性地拿了件衣服去溪边。

大冬天的,溪水很冰,溪边也基本上没有人。荷花到那里不久,就听到悉悉索索的声音,然后,成子拿着一枝不知从哪里折来的梅花,涎着脸冒了出来。

“荷花,把你的荷包与钗子给我,我送你这朵花。”

“才不要呢!到了春天,到处都有花摘。这钗子可是琴姨奶奶送给我的!你当我傻瓜?”荷花作势往家里跑。成子伸手就去抢她的钗子,手刚碰到头,称砣就跑过来把他撞在地上。

荷花理理已经乱掉的头发,拍着手在一旁助威:“称砣,你给我打他!不要打他脸,狠狠地打他屁 股!”

“你个臭丫头!臭叫花子!我打死你们!”成子被称砣压在地上还硬着嘴使劲扭动着骂人。

荷花拿起捶衣服的棒槌,在成子屁 股上用力拍:“让你欺负我哥哥!让你偷我家的鸡!让你揪我头发!让你抢我的钗子!让你骂我和称砣!反正这里没人,我今天就和称砣打死你,然后把你扔到溪里,顺着水漂下去,让你老娘连你的尸体也找不着!”

“你个恶毒的没娘的野丫头!你……啊!啊!不要打了!不要打了!”

“以后还欺负我和哥哥不?还来我们家偷东西不?”

“不偷了!不偷了!荷花,以后我再也不欺负你和均哥儿了!谁敢欺负你们,成子哥第一个出来揍他!”成子眼泪鼻涕一大把,哭丧着脸求饶。

“知道称砣是谁不?他以前在家里可是拿起刀子砍人的!你服不服?”荷花停下手,喘着气踢了他一脚。

“服,我服!你们放了我吧!荷花,好荷花,你别打了!别打了!我真的服了!”

“今天就先放过你,以后要是知道你给我耍什么鬼,我让称砣见你一次打一次!给我滚!”

成子从地上爬起来,捂着屁股一扭一扭没命地跑,连头也不敢回。

荷花扬眉吐气,叉着腰笑眯眯对称砣道:“称砣,你先回去吧。不然爹爹一定怀疑你借着上茅厕偷懒了。还有,今天的事情,不许告诉任何人!”

称砣红着脸跑得比成子还快。

隔天没听到刘寡妇骂人,倒是听说她在给成子张罗说亲。荷花知道,成子定是不好意思说他被欺负了。就拉着季均和称砣去他家看热闹。

成子一见到他们,就下意识地去摸自己的屁 股,眼神躲躲闪闪不敢与荷花对视。

荷花取下钗子,笑道:“刘婶子,我拿钗子和你换些豆腐可好?听说成子哥要娶媳妇了,刚好可以拿钗子送给新嫂子呢。”

刘寡妇没资格和三叔公家攀上关系,只听人说琴姨奶奶这次回来给娘家搬了好几箱金银砖。就连身边伺候的丫头也都是穿金戴银的。见荷花这个钗子红红绿绿、金光闪闪的。知道是琴姨奶奶送的也以为是极好的东西,立时就笑成了一朵花,“荷花,这可是个好东西。得多少豆腐才能换?只怕别人说刘婶子诓你呢。”

“婶子,我不喜欢这个东西。前两天一直带着,就是想看看有没有愿意和我换钱呢。您别和我客气,就当是我送给成子哥和新嫂子的礼物啊。”

“荷花!”季均皱眉拉她的衣袖,荷花捏了一下他的手,拿了豆腐回家,才道:“哥哥,你妹妹我什么时候吃过亏了?那钗子平时虽然可以换更多豆腐,但今天我就当是送给他们了。你放心,成子以后必然不会再找我们麻烦。”

打人一定要打趴实了,打一棒子再给个甜枣。

刘寡妇只是泼辣些,也并非蛮横不讲道理之人,成子是个小无赖,但也不做什么心狠手辣、大奸大恶之事,她就不信收拾不了他。

季均却还是不放心,刮了一下她的脸:“成子怎么可能一下子就变好了?也没谁十三岁就成亲的!偏你新嫂子新嫂子叫得欢,也不知道害臊!”

“要害臊也是成子害臊呢!”荷花吐吐舌,见称砣在一旁若有所思地看着她,立即瞪了眼警告他。

称砣笑着道:“以后那成子要是敢欺负人,你们叫我就是了!我一定把他揍得满地找牙!”

季均看看称砣的块头,点点头道:“你力气倒是真的大,挑担子比我爹爹还厉害。以后我们真的不用怕成子了!”

