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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有妖孽等你收[出版]-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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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从另外一个方面而言,这是一个极具保护性的动作——保护自己的所有品,不被外人染指。

  更是一种下意识的占有,不愿刘伶碰上其他的男人,哪怕……对方是刘伶现在名义上的丈夫也一样。

  没错,这年轻的少校的确是喜欢刘伶的冯栗!站在暗处,他早就看清了刚才发生的所有事情,同时也知道符昊是刘伶现在的丈夫。

  就这么一个不将刘伶当回事儿的男人,根本不值得拥有刘伶的爱情。

  符昊,根本不具有跟自己争的实力。

  意识到这个问题,这位年轻的少校心情非常好,他线条优美的柔软唇瓣翘起了温和的笑意,和声道:“我刚才看见你们在这儿吃饭,她不是还有熟悉的女友在大厅吗?我刚才看见她女友正在找他,我先送她过去吧。”

  他的态度是坚定而不容抗拒的。符昊在这儿碰了个软钉子,却没有任何理由抢人。对方说看见了刚才的事是什么意思?这不摆明了讥讽他!

  毕竟,刚才苏情推刘伶的时候,他符昊没有任何的反应。如今将刘伶送到他符昊手里,不是等于将刘伶送给苏情欺负嘛。

  符昊阴沉着脸,眼底掠过一抹冷意。

  “昊哥,他愿意扶就由他扶,咱们离那个小贱人远一点,你看,我的衣服都被她吐脏了……”

  苏情厌恶地拧着自己的衣服,不快地娇嗔着。

  在她骂刘伶“小贱人”的时候,冯栗扶着刘伶,低垂的眼睑下赫然闪过一抹锐利的冷光,面上却是笑的。

  熟悉他的那几个军人看见他这个笑容,莫名浑身一冷,一个个忍不住看向苏情。

  “俺眼花了?栗子刚才这笑容有点古怪啊……”不远处,一个国字脸的年轻军人揉了揉眼睛,实在有些不可置信,小声问战友。

  “看样子那女人要倒霉了。”娃娃脸说道。

  “不就是个嘴巴不干净的女人嘛,又没惹到栗子头上,何苦为她浪费时间?栗子平常不是最讨厌麻烦的事儿?平常就算是咱们弟兄的事儿,他都懒得管。”

  “看着吧。”

  他们不再说话,朝看向这边的符昊笑笑,跟着进了大厅。

  刚进大厅,就见着一个军装笔挺的军人迎了过来,当时还不等他朝冯栗走去,就被后面那个娃娃脸的军人喊住了。

  几个人站在那儿说了些什么,对方频频朝刘伶那厢看去,满脸疑色。

  然后又进了旁边的包厢。

  还没走到大家吃饭的地方,就见孙姐迎了上来。

  一看见冯栗扶着醉醺醺的刘伶走了过来,孙姐眼中掠过一抹惊疑,奇怪地看着年轻而俊俏的军官。

  “你好,你是刘伶的朋友吧。她喝醉了,能帮我照顾她一下吗?”

  “你是?”

  “冯栗。”

  年轻的军官淡淡道出自己的名字。

  无论是他的口气,还是眼神,都给人一种极具威严的感觉。

  虽然冯栗再没说下去。

  但孙姐不由自主就照着他说的办了。

  “我还有些事儿,一会儿来看她,劳烦你照顾好她了。”冯栗道。

  孙姐点点头。

  只见冯栗朝旁边的包厢走去。

  这人到底是谁啊?

  没听刘伶什么时候说过认识军队的人啊?

  看他样子,怎么和伶子这么熟?

  怀着满腔的疑惑,孙姐小心翼翼扶着醉醺醺的刘伶往里走。

  还没走多远,就被苏情娇滴滴地唤住了。

  “孙姐……”

  “哎,有事儿吗?”

  孙姐回头,笑眯眯地瞅着请客的主儿,正所谓不吃白不吃,吃了也白吃。

  对于请客的冤大头,她素来一副好脸色。

  “孙姐,你看刘伶,她吐了我和昊哥一身。”

  苏小三娇滴滴地扯着自己的衣服,厌恨地瞅着刘伶,娇嗔道。

  “是吗?!”

