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权臣-第9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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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这话,倒似是在劝说韩漠。

只是韩漠并不理会他,将青鹰的尸体带到马车边,放进了车厢内,他自己正要上车,却听到一阵马蹄声响起,抬头望去,只见一队人马正从天河大街街头过来,前面是两名骑士,骑士后面是一辆华贵的马车,十数名兵士簇拥在马车四周,正迅速往东花厅过来。

韩漠已经看得清楚,马车前面的其中一名骑士,正是豹突营护军参领慕容鹤,看到那个家伙,韩漠无名火起,握起拳头,只想一拳击烂那张看起来颇有威武之气的脸庞。

慕容鹤显然也瞧见了韩漠,拍马上前来,竟然露出怪异的笑容,骑在马上,趾高气扬地道:“这不是韩厅长吗?我还以为韩厅长尚在刑部受审呢,怎会有空闲来这里?”

韩漠身上兀自有青鹰尸身沾染的血迹,他整了整衣裳,然后对着慕容鹤露出一个淡淡的微笑,道:“慕容参领,韩漠想问你一个事情!”

慕容鹤嘿嘿笑道:“韩厅长也有事情要向本将请教吗?这倒是本将没有想到的。”

韩漠脸上依然带着笑,这种笑容看在他身边的裴英侯眼中,只觉得说不出的诡异,更觉得将有事情发生,不由轻声劝道:“大人,咱们离开这里吧!”

韩漠摇摇头,凝视慕容鹤问道:“慕容参领,黑旗的尸首,都是你送到东花厅来的?”

慕容鹤得意地笑着,点头道:“不错,本将受太师所命,负责处理西门府善后事宜,这帮黑旗刺客胆大包天,虽然被击杀,但说不定还能从他们的尸体上查出一些东西,东花厅是我燕国对付黑旗的衙门,这尸首自然是要交给东花厅的,本将难不成还做错了不成?”他瞧见韩漠的脸色越来越不好看,还以为韩漠是要与东花厅争功,尸首不见,所以身为西花厅厅长的韩漠才会恼怒,更是幸灾乐祸,指着那一排大木柱子道:“不瞒韩厅长,将尸首挂起来的主意,那也是本将所出。这尸首挂在这里,一来可以给那些暗处的敌国奸细震慑,二来嘛,嘿嘿,有了这些诱饵,黑旗若是想来抢回他们同伴的尸首,必定会陷入我们设计好的圈套,瓮中捉鳖,那是有意外收获的,哈哈哈……!”放肆的笑声响起,慕容鹤一脸得意,似乎自己的方法很高明。

那辆马车已经停了下来,却并无动静。

韩漠笑着,他凝视着慕容鹤,眼眸子里异色闪动,似乎在想着什么,终于,他缓缓从腰间摸出一把小小的匕首来,向慕容鹤道:“多谢慕容参领告诉我这些,我心里有数了。”

他的话声刚落,就在慕容鹤的大笑声中,猎豹一样冲了过去,先是一拳击在骏马的头上,这一下子,那是用足了全身的力气,骏马被这重重的力道打中头部,悲嘶一声,整个身躯竟然凭空翻起,慕容鹤大吃一惊,两腿一蹬,从马上跳下去,显得极是狼狈。

骏马凌空落地,韩漠已经上前,匕首穿透骏马的喉咙,而后拔出匕首,往后跳开,骏马咽喉鲜血如喷泉一样喷出来,马躯颤抖战栗,在地上挣扎着,在众人膛目结舌的注视下,很快就没有了动静。

慕容鹤只觉得自己全身冷汗直冒,惊骇地指着韩漠:“你……你好大……好大的胆子……!”

“这一次杀马!”韩漠冷笑道:“下一次你若再是让你五爷不爽,我就会杀人!”

慕容鹤拔出佩刀,怒道:“韩……韩漠,你当本将怕你吗?你……你敢杀我的马……!”

