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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到一只怪-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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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唐瞪着眼睛科普:“纪委带人,透漏出来就犯错误。你们记不记得刘局,当时是怎么抓的,我听他们说,他在省里开完会,一个人坐在休息室的沙发上抽烟,纪委监察室当时来了一个组,一进门刘局脸就垮了,什么话都没说,就说了一句,‘我能不能去拿件外套’,纪委的人说他们去帮他拿,连拿个外套得机会都不给,这次还好,是当地纪委,那个时候是异地纪委,八天八夜不让睡觉,第八天晚上说刘局扛不住了,对着纪委一个小监督喊人家主任,说有点事情要交待。”
    “听听也挺可怜的。”
    他们转头看着夏沧,互相推了一下,一下就不说话了。
    办公室里一分钟也待不下去,夏沧递了一张公休条给陈医生,陈医生没有收,说老郑说的情况特殊,她想早些回去就早些回去。
    一个人浑浑噩噩。
    也不知道是怎么飘回家的。
    他总是能替她解决困难。
    然而她却真的不能。
    她把刘局的惨况套到他的身上演绎了一番。
    觉得自己要发疯。
    这些问题太过沮丧。
    她回到家一个人在房间里走来走去。
    就这么走来走去也走到十点钟。
    她觉得自己太没有大将风度了,但又浮躁得安静不下来。
    ——娘的,他要是关上个八天八夜,我八天八夜不睡觉么?——
    在家里风化成一尊望夫石就见了鬼了,而且还是未婚夫。
    有些气愤地跑去洗澡,刚换上睡衣就听见门铃响了。
    大半夜的门铃响有些耸人,她站在门边听了一会儿。
    “是我。”
    听到熟悉的声音。
    她立马去旋门把。
    她一开门就被他搂住了,她还来不及仔细观察他的状态。
    他搂着她:“耽搁太晚了,但是想见你。”
    ——如果你不认识我怎么办,只能乖乖回家了——
    她这个话没说出来,她觉得这句玩笑并不像一句玩笑。
    一点也不好玩。
    这样的感觉,在很久以前她就有过。
    搂了好一会儿才放开。
    虽然天热,她知道他喜欢喝热茶,默默地去搬了一个水壶过来。
    她一边烧水一边问:“他们审你什么了?”
    江易在一旁看着她,缓缓开口:“犯人才用‘审’这个字,纪委叫约谈的叫‘对象’,约谈的过程叫喝茶,当然现在开发区越来越国际化,也有咖啡,有问题可以喝茶,没有问题也能喝。”
    他半带玩笑,看起来宽松随意,明显就是并不想要她担心,她一本正经地看着他:“他们说审计出了问题你早知道了?”
    江易把杯子放在桌上,“是。”
    “那你不同我说。”
    “看来我这次有进步。”
    “什么进步?”
    “你不是说我情绪不好你每次都能感受到么?”
    夏沧想起自己当时说的话,那种哭哭啼啼的状态,不由得撇撇嘴:
    “领导,你这是在求表扬么?”
    他笑了笑,坐在边上看着她,“差不多。”
    ——嗡嗡——
    她听见间隔几声嗡嗡的震动。
    四下瞧瞧,看见桌上江易的手机亮着。
    手机一震感觉像是会爬动一样。
    她指了指餐桌。
    江易偏过头,他朝那个方向伸手,没有看屏幕,只是把震动调成了静音。
    “你不接?”
    “是‘梁老师’。”他仿着她的说法。
    夏沧一愣,“哦。她大概也听说了。”
    “她那天找我说想辞职去澳洲,我把该说的话都说了,”说到这里他停顿了一下:“其余没有意义了。”
    “就是便利店门口?你同意了?”
    他淡道:“我走了一下正常流程。”
    “正常流程?什么正常流程。”夏沧愣了半天,“不会是什么你是我局优秀人才,这么长时间的工作大家都看在眼里,领导和同事都觉得你很能干,要珍惜这个得来不易的编制,想想大家考公务员也不容易,一定要慎重,但是你一定要走我也不阻拦之类的?”
