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狙击南宋-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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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击中的竟然是完颜宗望!可惜了,当时距离太远,射击精度与子弹的威力都不尽如人意,完颜宗望的伤势应该不会太重。
狄烈想到这里,很有一股持枪冲到河岸,找到宗望的身影再补一枪的冲动。这个念头刚升起就被他无奈地压下了,不说此时岸边还有不少金兵,就算能顺顺利利地跑到河岸,又怎么可能在这一片混乱的战场上,再找得到那个目标?更别说还有重重甲士护卫了……
狄烈当然不知道,虽然他没能当场击杀宗望,却比当时取了宗望的性命更残忍。
宗望在进入易州之后,只清醒片刻,对完颜希尹与兀术交待了两件事:一、完颜药师此人,鹰视狼顾,叛服无常,若让其掌控大军,日后必有后患。为防其反复,必须斩除其爪牙,八千常胜军,必须抹杀。二、易水遭袭,我大军之军心士气已坠,宜速退。当务之急,是将积压在易州的数量庞大的战利品尽数安全运送回上京,不要以数万大军来与一个隐形人纠缠……
从这一点可以看出,完颜宗望不愧为一名合格的统帅。即便是在这样遭受重创的情况下,他考虑问题,仍然是从全军及国家的利益出发:剔除不稳定因素、保住固有成果,一切以大局为重。
“为帅者不可一怒兴兵!”这是宗望最后反复交待兀术的事。他知道自己这个兄弟的性情。这可是一个不肯吃眼前亏的主。也正是宗望的再三告诫,最终打消了兀术的即刻报复想法。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而金军要报仇,根本用不着十年,甚至用不了十个月……
宗望随后便陷入了深度昏迷,一直回到上京会宁府,都没有再苏醒过来。但是,呼吸也没有断绝。
一个月后,金天会五年(1127年)六月十三,也就是金东路军刚刚北返金国三日之后。金太祖次子、伐宋东路军右副元帅、女真人的雄鹰——完颜宗望,在他刚刚到达人生最颠峰的状态时,骤然陨落了。
完颜宗望死亡的时间,与另一时空的历史惊人的一致。有趣的是,金国官方公布宗望死亡的理由也是毫无二致:因沐浴时冲凉水,而引发寒疾病逝。
这死因真是奇葩啊!农历六月,阳历七月,流火季节,一个从白山黑水中打熬出一身强健体魄的百战勇将,竟然会因冲一次冷水澡而死?他用的是什么样的冷水?长白山上的万年寒冰?
狄烈后来听到这个消息时,只是会心一笑。当然,他同样不知道,当日的易水河畔,一颗差点脱靶的子弹,曾经以改变历史的姿态,爆掉一个蛋蛋。
第八十章 拯救终焉
漫长的一夜终于过去,清晨的薄雾如丝如带,在易水河面上轻柔地飘浮。水流一如往日般湍急,尤其是两岸断桥坍塌处,急流旋绕着一根根残破的木桩,形成一圈圈漩涡,看上去更显得凶险难渡。
易水南岸的金兵,在昨夜子时以前,已经在木筏的运载下,全部过渡到北岸。他们只是尽可能的带走了自己的兵甲马匹,至于那数千辆大车装载的物资,除非再将浮桥搭起来,否则不要想有一辆大车能通过易水。
本来金军也是想将浮桥搭建起来,毕竟丢弃在南岸的物资实在不少,足足占了此次从宋国掠夺的物资总量的二成。这些东西丢在对岸,毫无疑问会便宜了那个可恶的大敌。尤其是盖天大王赛里,一个劲地咆哮要带兵打回南岸,将那个不知是使用巫术还是邪法的阴险家伙扒皮抽筋,剜出心来祭奠宗望(这时的宗望还没死,但已气若游丝,距死不远)。说到激动处,缠得厚厚白布的那只残耳,不时有鲜血渗透。
可当金军在易水上游找到一处适宜搭桥处,刚开工不到两个时辰,浮桥才造了一小半。轰地一声巨响,浮桥又被炸飞了。修桥的工匠与巡逻的金兵也受到波及,多有死伤。
白白忙活了大半夜,前功尽弃。没有桥,光凭木筏,又怎么可能将如此之多的物资弄回来?