三个人都嘻嘻笑起来。

成子的亲事到底没谈成。据二婶子事后新闻报道,女方家觉得刘寡妇名声不好还很泼辣,害怕娇滴滴的女儿被恶婆婆欺负,又说成子是个泼皮,不像个会有出息的,连媒婆都不肯见,直接在门口把人轰走了。三姑六婆于是又多了一样笑谈。

荷花冷眼瞧着,成子可能是受到了拒亲的严重刺激,竟然慢慢上道了。不再整天游手好闲惹是生非,还会帮着刘寡妇做点事。

更可喜的一个现象是,成子真的不敢再惹他们。就算在路上碰到只有荷花一个人,他也要扭着头闪到另一边给让路。荷花笑眯眯逗他,他也扭捏着不敢搭理。季均看得大为感叹,心甘情愿把好不容易厚一点的过年红包输给了荷花。就连阿奇和小宝也一人输了她三个铜板和十个鸟蛋……

堪堪又是几年过去。

春天的时候,荷花去后山采蘑菇,看到有人扔了三只鸡在山里。回去的时候,又碰到大海婶子拎了两只死鸡来。

荷花不由忧心起来,“大海婶子,怎么最近都死鸡啊?莫不是发瘟了吧?”

大海婶子吓得跳起来,急急地摆手:“荷花你可别乱说,我家好几千多只鸡,死一两只有什么大不了的?”

荷花回到家,亲自到鸡舍去看了看。负责喂鸡的旺财夫妇立即凑上来道:“今春的小鸡已经孵出来了,不过才一百只。其实我们可以多养一些,别人家跟着姐姐养鸡的都喂了上千只,偏小姐姐每年最多只肯喂五百,都让人赚钱去了……”

荷花也不理她的念叨,四下检查一番,道:“旺财叔,我让小巧准备了些花露和花瓣送到乔府,你也一道去吧。把大些的鸡全部挑出来,今天就送到县里铺子去。告诉王掌柜,买整只卤鸡烧鸡或者烤鸡的,送一个鸡蛋。这两天把铺子里的存货都卖掉,然后歇几天,我们换一个行当。旺财婶子,鸡舍以后每两天用石灰水洒一遍。不能让这些小鸡跑外面去,青草也只能在院子里的菜地割,喂鸡的时候加些大蒜和绿豆进去。小鸡这时候容易生病,你要仔细些。”

旺财家的笑道:“小姐姐放心,这些鸡我一定喂得胖胖的。”

旺财却疑惑着道:“今年村子里喂的鸡越发多了,我们铺子里收鸡正好压价,怎么好好的就要换?”

就是怕发鸡瘟呢,荷花叹气。

当初她养五十只鸡只招惹了一个小毛贼,后来她想着有了帮手,就养了三百。大海婶子和二婶子一下子眼热了,呼啦啦也在家里圈了一窝鸡。

季同是个老实人,主动告诉别人家里是怎么用虫子蚂蚱蚯蚓之类养鸡的。这几年村里“养鸡专业户”越来越多,季家村都已经成了远近闻名的“鸡家村”了。

荷花虽然对季同的老实敦厚很感无力,但好在她也没打算靠养活鸡发家,反正大家一起把这个事业做大了,她跟着也能得些好处。

这么多鸡,总要想个销路是不是?

虽然外面也有人进来收购,但她顺势开了个烧鸡铺子,把自己曾经想得流口水的白斩鸡、烧鸡、卤鸡爪等等做了出来,生意竟然意外的好。

虽然比不上大海婶子家又是养鸡、又是做生丝、还入股了一个跑船的亲戚,已经差不多要成季家村首富了。但这几年风调雨顺,他们的家境也越来越好了,还买了个小庄子,收了几房下人。

可现在,还是谨慎些好。

“旺财叔,我们要去县里买大房子了。以后要换的多着呢。”荷花笑道。

“呀!可得好好恭喜了!”旺财家的咋咋呼呼嚷起来,旺财也喜笑开颜地去忙乎了。

等傍晚季同从县里看房子回来,称砣笑着道:“亏得没让老爹带银子。不然,只怕今天要买两三处房子了。”

荷花乐了,一边给季同递帕子一边笑:“我们没这么多银子呢。爹,县里的房子真这么好?”

季同嘿嘿笑:“挺好!都挺好的!”

