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农夫-山泉有点田-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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荷花想着过往的事情,唏嘘道:“三叔公那么大一家子,不过几年,现在都变成空架子了。倒是听说琴姨娘的儿子很有才气,她在乔府的日子才渐渐好过起来。”

小宝轻笑:“子孙不肖,三叔公家里只怕要有一场热闹。现在看来,琴姨娘当初被卖出去倒是落个干净。”

荷花冷笑:“你是怎么对赵姨娘的?还有大哥院子里那几个,你觉得她们消停吗?能算过上好日子了吗?”

小宝抱着女儿,逗她玩,半晌才道:“你这是要我对她们好些?这也轮不到我来说话吧?”

荷花掐他一把,道:“我要你对她们好些?以后你就有借口纳妾、并要求我善待她们是不是?”

小宝嘻嘻一笑:“难道不是吗?”

荷花笑得更加开心:“没错,以后你纳妾了,我一定拿着休书每天登门求见,一边喝茶吃点心一边看她们你争我夺为一个负心汉耗尽所有心力。”

小宝苦着脸道:“那我还是跟着你喝茶吃点心罢。”

荷花哼哼两声,“你要是想自己后院也和大哥那样,要是想聪明灵秀的姑娘家也别主母喊打喊骂的,你要是觉得小篱姐以后做人家小妾也无所谓,你就尽管纳妾吧。”

小宝想想自己是怎样对付爹爹那个妾室、又是怎样对付英姐儿的,再看看眨巴着大眼睛乐呵呵冲自己吐口水的女儿,连忙摇头明志:“绝不!”

荷花把帘子掀开一点,看看外面的光景,想起来一件事,道:“徐大少那天找你喝酒,没有其他事吗?”

小宝道:“我们当初不过出个铺子,投了两千银子进去,大头都是徐家占了。如今陆爷和徐家也熟了,那个管事的我看也不怎么样,我们……还是少插手那个铺子吧。”

荷花皱眉:“那掌柜是徐家的人,先前我们找的那个因为家中突生变故辞去了。你别看他那天表现得诚惶诚恐,人家可精了。我看过账本,所有账目都做得清清楚楚。你也知道我们不过才有两千银子在里面,徐家根本就不会看在眼里,他们在账目上做点手脚就能抹平,犯不着为了吃独食来开罪你吧?”

小宝摇头道:“大哥如今闲赋在家,以徐家的实力,不可能不知道大哥被贬斥的真相。常大人虽然高升,却远调了,县官不如现管,徐家现在确实没有必要卖我们面子,何况连掌柜的都换了人。”

荷花知道这个行当赚钱,必定会引来不少人觊觎,徐家也确实早就可以甩开他们自己单干。但郝家也算是他们的亲戚,徐大少开罪她,难道就不怕她为难徐诗媛吗?

细细问过小宝当天与徐大少的对话,心里还是没有理清楚,就道:“徐家做生意讲究一个信字,这件事情只怕还有蹊跷。我们现在也不去管他们要怎么做,只等着分红好了。若他们真有那个意思,早点退出来也成,免得纠缠不清。”

按照荷花的意思,就是亲兄弟也要分清楚,何况这里扯了三家人。他们也不缺钱用,没必要为了些身外之物落得全家不痛快,但也并不代表稀里糊涂就放过到手的银子。

一路闲聊着到了村里,三叔公家已经扎起了灵堂,挂出了白花花的帏布,一片哀声。

荷花反正有孕,除了请安和带孩子,想偷懒或者嫌烦的时候就拿来害喜做借口,也就没管那么多。倒是张氏与常氏都按礼节与习俗去过一趟。

乱哄哄几天,三叔奶奶的事情总算告一段落,又爆出来三叔公去了。他家里那些儿孙辈早在给三叔奶奶办后事的时候就发现三叔公撑不了几天,闹着要分家,竟没几个人去管三叔公。

等三叔公两腿一蹬尾随老伴而去,家里的箱柜都被翻遍了,床底下、墙角边也被弄得坑坑洼洼。后辈们一些忙着送三叔公灵柩出去,一些堵着门嚷嚷要在灵前把家产弄清楚了,省得有人侵吞了财产却不敬重长辈,胡乱办喜事。

