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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禽掌-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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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此不由冷笑一声,心想我看你再装傻,当时一抖右手,往这老人肋下便抓,暗中却含极厉害的拿穴手。
继志此举实为暗试这老人是否高手,如擅武者,决无闻目等死之理,不想这只掌已堪堪要打上,那老人依旧纹丝不动,鼾声如雷。继志心说不好,忙一收手,硬泄猛烈去势,再见那老人,犹似不知一样,心中真是弄不清,这老人到底是干什么的。
站在老人面前发了会儿怔,心想管他的,这山也不是自己的,他爱睡就睡,我又没理由管人家,还是走自己的,立即回身走去。
才走了两步,忽听身后一阵风响,忙一回头,那老人竟不知到哪儿去了,不由大吃一惊,心想这人好快的身法,这念头尚未转完,已听到前面哈哈大笑道:“小娃娃打了人就想走吗?可没有那么便宜!”石继志再一回头,这老人竟不知何时已站在自己身前丈余处,全身也不过四尺高矮,可谓矮小已极。
石继志一听,心中无名火起,心想你先打人不说,反而怪起我了,一声冷笑道:
“你这老头说话客气点,什么娃娃!娃娃是你叫的?”你老人闻言把一双三角黄眼一翻道:“怎么着,还叫错了你啦!你是成心找我老人家麻烦是不是?告诉你,我老人家走遍三江四海,可不是什么怕事的!”
石继志被这老头逗得又好气又好笑,上前两步,对矮老人一揖道:“得,老爷子!
算我错了好不好!不是你也没打着我,我也没打着你吗,我还是走我的。”说罢由老人身旁岔道就走,不想才一抬足,那矮老人一伸手,往他腿上捞来,不是石继志身形快,这一下非给他捞一个脸朝天不可,不由勃然大怒,往后退了两步,看那老人,竟和没事人一样,在一旁摸着他那一缕山羊胡子。
石继志强忍愤怒,心想再让你一次,要再生事,可非要给你点颜色看看不可。冷笑一声,迈步往前走。
不想才走两三步,那老人往前一扑,又往自己腿上抱来,心中暗忖,怎么这老人专抱大腿,这是哪门子打法?当时一怒,也顾不得下手轻重,这只腿运足了劲,在老人身快扑至前,大喝一声:“去你的!”直往矮老人前胸踢去,石继志因知此人决不是一般江湖上普通武师,故这一腿明面是奔前胸,暗中却以足尖往他“心坎”穴点踢过去。
这老人见继志脚到,大喊一声:“可不得了!打死人啦!”全身好似被这一腿踢中了似的,往后连翻了五六个筋斗,待站定身形后,手中已握了两个雪团,一扬手,一前一后奔石继志打来。
石继志一侧身,让过了头一团雪。按理说既躲过第一团雪,这第二团雪也毫无疑问可躲过,不想这矮老人早知此青年身怀绝技,一般手法别想伤他,故此弄了点小聪明,手下雪团虽成直线飞出,可是手劲不同,头一团雪只用了五成力,第二团雪却用了十成劲。
这两团雪不偏不倚,正在石继志脸旁碰了个正着,一声轻响,溅开了无数雪珠,饶是石继志躲得再快,似这样无意之间,脸上也中了两下,别看是米粒大小的雪珠,打得继志脸上一阵火炙。
就算是泥人,也有三分土性,何况是血气方刚的石继志?他一声轻叱道:“你是找死!”一纵身已来至那怪老人身前,右手“金叉手”往老人右肋便插,老人见继志掌到,凹肚吸胸,右手“排云掌”,顺着石继志臂膊,直往石继志胸前推下。
石继志这四年来,除去和师父练功外,从未和任何生人真动过手,日夕都是和猱猿过掌,今日算第一次和人对招,心中不由紧张万分,心想不如借此机会,看看自己到底武功练到如何程度。
也算石继志这一念头转差了,偏偏他这对手是如今江湖上叫人闻名丧胆的人物,也是新近过川、重入江湖的怪杰之一。
石继志看这怪老人掌沿未到,先有一股极强劲风,知道今日遇到劲敌,当时下身不动,上身待怪老掌到,只一晃,这“排云掌”紧擦着上衣过去。
石继志让过一掌,左手由下往上,右手由上往下,一奔前胸,一奔后背,以雷霆万钧之势双双打到,两掌都带着疾烈劲风,声势好不惊人!