至此,完颜希尹、兀术、设也马、斜保等人,知事不可为。无奈地放弃报复的想法,同时也不得不舍弃易水南岸的大量物资。当务之急,就是将生死不明的宗望以及几乎堆到了易州城门口的大量物资,尽快运送回会宁府。几十万人马。每天的消耗量是何等的惊人,他们实在耽搁不起。
五月十五,已时正,大军终于开拔。从易州北门出发,以完全不像是攻灭一国的胜利者姿态,偃旗息鼓,弓矢低垂,一路沉默地向中都大兴府(燕京)而去。
临行前。兀术独自登高,站在易州南门城楼上,向易水方向看了许久。一直到完颜希尹出现,拍拍这个年轻骁将的厚实肩膀:“这个仇恨。我们已经记下了,相信很快就能讨还回来。”
兀术沉默了一会,神情坚定道:“我要留下一支军队在这里,监视对岸。一旦有机会,就越过易水。搜杀此獠!”
完颜希尹很痛快地点头:“可以,就将完颜阿古留下。他若是返回上京,必难逃惩处,不如就留在此地。寻机觅敌,若能有所斩获。也可将功赎罪。至于兵力嘛……二皇子那一千亲卫闹得很凶,非要留下手刃仇敌。为主帅复仇不可。就留下五百人马,加上一千阿里喜。你看如何?”
兀术狠狠一点头:“可!”
最后深深地瞥了大河对岸那片令二兄饮恨的黑土地一眼,一抖大麾,掉头而去。
当兀术凝视着易水方向的时候,狄烈也正站立在易水河边,静静地看着那滚滚流逝的河水。在他的身后,陈规、张立、贾虎等一干人,正满头大汗地指挥昨夜逃得性命的宋民,将那载满物资的牛马大车,又顺着来时的路拉回去。
陈规不愧是当过县令的人,在昨夜那种情形下,居然一路走一路召集逃人。由于他们这支小队有兵器马匹,又有十数名孔武有力的壮汉,隐然是一支武装力量。在昨夜那种惶恐不安,不知何时会大难临头的无形压力下,很自然地成为宋民们依附的团体。
于是,队伍越聚越多,火把越照越亮。数万散布在四周的存活宋民,犹如看到火光的飞蛾,一个个,一群群地聚拢过来。到得天亮时,已聚众近万。而且随着天色放亮,许多昨夜躲藏在山林草丛洞穴里的宋民,也逐渐发现危险已去,纷纷走出藏身之地,呼朋唤友,不断加入进来。
陈规在与狄烈商议过之后,召集了一批被俘后又得以逃生的官吏、士子,将这些宋民组织起来,将金军无法带走的物资,尽数运走。
张荣等十余名梁山兄弟与杨再兴、何元庆、阿术三人,用战马驮着炸药包及两大筐霹雳弹,穿上金兵服饰,前往长城口。计划是能诈开城门最好,实在不行就改“诈”为“炸”,总之非得打开一条通道不可。
不过,据阿术说,长城口那地方,曾经被两度攻宋的金军屡屡攻陷过。金军只破坏,不修葺,那城墙已经残破不堪了。有那么多炸药,估计连诈带炸,拿下当无问题。
杨再兴与何元庆也是从长城口出关的,他们也证实,城关的确残破,而且驻兵不多,大约只有三百多人,相当于一个谋克的兵力。且多为契丹兵,亦有部分汉签军,并非金军主力。
两方面的情报一综合,张荣就更有信心拿下此关了。不过为了更有把握,张荣还派出两名兄弟,先行从缺口处翻过长城,联络已经完成了诱敌任务的孟威,让他窥机配合,来个里应外合。这样,就更能手拿把攥了。
而狄烈给自己的任务,就是监控与压制易水北岸的易州城里,有可能出击的金军。如果此地是一马平川,狄烈当然没有可能单枪匹马挡住成百上千的如风骑兵。但隔着一条易水,那情况就完全不一样了。他有信心、有把握将所有出现在视线里,意欲强渡突袭的金兵,悉数拦截。
但出乎意料的是,当物资已转运得所剩无几的时候,易州城里依旧没有半点动静。狄烈在易水上、下游五十里内,派了专人盯梢对岸,也没有发现金军有渡河现象。
金军吃了这么一个大亏,居然忍气吞声,如此轻易此放弃了吗?
