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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站在时光深处-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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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如约一怔,随即便是铺天盖地的羞窘。
她慌忙站起身,也不管是否已经暴露了意图,近乎丢盔弃甲地想要逃跑。
没等她走出几步,温景然叫住她:“我想在老师的书房里找本书。”
应如约的脚步一顿,等他说下去。
“一本原籍的外科基础理论,你帮我一起找吧。”
其实那本书,正躺在他的书桌上。
临时想留住她,温景然唯一能想到的,只有这个借口。
应如约转身看着他,他还站在几层楼梯下,身影被夜色披上了一层朦胧,那双眼漾着笑意,清晰又明朗。
有那么一瞬,应如约觉得,她的什么小心思都被他看透了。
推开书房的门,应如约摸索着开了灯。
应老爷子的书架很大,实木的大书架连成一片,占了整面墙。
书架上的书全是老爷子自己打理摆放的,也不知道根据什么标准分的类,原文书能够和字典排在一起,散文可以和资料堆在一起。
她从书架第一排,慢慢搜寻着,眼花缭乱。满目都是医书,有她也曾翻过看过的,但大多数,她连名字也没有听过。
那些书,是老爷子近年来淘来的。
卸去医生的责任后,他平时看的书渐渐就从资料类的医书变成了各类古籍小说,有打发时间用的,也有用来欣赏的,收藏的。
应如约从柜子里抽出一本《基础理论》,捧着书脊翻了几页,转身问他:“是这本吗?”
温景然倚着书桌,就站在她身后。
她转身转得突然,他来不及退让,毫无预兆的,就把她接了个满怀。
她左手还举着那本厚重的《基础理论》,鼻尖揉搓到了他的毛呢外套,微微有些痒。她站在那,满脑子都是嗡嗡声。
直到手中的书被他抽走,应如约才反应过来,她后退了两步,后背抵着书架,也不敢直视他,揉着仍旧有些发痒的鼻尖,低声道:“我以为是你要相亲。”
温景然没作声,抬起看她的眼睛里有笑意一闪而过,没等应如约看清,他又低下头,手指落在目录上,笔直下滑。
不过须臾,书页在他指间快速地翻了几页。
应如约站在他面前,一时有些无措。
这种无措,是手脚都不知道该摆在哪里的感觉。
光是这么站着,让她觉得格外不自在。
她总会下意识地回想起离苍山那日凌晨,他们将就在车后座等天明等日出;会想起她初听到外婆确诊胃癌,她在L市的那个夜晚,给他发的分手短信;更多的是今天,手术结束后,他倚着墙,眼底的疲倦清晰可见,那双冰凉的手握着她,自嘲地说“有些紧张,怕你哭”。
这些对于她而言,每一帧都是很宝贵的记忆。
他此时站在这,不是在楼下客厅和她垂直的距离,怀抱着结婚的目的在相看一个完全陌生的女孩,她已然有一种松了口气的念头。
这么想着,她终于渐渐放松,轻吁了一口气,问他:“喝茶吗?”
温景然的目光流连在书页上,摇摇头:“不喝了,怕等会又睡不着。”
他的睡眠质量不太好,长期以来的坏习惯,不止生物钟有点混乱,就连入睡有时候都有些困难。
晚上若非有事,他通常都会尽量避免喝茶,咖啡等一切会提神的饮品。
“那水果?”
……
“就什么都不需要?”
这一次,温景然终于有了反应。
他随手合上书,手臂越过她的耳畔,把书塞回书架里。
他的衣袖袖口擦过她的耳畔,像刚才那样的触感,耳廓有些痒,应如约忍不住想躲开,刚往边上挪了一步,就被他用手按住肩膀。
温景然一手扶在书架上,一手按着她的肩膀,背着光,低垂眉眼。目光对视间,他余光瞥见她迅速红起的耳廓,渐渐的,连带着整个耳朵都红透了,在灯光下显得她面若细瓷,说不出的白净。
“以为我要相亲的后面呢?”温景然松开按住她肩膀的手,手指沿着她的手臂落下去,扶在她的腰上。
感觉到她浑身一颤,他低下头,目光和她平视,故作不悦道:“把我拱手相让,你眼不见为净?”
