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浅婚衍衍-第7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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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没动,她也没动。
  过了会,他伸出手臂,做出了拥抱的姿势:“过来。”
  言喻也笑出了声,想起了她刚刚的一番嚣张的话,有点尴尬,也有点好笑,明明想着不要去他的怀中,却还是,不由自主地,扑到了他的胸膛上,挂在了他的身上。
  心思万千起伏。
  最终归于平静。
  陆衍嗓音低沉,笑起来,胸腔似乎都在震动:“你刚刚说的那些都是对的,也都是真的,如果有人欺负你,让你不高兴了,你就这样怼回去。”
  言喻咬住嘴唇,忍住想要上扬的嘴唇:“哦,你不爱许颖夏了,就可以这样对待了,如果你以后不爱我了,是不是也让别人这样欺负我?”
  陆衍说:“不会。”
  言喻要瞪眼。
  他才慢吞吞地补充:“我不会不爱你,这辈子就是你了。”
  “那要是你妈妈欺负我了……”
  陆衍没有犹豫:“你也可以用你自己的方法,发泄回去。”
  言喻有些惊讶:“那是你妈妈,你不怕别人说你不孝?”
  陆衍语气淡淡:“你和我在一起,就是融入一个陌生的家庭里,已经很委屈了,我妈妈要是再欺负你,她都没在意长辈的身份,你又何必拘泥于所谓的孝,更何况,还有我呢,我妈欺负你,你也发泄回去,我妈要是不满了,我来负责。”
  言喻笑意更深,她捏住了陆衍的两颊,眼睛弯弯:“说的比唱得好听。”
  女人有时候,需要的就只是个态度,就算丈夫真的让妻子去打婆婆,只要是正常的妻子,都不会真的去动手的,她们只是需要丈夫的一个态度而已。
  妻子和婆婆之间有矛盾,那一定是丈夫做的不够好。
  言喻下了结论……然后才后知后觉地发现,她明明拒绝了陆衍,也不打算现在嫁给陆衍,却不自觉地就代入了陆衍太太的角色。
  她咬了咬下唇,脸颊有些红,眼底的笑意,似水弥漫。
  *
  言喻是第一年跟别人一同去看望程辞,她还是和往年一样,在山脚下,遇到了姜舟墨。

  ☆、145

  伦敦天气很阴,雾气蒙蒙,空气里弥漫的都是散漫的雾气,扑面而来,微微冷冽的气息让人脸上的毛孔都舒张了开来。
  乌云低低地压下来,笼罩在了这座城市。
  言喻穿着黑色的及膝裙,露出了白皙的肌肤,她抿着唇,微微低头,下了车,踩在了微微湿润柔软的泥土地上,左手捧着一束花。
  陆衍一身黑色笔挺的西装,轮廓冷硬,黑眸淡淡,看似比这伦敦的天气还要阴暗。
  他修长的手上握着一把黑伞,大半部分都撑在了言喻的头顶上,而他的半边肩膀都暴露在了雨雾之中,笼上了一层湿润的雾气,水珠晶莹。
  这里是伦敦的郊区,却是寸土寸金的地方,被上流社会用来开发墓地了。
  言喻抬眸,看了陆衍一眼,两人没有对话,但是她的手动了动,握住了陆衍的手,十指紧扣。
  陆衍的视线温柔了些,声音沙哑:“走吧。”
  言喻却觉得陆衍似乎有些莫名的紧张,他的掌心向来是干燥的,但是现在,却有些微微的湿润。
  言喻摩挲了他的掌心,嗓音绵软:“嗯。”
  她没有问,但是心跳快了一瞬间,她联想到了许颖夏说的把柄,陆衍会在意程辞,但应该不会因为程辞而紧张啊。
  她眉心拧了下,又慢慢地舒展开,总觉得有些不安,喉咙口也莫名的干涩,像是有什么东西卡住了,疼得难受。