这老人自从年初出山重入江湖,暗忖所惧的几个高人,如今多已死的死,隐的隐,心中大有目空一切之感,不想今日巧逢这弱冠青年,竟能一连接过自己连续狠招,不但如此,而且出掌之疾,掌风之劲,简直是自己生平罕见的人物,表面上虽仍装着嬉皮笑脸,内心不由既惊且怒,见继志这两掌来势,竟是自己生平没见过的怪招,当时不敢怠慢,低头纵足,全身成水平一条线,由石继志这两掌空隙中穿出。
虽如此,他还是被石继志混元玄功潜力逼得面红耳赤,一声冷笑道:“娃娃!你好厉害?你师父是谁?”石继志见这怪老人竟能躲过自己这一招“阴阳翻手”,不由心内也暗暗吃惊,闻言浅浅一笑道:“老人家,你也好厉害啊!我师父是一介寒儒,我也弄不清他老人叫什么名字,倒是你老人家既有此身手,江湖中定是知名之士,可否将大名赐告呢?”
那怪老人冷笑一声道:“娃娃你好会说话,还有不知道师父叫什么名字的?不过你既不说,我也不问你,你倒反问起我来了!”
石继志正要说话,不想那矮老人一声怪笑道:“少废话!我要看看你到底有多厉害,敢如此目中无人!”声到人到,右手猛伸,往石继志脐上就按,掌风劲疾,石继志见老人掌到,一声不响,也是一翻右手,往老人掌上对去。
二人都是用足了劲,这一掌碰上,只听得“砰”一声,那两只掌,竟似被胶给粘住了般,一时谁也别想收回手去。这样对待了约半盏茶的时间,两人都已是大汗淋漓,头上冒烟。
石继志不知初次遇敌即逢对手,只误以为自己武技不精,心中好不懊丧;但比他更伤心、更气馁的却是这怪老人,想自己年过八旬,武林中有名有姓,谁不敬畏三分!不想今日遇见这么个小孩子,居然和自己势均力敌,自己武技因年岁关系,已不可能再有什么了不得进步,而对方翩翩少年,却有如此身手,若再假以时日,自己绝不是他对手了。这么一想简直羞惭得无地自容,真恨不能有个地缝让自己钻下去才好,方才那一股傲气,此时已消了个干净。
若是对手人物都具有极深内功,而且势均力敌,对掌时才会有如此相粘的可能,而且万一这样粘上了,如无第三者前来解纷,那只有待一方内功较强者,以潜力将对方逼退,否则不会松开,而这第三者的功力还一定要比这二人高,否则徒使二人受苦,于事无益。
二人这一对上掌,由早晨直到了中午,还是不分强弱。
石继志是微合双目,提运“莽牛气”,每若干时间,由鼻中哼出声,声震山野,掌上一阵抖。
那怪老人却是双目半睁,运的是“混元一气功”。这种功夫,和那莽牛气功略有不同,运功时最忌出音,愈是不出气愈好,但人必须要呼吸,虽然强者每每可减少呼吸次数,但总是要呼吸的,所以无形中已吃了些亏。老人有几次为了呼吸,差点被石继志的莽牛气潜力攻进,若被攻进,非受重伤不可,老人只好硬闷着呼吸,能少吸一口就少吸一口,如此一来,那张本来不十分白的脸,再一闷气,竟成了猪肝色,难看极了。
二人正在要命的关头,忽然一声极长的啸声,远处白点一闪,霎时即至。
那怪老人虽在要命关头,也不由回头一看,直吓了个魂飞九天。只见一脑披金发、全身雪毛似猴的怪物向自己奔来,一个念头在脑中闪电似地掠过:“这不是罕见的金发神猱么?我和这娃娃今朝都完了!”