他此时算账,让应如约接了个措手不及。
不是翻篇了,再讨论需要什么嘛……怎么就折回去说相亲的事了?
她抿着唇,视线从他的眼睛落到他的鼻梁,再滑至他的嘴唇,最后,重新对上他的视线,摇摇头:“我刚才打算去偷听。”
温景然挑眉,有些意外她竟选择直白地回答他。
“我想我还会故意下楼,干扰你,给你捣乱。”应如约深呼吸了一口气,紧张得面色都有些发红,但仍旧屏着一口气,继续道:“除非你对女方很满意,很喜欢……”否则,她真的会做这些看上去就很没有教养的事。
温景然发觉,应如约有些地方不一样了。
起码,在对待他们之间的问题时,她渐渐变得坦率。
这些以前她根本不敢这么直白说出口的话,此时看来她表达得毫无障碍。
本想看她窘迫害羞的人,反被她这样的举动将了一军,忍不住勾起唇角,似笑非笑地盯住她,问:“以什么身份,嗯?”
他的问题无赖又恶劣,几乎是在为难。
应如约抿着唇,不躲不避地和他对视良久,反问:“胡搅蛮缠,蛮不讲理的前女友?”
这回,温景然是真的笑了。
他看着她。
喉结微滚:“可我一点也不想做通情达理藕断丝连的前男友。”
第75章 他站在时光深处74
隐约的; 能听到楼下相谈甚欢的欢笑声,热闹得和书房里此时显得有些冷凝的气氛完全不同。
应如约垂在身侧的手往后按到了书架上凸出的书封; 棱角微微尖利的触感让她下意识缩回手。
仅是这么一个举动; 轻而易举打乱了僵持的局面。
华姨刚煮了一盅甜汤; 给客人都端了一碗后,余下的连带着汤罐一起端上楼来。
走到楼梯拐角处; 见书房的门半掩,灯光从半敞开的门缝中漏了一地; 不禁加快了脚步。
那微急的脚步声起先还轻不可闻,越近越清晰; 伴着汤勺和碗碰撞的叮当声,渐渐逼近。
应如约惊慌地看了眼门口; 急切地拍了拍温景然扶在她腰上的手:“华姨来了。”
温景然自然也听到了,他不慌不忙地低下头; 鼻尖近到几乎要抵上她的。
他垂眸; 看她眼里掩饰不住的慌乱,难得愉悦:“现在慌了?”
应如约急得都快喷火了,这种场面要是让华姨看到,指不定会把她吓成什么样。
吃窝边草就是这点不好……一分手尴尬得连地缝都没得钻。
眼看着书房门口的光影里渐渐覆上一道人影,应如约仰头看着他; 那双眼里火烧火燎的急切反而冷静了。
她抬手握住他覆在她腰上的手腕微微收紧; 后背紧贴着书架的身子前倾,她踮着脚,借着抓握他手腕的力量; 唇往前一送,毫无预兆地在他唇角亲了一口。
这一招出其不意,虽没造成她想象中惊退温景然的效果,但好在,期待最低值的怔忪还是有的。
她就趁着他还未反应过来的那几秒,轻巧地拨开他的手,镇定自若地迎上已经一手推开门的华姨。
明明心脏颤栗慌张得都快跳出心口,明明那口呼吸还没喘得上气来,明明怂得手脚发软,应如约表面仍旧很好的维持着平静,若无其事地接过华姨手上的托盘,撒娇:“华姨,你怎么还端上来,叫一声我就下去了。”
华姨丝毫没察觉到两个人之间的异样,笑得眼睛都眯了起来:“客人还在楼下呢,你现在下去不太合适,我走两步又没什么。”话落,她直起身,招呼还站在书架前的温景然:“景然,书等会再找,先来喝甜汤。”
应如约现在一听温景然的名字就哆嗦,连余光都不敢往他所在的方向瞄,低着头,格外专注地盯着自己面前的甜汤,一口一口喝得分外认真。
温景然“嗯”了声,走过来坐下。
他身材挺拔修长,坐下前,身影遮挡了灯光,把应如约笼罩在他的阴影下。数秒后,他才慢慢地在应如约对面的沙发上坐下,端过碗,在华姨期待的目光下抿了口。
“你们说巧不巧,老爷子说合的这媒啊,两人以前还在补习班一起补过课。”华姨随手把老爷子散乱在桌几上的书垒成一摞,搬到书桌上,笑眯眯道:“看这两个孩子男才女貌的,男方还出国留学了好几年,险些就留在国外发展了。结果说回来就回来,第一次相亲就遇上了,真有缘分。”
应如约察觉到温景然的目光就落在她的身上,她故作淡定地瞥他一眼,又很快掠过,装作对华姨所说的内容很感兴趣的模样,积极地打听:“那女方呢?”
