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芙蓉小说 返回本书目录 加入书签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唐朝小地主-第18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君令在身,耽搁久了,怕有人造谣生事。”李靖说道,俊逸脸庞泛出歉意,身居高位、位极人臣又如何,照样不是如履薄冰,身不由已。

仿佛对朝堂政事没有丝毫兴趣,李翩跹皱着小巧可爱的琼鼻,娇声道:“想好了,两罪并罚,礼物要加倍才原谅你。”

“行,什么都依你。”李靖笑道:“不过,天上摘星,海底捞月的事情,阿耶可没有那么大的本事实现。”

“太好了。”李翩跹欢呼雀跃道:“我要阿耶以后天天陪我舞剑。”

心中触动,李靖嘴角绽放出欢畅笑容:“可以,直到你出阁为止。”

讨厌,李翩跹娇羞嗔怪,脸蛋娇媚如月,纯真浅淡如月光照白荷之清新,眼眸灿烂如星,顾盼生辉,撩人心怀,突然伸出纤弱如玉的指掌,烂漫说道:“我们击掌为盟,不许反悔。”

“好,不得反悔。”李靖笑道,伸出修长厚大,指节布满硬茧的手掌,轻轻印在李翩跹娇嫩的小手心上。

盟誓约定,李翩跹小脸浮现灿烂笑容,忽而说道:“这是第一个礼物。”

“那第二个礼物,你想要什么?”李靖笑道,溺爱拧了下她光滑细润的小脸蛋,贪得无厌的小家伙。

偏头考虑半天,李翩跹犹豫不决,漂亮秀气的睫毛微颤,眸子似月,可爱笑道:“嗯,一时半会想不出来,能不能先记下,以后再说。”

“我家明珠都发话了,谁敢说不可以。”李靖笑叹道:“现在家里上下,不知道还有谁会听我的。”

“咯咯,阿耶是大将军,一挥手就能号令千军万马,谁敢不从呀。”李翩跹撒娇似的说道:“就是人家,才到扬州城没多久,收到你的召唤,不敢停留半刻,立即匆匆回来了。”

李靖笑道:“真是辛苦你了。”

“不辛苦,倒是阿耶,不是说去探望多年不见的朋友么,怎么这般快就回来。”李翩跹遗憾道:“也不多待半个时辰,让我看完那场热闹。”

“运道不佳,扑了个空。”李靖解释,随口问道:“扬州有什么热闹,难道要比京城还要繁华不成,居然让你流连忘返。”

“扬州在选花魁,坊间搭起了彩台,好多人在观看,非常热闹。”李翩跹难掩兴奋,迷惑不解道:“阿耶,花魁是什么?”

舱中,顿时安静下来,透出诡异的气息,李靖眼睛凝聚,掠过一抹杀意,李翩跹毫无所觉,依然天真追问,然而常海几人却吓得大气也不敢出。

“阿耶不清楚,海叔你们知道么?”

姑奶奶别问了,知道我们也不敢告诉你,常海几人心中叫苦不迭,连忙摇头晃脑,唯恐迟了,让李靖牵怒。

沉默半响,李靖淡淡说道:“看来,扬州的风气有所欠缺,该要整顿一番了。”

心中替扬州的大小官员默哀,常海几人连连点头称是,反正死道友总要比死贫道强,况且与扬州官员又没有纠葛,他们倒霉,与已何干。

“阿耶,花魁与风气有什么关系?”李翩跹有些莫名其妙。

李靖避而不答,微笑说道:“翩跹,花魁,顾名思义,肯定是与花朵有关,或许与洛阳每年评选牡丹花王的活动相似吧。”

“是么?好像不对,那里都没见有花,倒是台上有帮美丽姐姐在起舞,台下还有许多人在欢呼喝彩。”李翩跹蛾眉微蹙,表示怀疑。

“光天化日之下,居然……真是不成体统。”李靖低声暗骂,准备回京之后,立即上奏天子,治扬州官员一个有碍风化之罪,片刻,慢慢平息怒气,勉强露出笑容道:“翩跹,这等杂事,就不须理会了,你不是喜欢诗么,阿耶吟首给你听吧。”

“……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

见到李翩跹闭目沉思,李靖不由开口问道:“怎样?”

“还可以,乍听之下,好像只是平常普通,细细品读,却回味无穷,妙不可言。”李翩跹睁开眼睛,眸光溢彩:“阿耶,这诗是你作的?”

