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权臣-第3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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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玄龄走上前去,看了一阵,皱眉道:“这般下去,就算能将这些药物之中含有毒性的排除出去,那还剩下诸多无毒药丸,你们又知哪种是真正解药?再者说了,解药就未必没有毒性,黑旗不同于一般衙门,说不定解去这种毒,还非要以毒攻毒才成。”
众人听韩玄龄这样一说,都只觉得大有道理。
“萧姑娘身上中了两中毒。”朱小言解释道:“一种是最近被暗器打伤的五星錂毒,一种则是在体内沉积已久的毒药。五星錂毒倒是已经找到了解药,但是体内沉毒却难以分辨出来。本来这体内沉毒发作还有几日,只是因为五星錂毒的原因,发作时日提前,如果在接下来十二个时辰之内不能找出体内沉毒的解药,那么必将回天无术。”
小君眼圈儿都红起来,道:“小姐撑不了多久,这……这可怎么办?”
韩玄龄看向小君,沉默片刻,终于问道:“你身上是否也含有同样的毒素?”
小君点点头。
“我这里有个法子,但是却要你受些苦。”韩玄龄看着小君道。
小君立刻道:“只要救得小姐,便是没了性命,小君也愿意!”
“不需要你的性命。”韩玄龄想了想,道:“只是要从你身上取一些鲜血来!”
朱小言众人都是互相看了看,不明白韩玄龄究竟要用什么法子。
韩玄龄是个直爽之人,倒也不卖关子,直接道:“如果我没有说错的话,你身上的鲜血与小姑娘一样,都已经含有毒素。取出你的鲜血来,尔后加入一些五星錂的毒性,那么血液里的毒素,便会与萧姑娘如今的状况一模一样!”
小君身上只有沉毒,比之萧灵芷少了五星錂毒,若是在其血液中混入五星錂毒,那么体内的沉毒与五星錂毒相混合,不出意外的话,血液毒性自然与萧灵芷相同。
韩漠本来还有些疑惑,但是韩玄龄此言一出,他的眼睛亮起来,显出喜色,一拍脑门子,道:“我怎么没有想到!”
朱小言眉头先是皱起,随即慢慢舒展开来,似乎也想到什么。
韩玄龄微笑道:“不错。有了这样含有毒素的血液,你们便可以分成多份。取出五星錂的解药,然后将其他种类的药物与五星錂的解药混合在一起,放入含有毒素的血液之中,之后便可检查血中的毒性是否消失。如果是真正的解药,那么与五星錂的解药合在一起,应该可以解掉血液中的毒素,这样挑选起来,速度应该快出许多……我并不通药理,至于如何去做,那还是诸位自行斟酌。”
便有一名西花厅的药剂高手皱眉道:“这倒是一个极好的法子。只不过……如果运气好的话,用不了多少鲜血便可以挑选出来,可是如果运气差的话,只怕要不少鲜血才能完成这件事情。”他看了看小君,担忧道:“这位姑娘的体质似乎并不好,失血过多,只怕真的会有性命危险!”
