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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我想你-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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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谈烟不经意抬眼时,看见江骋绷着神情在听到她这句话变得放松下来。她心底有种受伤的情绪一划而过。她极快地打起精神来。
  谈烟仰头看着眼前这位面容冷俊的男人,走前两步。
  谈烟离他离得近,她身上若有若无的香气将江骋萦绕,他别开脸去,不再看她。她那一双柔软无骨的手握住他的领带,三两下就给重新系上了。
  谈烟抚平他衬衫上最后一丝褶皱,抬头看他:“江骋,好久不见。”
  窗外的呼呼的风声在这一刻戛然而止,江骋低头看着眼前的女人,如果,如果她脸上有一丝虚假的表情,他一点都不怀疑自己会弄死她。
  气氛有所缓和,谈烟后退一步:“如果你真想对昨晚负责,那么答应我三件事。”
  “可以。”江骋回答。
  他的回答是一种高高在上,施舍的姿态,谈烟不是没有听出来,但是谁让她该呢,她欠他的。
  ——
  走出柏悦酒店,谈烟把脸埋在围巾里,她往外看了一眼,竟然下雪了。京南的第一场雪,就这么猝不及防地下了。
  谈烟打了个车回公司,一进室内,她就抖干净大衣上的雪粒子,给自己泡了一杯咖啡。只可惜,热气腾腾的咖啡她一口没喝上,助理真真眼疾手快地抢过她手里的咖啡,开始往外倒竹筒一般念叨谈烟。
  “谈姐姐,你去哪了,消失了一天一夜,打你电话也关机,你知不知道,你好不容易在《东雀》攒的好感度又快被败没了。”真真有些着急。
  谈烟要笑不笑地看着她,伸出手,什么话都没说,小助理脖子一缩,被她的气场给镇住,乖乖把咖啡还给她了。
  小助理提着一口气把事情的原委说了出来,原来是她工作室新来的一个小姑娘,在运营工作室官方微博的时候,使用的配图是一位摄影师的原创图,恰好这一套图之前就被时下一位当红小生给买了下来。
  摄影师发博内涵了一下,小生的粉丝立刻闻着味过来了,不仅来谈烟工作室底下闹,还跑去她微博底下闹。一时间,谈烟的微博被屠惨不忍睹。
  谈烟接过私信,点开一看,骂她“热度婊”“滚出来道歉”“不要觉得自己演了一部戏就能洗白了”“还想捆绑我哥哥炒作”诸如此类难听的话语。
  但是往下一拉,有好几个营销号在明显得带节奏,不知怎么的,谈烟忽然想起昨晚林楚楚那张清纯的脸。
  谈烟看了几眼就退出了微博,开口:“先去与摄影师沟通用工作室的管博发个道歉声明,里面注明已经进行赔偿,再表明绝对尊重版权问题。”
  “好,我知道了。”小助理点了点头。
  谈烟已经习以为常,她正坐在公司休息间发呆。不知道是谁把电视调了财经频道,她不经意地抬眼,看到电视上面,面容冷峻,气质卓然的男人有一瞬间呆滞。
  上面的标题说,江骋作为江家最小的儿子,低调回国接任环视集团执行总裁一职,而后介绍了江骋在华尔街投资成功的几个例子。
  一时间,休息室的工作人员同女星开始窃窃私语起来,谈烟在一旁听得去拼凑了个大概。江骋,27岁,身高188,毕业于NYU大学,获经济学与管理学双学士学位。毕业后,在华尔街做投行,单枪匹马地让自己的公司在美国上市。
  他在国外读大学时,任网球队长长,因为喜欢这类体育项目,于是养了一支球队。他回国的第一时间,迅速收拢人势,创办了了金融俱乐部,担任会长。这个俱乐部,有钱不一定能进,门槛之高,收纳了很多京南市商界的大人物。
  “最重要的是什么?听说他单身!是多少女人趋之若鹜的对象。”
  “是啊,怎么会有这种人,长得帅又有钱还多金。”
  女人们见到江骋,知道他是何许人后,都幻想着浪子只主专注在自己身上。而《秋冬》的导演看到这个消息后,眼睛瞳孔剧烈地一缩,额头冒出一层又一层的冷汗。
  “是城东是江家的江?”谈烟开口问。
  直至现在,谈烟才确认他的身份,她一直以为再见江骋,他至多是穷小子翻身成了老板,但不知道他江骋这个司姓,是属于京南江家。
  “是啊,怎么,你觉得你还能搭上这种人物?”林楚楚旁边的一位女星出声嗤她,语气鄙夷“怕是连话都搭不上吧。”
  她身旁的助理也跟着一唱一和,故意道:“楚楚姐,听说你昨晚单独多和江骋吃饭了?”