“女孩子看着很文静啊,性子跟你差不多稳。也不怎么说话,一直在笑,模样生的周正,笑起来也好看。”华姨擦了擦书页上的灰尘,一本本地收拾着书桌上的书,说话时偶尔抬眼看看赏心悦目的这两人,笑得更加愉快了:“缘分这种事真的不好说,我看他们两个是看对眼了。男方对女方还挺上心的,我刚上来前还听男方在打听女孩的手机号码呢。”
应如约附和:“都要号码了,看样子肯定会有后续了。”
“可不是嘛。”华姨又轻瞥了两个人一眼,意有所指:“有些人一眼就看对了,不知道多给长辈省心。有些认识十年八载的,有缘无分。”
应如约默默吃了一记轻责,哪还会不识趣地凑上去接话。下意识地抬眼看向温景然,后者已经安静地喝完了一整碗的甜汤,刚放下勺子。
察觉到她的视线,温景然抬起眼,悄无声息地对上她。
几秒后,他抬起手,状似漫不经心地擦了擦唇角。
那眼神,几分慵懒,几分掠夺,偏偏那动作又带了几分邪性,撩人得勾魂摄魄。
应如约咬住勺子,默默移开眼,边红耳朵边腹诽:“First blood。”
她发誓,他一定是故意暗示她刚才对他做的那件不可描述的事!
——
外婆手术结束的第二天,就转入了普通病房。
小邱这周负责术后随访,一大早,就拿了pad去普外病区。做完了如约外婆的术后随访后,还抽空给她发了短信约了中午一起吃饭,给她“汇报”。
等应如约上午的手术结束,正好饭点。
如约在更衣室边给小邱打电话边换衣服,单手有些碍事,她开了免提,边听来电铃声,边套外衫。
一连数个电话,无人接听。
应如约有些纳闷,正打算去护士站问问,小邱先回了电话,应该是哭到现在,她声音哽咽沙哑,开口时粗粝得像是碎石磨砂:“如约。”
她抽泣着,尽量简洁地告诉她发生了什么事:“我刚才在妇科做术后随访,突然一群人冲进病房,拽着陈医生的头发就往外拖,边拖边打,都来不及反应。”
应如约心下一咯噔,先回想起来的,是前天在值班室她疲惫的那双眼睛。
“我当时都懵了,眼看着陈医生被他们拖出去,想上去拉,那些人不讲道理,口口声声骂陈医生庸医,道德败坏,谁拉就连谁一起打……”小邱又哭起来,抽抽噎噎的话不成句。
应如约听得迷迷糊糊,问清她现在在哪,匆忙赶过去。
甄真真拧着眉头正在问话,转头看见应如约,眉头一松,快步走来,拉着她上上下下看了一遍:“你没被波及吧?”
应如约摆手,目光落在擦着眼泪抽噎不停的小邱身上,气还没喘匀,便急忙问道:“我刚下来,到底怎么回事?”