小君却不多言,迅速取出一把匕首,不等众人反应过来,已经隔割开自己的手腕子,鲜血立刻溢出,她将手伸到桌上的一只瓷罐子上面,鲜血便流淌进去。
众人都是吃惊,想不到这位姑娘对萧灵芷竟是如此忠诚。
再不多言,众人立刻动手,有人采集血样分成数份,有人开始配药。
韩漠见小君如此,心中也是很为感激。
韩玄龄这才向韩漠低声道:“军情紧急,军中诸将也一直等你回来商议军务。这边你暂且放下,交给他们去做,应当立刻召集诸将,商讨接下来该如何行动。”
韩漠知道韩玄龄所言是正事,点了点头。
虽是夜深,韩漠还是吩咐部下召集燕军高层将领商讨军务,只不过主帅大帐安置了萧灵芷,所以会议地点设在了韩玄龄的帐中。
铁奎、万俟青、孔非、秦洛、王思宇、凌云等二十多名西北军的高级将领在深夜之时,尽皆赶到了帐中。
帐内早已经挂起了大幅的地图,也备好了沙盘。
地图将魏国的疆域郡县大体勾画了出来,沙盘上则是大体将魏国险要的崇山峻岭展现在眼前。
世人皆知,魏国乃是多山之国,也正因如此,矿产比之他国倒是丰富许多,但是也正因为国内多山,没有大片的平原耕地,所以魏国的农产量大受限制。
“朝廷已经与庆国就联军攻魏达成了协议。”铁奎指着地图道:“联军入关之后,以三阳岭为界限,庆军自三阳岭以北进发,我军则是从三阳岭以南出兵,分两路进军。”
三阳岭乃是绥定郡的一道山岭,南北不过三十多里,只是绥定郡境内众多山岭中偏小的一处。
“三阳岭以北,相比三阳岭以南,途中的险要山隘多出不少,受到的阻力恐怕也要大出许多。但是我军自南进攻,却必然要受到魏国南部山南郡的威胁。山南郡与风国接壤,那边常备两万魏军驻守。便是此番魏军进攻南阳关,这两万守军却也没有调动一兵一卒,一直用来提防风国人。”铁奎声音低缓:“但是如今我们攻入魏国本土,直取京都城,这两万魏国军队必定不会按兵不动,他们必定会从南部北上,拦击我军。魏军主力薛破夜所部前番连败,大肆溃逃,士气低迷,想要整军重新迎战,一时半会很难做到,所以从山南郡北上而来的这支军队,必然会成为我们前进道路上最难啃的骨头。”
孔非道:“铁总兵,山南军不过两万人,而且他们绝不敢将所有的兵力都调过来。风国与魏国乃是世敌,风国人对魏国人的憎恨,亦是深入骨髓,如果山南军尽数调来拦击我们,风国人见此良机,未必不会走出他们的山林子,侵入山南郡,从背后袭击山南军!”顿了顿,又道:“就算魏人孤注一掷,将山南军尽数开来,我大燕兵力士气远胜他们,想要将他们吞下,也未必是难事!”
诸将听孔非所言,倒是觉得很有道理。
绥定郡乱作一团,魏军士气低迷,而且燕军在兵力士气上远胜对方,即使山南军北上拦击,以燕军当前的兵力,那是占有绝对优势。
韩玄龄看着地图,沉默片刻,终于道:“诸位,山南军兵力虽然弱于我们,但是对他们绝不可有丝毫轻视。”顿了顿,肃然道:“你们要知道,山南军当年可是用来进攻风国的主力军队。虽说屡次兵败,魏国停止对风国用兵,但是山南军却是久经战阵之师。他们善于山地作战,当初败在风国人之手,并非因为他们无能,实在是因为风国人在山林之中更加适应,而且还有布速甘这样的丛林之王,所以才不得攻入风国国土。魏军在南阳关大败,又失亭水关,一来是诸位将军统兵有方,二来是联军三军将士用命,第三则是魏国人太过轻敌。”
众人此时都将目光瞧向韩玄龄。
“山南军攻打风国,屡屡战败,这支军队也就成了魏国人心中的无能之师。本来攻打风国的主将便是司马擎天,他坐镇后方,可是在风国连连战败,损兵折将,这些罪责自然不能落在司马擎天的头上。魏国需要一面旗帜,需要一位常胜将军,司马擎天是不能败的,所以战败污名便由当时负责前线指挥的司马皓月来担着。”
“司马皓月?”万俟青抚须淡淡笑道:“便是那天下第一无能之将吗?”
