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权臣-第34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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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韩沧出去,韩漠才令众将坐下,依然带着微笑道:“诸位,南阳关、亭水关以及恶阳岭,我们都是留有军队驻守,此三处乃是我军粮道之关键,以目前看来,这三处应该没有其他势力能对它们造成威胁。所以我军粮道还是比较安全的。”顿了顿,肃然道:“本将围点打援,消耗魏人,对我国也确实是一个考验。但是诸位不必担心,我大燕多年以来,一直都是养精蓄锐,这次朝廷既然下令出兵,那就是做好了充分的准备,后勤补给也一定不会出现问题……!”

“大将军妙计,亦是为我军弟兄性命考虑,我等代全军将士感激大将军。”夏侯德肃然道。

其他诸将亦都是点头称是。

韩漠并不准备强攻京都城,而是准备打消耗战,这实际上就是以国力相拼,而这一计,或许会让不明白真相的人们怪责韩漠懦弱不前,但是却也可以让燕军的士兵尽可能少地死在攻坚战之中。

自古至今,攻城之战的损伤是最为严重,更何况是京都这样的庞大坚城,而且京都城外部署数道防御工事,真要强攻,死伤必定惨重无比。

一将功成万骨枯。

这个道理古今同理,但是韩漠的意识之中,还是对人的性命抱有极大的尊重,他将心比心,自己在陷入绝境面临死亡之时,总是季度低思念着家人,想着还有一大帮子家人等着自己归去。

他如此,这燕军数万大军,又有哪一个不是如此。

可怜无定河边骨,犹是春闺梦里人。

谁无亲人,谁在故乡没有亲人牵挂?

韩漠或许在某些事情上会表现得很冷酷,但是他却毕竟不是一个嗜血之人,他自然明白慈不掌兵的道理,更知道那句一将功成万骨枯的名言,可是如果只需要一万条性命就能够达成目的,他就绝不愿意出现第一万零一具尸首。

诸将明白,韩漠围而不攻,自然会造成本方粮草后勤的大批消耗,恐怕是要面临着朝廷方面的压力。

实际上韩沧方才所言,却也不失全无道理,一旦进入僵持阶段,固然会消耗京都城的屯粮,却也对燕国形成更为严重的消耗。

燕军除了沿途留守的军队,来至魏国腹地的兵力有九万之众,更有一万匹战马,如此庞大的军队,每日里的消耗也确实不小。

虽然燕军如今粮草充足,但是一旦打起消耗战,也架不住每日里大批的消耗,军不可无粮,在这场战事没有结束之前,燕国国内只能加紧筹粮,连续不断往前方运送粮草,以保证燕军不会因为断粮而出现危机。但是从燕国国内运粮至魏国腹地,道路近千里,长路漫漫,动用的人力物力将是极其庞大的数目,正如韩沧所言,朝廷发出二十万石粮食,能够送到前线的,绝不会超过十万石,沿途的消耗,也将是一个极大的数目。

这也就是韩漠所说的,用燕国的国力,来消耗魏国的国力,拖的魏国疲软不堪。

……

“能够尽可能地减少我军伤亡,固然是幸事,但是本将亦还是另有考虑。”韩漠声音低缓,扫视诸将一眼,缓缓道:“诸位莫忘记,咱们前方固然有一头狼,可是在我们的身边,还有另一条狼!”

诸将互相看了看,韩玄龄已经肃然道:“不错,庆国!”

众将立时释然。

今日之盟友,他朝定是劲敌。

“诸位当知,魏庆与我大燕三国,论国力,北庆是当之无愧地首屈一指。北庆十一郡,地大物博,人口众多,富饶无比,若是他们有一个好皇帝,励精图治,必是国力强盛。”韩漠缓缓道:“但是今时今日,庆国虽然依旧领有十一郡,但是君王昏庸,官员贪墨,吏富民贫,国库空虚,不过是一头庞大的纸老虎,其国力远不如立国之初。”

诸将都是微微颔首。

“只不过百足之虫死而不僵,瘦死的骆驼亦比马大,若是他日攻克京都城,庆国必将与我大燕反目为仇,那个时候,今日的盟友,便是他日强敌,所以我们亦是要提前做好准备,削弱这潜在敌手的力量。”

孔非问道:“大将军,这又如何削弱?”