    江易笑着听她说完,点点头:“有天赋,我办公室可以让给你了。”
    “额……”
    “我说她母亲姜部长当时和我打了招呼,说她社会适应能力欠缺,姜部长做大学行政的自己马上就要退了,梁教授不管俗务,姜部长这次是费尽周折,她没有参加考试,这个编制全靠调动,以后正处级以下都没有这个能力也没有这个可能了,所以我问她要不要试试调到档案馆之类。”
    “额……”
    夏沧生动演绎了一下一脸懵逼。jpg。
    “怎么了?”
    她嘴角牵动一下,不禁感慨:“你这样一段话她还能那样,当真是……不容易……要自带多大的激情才能……”她做了一个勾手臂的动作。
    江易无奈的笑了笑:“审计出了问题之后一连串的问题就直接冒出来,那天正好有个主任和我谈了一会具体情况,”他捏了捏眉心:“我当时下了楼脑子里都在想怎么应对,没想到她突然……”他似乎想到什么,抬头看她:“是不是我当时反应慢些你就要把我开除了?”
    “废话,当然!”
    “那这不行,我还是要提请复议的。”
    “复你妹!”
    夏沧突然发现自己的心理活动好像在他面前越来越不加掩饰了,看了看他,好像也没什么反应,嘟了一下嘴又收了回去。
    江易的手指刮过她的嘴唇,“对了,我想带你同我父亲见一面。”

第47章 尾一


    她接到领导指示要同领导那位传说中的父亲见一面的时候; 内心就哆嗦了一下。
    她这么惧上一个人。
    要见领导的领导。
    未见其人,就感觉受到了一万点的惊吓。
    苏维现在中午一下班就准点往周淦的咖啡店跑; 她才知道一个女人做朋友的状态和做女朋友的状态是完全不一样的。
    周淦说苏维解决了她的经济问题; 原本他妈已经断了他的资金,他后来迫不得已才把网吧关了; 现在她妈听说他要安定下来了,又给他开源了,夏沧想想还好他爸不在这里,用他爸的思路这个就叫旺夫。
    周淦默默地烧着一壶牛奶说:“我还是要为梁梁说两句公道话。”
    苏维一个白眼杀过去,周淦立马摊手:“梁恺儿。”
    夏沧才知道苏维眼里这么容不得沙子; 相比之下自己真和弥勒佛一般; 虽然她明明知道这只是自己懒到极致的一种表现。
    周淦叹了一口气:“当时她还在美国读书的时候; ”他指着夏沧说:“你男人他牛逼到不行的老爸突然说让她不要继续读了; 回来直接生儿子; 她以前就是这个脾气; 什么话都当面开销; 他爸一拍桌子就不让她进门。她当时说她爸妈也是知识分子,她觉得这个侮辱了她的尊严; 还顺带侮辱了她父母,于是主动就和你男人分手了。所以事情有个先后顺序; 没给你男人带绿帽。”
    他说到这里皱了皱眉头:“你男人当时不知道在干嘛; 女人要分手肯定就是矫情一下; 既不哄; 也不骗。然后她到美国就哭; 还喝酒。我们当时在美国的时候,大陆这批人不团结,都要巴结台湾人香港人,把自己改成台湾腔,我觉得不爽,就搞了个同乡会,同乡会上有一个女的,原本就是个神经病,竟然看上她了。也就是差不多这个时候,她不知怎么就和一个台湾人那啥了,据说是某些特征和你男人一样,就那么一次,那个台湾男人后来发邮件,带照片要和她再弄一次,你知道我当时和什么人混?我当时是和越南人一起打德克萨斯的,一下子就把那个台湾人摆平了。原本事情就结束了,谁都想不到那个神经病女人会搞计算机,弄进她的电脑,看到她的邮件。有一天晚上抱着电脑等在她门口等到三点,梁梁不知道她是来和她说把那个台湾男人的电脑给黑了,所以没开门,后来是合租的美国女人报的警,事情才搞大了。当时那个神经病就立马不让她读书了,直接送回国,看精神病,梁梁也搞得暂时要回国。回去她还是找江易,江易当时在个红灯区做个小干事,天天和地痞流氓,流氓地痞混在一起,拽得二五八万,用她的话来说‘气味有点变’,说什么她活在梦里,我就是说其实就是借口,还不是介意那点事情……”