  陆衍从来没管过程辞坟墓的事情,一直以来,都是程管家一手打理,一手安排人负责。守门人先是看到言喻,他早就记住了言喻的样子,打了招呼:“言小姐,你来看辞少爷了。”
  然后,守门人就看到了言喻身边的陆衍。
  他其实有些惊讶,这是言喻第一次,带别人来见程辞。
  守门人看到陆衍的脸孔,有些惊讶,然后反应过来,这是新任的家主,他连忙恭敬地问候:“衍少爷。”
  陆衍薄唇微抿,眸光很淡,微微颔首。
  然后他和言喻一同进去。
  守门人就在前面引路。
  几人站定在了程辞的墓前,言喻松开了陆衍的手,蹲下来,把手里的鲜花放了下去,面前已经有了几束花了。
  言喻知道是谁来看他。
  她不去想,微微抬眸,对着程辞的照片,笑了起来。
  她眸光微微闪,看照片的时候,因为静态,所以会觉得陆衍和程辞更加相像,但不管是照片还是真人,她都能清晰地分辨。
  言喻轻声地说:“程辞,我来看你了。”
  有人说,当最亲爱的人离开的时候,人可能不会感觉到悲伤,因为第一反应会是不相信他的离去,直到后面看到那个人睡过的床,那个人用过的东西,那个人曾经的许诺,才会感到无法抑制的悲伤。
  言喻也是这样,她听到程辞离世的消息,几乎都不敢相信,直到程家办了追悼会,程家抢走了程辞曾经在她这边留下的东西。
  不过……那一切都过去了。
  她现在有了陆衍。
  陆衍是程辞的哥哥,一开始,真的挺难让人接受的,但相处之后,相爱之后,她根本就不会把他们俩弄混了……
  或许是因为他们从小就没在一起相处过吧。
  言喻想,陆衍对程辞没什么感情,或许都不觉得,程辞是他的哥哥。
  她原本想告诉程辞,她和陆衍来看他了,但又觉得太过残忍,只是她分不清,这种残忍对陆衍来说伤害更大,还是对程辞来说?
  陆衍垂下了眼眸,先是盯着言喻的背影,然后看向了程辞的照片,照片上的人微微笑着,神情温润,眉眼温柔,仿佛全天下的阳光都落在了他漆黑的瞳仁里。
  陆衍和他极其相似的眼睛里,闪过了讥讽,薄唇显得无情又冷冽。
  程辞温柔的话,这世界大抵就没有温柔的人了。
  程辞大概是最伪善的人。
  陆衍眯起了眼睛,胸口起伏了下,他决定给言喻留一点时间,和程辞说话,因为从此以后,他会将程辞驱赶出言喻的心中。
  陆衍淡淡地说:“言喻,我在外面等你。”
  言喻没有回头,嗓音有些湿润:“嗯。”
  身后陆衍的脚步声慢慢地远去,她伸出手,轻轻地抚摸过程辞的照片,是他的眉眼,她眼角有些湿润,泪光闪烁了下,嘴角却微微上扬。
  “程辞,下次我再来看你的时候,会带两个孩子来给你看……还有,或许,我还会和陆衍结婚……你会祝福我么?”她低眉笑了笑,“其实不祝福也是可以的,因为如果是你和别人结婚,可能我也不会祝福的……”
  她絮絮叨叨地说了许多,有些漫无目的。
  身后忽然又传来了脚步声,停顿在了她的身后,没有动。
  言喻睫毛闪了闪,她没有回头,但她知道,身后的那人不是陆衍,而是,姜舟墨。
  她刚刚在山脚下,就看到了姜舟墨,两人隔着影影叠叠的树荫,目光相遇,言喻很快就移开了视线,装作什么都没看到。
  姜舟墨已经看完了程辞,却又重新返回,就是为了跟言喻说话。
  他目光深深地望着言喻:“好久不见。”嗓音是很沙哑的。
  言喻没动,仍旧微微垂着头,露出了一截漂亮白皙的脖颈,让人忍不住心痒痒的。
  他对言喻的情感很复杂,说喜欢,他是真的很喜欢,心心念念了很久;但说不喜欢,他在被拒绝之后,没看到她的时间里,会惦念,会想念,会心动,但没有多大的冲动,让他拼了命地去留下她。
  他都快以为,自己已经不喜欢言喻了。
  可是在看到她的时候,他久久未动过的心,又一瞬间复燃了起来。
  姜舟墨重复了遍:“言言,好久不见。”
  言喻抿了抿唇:“好久不见。”
  “你和陆衍来看程辞的么?”