“我军按兵不动,就等于是削弱庆国实力!”韩漠含笑道。

众人一时还没明白过来,韩玄龄抚着粗须,若有所思。

韩漠笑着解释道:“本将说过,我大燕数代皇帝励精图治,国力稳中有升,对今日之战,我大燕许多年前或许就做好了准备,不但有西北铁军,而且国内可以往前方提供充足的战略物资,这就是我们的优势。而庆国却是不同,他们的国库年年空虚,钱粮短缺,据本将所知,他们根本没有做好打一场大仗的准备。我大燕参战之前,庆国已是经受魏国和北蛮两面夹击,损失惨重,若不是商钟离准备妥善,囤积粮草,只怕庆国人早就支撑不住了。虽然庆国割地与北蛮议和,但是北蛮人乃是蛮夷之邦,所谓的合约在他们的眼中不值一钱,只要寻觅到时机,那帮蛮人必定会撕毁合约继续侵杀,所以庆国人在东北不敢懈怠,一定还会重兵防御。袁幕在乌沐河进攻,林诚飞所部自绥定郡进攻,这就是三路大军了,除此之外,庆国镇南边军还要防卫边疆,提防我大燕,算起来,庆国人便是四路大军,此四路大军所要消耗的钱粮,那比我们可是要高出不少,庆国要支撑四路大军,以他们的国力,绝不可能支撑太久……换句话说,魏庆与我大燕三国,只有我大燕能够真正地进行持久战,魏国和庆国,都没有长时间支撑的后勤力量。”

韩漠这一反话说来,条理清晰,分析透彻,诸将都是显出惊讶之色。

实际上大家对于韩漠的军事才能,已经是从当初的怀疑,早就经过数次战争变得刮目相看,很是佩服,此时听韩漠对各国的态势说的头头是道,俱都是惊讶之中带着敬服,韩玄龄亦是面露微笑,抚须颔首,看着韩漠,眼眸子中满是赞赏之色。

“庆国人不能打持久战,但是他们自然不甘心放弃这样的大好机会,更不可能眼睁睁地看着我大燕独占京都城,所以他们不可能与我们这般可以两军对峙慢慢耗着,他们只能从右路强攻京都城,以求尽快拿下魏国的国都。”韩漠嘴角泛起一丝冷笑:“这是他们唯一的选择,而这条路的结果,便是魏国人会在右路与庆人殊死拼杀,他们明知我大燕会坐山观虎斗渔翁得利,却也只能拼下去……这两国任何一方有损耗,对我大燕都是有大大的好处,更何况互相拼杀。”他轻叹一声,狡黠一笑:“若是可能的话,本将甚至愿意告诉魏国那位皇帝,让他尽管放心去对付庆人,我们绝不会趁人之危两面夹击!”

此言一出,帐中诸人俱都大笑起来。

此时他们终于明白,韩漠提出围而不攻的战略,其目的竟然是大有深意。

可以说,围而不攻带给燕军的最大损害便是后勤补给的负担,但是所得到的好处,那却是远比强攻要多的多。

韩玄龄哈哈笑道:“大将军此计果然甚妙。”

韩漠向韩玄龄道:“韩总督,进入魏郡之后,我军将有以下几个事情要做。其一,自左路兵临城下,给魏人左路形成压力,甚至一开始也能进行几次小的攻击,让魏人感受到我们带给他们的压力,让他们保持着紧张,大军主力与京都城左路守军做好对峙的准备。其二,派人就在魏郡搜集粮草,魏郡乃是魏国第一大郡,地域庞大,除了京都城,尚有十多座小城池,这些城池的兵力已经集结到了京都城下,大部分都是空虚无防,虽然魏国朝廷紧急筹集粮草囤积在京都城,但是以我估计,魏郡各处的粮草未必全都筹集到手,肯定还有不少粮草分散各处,这些粮草,我们必须要尽快搜集过来,各城各镇的粮仓必须要好好清理一番,还有各城镇那些土豪乡绅的府邸,必定藏有粮食,都要搜寻出来,集中到我军的粮队。”

秦洛忙道:“大将军,自各处搜集粮草,自然是没错,可是……若真是将所有粮食都夺过来,京都城之外的魏郡百姓可就麻烦了……!”

