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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晴方觉夏已深-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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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劳你关心了。”
    顾元灏和顾允岩几乎同时拉开门。
    一人身影纯白,素净干练。另一人选了黑色的纯棉运动衣裤,还特地挑了顶帽子有模有样地戴上,帽沿几乎遮住顾允岩的大半张脸,因此顾元灏只能瞧见他朝一侧弯起的唇角。
    长廊弯弯曲曲,约莫五十米开外,推开一扇红木宽大门楣,霎时一股青草地的芳香气息迎面扑来。因为屋外暴风雨的缘故,圆弧形的天顶盖已然合上,若是搁在平日,天顶敞开,阳光直射而入,被天顶上设计安装精确的玻璃反射,可以照射到近一千亩绿草地的全部范围,而这些芳草皆是从爱尔兰空运回来,定期会有专人打理,长势很好。
    “张勍的事,我不跟你说,不代表我默许了你可以不经过我同意就随便架空我的直线员工!”
    刚刚起杆,顾允岩就变了脸,语气低狠。
    顾元灏吹了吹球杆顶端的浮尘,又拿起绒布细细擦拭了一番,半眯眸死死盯牢五十米开外的目标地,三、二、一,霎时猛一杆挥起,球漂亮划出!
    完了顾元灏才淡淡一笑:“那我现在支会你一声,张勍不能留。”

  ☆、高尔夫球场风云诡谲

顾允岩不怒反笑,像是料准了他会这样回答自己一样。
    他提着球杆走到离顾元灏半米之远的位置,双腿微张,杆子置于左手掌心和手指底部,右手轻轻叠于其上,虚空的球杆杆面稍悬于空,“砰”一记切球,球便听话地朝目标杆稳稳滚了过去。
    “Yes!”切球击中目标,顾允岩朝顾元灏笑得灿烂,“该你了。”
    顾元灏继续朝前走。
    地面并不是水平无起伏的,凹凸极致最大程度上接近户外场地,连绵不绝的芳草地上还沾了些露珠,湿漉漉的感觉环住双脚,微凉的触感由腿部袭上全身,仿似在试图给薄怒的自己降温。
    顾元灏的声音凉凉的:“我去过伦敦了。稔”
    “是么。”顾允岩不以为然。
    顾元灏转过身去切球,“伦敦的火灾预警,看来你需要我帮你适度恢复一下记忆。”
    话音初落,杆已挥起,切球是介于推杆和劈起球之间的一种,因为弹道低且接近果领,常常只需要用到推杆而不是手腕动作,对整个人力度的控制及对球杆杆面的把握都有很高的要求,顾元灏将每一个细节都完成得无比完美。
    顾允岩煞有介事地盯着他优雅的动作看,“继续说。”
    顾元灏朝远处捡球的人做了个手势,示意对方将草地上的球理成倒三角形,然后他才开口道:“和安东尼的合约一波三折,可惜最后还是板上钉钉,倒是让你失望了。”
    顾允岩耸耸肩,不置可否。
    “不解释?”
    “没什么好解释的。”顾允岩率先往白色藤椅上一坐,指尖点着顾元灏的胸膛,一字一顿:“你已经在心底给我定了罪,我怎么解释在你看来都是开脱,我懒得多费口舌,现在我只想看你罗列证据,看看你已经白白花了多少精力在我身上。”
    顾允岩笑得像只得到猎物的豹子,“你想玩,我乐意奉陪。”
    顾元灏在他身侧坐下,侍者送上柠檬水后端着空盘站到远处,顾元灏将头仰起,眼睛望着亮如白昼的天顶:“伦敦火灾预警,监控录像显示消防通道里有张勍的身影,时间刚好与拉响警报器时间相吻合。更巧的是,剪彩仪式的火灾初发时,有员工看到张勍的身影鬼鬼祟祟出现在纵火地附近,且逗留了很长时间。”
    顾允岩又喝了一大口水。
    “这些都不是最巧的。”顾元灏背光的眼眸淡明暗幽:“你的好特助张勍,在学校期间和工作期间,似乎都对火源的触发和控制这门技术研究颇深。这次若不是因为他的缜密部署,恐怕我永远也没有机会一次性见识到这么多与火有关的试剂和原料!”