  助理故意咬重“单独”两个字,一时间,休息间奉承声四起,其他女星纷纷把艳羡的眼神投到林楚楚身上,林楚楚仍努力维持着表面的微笑。
  昨天晚上在红鹤,林楚楚一眼就觉得江骋跟谈烟关系不一般,她看见导演等下药,没有阻止,她等着谈烟被摧毁。
  谁能想到,江骋居然为谈烟解围,那份《秋冬》的合约也一直没有签,她居然被丢下了,林楚楚今天打电话对梁翘柏旁敲侧击,后者一脸疑惑:“没听到骋哥跟这人有过什么牵扯啊?”
  “怎么,你看上骋哥啦?”梁翘柏语气不正经。
  “哪有,人家心里只有你。”林楚楚声音娇俏。
  虽然林楚楚心稍定,但她直觉,谈烟会是她最大的隐患。
  谈烟看了一眼一脸乖巧妹妹模样的林楚楚,想起昨晚她的冷眼旁观,心想是她看错人了。
  谈烟被挑衅也不生气,她伸手摸进口袋里,里面放着江骋,早上匆忙离去落下的腕表、。她手指摩挲了一下腕表,上面还带着谈度,不在意地说道:“是搭不上。”


第4章 
  谈烟撂下这句话就走了,不料经纪人敏姐找她,开口:“《秋冬》拿下来了吗?”
  “没,昨晚出了一点事,谁的角色都没定,”谈烟红唇轻启,“但也别抱什么希望,这个角色应该会拦下来。”
  敏姐刚想斥她两句,谈烟摆了摆手,语气有点冷:“给我,我也不会拍。”
  谈烟说完后,找助理确认了一下明天的通告就打道回家了,就是为了躲避经纪人的追问。谈烟一路开车回家,心情还算轻松,如果她没有接到家里人打来的电话的话。致电人当然是她的父亲。
  谈父在那一边问道:“吃饭了没?”
  “还没。”谈烟应道。
  电话那头忽然传来一阵嘈杂声,谈烟将车里的音乐关了。
  于是,话筒那边清晰传来争执的声音,大概是林蔓华不停地推搡他:“让你女儿找人帮下忙怎么了,白养她这么多年。”
  “别嚷嚷!”谈父不悦。
  “我就嚷嚷怎么了!”林蔓华试图去抢他的手机,干脆对着电话吼了起来,“你就知道心疼你女儿,谈泽良,你凭什么让我们跟着你受累,公司都快倒了,资金链断了,我看你是不是上大街上要饭去!”
  谈父一把推开她,脸色铁青,吼道:“你给我闭嘴!”
  电话那边传来嘈杂的声音,不一会儿谈父好像换了个地方说话,终于安静下来,他换了副语气说话:“你别听你林姨瞎说,她就是爱把芝麻点的小事放大,我们没什么事。”
  “嗯。”谈烟应道。
  “你工作还好吧?要记得按时吃饭,不要老是减肥,如果拍戏不开心就回来,”谈父继续说道,“爸爸养得起你。”
  “好,”谈烟眼睛涩然,她刻意语气轻松,“你也要多注意身体。”
  说完,谈烟率先切了电话。她趴在方向盘上,缓了一分钟,再抬头,又是一脸平静的模样。
  谈烟回家后,换上软拖,跑到厨房里煮了一锅牛奶,她盯着锅里奶白色的液体发呆。
  煮到一半,谈烟手机响起,她点了接听,电话那头传来好友葛亦今的声音:“宝贝,来蹦迪吗!”