“当然……不是。”李靖一生光明磊落,怎么可能跟某个人一样,做出这种冒名盗认的事情来。

“那是谁人所作?”

“……韩家村,一个叫做韩瑞的小子。”

余音缭绕,河风猎猎作响,狰狞的战舰,缓缓北上,渐渐消失在远方。

第七十五章 贵客?

铛,铁盘掉落下来,韩七却顾不上拣,大手抓住韩瑞,惊急问道:“大将军真的来过了?”

“没错,不信你问十八哥。”韩瑞说道,只觉手腕一阵疼痛,不由挣扎起来。

“阿耶,他没骗你,真是这样。”韩壮欢喜笑道:“有个叫常海的,说是你当年同室而居的袍泽……”

“大肥肠,那应该没错。”韩七难以控制心中的兴奋,松了手掌,在屋前度步,走了两圈,就往外面行去。

揉搓着酸软的手腕,韩瑞迷惑问道:“七伯,你去哪?”

“去看看他们走远了没。”韩七回答,大步流星。

“迟了,七伯,他们已经走了半个时辰。”韩瑞连忙说道:“坐船离去的,这个时候,恐怕已经出了扬州地界。”

韩七充耳不闻,继续向前走去,慢慢地小跑起来,很快来到村头前的渡口,仔细观望,河水波光粼粼,芦苇摇曳,视野之内,没有舟楫经过,更加不用说李靖等人的身影了。

“阿耶。”紧跟上来的韩壮轻声低唤。

良久,韩七叹了口气,轻声道:“没事,回去吧。”

三人回村,气氛却有点儿沉闷,犹豫了下,韩瑞说道:“七伯,刚才李大将军让你有空的时候,到京城找他叙旧。”

脚步微停,韩七默不作声,继续向前走去,韩壮似乎有什么话要说,迟疑了下,也沉默不语,默默跟随。

片刻,回到村中,见到韩七父子两人没有说话的兴致,韩瑞也识趣告退离去。

篱笆院内,韩七安然跪坐在席上,目光游浮,心神恍惚,好像在思虑什么事情,而韩壮在旁边收拾杯碗,擦抹桌案,一边述说着刚才发生的事情。

末了,韩壮忐忑不安道:“阿耶,我想……”

“不行。”韩七断然拒绝,站了起来,头也不回,径直返回房屋内。

韩壮轻轻叹气,脸上尽是失望的表情。

“什么,李药师。”

此时,听闻韩瑞颇为兴奋的讲述,韩晦也失态惊呼起来。

“是呀,真是没有想到,居然能在扬州见到他,本来打算以后什么时候有空,专程跑趟长安……”韩瑞滔滔不绝说道,好像要宣泄心中的激动。

然而,对于韩瑞筹划未来的言辞,韩晦仿佛充耳不闻似的,心不在焉,眼睛凝视前方,瞳孔却没有丝毫焦距,一副神思不属的模样。

半响,没有听到动静,韩瑞回头一望,发现韩晦异于平常的表情,心中奇怪,不由问道:“晦叔,怎么了?”

再三催问,韩晦才回神,掩饰笑道:“是啊,没有想到七郎,居然是李相公的部下。”

小小异常,韩瑞没有放在心上,也附和道:“没错,以前都不见七伯提起。”

“行军打仗,不是纸上谈兵,定然非常惨烈,七郎不愿提及,也是可以理解的。”韩晦轻叹说道:“硝烟弥漫,血流成河,百姓流离失所,犹如人畜,可谓人间地狱,非是郎君能想象的。”

“嗯。”韩瑞乖乖点头,宁为太平犬,不做乱世人,那可是流传千古的名言。

况且,暗暗捏拿小胳膊小腿,韩瑞充分认为到,以自己现在的体魄,放在乱世之中,只有任人鱼肉的份。

庆幸,上天庇佑,把满天神佛感谢了遍,发现韩瑞神情不对,好像想起了什么伤心往事,韩瑞连忙转移话题,自语说道:“不知道李大将军到南边来,为了何事,没有听说,附近各地有什么异动啊。”

哈哈,韩晦给逗乐了,轻笑道:“郎君,江南承平日久,又有督府军卫镇守,能出什么乱子,日子过得舒坦,谁想造反,谁又会造反。”