    “说完了?”顾允岩面色已是不耐,“懒得听了。”
    顾元灏摊手:“没了。”
    顾允岩站起来就朝大门走去,“这球打得没劲,走了。”
    顾元灏的声音高了一个调:“张勍下周一就会从顾安堂除名!”
    “你他妈敢!”顾允岩回身对他怒。吼,将帽子狠狠往地上一丢,“张勍是我的人,我保他!我倒要看看你们谁敢动他!”
    顾元灏一步一步朝他逼近,脚步踏在那顶帽子上,还死死踩狠了力度,他的声音几乎是被低气压卷入顾允岩耳际的:“小叔叔,被砍断左右手的感觉很不好受吧?既然这样,为什么不早些时候看牢他!”
    “顾元灏!你他妈说的都是你的推理,我要证据,你倒是把证据拿出来搁我桌上啊!”
    “已经在你桌上了,关于张勍最近两月频繁初入顾安堂试剂实验室借调化学试剂和查阅资料的全部记录,和火灾现场还原出来的各类原料有高达百分之九十的相似率。”
    “呵,”顾允岩觉得好笑,就真的笑出声来,“顾元灏你跟我玩阴的?”
    “恐怕不能及你万分之一。”
    ……
    不欢而散。
    顾允岩整个人是卷着一层风暴离开高尔夫球场的,守在门边的安简希刚撞上他的眼色,就像被一阵忽如其来的龙卷风伤得彻底,她连连退后了好几步,“岩、岩叔叔……”她嗫嗫嚅嚅跟他打招呼,顾允岩冷笑了一声,“他把你叫过来看戏的?”
    “不不不,没有,我、哦不他没有……”已是彻底慌乱。
    从小就怕他,所有人她都敢不放在眼里,唯独这个年纪比顾元灏还小了两岁的小叔叔,这个人的身上仿佛有一股长久深刻的黑暗气息,但凡她一接近就会觉得心被高高悬起,扼得自己难受。
    顾允岩掠过她,一路大步朝月牙白正门走去。
    皮鞋刻意在地上发出响亮而生气的节奏,他整个人自上而下此刻都像贴上了标签——惹我者死!
    衣服没换,伞也未拿,撇下场上谈笑风生的各人,黑色身影霎一秒就没入了漆黑无边的大雨之中。
    月牙白大门在身后不断打着旋儿,被强劲无比的风暴袭击得迟迟不肯合上,风雨声“呼呼”作响,雨汽携带着怨愤拼命想要往屋里面灌,被隔绝在屋外的风暴此刻还伴上了轰鸣不已的雷声,比数小时前的风雨似乎还要更加猛烈。
    仆从四人合力,才终于合上了门。
    顾元瑾回身打着圆场,大家也卖了她几分面子,只是不远处正和薛蕴芝谈笑的杜覃窈显然面色不愉,顾允鹏亦是抽起了烟斗,一句话也不肯再说。
    ……
    沉默很久,如同死亡一样平静。
    安简希望了望高如星空的天顶,提裙踏入球场。这里果真是可以隔绝掉喧嚣的佳地,安简希的高跟鞋踏在柔软潮湿的芳草地上,一步一步走向躺在藤椅上闭目养神的男人。
    “元灏哥哥,你惹他生气了呢。”
    顾元灏眼睛仍然闭着,唇角却是含笑,“下面乱套了?”
    虽然知道他看不到自己的动作,安简希还是下意识点了点头。
    实在是不知道该怎样用语言描述刚刚那种被顾允岩一带而过就觉得伤人伤己的情绪……“所以你就干脆躲这里享清闲了?”