“司马皓月绝非无能之将。”韩玄龄正色道:“此人统兵才能比不上司马擎天,但是比之司马擎天那位爱将薛破夜却是要强出不少。”
铁奎在旁道:“据我所知,司马皓月和司马擎天都是魏国皇族旁支,这二人似乎还是堂兄弟。只不过二人性子不同,之间也是颇有芥蒂。司马擎天成为魏国兵马大都督之时,这司马皓月在朝中也是被封为侯爵的,只是后来战败之失俱都压在他的身上,被削去了侯爵,更是直接贬至山南郡,负责镇守魏风边疆,也因为这件事情,他被人说成了天下第一无能之将,而他手下那支进攻风国屡次战败的山南郡也成了一支被人耻笑的败军。”
韩玄龄点头道:“铁总兵之言甚是。也正是因为战败之失,山南军只能镇守边疆,而魏国为了侵攻他国,大肆备军,发展骑兵,魏国骑兵名动天下,世人的目光都集中到魏国铁骑身上,却渐渐遗忘了还有一支善于山地之战的山南军。”他肃然道:“司马擎天统兵之才自然是无可挑剔,但是他看人的眼力,却也不见得高明。如果后来与你们对战的不是薛破夜而是司马皓月,你们就未必能够击溃魏军了。薛破夜自持手中握有强大骑兵,与联军决战于南阳平原,这本就是太过冒失,至于派出那支铁马骑,导致铁马骑全军覆没,全军溃败,这更是薛破夜不可饶恕的大错了。”
第九二九章 军议
韩漠一直仔细聆听诸将所语,等韩玄龄说完这番话,他终于开口问道:“韩总督是否觉得山南军会是此番我军最大的劲敌?”
此时商议军务,二人自然是不好以叔侄关系相称,只以官职相称。
韩玄龄正色道:“若在魏国本土以外作战,就比如说魏军进攻庆国,那自然是骑兵为强。庆国有大片的平原地区,适宜于骑兵作战……但是在魏国本土作战,有许多的地区非但不适合骑兵冲袭。”他手指魏国疆土,肃然道:“魏国国土,有一半属于山地丘陵……!”他走上前,用手指指着地图上的一处道:“诸位,这里便是魏国的恶阳岭吧?”
秦洛立刻道:“韩总督,那里正是恶阳岭。如果我军自三阳岭以南向前行军,那么这恶阳岭便是我军进军魏军京都城最大的一道障碍。恶阳岭虽然比不得庆国隆山山脉漫长巍峨,但是其地比之隆山却更为险峻……!”
韩玄龄神色凝重,点头道:“不错,恶阳岭是挡在我军前面的一头拦路虎,亦是进军京都城的必经之路。魏人虽然全军溃退,但是在恶阳岭必然留下军队把守,恶阳岭前后都是大小山地,崎岖难行,魏人已占地利优势……!”说到这里,皱起眉头,并没有继续说下去。
铁奎向韩漠道:“大将军,末将却已经派人打探过消息。联军大破魏军,拿下亭水关之后,京都城那边已经是人心惶惶。魏国的皇帝更是连下旨意,命令各地军队集结于魏郡,在京都城外围设防,那是要死守京都城。魏军在乌沐河西岸有两万余众,如今正与庆国西北军团在乌沐河上血战,薛破夜所部溃退之后,如今也正向京都城外围集结,重新构筑防线。只是薛破夜却也并没有将部下完全撤离,他在绥定郡沿途各险要地段都留下了兵力驻守,这恶阳岭也是留下了四千多人驻守,掐住了险要地段。”
孔非立刻笑道:“四千人?那还不够我们塞牙缝的。”
秦洛立刻道:“孔总兵,恶阳岭地势险要,易守难攻,一夫当关,万夫难开。我军兵力虽众,但是想要拿下恶阳岭,必定要付出极大的代价。”
“最紧要的还是山南军!”韩玄龄沉默片刻,终于又道:“一旦山南军在我们拿下恶阳岭之前抵达增援,这场仗就更不好打了。”
韩漠的神色也开始严峻起来。
南阳平原之战,固然是大破魏军,而且顺势收复南阳关,拿下了亭水关,但是进入魏国本土作战,难度未必比此前那两场大战容易。
“山南军最擅长的就是山地之战,对付风国人,他们屡屡战败,这并不表明他们真的是无能之军。”韩玄龄肃然道:“我燕军虽然骁勇善战,但是就事论事,并不适宜山地之战,若是真的对上山南军,是否真的能轻易吞下他们,那也是未知之数。”
万俟青看着地图抚须道:“韩总督所言极是。只不过我军无论士兵里还是后勤供给,在当前情况下,都是胜过他们。若是誓死强攻,就算是山南军抵达,我们也不惧它!”