  谈烟打断她:“亦今,过来陪我。”
  “好。”葛亦今挂了电话。
  好友多年的默契不是假的,一般谈烟说出这句话,葛亦今知道她心情不好了,自然会赶过来陪她。
  二十分钟后,门铃响起。谈烟踩着灰色棉拖去开门,门外露出一张带着笑意的脸。
  “进来吧。”谈烟笑了一下。
  葛亦今在一家一线时尚杂志担任摄影师,其实也算半个老板,因为她的亲哥大人,担心她在外受委屈,投了一半的资金进去。
  两人算同属一个圈子,但谈烟从来只靠自己,事业心也一般,所以她出道这么多年也就这样,好不容易靠一个角色翻红,自己拿到一个资源,还被截胡。
  谈烟坐在柔软的地毯上,打开袋子,拿出她买的东西,忍不住吸了一口气。
  炸鸡,关东煮,啤酒,全是她最爱的。对于这些热量炸弹,谈烟真是又爱又恨。
  谈烟打开电视和投影仪,选了一部搞笑综艺看,两人一起窝在沙发上边吃边看。
  “宝贝,你昨晚——”葛亦今咬了下嘴唇。
  谈烟拍了拍她的肩膀:“先吃了再说。”
  虽说都是谈烟爱吃的东西,她却有些犯难,高热量意味着发胖。
  葛亦今上下看了她一眼,立刻抢话:“少来啊,你已经够瘦了,给我吃!”
  谈烟低头看着烤得金黄生脆的炸鸡一眼,香气从纸袋里飘出来,她已经有些忍不住。
  即便看一旁的葛亦今吃得再香,她也只是咽了咽口水,把炸鸡的皮扒了,只吃里面的鸡肉,
  葛亦今看着她这一系列骚操作,相当佩服:“美食在前,能忍住的只有你这种妖女。”
  谈烟只吃了一口,就迅速把炸鸡挪到一边去。
  她挑了挑眉:“那当然,为了美,我怕下次网友不是骂我‘妖精’,而是‘肥女’,我宁愿去死。”
  两人一起吃关东煮,喝酒,看综艺,看得哈哈大笑。当然,这部分东西都是葛亦今吃的。
  谈烟笑得头靠在葛亦今肩头,后者笑得口干舌燥,手胡乱地去拿桌上的啤酒。
  室内开了暖气,谈烟穿着吊带真丝睡裙,真空,上半身什么也没穿。无意间,葛亦今看到她锁骨处,脖子,处处印着暧昧的红痕。
  “不是吧,有情况?”葛亦今挑了挑眉。
  谈烟被葛亦进拿了桌上的水杯喝了一口,开始讲江家的小儿子就是江骋,自然他们睡了一觉,她也简短地揭了过去。可提及这一段的时候,她脑子里想起,昨晚两三昏醉时,江骋漫不经心覆上来的那一刻,漆黑的眼睛紧紧地锁着她,引起她整个人的战栗。
  还好葛亦今没有发现她脸红。
  “我操,你说他是原来是江家的儿子!!!那个高中穷得T恤都洗褪色,一个馒头都要掰成两半的江骋吗!!!”
  “你冷静点。”
  “我冷静不了,我要缓缓。”葛亦今往喉咙里灌了一大口水,“这尼玛跟人生反转剧一样。”
  是啊,那还是江骋吗?连葛亦今都在感叹。高中的江骋,沉默少言,像一条黑色的直线,因为贫穷,没少遭罪。
  而谈烟是绚烂的玫瑰,光彩夺目。可她就愿意坐在江骋的单车后座上,发出咯咯的笑声。
  “你主动的还是他主动的?”葛亦今八卦心起。
  谈烟想起自己被下药事,她怕葛亦今担心,一冲动会做出什么事来。葛亦今这个人,工作能力强,在外面一向是干练且飒形象,可一旦涉及感情上的事,尤其涉及她男朋友,葛亦今的智商只能去喂鸡。
  所以她先给葛亦今做了一翻心理预设,才说出自己被下药的事。
  “我操,我先杀了这个贱人导演!”葛亦今气得站起来就要走。
  “你答应了我别激动的,”相比她,谈烟作为当事人冷静多了,“你先帮我查一下他。”
  “好。”葛亦今应道。
  葛亦今不想再提那种人破坏气氛,又提起了她前男友了:“姐妹,你也太牛逼了,居然搞到了江家最得势的儿子,那可是城东江家啊!”