    ※※※
    审计之后的风波没有持续扩大。
    夏沧对盘根错节的政治规矩了解不深。
    原本以为时建清和财务科科长都要抓进去。
    后来才知道时建清免职调动了单位,财务科科长也只是免职去了其他处室。
    那天梁老师来找她的时候。
    她大概表现是有点惊愕
    因为她没想到前女友要和她谈人生。
    然而当梁老师说她要在离开之前同她道个歉,不知道给不给这个机会之类的话的时候。
    唯有美食和妹子无法抗拒的她还是同意了。
    走开一条街,沿河有一个小咖啡馆。
    梁老师坐在对面她笑得很空洞。
    “那天他的态度那样冷淡,我有些失态了,我要同你道歉。但是我想让你知道,我并不是无缘无故要来同你抢夺什么。我原本并不知道你的存在,我母亲告诉我,他这些年都没有结婚,也没有再谈对象,她说应该是为了我,我就信以为真。我们见面的那天晚上是他的生日,我原本早已对这段感情不抱希望了,可是我在他的屋里发现了一样东西,”她说到这里愀然一笑,“我想你应该注意到,他的书架上有一个铁盒,那是以前我送给他的,那天我打开发现,我写给他的信他都还留着。”
    ——额——
    ——这是来道歉的还是来宣战的——
    夏沧牵了牵嘴角:“哈哈,我高中时候朋友给我的信都还留着,现在翻翻觉得挺神奇的,那时候有手机了还写信,还要抄歌词,哈哈哈。”她又干笑了两声。
    梁老师看了她一眼:“我今天是真的很诚恳的来同你谈一谈。”
    她的夏氏白眼还是没有展现出来,点了点头:“恩,我也很诚恳。”
    她的手捏了起来:“后来,我觉得我们两个形象上差距太大,我一度认为他已经忘了我,可是当我知道我们两个是一个专业的时候……”她抓起自己的头发:“看来我还是太天真了。”
    “我那天看见在大巴上看到他,他是那么的从容不迫,我看到了他的前程,我看到了他在适合他的舞台上跨步,不知不觉中他竟然已经到了这一步,我曾经同他说过,如果我觉得自己的步调跟不上他的步调,我就会默默离开,不会说再见,不会把自己藏在泥沼里,也不会让自己作为陪衬,因为我有我的骄傲和自尊。”
    见她沉湎于自己的思维模式,夏沧的牙齿都要发酸了,就像喝过一瓶可乐一样从齿根开始酸。
    她确信江易偶尔爆棚的自信心就是被这种人培养出来的。
    她的夏氏白眼终于忍不住向上翻动了,伴随了一个简单的:“哦。”
    梁恺儿低头:“我知道你对我有芥蒂,所以不愿同我多说,你今天愿意和我坐在这里,大概也只是因为他。”
    夏沧实在受不了,她把头默默地埋到手心里,然后稍微搓了搓额头,舒了一口气,道:
    “梁老师,你错了,我今天愿意和你坐在这里,是因为你,虽然我们关系有些尴尬,但我看过你做的PPT,看过你写的文章通讯,我极其认可你工作的态度和能力。我勉强算一个文书,但真不善于长篇大论,一般能混则混,混不过去就笑笑,你今天一定要讨论到这么严肃的问题,上升到我们共同的专业,上升到女性尊严这么高的高度,我就同你稍微说两句。”
    梁恺儿没想到她会突然改变态度,她的脸上流露出别样的意味:“你说。”
    “你和我讲自尊,那天你也说到自尊。你以为我‘一个眼神,挥之则去’的原因是什么?是为了江易?是为了要讨好他?”她直视着梁老师的眼睛,按着自己的胸口:“我只是为了我自己,个人觉得因为一个男人,要在大庭广众之下做什么出格的举动是对我自己的不尊重。”
    梁恺儿不吱声,但笑容已有些勉强。
    夏沧继续说:“我不知道你那天那句话的逻辑在什么地方,难道要我抽你一巴掌彰显我的自尊?还是要我泪流满面的出现在你们面前?”