    顾元灏笑出声来,半晌之后才叹了一口气,“哪里是躲清闲,只是刚刚打了几杆球,休息一会儿。”
    他的话让安简希重新打量起了眼前的球场,一望无际的葱翠绿色,遍是盎然生机。其实顾元灏的球技非常之高,但是鲜少会对外人提起,因为他对对手非常挑剔。记得以前他对她说过,“如果不是真正棋逢对手,你只会觉得同他们打球是在浪费生命。”
    其实不仅是文雅高端的高尔夫,他还精通网球、篮球、壁球、保龄球……还有其他但凡说得出口的运动,他都是个中翘楚。
    回忆如脚下的离离青草一样美好,安简希也躺了下来,身上被薄凉的空气刺激得一个激灵,她侧了身子朝里侧缩了缩,眼睛阖上,像是要开始一场有关过去的好眠。
    有人浅笑,“醒一醒。”
    安简希抿了抿唇,身侧全是那人淡漠温柔的笑靥,让她如何肯醒过来。
    她翻身将脑袋缩进毛毯里,躲开在脸颊上如羽毛般的轻轻扰动,她的那个少年,她陪他一起从不谙世事长成如今这样携肩而立,她关于他的梦想几乎从未有过一丝动摇……“姐,看来我叫不醒小希。”
    谁在笑?
    语气轻松,可是有些微吵……
    混沌中把沉重眼皮撑开一线,眼前早已不是连天绿色,换上了柔软温和的乳白色,身下也自条棱清晰的藤椅变成了又弹又软的大沙发,而她的身上也不知何时披上了一层轻便毛毯,安简希有些茫然,“这是哪儿?”
    “你睡得可真像一头粉红色的小猪。”
    女人银铃般的笑声显然是在消遣她,率先闯入眼帘的是顾元瑾的面容,安简希一下坐起了身,苦恼地揉了揉脑袋,“我怎么就睡着了!”
    “就是这样才可爱啊。”顾元瑾侧身问了问不远处斜靠着墙壁的男人,“对吧,元灏?”
    顾元灏含笑点头,眸里皆是宠溺。
    “我睡了多久?”
    “一个半钟头,宴会已经结束,你妈妈看你睡得香甜就自己回去了,将你托付给了我们。”顾元瑾扶着她站起来,“房间给你整理好了,今晚就住在我们这儿,明天一早让你尝尝你瑾姐姐的手艺。”
    一边说着一边顾及了顾元灏,“你也留下来。”

  ☆、当孤如猛虎趁夜来袭

“不了,雨停了我就走。”
    他看了一眼腕表,“有些晚了。”
    若真是不留一丝余地,也不会给顾允岩留了这么久的时间去力挽狂澜。
    其实是他说服不了自己,总觉得看起来如此缜密完美的推断却总像有哪里不太对劲,也许正是因为实在是太合理了,他才觉得心里有微微的不安……好像总有被忽略的细节,是如此的不显眼。
    他离开的身影宛如电影里面惯用的慢镜头,几乎将动作都分割成一步一步,离开的时间从短短几秒被拉长至几分钟、十几分钟,而安简希被顾元瑾带着和他走向相反的方向,他往下,她朝楼梯更上……安简希上楼的脚步停了下来,目光留在底楼月白色的大门之上,“雨停了?”
    顾元瑾答:“似乎还没有。稔”
    “噢。”
    非常明显的失落。
    顾元瑾将燕窝粥放在她的案几上,“睡前喝一点。”安简希乖巧点头。
    顾元瑾站在门沿双手贴面闭眼做了个“好眠”的手势,简希恬淡笑一笑,示意她放心。
    顾元瑾合上门。
    当黑夜以孤独为名,趁势来袭时,会让本就不快乐的人更加无可适从。
    许是先前睡了一个多钟头的缘故,现下的她分外清醒。清醒到仿若可以清晰地看到镜子里面有两个自己,一层肉身,一层虚幻。简希对镜卸妆,沾了卸妆乳的化妆棉自额心一圈一圈往下涂匀,她挑过精致眉眼,眼线晕开一圈漆黑……那薄薄一层虚幻如镀上光晕的那圈自己似浮雕一般逐渐要脱离肉身,不断游移出身体的控制,往前、再往前……安简希愣愣看着,直到心脏处猛然传来一阵钻心疼痛。
    卸妆乳瓶“啪嗒”一声摔落在地。
    白色浑浊乳液溅落她一身裙裾。
    疼。没有办法忍受。
    需要药……
    随身的小包不在身侧,亦没有力气发声惊动别人。
    虚汗顺着额际一层一层细密往外冒,黏在涂满乳液的皮肤上,粗糙得非常非常不舒服。