韩漠淡淡道:“我杀了你的马,你能如何?敢与我动手?来,五爷就站在这里,你放胆过来。”这一刻,韩漠尽显嚣张姿态,他的目的,就是要激怒慕容鹤。

虽然此时的韩漠情绪很低落,内心涌荡着怒火,但是他绝没有糊涂。

慕容鹤虽然不在韩漠的眼中,但是慕容鹤身后的一些靠山,韩漠却是有所顾忌的,特别是在西门府发生刺杀事件之后这样的敏感时期,更不可轻易给人以把柄。

慕容鹤后面最大的靠山自然是萧太师,另外根据韩漠的猜测,这小子似乎和秀公主的东花厅也有些牵涉,虽然目前还不知内情,但是想来其中肯定是有猫腻的,所以真要弄死慕容鹤,后果一定会非常非常麻烦。

他杀马示威,一来是给慕容鹤一个震慑,最主要的原因,却是要激怒慕容鹤,让慕容鹤先动手,只要慕容鹤先动手,自己将他打个残废,回头也好有话交待。

只是看着慕容鹤只挥刀,却不敢上前来,韩漠不由对这个家伙很有些失望。

“不敢动手,就收起你的刀子!”韩漠带着不屑之色道:“让五爷教你,真正的男人,既然拔出刀子,就要见血!”

慕容鹤再也忍受不了这样的奚落,大叫一声,挥起手里的大刀,向韩漠冲过来,而韩漠嘴角泛起冷笑,既然上钩,今天就要将这个护军参领打成猪头参领。

正要出手,却听到一个骚。媚的声音吃吃笑道:“两个大男人在这里打架,传扬出去,外人怎么说我东花厅?慕容参领,还不快住了手。”

声音中,一身宫装的秀公主已经从马车里出来。

华贵的衣裳靓丽无比,却无法掩饰秀公主那荡人心魄的窈窕身姿,一颦一笑,勾人心魂,那一双春水荡漾的美眸子,正看着韩漠,脸上更是泛起颠倒众生的媚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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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四四章  【邀请】

慕容鹤见到秀公主出来,非但没有住手的意思,似乎更有了底气,更像是要在秀公主面前表现他的勇猛,提起大刀,往韩漠劈下来,口中还叫着:“谁敢在东花厅这边撒野,老子就劈了谁!”气势凶猛,倒像一头凶猛的老虎。

韩漠见慕容鹤不知好歹攻来,正中下怀,慕容鹤这一刀倒是气势磅礴,比之普通人要强上不上,毕竟是护军参领,这一刀也没什么花花路子,讲的就是一个效率,韩漠虽然自信武功在他之上,但是却也不轻易去硬接这一招,往后退了一步。

慕容鹤见势大喜,他是有心要在秀公主面前展示自己的本事,所以韩漠后退,他自以为是韩漠示弱,口中更是大叫一声,抬步上前,大刀斜劈。

只听“呛”的一声响,这一次韩漠竟然是撩起左臂,用手中的匕首挡住了大刀的下劈之势,慕容鹤一顿之间,还不及换招式,韩漠手里的匕首竟是顺着刀面往下滑,直划下去,往慕容鹤握刀的手扎了过去。

这匕首寒光幽幽,锋利无比,若是被扎上,不废也要受伤。

慕容鹤吃了一惊,欲要收手躲过这一匕首,却不防韩漠的另一只手已经握成拳头,照着慕容鹤的肩头一拳击了过来,慕容鹤只顾及匕首之威,一时没有料到韩漠的拳头也打了出来,更想不到这一群不但力量大极,就连速度也是惊人,还没反应过来,就听到“砰”的一声,拳头正击在他的肩头,他只感觉到肩头一股深入骨髓的疼痛,咬牙撑着没叫出来,身体却被打得连退几步,额头上顿时渗出豆大的冷汗来。

韩漠是从六岁开始习练《长生经》,打小便带着一群“黑豹”进行着先进的特种训练,十几年来,有着深厚的搏击底子,这慕容鹤刀上功夫虽然不差,但真要和韩漠一对一单兵格斗,还是颇有些差距。

韩漠第二击还没击出,就听到秀公主声音幽幽叹道:“韩厅长,他不是你的对手,你便放过他吧!”

慕容鹤听秀公主这样说,脸色更是难看,但是瞧见韩漠眼眸子冰冷阴寒,心中竟是生出一股寒意来。

韩漠收起匕首,上前对着秀公主单膝跪下,行了一礼:“臣参见公主殿下!”