  言喻没有吭声。
  姜舟墨拧紧了眉头:“言言,我以为你知道,程辞有多讨厌陆衍,你嫁给他就算了,你居然还带着陆衍来看他……”他深呼吸了下,“程辞当年都想杀了陆衍。”

  ☆、146

  言喻手上的动作微微停顿,眸光定定地停顿在了程辞的脸上。
  她脑袋似乎停止了运转,没反应过来,姜舟墨在说什么。
  姜舟墨又往前了几步,靠近了言喻,他盯着言喻,嗓音起伏很平,轻飘飘地说:“言喻,你和陆衍在一起,是错误的。”
  他说完之后,没再说其他的话,似乎在等着言喻的反应。
  言喻慢慢地转过身,她蹲得太久了,脚上都有些麻了,几乎要失去了知觉,她微微抬起了眼皮,盯着姜舟墨。
  许久未见,姜舟墨有变化,但言喻一时间说不出来什么变化,大概是气质的浮动,他比以前从容,也比以前爱笑了,眸光里仿佛融化着极致的温柔。
  言喻拧了下眉头,半晌,终于知道她为什么觉得他奇怪了。
  因为姜舟墨在无意识地靠近程辞,他一点点地变得和程辞很像。
  言喻要站起来,因为脚麻了,血液难以循环,她踉跄了下,姜舟墨微微冰凉的手指,碰到了她裸露的手臂,激起了一阵鸡皮疙瘩。
  言喻推开他的手,自己站定住,先不动,慢慢地缓和着血液的流动,一阵阵酸麻。
  姜舟墨笑了,雨雾朦胧了他的五官:“你还是那样倔强。”
  言喻抿紧唇:“姜舟墨,谢谢你来看程辞,不过,我的态度还是跟以前一样,我们不是朋友,我们只是陌生人。”
  姜舟墨手里撑着伞,他把伞移到了言喻的头上,所答非问:“别把自己弄生病了。”然后他才道:“你对待我的态度,比对陌生人差多了,如果是陌生人,你或许还会对他露出笑容。”
  言喻面无表情,忍着酸麻,她最后看了眼程辞,在心里道:“下次再来看你。”然后就抬步要离开。
  姜舟墨一把拽住了言喻,眼眸深深,他眼底似是闪过了阴霾:“言喻,你连陆衍都能接受,陆衍是程辞的弟弟,是程辞讨厌的人,为什么却不能接受我!”
  言喻觉得恶心,她不想说什么,越是挣扎,手上的力道越是大。
  她干脆回过头,死死地盯着姜舟墨:“因为我讨厌你,因为你是程辞的朋友,但程辞死后,你又对我做了什么,程辞死的时候,你就在他的身边,你又为什么不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他到底是怎么死的!我看到你,就会想起他的死,就会难受,就会恶心!”
  后面的话,言喻说的很难听,她一直想要遗忘,却怎么也忘不了,在她为程辞的逝世难过买醉的时候,姜舟墨却覆在了她的身上,是她拿了剪刀,捅伤了姜舟墨,才让这一切停止下来。
  言喻深呼吸,讥讽地笑了笑:“姜舟墨,你自己有没有把程辞当朋友,你自己心里清楚,伪君子。”
  姜舟墨的眼睛里布满了血丝,他抿唇:“我不把程辞当朋友?没有的话,我为什么每年都来看他?我是伪君子,呵呵。”他冷笑出声,“我是伪君子,你以为程辞就是什么好人了么?他做过的亏心事,比我多多了。”
  言喻讽刺更浓:“姜舟墨,污蔑已经过世的人,有意思么?你就不怕报应么?就在程辞的墓前,污蔑他?”