    有那么一瞬,安简希闭上眼睛甚至在想,要死在这里了。
    一直很害怕忽然死去,并不是因为疼痛或者病魔,对于治疗,早已成为她生活里无法剜去的一部分内容,早已没有惧怕可言,真正割舍不下的,是人。总想着还有这样多的生活没有一起完成,怎么可以率先从他的领地逃跑,不管哪一方违背承诺,都是绝对不能够原谅的。她绝对……不能够死……
    。
    雨势稍歇,顾元灏驱车回了顾安堂。
    电梯一路升到四十七楼,他旋开按钮,整层楼亮起淡淡的灯光。
    等候间的沙发上睡着一个人,让顾元灏有些意外。
    他走上前拍了拍她的肩,“醒醒。”
    Ada如同受了惊吓,立刻坐起。那双困顿没有焦距的眼睛和非常精致的面容混在一起,有些违和。
    “怎么还不回去?”顾元灏皱眉。
    Ada局促站起来,扯了扯套裙下摆,非常紧张,“还有些工作没完成。”
    她低下头,没再多说一个字。顾元灏曾经说过——觉得自己会出错的时候,就做个沉默的哑巴。因为说得愈多,破绽越多。
    “张勍的工作交接清单?”顾元灏挂起了西装外套。
    Ada诧异抬头看他,不明白他怎么如此精明,她的情绪稍稍调整得当,恢复了往常的干练:“三少,岩少爷那边,非常难办。”
    “不难办也不会让你去做了。”
    顾元灏进了办公室,开始起草文件。
    窗外从墨色漆黑一直到晨曦初现。
    顾元灏关上手提,拿起电话拨下了一串再熟悉不过的号码。
    “做个交易。”不等对方开口,顾元灏先声夺人。
    顾允岩的声音颇染倦意,“从早烦到晚上,你凭什么认为我会答应你。”
    “如果一点兴趣都没有,何必接我电话。”
    电话那端的顾允岩冷淡揉捏眉峰,换了只手接电话,“条件是什么?”
    “放中天鸽子。”
    “你公关报告决定怎么写?”
    “不用你操心,只是张勍必须先冷一冷。”
    “左右还是对你最有利。”
    顾元灏笑了,一扫倦意:“看来你是同意了,没想到张勍对你这样重要。”
    顾允岩冷哼一声,“顾元灏,还没玩到最后,你先别得意得太早。我保张勍是为了总有一天,看你后悔。”
    顾元灏挂了电话,他的威胁自己听了太多次了,每一次都一样没有创意。
    那端刚断,手机就响了起来,顾元灏接通,还没等对方说完,他就站了起来,模样着急,“我马上过来!”
    风一样地接过Ada准备得当的外套,用湿毛巾简单擦了把脸后递还给她,“文件在我桌上,你整理好后装订成五十份,替我发给各个部门。”
    “明白。”
    。。。。。。
    惠安医院。
    宋医师合上诊断书,满脸疲惫:“心脏病忽然发作,不过意志力很强,已经安全了。”
    薛蕴芝的神色里满是戒备和不满,顾元瑾模样委屈,看样子已经被她责备了一路。
    “你也一夜没睡?”顾元瑾瞧着顾元灏眼角下方的青黑色,皱眉问他。
    “我没事,小希怎么会这样?”
    “晕倒在浴室里,原因不清楚。”
    顾元灏用力捶了捶墙,声音懊恼:“我总觉得亏欠她很多。”
    “你知道就好。”
    循声望去,薛蕴芝神色薄怒地盯着他看,那种一旦孩子受到伤害自己便会竖起所有的刺不管面前站的是谁,均会毫不客气狠狠刺向他们的母性,在这么多年里早已成了习惯,薛蕴芝早已被这种心力交瘁的习惯折磨得初现老态。
    她总不得知,她和小希的父亲都异常健康,为什么小希一出生就得了这样奇怪的病,随时都会有生命危险。
    还记得五岁那年,安简希第一次发病,那一次薛蕴芝真正认识到了病情的残酷,好不容易才抢救回来的安简希一张开眼睛就开始哭着喊疼,薛蕴芝跪在她的床前,吻着她虚弱无力的小手,只能一遍遍说着,“妈妈在。”如果可以,她宁愿那些病痛全部加注在自己身上……
    当时简希睁着无辜怯懦的大眼睛问她,“妈妈,小希是不是和别的孩子不一样?”