秀公主抬手道:“罢了,韩厅长,起来吧!”

韩漠起身来,秀公主才妩媚笑道:“韩厅长来此,有何公干吗?”她虽然穿着正统的宫装,但是却掩饰不了那股子媚劲,那股风骚。劲儿,似乎是从骨子里透出来的。

“带走一个我该带走的人!”韩漠平静道:“臣还请公主殿下不要怪罪!”

这个时候,慕容鹤忍着肩头的剧痛,终于发现了那根倒下的木柱子,叫起来:“公主,他……他打断了木柱子!”

秀公主顿时用一种询问的眼神看着韩漠。

韩漠点点头,道:“是臣打断的!”

“尸首呢?”慕容鹤怨毒地看着韩漠:“木柱子上的尸首呢?”

韩漠并不隐瞒,“在我的车子上!”

慕容鹤立刻道:“韩漠,那是魏国的刺客,你带走黑旗刺客的尸体,意欲何为?”

韩漠冷冷道:“我也很想问慕容参领,昨夜西门府可是由你带着御林军在外面守护,你却为何要放这些刺客进去呢?”

“你……!”慕容鹤急了,他也知道,这事儿真要追究起来,他一定是逃脱不了干系,目前只是萧太师护着,暂时还没有出岔子,若真是有人追究起来,即使不会有什么大罪,但是小麻烦却是免不了的,韩漠此时直指出来,他却是有些慌张,如果韩家真要揪住这一点来对付自己,那还真不知如何应对。

韩漠冷笑道:“慕容参领可以放刺客进西门府行刺,我却为何不能带着刺客的尸首回去办案。慕容参领或许忘记了,我们西花厅,也算是特务机构,有时候也是要替公主殿下分忧的,只是我却有些好奇,我从东花厅带走尸首,与慕容参领有何关系?我一直只晓得慕容参领在豹突营办差,莫非已经调到了东花厅来办事?这倒是孤陋寡闻了。”

韩漠这一番冷嘲热讽,只让慕容鹤脸色发青,他强壮的身躯和幼小的心灵连续被韩漠打击,更是在秀公主面前被奚落,只觉得无地自容,但却不知为何,却又不敢上前与韩漠相斗。

韩漠这小子看起来斯斯文文,还对着你笑,但是动起手来,却是异常的阴狠,慕容和已经感觉到,自己的肩膀要恢复正常,没个三五天是不可能的。

这小子几乎都要将他的肩胛骨击碎。

秀公主看了慕容鹤一眼,轻叹一声,道:“慕容参领,你先去吧!”

慕容鹤一愣,“公主,我……!”

秀公主凤目中闪过异色,柳眉微蹙,慕容鹤无奈之下,只得恭敬道:“是!”狠狠地瞪了韩漠一眼,扶着受伤的肩头,在部下的扶持下上了另一匹马,不甘心地看了一眼自己被杀的骏马,回头向韩漠恨声道:“韩……韩漠,你若有种,我们找个机会再来比过!”

韩漠淡淡一笑,满是不屑。

慕容鹤冷哼一声,这才拍马而去。

等慕容和离开,秀公主才重新显出妩媚的笑容,婀娜多姿性感妖媚的身体袅袅过来,韩漠顿时便闻到从秀公主身上传来的幽香。

秀公主虽是三十多岁的人,但是无论脸庞,身材,皮肤都如二十多岁的娇嫩少女般,只有那卓越成熟的风姿,才能让人感受到她的成熟。

“你的胆子很大!”秀公主凝视韩漠,轻轻笑道。

韩漠平静道:“臣一直以为,做非常之事,要有非常之胆,我们做特务的,总要有些胆魄的。”

秀公主顿时吃吃笑起来,笑得花枝招展,笑的摇曳生姿,本就丰满硕大的胸部更是波涛荡漾,“韩厅长,你说话很有意思!”

韩漠淡淡道:“臣说话未必有意思,但想必是有些道理的。”

秀公主媚笑道:“好好好,小家伙,你说话有道理……!”杏目流转,波光荡漾,柔柔笑道:“韩漠,你到我东花厅来抢尸体,这又是什么道理?你能不能告诉本宫?”