  姜舟墨:“我说的都是实话,程辞说过,他没有良心,他也不需要良心,当然,或许你会觉得他是好人,那是因为他把所有的好,都放在了你的身上。”
  言喻眉心重重一跳。
  “程辞绝对不是好人,但他对你,的确是个好男人。”
  言喻闻言,心脏有些疼,她不是傻白甜,她其实知道,程辞在事业上是有手段的,但有手段,不代表卑鄙,她不喜欢姜舟墨的描述方式。
  姜舟墨继续道:“程辞一直都很讨厌陆衍,他和陆衍也一直都有往来,你知道么?程辞死的时候,陆衍也在现场,不信你去问陆衍,他一定知道程辞是怎么死的。”
  他声音缓慢,满意地捕捉到,言喻眼睛里震惊的情绪。
  “言言,你身上有很让我痴迷的气息,但你这种干净又复杂的气息,吸引来的只会是复杂的男人和坏男人。你明明就清楚,你身边的男人都没有一个好人。”
  言喻抿紧了唇,手脚冰凉又僵硬,她心脏瑟缩,蹦跳得仿佛要跳出了喉咙口,她觉得不安,但很快就调整好了脸上的表情,挣开了姜舟墨的手,嗓音很凉很凉:“陆衍再坏,我也不会选择你。”
  姜舟墨眉目闪过阴鸷,又笼了似有若无的悲伤,他站立在原地,微微垂着头,叫人看不清他的神情。
  言喻转身就走。
  姜舟墨淡淡的嗓音传来:“言言,我永远都会要你,不会什么时候都不会嫌晚,除了程辞,我才是对你最好的男人。”
  有病。
  言喻脚步很快,抬眸就看到正在往她这里走来的陆衍,她的脚步微微顿住,陆衍看到了姜舟墨,眼眸里的光凌冽了起来,如刀似剑。
  姜舟墨眼神里的阴翳更重了几分,他慢条斯理地朝着抬脚,朝着陆衍走了过去,含了邪气。
  姜舟墨的肌肉似是蓄满了力量,他动作自如地搭在了言喻的肩膀上,和言喻一同看着陆衍,笑了笑:“言言,你不如现在问陆衍,程辞是怎么死的?”
  言喻愣怔住,心里的烦躁早已经积累了,到了现在,达到了一个巅峰,她的掌心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已经濡湿了一大片,也早已经不自觉地攥成了一团。
  陆衍却很淡定,至少他的表情没有多大的变化,仍旧是那样的冰冷,他看起来对姜舟墨的出现,以及对姜舟墨的话并不惊讶。
  姜舟墨唇角微挑:“你不敢说了,是么,陆衍,因为是你亲手枪杀了程辞,程辞就死在了你的枪下。”
  陆衍什么都没说,他喉结无声地上下动了动,他仍旧不急不慢地走到了言喻的面前,在言喻睁大的瞳孔下,轻轻地将她搂到了自己的怀中。
  姜舟墨唇畔的阴冷更加浓:“言言,陆衍就是杀了程辞的杀人凶手,你确定你要背叛程辞么?和他的杀人凶手在一起么?”
  言喻琥珀色的瞳仁不停地收缩着,她脑袋一片空白,她不知道该作何反应,她只能下意识地看着陆衍,她想从陆衍这里听到什么,她也不清楚。
  杀人凶手?
  陆衍杀了程辞么?
  今天一天,她接收了太多的信息,陆衍和程辞不是不相往来,而是彼此厌恶地交往过密,她之前那么执着于真相的程辞之死,却被人告知和陆衍有关……
  更重要的是,为什么陆衍什么都不告诉她,为什么要对她隐瞒这些事情,他们在一起这么久了,陆衍为什么一个字都没有提起过?