    薛蕴芝不知如何解释,哭得不能言语。
    孩子往往都具有异于常人的敏感,而父母最担心的除了病情本身,更是对小希心理健康的影响。
    这个时候,如果一旦发现了“光”,薛蕴芝会比小希本身更不愿意放手。
    ……
    这次住院一住就从秋天住到了冬天。
    窗外从金黄遍野变成了银装素裹。
    顾元灏推开门,她依旧毫无察觉地靠在窗沿,浑身穿着粉红色的维尼熊睡衣,长袖长裤,栗黄色的微卷头发蓬蓬堆在肩际,她伸出手指在窗户上画笑脸,一幅接着一幅,画完了之后自己就开始也跟着笑,安静温馨的画面。
    顾元灏拿起她摊在床头的漫画书,响声惊动了安简希。
    见他随意翻看,安简希理了理头发,“早上刚看了一个故事,觉得挺感动的。”
    他坐下来示意她接着说下去。
    她的声音开始像流淌的泉水一样叮咚:“从前,布先生很喜欢石头小姐,可是她很快就要和剪刀先生结婚了。布先生很难过,他想为石头小姐做最后一件事,于是在结婚前他找到了剪刀先生,说了自己的愿望。再后来,所有去参加石头小姐和剪刀先生婚礼的宾客们回来都说,那天石头小姐的婚礼礼服简直漂亮极了。”
    默了半晌,顾元灏才说,“这么大了,这样的故事你还是能看一次感动一次。”
    “只是很羡慕石头小姐,有那么深爱她的布先生。”
    “你也会拥有这些爱的。”顾元灏合上漫画书。
    安简希低下头看着素淡的指甲油,语气染了一层酸涩:“听说有一只小海狮,她刚出生就有缺陷,她从来都听不到同伴发出的声波频率,不能和大家正常交流。所以每次遇到危险大家相互报信的时候她都还傻傻等在原地,而同伴在逃跑的过程中往往为了顾及她损失惨重……久而久之,大家都不愿意和她待在一起玩了,说她会连累自己,更没有人会来爱她。于是这只小海狮只能每天自己跟自己说话,自己跟自己玩儿,可是她不能够躲在角落里面哭,因为妈妈看到了会很难过的。”
    “小海狮如果觉得辛苦了的话,是可以哭出声来的。”
    安简希抬头看向顾元灏,他明亮漂亮的眼睛里辰光流转,一丝心疼怀念在眼底稍纵即逝,快得让她几乎错过。
    “元灏哥哥。。。。。。”她将头埋进了他的膝盖里,也不知道刚刚的话是说给他听还是说给自己听,只是觉得越长大,自己越把控不了眼前这个男人,她怕成为他的负担,又希望能成为他的负担。。。。。。他的所有一切都令她熟悉到了毫无防备,乍然说出的温柔话语更是让她沉湎回忆的心田喜悦如阳。
    “圣诞节快到了,想去哪里玩?”
    安简希摇摇头,“哪里也不想去,你陪着我就好了。”
    “好,我陪着你。”
    ……
    “好冷好冷!”
    水灵一边搓着手一边直往中央空调面前站,恨不得自己身上的每一个角落都被空调里吹出来的暖风所包围。
    夏初妤合上剧本,看着她笑,“你现在倒真成了我们这儿的常客了。”
    “那可不!圣诞节在墨城是你《魅》的首秀,我能不激动能不天天过来看看进度嘛!”
    说起圣诞节,夏初妤起身去翻了翻日历,摇了摇头,“只有一周不到的时间了呢。”
    “怎么了?”