“还在调查。”甄真真转身看了眼被控制起来的几个人,有些头疼道:“我接到报案就赶来了,幸好这些人没带家伙,否则就不是现在这种局面了。”
“薛晓的事,你们医院还没解决呐?”甄真真转着笔,朝靠墙蹲着的那个三十多岁的女人指了指:“那个是薛晓的表嫂,不分青红皂白,进医院认准了薛晓的主治医生,拖着人头发拎出来就打,就跟市井泼妇一样,拦都拦不住,刚才问话的时候态度也冲得很。”
“我刚去看过陈医生了,没什么大事,受了点轻伤也受了惊吓。你们医院的小姑娘……”甄真真指了指哭得停不下来的小邱,揉着太阳穴一副要了她命的颓丧表情:“太能哭了。”
“她还小。”应如约拢着眉心,替小邱解释:“实习期,还在学校这座保护墙里,没直接经历过医闹,估计是吓得不清。你做完笔录的话,我先把她带走了?”
甄真真点点头,挥挥手:“我这段时间来你们医院都来了多少回了,门口墙缝里钻出几株野草我都快数清了。”
她嘀咕着,帮如约扶起小邱,看着她们走远了,转过脸,眉峰一挑,彻底冷了眉目。
沈灵芝闻风赶来,看到小邱哭得快肿成核桃的双眼,表情立刻就变了。她蹙眉,唇角微微抿起,冷声问:“怎么回事?”
“审查结果出来了。”接话的是付医生,他情绪显然也不高,说话的声音也压得格外低哑:“医院以及负责手术的医护人员并没有不符合规定的失误之处,早上医院官博刚公布的结果,临近中午的时候,薛晓的亲戚就闹上来了。陈医生受了轻伤,还在处理,小邱头上脸上挨了好几下,吓着了。”
沈灵芝看了眼小邱脸上明显被抓挠出来的红痕,脸色顿时沉了下来:“报警了没有?”
“报警了。”应如约把整包纸巾递给小邱,轻轻揉了揉她的脑袋,安慰道:“放心吧,一定会给个说法的。”
在这件事发生以前,所有人都乐观得认为,第三方的审查结果公示后,一切都会结束。
网上那些激烈的言语会被扑灭,对医生的偏见和误解能够缓解,甚至是S大附属医院这段时间所蒙受的指责也会烟消云散。
其实并没有。
当幕后有一双被利益驱使的黑手,它只会不停的发酵。
第76章 他站在时光深处75
这场由病人家属不服第三方审查结果引起的医闹很快就在一直关注此事的媒体报道下; 公布于众。
由于此次有第三方审查结果的公示,网上舆论再也不似事件发生之初; 所有人都把矛头指向医院。
只是情况仍旧不够乐观。
不少公知大V等; 在网络上具有一定影响力和煽动力的大号仍旧义愤填膺希望医院能站出来给个交代; 甚至要求公布薛晓跳楼前的视频资料。
薛晓自杀事件大幅度报道之初,还曾有不少本院的医护人员站出来说明事情真相; 包括余荣梁私下作风不正,品行不端。
只是人微言轻; 在大浪潮汹涌的淹没下,除了心灰意冷并没有其余收获。
甚至; 更有奋力维护的如付医生,被网友人肉; 肆意谩骂,最终只能删除所有微博; 暂避锋芒。
薛晓表嫂等数人; 突然袭击医护人员这件事就犹如在这场汹涌拍石的海浪里撕开了一道口子,就像一记响亮的巴掌,把所有暂居二线等待事件平息的人都打醒了。
院方领导在探望过此次事件受害的陈医生以及被殃及的小邱后,临时召开了一场会议。
温景然也在列。
医患关系不知从何时开始渐渐变得紧张,各地医闹事件或大或小层出不穷。这种关系的处理如今甚至被医学院的教授也列入课题讨论; 加以深思。
会议切入点的主题是危机处理。
这场由余荣梁引导; 媒体渲染发酵的医闹,再拖延下去,只会变成一场灾难; 无论什么处理方式,院方首先得先摆出态度来。
当天晚上,S大附属医院的官方微博正式地发表了一篇说明,从薛晓入院治疗开始到跳楼自杀,客观描述。