说时迟,那时快,这念头才一转完,那怪物已来至近前,睁着一双红光闪烁的眼,略一打量眼前情势,一声怪啸,举爪就朝矮老人抓下。
那矮老人刚喊得声“我命休矣!”突见和自己对掌的石继志,双目一开,大喝一声道:
“小金!你敢!没你的事,只许在一边看。”那小金也真听话,身已在空中,这只爪眼看就要抓上了,闻继志言后,竟猛一收腕,在空中猛一翻身,落于地上,急得吱吱怪叫。
怪老人此时才知,原来金发神猱竟是这娃娃所豢养,心中又惊又怕,心想就他一人已够自己受的了,再加上这言生,我今天是完定了。
虽如此,也不禁暗暗感激继志,不愧侠义本色,不肯乘人之危,不由对着石继志点点头。
石继志喝止小金后,又把目闭上,这一下怪老人苦头可吃大了。
原来小金虽被主人喝住不许动手,但内心已把这怪老人恨之入骨,但继志在旁看着,又不能使坏,只急得连发怪啸,满地乱转。
此时见继志竟把眼闭上,不由大喜,先举起右手,在老人光头上摸了几下,那老人正在要命时候,哪敢反抗,不由又急又吓,只指望继志见状,一定会喝止它,不想一看,继志竟闭着眼在运功,这一下心里可急坏了,忽觉右耳奇痒,恨不能用手去挖,侧目一看又是那怪猱,不知它何时拔了根草,正在张着大口,用草在自己耳中拨弄。
那小金正逗得开心,忽见这怪老人头上青筋暴露,居然敢侧着一双黄眼看自己,一时生气,伸手在他嘴上,轻轻打了两下。
继志正想以莽牛强功迫使老人知难而退,忽听两声轻响,开目一看,小金正在好好地背着手往远处看,再看那老人,一张脸不知是因太生气,还是提劲用力,竟成了紫青颜色,一双黄目不时朝自己眨动示意,像是有话要说似的,不由暗奇,勉强提着气,开口道:“老人家莫非已感不适么?”
只见那老人气得抖声道:“你……你的猱……”言罢忙闭上嘴,不敢再多说一字。
石继志忙用眼一看小金,见它正似满面同情地看着这怪老人,还不时抓耳挠腮,不禁心中想,这猱今日居然还会同情起对方来啦!听老人言语,似对这猱害怕异常,不由暗笑:
你方才威风哪里去了?它也没动你,只在旁看看,你就吓成这样!为使老人放心,还故意提气对小金道:“对了!就这样才好!”言罢又合上双目。小金却误以为主人嘉许自己,直喜得连摸了老人三下光头,又翻了三四个筋斗。
那怪老一听石继志话,就知他错会了意,不由心中冷了一半,真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果然,对方才一合目,自己光头上又有一毛手摸来摸去。
这老人一时无意和继志对上了掌,又不能中途停止,想自己在武林中,提起来谁不敬畏三分,差不多的人,就是多看自己一眼,也要叫他还个公道,那是怎样的气派!不想今日竟眼睁睁叫一个畜生在自己头上摸来弄去,高兴了还要拍两下,不由气血上撞,想拼着一死,也要先用那“黑龙掌”错骨重手法,把这恶猱制死再说。不由把那只左掌暗暗抬起,运劲待发。
眼看这小金走近,怪老人一掌就要插下,突然似有人影在不远处一晃,不由止住要发之掌,向那人看去。
这才看清来人竟是一中年儒生,身穿一袭青布长衫,剑眉秀目,眉长斜飞入鬓,手中拿一条青竹,一路赏雪走来,嘴中还哼着诗:“寂寂竟何待,朝朝空自归。欲寻芳草去,惜与故人违。当路谁相假,知音世所稀。只应守寂寞,还掩故园扉!”