韩漠笑道:“本将已经想好,搜集那些粮草,不是为了不让魏国的百姓吃饭,而是要防止这些粮食会偷偷流入京都城内……实际上围点打援并不确切,咱们是要围点断援。等到粮草搜集过来,本将会专门开设粥铺,魏郡的百姓每日里都能够在粥铺领到吃的,绝不会让他们饿死。”顿了顿,又道:“我们自己的粮队,一定要重兵把守,日夜巡逻,绝不能出半点差错。秦洛!”

“末将在!”秦洛立时起身。

韩漠肃然道:“护卫粮队的职责,本将就交托在你的身上,这是全军的命脉,重中之重,万不可出现任何差错。本将丑话说在前头,若是粮草有失,你这颗脑袋,本将是要定了!”

秦洛知道这是韩漠对自己极大的信任,拱手道:“大将军放心,有一颗粮食被魏人毁掉,末将提头来见!”

夏侯德忽然问道:“大将军,咱们在魏军搜粮,又该如何安排?若是兵力太少,只怕京都城的魏军守军会分兵去救!”

韩漠淡然笑道:“分兵去救?好得很,他要敢分兵,我就敢吃掉他。魏国皇帝保命重要,你们放心,其他地方就算出了天大的事情,他也不会分兵去救的,他现在所想的,就是要死守京都城,让我们久攻不下只能退兵……!”

夏侯德起身拱手道:“大将军,末将愿率兵搜粮,断京都城的粮道。”

韩漠道:“本将要分出两万大军,用做两件大事,一件便是在魏郡搜粮,另一件,便是要截断天水郡与京都城的联系,堵死他们的粮道,无论是明是暗,本将都不允许有一颗粮食进入京都城内。”顿了顿,伸手示意夏侯德坐下,道:“至于人选,本将再斟酌一番。”

夏侯德略显失望,但还是坐了下去。

韩漠沉吟片刻,再次道:“本将还有最后一件事情要做……!”

诸将都是看着韩漠,不知道他所说的最后一件事情是什么。

“劝降!”韩漠淡淡道:“本将还要派人去劝降魏国!”

众将面面相觑,都有些错愕。

魏国集结十万大军死守,而且魏人骨子里还是十分坚韧的,岂能投降?

但是大家也都知道,这位年轻的大将军心思诡诈,口中说是劝降,只怕是另有图谋了。

其实韩漠今夜将燕军战略计划轻描淡写陈述出来,诸人只觉得实乃上上之策,心中都是对这位年轻主将很是钦佩,亦都知道这位大将军所行步骤,必有道理。

第九六4章 以死明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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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韩漠淡淡笑道:“毕竟与庆国人还是盟友,咱们围而不攻,总是有人免不了闲话,就是咱们燕国的百姓黎民,只怕也是有些不满的。咱们派人前去劝降,就等于有了一个围而不攻的借口,也有话柄向庆国人交代……虽然明知劝降不成,但是这个套路咱们还是要走的。”

韩玄龄抚须颔首道:“这倒是个法子。咱们派人入城劝降,如果魏国人还有一个聪明人,就不会立刻拒绝,只会慢慢拖着,而将精力暂且用在对付庆国人上。”

“他们拖着,咱们入城的使者只怕就不会轻易放出来了。”夏侯德皱眉道:“两国交兵,不斩来使,但是他们只怕要扣留咱们的使者。”

韩漠笑道:“这正是我们需要的。魏国没有立刻拒绝,我大燕使臣尚在城中,如此情况,我们更有理由缓而攻城了!”

诸人闻言,俱都笑起来。

韩玄龄忽地正色问道:“大将军,你准备派谁入城劝降?”