  相比起姜舟墨,陆衍显得冷静了许多,他避开姜舟墨的问题,对着言喻道:“言言,回去我解释给你听。”
  言喻听到这句话,只觉得心里有个地方狠狠地塌方了下去,心脏疼得难以呼吸。
  她眼眶有些发热,但即便如此,她手指还是紧紧地攥了起来,克制着自己情绪:“好。”
  这是她和陆衍之间的事情,她不会在姜舟墨面前闹。
  姜舟墨还要说什么,言喻打断了他的话,语气平静:“谢谢你告诉我这些,姜舟墨,但是,谁主张谁举证,我是律师,我只看证据,口供不能当证据,你应该也明白吧。”
  她语调生疏,宛如冰冷的刀,砍进了姜舟墨的心口之中。
  言喻继续道:“如果每个人的口供,都能当做证据,姜舟墨,你知不知道,你曾经喝醉后,还跟我说过,你对不起程辞,是你害死了程辞。”
  姜舟墨咬紧牙关,瞳孔外扩,震震地盯着言喻看。
  言喻什么都没再说,拽着陆衍,走出了墓园。
  伦敦的天气似乎越来越暗了,原本只是飘着的雨雾,一下就又浓重了起来,言喻在雨中站了一会,头发早已经被浸透了,她裸露在外面的肌肤,因为微冷,起了一整片的小疙瘩。
  下山的路上,她下意识地就睁开了陆衍的手,陆衍的手微微僵住,垂下眼睫毛。
  路上,两人都没有对话。
  一直到车上,言喻坐在了副驾驶座上,她目光定定地望着前方,在消化着刚刚的信息。
  陆衍没有开车,单手摩挲着方向盘,手背上青筋起伏。
  外面的天色一点点暗下来,陆衍这才动了动,探身拿了几张纸,要给言喻擦去肩头上的水汽。
  他打开了顶灯,看着言喻的侧脸。
  手才碰到言喻的肩膀,言喻就猛地转过了头,看着他:“陆衍,我想听你说,我不相信姜舟墨的话,我只想从你这边听到关于这件事的细节。”
  言喻不是傻子,她不会被轻易带节奏,陆衍这么多年的表现,分明就是和程辞不熟悉,甚至应该没怎么见过程辞。
  如果这都不是真的,那只能说,陆衍可以当影帝了。
  她一瞬不瞬地盯着陆衍。
  陆衍眸光定定,嗓音艰涩,慢慢地说:“言言,我知道这件事,不比你早,我一直不知道该怎么跟你提起这件事。”
  “我的记忆里没有这一段,也没有跟程辞相处的任何记忆,但是,查到的资料里,我却又和程辞有许多交往,如果按照资料所示,程辞去世的那一天,我的确出现过。”
  “我不记得了,医生说我选择性遗忘部分记忆。”
  “我们先回去吧,回去之后,我把所有的资料都给你看。”
  他深呼吸,他明明想问她,如果真的是他杀了程辞,那么她会做出什么样的选择?但他怎么都问不出口,因为他不敢,因为他下意识地认为,言喻一定会选择程辞。
  言喻的大脑一片空白,她收回了视线,不想看陆衍的眼睛,她颤抖着手,给自己戴上了安全带,仿佛全身的力气都失去了一样。
  她认识的陆衍,虽然不是什么好人,但也不会是个杀人犯,更不会是杀了程辞的人。
  但一方面,她又隐隐觉得,如果真的是陆衍杀了程辞,只有是陆衍,程家才不会追究,才会这样平淡地让这件事成为过去。
  *
  陆衍开车很稳,到了程宅,他下车,搂住了言喻。
  言喻心里忽然就有了害怕,她猛地就挣脱开了他的手,她抿了抿唇,没有说话。
  在宅子里,两人遇上了程管家。
  程管家敏感地发现了两人之间的怪异,他唇畔挂着看透一切的浅笑,还有一丝疯狂,他就是希望,这两人的隔阂越来越深,他们就不配在一起,他们在一起,就是对不起辞少爷。
  陆衍眸光冷淡地瞥过程管家,和言喻上了二楼。
  他调出了电脑,打开邮件,给言喻看。
  书房的窗帘紧紧地闭合着,无声寂静,只余下鼠标点击的声音,言喻看得很慢很慢,看完了之后,她唇角紧紧地抿着。
  她似是害怕陆衍说什么,淡淡地开口:“陆衍,给我一点时间。”
  陆衍薄唇动了动,沉默了好半天,走了出去,手指紧紧地攥起,主动走出了书房。
  言喻的反应比他想象的好多了。
  他靠在了书房外的墙上,微微垂着头,眉眼含着淡淡的讥讽,出来混的,迟早是要还的。
  自从和言喻离婚后,他就似乎没有几天是开心的。
  他以前对言喻的冷漠和无情,都在这些日子里,还了回来。
  他额前的碎发垂落,微微遮住了眼前的视线,整个人显得落寞又失落。
  他伸出了修长的手指,在灯光下,打量着自己的手,他眯起了眼睛,根本就不相信,他会杀人。
  但他缺失了记忆,或许还缺失了部分的性格,以前的他,是不是有可能对程辞动手,毕竟那时候,程辞都想干掉他了。
  他这段时间,在暗中调查程辞之死,但所有的线索都在半路之中断开了,所有可能有的录像监控、证人,都莫名其妙地没掉了。
  程管家的说辞就是,程家为了不让警方调查到陆衍——程家唯一可能的继承人身上,所以在当时就都销毁了。
  陆衍觉得好笑,都销毁了,他又忘记了,只剩下一张照片,那岂不是可以看图说话,任由程管家编故事?