“但是我们并不仅仅是要拿下恶阳岭而已!”铁奎皱眉道:“若是在恶阳岭耗损重大,那么进军京都的实力必将受到极大损伤。”顿了顿,沉声道:“最为重要的是,我们的敌人,未必仅仅是魏人……!”
此言一出,众人心中都明白,除了魏国,燕国还有一个潜在的强敌,那便是如今还是盟友的庆国。
只要攻下魏国京都,接下来的形势不言而喻,燕庆两国必将不出预料地拔刀相向,与魏国人的战争多损耗一分,也就等于与庆国人的对战少了一分实力。
“也就是说,我们必须以最少的损耗迅速拿下恶阳岭!”韩漠沉声道,看向铁奎,问道:“铁总兵,山南军如今有何动静?”
“末将早已派人盯着山南军的动静,只不过那边一直没有动静。”铁奎道:“这一点,末将倒是觉得有些奇怪。正如韩总督所言,虽然天下人都说司马皓月是无能之将,但是实际上此人却是魏国除了司马擎天之外,最有才干的将领。如今的形势,他不可能不清楚,就连一般人都能想到要调兵掐住恶阳岭,以他的才干,不可能想不到这一点。只是那边传过来的几份军报,山南军一直都没有动静……!”
众将都是互相看了看,只觉得这中间确实透着诡异。
“从山南郡驻地赶往恶阳岭,大概需要多少时日?”韩漠摸着下巴问道。
“山南郡在魏国五郡之中,乃是第一山林之郡,道路崎岖,崇山峻岭甚多,行军也很是困难,就算昼夜兼程,没有十日时间,那是万不能抵达的。”铁奎道。
“十日?”翰墨缓步走到地图之前,铁奎已经指着魏境一处道:“大将军,这里便是山南军的驻地!”
韩漠点点头,凝视许久,忽地转头来,沉声问道:“诸位,你们说,这司马皓月有没有可能是在暗渡陈仓?”
众人互相看了看,韩玄龄立时明白过来,道:“大将军是说,山南军按兵不动,是故布迷阵,其实……早就已经暗中调兵增援恶阳岭?”
韩漠点点头,道:“本将没有和司马皓月打过交道,但是听你们对他的评价,他能够担负罪名,任世人唾骂,忍辱负重,安于山南边陲,如此人物,实在不简单。他不可能不明白,就算他守住魏风边境,令风国人不敢轻举妄动,但是若京都城失陷,那么山南军即使守住边疆又有何用?兽之不存毛将焉附的道理他不可能不懂。所以本将以为,他不可能安之不动,我们所看到的,或许是他布下的假象而已!”
“大将军所言,很有可能。”铁奎点头道:“司马皓月秘密调兵,在恶阳岭附近设下埋伏,让我军只以为恶阳岭只有几千守军,生起轻视之心。等到大战正酣,他从旁杀出,我军阵脚只怕真要乱起来。”
韩玄龄看着韩漠,眼眸子微显笑意,轻轻点头,道:“很有这种可能,我们不得不防!”
“魏帝传旨各路魏军集结于京都城外围,司马皓月有没有可能不顾恶阳岭,直接去京都城集结?”孔非问道。
韩玄龄摇头道:“若是换做一般将领,或许会奉命行事,但是司马皓月知道其中利害,若是可能的话,他定会在恶阳岭设下重兵的。”
“如果司马皓月真的秘密调兵,那么山南军如今是否抵达恶阳岭?”
“想要布下疑阵,绝不是容易之事。”铁奎道:“在没有确知我军真的要攻入魏国本土之前,司马皓月还是不敢轻易从边疆调兵的。末将以为,就算秘密调兵,山南军至少目前应该还在途中!”
韩漠看着地图问道:“你们有谁知道山南郡的地形?”