立时便有一名都指挥使起身道:“大将军,末将愿往!”

韩漠赞赏看了那人一眼,笑道:“咱们都是武人,动刀子冲锋陷阵,咱们一个比一个勇猛,只不过这劝降是口才的活儿,引经据典……你读过多少书呀?”

那都指挥使尴尬一笑,摸着后脑勺道:“末将……末将念过两年私塾……!”

诸人俱都哈哈笑起来,孔非呵呵笑道:“大将军,末将念过一年,后来夫子说末将不是读书的料,末将便弃文从武,斗大的字不认识一箩筐。”

韩漠笑道:“所以咱们都不成。要去劝降,只能选派一位伶牙俐齿的文人才成……但是一般的刀笔吏身份太低,也是不合适,哎……诸位可有什么好人选?”

诸将顿时都面面相觑,一时间大帐内很是安静。

片刻之后,秦洛才终于道:“大将军,若真是需要这样一个人,咱们大军之中还真有一位,只不过……!”

“你说的是谁?”

“姜御史!”

“姜思源?”

“是!”秦洛道:“只不过姜大人如今在负责粮草,恐怕抽不出身。”

“好,就他了。”韩漠含笑道:“姜御史伶牙俐齿,有拳拳报国之心,如今西北军中,比他有学识的人一个也没有,让他作为使者入城劝降,说不定还会出现奇迹,真的说服魏帝投降呢。”神情肃然下来,道:“传本将之令,令姜思源作为我燕军使者,前往京都城,劝降魏人!”

他起身来,道:“夜已深了,今日先议到这里,大家养精蓄锐,明日挺进魏郡!”

众将起身,纷纷告退。

韩漠叫住孔非道:“孔总兵,你先留下,本将有事要与你独议!”

孔非一愣,停住脚步,退了回来。

等诸将俱都退下之后,韩漠才指着一张椅子道:“孔总兵,坐吧!”

孔非拱拱手,坐了下去。

韩漠从主将位置起身来,走到孔非对面的椅子上坐下,靠在椅子上,凝视孔非道:“孔总兵,听说你是会稽人?”

孔非点头道:“末将会稽舞阳县人!”

韩漠含笑道:“孔总兵当初是如何投军而来?”

孔非有些奇怪,不知韩漠为何今日有闲情询问这些,但还是恭敬道:“回禀大将军,末将幼时读过一年私塾,只是性子顽劣,不喜诗文,后来便从私塾出来,弃文学武。年轻之时,进了萧族长老的府邸当了一名护院,后来因为长老器重,当上了护院的总领。萧大将军掌管西北军后,会稽多有子弟投军,长老亦是将末将举荐到西北,末将运气不错,被萧大将军留了下来,从那时起,一直在军中待到了今日。”

韩漠颔首道:“如此说来,孔总兵能够有今日,也是幸亏萧氏一族了?”

孔非眼中闪过一道怪异的光芒,声音坚硬起来,正色道:“大将军,萧氏一族对孔非有恩,萧大将军对末将更有着再造提携之恩,这份恩情,孔非此生都不会忘记。但是孔非这十几年来,深受大将军教诲,知道什么是公什么是私,绝不会因私非公。”

韩漠几句话一问,孔非便觉得是对自己起了某种心思。

他心知韩族与萧族势若水火,这韩漠如今在西北军中站稳了根基,是否准备开始清除异己?

韩漠淡淡一笑,道:“孔总兵不必如此激动,本将只是随便问问。”顿了顿,终于问道:“孔总兵,本将前番带领四千弟兄进入山南郡截击司马皓月,却反而落入他们事先布下的圈套,几乎全军覆没,此事你应该已经知道了吧?”

孔非点头道:“末将知道。”

“本将不瞒你,本将一直怀疑是有人出卖了本将和那数千弟兄。”韩漠神情冷厉:“上天保佑,本将死里逃生,甚至将司马皓月擒拿回来。本来是要从司马皓月口中问出取得一些口供,可是……等本将赶回来时,司马皓月却离奇自杀,这件事情,你也应当知道!”