这首诗歌原是孟浩然为别王维而吟,大有子然一身,天涯漂泊之意,借此讥讽当世人情冷薄,欲行又惜,真是一首写述心声的绝妙好诗。
那怪老人一见这中年儒生,心中一震,暗思这人好面熟,像在哪里见过似的,可是看这儒生也不过四十余岁,自己三十年未入江湖,万万不可能认识此人,不由心中暗暗称奇。
石继志闻声开目,见是师父到来,不禁大喜,只望着师父笑了笑,也不出声招呼。
那小金见上官先生到来,一窜已至上官先生身前,正要飞扑上身嬉闹一番,却见上官先生一翻手中青竹,就空拨开了小金身子,依旧含着笑踏雪走来。
怪老人待这儒生渐渐走近后,见他年岁虽不过中年,那身功夫却足以震惊天下,只看其足下云靴离着雪面有寸许,身子竟是凌虚前进。
似这样走了七八步,才见他足尖微点一下雪面,身子又凌虚而行,不由吓得目瞪口呆,心想似此等身手人物,以自己一生见闻,竟无一人能及,分明是已把内外轻三合练入化境,仅靠一气之力,可使全身轻若游丝,重如山岳,借物打物,隔山碎石,这是武学至上的境地,数十年来自己真还没听说过有人能练到如此地步,不禁惊吓得瞠目结舌。
那儒生已持青竹走近,边走边歌:“故人江海别,几度隔山川。乍见翻疑梦,相悲各问年。白雪寒映影,深竹暗浮烟。更有明朝恨,离杯惜共传。”
歌罢已立于二人身前,含笑望着那怪老人点点头,把手中青竹,往二人掌中一搭。

第四章灵心妙遇

石继志和那老人二掌相粘,正在不可开交之际,突见有一逍遥儒生,高歌踏雪而近,老人心内不由暗惊,由这儒生歌中之意,分明似认得自己,但自己三十年从未出道,而这儒生最多也不过四十岁,万无认得自己的道理。心中正在狐疑,这书生已含笑把手上那条又细又柔的竹枝,往二人手掌接处一搭,只见他单臂略抖,喝一声:“开!”说也奇怪,二人都似被一股强劲的潜力向外一逼,两只合着的掌,不由自主地从中分开了。
石继志一跃至书生前,恭施一礼道:“多谢师父解救,弟子无意与此老对敌,一时无知,尚请师父勿怪才是!”
上官先生含笑挥挥手道:“谁怪你了!你到一边去,我与故人说话!”言罢含笑对老人点头道:“汉水一别,颇有年矣,先生尚认得我这故人么?”
老人满面惊奇,翻眼道:“先生何人?在下上了点年纪,居然把先生大名忘记了,真是太不敬了!”
上官先生笑道:“真是贵人多忘事,如果你仍想不起来,我提一件事,你再想想看!”
老人面红耳赤道:“真叫先生见笑了,你提提那件事吧!我想是先生记错了!”自己暗思,你才多大呀?居然认识我?岂不是做梦!
上官先生哂然道:“严兄可记得那汉水踏波人否?”
此言一出,那老人脸色猛然大变,睁大双目又注视了一下上官先生面容,这才抖声道:“你……就是上官……先生?”
上官先生含笑道:“还算想起来了。四十年不见了,严兄是老得多啦,差一点就认你不出了!”
老人扑地便拜,口中道:“后辈不知老前辈在此,多有失礼,请前辈勿怪……”上官先生含笑上前搀起。
石继志在一旁大是不解,上官先生一指那老人,对石继志道:“这是我多年故交,人称续命神医严中圣,你还不上前见过!”
继志连忙上前恭施一礼道:“弟子石继志不知师叔驾到,适才失礼处,尚乞原谅才好!”
老人连忙扶起急道:“这称呼太不敢当了,老弟要叫我一声大哥尚还勉强,这师叔二字却担当不起!”
上官先生笑道:“他可比你小多了,就叫你一声师叔也不吃亏,何必如此谦虚!”
严中圣朝上官先生一笑道:“老前辈好客气,得此门人,足可继承你老人家这一身罕世的绝功了。想不到他小小年纪,居然有此身手,若不是前辈及时驾到,后辈难免要出丑了!”
言罢又用眼一瞟继志身后的金发神猱,面现惊容道:“后辈如果眼力不差,前辈所饲神兽,可是那百年难出其一的金发神猱么?”
上官先生点头道:“你的眼力不差,正是此兽,想必这畜生方才对你有一番捉弄了!”
严中圣闻言连道:“没有!没有!”也不免以目瞪了那小金一眼,这东西居然知道是在谈它,见续命神医严中圣看自己,竟把头偏向一边,佯作不知。严中圣心说,好东西!叫我吃了个哑巴亏,我记着!早晚让你尝尝我的厉害!