在场诸将实际上少有去往魏国之人,虽然地图上大致勾勒出魏国疆土的地貌,但是上面标明的,主要是各大城池关卡的所在,具体到路径,却也并不十分详细。
韩漠见无人答应,想了想,便令人去传朱小言。
“诸位,诚如诸位所言,若是山南军真的抵达过来,对我军必将形成巨大威胁,要想让我军摆脱此种威胁,早日拿下恶阳岭,那就必须反过头去截击山南军的增援。”韩漠神情肃然道:“司马皓月故布疑阵秘密行军,我们又为何不可以以彼之道还施彼身,也来一个秘密行军?”
在场将领俱都是明白人,韩漠此言一出,众人隐隐猜出了韩漠的意思,韩玄龄眉头一紧,问道:“大将军是想派兵进入山南郡,在山南郡境内截击司马皓月?”
韩漠点头道:“正是这个意思。”
铁奎立刻肃然道:“大将军,这可是大大的险招。”看着韩漠道:“要想截击司马皓月,就必须知道他们如今身处何处,但是司马皓月既然秘密进军,想要轻易找到他们,并非易事。山南军崇山峻岭,道路崎岖难行,我们派兵截击,若是找不到他们的主力,便要在山南郡的群山之中游荡。而且派兵截击,又该派多少人去?人马多了,一旦被发现,必定会打草惊蛇,司马皓月很有可能会另选道路躲避,他们对于山南郡的地形,比我们熟知百倍,那么截击山南军的计划必然落空。如果人马太少,固然可以隐秘进军,但是……真要遇上山南军,又怎能是他们的对手?而且进了山南郡,为了避免暴漏行军踪迹,后勤辎重必然不能供给上,到时候我前往截击的军队就更会陷入危局。”
诸将闻言,都是微微点头。
韩玄龄神情严肃道:“铁总兵所言不无道理,进入山南郡,要不露形迹截击山南军,实在是困难重重!”
韩漠正色道:“但是如果不能阻住山南郡的救援,等到他们增援到恶阳岭,我军要想拿下恶阳岭,必会损失极重。”他想了想,道:“前往山南郡,不必太多人,但却要个个勇猛,其目的便是不惜一切代价找到司马皓月的踪迹,在我军拿下恶阳岭之前,将他们拦截在恶阳岭之外,只要我军拿下恶阳岭,司马皓月的人马便回力无天!”
正在此时,帐外传来朱小言的声音:“末将奉令前来!”
韩漠立刻道:“快进来吧!”
朱小言早已经换了风骑甲胄,而且还是戴上了铁制面罩。
韩漠见朱小言进来,招手令朱小言上前,指着地图上的山南郡问道:“这里的地形,你熟不熟?”
第九三零章 京中有雨
朱小言看了看地图,微微点头。
韩漠道:“若是山南军秘密调军增援恶阳岭,你觉得他们会从哪条路线进军?”
朱小言看着地图想了片刻,伸出手指,在地图上画了两条虚线。
韩漠摸着下巴道:“会从这两条路走?”
“民居甚少,崇山峻岭,难辨形迹。”朱小言平静道:“要瞒过对手,肯定先要瞒过自己人。这两条道路,乃是通往恶阳岭最艰难的道路,却也恰恰是最隐秘的道路,就连当地居民也未必清楚。”他在上面用手指弯弯曲曲画一条虚线道:“这是困蛇道,道路狭窄,行军十分困难。”又在下面画一条虚线:“这是野狼途,道路比之困蛇道要宽敞一些,但是一路上山峦众多,要翻山越岭。”
韩漠微微颔首,转头问诸将道:“诸位觉得司马皓月会选择哪条道路?”
韩玄龄想了想,终于道:“若是我,定选野狼途!”
“哦?”韩漠问道:“韩总督为何要选野狼途?”
“此两条路,都是隐秘之道,却又有不同。”韩玄龄道:“野狼途固然一路上山峦众多,但是只要翻山越岭,总能一路向前,一道一道跨过。而困蛇道,只听这名字,就可知此条道路的狭窄难行。司马皓月固然要隐秘行军,但是却也要行军速度,一旦困蛇道出现堵塞,那么无法前行,必然会延误行军速度。”
诸将俱都点头。
韩漠想了想,笑道:“好,咱们就派出一支军队,悄悄进入山南郡境内,在野狼途截击山南军。”
韩玄龄肃然道:“大将军真要如此?”