  他轻轻地摩挲着自己的手指。
  但现在,出现了突破口,姜舟墨似乎是当年的见证人,他知道当年的事情,是么?

  ☆、147

  言喻在书房里待了很久,走出来的时候,没有看到陆衍的身影。
  她的心情平静得让她自己都觉有些奇怪。
  但就是很平静,她整个人都仿佛游离了起来,只觉得飘忽,一切都真真假假,她必须承认,她没有很伤心,也没有很难接受。
  是不是人的悲伤只会在一段时间里,被扩大得很大,被无限量地夸张,然后在其余的时间了,人就会产生不真实的虚幻感。
  程辞离开了这么多年。
  她经历了这么多的事情,她从学生进入了妈妈的角色,嫁过人,也生了孩子,她曾经执着于他的死,也慢慢地走了出来。
  她不会忘记程辞,因为程辞在她人生中,扮演了很重要很重要的角色,谁都无法替代,但她也不会再走不出去了,逝去的人去了另外一个世界,还活着的人,总是要继续前行。
  言喻走近卧室,取了睡袍,走近了浴室里。
  她光着脚,踩在了淋浴间里,热水的温度适宜,冒着淡淡的烟气,从她的头顶上倾泻了下来,言喻仰起头,任由着水流冲刷,不轻不重的压力下,她才有了稍微的放松感。
  眼角的濡湿,不知道是泪水,还是淋浴水的停滞。
  她深呼吸,脑袋昏胀。
  陆衍和程辞的关系原来曾经糟糕成了那样,而她在几年前,原来就成为了两人竞争的筹码。
  其实她清楚程辞不会是什么善良的人,她从小成长在孤儿院,自己也不是什么良善之辈,她要的,一直都只是程辞对她好。
  只是,她没想过,从一开始接触她,程辞就是因为陆衍,藏起她,也是因为陆衍。
  她红唇微微扬,如果程辞在,她一定要跟他闹脾气的,可是他不在了,她还能怎么样。
  不管程辞的初衷是什么,至少他照顾了她这么多年,她也相信他的爱是真的。
  至于陆衍。
  言喻睫毛濡湿,不安地上下动着,她还没想好,该怎么处理和他的关系……
  *
  言喻冲完澡,坐在床上,和家里早早就起床的小星星和陆疏木视频了下,小星星好奇地问:“爸爸呢?”