“那他为何而来。”韩瑞笑道:“李大将军可是军中重将,难道会无缘无故的跑来江南散心不成。”

“自然不是。”韩晦含笑解释道:“他是奉天子旨意,奔赴江南西道体察民情,现在应该是返航路过扬州,没想却来拜访七郎,真不愧是她的……”

最后半句说得极其轻微,韩瑞自然没有听见,讪笑了下,说道:“原来如此,晦叔也知道,我对于朝廷政令,一向不甚了解……”

不是不了解,而是根本不去关注,其实,这才是一个乡村小地主的真实反映,别说天子旨意,朝廷政令,就是官衙的告示,也很少去留意,除非事情与已有关,像韩晦这样,时常密切注意时事政令,反倒是异常表现。

微笑了下,韩晦突然说道:“郎君,这几日,家里可能会有个贵客前来拜访,你……或许,我……算了,倒是再说吧。”

什么嘛,吞吞吐吐,说一半截一半,分明是想勾起别人的好奇心,韩瑞心里嘀咕,暗暗埋怨吊人味口,卖关子捏拿。

韩瑞的表情出卖了他的心思,韩瑞察觉出来,有点儿歉意,轻声道:“郎君,事情一时半会也说不清楚,反正……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郎君只要知道,我已经答应了九郎,就绝对不会离开韩家半步。”

郑重其事行礼,韩晦却步而出,回身,和煦微笑,道了句晚安,悄悄地合上房门。

韩瑞微怔了下,伸手张口欲叫,想想,又放下手臂,口中小声说道:“真是的,我还没有吃晚餐呢,就让人休息,怎么熬啊。”

李靖的来访,并没有在韩家村民心中留下丝毫痕迹,毕竟一行人前来,首先遇到的就是韩瑞,其他村民根本不清楚来客身份,韩七父子也不是喜欢炫耀的人,当然不会把此事大肆宣扬,而韩瑞,村中能和他交流的人也不多,没事自然不会出去嚷嚷,心中暗爽就好。

村中风平浪静,百姓辛勤劳动,以欢快的心情,准备迎接秋天的丰收,而且也是这段时间,外出服役的青壮也相继返回,更给平静的乡村带来几个热闹。

一日清晨,朝阳还未升起,天空就已经泛着白光,公鸡也忍耐不住,为了向世人表明自己的存在价值,昂起了鲜红鸡冠,喔喔嘶叫起来,辛勤的村民闻声而起,锅碗瓢盆的碰撞声,交汇形成一曲动人的旋律。

村外,一辆华丽的香车,悠悠使进村中,引得村民关注不已,直到马车停靠在宗长韩瑞家门前的时候,众人的兴趣,顿时淡了三分,纷纷散开,忙碌自己的事情

感谢m1910、圆月孤心、天若一三位书友的打赏。谢谢支持。

第七十六章 佳人有约

也不怪村民淡漠,所谓习惯成自然,近几个月来,到村中找韩瑞的客人不少,有熟悉的,也有陌生的,有出家和尚,又有俊美少年,还有美丽的少女,前几天还有帮来路不明的彪形大汉,林林总总,村民的心已经给锻炼出来了。

恐怕哪天,扬州刺史大驾光临,恐怕也没有人觉得奇怪,或许,在不知不觉中,韩瑞的表现,已经让村民们相信了,袁天罡的批言,劫数之后,一飞冲天,前途无量。

马车停下之后,车夫跳了下来,这时,也有几个村民好奇,不经意拧头看了眼车厢,透出帘布,却发现里面空荡荡的,并没有人。

门前,车夫轻敲门环,退立两步等待,手执拜帖,扬声叫道:“请问,韩郎君可在?”

大门应声而开,有个奴仆走了出来,疑惑道:“我家郎君在晨练,你来有什么事情?”

这就是差距呀,如果韩瑞在这里,肯定会大呼起来,难道问话的时候,就不能稍微委婉一些,太开门见山不好。

“奉我家小姐之命,前来拜见韩郎君。”车夫说道,呈上拜帖。

“请稍等。”奴仆表现还算可以,知道客气说了句,连忙返屋,片刻之后,匆匆出来,请车夫进去。

后院,舞了趟剑术,舒展筋骨的韩瑞,席地而坐,额间犹挂着几滴晶莹热汗,也不去理会,观阅拜帖,眉宇自然皱起,疑惑道:“绛真姑娘请我聚会,所为何事?”