琴姨娘已经是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分不到家中财产也说不上话,乔府更不可能为了一个妾室来招惹这些腥臊。可怜三叔公一辈子精打细算好面子,到头来却是尸身腐烂了还不得入土为安,儿孙们为着铜臭味完全无视尸首的腐烂腥臭,在他的灵前吵翻了天。

还是琴姨娘哭着求了族长,好不容易才安排下来三叔公后事。

不料最后那一天几个和尚在做法的时候,竟然不小心踢落了几盏灯,夏天本就干燥,灵堂里多的是纸钱等易燃之物,大火很快烧起来。好在守夜之人虽然都昏昏欲睡,到底人多力量大,没有闹出人命也没有牵连到其他人家。只分得了三叔公老宅子的那一房暗骂晦气。

季同也回了季家村,经此一事,就同荷花说起要分家析产的事情,荷花道:“这件事情对哥哥有好也有坏,虽说是爹爹自己提出来的,别人不知底里还是要说他不孝,爹爹还是与哥哥多商量吧。何况,姨娘未必会愿意分家。”

分家虽然可以让冯姨娘不受这么多掣肘,可她的孩子却还是要依附季均。季同这样老实的性子,注定是个慈爱的父亲而不能对儿女们的前程有多少襄助。若冯姨娘只得小囡囡一个尚可,可她现在生了两个儿子,若是求平平安安过一辈子,不分家也无妨,若是求光耀门楣,现在必须得靠季均。若是郝大海或者张氏提出来分家,荷花一定举双手同意。可自己娘家,想到这次回去,冯姨娘像是变了许多,再想想家里几个人的状况,荷花一时也说不出是什么滋味,只得嘱咐季同一定要好好保重身体。

倒是在这一片忙乱中,荷花得知,常氏曾经去见过徐二奶奶和徐大少奶奶,想必她们之间说了些什么,徐大少才找小宝喝酒。

无意得知这个消息,荷花心中不由大为恼怒,常氏只得二百两银子在皮毛人参铺子里,居然也好意思去指手画脚!

只得又打点一份礼物,让小宝拉着郝大海请徐家人喝酒,挑明以后只管收红利,其他事情都交给徐家来办。徐家见他们父子两个出面,也就一笑泯恩仇,大手一挥,又分了半成红利出来。

七月半的鬼节,郝家也大大地操办了。常氏细细地嘱咐了两个儿子,让阿齐带着去祠堂磕头,狗娃也被允许去拜祖宗。赵氏心中不平,可她生的是女儿,就算狗娃的生母是个被打出去的“窃贼”、现今也依旧被关在小屋子里,英姐的身份依然比不上他。

这一夜郝大海歇在她房里,见她在院子里摆了个小神龛,燃着三支香烛,身上也是素衣打扮,不免好奇。赵氏就哽咽道:“英姐儿闹着要去给先祖磕头,只可怜她是个女儿家,要是个儿子,纵然奴家身份再卑贱,别人也会把她当做心头宝。我们进不得祠堂,奴家又不忍负她一片孝心,只得在院子里敬个神龛,替她每日来上香。”

郝大海就道:“总归是我的女儿,这些年也没短了她吃穿,你怕什么?”

赵氏道:“我是个没身份的,英姐儿从小也没个人好好教她。旧年在二嫂那里倒是多了几分稳重。如今二嫂有身孕,我就想着,让英姐儿过去陪她和小篱姐玩玩,顺便也多学学二嫂的气度。”

这不过是小事一桩,郝大海随口就应了。张氏与常氏虽然觉得有些不对劲,但她们一个忙着照顾孙子,一个忙着管家事,英姐儿不上不下的就是个累赘,也乐得丢出去。

荷花是真心怜惜英姐儿,且她平日里也很乖巧,顺水推舟就把她接过来。张氏见她经常说害喜,就道:“以后你也不必来请安了,好好养胎吧,想吃什么吩咐厨房去做就是。”

荷花推却一番,笑道:“婆婆与大嫂如今都忙,我有心要帮衬一把,无奈现在这样子,只怕越帮越忙。既然婆婆体恤,我也要识趣,少来给大家添乱了。”