  孙姐惊讶地拉长了声调,紧接着同仇敌忾地瞪着醉醺醺的刘伶,一副好脸地对苏情道:“你别气了,这个伶子!等她醒来我好好说说她!”

  听起来像是在说刘伶,实际上她这话说出来,摆明了站在刘伶这边,护着呢。

  苏情得不到支持,娇俏的脸颊都发青了,“孙姐,您可要帮我讨个道理呢……”

  听她朝自己撒娇,孙姐就想笑,这苏情多大了啊,她当自己是谁啊?

  用得着就好声好气地供着,用不着就冷言冷语地晾着。

  就这态度,还想让人家哄着、捧着,这顿饭还真是金贵呢。

  她孙姐见过公主病的,没见过公主病发作这么严重的女人。

  孙姐忍着笑,没啥诚意道:“放心,你孙姐从来是公道的主儿。回头让伶子给你洗干净去!”

  “我这衣服可值好多钱呢……”

  “就是!咱们苏情妹妹哪能买地摊货啊,这衣服可值钱了,孙姐眼神儿好,一看就知道你这一身名贵,普通工薪阶层哪买得起啊。不过咱们苏情妹妹有能耐,还在乎花多少钱吗?只要是欢喜的,买下来就是了!”

  这话捧得苏情飘飘然,嘴角露出甜甜的笑。

  这是个没脑袋的女人,好话孬话听不出,就听着明面上的赞了,哪儿听出孙姐话里有话。

  孙姐多老练的主儿啊,她说苏情有能耐,这能是好话吗?

  苏情有什么能耐?闯祸惹事儿的能耐!最大的能耐也就是找了个帅气多金的情人,不过孙姐眼尖,看见符昊无名指上有一枚亮闪闪的戒指。

  这是个结过婚的主儿,符昊再有钱,如今苏情的身份也一目了然。

  一般女人总是对破坏人家庭的小三抱有深深的厌恶与不屑。

  打从见到符昊手上的那枚戒指,孙姐对苏情就越发憎恶了……

  一个小三,也太嚣张了点儿吧!

  孙姐话里话外,暗里没少损她。

  苏情听不出好赖话,不代表符昊听不出,但见这斯文俊秀的年轻男人眉头微不可查地皱了皱,“好了,苏情,咱们走吧。”

  他不说话还好,一说话……

  孙姐立刻抬头看他。

  这男人真面熟啊!

  到底在哪里见过?

  不对,他……他像伶子的老公!

  可刘伶的老公怎么会和苏情搞在一起啊?

  打消这个可怕的怀疑。

  孙姐不敢往后想,却又忍不住抬起风韵犹存的凤眼,多瞄了符昊几下。

  “昊哥,难道就让那个女人把咱俩的衣服吐得这么脏……”

  苏情撅着饱满嫣红的朱唇不依了,看那架势,不让刘伶赔她件新的不甘心。

  一见架势不对,孙姐立刻道:“就是,让苏情妹妹说两句也就罢了。我就知道,苏情妹妹素来是刀子嘴豆腐心,像苏情妹妹这么有钱,还会在乎这件衣服?又不能让伶子赔钱,说还不让她说说啊?”

  又一句堵了回去。

  苏情原本的如意算盘全被打破了。

  偏孙姐的话中挑不出一分的刺儿,她不好翻脸赔了面子,只得心不甘、情不愿地吞下那句话。

  这厢,孙姐看符昊越看越像刘伶那个结婚以后就没带出来溜过的神秘老公。

  她忍不住往刘伶腰上一拧,一把将刘伶扯到身边,凑在刘伶耳边小声问:“伶子,你给我老实说,这怎么回事儿?你不喜欢苏情也就罢了,连苏情她老公也吐人一身?当心人家找你赔衣服!”

  刘伶酒量浅,一来胃浅,二来上脸。

  你看着她醉得一塌糊涂,面色桃红,醉眼惺忪,吐得乱七八糟。

  事实上,她吐完了,也就好了。

  不熟的人,根本不知道她这酒品。

  和她吃过饭、喝过酒,熟到透儿的时候,你才知道她还有这毛病。

  你看她好好在那儿吐着,以为她糊涂了?