并强调第三方部门的审查结果公正公平,医院除了看管不利以外,在手术过程中并没有任何违反规定的举措。
这篇说明的最后更是针对余荣梁当初在微博申讨时所说“他作为薛晓的丈夫,对妻子术中切除全子宫完全不知。而薛晓在手术结束苏醒后,对自己再也无法生育的现实悲痛欲绝,无法接受”作出了详细的解释。
“病人薛晓入院检查,至手术前,病人在需要家属了解手术风险并签署知情同意书期间,曾与配偶余先生有电话沟通,并不存在没有告知余先生的情况。而手术期间,手术室外等候陪伴的病人家属只有病人薛晓的母亲。”
至于薛晓的病情,由于院方有保密的责任,并未透露,只格外理直气壮道:“关于病人的病情和基本情况,余先生作为病人家属有全部的知情权。若余先生对此还有疑问,可私下与院方对质,院方有责任替病人保护隐私。此等情况下,若再有不明事实真相污蔑攻击我院医护人员发生,我方将采取法律手段,必要时可按照程序将所有事实公之于众。”
整篇说明的最后,是格外点题的总结:“医者行医,仁德自重。救死扶伤,兢兢业业。在尊重体谅的前提下,医者有大爱。请停止在不明事实真相情况下就肆意攻击医护人员的举措,别凉了医者那颗赤诚心。毕竟,在与病魔死神抗争的战场上,是他们负重前行,翻山越岭。”
这篇说明比余荣梁当初全靠煽情的博文要客观许多,在多数人仍旧坚持站队余荣梁,少数人开始考究这篇说明的真实性,并站出来维护院方时,余荣梁的微博贴出了一张律师函。
指控S大附属医院避重就轻逃避问题,涉事医护人员态度恶劣。
重重指控,无一属实。
一个小时后,院方官博发布了一段视频监控。
视频里的视野是妇科住院病区的走廊,但因薛晓的病房就在走廊的最后的一间,病房门口的举动仍旧能够拍摄到。
与视频同时发布的是官微操作人员的讲解:“薛晓术后第三天,余先生不顾薛晓还在恢复的身体,带律师和病人薛晓商议离婚。当天下午,隔壁病房病人家属多次投诉薛晓所在病房有争吵声,于临近医院下班时余先生与薛晓发生争执扭打,误伤我院出手维护的麻醉医生,有薛晓和被误伤医生的伤情鉴定,余先生还想看吗?”
这一记打脸,委实有些狠。
虽没有余荣梁的家暴视频,官博这明显不怕事大的态度顷刻间扭转了局势,瞬间反转。
视频有些长,从隔壁病房的病人家属来护士台投诉隔壁发生扭打争吵开始到警察出警为止,毫无遗漏。
应如约窝在沙发里,仔仔细细地看了好几遍官博文字说明版本上所提到的伤情鉴定,忍不住给温景然发了条询问的短信:“我的伤情鉴定是你要求做的?”
温医生的回答言简意赅:“嗯,我不该留着证据找他算账?”
当天事发时,温景然在手术台上,对应如约被误伤一无所知。手术结束后被魏和告知,他就存了秋后算账的心思,先做了伤情鉴定。
不料,最后用在了这上面,也不知算不算误打误撞。
他并非什么也不做,只是不太爱说而已。
真正扭转局势,把余荣梁踩进尘埃里的,是甄真真接受的那段记者采访。
S大附属医院“医闹”事件举国瞩目的热度里,记者为了得到第一手采访,彻夜守在警局。
薛晓表嫂等人轻伤陈医生,被警方以扰乱公众秩序为由拘留十五日。
薛晓表嫂在审讯过程中出乎意料地坦诚动机和原由——是受余荣梁教唆。
甄真真立马带上人抓捕余荣梁回警局问话。
一干翘首以盼的记者眼睁睁看着这个警局里最酷的女警冷着张脸出去,一小时后从警车里推出了脸色铁青满脸尴尬的余荣梁,“轰”的一下,瞬间炸了。
“余先生出现在这里是为了保释妻子的表嫂吗?”