半推半就应承下来,常氏想到自己当初怀孕时的待遇,气得牙痒痒的,脸上却还要堆出笑来体贴荷花。

张氏又道:“自古家和万事兴,你们妯娌和睦相处我也就放心了。否则百年之后闹成三叔公那样子,郝家列祖列宗都不会放过你们。”

同样的反面教材在眼前,张氏与季同得出的教训完全相反,荷花心里失望至极。

常氏慢慢接管家中大小事务,因张氏一向是个节俭的,她就吩咐厨房每天定时定量给二房这边布置饭菜。荷花有时候没胃口,把饭菜撤下去一阵又想吃了,厨房就有诸多推辞,有一次甚至把她之前吃剩下的草草热一下就送了过来。

小书恼怒地拍着桌子道:“欺人太甚!姐姐,我们还像山东时那样,自己开小厨房吧。”

荷花摇头:“公婆在上,我们院子里树另一套规矩,轻一点是无礼,重一点就是大逆不道了。易哥儿、礼哥儿平日多半要吃个不停的,除了正餐,每天上午、下午和晚上,你踩着点过去,厨房给他们备什么,你就给我端什么过来。”

小盘道:“可易哥儿他们喜欢吃的,姐姐未必喜欢啊?”

小书到底多几年阅历,很快想通,转怒为喜,一本正经教训道:“大奶奶再节俭也不会省了太太与易哥儿、礼哥儿他们的。反正是好东西,姐姐不喜欢也要吃下去补身子。再不成,还有小篱姐和英姐儿呢。”

果然以后小书就盯住了厨房,甚至因为荷花也喜欢小孩,她就变着法子把易哥儿兄弟三个逗到荷花院子里来玩,一会儿说水晶烧鹅好吃,一会儿说红烧肘子好吃,再过一会儿就说枸杞汤好看又凉爽……听得荷花心情舒畅,吃得英姐儿白白嫩嫩,连带小宝也满嘴流油。

一边是和颜悦色的二婶、漂漂亮亮的丫鬟姐姐、好玩可爱的妹妹,一边是满脸皱纹的奶奶、老大一把年纪啰啰嗦嗦的奶娘,易哥儿几个成天心心念念要到荷花院子里去玩。

常氏知道荷花搞鬼,却不能怪她“抢她的儿子”,只恨恨当着荷花面教训儿子道:“你二婶在养胎,你们来这里添什么乱?还有你小篱妹妹,你们一个个粗手笨脚的,只会惹她哭,以后不许来!”

礼哥儿还不懂事,见母亲发怒,嘴一扁就哭起来,易哥儿人小鬼大,心想,娘亲经常又哭又闹,还骂我,只有二婶从来都只对我笑,对我好,我为什么就不能来找她?你不许我来,我就偷偷地来!

这以后易哥儿果然带着两个小弟弟瞅准机会就溜到荷花院子里来。荷花本就无意拿孩子当武器使,每次易哥儿过来玩一会儿,她就让送回张氏那边去,易哥儿就揪着她让她陪自己过去,然后就不许她离开。惹得张氏取笑道:“果然你小时候像个猴子,易哥儿更喜欢亲近你。”

易哥儿也吧嗒吧嗒接话:“二婶对我最好了,比娘还好!”

荷花无奈道:“你娘教训你是为你好,她真要什么都依着你,会把你宠溺坏的。易哥儿,这世上要说谁对你最好,肯定是你娘。以后不许再说这种话,惹你娘伤心。”

易哥儿委屈道:“……可是,娘打我,她还说二婶不是好人……”

张氏勃然变色,怒道:“胡说!你除了我这里,就往你二婶院子里跑,你娘哪来时间教训你?”

