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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者-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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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哧哧笑道:“不说你自己不老实。”
  狄双羽勉强作个笑颜,合了眼不再同他搭话。
  他也没再出声,按导航所指将车开到她家小区门口,解了安全带,倾身为她打开车门。“好好休息下。”收回手伸手揉揉她发顶,忽然低头在她脸侧亲了亲。
  在床上与他□纠缠也未觉害羞的狄双羽,不知何故为这种小动作心脏猛跳,慌得连声再见也没说,逃也似地下了车。
  狄双羽上楼倒头就睡,睡了整整一下午,醒来窗外漆黑,时辰不明。床头水杯空了,她想去倒些水,一起身险些跌滚下床。宿醉加纵欲使她整个身体处于一种刚组装完的磨合状态:静止还好,稍一活动就各种酸疼,走路为甚。初夜也没得这般威力。
  吴云葭发来短信问:“鬼混到现在还没着家?”
  狄双羽如实答她:“家了,醒酒中。”看看时间,已是夜里11点多,还来得及补发一条,“中秋快乐。”
  葭子姐却老大不高兴,回道:“快乐你妹儿!”
  拜年嗑都不能唠,狄双羽没词儿了。手机扔到床上,短信提示音又嘀哩一声,以为还是吴云葭,她也没急着看,捧了杯热水,步履维艰地移至窗前。这时就忽然想起关允家那把破旧的圆藤椅,摆在阳台的位置正好,窝在里头,夜可观星望月,朝可赏雪听雨。不知是他或是赵珂的主意,总之是会享受的一对人。
  羡慕了一会儿,转身想把电脑椅拖过来,发了一鼓的力,才抬起来就脱手,胳膊完全使不上力,大腿根发抖,疼得好想笑。放弃了这几十斤重的家伙,瘫倒在床上揉腰捏腿,拾过手机一看,却是关允的信息:“好大一个月亮。”
  还他妈月亮……狄双羽哭笑不得,定定盯了屏幕许久,回复道:“关总,您太疯了……”
  他问:“果然伤到你了吧?”
  “因为是一夜情吧?还好是。”知道没有明天了,今天就会多做一些,会更肆无忌惮一些。可悲的人性。
  狄双羽知道自己说这样的话好没意思,有些事是只能做不能说的,一夜情就是其一。男男女女大可张扬地玩着,但如果说出来,就不是张扬,而是不要脸了。
  又有些事呢,理论是理论,实际是实际——不是说你懂得不能说,就可以不去说。
  那条信息发出如石沉海。狄双羽攥着手机,蜷在床上睡去,不知过了多久,睡得很沉了,被短信声吵醒。
  关允问:“真的就只是一夜情吗?”
  狄双羽反问:“没回去陪孩子过节吗?”
  他答:“在家睡觉而已,实在懒得动了。”
  狄双羽笑:“原来您也累的。”
  “我喝完有酒是有点疯。要是真伤到你了一定告诉我,不然我会不安心的。”
  “真伤到了您又能怎么样?”
  “起码要道个歉啊。能别总您您的吗,我有那么老吗?”
  没记错的话关允属龙,大了她整整半轮,单纯就这种年龄差而言,在某些场合下可以呼其叔叔了。但三十出头的男人,真的还不算老,且他又是那么细皮嫩肉的娃娃脸。狄双羽实话实说:“只是对领导的习惯性尊称……”
  “得了吧,从来没觉得你把我当过领导。”
  “可是我也从来没想过爬上您的床。”
  “可你昨晚很迷人。”
  “……”
  “一起看看月亮也好,非要回去干什么?”