车夫摇头,恭敬道:“我家小姐让我代为抱歉,因为俗事缠身,不能亲自前来,请郎君见谅,移步前去,必当面请罪。”

指间在散发出淡雅清香的拜帖上滑过,稍微思考,韩瑞答应道:“……行,好久没见绛真姑娘了,聚下也好。”

车夫欢喜,出去等候,待韩瑞换妥衣裳出来,连忙扶他上车,自己返回座位,提鞭抛扬,一声空响,骏马嘶鸣,前蹄腾空,滴答而去。

韩瑞坐在车厢内,心中充满迷惑,怎么说呢,真正算起来,他与绛真只有三面之缘,谈不上熟悉,自然算不上朋友,不过是比陌路行人稍微强上少许而已,自从上次,颜师友寿宴之后,再也没有见过面,至今已经有两三个月。

然而,每隔十天半个月,绛真却派人过来问候,端午节之时,也送来礼物祝福,但是打听最多的,还是王璎珞的消息,这样算来,勉强称得上是有点联系吧。

该不会是忍耐不住,准备跟自己摊牌,当面询问王璎珞的家庭住址,准备杀上门去,讨伐王璎珞薄情的行为,韩瑞胡思乱想,又觉得有几分可能,要知道现在可是风气开放的唐代,女子的地位,可不比明清,敢爱敢恨,就是她们的特色。

比如,十年后的高阳公主与辨机和尚,那段轰轰烈烈的爱情绯闻,不仅轰动唐朝,连千几百年后的现代,也广为流传,令人神往,不过最可怜的却是房家,就是因为这段禁忌之恋,惨遭抄家灭门。

韩瑞摇头叹息,事不关已,高高挂起,人家房家是顶级豪门,自己不过是乡村小地主,地位相差悬殊,就算说了,恐怕也没人相信,只会把自己当成疯子。先知,不是那么好做的,想想哥白尼的下场,韩瑞觉得自己十分有必要保持缄默。

“韩郎君,到了。”

咦,不经意,时间过得还真是快速,韩瑞惊讶,掀开车帘布望去,果真见到温香小筑的牌匾,跃步下来,打量四周,上次也来过,只不过心境不同,没有仔细观察,现在看来,发现这里的环境果然清幽雅致。

宅院的前面,有条水巷经过,花木临水而栽,袅娜地垂下细长的花枝,多姿多彩的花瓣腼腆地开满枝条,随着微风拂过水面,宛如少女揽镜自照,欲语还羞,明媚的阳光透过盛开的枝叶,洒下碎金般的吻痕,斑驳的树影荡漾在河面上,景色美不胜收。

就在韩瑞欣赏眼前美景时,小筑院门悄然敞开,郑姨娉婷袅娜而来,含笑揖身道:“韩郎君来了,有失远迎,望请恕罪。”

“不敢,劳郑夫人出迎,是我受宠若惊才对。”韩瑞笑道,据钱丰透露的消息,眼前的郑姨,身份不简单,不仅是绛真的管家,更是自小扶养她长大的乳母,谁敢对其不敬,立即会被绛真列入不受欢迎的人。

这可是某个倒霉纨绔子弟的经验教训,韩瑞自然要引以为戒。

心中暗暗称赞韩瑞知书达礼,郑姨伸手虚指,并没有在前引路,反而微笑说道:“小姐已在院中等候多时,请韩郎君移步。”

邀请的客人来到,主人没有出现欢迎已经很失礼了,现在又让客人自己走去,已经不是失礼那么简单了,简直就是故意怠慢,韩瑞心里多多少少有点儿生气。

似乎察觉出来,郑姨含笑道:“小姐常言,与韩郎君一见如故,堪比多年知交,就不要讲那客套虚礼,把此地当成自家即可。”

要是绛真在此,一定会指天发誓,自己绝对没有说过这话,本来是要出门迎接韩瑞到来的,却让郑姨拦了回去,现在又平白无故给人冒名发表言论,而且还是自己最敬重的郑姨,真是有冤无处伸。

当然,听到郑姨这个解释,韩瑞心中顿时……什么滋味都有,一颗心不自禁跳动了几下,平息下来,微笑行礼,迈步而去。

韩瑞才离开片刻,就听一个婢女小声道:“郑姨,小姐好像没说这话吧。”