荷花叹息一声,把泪眼汪汪的易哥儿搂在怀里,道:“傻瓜,你娘是说守门的张二婶偷懒,不是好人。婆婆,大嫂新近管家,许还有下人不服等为难之处,还需婆婆多提点帮助。”

张氏沉着脸点了头。当天晚上,常氏亲自送来一盅汤过来,亲切问候了荷花与小篱姐,再三称赞了荷花那还看不分明的“尖尖的肚子”,第二天开始,不仅荷花想吃什么厨房就做什么,甚至还有人专程过来嘘寒问暖,主动给出调养膳食的方子。

日子悠闲地过去,很快到了小篱姐周岁生日,因她洗三、百日都是在山东过的,冷清得很,小宝就有意好好操办。荷花知他心意,但这件事情却是不好去劳烦常氏,她挺着肚子,又不喜欢应酬,就让小宝不要张扬。

小宝道:“这是我们第一个孩子,怎能不好生热闹一场?”坚决要大办酒席,荷花拗他不过,只得作罢。

郝大海家孙儿一辈,加上小篱姐有四个人了,却只易哥儿是在季家村办的周岁宴。因此,小篱姐这次周岁,季家村来的人还是挺多的。季家村以外,因阿齐是被贬回家,少了许多巴结的人,只小宝结识的一些朋友和生意场上的同伙来了些。

刘成家送了一份大礼,因他现在也算知县大人手下得力之人,连带他的寡妇娘都很有体面,其妻王氏这一天也过来了。众人晓得王氏的父亲是给荷花做掌柜的,就有些看笑话。

荷花心里过意不去,当场替她解围,过一天又带了礼物去见王氏,陪笑道:“别人瞧不起经商的人,我们一家却是敬重那些讲信用、有良心的商户的。王掌柜这么多年一直帮我们家辛劳,我们在心里都当他是师父一般。那些挑拨离间的碎嘴还请你不要放在心上。”

王氏淡淡道:“我家夫君也不过一白丁,承蒙知县老爷看得起才在县衙讨了一口饭吃,别人称他大人也不过看知县老爷的面子。我们这样的家庭,能给二奶奶家做掌柜是福气,哪里就是别人说的有碍身份了?别说我父亲,就是我夫君,也恨不得能投在二奶奶门下。”

荷花记得王氏不是这般尖酸的人,也听说过她与刘成夫妻和睦、刘寡妇与她相处也甚好,听她这样说,一时间竟不知如何搭话。

王氏冷笑一声到里间拎出一个包裹来,扔到荷花面前道:“我是个没福分,也不聪明伶俐的,

当不得二奶奶送的大礼,还请二奶奶收回去罢!”

荷花心下莫名,打开包裹一看,俨然一件女式上好貂鼠皮袍子,正要说些什么,前面就传来成子的说话声,王氏起身道:“二奶奶是高贵之人,见男客恐有损声名。我家小门小户也没个可供女眷单独休息的地方,外子既已经回家,还请二奶奶这边走。”

一边说,一边就推着荷花往后门走。

小书气愤不过,道:“你这是什么意思?我姐姐好意上门,你就这样待客吗?”

耳听得刘成在外面问有什么来客,王氏的脸色越发难看,扔了袍子在外面啪嗒一声关上门。

“太过分了!”小书上前去踢门,旁边刚好有人经过,荷花不由暗暗叫苦。

红杏出墙(中)

在路人探究的眼光中,荷花拉住小书,对着闭上的后门道:“刘家嫂子,不论是季家,还是郝家,都没有亏待过王掌柜。为了别人几句包藏祸心之语而闹得你我不痛快,实在是没有必要。你自己好好想想吧。”

刘成在屋里听得声响,走进去却只发现王氏一个人在,好奇问:“是谁来过?我听声音有些……”

王氏看也不看他,逗弄着躺在床上睡醒了正哭的孩子道:“乖儿别哭,你命不好只投身到了我们这样的人家,没有人参汤喝也没有金玉可戴。若以后要想娶个富贵人家小姐,可得早早地努力。别学你那父亲,少时贪玩,到长大了就只好眼睁睁看着心爱之人嫁入高门大户……”

刘成与王氏早两天才冷战过一场,如今再听这话,就像心里扎了一根刺,怒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对我疑神疑鬼也就算了,难道还要玷污别人名声不成?孩子这么小,你就这样教他?”

孩子哇地哭声更大,王氏冷笑道:“你冲我发火又是什么意思?被我戳穿你那见不得人的龌龊心思就恼羞成怒了?你和她送我袍子又是什么意思?炫耀?示威还是心虚讨好?”