  “你自己起来看吧,我这儿离月亮远。”
  “再睡会吧,没看成月亮,倒认识了个不一样的双羽。”
  “我恨月亮!”月亮一定很容易把人妖魔化,所以朗朗白光下,她居然对这个男人隐有期待。
  身体的疼痛还没消,想马上再见到他的念头,却持续强烈起来。


☆、4关于昨天

  … …
  关于昨天
  “如果说有悔,也是后悔自己当初太容易被感动。”
  2009…10…5
  看不见的月亮其实照得到每一处,在不知方向洒过来的月光中,狄双羽掐着手机,与关允发短信至天亮,她知道二人之间不会就这样结束,但如何继续下去,也没有概念。仰在床上,望着头顶窗的方向,一直到月光换成朗朗日光,已难为单薄窗帘所阻,刺目地明亮。
  很想就这么合了眼睡去,偏偏脑子里各种念头层出,不得安生。刚有些疲了,又被一阵电话铃声惊醒,恍恍还以为仍是关允的短信,结果是公司领导的来电,催问次日出差事宜。狄双羽没睡醒,不太耐烦地应下,心里骂这厮忒没人性,大过节的起早派工。拿眼一瞥墙上挂表,居然快晌午了,神智渐渐恢复,才发觉不对头。她这会儿行走都堪称艰难,还逞强出什么差。连忙改口让找其他同事协调,爬起来开了电脑把相关资料发给对方。
  这一折腾半小时,困劲顿消,顺便跟几个在线朋友聊了数语,意外看到一个好久不上线的家伙头像鲜艳。
  “小峰?”
  “是我。在上班吗?”
  “十一放假在家。”
  “北京?”
  “是啊,你怎么上线了?”
  “我也在北京了,下午飞澳洲。”
  他回国了?狄双羽一怔,才想起打电话过去,“你什么时候到的?”
  “这边时间的话是昨天晚上。我刚睡醒,用酒店的电脑上网,见有QQ就开了一下,你居然在线,太好了。”
  电话里声音欢快,狄双羽可笑不出来,“是很好,可是你回国之前怎么都不事先通知我的?”
  “我刚睡醒啊,想洗个澡就给你电话的。结果你居然在线,哈哈。”
  他反复强调偶遇的喜悦,为这开怀大笑,狄双羽也再没法埋怨,“死孩子,我以为你不知道我电话号!”
  “知道——”他拖个长音之后,语气低落了些,“其实是妈说你忙,还要出差,十一也不能回家。我都不知道要不要给你打电话,怕你在外地又回不来干着急。”
  狄双羽一时语塞,“……是要出差,不过今天在。”
  “那出来吃个饭吧,我请客好不好?哪里有好吃的羊肉啊,你一定最熟悉了。”
  狄双羽是最爱吃羊肉的,易小峰说她:“看见跑的小羊都会流口水。”这明显夸张了,但说起食物,狄双羽确实独爱这一种肉类,各种料理方法都爱吃。易小峰也很爱吃,与他一母同胞的哥哥易小峥却受不了这膻味。一般来说,狄双羽爱的,易小峥都爱,就是羊肉实在习惯不来,不知是不是因为属羊的缘故。
  这对兄弟生得很蹊跷,模样迥异不说,性格爱好也没点像的。狄双羽随母亲嫁到易家的很长一段时间,都以为这两个小孩不是同出,暗想那位易叔叔也够神的,到她妈这儿说不定第几任了。几经证实才信那哥俩是一套爹妈的产物,不由感叹生物学的神秘高深。
  与白皙俊美的哥哥不同,易小峰的外表憨实明朗,有着南方人不多见的虎背熊腰。三人中他年纪最小,却最高大粗壮。是那种传说中的阳光男孩,狂爱户外运动,不喜阴凉,晒得一年四季都皮肤黝黑,偏又常常大笑,满口白牙直反珠光,看得狄双羽好生羡慕。
  “你洗牙了吗?还是说晒得更黑了显得牙更白。”她因为吸烟,牙齿洗白了也没有这种健康的光泽。
  易小峰把嘴咧得更大,舌尖在牙齿切面快速一刷,得意地念起来:“牙好,胃口就好,身体蹦儿……棒……,吃马……”
  他本来普通话说的就不好,这套京津味儿的广告词说着更是要多费劲有多费劲,到后来那儿化音绕得五官都纠结了。狄双羽警告他,“你别咬到舌头啊!”
