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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首富绑红线-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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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这段丢失的记忆是这样的。
程梨恍然大悟:怪不得后来家里欠的债被轻轻松松抹掉一半。
乐央投诉:“程梨,你吃的黑暗料理都是我做的,你知道吗?祁轼以前每次逼着我吃的,比你吃的那些难吃一万倍。”
程梨生气:“他逼你吃难吃的东西,你干嘛要找我麻烦?”
乐央小声:“我本来打算让他知道,他老婆就是吃了可怕的黑暗料理才丧失味觉的,让他心疼,然后良心发现,少逼别人吃那种东西。谁想到他突然就变成厨艺高手了呢?”
程梨无语:“可是你给我的那些菜,也没真难吃到能让我丧失味觉吧?”
乐央声音更小了:“我在菜里加了药,是药仙采葛那里拿的,能封闭味觉。”
程梨一字一顿:“乐央,你——是——有——病——吗?”
乐央争辩:“家里破产,被债主抓走,还被逼吃了什么东西,丧失了味觉,你不觉得这个卖惨人设连祁轼那种铁石心肠都能打动吗?”
程梨:“……”
乐央上前几步:“这件事是我不对,小梨花,我现在把味觉还给你。”
他在桌上放了一颗小小的黑色药丸。
“这药吃了就能恢复味觉。”
程梨没去拿,问:“然后呢?你打算什么时候告诉祁轼,你给他绑了根红线?”
“我改主意了。”
乐央望着程梨。
“这些天看着你们两个高高兴兴地筹备婚礼,我忽然什么都不想做了。小梨花,我会帮你保守红线的秘密,你们两个,就这样好好地长相厮守下去吧,那根红线,足够让你们两个仙缘永结。”
程梨认真地看他一眼。
乐央笑笑:“虽然不能看着祁轼气疯,有点遗憾,可是我自己心里知道,我曾经狠狠地摆过他一道,就够我偷着乐的了。”
程梨什么也没说。
她垂下头,在抽屉里翻了翻,拿出一样东西。
是那把金光闪闪的剪刀——鸾齐。
乐央诧异地看着她:“你要干什么?”
程梨没理他,握着鸾齐,抓起桌上摆着的乾坤珠,想了想,又腾出手指,捏起刚刚乐央给的小药丸,抱着这一堆东西出了月老办。
乐央望着她的背影,没有动。
“祁轼,”他喃喃地说:“虽然我不想再整你了,可是断别人的红线,自己的红线也会被断,这是因果循环,我也帮不了你。”
程梨蹑手蹑脚地回到祁轼的房间。
他还在床上睡着,抱着程梨的枕头,一动不动,肩膀和胳膊都露在外面,肌肉线条流畅,美色无比诱人,让人看了就很想亲近。
程梨悄悄走近一点。
距离够了,两人手指之间连着的红影立刻显现出来。
程梨脑中不知为什么,忽然冒出海的女儿里,小美人鱼手握尖刀走近床上熟睡的王子的情景。
还好,他并没有抱着别的女孩,怀里只有一个当宝贝一样死死抱住的枕头。
程梨不合时宜地笑了一下。
骗了他,和乐央一起设圈套算计了他,又占了他那么多便宜,就算是上辈子不懂事时犯的错,也要自己负责。
虽然乐央提的建议无比诱人,可是已经错了,无论如何,都不能一错再错。
程梨用目光抚过他的头发,脸颊,嘴唇,留恋地停留,却不敢真的碰他。
不知过了多久,程梨闭了闭眼,深吸一口气,打开手中的鸾齐,把寒光闪闪的刃口放在红影上。
咔嚓一剪。
红影抖了一下,和手指上的红圈一起,瞬间消失了。
程梨把那口气吁出来,整个人像虚脱了一样,有点站不住,伸手抓住床头。
祁轼毫无察觉,依旧安然地睡着。
程梨又站了一会儿,终于放下手里的鸾齐,离开了房间。
房门被她轻轻地带上了。
祁轼睁开眼睛。
先低头看了一眼已经空荡荡的手指。
“傻瓜,还真舍得剪。”祁轼说。
程梨进了乾坤珠,换好衣服背上包,离开了Bravo大厦。
外面正是第一缕晨曦到来前最黑暗的时候,路上没什么人。
程梨抬头最后看了一眼Bravo顶楼的灯光,伸手拦车。
迷迷糊糊的大厦保安跑出来,问:“程总助,这么早出去啊?我帮你拦车。”
他确实比程梨厉害,一会儿就找到一辆空的出租车,打开车门,把程梨送上车。
“火车站。”程梨对司机说。
刚刚被外面的冷风一吹,程梨清醒多了。
清醒了,就有点后悔。
其实应该把他叫醒,跟他把前因后果说清楚,再决定要不要剪掉红线吧?