    夏沧的话有些重了,说到泪流满面,梁老师似乎有些吃不消,眼眶立马有些泛红。
    夏沧猛地敲了下桌子:“哭什么!不许哭!”
    梁老师被她这么一吼,呆了一瞬,眼泪就滑下来。
    夏沧朝她笑笑:“江易没对你这么吼过吧?”她指了指自己:“他对我这么吼过,他是我领导,我当他是间歇性神经病发作也就这么过去了,照你的逻辑,我必然需要分分钟上升到人类的尊严,作到暗无天日是不是?”
    梁老师嘴唇发白,刚才的态度全然消失了,微微闭了闭眼睛,什么话也接不上去。
    “继续说什么眼神,你看过他的眼神没有?他到一个场合,往往眼睛并不聚焦在什么人身上,但他能注意到很多人,甚至那些同他并没有什么交集的,都能看出个大概来。他平时接触的都是些什么人?我或者你是什么人,底线在哪里,日久相处,他会不清楚?”说到这里她语气渐渐转硬,压低了声音:“他是得有多闲天天来踩踏什么自尊。你说什么步调,他有什么步调?他是打太极的一把好手?还是天生善于交际?都不是,他吃这碗政治饭,是因为他有自己的目标,他让所有人都感觉他很合适是付出了多少?你难道不觉得他有时候压抑孤单到近乎有些可怜么?!”
    夏沧站起来,提了包把结账单放在手里:“梁老师,你不用故意提到什么信,我一没爱到那种程度,二我并不在意这个,再多说一句,如果是我,即便我的前男友一屋子都是我的信,再无其他,”她说到这里转折了一下,“但是,他已经有女朋友了,我绝对不会再对他有任何想法,采取任何行动,你那么有原则的一个人,我的话你听得懂吧?”
    没再去看她的表情,夏沧扭头就走,结了账就步出了咖啡店,外头沿河的步道上,日头底下的柳树枝晒出一些焦黄,枝叶垂脱在小河面上,河面灿然一片,眯起眼睛,看得有些恍惚。风起略带过一些闷燥,刮过一阵,刚刚像潮水般鼓涨的热血平息了下来。
    她刚刚即兴说了些什么?
    额……
    她好像说了他是神经病。
    她好像说了不是很爱他。
    她好像说了他很阔怜……
    啊……
    她站在那里,微微侧头回去瞄了一眼。
    梁老师好像还是坐在那里。
    ——万一打了小报告怎么办——
    ——不会,不是说电话都不接了么——
    ——应该不会,她不是老师么,这点‘师德’还是有的——
    ——嗯嗯——

第48章 尾二

车开到省会用了将近三个小时。
    他父亲的官邸在省会的一座著名的丘陵附近; 据说这官邸并非私人所有,只是一座象征着权柄的机关大院; 也只供特定职务人员居住。
    车泊在丘底; 夏沧和江易就下了车,往上看去这地方树木掩映; 处城市中央却极为幽静,山坡缓缓上升,朴素中透着威严。
    一片郁郁葱葱之间,有几个青灰色的斜坡屋顶,青灰色的硬砖; 像是民国时期的建筑。
    夏沧之前为准备礼品这件事纠结了好久。
    她觉得自己脑细胞死了一万个; 还是纠结不出什么大方得体兼有创意的东西来; 最后只好拉着江易苦道:“我好想送一个大红包。”
    看着她比了一个大圈; 江易当时只回答了一句话:“我替你准备了。”
    入目皆是苍树翠叶; 沿路而上; 经过一座方形石拱门; 拱门这里设置了一个出入闸。
    从下往上看近在咫尺,走上来才知道并非如此。
    夏沧还是有些忐忑; 拉拉他的袖子:“你说你多久没同你父亲见面了?”