  易小峰心有余悸,“北京话比东北话还不好学。”
  他高中念完就去澳大利亚留学,毕业后直接留下工作,一晃**年,期间也没怎么回国,汉语忘得差不多了,一些生僻的名词干脆连说都说不出来。遇上了就连比划带说地形容,狄双羽猜得直想笑,感觉像在玩你做我猜那种心有灵犀的游戏。
  “你这水平回国都得请翻译了吧,幸亏是我聪明。”
  对她的自我吹捧,易小峰竟深表赞同,“小小你从前就和我玩得比较好。那种叫什么气——就是两个人你一想什么我就提前知道了。”
  “默契。”
  他打个响指,“是啊,我觉得我们很有默契。”
  狄双羽只是笑,低头撕着盘里的羊肉分他一块。
  肉放在盘子里,易小峰没有立刻吃,目光专注在她脸上,“瘦了呢。”
  狄双羽咧嘴,“在减肥。”心知肚明,没吃没喝睡了差不多有24小时,不瘦才怪,她又是那种一瘦就先瘦脸的人。
  易小峰不赞同地皱起了眉,“都没人在身边,学着照顾自己啊。”
  “知道了。”一个人太久,面对这种程度的关心,狄双羽不知该用什么表情接受,“在外面这么多年,除了每个月还例假,我现在就是一爷们儿。”
  易小峰伸手去捏她溜尖的下巴,“傻傻的……”
  “喂,满手是油干什么!”狄双羽躲开他的碰触,“别闹,把杯子碰掉了。”
  他乖乖听令,嘴上却不肯饶她,“还像小时候一样管东管西,不许做这个不许碰那个的。”收回手抓肉塞了满口,边吃边斜转了眼珠回忆,“当初爸回来就跟我和哥说,新妈妈家有个可厉害的女儿,功课超级好,又会跳舞唱歌,还很会画画,写一手漂亮字,就是脾气坏。”
  狄双羽失笑,想起随母亲初进易家时,小峰对她的确是又敬又怕的,不太敢接近,不过也只有几天的生疏而已。“叔叔还好吗?”
  他嚼着肉,含糊不清地说:“前几天电话里说血糖不太稳定,上月底还住院观察了一阵。不过没事,肯定又偷偷喝酒了。”
  “节前工作特别多,也没顾得上往家里打电话。”
  “有妈照顾着,放心吧。他们很惦记你,只是又怕你忙不想打扰,有空打打电话回去。”
  “过两天时间充裕的话,我请年假回去看看他们。”
  “那最好了。”
  “你呢,好不容易回国也不说到家去看看叔叔?”
  “下次吧,这次连北京都只能待一天,还是我硬加出来的行程,临时有事就得取消,所以之前都没通知你。”
  “原来这样~”狄双羽嫌弃地撇嘴,“还以为你故意给我惊喜。”
  他眼神一柔,“那你见到我高兴吗,小小?”
  “叫我什么?”狄双羽用一根细细的羊腿骨点在他鼻尖上,“你个子高了是吧,易小峰?”
  两人其实同年同月同日出生,易小峰因为晚了三个多小时,两家并一家时,他被命令叫她姐姐。狄双羽不称呼继父为爸爸,对别人提起易小峰时,却总说“我弟弟”如何如何,可见这孩子的讨喜程度。
  尽管易小峰并不为这种亲切感到高兴。
  若说两兄弟还有相似之处,大概也只剩都喜欢狄双羽这一件事了。留学的前一天,易小峰对狄双羽说:“小小,我爱你。”结果却是换来她与哥哥恋情的公开,一时间如遭背叛,恼怒又伤心,出国整整两年不跟他们联系。
  没多久易小峥被公司送出国培训,也去了悉尼。易小峰别扭劲儿已过,哥俩儿异国他乡见面,当天喝了很多酒,小峰鼓励哥哥,“你回国就向小小求婚吧。”说着就往国内打电话,高声问:“小小,你愿不愿意嫁给我?”在狄双羽骂声中大笑,把电话丢给哥哥。
  易小峥无奈地听狄双羽对他领弟弟喝酒不教好的数落,好长的说词,让他忍不住打断,“双羽,我们结婚吧。”
  那年狄双羽读大二,第二日是期末考试,考完经济法出来,在走廊里拨通易小峥的电话,认真地告诉他:“我,从来没想过。”
  易小峥是去海边的路上失事的,当场死亡。车速非常高,撞上桥墩后,租来的小座驾已完全变型……
  狄双羽曾经与这个家的所有人断了来往,怕被母亲责怪,更怕触痛继父和弟弟的心。后来她曾问过小峰,“会恨我吗?”