“余先生和此次袭医事件有什么关联吗?”
“能否接受一下采访呢……”
甄真真让小胖把余荣梁先带进去,自己则掰正了摄像头,对着摄像头正了正帽檐,冷漠地反问:“如果是保释,还需要出动警车去接他?”
记者们骤然一静,提问的人被噎得面红耳赤。
其余的不是幸灾乐祸偷笑的,就是要笑不笑憋着的。
甄真真特别满意这万籁俱静的出场效果,面对着镜头,仍旧冷着一张脸,一字一句道:“你们的余先生涉嫌教唆,主导了恶劣的医闹事件,被带回来审问,若情况属实,会被拘留。”
话落,她丝毫不在意自己这番话会在媒体圈里引起怎样的轩然大波,又慢悠悠地补充了一句:“忘了说,余先生是我在洗浴中心抓到的。”
当然,本该官方客套说“无可奉告”的甄真真最后被迟盛收拾得有多惨是不得而知了,但甄真真站在警察立场上接受的这段采访无疑是把倾向于余荣梁的舆论彻底扭转到医院这方。
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本站在道德制高点帮余荣梁讨伐医院的网友们在发现自己被当枪使后,反扑得也异常激烈。
当初被人嘲笑,肆意辱骂的医护人员的微博重新被顶起,评论里皆是当初在不明真相情况下攻击博主的道歉。
余荣梁本因薛晓自杀借题发挥的“医闹”也被爆出是受利益驱使,荣梁集团那段时间靠余荣梁上乘的卖惨演技股票大涨,大赚了一笔同情财。
如今事实被揭开,就连他的私生活也被彻底扒光。
那些知道事情真相却不敢发声的人,终于能够在平台上,指责余荣梁狼心狗肺。
……
“之前就说了,你们站余荣梁绝对会后悔,他在我们S市早已经声名狼藉了,包二奶,逃税,人品差到令人发指。”
“薛晓嫁给他真是倒了八辈子的霉了,手术第三天被逼着离婚,别怪医院了,我觉得就是被余荣梁给逼死的……”
“卧槽?为了给他生孩子常年中药不断,二奶有了孩子也忍了,要我说,薛晓也是活该,活得这么窝囊。不过真心疼她,在手术台上生死不知的时候,没准余荣梁正在哪个温柔乡里……”
“最惨的是医院,被水军追着骂了那么久,要不是这次余荣梁教唆薛晓的表嫂来闹事,真的……不知道是不是就这么冤下去了……”
“本来医患关系就紧张,余荣梁这种恶意借着大众如今对医生有些成见打同情牌揽钱的人真是罪该万死……”
“可怜主治医生,救了人,还留下了心理阴影……”
“一群屁民被人牵着鼻子当狗遛,现在真相大白的场面真是不堪入目。”
……
短短几日时间。
反转的局势让医院所有医护人员都出了一口恶气,神清气爽。
最高兴的是小邱。
她无缘无故遭了秧,此时对余荣梁这个始作俑者那是咬牙切齿的恨之入骨,闲暇时间刷微博话题,只要看到骂余荣梁的,都会去点个赞来发泄怒意。
相比较小邱化悲愤为点赞的活力,陈医生此次颇有些一蹶不振,院方特批她休个小长假调整心情,从事发到现在,她一直没再来医院上过班。
结束一台手术后,离下一台手术还有二十多分钟的休息时间。
趁休息室没人,应如约过来倒水喝,顺便歇歇脚。
一口温茶刚送进嘴里,休息室的门被打开,温景然随后走进来。似是丝毫不意外她也在这里,他进来后,拉开离他最近的椅子,坐下来。
安静的室内,忽然就有些尴尬。
自上次在应家一起吃过饭后,两个人已经有好几天没有这样单独的私下交集。
应如约这几日忙着帮向欣照顾外婆,能见到他的地方不是在普外病区就是在手术室里和他同台手术。
直到这个时候她才发现,以前处处能够遇见,凭的绝对不是运气。若没有他的刻意,就会像这几天一样,虽然在同一家医院,一天也难得能见几面。
应如约用指腹摩挲着保温杯上唯一的磨砂印刻:“等会还有手术?”