“男人的心理,你这小丫头自然不明白,不这么说,他怎会尽全力帮助小姐呀。”郑姨展颜而笑,美丽眼眸光彩四溢,让她恬静清丽的面容多了分妩媚,气质迷人。

“咯咯,还是郑姨高明。”旁边有婢女抿嘴笑道:“寥寥几句,就让那小子晕头转向的,待会肯定任由小姐驱谴。”

“小婢子,居然把我说得这么坏。”郑姨笑骂了句,忽然叹气道:“其实,若不是情况不妙,我也不想使这点小花招,毕竟太容易让人误会了,就怕事后小姐知道,会怪罪下来。”

“郑姨也是为了小姐,她定然会明白的,怎么会怪你。”婢女劝慰道。

旁边婢女纷纷安慰,也有点儿担心:“……他,能行么?”

谢谢书友‘某个人行为与本站无关’、‘大鸟恨情’的打赏。

第七十七章 娇羞

温香小筑,名字取得优雅,院内的建筑也十分雅致,就好像苏州的园林,以独到的风格,把小小的地方,将曲径通幽一词,发挥得淋漓尽致,穿门转角,就是不同的景观,让韩瑞看得目不暇接。

慢慢地,来到后院,这里有个精巧方形的荷塘,塘里长满了茂密的荷叶,微风吹过,仿佛是一层层绿波在涌动,清新的荷香随风飘来,让人陶然欲醉。韩瑞慢步走近,却见绽放的荷花,清风徐徐,犹如少女略带几分羞涩,略微低垂,让人多了几分怜爱。

大叶圆荷中间,或是夜里的雨露,沾留其上,晶莹亮澈,好像粒粒珍珠,在阳光下,散发柔和的光泽,仿佛是水晶球在绿叶上晃动,又好似银辉在叶面上闪烁,荷叶通灵,虽有风儿吹来,仍想留住那些珍贵的珠宝,摇摇欲坠,悬挂欲滴,分外不舍。

荷塘的旁边,有幢雅致的竹屋,一条小巧美丽的竹拱桥,从屋门前的台阶,横渡荷塘,延伸到脚下,望着塘中碧波清水,韩瑞犹豫了下,微步而上,踏着竹桥,伴随吱呀的声音,慢慢来到竹屋前面。

竹屋敞开,韩瑞却没有贸然进去,而是轻声道:“打扰绛真姑娘了。”

“郎君来了,不必拘礼,快些进来。”绛真软糯温柔的声音传来,似乎带着两分娇羞喜悦,如同朝平静无波的湖中,扔了颗石子,荡漾起一圈又一圈的波纹,层层叠叠,难以休止。

听错了,一定是幻觉,韩瑞定了下心神,小心翼翼跨过门槛,走了进去,只是一步之遥,却是天壤与云泥的差别,刹时间,韩瑞仿佛置身于百花丛中,阵阵香气扑面而来,浓郁,却不媚俗,清淡好闻,沁人心脾。

“郎君稍等,很快就可以了。”

绛真娇媚的声音又适时传来,韩瑞循声望去,顿时,惊呆愕然。

一缕轻烟袅袅,绛真曼妙身躯,隐置烟中若隐若现,似嗔似喜含情目,娇俏玲珑挺秀鼻,不点自红樱桃唇,肤若凝脂,颊似粉霞,正身而坐,一身素白色轻纱衣裙垂地,白色的抹胸上绣了几朵鲜红色牡丹,勾勒出玲珑的曲线,柳腰娉婷袅娜似是不堪盈握。

嫩白纤手取了个钳子,夹起一枚枚,形状似橄榄大小的木炭,添加进身前火焰高炽,冒着升腾蒸气的炉底,吱吱声响,旺盛的火焰燃烧彻底,黑炭化成了白灰,淡淡的烟火弥漫,扭曲了半尺空间。

热气逼人,临近其中的绛真自然不会好过,轻飘飘的纱袍底下彷佛还冒着蒸腾热雾,熏得脸颊红扑扑地,却不停添着炭火,待清水沸腾,便从旁边鎏金银龟盒里,用汤匙匀了几勺白色粉末,轻轻撒进执壶之中。