韩漠平静道:“回公主,臣……只是做一件该做的事情!”

秀公主看着韩漠,妩媚一笑,“有时候,该做的事情未必能做,要付出代价的!”

“臣已做好一切准备。”韩漠道:“公主若要降罪,臣自当承担。”

“要不要进去坐一坐?”秀公主问道。

韩漠立刻道:“卑职尚有公务在身……!”

“罢了。”秀公主轻轻一笑:“昨夜的事儿发生,京里现在还乱着,你要走,那便去吧。”顿了顿,扭动纤细腰肢,靠近韩漠,香风四起,凑近过来,那张美丽充满风情的脸庞近在眼前:“明天晚上本宫在秀。春。宫等你,有些话儿想要和你说,你会不会来?”

韩漠微微皱眉,平静问道:“公主这是旨意,还是要求?”

“有区别?”

“若是旨意,臣只能奉旨,若是要求,臣却不能给予肯定答复……!”

秀公主吃吃笑道:“韩漠,你说话很有趣,就当是本宫的旨意。”

“臣遵旨!”韩漠稽首道。

“那本宫就等着你。”秀公主腻声道。

韩漠抱了抱拳,道:“臣还有一事要禀公主殿下!”

“你说!”

“臣以为,黑旗虽是我燕国敌人,但他们也都是为国效命的勇士,我们可以杀他,但却不能不尊重他们的勇气。”韩漠缓缓道:“如此光明正大地羞辱他们的尸体,非大国气度!”

秀公主幽幽叹道:“暗吏的宿命,本就比一般人要残酷……也许你说的不错,我们可以杀他,却不可以不尊重他们……!”

……

离开东花厅,马车飞驰,韩漠安静地坐在车厢内,旁边就是青鹰的尸体,斜靠在那里,悲凉无比。车轱辘在青石板街道发出嘎嘎的声音,极是沉闷。

也不知过了多久,马车终于停下来,裴英侯轻声道:“大人,到了!”

韩漠掀开帘子,马车正停在西花厅那座桥边,西花厅的大门敞开,几名吏员正站在门前。

下了车来,韩漠将青鹰那边的窗帘打开,正对这西花厅那座四合院子,轻轻道:“青鹰,这就是你的家,你已经回家了!”

此时的韩漠,只感觉内心一片悲凉。

“找个地方,好生厚葬,让他好好休息吧!”韩漠轻声吩咐裴英侯道。

裴英侯此时竟也眼角微微泛红,脸上满是尊敬之色:“遵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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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四五章  【亲事】

韩漠深知,自己凭着一股血气从东花厅带走青鹰的尸体,这件事情多多少少都会给自己带来一些麻烦,毕竟现在相关衙门都在审讯着西门一族以及策划完全清除西门一族的准备,黑旗刺客也是其中相关的重要一环,自己带走青鹰,总会让一些别有居心的人物找到一些话柄。

不过他没有想到,第一个因为此事斥责他的,是自己的大伯父韩玄道。

“糊涂!”韩玄道坐在书房中,看着站在前面毕恭毕敬的韩漠,一脸阴沉,眉头皱起:“大大的糊涂!”

韩玄昌坐在旁边的椅子上,手里端着茶杯,轻轻地摸着杯子的底沿,若有所思。

“是!”韩漠只能轻声回道。

“有些人正愁着没有把柄抓,你却送上口实。”韩玄道冷声道:“你本是个聪明的孩子,怎会做出如此糊涂的事情?你还真当那些人是吃素的,不敢弹劾你吗?”

韩漠垂下头。

他也是知道的,自己去带走青鹰的尸体,虽然满足了自己的道义心,但是从现实性来说,实在是一着败棋。

“不管那个人是什么身份,既然死了,也就有他死去的价值,你还是太年轻,所以我必须告诉你,有时候为了家族的利益,活人的性命都可以牺牲,更不要说区区一具尸首。”韩玄道缓缓道:“我们不是江湖客,讲的不是快意恩仇,讲的不是义薄云天,我们要的,只是最大限度地保证家族的利益,保证我们这一个族群能存活下去……你应该也看到了,一旦世家陨落,后果不是一个人两人去承受,而是整个家族……我希望你记得这些话,也希望你明白,有时候你的一举一动不仅仅是代表你韩漠,而是代表我整个韩氏家族!”