  鬼!

  她清醒着呢!醉得特清醒——

  你说什么,她都能和你对得出话儿,一点儿也不乱,条理忒顺溜儿。

  你以为她酒量好?

  屁!

  你问什么,她答你什么?

  三围、体重、银行密码……你一问,她就说。

  忒诚实!

  不过,这也仅限在熟人这儿。

  不熟的人,她看你不高兴,心里不欢喜你,不想和你说话,这会儿……可就好看了。  

    这丫头不是省油的灯,酒醉以后就全爆发了。

  你不惹她也就罢了,一旦惹上——这丫头借着酒疯折腾你!

  所以你以为她是不小心弄得符昊苏情一身的?

  才怪!

  她这可是掐着点儿折腾呢。

  孙姐平常就帮她摆平过无数这方面的问题,所以一看苏情有让刘伶赔衣服的架势,立刻一捧一棍的把高帽子戴上,话题岔开。

  “赔就赔,让符昊去赔就是了。”

  刘伶同志孩子气地笑着,勾着孙姐的脖子,理所当然地说着。

  “想!”孙姐一听乐了,“你干错事,他给你擦屁股,你当你是谁?”

  “他付钱不就等于我付钱,婚姻法对夫妻共同财产有明确规定,他赚再多也得分我一半,我赚再少,也有他的一半。就算我待在家里啥事儿也不做,婚姻期间,他赚的钱,还是有一半是我的。”

  刘伶张着乌黑明亮的眸子,认真得像个孩子,吐字清晰,十分明确地爆出一个天大的秘密。

  孙姐脑子一下炸了。

  “你,你刚才说什么?”

  “孙姐,你今天吃的这顿,可不是苏情请的哦。算起来,有一半也是用我的钱请的大家……”

  刘伶笑嘻嘻地小声说着。

  这一道道的雷啊,仿佛从九天之上霹雳而下,一道道轰到孙姐的脑壳上面,雷得她浑身过电。

  孙姐倏的掐着刘伶耳尖,脸色发青,一下子就破口大骂。

  “死丫头,平时让你多长个心眼儿,你都当你姐和你说着玩儿是吧。你这才结婚几天啊,小三都登堂入室啦?人家堂堂正正坐在你老公面前秀恩爱,你在干吗?你躲在角落还好意思吃?吃吃吃,怎么不吃死你算了?”

  “哎,姐!孙姐!轻点轻点,耳朵疼……好疼……”

  刘伶同志被掐得嗷嗷直叫,眼泪都快飙出来了。

  “疼死你算了!”

  孙姐恨铁不成钢,狠狠唾了句。

  “疼死了往后谁帮你下楼买咖啡,谁陪你逛街啊!”老姑娘苦着张脸,小声辩解。

  “嘿,你还有脸说了!走,咱们去讨个说法去!”

  拉着刘伶的手,孙姐就要往那边冲。

  “别,孙姐……”

  挣了半天,刘伶满脸不甘愿的神色。孙姐的火气又冲上来了,脸色一下子黑了。

  “这样的老公偷吃都偷到你眼前了,你还能忍?平常你脾气比老娘还爆,凡事没说两句话就冲动了,如今胆子被猫吃了?你他妈的啥时候蔫成这样了?”要不怎么说物以类聚,一样的火暴性子,如今的孙姐看刘伶眼神都有些变了。

  一气愤,连脏话都飙了出来。

  “等下嘛……”

  “那对狗男女都欺到咱头上了,再忍咱还是个人吗?”

  一掌拍在桌子上,孙姐横眉怒目。

  抖抖抖,抖抖抖。

  被孙姐这副模样吓住了,刘伶同志颤着手,好半天才从包中掏出了干净完整的离婚协议书。

  她无辜看着孙姐,伸出手,仔仔细细把文件打开,分外认真,小声道:“楚辞告诉我说,符昊家背景太复杂了,冒冒失失地离婚会捅出大娄子的。不过……符昊的确不是个东西!孙姐,我听你的!”