“是。”韩漠点头道:“兵乃诡道也,若是真能伏击拦截山南军,必会大搓山南军锐气,我军便能早日进军京都城。否则就算拿下恶阳岭,恐怕还是要面对山南军的威胁。”
“大将军既然如此决定,末将愿领兵前往截击。”铁奎立时主动请缨。
韩漠摇头道:“铁总兵还是留下攻打恶阳岭。早一日拿下恶阳岭,也就早一日让我军免除威胁。”
韩玄龄道:“既然如此,大将军,前往山南郡截击司马皓月的任务,就交给末将吧。末将倒真愿意与司马皓月切磋一番。”
韩漠笑道:“韩总督,诸将之中,你的作战经验最为丰富,攻打恶阳岭,乃是进军之关键,是缺不得你的。本将素来喜欢奇袭,也颇有感悟,这拦截司马皓月的任务,由本将亲自带兵去做。”
众将要劝,韩漠已经摆手道:“不必多说,就这般决定。”向韩玄龄道:“韩总督,兵贵神速,既然司马皓月有可能隐秘进兵增援恶阳岭,那么我们必须以最快的速度啃下这块骨头,既然已经与庆国人达成协议,事不宜迟,我们即刻入关,大军直向京都城扑去。”
“大将军要带多少人马前去截击?”铁奎问道:“若是司马皓月真的下决心增援恶阳岭,兵力必将不下万人,而且都是善于山地战的精兵,大将军必须要带上足够的兵力。”
“我们进军山南郡的目的,战术是尽可能的打一个伏击偷袭,而战略上则是要拖住他们对恶阳岭的增援。”韩漠肃然道:“所以你们早一日打下恶阳岭,我这边就早一日能脱身。要想奇袭,就得神不知鬼不觉,正如铁总兵所言,若是大股兵力进入山南郡,很难保证行军的隐秘。所以……本将想抽调三千精兵,另带上本将的八百风骑前去拦截!”
众人都是吃惊。
韩玄龄立刻道:“大将军,司马皓月手下兵力过万,而且都是善打山地战的精兵,你区区三四千人,怎能是他的对手?这……这可不是儿戏!”
韩漠神情肃然起来,扫视营中诸将一眼,沉声道:“此事乃是军事机密,在场诸位出了帐门,便不可有丝毫泄露,但有泄密者,杀无赦!”
诸将领命。
韩漠看向王思宇道:“王指挥使,你立刻前去点齐三千精兵,从先前缴获的魏军盔甲中,取四千甲胄令他们换上。点集兵马之后,立刻报我!”
众将闻言,俱知韩漠这是要将部下化装成魏军模样进入山南郡。
王思宇领命而去。
韩漠有向朱小言吩咐道:“传令风骑,准备集结出发。”等朱小言退下,才向诸将拱手道:“诸位,我军兵分两路,诸位跟随韩总督向京都城挺进,还望早日拿下恶阳岭!”
诸将听韩漠心意已决,俱都躬身称是。
韩玄龄见韩漠行事果决,微微点头,遂令诸将下去准备,即刻入关。
等诸将下去,韩玄龄才拍着韩漠肩膀道:“小五,此行且要小心谨慎。你虽前次大败魏军,但是进入魏国本土作战,与先前情形不同,一定要处处小心。”
韩漠握着韩玄龄的手,微笑道:“二伯,此次入关攻魏,刀剑无眼,你也要保重身体。”
韩玄龄点了点头,叔侄二人手握在一起,都是有力无比。
等韩漠出营,刚刚走到大帐之前,小君已经从帐内迎出来,一脸兴奋,激动道:“韩少爷,解药……解药找到了……!”