    “有两年了。”
    她不知道这个“两年”是泛指还是特指,坡道有点陡; 虽然沥青铺得平整; 走起来还是有些吃力。
    江易对这一段很熟悉; 垂着头也不观察四周。
    夏沧停下来喘了两口; 他眉头微蹙; 朝她伸出了手。
    夏沧笑着摇摇手,江易放慢脚步,走在她的身边,这里似乎勾起了他的回忆:
    “我毕业之后没有马上回地方,一开始选调到省里的处室,后来得罪了人就被派到十七区做调研员,十七区现在取缔的取缔,整顿的整顿,已经面貌大改了。当时乌烟瘴气,我整天同公安系统的人打交道,踏入社会不久,现实和理想差距太大,我当时用了一点资源,争取了调动,没想到父亲为了迫使我听从他,把我的调动压了下来。之后就越见越少了,说到底遭遇也是际遇,那个地方鱼龙混杂,也是锻炼人,我不得不和各式各样的人相处,三教九流,性格变化很大,那段时间我开始抽烟,人也变得现实起来,以前那些虚无缥缈的想法顿时就被磨灭了。”
    夏沧看看他,隐隐觉得他不但对公安系统的套路很熟悉,还有那么一点点排斥,她点点头:“我以前还以为你反感酒吧这种地方时因为梁老师。”
    他摇摇头:“说来那三四年也真是磨练人,再出来,什么样的情况也都能扛,什么样的人也都能聊上两句,不会再像读书时那样自命清高了。”
    夏沧走了一会儿,法国梧桐渲染出一派历史的气息,枝干里皱折深层。两边是压在山坡上的密密匝匝的老城砖,从上间错铺到同半山丘融合,手边的几块还刻着铭文,泛着那种深沉的朱红色。
    她此时才发现上下坡道根本没有汽车,转弯口都笔直地站着军人。
    江易同她稍稍讲了讲城砖的历史,然后说:“这一段平时都有交通管制,时间长了走的人就少了。”
    城墙砖转了弯道,黑漆的大门边上站了两个军人,偏开了一扇小门,这座官邸很沉肃,门口被周围葱郁的花木所围绕,进去一看,里面同路边的种植又不一样,清一色的香樟或是水杉。
    客厅光线并不明亮,夏沧进去就看见一个宽大的背影背着手在那里踱步。
    那个背影转过来,一种压力就像芒刺一样扎在周身。
    他垂着头整理了一下报纸,夏沧觉得就这个动作,他未来的公公就把自己看清楚了。
    ——恐怖——
    这既没有迎客,也没有表示,好在江易先开了口:“爸,这是夏沧。”
    这时他父亲才抬头,他的一双眼睛似闭非闭,只是这么一抬之间,如有一道精光打在身上,然后下一秒又撤走了。
    “伯父。”夏沧赶忙开口。
    “恩。”他父亲应了一声,然后直起来,夏沧才发现他的身高遗传自他的父亲。
    他父亲眉宇之间那种不容置疑的气势逼面而来,半晌过后,才说了三个字:“先吃饭。”
    夏沧觉得自己的家庭氛围真是太正常了。
    这顿饭不多却很精致,父子两个开头什么话都没说,作陪的是江易的一个姑姑,殷勤地劝她多吃一点。
    吃到中间江易接到一个电话,起身步出了饭厅。
    江易坐着还好,一走开气氛愈加尴尬,她只好低头仔细地看着白米饭。
    “有没有想调动的单位?”
    夏沧猛地抬头,感觉他父亲应该是在问自己,这么开门见山的问题,父子两个真的是一个思路:“没,没想好。”
    “恩,到时候再看看。”
    又是一阵安静。
    夏沧一只手在桌底下按手机:
    “领导,别打了,快来救我。”
    江易隔了一会就回来了,她从来没有看到他这么激动过。
    她伸出手去,桌子底下他们两个的手交握了一下,江易捏了两下让她安心。
    他坐到位置上他父亲就开口,声音很严厉,“这次的事情算是一个教训,火候不够,就要潜心,你整日汲汲营营,终究没有格局。”
    夏沧听了一下,大概听出这是在说这次纪委喝茶的事情。
    这,这是要开始批评了么?