  “谁也不会想到,他是你的前男友哈哈哈。”
  在商界,葛亦今家在京南也是占据一席名声的,能让葛亦今这样惊叹的人不多,足见江家的强大。
  “姐妹,我家有个投标项目一直拿不下,你让江骋开下口呗。”葛亦今立刻狗腿起来。
  谈烟懒得附和她的玩笑,她的眼神有一丝怅然:“亦今,你说他是不是我的变数,我要不要抓住他。”
  外人眼里的谈烟,一向是没心没肺,百毒不侵的女人。她一向如此,就连葛亦今也很少见她流露出真实的感情。
  她明白,谈烟最近的压力太大了。
  葛亦今知道谈烟问的“变数”二字是什么意思,她知道谈烟如今走在一个十字路口,也知道她处在四面受敌的困境中。
  家道败落,谈家一直逼着她联姻。她已经快要到无路可退的地步了。
  “你还喜欢他吗?”葛亦今问。
  “有感觉,”谈烟自嘲一笑,“不过他应该挺讨厌我的,你也知道我当初是怎么把给他扔了的事。”
  “要不你试试,以前江骋多喜欢你啊,我看他以前是一个骄傲且并自尊心又强的人,可每次你们吵架,无论你把丢他多少次,他永远在原地等你,等你回头看一眼他,”葛亦今说着说着,语气都变了,“啧,这么一讲,忽然觉得他好可怜。”
  谈烟在心底叹了一口气,那个时候他们都太年轻。
  /
  周一,新的开始,谈烟几乎没怎么空闲。即使这样,看着手机里几十个未接来电,再怎么逃避也做不到完全忽视。
  周三,谈烟没了通告,她犹豫再三,联系了谈父的秘书,要了一份策划书和合同,一路驱车来到金融中心区——京江新城。
  高楼拔地而起,大楼外层玻璃反射着亮光。人站在高处往俯视,地上行走的人被林木切割出的道路,像一只只抱木而生的蝼蚁。
  谈烟架着一副墨镜来到环视集团,却被前台小姐拦在了休息区。“这位小姐,请问你有预约,吗?”
  “没有,”谈烟应道,“麻烦告诉你们老板,我姓谈。”
  “好的,请稍等。”前台小姐礼貌地应道。
  待前台小姐往总裁办打完电话后,行政小姐露难色说老板正在开会,需要谈烟再等等。谈烟点了点头,今时不同往日。
  她等呗。
  谈烟决定老实等着,可她等了没多久之后脸色明显得开始不耐起来。她决定为自己找点事情做,拿了一旁的财经杂志开始翻看。
  殊不知,男人坐在办公室里,透过监控眼睛片刻也不眨,看着谈烟的一举一动,眼底翻涌着复杂的情绪,怎么也按压不住。
  作者有话要说:


第5章 
  谈烟整整等了他一下午,无论怎么问,美貌的前台小姐永远一副公式的推辞:总裁正在处理事务。
  期间她的消消乐已通过第三百大关。谈烟已经无聊得开始看娱乐八卦,期间还看到了自己的黑料,她心血来潮想和网友理论一番,可她最终还是放下了手机。
  因为她意识到了一件更重要的事,就是江骋分明是在耍她。
  谈烟拿着手提包,不顾前台小姐的阻拦,一路正要闯进总裁办公室的时候,无意间撞到了一个人。
  一道温润的嗓音响起:“你没事吧?”
  谈烟只是觉得声音熟悉,她抬手揉了揉肩膀,一抬头,看着眼前面容清隽的男人,惊讶:“高至?”