“你,无知妇人!”刘成气得全身发抖,“徐大少和郝家二爷好心送我一件袍子,我想着你冬天也没个保暖的衣服,特意挑了给你。你无视我一片好心也就罢了,居然还有这等龌龊不堪的想法,你,你……”

王氏也不顾嚎啕大哭的孩子了,一双美目紧紧盯着眼前大怒的丈夫,寸步不让:“我怎么了?别人不知道那铺子什么底细,我还能不知道?早几天才由徐家接手,以前可都是那一位说了算的!一百多两的袍子随手就送了人,她到可真是大方。也难为你一听说郝家二爷在山东见识过不少风尘女子就为她心痛不已!”

刘成一下子矮了半截,嗫嗫着道:“你,你胡说什么?”

王氏步步紧逼:“是我胡说还是你自作多情?郝家二爷若不敬她爱她,她女儿的周岁岂会有那等排场?枉你以为她不受宠爱,竟为她借酒浇愁,梦里都是喊的她,人家夫妻两个好着呢!”

刘成被王氏逼得心慌意乱,更兼孩子哭闹得烦躁不已,一掌就往旁边的桌子挥过去,上面的东西噼里啪啦掉下来,一些点心滚到他脚边,刚好是荷花之前送给王氏的如意点心铺特有的糕点,上面的包装也是定江县独一无二的。

刘成本就心里怀疑,这下更加确定是荷花到过他家了,也不知道她和自己妻子说了什么,看着王氏怨恨的表情,又是愧疚又是心慌,满腔心事不知向谁说,只得默默地弯下腰去收拾被自己撒乱的东西。

岂料王氏见他恼羞成怒,既不为自己辩驳,也不向她解释,竟只顾着心疼荷花送过来的礼物,越发哀怨,眼泪也不知不觉落下来,母子两个哭成了一团。

刘寡妇在另外的房间里听得影影绰绰,她素日也是挺满意王氏的,如今见儿媳妇与孙子都哭了起来,就想着肯定是自己儿子有了什么错处,忙抄起大扫帚过来道:“你这个败家子又在外面惹什么乱了?你媳妇在家给你带孩子,还要照顾我,她容易吗?你又有什么道理吼她?”

拿着扫帚胡乱舞了几下,倒没有像往常一样直接招呼到刘成身上,骂完儿子,又对王氏道:“你这孩子也真是的,他有什么错处,你给我说就是了,何必自己憋在心里委屈?或者是衙门里有什么事,我们妇道人家的不懂,你也别怪他。”

刘成心知母亲是给自己台阶下,就胡乱道:“娘,这几天衙门里的事情有些烦心,儿子先去歇着了。”

王氏见状,想到郝家如今也是季家村大户,荷花又是连自己父亲都赞不绝口的人,郝家上下也敬重她,自己丈夫也比不上郝二爷,荷花必定是看不上刘成的。可越得不到的就越上心,刘成那样子分明就是对荷花有意,那件袍子,到底是什么意思?

王氏抹着眼泪走到后门,袍子还在地上,想当初丈夫送她这件袍子的时候,她是多么开心,甚至还为此受了婆婆好些天的白眼,如今却是怎么看怎么刺眼。

刘寡妇跟着走过来,立即嚷嚷道:“你们两个也真是,这可值一百多两银子!一百多两!扔什么不好要扔这个?你不喜欢就给我呗,我含辛茹苦养他这么大,如今他出息了,也没见给我这寡妇娘什么好东西……”

一边说一边收了袍子就走,王氏不由哭得越发伤心起来。

却说荷花硬着头皮在路人的注视下,拖着气哄哄的小书绕路回去,就叫来小碗道:“小篱姐周岁那天,听了不少好玩的事情,但都没个准。这季家村发生的大小事情,鲜少有你婆婆不知道的……”

小碗笑道:“我婆婆也经常惦着姐姐,可又怕惊扰姐姐养身子。如今姐姐觉得闷,想必她很愿意来给姐姐说笑的。”