  言喻走神,没有回答,很快就结束了视频通话,她告诉小星星,她很快就会回来。
  她睡得昏昏沉沉的时候,感觉到,有人掀开了被子,躺了进来。
  言喻没有睁开眼,能感觉到整个房间很安静,静得能听到陆衍的呼吸声,也能感受到他的疲惫感。
  他将她拉到了怀中,开始睡觉。
  第二天醒来,言喻轻轻地推开了陆衍的手,却被陆衍反向一拉,重重地禁锢在了怀中。
  晨起的陆衍,嗓音沙哑,带了艰涩:“言言,一个晚上后,你想明白了么?”他喉结滚动,“比起宣判,我更怕宣判之前的等待,太磨人了,我不记得那段记忆了,我也不想记起,医生也说了,就算我接受治疗,也几乎不太可能会想起。”
  “这么久过去了,我和程辞之间,你还是会选择程辞。”
  言喻抬起了眼眸,似乎觉得有些好笑,她抿了抿唇:“阿衍,现在不是选择不选择的问题……真是荒谬。”她停顿了下,“我们现在不说这个好不好?那些资料的证据不足,其余的证据又被程管家毁掉了,我不会相信程管家他们的片面之词,就认定是你杀了程辞;可是,又因为没有了证据,程辞的死再一次出现在了我的面前,又成了无法解开的谜团……”
  她说了一半,突然收住了嘴,眉头紧紧地拧着,神态有些烦躁。
  陆衍沉默地盯着她,过了会,像是明白了她的意思,手指紧紧地收拢,眉目凝结寒霜之气。
  “什么意思,言言。”
  言喻再一次地推开他,她掀开被子,下床:“没有什么意思,陆衍,我们先不谈这个可以吗?”
  陆衍周身的线条紧绷着,他仍旧像刚刚那样,从后背一把拽住了言喻,什么话都不说,手上的力道就是不肯松开。
  言喻挣扎了几下,换来的就只是越来越疼的手腕。
  她抿紧唇,很倔,默不作声地想要掰开陆衍的手,但怎么也掰不动,她的怒点仿佛一瞬间被陆衍戳中了一样,她猛地抬起了头:“陆衍,你松开我。”
  陆衍不吭声。
  言喻咬着下唇:“你为什么一直在逼我,如果我被怀疑杀了许颖夏呢?如果是我呢,你会怎么样?”
  “我不会怎么样,我会无条件地相信你。”陆衍的嗓音低沉,很肯定地回答。
  言喻怔了怔,很快就移开了视线,淡淡地道:“那是因为这只是假设!”她深呼吸,仿佛做了什么重要的决定,开口说,“我们暂时先分开吧。”
  陆衍的瞳孔瑟缩了下,手上的力道慢慢地加重。
  言喻一字一顿地道:“也许他们说的对,我们真的不适合在一起,不管程辞的死是不是因为你,我看到你,都会想起他的死,他的死到现在,就是一个无解之谜了,我不想再这样痛苦了,陆衍,你让我一个人静一静好不好!”
  陆衍漆黑瞳仁里的光一点点地消散,他眼眶似是隐约泛红,血丝也若隐若现,他攥紧言喻的腕骨,让她生疼。
  “言喻,我们不适合?”他是反问句,噙着淡淡的讥讽,他声音大了几分,“又是因为程辞,你是不是永远都忘不了他,永远都要拿他来膈应我?”
  言喻眼眶微热,她不想回答陆衍这样难听的话。
  陆衍讥讽笑:“是不是现在暂时分开,你就会高兴了?我以为你遇到问题,会想着和我一起面对。”
  他喉结艰难地滚动,好半晌,垂下了眼睫毛,松开了手,眼角眉梢的讥嘲越来越浓重,不知道是在嘲讽自己,还是在嘲讽言喻。
  他的手在身侧紧攥,转身就朝门外走,嗓音冷淡地传来:“我不会同意分开的,言喻,你也不要逼我。”
  陆衍才松开了言喻的手,言喻就像是失去了力道,身体微微一晃,就坐在了床畔,她抿紧了唇,低下头的一瞬间,眼角有什么东西,迅速地滑落,晶莹的光泽一闪。
  *
  陆衍和言喻吵架了,整个程宅的人都知道。
  因为言喻被陆衍困在了宅子里,所有的护照、身份证全都被陆衍拿走了,而陆衍整整几天没有出现。
  言喻每天定时吃饭,睡觉,看电视,除了脸色不好,经常走神发呆之外,也没有其他的问题。
  程管家观察言喻几天了,他走到了言喻的身边,笑了笑:“言小姐,没想到,你对辞少爷还是有感情的。”
  言喻听到了“辞少爷”三个字,回过了神,比程管家更淡漠:“怎么,你看到我和陆衍吵架,心情开心了,想告诉我程辞的事情?”

  ☆、148

  程管家笑意高深莫测,他坐在了言喻的旁边,和她一同看着不远处的电视,没有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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