韩玄昌终于叹道:“少年之勇,少年之勇!”

“罢了,此事暂且不议。”韩玄道端起茶杯喝了口茶,面色稍微和缓一些:“虽说行事莽撞,不过你此番率领西花厅倒是做了一件大事,从西门雷藏手中救下朝廷要员,你和西花厅的功劳大家有目共睹,从某种角度来说,你的西花厅也算是稳了些。只是此番的功劳盖过东花厅,你倒是要提防东花厅有所动作……东花厅目今的实力,远远在你西花厅之上。秀公主这个女人,轻易不动手,若真动起手来,能与她相争的并没有几个人。她一直是没有将你当成真正的对手,但是你此番立功,我想她会对你重新审视……这并不是好事情!”

韩漠抬起头,凝视韩玄道:“我并无畏惧之心!”

韩玄道嘴角泛起笑意,“有胆识是好的,但是我们韩家向来是瞧不上西门一族那种匹夫之勇的!”

“是!”韩漠微微点头。

“小五,西门一族已经注定要灭亡,九大世家,短短不到半年时间,叶吴以及行将就木的西门一族都消失在燕国的势力版图上,你也能看得出来,其实我们世家的根基,并不像人们所看到的那样根深蒂固,一步走错,诛家灭族,敌人是不会给你任何喘息的时机。”韩玄道声音再次严肃起来:“我们韩家若是被敌人逮住机会,他们也一定会往死里打我们,打的我们无法翻身。”

韩漠见韩玄道忽然对自己说起这些,知道必然还有后话,所以只是很耐心地聆听着,微微瞥了韩玄昌一眼,见他一双眼睛也正看着自己,微眯着眼睛,似乎在想着什么事请一般。

“萧家朝内有太师父子,朝外有萧怀玉,更有贺家尾随其后,朋党众多,自不必言,苏家有鹰翔营指挥使一职,苏观涯身为吏部尚书,近水楼台,朝中甚至是燕国各地大有其心腹所在,不可小觑。这两派势力也是现如今燕国最强的两派势力,其他各大家族,包括我韩家在内,那都是难以企及。”韩玄道靠坐在椅子上,神情很冷然,声音也很低沉,这书房是韩府密室一般的所在,虽是夜半,但是外面时刻有着影子卫的守护,根本不必担心有人能够从这里窥探到任何的消息,说话是极其安全的,“我们韩家要存活,就要在朝中站住脚,而要站住脚,则需要足够自保的实力!”

韩漠隐隐从韩玄道的话锋中听到一股阴森的味道。

他一直很奇怪,韩家的子弟们,似乎在性情中都有着各自的特性,并没有因为是一个家族甚至是兄弟而有所相同。

韩玄道给韩漠的感觉,总是在一副很平静的面孔下,充满着深入骨髓的阴沉感。

他就像是韩正乾的翻版,同样地心思缜密,同样地阴冷低沉,韩玄龄虽然是他的亲兄弟,但是两人的性情完全不同。

韩玄龄洒脱,豪迈,充满着正气与阳刚之感,而那也是韩漠发自内心崇敬的一个人。

父亲韩玄昌,性情谦和,柔中带刚,带着一股子斯文气,但是动起怒来,却也是霸气十足。

他们无疑都有着鲜明的个性。

“小五,萧家那只老狐狸向你父亲谈过婚事,是要联姻,听说你不同意?”韩玄道话锋一转,转到韩漠最头疼的话题上。

韩漠手心微微出汗。

他忽然明白,今晚韩玄道将自己叫过来,训斥是假,谈及婚事只怕才是最终的目的。

“是!”韩漠硬着头皮道:“父亲是曾提及过此事,只是……!”

韩玄道已经打断道:“你不愿意?”

韩漠沉吟着,终于道:“家族的联姻,不单是让我很难接受,更重要的是对结亲的姑娘也很不公平!”