    她瞄了一眼江易,脸色瞬间就暗下来,拿筷子的手停顿在那里,像是要发作。
    她对他有所了解,觉得他应该不是这么沉不住气的人。
    然而他还是忍住了,“这次的事情我已经解决了,就不多劳您关心。”
    “哼,”他父亲嘴角浮起一丝讥讽的笑意:“解决?你现在翅膀倒是长硬了。”
    他姑姑大概知道他们这个情形,急忙给他爸布菜,他父亲抬手拒绝,慢慢道:“说你汲汲营营你就受不住了?前些日子碰到他们苏家的人,苏部长当面对我说,说你懂事,会做事,有分寸。”
    江易眼神全然暗了下来,颌角抽动了两下。
    他父亲平转了眼神,压在他的身上:“别人当着我的面,夸奖你‘识时务’,你说我这个做父亲的是何感想?”
    ——啪——
    夏沧人突然一跳。
    他父亲手上的筷子往桌上一撂。
    然而江易手上的筷子也拍在了桌上。
    ——哎呦妈呀——
    夏沧赶忙拉住他:“领导,等一下,你同伯父好好说话,我先出去吹吹风。”
    她说完就看到他姑姑已经站起来拉她,似乎没想到她反应如此之快,眼神里充满着赞许。
    她姑姑拉着她就往外走,一边还安慰了她,让她不要介意。
    她不能对人家说她早就有了心理准备。
    已经做过一个长期的心理建设。
    ——呵呵——
    与其她被骂还不如江易替她挨骂。
    她怀揣着这么一点窃喜就真溜出去吹风了。
    从铁门出去,站在丘道边上的小树林里,路灯和月色映下来,静谧异常,草虫鸣叫得格外响亮。
    过了好一会儿,才看到熟悉的身影也走了出来。
    他英挺的侧脸在月色入林的斑驳光线中变幻不定,他没有很快地走过来,在石板道上停顿了下来,他手上有一点红光闪出来。
    她挺反感烟味,却不反感他偶尔抽烟。
    她研究了一下不反感的原因,大概是因为他抽烟的姿势好看。
    手指修长,指节分明的人,烟蒂的位置又捏得低。
    她默默地等他抽完一根烟才走过去。
    她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江易低头,“抱歉,这次真的是情绪不好。”
    “没关系。我能理解。”
    江易摸摸她的额头:“父亲真是惯会点人死穴,尤其是我。”
    夏沧眼珠子一转:“要不要我来安慰你一下,我大概知道你父亲是说了什么让你这样,并不是那句‘汲汲营营’。”
    江易见她这样,脸色稍霁,无奈笑了一下:“你说。”
    “他说你格局不够,然而你也确实觉得自己格局不够,不然你不会生气对不对?”
    但见他人微微一震,面色一沉,缓步走上来。
    她捶了捶他的胸口:“格局这种事情慢慢来么,你怎么,现在就要‘包藏天下’?”
    江易转过头,神态有些矜持,大有不好意思的样子,他总是那种游刃有余的姿态,她不禁看得心情大好。
    银光遍布在法国梧桐的顶端,她把他拉低了些,手臂绕过他的后颈,她人高,一只手压着他的脖子,他顺着她弯低了一些,额头抵在了她的锁骨上,还没做过这么大胆的举动,她的胸口稍稍起伏了一下。
    她拍了拍他的背:“好了,好了,真是,安慰你一下。”
    “你这是干什么?”
    夏沧刷得一下脸通红:“你……你不是喜欢……那样么?”
    江易抬起来些:“我是因为是你,不是因为我喜欢……那样……”
    “……”夏沧一把推开他,“算了,我难得展现一下女性的温柔你居然不要……”
    江易按住她的腰,把她往怀里带,她贴在他的身上,感受到他的胸口因为笑而有些震颤。
    “干嘛?你……嫌我小啊?”
    “……”
    “你这辈子就这个命了……”
    “……”【 http://。c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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