  孙姐听说过楚辞这么个人。

  在A城,楚辞是资深律师,尤擅婚姻法,喜接离婚诉讼,曾在一年间轻松拆散过无数对怨偶,几乎掏空外遇方的家底,是广大妇女同胞的偶像和福星。

  一听楚辞这么个人,孙姐冷静了下来。

  “你找过楚律师?”

  “有关系不用,我又不傻。”刘伶同志乐呵呵的。

  “人家让你暂时悠着?按兵不动?”

  “他是这么说的。”

  认真地想了想,刘伶张着明亮的乌眸,沉重点头。

  “那咱就……哎,伶子,你干吗去?”孙姐刚准备说“咱悠着按兵不动,等楚大律师来解决”,就看见刘伶挺直背脊,嘴角翘起闲定而淡然的微笑,一步步朝符昊、苏情走去的时候……孙姐忽然生出一种极不好的预感……

  “孙姐,我觉得你说的忒对!”刘伶温柔地回头,眼神坚定而明亮,宛如暗夜中的星辰,透出明锐的光。

  “我说啥了?”孙姐脑门冒汗,小心翼翼地问。

  刘伶抿了抿唇,面色一下沉重下来:“那对狗男女都欺到咱头上了,再忍咱还是个人吗?”铿锵有力地吐句,一字不差地将刚才孙姐说过的话,再次说了一遍。

  “轰隆”一下。

  孙姐觉得自己被自己引来的雷,狠狠劈中了脑壳儿。

  她恨不得抽自己的嘴,叫你乱说话,叫你乱冲动……

  “什么时机不到,如今少一个契机?什么再等等,要雷霆一击,让符人渣连不签的理由都没有?什么忍一忍,当小三和偷腥的男人是空气?什么什么什么嘛!孙姐都说了,再忍下去就不是个人了!”

  刘伶一边喃喃说着,一边坚定地往那边走着。

  孙姐急得拉都拉不住,只得不忍再看地捂住了眼睛。  
 
“小情啊,你男朋友真阔绰,啧,幸福三千里啊,一开这么多桌,菜色随便叫,连眼睛都不眨一下,气派啊……”

  “可不是嘛,而且昊哥这么帅气,长得比明星还帅啊!”

  “小情你福气真好……”

  啤酒瓶开盖,噗噗地冒着雪白的泡沫。

  几个资历尚欠刚入公司的小丫头,年纪轻轻,一个个喝得面如桃花,挤在苏情的身边,迷恋地看着背脊笔挺,安静坐在一边的符昊。

  符昊安静不说话时,的确美得宛如一幅画,一笔一画诉不尽的风流俊俏。

  小女生们唧唧喳喳。

  不知是谁,一眼就瞅见了微笑走来的刘伶。

  正所谓三个女人一台戏,在学生时代,就有很多的女孩们拉帮结派。

  这一帮人对着另一帮人指手画脚,从学习、穿着到声音脸蛋儿,都是攀比较量的参照物。

  不喜欢你,纵是鸡蛋里没骨头也能挑出刺儿来排挤你。

  如今,那几个被符昊迷得昏头转向的小女生们自然是站在苏情的一边。

  苏情不喜欢刘伶,她们自然也要跟紧了风向。

  “小情,你看那女人又来了。”

  “你看她穿的哦,这么俗气的米色,没那实力玩儿什么小资!”

  “就是,还有她的鞋子,款式真俗气!”

  “啊……她,她怎么直看着昊哥?她怎么能看都不看我们,直接朝昊哥走去?她和昊哥又不熟……而且她笑得那么淫荡,难道她想勾引昊哥?真不要脸!你和昊哥是天生一对,怎么会有她横插一杠的机会!你说是吧,小情!”