不不不。
程梨把自己缩在出租车后座里,缩得像个鹌鹑。
实在是没胆跟他坦白,还不如这样,悄悄地跟他一刀两断的好。
一刀两断。程梨想到这四个字,心里就一抽一抽地疼。
程梨忽然意识到,有点不对。
乐央说,那根红线是他特别做的,他在红线上下了猛料,能让人爱得死去活来。
可是为什么红线断了,心里对他的喜欢,却一点都没有变呢?
难道红线断了之后,还有一段后效?
程梨看了看手机,估摸了一下。
离断红线已经足有二十分钟了。
仍然还是喜欢他。
二十五分钟,还是喜欢他。
二十七分钟,继续喜欢他。
二十九分钟,仍然喜欢他。
程梨心中忽然燃起一点新的希望,好像一星火苗一样,在心底微弱地摇摇晃晃。
说不定他也会。
说不定他和程梨一样,就算断了红线,心中喜欢的感觉仍旧不变。
程梨再看一眼手机,手机一片安静,没有人打电话,也没人发消息。
程梨又确认了一遍,没开飞行模式,流量也开着,他要是想定位,应该会找得到人吧?
程梨焦躁不安,每隔一两分钟就拿起手机看看,惹得司机大叔频频从后视镜里看她。
“咦?”大叔忽然开口,“你是不是那个首富夫人啊?”
程梨吓了一跳:“我当然不是!”
“我在网上看见过照片,怎么觉得你长得特别像。”大叔锲而不舍。
“怎么可能?”程梨绽开一个假笑,“首富夫人哪会这个时间打的去火车站,人家肯定有自己的专车吧?说不定还有私人飞机。”
“那倒也是。”大叔点点头,不说话了。
到了火车站,程梨付好钱下车,忽然被司机大叔叫住。
“姑娘,你长得那么像,又是在Bravo门口上车的,我还是觉得你就是那个首富夫人,小两口吵架,床头吵架床尾和,别说跑就跑,跑太远了人家找不着,再说了,也不安全……”
程梨连忙对这个好人大叔挥挥手,落荒而逃。
程梨不想回家,又没地方可去,本来想随便买张火车票跳上车,爱去哪去哪,现在却犹豫了。
大叔说得对,随便乱跑,万一他想找人,真的找不到可怎么办?
祁轼也知道的地方,除了程梨家,就只剩外省外婆那可以去了。
运气不错,有很快就能发车的车次,程梨买了车票,还不放心,又给程妈发了个消息,说有几天假,想去看看外婆。
祁轼上次新年夜时说过,他能查到短信记录,那他一定能看到这条消息吧?
程梨心定多了,上了火车。
火车缓缓地启动,离开了帝都,车窗外渐渐亮了起来,清晨白色的雾气浮在远处大片还没耕种的田野上,又是一个新的早晨了。
乘务员打着哈欠,推着卖零食的小车,吆喝着慢慢走过来。
程梨忽然想起乐央给的药丸,从包里翻出来,看了一眼,放进嘴里,吞下去。
没什么感觉。
程梨叫住乘务员,研究了一下小车上的东西,买了一袋麻辣鸭脖。
撕开小包装,程梨伸出舌头,舔了一下。
强烈的辣味像一道电流,贯穿程梨的舌头,冲上程梨的大脑。
程梨感动得要哭了。
好久好久,都没尝到这么清晰明确的味道了。
Bravo顶楼,祁轼早就已经起来了,穿好了衣服,身边站着展卷和砺锋。
祁轼一直闭着眼睛,神识跟着程梨,看着她上了火车。
祁轼默了默:跑得还真远。
自从上次新年夜找不到她,祁轼就在她身上放了标记,也幸好有这个,上次才能从荒山野岭里把她挖出来。
过了好一阵,祁轼都没说话,旁边的展卷忍不住问:“祁总,程梨在干嘛呢?”