“是!”孔非脸色有些难看。

韩漠盯着孔非的眼睛,缓缓问道:“那么你来告诉本将,司马皓月自尽那夜,你去到囚禁他的营帐可是事实?”

孔非双拳握紧,身子一震,盯着韩漠,沉声道:“大将军……难道怀疑司马皓月的死与末将有关?”

韩漠神情淡定,平静道:“你与司马皓月的死有无关联,本将现在并不做评断,本将现在只问你,你那夜为何会去司马皓月的帐中?”

孔非脸上肌肉抽搐,微一沉吟,终于道:“是万俟青诱使末将前往?”

“万俟青?”韩漠面无表情:“此话怎讲?”

“万俟青那天找到末将饮酒,说是审问司马皓月数日,想知道大将军的所在,好派人救援,可是司马皓月一句话也不说,得不到一点消息。”孔非握拳道:“他长吁短叹,一副无奈的样子,那日末将多饮了几杯酒,一时头脑发热,便让他不必担心,我去审问,就这样带着酒意去了囚禁司马皓月的帐中。”他看着韩漠,见韩漠一言不发,只能继续道:“末将入帐之后,审问了一阵,甚至动手打了几拳踢了几脚,但是司马皓月就像一块石头,一个字也没说,末将无奈,只能怏怏而归。当夜回帐边睡下,而韩总督定下了出兵的日子,所以次日起来,末将便去忙其他的事情,并未在意此事,直到当夜,末将才听说司马皓月自尽身亡,只是那时末将军务产生,全军开拔,并没有去多想此事。”他看着韩漠,肃然道:“大将军,末将不管你信不信,司马皓月之死,与末将绝无半点关系。末将确实打过他,但是那拳脚都是有分寸的,只伤皮肉,绝不可能致命!”

韩漠摸着下巴,目光锐利,淡淡道:“可是依照万俟青的说法,司马皓月自尽之前,只有你进去过。而且司马皓月被绑做万花结,自己绝不能挣开绳索,只能是别人帮他打开绳子,这才让司马皓月有机会自尽……!”

孔非豁然站起,厉声道:“大将军明察,万俟青血口喷人,我孔非为何要那样做?”

“杀人灭口!”韩漠淡然道:“若是是你出卖了本将,与司马皓月暗中有勾结,自然担心本将脱身之后,会从司马皓月口中得到口供。司马皓月未必会说,但是真正不能说话的,只有死人!”

孔非眼睛赤红,身体发抖,两只拳头紧握,手背上的青筋毕露,厉声道:“大将军,万俟青这是污蔑。我……我要杀了他!”

“杀了他?”韩漠轻叹一声:“他是不是血口喷人,我先不说,只是他说的却并非没有道理。而且有守卫可以证明,当夜只有你进入帐中。至若你说是万俟青诱使你入帐向司马皓月审问,又有谁能为你作证?万俟青若是否认,你可有其他证人为你作证?”

孔非一怔,脸上的颜色发黑,难看无比,半晌,才苦笑道:“末将没有证人。他来找末将饮酒,末将哪里能知道他另有所图,当时只有我二人,并无第三人可以作证。”

“他有人证,你没有人证,而且比起他,你出卖本将的可能性更大。”韩漠缓缓道:“如果此事让其他人来分辨,本将相信,十个人之中,会有九个人怀疑是你!”

孔非颓然坐下,叹道:“大将军,如此说来,你也怀疑是末将出卖你?”