哧,如水滴入滚烫的油锅,粉末融化水中,又是一股熟悉的清香扑来。

“绛真姑娘,你是在煮茶么?”韩瑞轻声问道,有点明知故问的意思,毕竟屋里尽是扑鼻的茶香,只要是喝过茶的人,应该不会忘记这种味道。

绛真微笑点头,盈盈施礼,柔唇微启,诚恳道歉:“没有远迎,请韩郎君莫怪,谨备几杯茶水,以示陪罪。”

“无妨。”韩瑞摆手,坦然走来,临席而坐,笑道:“好久没有饮茶了,倒是怀念得紧,说起来,是我要感谢绛真姑娘才对。”

“是呀,扬州茶楼稀少,就连茶铺,也十分罕见。”绛真笑道,有点儿小得意,心里有句话没有说出来,懂煮茶之道的更是没有几个。

韩瑞深以为然,茶叶饮用方法,虽然起源得很早,传说在神农时代就已经存在,不过千百年了,还是没有上升到茶道的境界,拿几把茶叶,不经过处理,就直接扔进锅里,那不叫煮茶,而是糟/蹋茶叶。

直到最近几十年,由于隋文帝杨坚的推动,才开始慢慢兴盛,不过只是在上层贵族流传,还未普及到平民百姓之家。

就在韩瑞期待之时,茶水又沸腾起来,冒出如同涌泉连珠的泡花,绛真连忙伸手执壶,微作倾斜,一道浪白色的水注,准确无误落进韩瑞案上,那只精美的白瓷杯中。

茶满,绛真含笑道:“韩郎君,请用。”

韩瑞执杯,不顾茶水沸烫,举手就倒进口中,唇舌像是要麻了,稍歇,一阵莫名暖流从腹上冉冉升起,向四肢百骸流去,味蕾之上,充满了茶香,令人回味。

“清而不涩,香而不浓,好茶。”韩瑞开口称赞。

仿佛找到了知音,绛真眼眸闪溢灼灼光彩,欣喜道:“韩郎君也是这般认为么?”

“郎君不觉得这茶水过于清淡?”察觉自己的失态,绛真娇羞低头,忽然失落起来,轻声道:“其实郎君也不必如此,若是觉得不好,尽管直言就是。”

“清淡自然,茶不都是这样子的吗。”韩瑞不解说道:“简简单单,饮时无味,慢慢体会,却略有股微香,让人心中闲和宁静,趣味无穷。”

“没错,就是如此。”绛真惊喜交集,自然得出韩瑞语出真诚,心中立时泛起了同道中人的感觉。

偏头想了下,韩瑞笑道:“明白了,绛真姑娘,也不喜欢茶羹的滋味吧。”

茶羹,就是贵族的饮法,把茶团碾成粉碎,加入什么葱、姜、茱萸、苏桂、花椒、薄荷之类乱七八糟的东西,再用沸水调成茶汤,供人饮用,不仅是饮料,有的时候,还是宴会的特色菜肴。

绛真激动说道:“的确,茶本自然,本身的滋味就能让人陶醉,何必再以外物加之,坏了本性,岂还是茶饮。”

“绛真姑娘言之甚是。”韩瑞赞同道,大有英雄所见略同的感觉。

绛真也是如此,难得找到了同道知己,可以交流的对象,自然有点兴奋,滔滔不绝地述说着自己对于茶道的见解,不时抨击愚蠢的吃茶方法,清脆的声音,好像百灵鸟一样,吱吱喳喳,响个不停,这个时候,绛真才卸下了在人前的伪装,露出自己纯真天然的一面。

近了,韩瑞细看,发现绛真的年纪应该也不大,眼睛像少女般的晶莹纯净,不过却故意描长细眉,略施粉彩,增添了成熟妩媚的风情。

“韩郎君……”韩瑞观察仔细,一时之间,却忘记回应答话,绛真有所觉察,微嗔薄怒低唤,一张娇嫩的脸蛋,慢慢浮起淡淡脂红,螓首微垂,呈现出娇羞的少女姿态。

第七十八章 托付与你

咳,几乎出于本能,韩瑞连忙偏过头去,目光瞥到其他地方。

纤手拈了根青丝,绕了两圈,绛真的表情很快恢复自然,沉默了片刻,眉间蹙了丝幽怨,轻声说道:“韩郎君,你与……他,是否有书信往来。”

心脏怦地跳了下,来了,果然来了,韩瑞自然清楚,这个他是谁,犹豫了下,点头说道:“偶尔,也互通书信。”

“那他有没有提起过……”绛真似有几分紧张。

这个,还真是没有,你可以死心了,韩瑞很想这样回答,可是见到绛真柔弱眼眸中的期待之意,这话怎么也说不出口,吱吱呜呜,不知如何是好。

然而,常言道,长痛不如生短痛,韩瑞也不愿以谎言欺人,当下把心一横,目光低垂,轻声道:“绛真姑娘,其实,王兄他……”

就在这时,竹屋外传来郑姨的声音:“小姐,时辰差不多了,与韩郎君商议得怎样?”