小碗的婆婆,旺财婶子不愧是季家村公认的大喇叭,东家长、西家短的谁家都有趣事说。刘成家里却只得了她们婆媳融洽、刘成小时候浪子回头,如进刘寡妇老来享福等八卦。

荷花就道:“我记得我们刚回来那一阵,铺子里要送他一件袍子,不料他却说要给自家媳妇……”

旺财婶子就眯起眼睛笑道:“可不是?王掌柜的女儿那人品样貌没得说,头年又给他添了儿子,两个人好得蜜里调油似的。刘寡妇那天还和我说,也不见儿子给她添这么好的衣服。”

荷花就叹息道:“旧年他在我们家干活的时候,有什么好的绸缎布料可都是孝敬他娘了。要是他一直在我们家做,我爹爹必不会亏了他们一家的。”

旺财婶子却是对这个话题没甚兴趣,干巴巴接口道:“就是,他如今跟着知县老爷,虽然风光,可赚的钱,哼!还不如做一个管事来得安心。大爷如今也想着开铺子赚钱呢。”

“大伯曾经是官身,以后还会有任免,要做也是遣别人去做罢了。”荷花见问不出什么,借口乏了,让小书备两盒点心送旺财婶子出去。心里虽然对王氏的话有些惊疑,但她与刘成,最多不过是年少时一指甲大小的暧昧,从未有过私情,更没有受人把柄的事情,想一想也就放下了。

不料过了几天,旺财婶子居然主动找上门来,恼怒道:“那些个粗鄙汉子,真是可恶!小姐,你可得找人去把他们大嘴巴抽下来!”

荷花问她什么,她就踌躇起来,等荷花遣退身边所有人她才道:“刘成家找了人盖房子,有人说前两天他们在刘家看风水量地基的时候,听到刘成和他媳妇吵架,竟是说……是说小姐……不,是说刘成那天杀的王八羔子,不怀好意……”

荷花只觉的脑袋轰的一声,见旺财婶子支支吾吾,难以启齿,忙道:“婶子,这事情若是和我有关,还请你给说清楚了,不然,我可不知道该如何应对。”

旺财婶子气道:“小姐放心,我已经骂他们一通了。那帮吃饱了没事干的,竟比碎嘴的老妪婆更能说。回头我告诉老爹,再写信告诉大老爷……”

荷花急了,再一次打断她:“婶子,可是事关我的声名清誉?你要告诉我爹,我大哥,偏偏却瞒着我是不是?日后人家笑话起来,我都不知道怎么回事!”

旺财婶子呆愣了一下,才道:“小姐,你不知道那些烂舌根的……”

“成,你不说,我自己找人去!”

“哎呦!小姐,你如今哪还能去见那些人!”旺财婶子忙拖住荷花衣角,又甩了自己一巴掌:“倒真的是我气糊涂了……”

旺财婶子就开始说,那些人干活累了,就聚在一起说主人家的玩笑。说着说着就有人笑话,刘成曾经给季家做过长工,现在的岳父也是季家女儿的掌柜,他在县衙的路子是季均走之前给他谋好的,可见这位刘大人与季家渊源颇深,又有人说刘成其实曾经癞蛤蟆想吃天鹅肉,没攀上季家小姐,攀上季家掌柜的女儿也算好运气,前一天还听他们两口子为这事吵架呢……

刘寡妇素来是个彪悍的,听别人这样编排自家儿子立时就抄起了扫帚,旺财婶子也刚好过去找刘寡妇唠嗑,听到这话也怒从心中起,将一帮闲聊的大老爷们骂了个狗血淋头。

荷花呆了半晌,才道:“婶子,历来人言可畏。这一闹,不止他们,其他人也更有话题了。”

她可清楚记得当年自己不过是去刘寡妇家买块豆腐,就有人说她是去看后娘了。所谓八卦,就在于可以不负责任地极尽YY,如今这样子,唉……

荷花挥退惴惴不安的旺财婶子,揉着肚子想,这种风言风语,可大可小,最重的就是扯她与刘成有私情,这个时代传出这种流言,不是让她再也抬不起头吗?该怎么化解流言呢?

前世也见过一些谈恋爱分分和和的,但好像都对不上这个时代的背景,一般人也不会对这种八卦这么热心,除非八卦的对象是明星……

如果她能和王氏亲亲热热你来我往……可前几天她才被王氏粗鲁地推出后门,还被人看见了!