狄烈不能确定,至少,他从瞄准镜里可以看见对岸二、三里之外的草丛中,有隐隐约约的身影在向这边窥视。狄烈当然没有兴趣拿这些人来试枪,非到必要,狙击手不会狙杀普通目标。想看就看吧,只要别指望着过河就好。
未时,张荣传来好消息,长城口拿下了。先是阿术诈开了城门,然后人手一包霹雳弹,玩命的一通海炸。金兵死伤逾百人,余者四散而溃。但是梁山兄弟中出现一死三伤,其中一人竟是因为霹雳弹的引信燃烧过快,刚扔出就爆炸而受波及所伤。
这是狄烈自出战以来,手下人首次出现伤亡。
虽然出现一定的伤亡,但通道口还是顺利打开了。数万人口辎重,折向南归,长蛇般的队伍,绵延近十里,缓慢而坚定地踏上归程。
狄烈从宋民中挑选出三百名会骑马的精壮,交给张荣统率。三百余人一并穿上金军衣甲,骑着烙有钤印的金军军马,以阿术冒充金军谋克,执着一块货真价实的金军谋克信牌,做为开路先锋,实行战场遮断。
这支“李鬼”大军,在经过广信军、保州、定州等州城时,都曾与金兵游骑遭遇。好在阿术的“身份”够拽,而那些金兵游骑多是契丹人、渤海人甚至汉签军等仆从军,即便是见到普通女真金兵都要矮上一头,更何况还是一位谋克贵人。
如前所说,阿术是个如假包换的女真人,手上亮着货真价实的谋克信牌,他身后的“签军”也是一等一的彪悍——杨再兴、何元庆、张荣、贾虎、孟威、张立……这些人随便拉一个出去,都是能以一当十的主。手下梁山兄弟,也都是刀头舔血的好汉,他们不彪悍还有谁彪悍?
这些金军游骑除了相信之外,又如何敢质疑?
阿术向他们传达的意思是,主帅有令,有一部分人口及物资要转运回真定。至于为什么,不好意思,你们还不够格知道。
在一周以前,中山府一带的义军盗匪还是多如牛毛的,甚至一度影响了金军的北返。最后宗望派出两万铁骑,一路横扫过去,在这无可阻挡的金戈铁马所形成的洪流面前。数万义军盗匪,如泡沫般消逝殆尽。
感谢宗望临死前所付出的努力,使得这支毫无自卫能力的大部队,几乎没有遇到任何阻滞,成功的在十天以后,与杨折冲、方洪的五百接应骑兵,于抱犊寨胜利会师。
随后,大部队浩浩荡荡从井陉入太行,直奔天平寨而去。
就在狄烈入太行的同一天,千里之外的大宋四京之一的南京(今河南商丘)应天府,这个一百六十多年前,宋太祖黄袍加身的龙兴之地,又一次迎来了一位赵氏子孙登基为帝。
靖康二年五月二十四,在得知金军主力已全部退出宋境之后,终于拿掉了悬在头顶的达摩克利斯之剑的康王赵构,在宗泽、汪伯彦、黄潜善等群臣一力劝进之下(当然,赵九本人更是想得疯了,只是扭捏做态而已),以弱冠之龄,赵氏皇室唯一血裔之身,登基大宝,重建大宋。
遥尊被俘的二帝为太上与渊圣,改靖康二年为建炎元年。
南宋,一如另一个时空的历史,无可阻挡的建立了!但是,在这一个时空中,它还能否在逆境中苦苦挣扎,延续百年国祚呢?
蝴蝶翅膀即将扇动,天下风起云涌,拉开了新的序幕!
(第一卷终)
以下不算字数:在众兄弟的支持关照下,第一卷终于完成,十五很开心,当浮一大白。今日就这一更了。十五要花点时间好好琢磨一下第二卷的内容。
第二卷 风雨藏真龙
第八十一章 太行!太行!