“嗯。”温景然侧目看了她一眼,闭上眼,指腹抵着两侧的太阳穴轻轻地揉捏着:“在你隔壁。”
应如约“哦”了声,不知道说什么,捧着保温杯,小口地抿烫得有些不能入嘴的菊花茶。
有些苦,苦到入了喉才渐渐有回甘。
她舔了舔唇角,想起最近医院内部疯传的这次医闹事件的处理方式是温景然提供的说法,忍不住问:“大家都说……这次多亏你。”
温景然抬眸看来,摇头:“我只是提了意见而已。”
他修长的手指相抵,垂在桌面上,被阳光打出立体的明暗光影:“余荣梁选择媒体发声,舆论的起源就在微博,这种回应方式实属无奈。”
温景然往后靠在椅背上,眉目疏懒着,转移了话题:“外婆恢复情况挺好,过几天就能出院了。”
应如约点头,一手握着保温杯,一手支着下巴静静地看着他:“如果你有空的话,能不能麻烦你和我一起送外婆回L室?”
闻言,温景然忽的抬眼看来。
那眼里的光从沉寂的幽深的,渐渐被阳光染上了少许金色。
他笑起来,无声却诱惑:“有空。”
第77章 他站在时光深处76
甄真真被迟盛“禁足”五天后; 在余荣梁释放的当日; 她终于恢复了“人身自由。”
下班后,她去医院接了应如约吃夜宵。
S大后巷的小吃街,甄真真轻车熟路地带着应如约从一条弄堂里拐进去; 两扇大开的红色木门后,是格外热闹的一家烧烤店。
烧烤摊露天摆在院中,顶上的雨棚半收起,垂挂下一盏昏黄的电灯泡。
店主是四十来岁的中年男人,身材微胖; 从看见甄真真进来起; 就一直微笑着向她示意。
甄真真和店主打了声招呼; 顺手拿了个竹篮,从冷藏柜里挑了几串冻豆腐; 解释道:“店主本地人,这家烧烤摊也就这一年刚开起来的,生意特别好。前阵子吧; 遭了贼。”
甄真真用手肘撞了撞她,微抬下巴指了指店主身后那栋刚翻新过的小楼:“他们一家四口就住这后面; 那贼也是胆大包天。那晚趁着这家烧烤店生意好; 就借着上卫生间悄悄摸进屋了。也得怪贼太贪了; 在人家家里翻箱倒柜了半个多小时都舍不得走……”
她顺手又拿了一串新鲜的玉米和两串小馒头; 嘀咕:“贼运气不好啊,撞上我跟迟盛来这吃夜宵,被抓了。”
应如约挑了个茄子放进甄真真手中的竹篮; 一点也不诧异这个故事会是这样的结局,玩笑道:“老板给你打几折啊?”
甄真真“嗤”的一笑,像往常对迟盛没大没小时那样拍她肩膀,手正要落下,又把自己手劲太重把如约给拍折了,手指都碰着她外套的衣料了,又硬生生收回来,“诶”了声:“你个医学院的高材生能不能不这么肤浅啊?”
话落,她自己又先憋不住,悄悄凑到她耳边,小声道:“七折,再大的折扣我就不敢来这吃了。”
挑完食材,两人在院中央的木桌前坐下来。
应如约想起她说的“禁足”,忍不住问道:“迟盛这几天就一直把你困在警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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