  易小峰回答会,他说:“开始特别恨。为什么选择了我哥,又不好好珍惜。”
  多年后他再重复了这句话,然后说:“……但如果是我,绝对不会就这样丢下小小你不管。”
  易小峰问:“你就这样一个人,是在忏悔吗?”
  狄双羽愈发烦燥起来,“我不会让那么不健康的情绪维持太久。”
  易小峰摇头,“你总是表现得很冷漠,实际……”
  “而你就总是喜欢给我贴标签。”狄双羽生硬地抢白,“小峰,我们难得见面,吃吃肉,喝点酒,聊聊彼此开心的话题,好不好?”
  他不依不挠,“我只想知道你过得好不好?”
  狄双羽叹口气,“你所谓的好,要怎么界定呢?”
  她无法理解,为什么大家那么喜欢用自己的标准去衡量他人的幸福?过得好与不好,如果连自己都无法判定,作为旁观者,又怎么敢评价呢?
  无奈的是,明知如此,她仍要被衡量。
  关切的话在耳边,却被屏蔽在心外,一双眼瞟着窗外,狄双羽忽然间连应付的心思也没了。
  微觉气氛变僵的易小峰有些不知所措,默默吃着东西,不时抬头看她一眼,终于说:“好吧,小小,我什么都不再说。你别不开心。”
  狄双羽摇头,笑了笑,“我没不开心,只是太久没见,都不知道说什么好。”
  易小峰单纯地信任了这番说词,“说说你的工作吧,听妈说你是作家了呢。有出了什么书么,送我几本。”
  “只是杂志专栏……”正想要不要同他解释专栏的概念,手机响起,关允的名字在屏幕上滚动,狄双羽说声抱歉,接起电话。
  关允低问:“还在睡吗?”
  “没,我弟来北京,下午就要走了,正陪他吃饭。”
  “怎么样,身子好受点了没?”
  “还好,睡了一天,缓过来了。”
  “哦。弟弟什么时候走?我刚好要去机场接人,顺便送他过去好了。”
  “好啊,稍等。”手机挪开一些,她问易小峰,“你几点钟飞机,我找人送你去机场?”
  易小峰摆手谢绝,“我比较晚,会和几个同事一起走,不用麻烦了。”
  狄双羽没多加客套,如实回了关允。
  关允漫应,“有个地方媒体的副社长来北京,我安排他吃个晚餐。没事的话过来一起吧,你们都是搞文字的,可能比较有共同语言。”
  狄双羽略显犹豫,“和瑞驰有合作的吗?”
  关允哧地笑出,“放心,老容不去。”
  容昱从来是现用人现交人的主儿,根本也不会费心维护媒体关系,狄双羽并未考虑到他。可听关允这语气,倒像是认为她在意容昱发现他们的关系。狄双羽当然不在意,却也没做解释,只敷衍笑笑。
  关允补充说明道:“基本上是个半私人的聚会,因为有项目在他那儿,一起做过几场活动,每次去他都挺热情招待我们的。怎么样,想过来吗?吃完饭去后海坐坐,你应该对那片比较熟,帮我们找个好店子。”
  狄双羽直觉反问:“我为什么应该比较熟?”她只是奇怪,自己看起来很像是常泡酒吧的人?
  他笑,“得~不爱听了。”且当这些小资最不爱听人说她们小资,纵容地过了这话题,“我去机场把人接到送到酒店,再折回来去接你。”
  狄双羽挂了电话,有一瞬出神。
  易小峰用羊肉拉回她注意力,“朋友要过来?”
  狄双羽点头,“上个公司的领导,晚上安排了饭局,要带我去。”看下手机上的时间,“大概一小时吧,就不送你去机场了。”
  易小峰于是说:“没关系,我陪你等他。”
  关允来的时候,狄双羽已结好账,和易小峰站在路边嚼口香糖,一辆奥迪贴过来鸣笛。狄双羽弯腰看看,确定是来接自己的人,这才推推易小峰示意他上车,自己则坐到副驾,笑道:“关总换车啦?”