    初妤兴致并不高的样子,“紧张。”
    “我看不像。”
    初妤瞪她,“我不要听。”她准没好话。
    果然——“我看你是思虑过重,可是这思虑并不是因为紧张演出,而是因为思念某人却见而不得导致心神恍惚郁郁寡欢……”
    夏初妤裹紧了披肩,绕开她走向远处,水灵一步不落地跟了上来。
    “初妤,我问你啊——”
    “停!”
    “别闹呀,我认真的。”
    “你保证你说的是人话?”
    水灵连连点头,“我保证!我保证!”初妤这才叹着气回头看她,水灵立刻笑得灿烂:“上次的问题你还没回我呢,后来我就回去自己翻电影看,然后初妤你知道吗,我在泰坦尼克号里面发现了一句台词,特别适合用来描述你和顾元灏手拉手共赴火场的爱情了!”
    就知道她还是要说这件事!
    夏初妤捂住耳朵。
    可那姑娘可顽强了,非要试图掰下初妤捂住耳朵的双手,偏偏还踮着脚往她耳朵边凑近了说,“那句台词叫You。Jump;I。Jump!你不要以为是‘你跳我也跳’啊,这句话翻译过来叫生死相随!生死相随你懂不懂啊初妤!哎!你跑什么呀你!”
    ……简直快被她烦死了。
    孜孜不倦地从入秋说到了冬天,说到舞蹈基地里面几乎所有人都知道了夏初妤和顾元灏爱到共赴火场矢志不渝的凄美爱情,连指导老师都会特别赞扬夏初妤,“怪不得初妤你的感情表演这样到位,原来生活中经历了这样轰轰烈烈的故事。”
    夏初妤终于忍无可忍,对着喜滋滋的水灵说道:“你再敢造一次谣,我保证让你的故事更加轰动!”
    水灵哈哈大笑,“初妤你威胁我诶!”然后她很快就眼睛骨碌碌直转,手撑下巴,“可是我好像没有什么故事吖。”
    夏初妤坏笑:“不不不,流浪猫的故事可精彩了!”
    果然一说完这话,水灵立刻惊恐万分地捂住嘴巴,还特别配合地做了个拉链缝上嘴唇的动作,三指立得笔笔直,拼命“咿咿呀呀”的发誓保证自己再也不胡闹了!
    这是她心底最紧张最封层的快乐,私密到她不想再和第三个人分享。
    那个关于流浪猫的偶遇,其实发生在初妤转学到水灵所在的高中之前。
    印象里那个男孩子的面容早已被久远的时间氤氲得如墨汁晕开,而她能够铭记的只有那份怦然心动的感觉,如蝴蝶栖在心头,经久不散。
    纯属意外的夏日午后,一切都风和日丽到刚刚好。肆意张扬的少女骑着单车赶回宿舍楼,谁知半路忽然蹿出一只通体雪白的猫咪,她一个急刹车车头不稳,“砰”一声就撞上了路旁的大树,整个人也是从车座滚到了地上,摔了个底朝天。
    水灵揉着摔痛的屁股站起来,刚想逮住肇事者狠狠“教育”一番,可人还没走到那只坏猫跟前,就发不出声音了。
    很久以后她想起这一幕,依旧会觉得心跳加速。那个半蹲着身子一边给小猫的后腿缠绷带一边责怪它四处乱跑的男孩子,整个人清朗干净得就像岩井俊二笔下的白衣少年,这样的画面实在太温柔,让水灵的声音也跟着变温柔:“同学你好,请问这是你养的猫?”