祁轼的嘴角抽搐了一下。
她在干嘛?
这个刚刚惨烈决绝地剪断了红线的人,这个本应该心如死灰以泪洗面的人,正在兴致勃勃地啃麻辣鸭脖。
啃了一个又一个。
一袋全吃光后,还到处追着卖零食的小车又买了两袋。
有那么好吃吗?
祁轼睁开眼睛,给了展卷和砺锋程梨的车次。
“砺锋,她下车时,我要她看到到处都是玫瑰,立刻帮我安排飞机,我要抢在她前面等着她。”
祁轼想了一下,表情严肃地继续发布任务。
“展卷,你去七真洲重炎谷收四两仙家跳辣椒和鬼断肠麻椒,再帮我买四斤上好鸭脖。”
展卷:鸭脖???
程梨意犹未尽地啃完最后一块。
虽然还想吃,但是理智告诉自己:别吃那么多,不好。
还得留着点肚子吃别的呢。
程梨站起来,张望了一下乘务员那可爱的小车车的踪迹,忽然看到隔壁座位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个几个人。
其中那个最醒目抢眼的男人,斯文儒雅,风度翩翩,正在悠然地望着她。
看见她看过来了,他嘴角微微弯起,抬起一只手,跟她打了个招呼。
宣文。
程梨拔腿就跑。
可是怎么可能快得过他?
宣文鬼魅一样一闪身,就攥住了程梨的胳膊。
程梨万般无奈,把心一横,进了乾坤珠。
程梨和祁轼能在乾坤珠进出自如,别人可不是想进就能进。
程梨满打满算,觉得乾坤珠应该能把他们拦在外面。
谁想到宣文不知道用了什么办法,居然跟着程梨一起闯进来了。
程梨目瞪口呆地看着他:这个人是个什么样的怪物啊?
火车车厢里,一个老大爷一晃眼间,看见刚刚还站在过道上的一个姑娘和一个男人一起没了,以为是眼花了,揉揉眼睛。
只见旁边过来几个男人,拾起那姑娘掉在地上的包。
列车刚好停在了一个小站,他们带着包,从容地下了车,出了站。
那个姑娘呢?被绑架了吗?人家姑娘的包就这么被别人拿走了?
老大爷赶紧颤颤巍巍地站起来去找乘务员。
乾坤珠里,宣文四下看看,欣赏了一遍程梨的闺房,笑道:“这地方还不错。”
程梨怎么都挣不开他的手,先声明:“我刚跟祁轼吵了一架,分手了,就算你现在杀了我,他也不会难过的,说不定还挺高兴。”
宣文微笑着听了,未置可否。
程梨继续:“你不就是想要那个大盒子吗?我把盒子给你,你放我走,怎么样?”
宣文忍不住笑出来了:“谎都不会撒,如果你们真的吵了一架分手了,祁轼怎么会放任你带着藏着琪祀的乾坤珠,就这么走了?”
程梨立刻冒了点冷汗。
“我当然是悄悄走的,顺手把乾坤珠偷走了。现在房价这么贵,乾坤珠这种好的东西,不要白不要。”
程梨心想:虽然但是,宣文刚刚那句话,其实说明他对乾坤珠里藏着琪祀这件事,还挺相信。
那就好办了。
“所以我给你盒子,你放我走?”程梨又问一遍。
“好。”宣文答应,眼中明显带着“这小姑娘真好骗”的意思。
程梨闭了闭眼睛。
程梨的闺房瞬间不见了,周围变成了一间奇怪的屋子。
足有七八层楼高,像一个巨大的圆柱形烟囱,圆形的墙壁上布满了一个又一个格子,格子上都写着编号,每个格子里都装着一个一模一样的黑色箱子。
有十一个螺旋形的扶梯旋转向上,像是方便人拿取箱子的。
程梨和宣文两个人,就站在大烟囱的正中间。
程梨心想:可惜乾坤珠里的空间有限制,否则我直接给你做个一万平方米一千层的超级摩天大厦,看你怎么找。
程梨笑嘻嘻:“看,我藏得好不好?”