  “公司的,我的还在4S店。”关允在视镜里打量下易小峰,“你弟?”
  “嗯。”狄双羽并未多做介绍,“他酒店就在附近,先帮我把他送过去,谢谢。”
  十来分钟的车程,只有狄双羽在问晚上见面这人的情况,关允作答简单。
  易小峰没说什么话,表现内向,视线反复投注在前排驾驶位的二人身上。
  狄双羽猜他见过关允肯定会有话想说的,果然才下车就把电话打回来。
  “那个,是你的爱人吗?”
  “不算是。”
  “小小你也发现了吧,他很像……”
  “我知道,而且我也知道他不是。”狄双羽说,“他不是你哥。”
  关允不是易小峥。
  只一夜,狄双羽就再清楚不过。
  作者有话要说:相传这章还有一点点的。。。


☆、5关于乞讨

  … …
  关于乞讨
  “我一人不行,你能不能等孩子长大?”
  为什么不说:别走,我没你不行。
  一个女人是要有多卑鄙和卑微,才能把孩子当成向男人乞讨感情的工具?
  2009…10…7
  狄双羽这两天累得前所未有,不是在喝酒,就是在醒酒。睁开眼大多在关允床上,或者在自己床上,想着关允。十一长假才过了一半。
  从前狄双羽自认宅属性相当高,写案子的时候一天一天困在家里不吃不喝,都没见有这么难挨。掀着窗帘看外面湛蓝的天,隐约有种就要霉变的感觉。
  “叹什么气?”关允单纯地好奇,瞥下细缝里那丝明亮,大晴天的,不懂这姑娘为何惆怅。
  狄双羽没回答,倒对他叨着牙刷的模样表示费解,不确定地瞧瞧挂表,“你起来好早……”
  “嗯,”他含糊应声,“4S店打电话说车修好了,过去取下。”
  狄双羽想跟蹭兜风,犹豫着如何开口比较不唐突,却被关允抢白道:
  “怎么还不起,准备看家吗?”
  狄双羽微恼,心说谁能赖在你家不成?直接掉了脸子,拉高被子掩住,“还没睡饱……”
  他哧地笑出,食指沾了牙膏往她眉心涂,“别赖床,化个妆都半小时,我可不等你。”
  薄荷绿茶清凉呛人,狄双羽光明正大地红了眼睛瞪向关允,“反正你取完车也回来,我一会儿再走不行吗?”
  关允倒似有些意外,“你要去哪……”一张大嘴巴,牙膏沫流至下巴,他慌忙转进卫生间,哗啦哗啦漱过口,大声说道:“一会儿直接就去向阳家了,那天喝酒的时候不是约了今天去他那儿钓鱼去吗,忘啦?”
  狄双羽慢慢悠悠跟出来,抽了条毛巾擦去眼睛上方的牙膏,“我不是喝多了么,哪记得这些~”
  听出语气里的耍赖成份,关允笑着在她屁股上拍拍,“还会断篇儿呢,真有才。”
  狄双羽冷哼,“别以为我断篇就连你对我做过什么禽兽之事都不记了。清楚着呢,你得负责哦!”
  他大笑,抓过她脖子上的毛巾拭净自己脸上水珠,“快收拾,那鱼都饿坏了,就等你去给喂食呢。”
  向阳是个典型富二代,喝过不列颠墨水,逮过大洋洲耗子,就混了一口英语流利,性格格外开朗。因老爸和容昱有往来账,回国后进了瑞驰,在关允手下做市场调研,月入两三千,上下班开着个外型低调耗油却极高的小越野。他到公司那年,狄双羽正准备离职,两人其实没什么交集。向阳记得狄双羽,当时替他爸拿礼物给容昱,正遇上狄双羽从总裁办公室出来,对这火光千条的姐姐印象颇深。
  狄双羽近视三百度又没戴惯眼镜,出了名的目中无人,再加上刚跟容昱过完招,她一般情况都心气儿不顺,更没空留意闲杂人等。所以前日子喝酒时,任向阳再怎么提供证词包括那天她穿了啥样的衣服,狄双羽也记不起在瑞驰有这么号人物。换别人早挂不住面子了,也就是向阳人如其名地乐观向上,还实打实邀她来家里玩。
  路上听关允介绍了向阳家的生态农庄,狄双羽心里感叹人比人得死,寻常门户待客不过餐桌上加道烹鱼,人家向公子款待来宾两塘子活鱼,何等排场!