(这一章有点少,晚上再加一更。)
太行山由北至南,象一条青色的巨龙,盘踞在河南、山西、河北三省辽阔的大地上。其山脉延袤千里,百岭互连,千峰耸立,万壑沟深,端是兵家险地。
自古以来,太行八陉是当时人们穿越太行山脉的主要途径。“五月相呼度太行,摧轮不道羊肠苦”,李白留下的著名诗句,描写了古代人们穿越“太行陉”之难。
这些被称为“陉”的驿路,不过是弯弯曲曲的羊肠小道。这些羊肠小道盘桓于山腰,蜿蜒于云端,古人凿岩建道,在崖壁上悬空铺路,宽处十几米,窄处仅能过一匹马,徒步行走尚且困难,要是兵马辎重过太行更是难上加难。
井陉为太行第五陉,为河北至河东的最近要道。因其关口四面高平、中部低下如井,因此以井名之。汉朝时在此口置关,称石研关,后来改名土门关,唐以后称井陉关。
井陉关做为东西咽喉要地,本来是有大军驻守的。在靖康元年九月以前,驻守此关的是种家军中的种师闵及其属下八千大军(其中只有正兵三千,余者为辅兵役夫)。此人是小种(种师中)的堂弟,也算是有几分将才的,只是很不幸遇上了宗望,硬扛了七天七夜之后,全军尽溃,种师闵殒命。
关忠勇等人就是此役中的溃兵。随后逃往天平寨,为刘铁栓收留,成为了天平寨的二当家。
金军夺取井陉关后,打通了与太原府的通道。与围攻太原的金西路军连成一线。但是由于太行绝岭很难运输兵马物资,所以井陉关对金军而言,战略意义不是很大。因此,在解除了井陉关宋军对金军侧翼的威胁之后,金军并未在此派驻多少人马。随后,此关便为盗匪所占。
杨折冲率大部队入太行时,以关忠勇、高亮为内应,里应外合。一举拿下了这个险关。然后,将人口物资,转运天平寨。
天平寨(原宋军承天军寨)距离井陉关并不远,只有八十余里。如果是在平原之上。快马一日行程,辎重两、三日行程便可抵达。可是就象前面说的,太行山的陉道,实在太难走。空着手没问题,用马驮少量物品也勉强可以。但运输巨量的辎重可就难如登天了。当然,如果用蚂蚁搬家的方式,上万人一起动手,估计有两个月就能搬得着不多了。
可谁会给你两个月的时间?耽搁这么久的话。人口物资不是被那些太行义军抢光,就是被真定城里的金兵掠尽。反正别想有个好。
好在关忠勇很早就想到了这个问题,他提出一个主意:水运。
在太行西侧。有一条发源自太行山深处的大河,叫绵蔓水(现在叫桃河)。这条滔滔大河由西而东,一路流经寿阳、平定(今阳泉市),从天平寨山脚下蜿蜒而过,流入井径时,改称为冶水,最后注入著名的滹沱河。
若是从这条水路入天平寨,路程可缩短一半,虽然是逆水而上,但比起走那条可怕的陉道,实在要好太多了。尤其现在是夏季,水位高涨,行船更为便利。于是杨折冲一声令下,众工匠开始制造木筏,同时向井陉附近的人家租借船只。尽管大多是一些捕鱼载人的小船,但好歹也能派上用场不是?