宣文只扫了一眼密密麻麻成千上万的箱子,就问程梨:“是哪个?”
程梨坦然答:“我做了机关,每天都在变。”
“怎么变?”宣文问。
“看那边。”程梨指指角落里一块不起眼的小黑板。
字那么小,又很糊,本以为宣文会放开她,自己走过去看,哪知宣文仍旧攥着程梨的胳膊,把她一起拖到小黑板前。
黑板上用粉笔写着两个冗长复杂繁琐无比的公式。
程梨盯着宣文,解释:“带入今天的年月日,就能求出正确的箱子的坐标。”
宣文的眉头微不可察地皱了皱。
程梨心中暗自好笑:这位仙君他看不懂。
看不懂就对了,程梨自己也看不懂。
大一时学的高数早就还给老师了,程梨只不过胡乱想了一堆符号,随随便便往上一通乱怼。
宣文的脸上现出一点怀疑:“你在拖时间?”
答对了。
程梨赶紧说:“哪有?我拖时间有什么好处?祁轼刚跟我分手了,又不会来找我。”
宣文哼了一声:“我也劝你不要做梦。你知道祁轼他是怎么找你的?我刚才在火车上观察了你半天,发现你身上有个他留下的标记,有了标记,他就能用神识找到你,不过我已经把标记消了。”
程梨心想:怪不得上次祁轼能在荒山野岭的地下找到人。
可惜标记没了,祁轼现在是真的找不到了。
看来这次只能靠自己。
程梨悄悄地深吸一口气,拿起粉笔:“我帮你把坐标解出来,一会儿就好。”
宣文终于放开了她的胳膊,却在她身边寸步不离。
程梨一边在黑板上胡写,一边想:这个宣文还挺机灵,知道在乾坤珠里,一定要看好它的主人,否则立刻就要倒大霉。
要是普通人,就算离得这么近,直接让天花板上掉下来一个什么重东西一砸,就彻底解决了。
可惜宣文不是凡人,未必能砸得死,只怕这种小伎俩全都没用,一定要有十足十的把握时,才能跟他彻底撕破脸。
程梨不再拖时间,随便划拉了一会儿,就给出了两个坐标:“F,52。F是……”
程梨刚想解释,就被宣文打断:“我知道,是这一圈F那一列。”
宣文看了一圈,找到写着F的那一列,那列自下而上,从01开始,编号一路往上排,52刚好是在中间偏上的位置。
“走,我们上去拿。”
宣文居然还不肯离开程梨半步,押着她一起爬楼梯。
眼看两人就要到烟囱中间时,忽然一阵天摇地动。
宣文立刻一把握住程梨胳膊:“你搞什么鬼?”
“不是我搞鬼,”程梨假装委屈,“我刚才把乾坤珠封了,外面的人进不来,好像在用法力之类的东西硬往里冲。”
宣文皱起眉头:“那群笨蛋,你把他们放进来……”
话还没说完,一阵更猛烈的晃动。
宣文眼尖,一眼就看见52号箱子从放它的格子里嗖地滑出来,直直掉了下去。
程梨惶急地大叫一声:“啊啊啊它要摔了——”
宣文顾不上别的,凌空而起,飞过去接那个掉落的黑箱子。
就是现在。
一瞬间,大烟囱、无数箱子和螺旋楼梯都不见了,飞在空中的宣文周围猛地盖起一个混凝土石棺。
程梨也不知道应该用什么才能困住他。
钢筋、水泥、石头,凡是程梨能想得出来东西,全部一股脑地向上堆。
石棺里下面铺陷阱,上面下刀子,子弹乱飞,灌满硫酸,再清空了用火烧一遍,程梨用最快的速度往里面加料。
程梨连核弹都想过了,也不知道这里能不能弄出那种东西。
反正想就对了。
就在她一刻不停地努力想的时候,石棺沉寂了一会儿,忽然猛地炸开。
无数碎片爆炸一样射向四周。
还好乾坤珠认主,无论什么东西,全都绕开了程梨。
爆炸的中央,宣文快如闪电地飞了出来。
程梨继续在自己和他之间拼命立上各种屏障,都被他不费吹灰之力地破了。
程梨有点绝望:这个宣文是什么怪物?好像真的打不过。
就在宣文马上就到程梨面前时,一道寒光闪过。
末离从天而降,一刀斩向宣文。
宣文认得末离,在空中硬生生刹住,不知从什么地方也抽出一把剑,和末离斗了起来。
程梨抑制不住地惊喜:“末离,你救我来了?你是一直藏在乾坤珠里吗?”