  转过路口就已看到向阳,正站在庄园大门口跟打更的门岗说话。关允按喇叭,他认出车子,招招手让就边停靠。这孩子明显还年轻,涉世尚浅,也或者是受了几年西方教育,不太会说东方的含蓄漂亮话了,并且还有点哪壶不开提哪壶的欠劲儿,见着狄双羽迎面就是一句,“狄姐,那天回去没事儿吧?”
  关允哑然失笑,“哎——掌嘴。”
  向阳一点就通,老实地在自己嘴上一拍算是赔罪,“我是醉得够呛,好像现在还没醒酒呢。今儿这顿少喝点吧,领导?”这句请求的是关允。
  关允一脸正气地,“根本就不喝~”下巴朝庄园里比了比,“先找食儿去,饿了。”
  向阳得令,掐着把鱼竿,跳上旁边一辆四轮电瓶车前头带路。
  这时候天碧亮如洗,依稀看得水面银波鳞鳞,近观两侧高木郁郁矮草萋萋,灰黄的土路上,明黄色小车轻巧前行,说不出的喜人好看。
  狄双羽玩兴大起,拍着档杆上的手直嚷嚷,“把他超了。”
  关允那一双月眼晃晃,瞥下前方不远处悠哉哉的电瓶车,嘴唇抿出邪气收进两枚小酒窝里。狄双羽咭声惊笑,抬手抓住了头顶扶手。关允已一脚油门踩下去,在引擎的警告轰鸣中飙了百余米,扭过头略有得意地问她:“体会到推背感没?”
  被甩在一车身后的向阳慌转方向盘,侧侧歪歪闪到路边熄了火,靠在座椅里像受了惊的小动物,惹得狄双羽大笑。
  关允问:“好笑吗?”双眼望着狄双羽,分明觉得她开怀的样子比向阳有趣。
  向阳擦汗,“领导,不能拿我这小命哄女人玩儿啊。”
  向来能说会道的狄双羽,那天好像只是会笑。
  笑得关允直白眼,“把鱼都吓跑了……”可就说这话的工夫,便挑竿收上来一尾足斤的大鱼。
  狄双羽殷勤地帮着撑网兜,“这太大了,肯定不怎么好吃。”
  关允哭笑不得,“连只蛤蟆都没钓上来的人还挺挑剔。”
  狄双羽辩道:“是还没找到那只跟我有缘的。”
  向阳深深为她这番借口所折服,“狄姐这说法太肥神了。”
  狄双羽嘴角抽搐,“孩子你是在印度上的英语课吗?”