于是,一场持续了整整十天的水上大搬迁开始了。
当狄烈带着两万多死里逃生的宋民以及不亚于前一批巨量物资的辎重来到井陉渡口时,新扩建的渡口依旧繁忙不休——杨折冲押运的前一批物次是运完了,但随后杨奋与左开押解的枉人山最后一批物资却才刚到不久。这才刚消停没几日的渡口又再度繁忙起来。
狄烈与杨折冲驻马于渡口边上,看着被来来往往的舟筏搅得混浊不堪的河水,心下又是欢喜又是头痛——欢喜的是,有了这不计其数的物资,足以保障三万多人在一两年内衣食无忧,安心发展;头痛的是,恐怕还得再运输个十天才行……
当日下午,狄烈携朱皇后一行及阿术、阿吉、杨再兴、何元庆、张荣一干梁山兄弟,乘小舟先期出发,前往天平寨。
绵蔓水这个名字听上去软绵绵的,但那湍急奔腾的河水,却丝毫让人无法将其与这个名字联系起来。朱皇后等诸女,行船不到一刻钟就吐得希里哗啦,阿术与阿吉都是面如土色,虽未吐亦不远矣。杨再兴与何元庆都是江淮人氏,船坐得多了,虽然有些不适,倒还能忍受。张荣一干梁山好汉全是风里来浪里去的水上蛟龙,自然不在话下。而狄烈……身为一名海军陆战队员,这点颠簸只能算是小场面了。
不过,在这样湍急的河流上运人运物还成,但运牛马牲畜就难了。那些牲畜一旦惊吓起来,搞不好就是一个船毁人亡的下场。所以那些战马牲口之类的,只能走山路。据杨折冲所说,因为陉道着实艰险,这十日以来,掉落悬崖的人马牲畜,已逾三百之数。可想而知这太行山道之险。
行船近一个时辰之后,尚未见到天平寨,却先看到了河流左岸一座建在崇山峻岭之上巍然屹立的雄关。
那带路的天平寨徒道:“好叫寨主得知,那便是晋东雄关苇泽关(今娘子关)了。”
原来这就是苇泽关(娘子关)!
这个在后世称为娘子关的雄关,有“三晋门户”与万里长城第九关之称,为历代兵家必争之地,乃是战国时期中山国所建长城的关口之一。据说唐高祖的三女儿、唐太宗的妹妹……平阳公主,曾率娘子军在此设防、驻守,故名娘子关。
狄烈对苇泽关(娘子关)的印象来自于军史,抗战时期著名的忻口之战,晋军与八路军联合抵御日寇进攻山西。最终就是因为此关的失守而失败。
这么重要的雄关对天平寨的防御意义不言而喻。狄烈立即询问那天平寨徒:“此关现在是否在我们手中?”
那天平寨徒笑道:“寨主放心,这座雄关可是咱们天平寨的东南屏障,怎么可能不握在手中?若是让他人占了去,咱们的寨子再坚固,早晚也是不保。这点眼光,先寨主还是有的。”
狄烈心生感慨,这刘铁栓运气还真不是一般的好,竟然趁着驻防此关的宋军溃逃之机,先一步抢占了之么个好地方。不过,也就是金军暂时没功夫理会,否则的话,以双方战力之悬殊,再艰险的关卡,也挡不住真正的强兵。
临近黄昏之时,狄烈一行,终于来到了天平寨山脚下。
首先出现在众人眼前的,就是堆积如山的各类物资,将整个河滩挤占得满满当当。无数的人群及牲畜如蚂蚁搬家一样,往返来回,不断地将物资搬上大车,然后挽着拉车的牛马,沿着蜿蜒曲折的山道,运送入半山腰一座以大大小小的石块垒建而成的巨形石堡。
这,就是天平寨了。
第八十二章 新的根据地
狄烈一行,从山脚登上半山腰的天平寨,足足用了半个时辰。虽然有马匹,但谁都不敢骑。这条山道堪堪能通过一人一马,左边悬崖右边峭壁,谁敢将自己的性命交到这些牲畜身上?