    他闻声看向她,却是摇头,“我不养猫。”
    声音冷淡,似炎热夏天里忽如其来的一股冷空气吹入心田。
    后来无论如何闭眼回忆这个场景,都觉得有一丝缺憾萦绕在心头。那个少年戴着宽大帽檐,阴影打在他的脸颊上,让她只能记住那双眼睛,漂亮、澄澈、还有一丝丝的冷淡和邪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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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碧海蓝天白婚纱我的少年已不再①

喜欢上流浪猫,似乎就是源于那次偶遇。
    一直没有放弃想要找到故事里的那个少年,也成了她这么多年来压在心底无法言说的又痛苦又快乐的秘密。
    ……
    如果说浓稠黑色是墨城的代表色,那因为飘雪而披上的一层白外套和圣诞节带来的各式缤纷颜色,无疑让整个墨城忽然变得温暖起来。
    大街上人来人往,后天就是圣诞节了。商厦外面摆着飘满落雪的圣诞树,一道道彩灯缠满树枝,还挂有袜子、麋鹿等绒线玩具。一排排的落地窗上都喷着Merry。Christmas的字样,广场上的音乐喷泉五光十色,还有身穿圣诞老师厚重服装的工作人员架着雪橇在广场上来回奔走,惹得小孩子们尖叫欢呼。
    当然,这些都不是最夺人眼球的稔。
    夏初妤穿着厚厚的白色大衣,棕色高帮长靴,帽子围巾手套将她整个人都裹得密不透风,只露出一双大眼睛盯着铺满整个城市随处可见的巨幅海报。
    ——12月25日墨城大剧院,《魅》全国首演!
    夏初妤抬头,绚丽的霓虹灯蒙上温暖的色调,暗橙色变成橘红,灰蓝色变成亮白,亚金色变成荧光黄,交替在视线里面打出“魅舞飞扬”的宣传广告。
    海报里面的自己,穿着宽幅的白纱沉于碧蓝水下,整个人从婴儿姿态到全力后仰,白纱重重叠叠一层一层绽开,而她睁大的双眼里的悲伤就像周身遍布的碧蓝湖水一般,满是紧扼人心的震撼力量。
    能够站在这样显眼的位置,妈妈你看见了么?
    车水马龙的街头,她并不知道也有人正在同她一起凝望着悬于头顶的概念海报。
    端坐车内的顾家三少,目光从文件上移到窗外,忽然就停滞不动,抬手示意司机慢些起步,直到被后面等候的车不断鸣笛催促。
    刚从延清工作室下班的少年,原本还在言笑晏晏地同向大公主打电话,在看到对面高楼墙面上不断更替的概念海报时,笑容忽就凝滞不动,直到电话那段传来不绝于耳的“喂、喂、喂……”他才赶忙应声。
    因为要躲掉缠人的中天实业,不得不暂时飞到澳门去休一段时间假期的顾允岩,刚到机场就看到杂志上一整个page的宣传内页,彩色逼人的妆容效果配上夏初妤惊艳无双的脸颊,让所有看过的人都难以移开目光。顾允岩爆出一声粗口,这首演来得真TM不是时候。
    以及……初到墨城刚下飞机的这个大腹便便的男人。他摘下深黑墨镜,一出通道就瞧见了移动电视里娱乐新闻的大肆报道,他不由停下脚步,在终于确定屏幕上这个少女就是自己寻觅已久的人时,他唇角扬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多年不见,初妤这个丫头倒是出落得愈发标志了。
    还有远在英国的秦词刚看完报纸,就将它们揉成一团丢向了垃圾桶。她起身去给自己倒了一杯威士忌,身后那一堆难看的褶皱中央正是夏初妤笑靥娴静的面容。
    ……
    果真是万众瞩目。
    终于在这一刻,顺利降临!
    剧院的后台拥有不输李霖舞蹈基地的宏大和华美,一排排鳞次栉比的梳妆镜和衣帽间,宽大别致的酒红色幕帘遮住了通往前台的长廊,还有各类别致的升降通道和藏身之地,瞬间就勾起了剧组上上下下所有姑娘们的兴趣。
    夏初妤的服装进了组。
    豇豆红裙、水蓝波点裙、夔凤绣纹裙,以及她最爱的水墨白纱裙。
    演出时间是晚间七点,时常115分钟。
    几乎是一整天都泡在了这个后台,白天最后一次彩排的时候,夏初妤在最后一场舞里慢慢谢幕,一望无际的台下没有观众,除了当中央最靠前的几排位置上摆满了机器,而她就这样落落大方地站在舞台中央遥望一整个台下的空旷,胸间情绪百转千回,等待了这么多年、期盼了这么多年、努力了这么多年,终于能够以这样的光环站上这里,站在这个比她曾经拥有的任何机会都要更大、更宽敞的舞台!
    时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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