身后有人说话:“什么末离来了?是我来了。”
程梨转过身。
祁轼站在身后。
他姿态悠闲,语调冷淡,不知道在想什么。
“你是怎么找来的?”程梨问,指指宣文,“他说你打的什么标记,已经被他消了。”
“有人报警,说有个姑娘突然消失了,我就猜是你进了乾坤珠。”祁轼答,“虽然我不知道乾坤珠在哪里,但是乾坤珠有两颗,从另一颗可以很方便地穿到这一颗里。我回了次天宫,找天后借了她的乾坤珠,就过来了。”
程梨看看他,在看看正和末离恶斗的宣文:“你不去打架吗?”
祁轼连看都懒得看那边一眼:“宣文的法力还没完全恢复,末离就够了。”
程梨有点气短:“可是你不知道,他刚刚有多厉害……”
祁轼淡淡答:“你觉得他厉害,那是因为你菜。”
程梨:“……”
那边宣文果然左支右拙,完全不是末离的对手,被末离找到机会,剑柄一撞,就飘飘摇摇地从上面掉下来,跌在地上不动了。
祁轼手一抬,一道白光射出去,宛如一个罩子一样,盖住了宣文。
“先把他关在这儿,回头带回九重天交给天帝处置。”
程梨其实一点都不关心宣文的死活,只盯着祁轼琢磨。
红线断了,他从表情到语调都是冷冰冰的,还挺毒舌,他是已经变回去了吗?
如果变回去了,为什么又特意赶过来救人呢?
祁轼完全明白她在想什么,冷冷道:“我是过来捉宣文的,你不要随便脑补。”
程梨低下头,哦了一声。
祁轼眯眼望着她:“不过你也别想跑,跟我签了几十年的约,以为一溜就算完?想得挺美。”
程梨的头更低了,又哦了一声。
“再说婚结了一半,刚睡过我,就打算始乱终弃了?”
程梨猛然抬起头。
祁轼面无表情地看了她半天,终于说:“怎么会那么傻。”
程梨被他骂了这么一句,忽然觉得比这一天发生的所有的事都委屈,都让人想哭,眼圈慢慢红了。
豆大的泪水在眼眶里打了个转,噼里啪啦地掉了下来。
她一哭,祁轼假装的冷冰冰的皮轰然崩塌,立刻上前一步,把她搂在怀里。
“怎么真哭了?我逗逗你而已。”
祁轼一下一下地捋着她的背。
程梨抽抽搭搭:“我以为没有红线了,你就不要我了。”
祁轼沉默了一秒,忽然问了个怪问题:“梨梨,你知道九重冰涧么?”
就是让乐央拉肚子的那个九重冰涧嘛。
程梨点点头。
“前些天我在派对上向你求婚,之后抽空去了一次花店见你的父母,我只是想对他们说,婚我不是随便求的,是真的打算和你在一起。”
“可是没想到,你爸爸对我说的话,大出我的意料。他说他是乐央的人,把前因后果,把乐央在我们两个之间悄悄绑红线的事,全都对我说了。”
原来他早就知道红线的事了。
程梨抬起头望着祁轼。
祁轼伸手摸了摸她的脸颊,继续说:“你爸爸虽然是乐央的人,却深爱着你母亲,绝对不会算计你们母女两个。所以当初他一知道乐央打算把你送到人间连红线,就做了一件事。”
祁轼顿了顿:“他早就把那根乐央特别为我们两个准备的红线,浸过了九重冰涧的水。”
早就,浸过了,九重冰涧,的水?
那不就是说……
祁轼笑笑:“浸过九重冰涧的水,那根红线就废了。所以从始至终,我们之间连的那根红线根本就没有作用。梨梨,你剪它也罢,不剪也罢,完全没有任何关系。”
程梨惊诧地看着他,说不出话来。
祁轼低头吻了吻程梨:“梨梨,没有借口,你就是爱上我了。”
程梨不服,冲口而出:“你不是也爱上我了?”