狄烈到达寨门前时,天色已经有些昏暗,不过并不影响他对天平寨的观察。
从外部看,这座用厚重的大青石一块块垒起,再以粘土黏合,高度近三丈,周长超过五里的军寨,的确给人一种浑厚坚实的感觉。住在这样一个石堡状的军寨里,让人很有一种安全感。
军寨开有三个门,一个大门,一个后门,还有右侧一个偏门。每个门都有吊桥,其下是宽三丈,深一丈的壕沟,壕沟内是流动的清冽幽深的护城河水。此时只有侧门放下吊桥,运输队伍正源源不断地从此进出。
狄烈正准备从侧门进寨,倏地寨门大开,宽两丈,长四丈的吊桥咯吱吱放下,一大票人从军寨里涌出来。
杨奋、侯方镜、左开、释智和、关忠勇、高亮、刘二平……天平寨所有头头脑脑全部衣冠整齐,迎出寨门外,向狄烈恭敬行礼:“寨主(殿下)得胜而还,可喜可贺。”
狄烈摆摆手:“一个小小的寨主而已,用不着兴师动众地搞这一套。我们的时间很紧,事情很多,大伙各自去忙吧,晚间再设宴聚会。侯先生,请将各位好汉及小娘子们安排好,关兄与刘兄留下带我参观一下军寨的情形。”
众人本来准备了一番说辞。更摆上了好几坛庆功酒,却没想到狄烈如此干脆利索。愣了好一会,杨奋摇头失笑:“殿下所言甚是,咱们的事情还多着呢。万不可懈怠。走吧,干活去。”
在侯方镜的引领下,杨再兴、何元庆、阿术、阿吉、张荣等一干梁山兄弟以及朱皇后一群皇室贵女,鱼贯而入。这时朱皇后一行早已换过一身素纱襦裙,头戴圆形纱笠,笠缘垂挂着飘逸的薄纱,将玉容完全挡住。除了少数人知道她们的身份,大部分宋民都不知道。这群与他们一道跋涉了整整十天的神秘女子是何来路。
朱皇后莲步轻移,经过狄烈身边时,隔着纱幔轻轻说了一句:“本宫要与你谈谈。”
狄烈不动声色地轻轻点头:“可以,我也有话要跟皇后说。你先去看一看嬛嬛她们。然后再把你身后的那些女子安顿好,晚些时候,我自会去寻你。”
目送朱皇后摇曳多姿地款款行远,狄烈扭头看到关忠勇眼里的疑问以及刘二平那放光的眼睛,加重语气道:“这些女子的身份极为尊贵和敏感。你们最好对她们保持足够的尊敬与距离,以后该让你们知道的时候,就会知道。”
关、刘二人忙恭身应道:“是。”
关忠勇早前是一心想引入狄烈的实力来充实本寨,但随着原寨主刘铁栓身死。狄烈奇迹般狙杀阿懒,得以上位。关忠勇那时便已有归附之心。及至后来再见到狄烈手下兵马精良、装备豪华,更有那将人吓到呆傻的数量庞大的各类物资——要知道。即便是在承天军寨全盛时,所积蓄的军用物资,都远远不能与之相比。
到了这个时候,关忠勇的心里就只剩下一个“服”字。有了这样强大的底子,他毫不怀疑,天平寨将会如慧星般崛起于太行,傲视群寨。
刘二平呢?此人才智平庸,人却实诚安份。眼见天上这么大一个馅饼砸下来,早已把他敲得晕晕乎乎。这十几日以来,做梦都会笑醒。现在无论狄烈叫他干什么,他都不会有丝毫不满。刘二平的态度,基本上也体现了整个天平寨原寨众的态度。
要知道,自从刘铁栓殒命,寨中精壮折损大半之后,这天平寨,就到了一个生死存亡的关头。太行山大小百余寨,几乎每天都在上演着大鱼吃小鱼,小鱼吃虾米的活剧。所谓的太行义军,也就是顶个好听的名头而已。在半年前全都是一群打家劫舍的土匪强梁,那有什么仁义好讲?你强就服你,你弱就打你。
天平寨原本人口不过千,老弱妇孺占去大半,可以舞得动枪棒,挽得了硬弓的不足三百。真正有一定战斗经验的不过百余人,其中有近一半还是关忠勇带来的那批宋军溃卒。这其实也是刘铁栓力排众议,让入伙不久的关忠勇成为二当家的重要原因——一切都是缘于实力,有实力就有话事权。
现在天平寨弱了,已经从一个中等山寨沦落为一个小寨子。假以时日,等太行诸寨从沉重的打击中稍加恢复过来,必将掀起新一轮的吞并风潮。唯有吞噬各个小的势力,才能将之前的损失补回来,这也就是太行群豪所奉行的堤外损失堤内补的原则。
可以说,这个时候狄烈强势入主天平寨,避免了本寨覆没的厄运,原寨众只有感激臣服,再无他念。