  “谈烟?”高至推了一下眼镜,眼底闪过一丝诧异,“好久不见。”
  高至看着谈烟脸上的疑惑,主动解答:“我现在是江总的特助。”
  高至是他们高中的同学,也是江骋在一中为数不多的朋友,只是谈烟没想到他们居然还在一起共事。
  他正要继续开口时,口袋里的电话忽然震动,他摸出电话接了,与此同时跟谈烟比了个再联系的姿势,就匆匆走了。
  谈烟推门而入的时候,江骋正在开一个跨国视频会议,听见声响掀起薄薄的眼皮看了她一看,冷冷道:“出去。”
  饶是再怎么生气,今时今日的谈烟不比从前,她自然学会了将气给咽下去,被拒绝,她也只能硬站在这里。今天,她是来求人办事的。
  谈烟整好以暇地看着江骋,她从包里拿出一块表,露出明晃晃的笑容:“那天早上你落下的表。”
  她不知道江骋正开着会议,办公室里又没有别人,所以自然而然地说出一句话。而视频对面的合伙人正同江骋汇报着事情,都是一起打拼过天下的兄弟,没有人比他们更了解江程承,这万年禁欲一心只有工作的人,几乎没怎么听过他有女人。
  所以当他办公室里响起一个女人的声音,还是这么暧昧的话,视频那头忽然爆出一声惊叹:“江,这回不要又说什么酒店服务!”
  其实这是他们之间的一个梗,江骋都不知道遇上多少回,对方为了一个合同,自动往他住的酒店送女人的事。
  每回,这些女人都被江骋毫不怜惜地扔出了门外,并讥笑对方的“酒店服务”。
  不等他们继续八卦,江骋不动声色地将电脑合了上去。
  谈烟自然不知道这其中的缘由,听上去江骋是有过女人无数。想起她今天被晾了一下午,心中的气上来,她平静地看着他:“耍人好玩吗?”
  江骋正低头接着手边的袖口,闻言停了下来,他抬眼,唇角勾得讥讽:“等人的滋味怎么样?”
  一句话揭开了两人记忆深处不愉快的回忆。从前,两人约好,江骋等过谈烟无数次,可谈大小姐,不是一句轻飘的“忘了”就是“有事”,她才是那个随心所欲,把江骋耍得团团转的人。
  也只有这个女人敢。
  谈烟心底叹了一口气,现在是她有事主动来找他,他也不是从前那个一呼即应,随时跟在自己身边的男生。
  没办法,她只能低头。
  “工作这么累,要不我给你泡杯咖啡?”谈烟挤出一个笑容。
  “冰美式。”江骋正低头签字处理文件,薄唇轻启。
  谈烟走前来,弯腰按下江骋办公式的内线电话,立刻响起秘书公式化的声音:“总裁,请问您有什么事?”
  谁知电话这头响起一道女人谈软的声音:“你们老板要一杯冰美式,我呢,白开水就好。”秘书这边愣了几秒才反应过来:“好的。”
  能把毫不客气发挥得这么淋漓尽致的人,也就当属谈烟一人。
  谈烟自觉地坐了下来,她把墨镜摘下来,别在胸前的白色真丝衬衫上。她也不开口,就这么直勾勾地看着江骋。
  两人都不开口,就这么对视着。
  殊不知,谈烟胸口别的墨镜将她的衬衫领子往下拉,露出一条若有若无的沟壑,隐隐还能看出前天欢悦过后露出的痕迹。
  江骋视线的情绪变浓,他率先移开视线,声音含着一丝沙哑:“把衣服穿好。”
  恰好秘书这时端着咖啡进来,不偏不倚地听到了这一句话,前也是,退也不是。最后还是鼓起勇气把咖啡放到桌上,再小心地关好表。
  “你什么时候喜欢喝咖啡了?”谈烟开始找话茬。
  她记得,两人以前在一起时,谈烟买过咖啡给他喝。江骋嫌苦,不愿意喝,最后是谈烟逼他,被迫喝了两口。
  谈烟看着他愁苦的样子哈哈大笑,最后江骋低声警告她,将她按在墙上亲,亲得她呼吸不过来,最后求饶的竟是她。
  江骋垂眼,端着咖啡的手一顿,他扯了扯嘴角:“人总是会变的。”