祁轼没有否认:“是,我是爱上你了,不用红线,也爱得死去活来。”
祁轼把她压进怀里,低声抱怨,“睡到一半,人就跑了,也太不乖了。我们回去吧?”
等两个人真的回到帝都时,天早就亮了,路上车水马龙,
祁轼带着程梨回到Bravo他的房间,把程梨按在腿上,抱着她写了一封长信。
程梨好奇:“是什么?”
“我一直想知道乐央究竟会做到哪一步,现在事情了结了,当然要在天帝面前告他一状。”
“你写了什么?”
“写他戏弄同僚,在我们之间乱连红线,害我们差点断了好姻缘,还让你遇到危险。”
程梨问:“不写那根红线根本就是没用的吗?”
祁轼刮了一下她的鼻子:“当然不写了。红线失效,乐央就是未遂,季玄向来仁悯慈悲,说不定会从轻发落。”
他真黑。
祁轼又说:“再说,如果写了,不就把你父亲卖了么?”
祁轼刚把信写好,展卷就敲敲门进来了,手里拎着好大一个篮子。
展卷把篮子放在祁轼桌上,抱怨:“祁总,那么珍贵的东西,让我各收四两,简直跑断腿。”
他好像是累得不轻。
“你还得再断一次腿,把这个送到天帝那里。”祁轼把信交给展卷。
展卷哼哼了一声,动作却不慢,嗖地一下就消失了。
“这是什么?”程梨扒开篮子盖往里看。
“好吃的,不过现在不能给你做,我还有别的事。”
程梨好奇:“还有什么事?”
祁轼笑笑,没回答,带着程梨站起来,掐着她的腰把她拎起来,往桌子上一放,就压了下去。
……
程梨这次再睡着时,什么梦也没做,安然一觉,酣甜无比。
醒来时,眼前仍然是祁轼光裸结实的胸膛,好像中间的一切从没发生过。
程梨从他怀里爬出来,却被他迅捷无比地一把攥住胳膊。
祁轼没睁眼,问:“又打算去哪?”
程梨笑了,俯身亲亲他,拿开他的手:“这次是真的想喝点水。”
两个人胡天胡地,外面夜幕低垂,已经又是晚上了。程梨进了月老办,去找自己的水杯。
月老办一切如常,程梨拎着杯子正要离开,突然停下来。
一个奇怪的念头闯入脑海。
程梨快步走到原本悬着小木棍,现在已经空荡荡的角落,低声念诵了显形的口诀,轻轻一弹。
一根红线缓缓出现。
程梨默了默,再一弹,又一根红线冒出来了。
程梨看了看红线的走向,对着它们汇聚的地方点了点。
一根缠着红线的小木棍浮现在空中。
……
祁轼睡得正好时,忽然听见程梨的声音。
“祁轼?祁轼?你醒醒。”她语调温柔。
祁轼闭着眼睛伸出手,想把人捞进怀里,却捞了个空。
“祁轼,你看一下,这是什么?”程梨说。
祁轼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看了一眼眼前的东西,整个人瞬间就清醒了。
那根小木棍。
上面黏着程梨名字的小木棍。
现在一根红线都没有了,程梨两个大字明晃晃。
程梨正似笑非笑地拿着它,把它举到祁轼眼前。
祁轼足足沉默了好几秒,才问:“梨梨,你把它解下来了?上面不是还缠着好几十根红线吗?”
“只要用一点清水润一润,捻一捻,线就分开了,很容易。”
程梨从鼻子里笑了一声。
“原来我这些年被追得这么惨,全都是你害的,而且我几分钟就能解决的事,你偷偷摸摸藏着不告诉我,害我又多倒霉了那么长时间?”
程梨喝了一声:“末离。”
末离如同一个听她话的保镖,不知从哪冒出来,嗖地一下飞到她面前,在空中嗡嗡地震颤着待命。
“揍他。”
末离立刻飞起来,劈头盖脸地往祁轼身上招呼。
末离非同小可,祁轼也不敢大意,利落地从床上翻下去,边左躲右闪,边可怜兮兮地叫程梨。
“梨梨!亲爱的!老婆!”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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