狄烈就是在这样和谐的氛围中,在关忠勇与刘二平的陪同下,步入了天平寨。
一入寨中,举目所见,竟然全是水。这一点,大出狄烈意料之外。此寨依山而建,顺水而居,高低错落的房舍多为石头垒砌,水网似的溪水沿着墙基穿房过户。从寨墙上俯视,仿佛满世界的都是水。来来往往的宋民们,挽着牛马大车,行走其间,那种“人在水上走,水在屋下流”的奇景,堪可入画。
川流不息的运输队伍,从石板桥上穿过长长的石屋回廊,将物资分门别类地装卸到之前宋军遗留下的大型仓禀里。这些仓禀,有些是用石板加木材修筑的大仓库,有的则干脆利用山壁原有的山洞,做了防虫防潮处理后,直接来当仓禀用了。不得不说,宋军遗留下来的这些建筑群,着实为狄烈解决了大麻烦。别的不说,光是一个仓储问题,就不知省了多少事。
真是一处乱世中的桃源之地啊!狄烈站在寨门的哨楼之上,感慨不已。这时,隐隐听到远处有大石磨轰隆隆的响声,听声音,是从数里外那座有着一条匹练般大型瀑布的山壁处传来的。
关忠勇解释道:“那是宋军遗留的四台巨型石磨,由水力带动,每日可磨粟米百斛,得粉面千担。眼下正有不少青壮妇孺在那里劳作。”
狄烈肯定了这种做法:“你们做得好,虽然我们缴获甚多,物资充沛,在短期内,可保数万人衣食无虞。但绝不能坐吃山空,只有自力更生,发展生产,才能保证长久的丰衣足食。”
刘二平大声叫好:“寨主说得极是,不劳做如何得食?这天平寨方圆二十里,有不下千顷良田,可惜兵荒马乱的无人种植。之前俺寨中人力少,又多是妇孺,几百人也伺候不过千亩地,但现在可大不同了……俺打算等东西搬得差不多了,就组织人手开荒种地去……寨主意下如何?”
狄烈当即拍板:“可行!以后农事一项,就劳烦刘二兄了。”
刘二平咧着嘴呵呵直笑,心下说不出的满足。他本就是个农户出身,伺弄土地是他的最大乐趣。以前他就是一个佃农,土地弄得再好也不是自家的。刘二平最大的愿望就是有自己的百十亩地,这也就是他这么一个老实人愿意上山入伙的原因。可惜的是,上得山来,地是有了一些,却没有足够的人力、畜力及农具。眼睁睁地看着肥地成瘦地,瘦地变荒地,甭提心里多难受。
现在好了,那是要什么有什么。人是一个个壮棒小伙,畜力是壮实得令人喜翻了心的大牯牛,农具更是上好精铁打制,要多少有多少。对于一个一辈子最高理想就是,十亩地,一头牛,老婆孩子热坑头的老农来说,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天平寨内很是宜居,而周长达五里的马蹄铁形寨墙,也很适于防御:有哨楼、有雉碟、有瞭望塔、有烽火台、有点将台、有运兵甬道……林林总总的防御工事,令每一个想打这山寨主意的土匪强梁,都得要先掂量掂量。
寨内的设施有大小房屋三百,多为石砌。当然,这几百间房屋是装不下三万人的,但这也没什么。狄烈手下最多的是什么人?工匠及壮劳力啊!修建自家住房,那还不是轻而易举的事?除此之外,寨内东北方还有一个占地极广的大校场,容纳下万余兵马操练绝无问题。在东南面,有连绵的畜栏(马厩),虽然年久失修,破败不堪,但基石犹在。只要有足够人力,重新恢复旧观更加以扩建也不是难事。
狄烈看完天平寨的所有设施后,心下极为满意,如此完备的内外设施实在比他想像中要好太多。当他从金人身上狠狠咬下一块肥得流油的香肉之后,自己在不知不觉中,也成为了一盘引人垂涎的美味。所以,狄烈要趁着这美味的香气还没有散发出去之前,打造一片荆棘将之防护起来,把一切觊觎的目光阻挡在外。
现在,天然的荆棘已经有了,而且很完美。以后要做的,就是磨利爪牙,将所有胆敢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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