  谈烟脸色一僵,还是从包里拿出一份文件,转而露出一个明艳的笑容,“,我想好了,需要江总帮忙办的一件事。”
  谈烟把文件递给他,一份是策划书,一份是合同。江骋接过来,翻了几下,转瞬就明白了谈烟要他答应的第一件事什么。
  谈烟家里经济条件确实可以,家境殷实。庆是曾是一家珠宝公司,打的是老牌字号的招牌的,所以一直不缺客流量和资金。
  直到一年前,谈烟母亲林曼华前去香港车公庙求签,在那里遇上了一位专业管理人。也不知道她着了那个人的什么道,据说是那个男人可以帮助庆是开拓海外市场,能将庆是变成一家海外上市公司,借此走向更高更远。
  谁知那男人将林曼华哄得团团转,先是抽了谈烟父亲的管理权,又哄着林曼华签了一个协议。
  那人拿着林曼华给的通令,在海外成立了一家上市公司,只是他玩的是金蝉脱壳,法人代表变成了他。
  至此,庆是资金大量流失,名声大跌,客流量岌岌可危,公司成了一家奄奄一息的空壳公江。
  而谈烟家给出的策划书,是想与环视联名出一系列的珠宝合作款,时限不是按季度来签,是三年。
  环视作为京南最大的综合商业集团,资源和资金都是最优的选择。
  说白了,就是庆是现在的处境艰难,资金缺失,拿不到投资以及贷款,又不愿意被收购。谈烟想借江家的光,在他家公司商场拿下联名专柜,依附着环视生存,情况自然会慢慢好起来。
  明眼人都知道这是一副只赔不赚的生意,任谁也不会答应。而谈烟明摆着狮子大开口,并把这个烂摊子甩给江骋。
  江骋伸手拽了拽领带,语气讥讽:“谈小姐哪来的自信觉得我给你收拾这个烂摊子?”
  “还是说,我江骋给了你一种乐意做慈善的错觉。”江骋发出一丝轻笑。
  江骋神色自若,吐出来的话字字诛心,哪就话不是在嘲笑谈烟的不自量力。
  说没受影响自然是假的,谈烟心里自然有些难受,可她脸上依然维持着惯有的微笑。
  谈烟当然知道,两人只不过是一夜情,她也没有长得祸国殃民,让江骋到色令智昏的地步。
  可是能有什么办法?
  谈烟只有赌,赌江骋对她还有一丝眷恋,哪怕是不甘心也好。其实她也没有多大把握,毕竟在她看来,两人当年只是有过一段,而且时过境迁,如今的江骋,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
  可是现在,江骋选择旁观,就是不愿意和她产生任何关系。从前他有多宠着她,多顺着她,现在她就跌得有多惨。
  谈烟坐在江骋对面,抬头:“江总,那就这是我要的补偿。”
  这是她提的第一个要求。
  谈烟把姿态放得这么低,气氛僵持,半晌,江骋终于屈尊松口。但是,情不在,他拿出资本家的精明:“行,如果策划评估下来了,这边会联系庆是。”
  “——就算最终定了下来,合约我只给你签一年。”
  江骋这句是暗含警告,他只是答应给谈烟一个机会,但不会善心大到直接给她开绿灯。
  谈烟心底自嘲了一下,他对她也真的只是补偿而已
  谈烟自知这是既定也改变不了事实,她站起身,伸出手:“江总,提前祝我们合作愉快。”
  江骋垂下眼皮盯着眼前葱白又纤长的玉手一眼,伸手回握。两人双手交握,持续了三秒,女人掌心触感带来的温软撞得他心神一晃。
  江骋率先松开手,重新坐了下来。谈烟笑了一下,走了过去。她站在江骋旁边,微微俯下身,拿出那天早上他落下的腕表。
  表壳由铂金铸成,散发着一种低奢的光。谈烟凝神看着珍珠贝母发出的时针走向,她看得认真,却不知眼前的风光早已一览无遗。
  谈烟俯下身认真地替江骋戴表。她低下头的时候,长卷发的发梢轻轻拂在他淡青色血管突起的小臂上。
  一下两下,又加上谈烟身上散发的幽香味道,惹得人心绪不宁。