“但是对两个家族却很公平。”韩玄道淡淡道:“一桩婚事,可以保证两个家族能够结成同盟,从而一同抵抗外来威胁,这对两大家族来说,当然是很好的事情。”

韩漠沉默着,他不能否认韩玄道的这个说法,毕竟在燕国目前的形势下,韩玄道这番话是绝对有道理的。

韩玄昌终于道:“漠儿,你大伯已经为你定下了一门亲事……!”

韩漠皱起眉头,看着韩玄道。

韩玄道端杯饮茶,点头道:“不错。不过萧家和苏家,我们是不会去结盟的,他们家族的势力太强,我们一旦与他们任何一家结盟,只会沦为他们的工具,不知不觉中,各方面都会被他们挟持……!”

韩漠忍不住问道:“大伯是要和哪家结盟?”

“范家!”韩玄道平静道:“渤州郡平叛之前,我便和范大人暗中有过商议,那时候范大人尚未给予明确的答复!”

“范家现在同意了?”韩漠皱眉问道。

韩玄道颔首道:“叶吴两家被灭,看似敌人少了,实际上形势却是更加恶劣了。我们韩家能察觉到这一点,范家自然也察觉到,他们也必须找到坚固的盟友,来保证他们范家能够存活下去。留给范家的选择,就像我韩家一样,并不多!”

韩玄昌见韩漠神情有些难看,已经道:“范家的小姐,为父是见过一次的,长相自不必说,大家闺秀,知书达礼,那是难得的佳人,迎她过门,并不亏待你!”

韩漠苦着脸,满心的不愿意,终于道:“是否已经定下不能悔改?”

“不是儿戏。”韩玄道凝视着韩漠:“若是悔改,那便是将范家也得罪了,我韩家更将陷入艰难之地。你莫忘记,你这个未来岳父大人,那可是兵部尚书,手头上权力可不小。”似乎也感受到韩漠的不情愿,道:“小五,你已经是大人了,凡事也不可意气用事,诚如我方才所言,我韩氏家族的每一个人,没有自己的利益,只有家族的利益,你作为韩家子弟,有责任承担起这份责任!”

这个时代,这种环境,世家贵族,才不会和你讲什么婚姻自由,才不会和你讲什么你情我愿,更不会和你讲什么自由恋爱。

婚姻的目的,是为家族的利益服务。

世家子女,更是如此,从他们出生的一霎那,未来的婚姻就成为家族利益的一个筹码,无法更改。

韩漠的身份,注定他有着别人无法比拟的优越生活,也注定着他比普通人要承受更多的责任……………哪怕许多的责任并不是他内心深处愿意去承受的。

有得则有失,天地万物之规则!

“范大人倒是有了些麻烦。”韩玄昌轻声道:“他被西门雷藏带出七巧阁,说是看画,不过今日贺家言官已经窜出来,说是范大人与西门雷藏不清不楚,西门雷藏偏偏带他离开陷阱,中间必有不可告人之秘密,这倒颇有些麻烦。”

韩玄道已经道:“范云傲的为人,是不至于糊涂到那个地步,西门雷藏孤注一掷,范家可不会陪他玩这种跳崖的伎俩。”

“大哥,明儿早朝势必又有一番争辩,你看……!”

韩玄道已经肃然道:“拉范家一把,这个时候帮他解决这个麻烦,范云傲对我们韩家会更有好感。我们韩家就先送一份大礼给他就是。”

韩玄昌点点头,见韩漠兀自一脸郁闷,叹了口气,道:“漠儿,大局为重!”

韩玄道也淡淡笑道:“小五,你若是日后看中心仪的姑娘,纳为妾室就是,并无什么不妥。”

韩漠只觉得自己的亲事似乎已定,只能黯然点头,说到底,总是不能和整个家族对抗,更不能因为自己个人的意愿,而损害了整个家族的利益。

他忽然想到什么,抬起头,问道:“大伯,小五尚有一件事情想要请教大伯!”

“何事?”

“豹突营护军参领慕容鹤,此人与秀公主似乎走得很近!”韩漠凝视韩玄道,问道:“他们之间又有什么关系?”

第二四六章  【暗议】

韩玄道和韩玄昌对视一眼,眼中都显出古怪之色,微一沉吟,韩玄道才反问道:“小五,你为何要问这件事情?”