上官先生笑着对石继志道:“今日难得佳客临门,你同小金快去猎几只山鸡,摘些山果,备点吃食给你严师叔接风!”对严中圣道:“我们先回去吧!”严中圣在这位老人家面前听话得很,叫走就走,又瞪了小金一眼,点头对上官先生道:“后辈可不敢劳动您老人家。喂!老弟,你不要费事了!”
石继志躬身道:“师叔请随家师返室,弟子马上就回去。”说着向二人行了一礼,扭头对小金喊道:“小金,咱们走!”小金闻言叫了一声,对着严中圣做了一个怪相,不想却被上官先生看见,吓得尖叫一声,扭身便跑。上官先生摇头笑道:“这小东西太无礼了,想必对你有失礼处,倒叫你见笑了!”
严中圣笑着摇摇头道:“不瞒老前辈,方才与令兄高足对掌时,这东西在一旁施展,差一点使后辈受了内伤!”上官先生闻言回脸一看,已失它的踪影,不由恨声道:“这东西愈来愈不像话了,等会儿再跟它算账!”严中圣闻言道:“它也是忠心护主,又怎能怪得它?老前辈如加以责难,实在冤屈它了!”上官先生点头笑道:“这倒也是实话,我们不谈这个,先回去再说吧!”言罢划动双足,竟像箭头一样地奔行。
石继志别了二人,一路随小金驰去。小金在雪上双足划动,就像一条白箭,星驰电闪,瞬间已上了一座小峰。继志足下加劲,见小金身形愈发快得出奇,不由在后喝道:
“小金!谁叫你跑这么快!再不停下我就打你!”小金闻言才勉强收足,回首怪叫着,两手朝对面峰间连指,继志不由问道:“莫非那山上有雪鸡不成?”小金闻言把头连点,继志看那峰顶离此尚远,不由皱眉道:“这么远我可懒得去,不如就在这附近找找吧!”
说罢就往附近林内走去。此时大雪初停,一眼望去全是白色,树枝、石上全是覆着皑皑白雪,颇称奇观。
若在平日,那雪鸡必定成群结队在树下扑飞嬉闹,不想今日却一只也见不到,心中不由暗暗称奇,对小金道:“那些雪鸡今天都上哪儿去了?你不是一向自认聪明吗?今天就给我找出来!”
小金咧着大口笑了一阵,先抬起头看了看天,又顺风嗅了几下,一声惊叫,回身对继志招了招手,率先往崖后窜去。继志知道小金听嗅奇灵,能听人所不能听,嗅人所不能嗅,料定它必有发现,即随着它往崖后一路纵去。
翻过岩石,眼前居然别有洞天,远处有十来棵红梅,正含芬吐蕊,白雪相映下,愈显得挺秀超俗。继志大喜,一声欢呼,往那梅村奔去,纵身上树摘下一枝,一阵阵清香,令人顿感有一番清新幻然感觉。正在陶醉的当儿,却听得小金连声惊呼,不明其故,快速纵近,却见小金伏身雪地,把手连连往地上按动,意思是叫自己同它一样,把身子伏下。
继志连忙趴在雪地上,运出绝顶轻功“守宫步”,只凭手足尖在雪地上点动,身子已疾速游近,见小金用手朝崖下连连指点,不觉举目往崖下望去。
这一看,心中大奇,原来那崖下匍匐着成百的雪鸡,一个个伸颈凸目注视着天空,像是等候什么似的。小金正要扑身而下,被继志一把拉住道:“它们这样一定是有缘故,我们不妨等等看,好在既发现了它们,它们别想跑得了!”小金依言伏地不动。
突闻嗡嗡之声不绝于耳,继志往四下一注目,这才看清竟有万千黑蜂由不远处梅林飞来,黑密密的,就像一小片乌云。
这黑蜂每只都有鹌鹑蛋大小,通体黑亮,双目金光闪射,嗡嗡之声令人心神不宁。
继志心中大悟,暗想原来这些雪鸡,居然想打这群黑蜂的算盘,如果自己猜得不错的话,这些黑蜂的巢就在雪鸡附近,只是心中奇怪,像这种大而毒的黑蜂,人见之避犹不及,雪鸡倒认为是美食,居然事先布好伙兵,守株待兔,眼前将有一番胜况奇景了!于是伏在崖边连一点声音也不出。
那群黑蜂自一出现,满地雪鸡顿时展翼伏地,纹丝不动,它们原本是通体白羽,伏在雪地里,简直看不出来。
眼见这群黑蜂愈飞愈近,愈飞愈低,突闻众鸡中,有一鸡长鸣一声,全体雪鸡几乎是同一动作,一齐把头由翼下伸出。
石继志不由暗暗叫绝,原来这雪鸡通体雪白,唯独头上鸡冠血一样红,每冠都有半只手掌大小,众鸡突一亮冠,雪地里就像平地开放了成千朵的奇花,鲜红之色较常花犹有过之。