难道那时候王氏就已经?

观音菩萨,玉皇大帝,上帝!

刘成到底干了什么?

荷花大感头疼,对小盘道:“姑爷回来叫他立刻来见我!”

小宝这一天很晚才回来,坐在灯下虎着脸,闷了一会儿就自个去外间睡下了。

小书嘟着嘴道:“姐姐你看,姑爷肯定生气了!大奶奶身边那丫头说的话,肯定已经传出去了……”

荷花从未见小宝如此神色,旺财婶子离开后,她为了不将事态扩大,也没有着人去刘家打听。可村子里人多事少,不过半天功夫,刘寡妇与旺财婶子怒骂那几个盖房子的泥水匠的事情就已经传开了,郝家上上下下这么多人,小书下午从常氏的丫头那里就已经听到一些风声,而小宝回家一路走过来不知见了多少人,尤其是他应该会先去给父母请安……估计现在,家里的长辈还不知道这件事情,不然,张氏早就把她叫过去了。到明天,还能瞒住他们吗?

关键是小宝的态度。

可有些事情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劝解别人容易,落到自己身上却无所适从。

荷花也摸不准小宝这时候到底在想什么,自己琢磨了一个晚上,第二天大清早顶着黑眼圈守在门口。

小宝起床后叫人去伺候,荷花就自己端了盆水进去,对他道:“我看你昨天像是在哪里受了气,过一个晚上不知消气了没有?要不要和我说一说?”

小宝没吭声,荷花又道:“你若没事,我这里有件事很生气,依我以前做姑娘时的脾气,必要叫我哥哥绑几个人打一顿才是。可如今既然嫁给了你,就得要你出个头才行。”

小宝胡乱抹了一把脸,闷声道:“什么事?”

荷花坐在他对面,微微伸出一点腿,道:“都说强龙压不过地头蛇。如今县里,除了知县老爷,和我们家关系好的就只有徐大少爷和刘成了。大哥不好出面打点家中生意,你平日和他们多亲近亲近,或者请他们两个来家里吃吃酒,往后办事也方便些,免得有人在铺子里打主意。”

小宝见她只说生意,一肚子闷气憋不住,道:“听说你前几天去刘家被赶出来了?”

荷花皱皱眉,心里一股无名火也不知向谁发泄。她自然知道刘成以前对自己有那么点心思,可她却从未有过什么回应,尤其现在大家都已经成亲,并各自有了自己的孩子,再闹出这样的绯闻来,简直就是像吃了苍蝇一样堵心。

“前几天小篱姐周岁的时候,有人说刘成已经是知县老爷跟前得力之人,他的泰山却还给我做掌柜,言语间对刘家嫂子多有奚落。你也知道王掌柜这些年帮我不少,我不忍她女儿受委屈,特意去劝解她。后来刘成回家,我不便见他,就从后门出来了。”

荷花恨恨地解释完,在心里把那些乱嚼舌根的砍了不下千八百段,又咬着牙道:“我还约了刘家嫂子明天带孩子来家里玩,你若有什么不痛快的,直接问她就是!”

小宝心里本想说成子一直在你们家做长工,你幼时对于自己的亲事一直拖着,就像在等什么人,那天我不过和徐大少开玩笑说自己见过不少人,他就拐弯抹角地打听我是不是在外面有女人还一直不肯给我好脸色……

可听到荷花说约了王氏来玩,又想那些话若是真的,王氏哪里还肯与荷花相交?

再者,以前也的确有许多媒婆给荷花说亲的……

还是过一天再看看吧……

……

想来想去,都觉得很郁闷,却听荷花道:“家里现在这么多流言,你都没话说吗?也不问一句?是不是根本就不在乎我?”

“你这说的什么话?”小宝蓦地抬头,“你要我问什么?问自己的妻子是不是和别人……”

荷花道:“那一年别人传你在山东有了小妾,我还不是问你了?”

小宝没想到荷花倒打一耙,怒气冲冲道:“那是你不相信我!”

“那现在你是相信我,所以也就不管那些无稽之谈了,而不是不在乎我?”

“我……”小宝看着荷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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