“我似乎已经和慕容鹤有了仇隙。”韩漠很坦白:“此人看来是个心胸狭窄之辈,我不能确定他是否会对我有什么不利的图谋,所以我想知道他的底细,知己知彼,我才好知道如何去应对他。”

韩玄道皱起眉头,才道:“慕容鹤本身并不可怕,但是他却牵扯着一些关系,如果没有必要,目前这样的人还是不要招惹的好。”

“他究竟是什么人?”韩漠对慕容鹤充满疑惑:“他并非世家子弟,我瞧他的本事和为人也并不如何高明,为何要忌惮这样的人?”

“因为秀公主,也因为萧太师!”韩玄道很严肃地道:“打狗看主人,如果狗的主人不好对付,那么这条狗自然也不能轻易去碰。”

韩玄昌凝视韩漠道:“你进京也有些时日,对于秀公主,应该也听过一些风声……秀公主的生活,在外面人看来,并不……检点!”

韩漠微微点头:“我知道!”

“据说慕容鹤是唯一可以自由出入秀春。宫的人,所以……!”韩玄昌顿了顿,终是没有直说出来:“他与秀公主的关系很密切。其实一直也有很多人在奇怪,慕容鹤虽然外表看起来也算得上英武,但却算不上俊美男子,论气质,比他更加威猛的男人也是多如牛毛,可是秀公主却偏偏看中了他……他本是豹突营的一名小小校尉,两年前在宫中负责巡卫之时,碰上秀公主……自那以后,不过半年时间,就坐上了豹突营护军参领的位置,谁都知道,这个位置,那是秀公主送给他的。”

韩漠皱起眉头,想到秀公主竟然和慕容鹤这样的人缠在一起,心中顿时对秀公主大是反感。

“他既然和秀公主在一起,又怎的混到萧家门下?”韩漠很奇怪。

韩玄昌解释道:“其实这倒是根基的问题。这慕容鹤曾在西北大营当过兵,在边疆倒是立下过功劳,后来豹突营补充编制,萧怀玉便举荐过慕容鹤,所以慕容鹤回到京城后,进了豹突营,更是得了一个校尉之职……萧怀玉对于朝中的事情,向来是不过问的,他好不容易举荐一个人来,圣上自然是当即照准了。慕容鹤是萧怀玉举荐过来,自然感萧家的情,也就和萧家混在一起,来京没两个月,就拜在了萧太师的门下,所以与萧家也是大有渊源的。”

韩漠此时才明白,慕容鹤为何脸上总是一股盛气凌人的傲慢姿态,原来他身后竟然有这两座大靠山,也怪不得他连自己都不放在眼里。

“我记得慕容鹤当初刚进京的时候,倒也有一身子骨气……!”韩玄道不屑地笑道:“不过终是没能抵挡住权势美人的诱惑,如今后面有了靠山,倒是越来越不长进了。”

他手掌扑在桌面上,弹着二指,眉头微皱,倒似是在思虑什么,微一沉吟之后,才道:“如今说来,那个慕容鹤倒也是一颗扎眼的钉子,如今豹突营指挥使年老体衰,这要是如此下去,保不准豹突营指挥使一职便要被慕容鹤得去,那时候萧家更是如虎添翼,对我们可就大大不利了。”

韩玄昌也肃容道:“大哥,昨夜西门府黑旗行刺,守在府外的御林军正是慕容鹤统领……咱们能不能借此参他一本,再不济也安他一个玩忽职守的罪责……!”

韩玄道立刻摆手道:“万万不可。慕容鹤后面是有那两座大山的,要参他下来,难于上青天,而且此时我们更不宜与萧家正面相对……慕容鹤是萧家在军方的一粒棋子,他们可不甘心这颗棋子被我们拔去。”

“咱们总不能看着这颗棋子在棋盘上越来越扎眼!”韩玄昌皱眉道:“有时候一盘棋局,那些不起眼的棋子反而成为胜败的关键。”

韩玄道神情阴鸷,冷冷道:“慕容鹤此人,终是要除去的……只是此事要做的悄无声息,不可正面相斗……!”他摆了摆手,道:“此事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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