韩漠闻言,身子晃了晃,压在心头的那最后一块巨石,终于落下。
……
……
燕京城春雨绵绵,前方的战事固然紧迫,但是京中除了要应对前方的战事,却还有一件大事要做,那便是礼部为首主持的春闺京试。
各地学子在大年之后,便都纷纷来到了燕京城,燕京城一时之间倒也弥漫着一股文气。
前来参加京试的,清一色都是燕国非世家子弟,非世家子弟想要在燕国出人头地,无非两条道路,一条是攀附世家,成为世家的鹰犬走狗,走这条道路的自然不乏其人,其中自然也少不得有才之士。毕竟谁也不愿意将自己一生所学白白荒废,总要找一个舞台施展自己的才华。
固然有人投身在世家门阀之下展露身手,凭着世家的关系进入朝堂,自然也有极大一批非世家子弟保持着自身的尊严,通过应考一途向上攀爬。
而前来京中参加京试的学子,便是这类希望通过自身努力走上朝堂的非世家子弟。
这中间,自然有好富之家,但多的是贫困百姓家走出来的读书人。
京试在即,燕京城各处都会时有读书人的身影出现。
这些前来参加京试的学子,不乏在燕国各郡有着极大声明之辈,互相之间拜访交流,畅抒胸怀,尽得洒脱之意。
而一部分豪富子弟,前来京中一趟,自然也会感受一些燕京城的风花雪月,又或者秘密拜会京中官员,希望得到一些照顾。
大多数人则是窝在自己的住处,日夜苦读,在大试之前温习功课,做好充分的准备。
除了豪富子弟自行入住高档的客栈,大多数的学子还是安顿在礼部准备好的书馆之内。
礼部设了四处书馆让学子们入住,而且还为学子们解决一日三顿,倒是让这些学子们吃住无忧,准备应试。
同文馆乃是四处安置学子的书馆之一,在同文馆的附近,则有不少大大小小的酒肆茶楼,学子们在书馆里腻了,却也可以出来散散心,在这酒馆茶肆之中谈天论地,聊发少年狂。
张记酒肆在诸多酒馆之中并不显眼,酒不是最好的,价钱也不是最贵的,装潢更谈不上奢华,此前也只是靠着每日里挣得一点酒水钱度日,但是最近这家酒肆却是颇为热闹,只因为此番前来应试的三位名人已经数次相聚在此谈天说地,引得不少人常聚于此。
渤州苏子文、会稽方立和东海侯宽,这三人在各郡都是名声极响的才子,在燕国亦是名动一方的大才子,此次入京应试不下千人,但是这三人却绝对是其中名头最响亮之辈,几乎在所有人的心中,这三人此次赴考,那是必中之人,前途无量。
春雨不止,淅淅沥沥下到入夜,聚集在酒肆之内的大多数学子渐渐散去,但是这三位学子却依然聚在酒肆的一间房屋内,手把酒壶,谈天论地。
对于这种才学出众的人物来说,无论哪一个话题,都可以成为他们谈论的焦点,而他们最感兴趣的,无疑是评论古今帝王将相的功过是非,同有所感者,自都是拍掌点头,若有意见相左者,少不得互相争论一番。
虽是夜深,酒肆掌柜却不敢过去打扰,更不敢打烊,三大才子聚在自己的酒肆之中,这乃是无上光荣之事,而正是因为这三大才子的光临,也让这酒肆生意日好,掌柜可不敢有丝毫轻慢,甚至是不是亲自进去,将已经发冷出现冻油的菜肴拿出来热一热再送进去。
他只能坐在柜里等着才子们尽兴之后才能打烊。
夜黑之时,那间房中争论不息,本来到了这种时辰,就不会有客人到来,但是今夜却有些意外,从外面进来两个人。
前面一人一身紫色宽袍,年过四十,一看那气质便知道是富贵之家出身,在他身边跟着一名瘦长的老者,年过五十,看起来是这中年人的仆人,两人进了酒肆之内,那仆人一手拿着收拢的雨伞,另一只手已经从怀里掏出一锭银子,上前来丢给掌柜,道:“弄些酒食上来!”也不多说,上前扶着那中年人在传出争执之声的房间外面寻了一张桌子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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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三一章 酒肆三书生
掌柜的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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