韩漠凝视着他,并没有说话。

孔非苦笑道:“大将军,末将实话对你说,之前末将对你确实没有好感,也曾怀疑萧大将军怎会突然失踪?但是你手中有大将军的兵符,末将相信,这兵符一定是萧大将军亲手交给你,而他既然将兵符交给你,就自然有他的考虑。末将公私分明,十几年来得到大将军的教诲,知道一名边关大将应该如何去保护自己的国家,那就是不存私念,令行禁止。”

韩漠闻言,不动声色。

孔非抬起头,看着韩漠:“你手掌兵符,便是西北军的大将军,而且大将军你带着咱们燕军连连大胜,扬我国威,我孔非心中对你很是钦佩。我西北军需要你这样的主帅,末将也是暗下决心,定要在大将军你的麾下,为我大燕戎马征战,亦要为末将自己立下功业。虽然大将军的家族与有恩于我的萧氏一族水火不容,但是作为一名军人,那些朝廷的争斗与我无关,至于出卖大将军,末将从来没有想过,更没有做过……大将军可以不相信末将,但是末将问心无愧。”

他忽地从腰间拔出佩刀,看着韩漠道:“末将可以以死表明自己的清白,但是大将军却一定要提防万俟青,出卖大将军的,必然是万俟青!”说到此处,孔非再不多言,横刀便往自己的脖子上抹去。

第九六五章 收心

眼见孔非的刀刃就要抹上自己的脖子,韩漠快如闪电,带着异金属手套的右手探出,已经抓住了孔非的手腕子。

他力气巨大,手如铁箍,孔非一时间难以动弹,惊怒道:“大将军,你……你这是要做什么?难道连死也不让我死?”

韩漠看得清楚,如果不是自己早有准备出手迅速,此时孔非必然已经血溅帐中,孔非自尽,绝非作假。

韩漠放开手,冷声道:“你若死了,那便是畏罪自尽,陪了一条命,这一身的脏水也难以洗清……若是这般带着一身脏水死去,你自己倒罢了,如何对得起萧大将军?你要明白,你是萧大将军一手提拔起来,若是带着犯上作乱里通外敌的罪名死去,那是损毁萧大将军的清誉和名声。”

孔非身体一震,额头冒出冷汗,随即看着韩漠,道:“大将军,你……你说这是脏水,莫非……莫非你认为末将是清白的?”

韩漠坐了回去,沉声道:“还不将你的刀收起来!”

他年纪比孔非要小少一半,但是看起来老成淡定,散发着与年纪远远不相符的成熟稳重。

孔非满脸疑惑,但还是收起刀,见韩漠示意,于是重新坐了下去。

“并非是相信你,而是相信萧大将军。”韩漠凝视孔非,缓缓道:“本将明白,西北军铁板一块,并非是咱们西北军的所有将士真的团结一气,说到底,无非是当初萧大将军威震诸将,有萧大将军在,没有人敢掀起风浪而已。”他靠在椅子上,微一沉吟,才继续道:“今次万俟青既然声称你与司马皓月之死有关,也就表明西北军内部还是风云暗涌,并不太平。”

孔非握拳道:“大将军,万俟青是西北军老将,在军中已经超过三十年,威望颇高,就连末将也一直好生敬重他,平日里从无有轻慢他之处,实在想不到这次他竟然诬陷末将,血口喷人。若不是他心中有鬼,为何要将司马皓月之死的责任推诿在末将身上?大将军,此人你不得不防。”

韩漠淡然一笑,道:“本将既然受萧大将军之托,统管西北军,就绝不允许任何人在西北军中掀起风浪来。萧大将军在时,西北军平静团结,那么本将如今也绝不会让西北军出现任何的波动。”他眼神陡然变的凌厉无比:“想要在西北军中兴风作浪,倒要看看本将铜棍答不答应!”他看向孔非,声音稍微温和一些,道:“本将虽然统管西北军不到一年,但是哪些人是军中不安定的因素,本将还是清楚的。本将认为司马皓月之死与出卖本将的人与你无关,只因为本将相信,萧大将军既然能一手提拔你,那么你必定不是一名宵小之辈。所谓物以类聚,人以群分,萧大将军为国为民,一心奉公,从无私念,他能看得中你孔非,本将相信萧大将军的眼光,你孔非也必定不是一个因私废公之人,更不会是一个在背后放暗箭之人!”

孔非看着韩漠,眼眸子里显出激动之色,上前两步,单膝跪地,沉声道:“大将军,你是除了萧大将军外,第二个如此信任末将之人。末将不会说话,只想向大将军发誓,末将从前跟着萧大将军,是末将的福气,今日能跟着大将军,亦是末将的运气!”