  小女生们一个个满怀敌意地瞅着刘伶同志,话说得越来越难听。

  刘伶充耳不闻。

  都是一个公司的同事,吃High了,喝High了,玩High了,自然是笑闹声一片,声音沸腾着,几乎要揭了屋顶。

  刘伶也不急躁,就这么安安静静地走到符昊身边,直接坐了下来。

  看见她笔直地走着,明润墨亮的双眸中带着几抹春意,笑容中透着淡淡的明媚与柔和,桃花似的粉颊,比之寻常更添几分清艳。

  符昊有些心动。

  想到她刚才难过得直吐,符昊乌黑的眸中又掠过一丝担忧,他担心她尚且醉着,走着走着,万一摔倒了,摔疼了会怎办。

  心情变得不像自己,他静默地将拳头死死攥着,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想法。

  直到刘伶在他眼前坐定,他这才悄悄松了口气。

  “这是笔,这是协议书,签字吧。”

  刘伶倒也爽快,二话不说,直入正题。

  雪白的文件夹在眼前展开,当“离婚”二字映入眼帘,符昊觉得自己一颗心忽的仿佛被什么狠狠一拧,生疼的感觉颤至心尖。

  “你这是什么意思?”眼神忽的冷了下来,符大公子的声音透着山雨欲来风满楼的阴沉。

  “离婚啊,还能有什么意思。我给你递过协议书,你老也不签,我怕你忘了,再提醒你一遍,咱们早离早解放。你和你的苏情妹妹比翼双飞,我寻我的第二春。字一签,公章一盖,各回各家,各找各妈,最好是……老死不相往来!”

  明明醉着,偏偏刘伶的脸上看不出丁点儿糊涂的迹象。

  嘴角是最清爽的笑容,眼底是最明媚的笑意,声音清脆而有力,铿锵似掷地有声。

  向来脾气火暴冲动无比的刘伶,似在这一瞬间静默从容,浴火重生,变成了光灿夺目的凤凰,自信得让人移不开眼。

  苏情一直在旁边看着这两人间的互动,当刘伶一掏出离婚协议书,她的脸色赫然一变。

  她不自在地看了看周围。

  那几个原本窃窃私语,用话语挤兑刘伶的小女生,在刘伶掏出离婚协议书以后,那些不干不净的话立刻住嘴了。

  “刘姐和这个帅哥似乎有什么关系?”

  “那是……离婚协议书吧。”

  “可是昊哥怎么会和刘姐有关系呢?昊哥不是小情的男朋友吗?”

  女孩们小声议论着,一个个狐疑地看着那俩人,又看了看苏情。

  “原来是个小三啊,人家都结婚了,她也好意思勾引人家老公,太无耻了!”

  “可不是嘛,真没想到,长个这么漂漂亮亮的脸蛋,居然做这样下三滥的事儿,真是画虎画皮难画骨,知人知面不知心啊!”

  “想起这顿饭是小三请客,我连吃的胃口都没有了!”

  筷子一摔,女孩们嫣红的唇往上一撇,倒真是不屑一顾的模样。

  唧唧喳喳,原先说的都是刘伶的八卦,如今风向一转,就听着刚才对苏情还亲亲热热的小姑娘,如今红唇一开,乱七八糟,说的全是苏情的不是。

  开始仅是一桌的人,可说着说着,八卦以烽火之势飞快传播着,传到后来,几乎公司所有的人都知道苏情干了什么好事儿。

  虽然没多说些什么,一双双好奇又不屑的目光扫了过来,那目光中,含着尖锐的针,扎得苏情背脊生寒。

  而苏情一看回去,诸人的目光立刻收了回来,该吃的吃、该喝的喝,全部尴尬地躲闪着苏情的目光,但他们身上散发出的气场,对苏情显然是排斥轻蔑的。

  舆论攻势到底是强大的,纵然是脸皮厚如苏情,被同事们这么议论着,也禁不住面上火辣辣地烧着。

  她对刘伶的怨恨一分分增加着,俏脸含煞,尖锐的指甲几乎要掐破柔嫩的掌心。  

几个和刘伶关系较好的男孩儿听了八卦,看刘伶坐在符昊对面,怕刘伶吃亏,干脆挤了过来。

  “刘姐,怎么回事?”