称砣笑道:“确实都挺好的。不过乔府介绍的那个经济……我可算是见着比您更能说会道的人了。”

“我算什么能说会道?不过是个村的。真要到了县里,只怕除了让人说村,还要被说是没规矩的野丫头呢。”

称砣退了出去,季同摸着荷花的头叹道:“我闺女是最能干的,就算是县里的千金小姐,也比不得我们荷花一根手指头呢。只是爹没用,这些年苦了你了。”

“爹,您才辛苦呢。琴姨奶奶都说您宠着我,比千金小姐养得还要好。”荷花得意地亮着自己养得白白嫩嫩的双手,问了房子的事情,这才郑重其事道:“爹,我瞅着今年恐怕要发鸡瘟,打算让王掌柜把我们的烧鸡铺子先停了。村子里养鸡的,因为现在没什么明显的迹象,爹还是和他们单独说一下,让他们都注意些,做点准备。”

季同在关于鸡的事情上,一向是对荷花言听计从的。听她这样讲,饭也不吃,立即就出门去和村民说叨了。差不多到半夜才回来,愁眉苦脸道:“我都和他们说了,但他们……有些人不相信。”

不相信也没办法了,只希望是自己判断错误。

听得季同说只在大海叔家吃了些点心,荷花赶紧叫厨房把热着的饭菜端上来,自己也顺便吃了些宵夜,这才去休息。

隔天王掌柜捎了两盒胭脂,急匆匆地从县里赶来问信,和旺财是一样的问题。

荷花知道王掌柜是个精明的,对烧鸡铺子也很上心,用买房子那一套肯定糊弄不了他,就把自己担心会发鸡瘟的事说了,王掌柜果然叫好,“入嘴的东西最是要小心。真要有鸡瘟,这一年没人敢吃鸡还是其次,就怕有人说吃了我们的烧鸡有什么病痛的,那可就不得了!”

荷花笑道:“以前别人眼热我家养鸡,后来又有人眼热我家的烧鸡铺子。其实也没多少钱,偏生一个个都在背后想着怎样才能把我们的烧鸡铺子搞垮掉。多亏王掌柜厉害,我们才能一直赚点碎银子。这下好了,不用他们打压,我们自己关了,他们总算舒心了。”

王掌柜捋捋胡子,“只怕他们过几天就得哭了。不过,小东家,我们改什么行当?这可要快些定下来才好。那几个小崽子们鬼得很,可不能让他们闲着。”

季同是名义上的东家,季均是少东家,管事的大多时候却是荷花。王掌柜最先是看不上她这个黄毛丫头的,只不过想着季同待人敦厚,给的工钱也多,就留了下来。到后来知道这个家没有女主人,东家和少东家都由着黄毛丫头来,小姑娘也不是个胡闹的。为了表示尊重,他就想了这个小东家的名号来称呼她。荷花说了几次没用,也就由着他了。

但荷花知道,她还好是生在季家村,要是在县里,可没有哪个十几岁的姑娘家是成天乱蹦的。以后搬去县里,还要低调一些才好。季均眼看就要参加院试了,也不可能顶着少东家的名号出去。还是给老爹找个称心如意的人要紧。

眼下钱还够用,铺子的事也不用急。烧鸡铺里的伙计不多,但当初都是精挑细选的。荷花沉吟一会儿道:“王掌柜,你们先歇着,顺便合计合计,看有什么好做的。爹爹最近要买房搬家,怕是顾不上这许多。你回去告诉那些伙计们,就算歇一两个月,工钱还是照给。但不许他们出去闹事。”

伙计的工钱都可以照给,他这个掌柜就更不用说了。王掌柜吃了放心丸,喜得连夜赶回去张罗。

人情来往

这一天季同和季均一起去买房子,回来后季均朝荷花眨眨眼,表示事情办成了。荷花高兴地问他院子的布局到底怎么样,里面需不需要大肆修整,周围环境又如何。季均却有些意兴阑珊,答非所问。

荷花追问许久,他才迟疑着道:“我们……今天在路上碰到一个人,看起来很像娘亲。”

荷花听后第一反应是:“爹爹也看到了?他怎么说?”

季均疑惑地看着荷花,“爹爹楞了很久,什么也没说。”

老爹的桃花终于要开了吗?

荷花忍不住激动和八卦起来。

这几年来,他们的日子渐渐好过,就不断有人来给季同说亲,甚至连他们那两个以前基本没见面的舅妈也时不时过来走动,这个说她娘家的堂妹是个极其温和能干的人,配了季同正好,也不会亏待了他们两兄妹,那个说她有个侄女,正是豆蔻年华,长得多么心灵手巧,和季均简直就是天生一对……

季均只说自己要先念书,不考个功名回来就绝不谈亲事。众人知道季均在学堂里也算个冒尖的,只道他看不上这些人,以后是要娶大户千金的。就可着劲给季同灌米汤。三叔公还给在族里找了一个女子。一向好说话的季同在这件事情上,却是意外地坚决,把所有说亲的都给回绝了。荷花在一旁看得急死了。

虽说那些人当中,有不安好心的,但也不能全部回绝啊!总有一两个合适的吧?