众蜂正绕林归巢,突然雪地里万花齐放,不由在空中一阵盘旋,突然分散了开来,各自都往那鸡冠上落去。继志这才看清,这黑蜂肚圆如珠,通体紫黑色,二翼振动频繁,其足带刺,目射金光,要是被它刺上一下,说不定有性命之忧,不由暗暗为众鸡担起心来
说时迟,那时快,为数何止千万的黑蜂眼看就要落在那雪鸡红冠之上,突见为首雪鸡振一声高鸣,一时众翅扇动,天空中顿时飞起千百雪羽,铁嘴啄处,那群黑蜂不是身首异处,就是已做了众鸡的点心,嗡嗡声合着拍翼之声,响成了一片,看得一人一猱惊心不已。
差不多有顿饭的时间,天空中蜂群几乎全军覆没,余下极少数不是断翅残足,就是逃逸他方,雪地上落了无数的黑点。
这群雪鸡总算不负此行,欢鸣声中落在地上,把那些伤残黑蜂一一啄入口中,想不到为数上万的壮大蜂群,一瞬间竟全做了群鸡的美食。
继志眼见这一幕奇景,惊得目瞪口呆,此时众雪鸡正是饱食之后,弯颈剔翎,好不欣喜。
继志见状,朝小金微一点首,小金已迫不及待地一声尖吼,箭似地往鸡群中纵去。
众鸡闻声连连惊叫,都起身在空,没命似地往远天飞逝。
饶它们飞得再快,也被小金在空中抓下了四五只,不是继志连声喝止,还不知又有多少要遭殃。石继志待众鸡飞起后,才喝道:“两三只就够了,你抓下这么多干什么?”
一面过去在小金手中挑了三只较肥大的雪鸡,其余都松手放开。
小金帮着用细藤捆好那三只鸡的翅足,继志一时好奇,有心一探蜂巢,倒不想马上回去了,好在离晚饭时间尚早,就对小金道:“你把这鸡先送回去,我要在这里玩玩,等会儿再回去,你就便多采些山果雪梨带回去给师父,知道吗?”小金先还不依,经不住继志一瞪眼,吓得回头就走。
石继志待它走后,一个人转身朝先前众蜂欲归处林内走去。这是一片为数何止万干的松林,树身都不太高,却紧密异常,石继志一走进,就闻见一阵阵异香,细嗅则透有阵阵甜味,精神顿感爽朗十分。
石继志暗忖这是什么香味?引目四顾,果然瞧见了奥妙之处。
原来在不远岩边,有一棚状蜂巢,几乎有一小间房子大小,那浓烈的异香,就由棚内传出,继志大喜,离蜂巢尚有十数步,继志就停足不敢走了,唯恐巢中仍有余蜂,由地下抓起两团雪来,先藏好身形,抖手打出一团。那雪团打上蜂巢,稍停果有十余只黑蜂由内飞出,继志乘这些黑蜂身才离巢的当儿,一提手暗运内家潜力,手中雪团已化为干百冰珠,以满天花雨手法向那十余黑蜂打去,俱都打中,落到地上。
继志还不放心,又以前法向蜂巢炮制,每次都有十余只蜂由内飞出,连续十数次后,就不见再有余蜂了。
石继志这才大胆向蜂巢走近,见那蜂巢是由无数松枝连成,层层紧密,每一穴孔都有杯口大小,最奇是正中有一大口,可容二人同时进出,穴口处蜜液粘布,那清甜之味越发浓厚。
继志暗忖,这大孔内一定是藏蜜之处,常听人谓蜂蜜最补,尤其是这类见所未见的大蜂,所采之蜜多是奇花异卉,若能食上一些,定是甘芬味美。
想到这里又往这大孔内投了几团雪,都是用潜力震出,即使有少数蜂在内,也早被这万千雪珠击毙,这才大胆跨入巢内。
这蜂巢一面靠石壁,两面结于四棵大松,人走其上微微晃动,继志入内,先顺手在巢壁上摸了一下那附壁粘液,入口一尝,竟是香甜已极,果是上好蜂蜜,不由往内大步走进。
这大穴之中共分三格,最下格内尽是些稀粘蜜液,想是群蜂新吐未久,尚未酿成。
中间一格却结着一串串状如葡萄的紫色球状物体,继志摘下一串,先尝了一粒,味道简直妙绝,原来并不是什么葡萄,亦是蜂蜜经过浓缩风干后结成,是众蜂平日食品。
继志先吃了一串,入口生香,最绝是虽甜不腻,继志吃完一串,正欲再吃,不意间却闻出一股极芬芳之味由上透出,那味儿远比下二格更为引人。
继志不由抬头上视,见上格较下二格都小,而且周围都有枝条密联,仅有一拳头大穴口供出入,心中暗想,这是什么意思?