  他们面色沉凝,嘴角抿得紧紧,同仇敌忾,一丝不苟地看着符昊。

  “伍子,你们坐回去吧,我没事。”刘伶冷静得很,不以为然,微笑道。

  “哒哒哒——哒哒哒哒哒——”

  苏情紧张到走得又快又急,高跟鞋踩在地上,发出尖锐急迫的声音,宛如战鼓,在不知不觉中敲响。

  “刘伶,你不能这样对昊哥,你知道伯母如果知道昊哥离婚,会有多生气的……你不能……”

  还没走近,就听见她担忧地尖叫。

  虽然害怕舆论,但想起符昊那个看起来笑眯眯却异常可怕的母亲,苏小三害怕到浑身都在发抖,圆润的双肩抖得尤为厉害。

  刘伶连头都懒得抬起来,细腻圆润的指腹轻轻点了点桌面,声音优雅而动听。

  “我想和符昊好好谈谈,伍子,你懂的。”

  那个叫伍子的小伙儿用力点点头,厌恶地瞥了一眼苏情,十分痛快地将苏情客客气气地“请”到了一边。

  “呼——耳根子干净了!”

  刘伶开心地松了口气,笑容满面地说着,那表情,宛如天真无邪的孩童。

  符昊从没见过这样的刘伶,年轻女子略带酒香的如兰气息萦绕在鼻端,他心底忽的似被人紧紧抓住了最柔软的一处。

  他抿紧了唇,目光近乎温软地看着眼前看似天真无邪的年轻女子,柔声道:“你支开苏情,只是为了和我好好说话,是吗?”

  刘伶赞成地用力点头。

  符昊的心似被什么融化,越发柔软了。“你有什么要和我说吗?”

  除了相亲时见过这么明媚的刘伶,那时候的刘伶,笑容举止间,尤带几分的凝涩,极不自然,绝没有现在的她这样浑然天成的娇媚与柔软。

  他素来喜欢温软的女子,如今看着一身柔媚的刘伶,心尖几乎都被轻轻撩拨得颤了一颤。

  似忽然想起什么一样,把笔重重往符昊手里一塞,刘伶笑得好开心:“对啊,有事儿要和你说呢……这会儿没人打扰,咱们也能好好谈谈了。你仔细看看这份协议吧,如果你也觉得没问题,那就赶紧签了吧!”

  符昊的眼神一下子沉了下来。

  歪着头想了想,刘伶又补充:“磨磨蹭蹭不是你的风格啊,快点儿吧。”




沉默,分分寸寸的冷意在不觉中凝固在周遭,氛围中似有寒流袭来,在如此寒流下,竟也有火星飞溅!

  符昊握紧了手中的笔,修长完美的右手,因为用力,指节处泛着生生的冷白色。

  他紧抿着唇,面色阴沉得可怕。

  刘伶继续说:“谈谈吧,我可没狮子大开口坑得你身败名裂,让你掏空血本。咱俩的婚姻既然是错误,还是早了为好。”

  一下子说了太多的话,这位同志有些倦乏,她秀气地拍了拍桃红色的脸颊,眼底依然水润而明亮,就这么饶有兴味地看着符昊。

  符昊咬牙:“你都这么说了,我们还有谈的必要吗?”

  刘伶笑:“怎么没有。你不签字,咱们总不能就这么一直拖着吧。我可不想再拖下去了,如果你不愿意签,那咱们法庭上见。”

  “你觉得这婚我不松口,你离得了?”

  似乎被为难住了,刘伶同志脸色一下子沉重下来,犹豫了下,她郑重抬头。

  “符昊,你到底是不是个男人啊?就算我当初色迷心窍,可你没错吗?你在有爱人的情况下还和我结婚,我可不可以理解为,你这是骗婚?

  “你分明喜欢苏情,可是因为你母亲反对,你连争取都不愿意争取,就这么干晾着人家,不给人家名分,我可不可以理解为,你这是无情?

  “我俩已经水火不容,我和苏情也站在完全的对立面,这样拖下去,对三个人都是伤害。你母亲倘若知道你这样骗她,该有多伤心?我可不可以理解为,你这是不孝?”