可这件事情,季同不愿意,季均也是有心无力。

三从四德有夫死从子的说法,因此,儿子把寡母再嫁是可以被接受的,也是有先例的。却没听说过给自己找后娘的孝子。

季均不吭声,荷花一个未出阁的姑娘家,就更加管不上这事了。

荷花也曾想过,季同怕是对那个她没什么印象的娘亲很是长情,但也不忍他一直孤零零一个人。如今这苗头,怕是动了心思了。

“哥,你们是怎么碰上那个人的?知道她是谁家的吗?她……是什么打扮?”荷花急急地问。

季均原以为荷花是想着自己的娘亲,见荷花这样一问,才反应过来,涨红着脸道:“荷花!她……我……我们不过是在路上偶然看到了一眼而已!你都在想些什么?”

还不是和你想的一样?

荷花摸摸鼻子,见季均就像蚌壳一样抿紧了嘴,又找时间仔仔细细问了跟着去的称砣。称砣却说半路上只遇到一个正在等车的妇人时,季同父子的反应有些奇怪。

妇人!

妇人!!!

荷花满腔的热情一下子哗啦啦全部被浇灭了,居然是个已经有主的人!

似乎因为这个人的打击,一家三口都忘记了庆贺有新房子的事情。直到第二天,三叔公大声嚷嚷着领了十来个人进来,说是恭喜他们买了大房子,又指着身后的小厮丫鬟说,听说他们的新院子很大,想必缺少人手,特意送这些人过来给他们使。

荷花瞅瞅那些人,丫鬟们一个个花枝招展,十指葱白,甚至还有两个飞着媚眼在季同和季均身上转,小厮们要不就是木讷呆滞,要不就是尖嘴猴腮,没一个看得上眼的,但却不好拒绝人家。

而且,他这么一闹,附近邻居都过来看戏了。听得他们在县里买了比三叔公府邸还要大的院子,一个个又羡又妒,季同少不得陪着笑脸招待他们。好在这些年村里也有不少经常在县里走动的,知道他们的院子在县里很偏僻的地方,也就不以为意了,叹息着说可惜了,位置稍微差了些,同哥一向憨厚,莫不是被经济给骗了之类的。

三叔公一听这话就眉毛胡子全部跳起来了,那个经济可是他亲家介绍的!

“你们懂什么?好位置的地方都是乱糟糟的,什么人都有。同哥儿那处可是极其清净优雅的,正好让均哥儿念书、修身养性呢!”

众人知道三叔公性子,送这些人来只怕是别有用心的,但顾忌他在村里辈分高,“女婿”也是个有身份的,就不再和他争,笑闹一阵就散去了。季同满脸愁苦地收下了那些人。小巧更是出离愤怒,看着荷花好几次欲言又止。

荷花追问过后才知道,琴姨奶奶上次说觉着小巧聪明伶俐,要向她讨了小巧去。小巧以为琴姨奶奶在说笑,回来也没有告诉荷花。如今看到三叔公送人来荷花家,心里就有了小九九。

小巧不爽,荷花更是气愤。

她是知道琴姨奶奶的心思的,当年见她没有对自己强行动手,还以为她算个好人,见她平时也照顾自己,又怜她在乔府活得不容易,她也有来有往地让小巧往乔府跑了几趟。每次承了三叔公和她的情,她都会想办法还回去。这几年算下来,她家也没有欠她什么。

本来她还想着三叔公这一出有些怪,就算是把自己不想用的人送过来,也不至于这么爽快,原来,是存着以后好开口讨要小巧的心思吗?

荷花冷笑一声,道:“小巧,只要你不愿意,他乔家就算五花大绑过来,我也不会委屈了你。你且等着,看我把这些人送回去。琴姨奶奶那边,以后不再来往了就是。”

正好接连几天都在下雨,他们也不急着整理新院子。荷花就使旺财叔和称砣把那些人关在后院死死看住,也不叫他们做事,只让他们在里面呆着,谁也不许出去,更加不许到前面主人家住的地方来。

这一场雨却最终恶化了各家鸡舍的状况。

村里很多人发现自家的鸡很多都蔫头耷脑的,最先还以为是天气的缘故,然后从每天死一两只鸡变成十几只、几十只地死,那些养鸡的才真正惊慌起来。

有那作了准备的,慌张一两天,也就慢慢定神下来,开始给鸡舍进行清扫、隔离、有病的灌大蒜、没病的灌绿豆汤,恨不得全家人都在鸡舍蹲着。一时间,凡是听说能治鸡瘟的大蒜、绿豆、油脂等平素大家看不上的东西全被当成了宝贝,那价格也飞一般地噌噌噌往上蹿。

那些没有做准备的,只能在事后手忙脚乱地想尽办法补救。甚至还有请跳大神的,在鸡舍里摆着案桌点着香烛纸钱嗡嗡嘤嘤噼里啪啦地闹,神仙们却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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