  此刻,日暮缓缓下沉,透过落地窗,将最后一丝余晖投在谈烟身上。从江骋这个角度看,能看到谈烟脖子姣好的弧度和白皙的脸庞。
  待江骋愣神时,谈烟早已帮他戴好表,直起了腰。
  谈烟冲江骋露出一个明艳动人的笑容,她作势要离开,走了两步忽地想起了什么。
  她转过身,抓起江骋办公室桌上的一张钢笔咬在嘴里。
  谈烟睁着一双杏眼看了一圈,随手拿到一本江骋的笔记本,撕下一张纸,从嘴里抽出笔,低着头在纸上写了一串数字。
  谈烟把纸折了几下,走前来利落地将她自制的名片塞到江骋口袋里,红唇微张:“这是我的号码。”
  说完,谈烟头也不回了离开了他办公室,还冲后面挥了挥手
  谈烟走后,江骋盯着手里那支濡湿还沾着口红印的钢笔怔了好一会儿。


第6章 
  谈烟离开环视集团的时候,心情极好,一路开车回家甚至还哼起了歌。
  葛亦今是第一个知道这件事的人,谈烟的目的就是想将庆是附在环视脚下,才能喘息。其实她提过很多次,要让她哥帮谈烟。
  谈烟不让,其实这种看起来不赚反赔的生意,没人会想合作,强要的人情只会消耗她们之间的感情。
  葛家也不会因为她们的关系,真的去做冒险,看上去得不偿失的生意。
  “那你就肯去找江骋?”葛亦今气得想掐她,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对劲,“你该不会是想趁机——”
  谈烟挑了挑眉,也没否认:“顺便撩一撩,顺便。”
  谈烟是在晚上刚下完戏的时候,在和葛亦今打电话的,所以嗓子有些哑,可这话听在葛亦今耳朵里,反而成了谈烟刚做完什么不可描述的事,嗓子被折磨被哑才这样的。
  “你又在和江骋滚床单?”葛亦今立刻问道。
  “……”谈烟咳嗽了几声,翻了个白眼:“大小姐,我不要拍戏赚钱的吗?”
  “再说了,上次就是个意外,江骋现在是我想睡就能睡的吗?”谈烟语气幽幽。
  “哈哈哈,说得也是!”葛亦今接话茬道。
  “你找我什么事?”谈烟可不会相信葛亦今会放弃美容觉,闲得这么晚给她打电话。
  葛亦今开口,语气有些神秘:“之后我叫人去查那个死佬,可是你猜怎么着?”葛亦今继续说道,“这货也不知道惹谁了,有人在圈子里爆出了他潜规则多名女星的事,被他老婆发现了,来片场大闹,接着他手下公司的账务被查出逃税一事,有关部门接到举证后已经派人来查了。”
  “在京南,说是有人放话,现在没一个人敢去帮那个死佬,”葛亦今笑了一声,话锋一转,“你说,这会不会是江骋干的?”
  有冷风吹过来,谈烟清醒了几分,她缓缓开口:“江骋已经不是从前那个江骋了,应该不会是他。”
  果然,拍完戏回家的时候,谈烟收到敏姐的微信:朗明(导演名字)出事了,《秋冬》换了导演,你还有机会。
  谈烟没有回她,把手机放到桌子去洗了个澡。洗澡的时候,谈烟脑子脑子里不自觉想地全是江骋,在猜是不是他。
  谈烟在室内只穿着一件胸衣外加内裤,外面只罩了件松垮的睡衣,黑色头发还吧嗒往下滴水,玉骨冰肌,看起来无比风情。额前的水珠顺着头发滴到手机屏幕上,她犹豫了几下,还是发了个短信过去。
  江骋收到这条短信的时候,正好在开视频会议,手机屏幕亮起,显示一个未知号码的短信。
  是谈烟问他:那事是你做的吗?
  江骋伸手拿过手机,盯着屏幕陷入怔愣。笔记本传来他的合伙人:“江,你有在听吗,难道手机里住着‘心上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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