  三重大山死死压下,浑浑噩噩等着楚辞号令的刘伶,在这一瞬终于决定不忍了。

  那些埋在心底的话,在这一瞬,完完全全地爆发了,说这些话时,她眼神格外明亮。

  被那样的明亮刺了一刺,符昊心中似被人狠狠一拧,铿锵有力的话语掷在身上,砸得他浑身生疼,反驳的话一句也说不出口,似有什么堵住了他的口。

  向来的信仰,在一瞬间坍塌。

  从来以自我为中心的符大公子,从来不会顾虑除自己与父母以外其他人感受的符大公子,在被刘伶戳着鼻梁儿骨骂着的时候,心里竟也有不知名的情绪在汹涌。

  为什么会动容?

  为什么会心中浮躁?

  为什么一句话都反驳不出来?

  他不知道!

  他一手按着离婚协议书,一手死死抓着钢笔。

  刘伶一下站了起来,双手撑在桌上,气势在瞬间飙至顶点。

  “你对不起你母亲,对不起苏情,但是最对不起的却是我,你知不知道?从一个无辜的路人,因为你的一点儿贪私之念,莫名其妙地就被卷了进来。你对不起的不仅是我一个,还有对你抱有多大期待的我的家人!

  “你知道什么呢?你什么都不知道!

  “你素来以为全世界都是围绕着你转,你素来以为天下女人都要拜倒在你的西装裤下,任由你为所欲为,你素来以为除了你爱的那个人什么都是狗屁!

  “是,我是被你的外表迷惑过,是曾经有那么一瞬的迷恋。但看清了真正的你,我怎么还能若无其事地跟着你啊?我可不是胸大无脑的苏情能对你死心塌地,为你容忍一切,做个微不足道的小三!

  “你符昊凭着什么糟蹋人啊?

  “良好的家世是你父母给你的,俊俏的脸蛋是你父母给你的,外表看来的气质与文化修养全是你父母培养的你。

  “你凭什么用你父母赐予你的美好,去欺骗无辜的女人?凭什么对父母,做着这样欺上瞒下的事儿?

  “从前我怕婆婆心脏不好,经不得刺激,帮你瞒了一次,但那些为的不是你符昊!我只是体谅一个望儿安好的母亲!

  “可你怎么忍心继续瞒着你的母亲?

  “我们迟早要离婚,那一天,你母亲经受的打击,绝对比在你的新房中捉到第三者介入她为你安排好的婚姻更伤心!

  “你忍心让你母亲伤透心?为什么不把一切揭开,明明白白和你母亲说清楚?

  “你符昊没这个魄力,没这个决断力!

  “我……看不起你!”

  最后一句,从牙齿尖蹦出来,一个字一个字地蹦,吐字清晰,异常有力。

  刘伶的眼神宛如暗夜中的火焰,明亮得让人不敢直视。  

“咔哒——”

  一声清脆的响动,那么结实的钢笔居然被符昊一下子捏成了两截。

  “刘伶,你什么意思?”

  他压着火气,面色阴沉,声音透着说不出的危险之意。

  刘伶“哈哈”笑了起来。

  “符大少爷,中国话听不明白啊,你智商可比苏情那位大小姐高上无数倍啊,这都听不懂吗?‘我看不起你。’这里一共有五个字,就是你以为的意思。你不离婚,我会继续看不起你,永远看不起你。”

  “你……”符昊对眼前的小女人又爱又恨,恨不得掐断她的脖子,那些伤人的话,在初识刘伶时可以毫无顾忌地说出来,可如今,纵是被气成了这样,他竟然找不出一句能够反驳的话来。

  “少爷,顺气、顺气!您长这么大不容易,被我气嗝屁了划不来。口渴了吧,喝点水,心平气和点,字签得也就漂亮些!我包里别的不多,就是钢笔多!不要着急,你签‘姓’用一支钢笔、签‘名’用一支钢笔,剩余的钢笔送给你,没事儿掰着玩儿!”

  刘伶慢条斯理地翻了翻皮包,痛快地亮出了一大堆钢笔,乐呵呵的。

  符昊额角的青筋凸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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