“嘘!”绛真微声示意,嫩白的纤指微触鲜润红唇,模样真是千娇百媚,风情与平时迥然不同。

韩瑞莫明其妙,却识趣沉默不语,而在外边,郑姨又催促道:“小姐,如何?时辰不早了,外面已经备妥马车,随时起程。”

犹豫不决了下,绛真应声道:“韩郎君已经答应,待我更衣换装,即可出发。”

“如此便好,我回房准备,小姐暂谢韩郎君之后,立即过来吧。”认为事情合乎情理,郑姨也没有怀疑,盈盈而去。

“绛真姑娘,这是怎么回事,我好像没有答应什么吧。”韩瑞不解问道。

略微带着歉意的目光,绛真顿首而拜,愧声道:“对不住,不征得韩郎君同意,就越俎代庖,自作主张,在此向韩郎君陪罪了。”

“绛真姑娘,快快请起,我怎能受此大礼。”韩瑞连忙避开,手伸了半,停在半空,不好意思上前搀扶,把手收了回来,和声道:“绛真姑娘,有什么事情,尽管开口便是,你和我也算是知交朋友,若是能帮得上忙,岂会袖手旁观。”

“多谢韩郎君。”绛真感激笑道。

韩瑞轻轻摆手道:“先别谢得太早,或许事情我未必能够帮得上忙。”

“韩郎君伸以援手,我已经感激涕零,至于是否能成事,与人无尤。”绛真浅笑,又是深深施礼以谢。

“绛真姑娘如此多礼,反而让我倍受压力,就怕有负所托,对不住你的信任。”韩瑞苦笑了下,正色说道:“不过,只要力所能及,绝不推辞。”

“那就恕绛真冒昧了,希望韩郎君陪我赴约一个宴会。”说着,绛真颇有几分不好意思,俏面染红如霞,轻轻低下头来,秀美眉目浮掠一抹无奈之意。

“咦,何故?”韩瑞惊讶道,刚才,虽然有过那么些许的自作多情,但是在绛真打探王璎珞消息时候,已经烟消云散,现在又听到绛真的邀请,立即觉得一阵糊涂。

“不情之请,请韩郎君勿怪。”绛真轻柔叹气,细语说道:“情非得已,思来想去,放眼扬州,也只有韩郎君能帮我了。”

虽然清楚,或许这只是客气套词,但是落入韩瑞耳中,却有种被重视的感觉,所谓士为知己者死,呃,当然没有那么严重,但是刹那间,韩瑞心里产生了个想法,只要事情不难,就竭尽全力帮忙吧,要知道,在他看来,尽力而为与竭尽全力,完全是两回事,能这么想,可见韩瑞真的有点儿给打动了。

有了这个打算,韩瑞轻易不开口允诺,而是认真道:“听绛真姑娘之意,这个宴会怕是不简单,请把事情的详细……”

“小姐……”这时,屋外传来婢女的叫唤,语气有几分催促意味。

绛真有点儿歉意,就要让婢女稍等,韩瑞阻止道:“绛真姑娘且去,具体情况,路上再与我细说也不迟。”

莫名心安,绛真颔首,飘然而去,留下韩瑞在竹屋饮茶,等待。

一等,就是半个时辰,韩瑞估摸着,绛真现在肯定是在妆装打扮,而且院中的婢女全部在旁边帮忙,不然那么久了,茶水已经饮尽,却连换水的人也不见半个,看来,无论古今,女子用在化妆上的时间,的确要比男人想象中的不止慢上一点而已。

百般无聊中,韩瑞终于迎来细碎的动静,却见屋外,一个婢女小步疾行而来,还未进来,就在屋前台阶上跪下,诚惶诚恐道: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