继志愈想愈怪,由衣内抽出师父那柄匕首,一阵乱砍,先将那些封在穴口周围的枝条砍开,正欲攀身而上,无意间见内中有两点金光闪动,不禁大惊,再一注目,竟是一大蜂,伏于其内。
这大蜂全身有碗口大小,最奇是腹部,较其它蜂大出何止十倍,一双翅膀却又小又窄,全系黑色,想是已失却飞行能力,二目亦较它蜂大上一倍,注定自己,金光闪闪,那双小翅不时震动,发出嗡嗡之声,不时还转上几转,便便大腹愈显得移动不易,丑陋已极。
继志突然大悟,暗想这定是蜂王无疑,平日养尊处优,有众蜂服侍左右,虽不便飞行,但口齿与尾刺较它蜂厉害上十倍无疑!
原来这蜂王为众蜂中唯一雌蜂,所以为众蜂看重,实系其能繁殖后代之故。公蜂一待交尾时期,都成群接队排列穴口,振翅发声求爱。
如适逢蜂王无此雅兴,就会狠心地闭门不见,一任那些雄蜂在门外昼夜急待,累得双翅麻软而返,却从没有敢大胆闯入的。如有不知死活的冒闯香闺,不是丧身雌蜂刺目之下,就是别的公蜂也不轻饶其活命。
假使雌蜂心情好,就会在内发声命入,公蜂可进来十只,入后先一字排开,由其中一蜂振翅为号,十蜂齐舞,投足摆股,大献殷勤,如此舞上一阵,直到蜂王喝令时止,否则至死不休。
蜂王喝停后,这才拖着肚子走近十蜂之中,找一个它认为舞得最好的如意郎君,用前足在它头上轻拍一下,这对被点中者是莫大荣幸。
除了这被点中者奉准留此以外,那下余九只落选者,就得乖乖地赶快离开。
可怜的雄蜂,它明知这一入内是鞠躬尽瘁,死而后已,但仍认为是莫大荣幸,一待春风一度之后,蜂王尽兴,那雄蜂就会不待命令,乖乖颤于蜂王身前,这大腹便便的蜂王才原形毕露,先用尾部长刺,刺瞎雄蜂双目,再蚕食雄蜂全身,直到连一翅一足不剩为止。如此一度交尾,三月后才有第二次。
怀孕期间,蜂王简直被众蜂拥奉得比祖宗还高,每日有众蜂轮流入内献舞,清洁它的卧房。
这一段日子也是它心情最恶劣的时候,稍有不如意处,就有数蜂在它口下丧生,所以入侍者无不是战战兢兢,唯恐触怒了它。
吃饭时候到了,别的蜂都是去食那些普通的蜂蜜,即第二格如葡萄状的蜂蜜,这蜂王却要享受特别的待遇,它要吃的是先经工蜂食在腹内,消化后再吐出的蜜中精华,这种蜜每蜂最多可吐出所食之十分之一,也就是说这吐出的十分之一,就是那蜜中精华。
它们一一凝结在一起,成为晶状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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