  关允也直摇头,“看你那个头发乱糟糟的。”
  向公子今天的日程安排里显然疏漏了打理自己这项工作,一脑袋自然卷未加任何人工修饰,以各种弯度相互依附。“不好看吗?”向阳对着水影照了一照,转向狄双羽,认真道,“我这发型名师主理,做了一宿呢。哈哈……”
  狄双羽实话实说:“不像坐一宿,好像躺了一宿,怎么压成这样?”伸手将他头顶那撮发拨了拨,再看整体效果,目光忽然僵滞——黝黑的脸,白而整齐的牙齿,以及不修边幅的个性,以及,待在关允身边的样子。十足十的易小峰翻版。
  在这样专注而柔软的视线中,向阳笑容发紧,不明所以的看下关允。
  关允轻咳,“漂子,作家。”
  狄双羽一惊,看也不看提起自己的鱼竿。
  向阳慌忙往后躲,险险避开甩过来的鱼钩,“我看看有什么现成吃的。”心用余悸地爬开。
  关允嘲弄地看着他背影,说狄双羽,“眼神太狠了,把人看得春心萌动。”
  狄双羽被这词雷到,“你不如直接说我把他看勃 起了。”
  “说不过你。”关允甘拜下风,“不过向阳倒是真挺迷你的,那天吃饭就围着你一劲儿敬酒。”
  狄双羽哼笑,“不是看领导面子么?他说我是您女人呢。”
  关允呵声,没承认也没否认。
  狄双羽先是有些失望,随后对产生这种心情的自己感到失望。鱼钩上重新拴好饵食抛进水中,倚进树荫下的坐椅里,深吸一口气,再缓缓呼出,连带着不应有的混浊思绪。
  关允也搁好鱼竿,掇了把椅子挨着她坐下,“今天真舒服,不冷不热的。”
  “嗯,也没风,北京一年里也就这么几个好天儿。”
  “就特适合找个清静地方晒晒太阳什么的。”
  狄双羽接道:“还晒晒心事什么的。”
  关允低头笑笑,“矫情。”
  “你说要给我讲和赵珂的事。”狄双羽还记得那天在Q上,说起赵珂离开自己的时候,他的用词无限之忧郁:两年,够你写一个很好的故事了。
  明明禁欲很久亟待发泄,这会又说她矫情。
  池塘里艳丽的七彩漂子上下蹿动,猛地浮了上来——想那鱼儿已啄光了饵食。关允没来及提竿,索性连新饵也不换,把鱼竿处理成一道风景。
  瞥他一眼,狄双羽稍侧过身子,摆了个配合听故事的造型,“离婚不是为了娶她吗?”
  “算是吧。不过,她跟我分手之后,我才离的婚。”说着抬头看狄双羽,不意外视及她一脸震惊,关允有些狼狈,“至于吗?”
  狄双羽确实感觉非常意外,以至于一时忘了隐藏真实表情,“绝对不是质疑你人品啊关总……”
  关允对她这种故意的欲盖弥彰很挫败,“不用说得那么明白吧。”学她一样踏踏实实靠进椅子里,仰望天空,阳光刺得他微微眯起眼,“我跟赵珂开始也是一次喝完酒之后……有一回公司拓展,前年年底的那次——那时候你来公司了吗?”
  “当然来了,我比赵珂还早入职一礼拜。”狄双羽边说边在心里数日子,就即使是她,入职到拓展的时间也不超过一个月,赵珂就更不用说,顶多二十天,这俩人居然那么快就天雷勾地火,是有多苟且的成年男女啊。
  “哦,过完年回来我就买了东边这房子,上地那个太远了,下班没什么事才回那儿住一宿,看看宝宝。当时瑞驰就刚开始接昆明那几个大项目,一周往返两三趟,新房子还好多费用待缴的,物业成天打电话催,公司这边离得近,就让赵珂看她们部门哪个行政有空去帮跑跑这些事。一来二去觉得麻烦人家也该有所表示,回来就请她们几个人吃了顿饭。当时还有一起出差的许宝乐和汪勇,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
  “宝乐是一组的主管吧。”
  “我也忘了是哪个组的,现在是整个事业部总监。我们一桌七八个人,坐了个包厢,特别不凑巧,对面包厢是孙莉和她同事们。宝乐他们都这么多年了,见面挺熟的,就招呼着过来跟大家喝杯酒。碰上没办法,当天就跟孙莉回上地家了。第二天上班汪勇和赵珂都没来,宝乐说头天晚上汪勇送赵珂回的家。我一听觉得不对劲。因为那晚饭桌上赵珂眼神就很不对劲,特挑衅的那种,抽烟直冲孙莉座儿这边喷,一杯接一杯张罗喝酒。正想打电话,他们俩一前一后进来了。我就在前台沙发那转悠,汪勇看见我,表情不自在,招呼也没打一个。赵珂瞪我一眼,往自己办公室走,我叫她她没理我。我把汪勇叫到楼道里,没等问呢,他就自己全说了。说赵珂喝了那么多,走路都直闪脚,他不放心把她送上楼,她进了屋倚在门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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