韩漠起身扶起孔非,含笑道:“方才让孔总兵受委屈了,可别怪责本将。”

孔非哈哈一笑,道:“大将军说笑了。”随即脸色沉下来,轻声道:“大将军,万俟青诬陷末将,其心可疑,虽然没有证据,但是末将以为,大将军落入司马皓月设下的圈套,肯定与此人有关!”

韩漠让孔非就在自己身边的椅子坐下,斜倚在椅子上,皱眉道:“本将现在就是想不通,万俟青他出卖本将的动机是什么?”

孔非亦是皱眉,神情严峻,却不敢轻易说话。

他知道,如果此事真的是万俟青所为,其后必定有着极大的阴谋,自己绝不能擅言而影响了韩漠的判断。

不过他见韩漠一双眼睛看着自己,似乎是在等着自己说话,犹豫了一下,才轻声道:“大将军,说句良心话,如果不是这件事情,到今日为止,末将都以为万俟青是一位正直的老将。此人二十岁出头便来到了西北参军,在西北三十余年,三十多年来,也是立下了无数战功,在西北军中很有威望。万俟青出身贫寒,他能够成为一关总兵,亦是一点一点拼杀出来。他统兵很有一套,能够独当一面,只不过为人谨慎,平日里也是沉默寡欲,所以末将对他的性情并不是十分了解。”

韩漠眯着眼睛,若有所思,沉吟片刻,轻声问道:“据说他是吴郡人?”

“是。”孔非点头道:“大伙儿都知道他是吴郡人,但是究竟是吴郡哪一块,便不大清楚了。末将只知道他有两个儿子,但是都不在军中,除此之外,对他的家世并不了解,只是隐隐听人说过,此人寒门庶族,年幼时吃过许多苦头受过许多委屈,但是究竟怎么回事,也没人知道,万俟青也从来不与人谈家事。”他眼中充满疑虑,看着韩漠道:“所以末将实难想象,他竟会诬陷末将。其实末将现在回头想想,当日韩总督令人带下司马皓月之时,便是他抢着令人收押,他素来低调,那一次却似乎是担心司马皓月被别人带走一般,确实很为古怪。”

韩漠眼中的疑惑愈加浓重,但是其中眼眸子深处,却又隐藏着森冷的杀意。

孔非见韩漠神情冷酷,低声道:“大将军,万俟青既然敢出卖大将军,此人就不能留下。”

“暂不必动手。”韩漠淡淡道:“你也说了,他是西北军中老将,如果没有证据便要除掉他,只怕人心不服,会生出麻烦来。”随即冷然一笑,淡淡道:“若真是他所为,总会露出马脚来,本将……可以等,本将倒想看看,他出卖本将,究竟有何目的,又或者说……背后究竟是谁在指使。”说到此处,他看向孔非,肃然道:“孔总兵,本将有一事,准备安排你去做!”

孔非立刻站起,拱手道:“大将军请吩咐!”

“本将今日说过,要抽调两万军队,专门用来断京都城的粮道,此事……便交给你去办。”韩漠凝视孔非道。

孔非先是一怔,迅即显出激动之色,跪下道:“大将军,末将……末将……!”一时间竟是说不出话来。

分兵两万截断粮道,领军之将只要不出差错,必然是大功一件,此战过后,受封武爵自然是跑不了的。

这就等于是将一份大功劳送给孔非。

而且孔非更知道,两万大军交到自己的手中,那是何等的信任,在尚未弄清楚究竟谁才是真正的内鬼之前,韩漠竟然有如此气魄将两万人马交给自己,那可说是难得无比。

他一时激动无比,不知如何表达自己心中的感激。

韩漠再次扶起他,肃然道:“孔总兵,本将交给你的,不但是争取荣誉的机会,也是一副重担子。两万大军交给你,但是你要保证完全截断魏人的粮道,如果发兵之后,还有一颗粮食进入京都城,莫怪本将取你人头。”

孔非立刻道:“大将军那时候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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