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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世上,唯一的暖先生-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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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电话的间隙,已经完全丧失了热气。
池乔期盯住它们看了一会儿,最终仍是一口口的吃下去。
既然定了日程,有些事情,在这之前,确实有必要处理完毕。
包括,很多。
池家阁楼上的灯亮了一夜。
在天刚刚有些亮起来的时候,终于熄灭。
楼下,简言左摁掉肖随打来的第不知多少个电话,发动车子,终于离开。
这样的无言,或许就是他对她,最好的解释。
从墨尔本回来前,叶策曾经写给池乔期一张抄有那个姑娘地址的纸条。
池乔期很少见叶策写汉字,乍看起来,确实,嗯,能够一眼就从字里看出职业。
地址是黑龙江省的一个小城。
精确到某个乡,某个村,然后到户。看第一眼,就能感觉到一种超级偏远的气息。
池乔期备好了一切防寒的衣物,甚至在自己的旅行箱里,塞了两瓶50°的白酒。
然后,壮士出征般,踏上了去往东北的飞机。
简言左在池乔期出发前打过一个电话。在了解她的动向后,并没有意图阻止。
正如池乔期希望的那样。
池乔期订的普通舱,但本身不是热门航线,所以机舱里人也并不是很多。
临走,她在家旁边的书店里,买了一本关于摄影的书。
没有什么原因,只是突然觉得,能拍出好看的图片来,真的是一件很有成就感的事情。
不过她尚属于外行,这本书没经过太细致的挑选,有些难懂。
池乔期翻了两页,最终还是决定只看看书里附带的图片就好。
确实是本专业的书籍,所以配图很少有风景图或者人物图,都是以专业的分解光影为主,池乔期很快把自己感兴趣的图片翻完。
期间的时候,旁边的位置很快有人坐下,池乔期也一直没在意。
等准备把书收起来,考虑玩点脱机游戏的时候,才发现旁边位置上坐的是简言左。
这倒并不让人吃惊。
他知道她的行程,知道她的出发时间和目的地,只要他想,也总归能查到她的航班号,座位号。
只是,在这个时间节点上,他如此悄无声息的出现,倒是让池乔期觉得意外。
如果她所掌握的信息是对的,他跟简向深应该正处于胶着的阶段,并且,在前天晚上,他甚至被媒体拍到着手准备联姻的证据。
而现在,那个故事的主角,正坐在她旁边的座位上,一脸平静的,没有任何想要向她解释事情经过或者宣布任何通知的意思。
坦然,而且很淡定。
一如往常。
可能是发觉到她的目光一直没从自己身上挪走,简言左轻微皱了一下眉,“怎么?”
池乔期当即摇头,“没怎么。”
然后两个人一路再也没有别的话。
☆、第四十三章 任何刻骨,无一铭心
池乔期从手术室里出来的时候,天已经开始泛白。
走出来,不道喜,也不报忧。冲着简言左,抿着嘴,皱着眉,声音委屈,“饿了。”
简言左把手递过去,“走,带你吃饭。”
不过,一向万能的简言左也有觉得无奈的时候。这是个非常普通平常的边远县城,凌晨五六点的街道上,没有任何一家餐馆或者商店是营业的。体感零下十到二十度的室外,越走越觉得僵。
池乔期站了几个小时的手术台,已经觉得累,身体越发的倾向简言左。
他们穿过很多条小巷,在池乔期几乎坚持不住的时候,终于看见一个亮灯的人家。
那天,在池乔期以后的记忆中,是她觉得最狼狈却最温暖的一餐饭。
那家的主人是一对四十多岁的夫妻,男主人在煤矿上班,每天三班,六点十四点二十二点,那天是早班,六点需要到单位。女主人送他出门,正巧遇见已经手脚冻僵的池乔期和简言左。
进了门,一搪瓷缸子的热水灌下去,池乔期的手指才觉得回温。
招待他们的,是一大碗热气腾腾的酸菜面。
东北的平常人家都有酸菜缸,尤其在冬天,伸手进去捞一棵酸菜,拎到水管下冲洗干净,在砧板上剁碎,热锅下上大块的五花肉,稍一出油,将酸菜倒进去,加水一焖。
另一个灶,倒水烧热,轧好的面条下到锅里。待这边捞起面来,浇上热腾腾的酸菜猪肉浇头。
上桌后再切一盘自家灌制的风干肠,吃的酣畅且饱足。
或许在这样淳朴而善良的小城里,人与人之间的交流会变得更简单。在外这么多年,池乔期鲜少有这样踏实的感觉。尤其,在一个陌生的环境中。
这样的不拘束,本身就已经是一种归属感。
女主人执意不收这餐饭的报酬,无论多寡。很朴实的言语,虽是拒绝,仍让人心生温暖。
或许这就是人与人之间最纯净的感情,有彼此的信任,有肯帮助别人的心。
池乔期和简言左原路返回医院,手术室的灯刚刚熄灭。
因为这家医院的医疗水平的确有限,池乔期和院方一致建议等病人恢复意识后,转到条件稍好的医院继续观察比较妥当。
虽然经济受困,但家属仍是坚持听取院方的意见,并委托院方帮忙办理转院手续。
这一切安排好,池乔期再没有其他可以做的事,便在病人家属道谢后准备离开。
转身,碰见刚刚火车上那个医生。在四目相对的那一刻,池乔期读出了对面那双眼睛包含着的许多层意思,有歉意,有感激,还有面临她时的愧疚。
池乔期没有等对方先开口,而是主动把手伸了出去。
握手间,一切话语都不必再说。
池乔期道别后才发现,刚刚还在身边的简言左,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去了病房,正在门外跟一个小女孩说着什么。
池乔期走上去,隐隐的听见女孩在复述一串数字。很简单的六位数,却貌似没什么关联。
复述完毕,两个人就非常愉快的说了再见。
池乔期有些莫名,路上还就这件事专门问过简言左。
简言左没有解释,只是抿起嘴角,非常愉悦的说了一句,“秘密。”
一个只有使用那串数字才可以解开的,关于藏在小女孩上衣口袋里某张卡片的秘密。
几经颠簸,简言左和池乔期终于找到纸条上写的村子。
只是,打听了好几个人,都没有人知道一个叫曾淮初的人。
池乔期开始怀疑叶策得到信息的真实性。
不过很快,等池乔期稍加描述,就有人表示认识,“你说的是曾医生吧?”
应该是。在这样一个不大的村子,曾姓也不算多见,再加上职业似乎也吻合。
于是池乔期问道,“她现在在哪儿?”
沿着路一直走下去,拐角,就是曾淮初的家。不等进门,就能闻到很浓厚的药香味。
院子里,雪已清扫干净,露着一尘不染的青砖。整个气氛,倒显得比简老爷子的老宅还要清净。
池乔期和简言左步上石阶,屋里恰好来看病的人离开。送他出来的人,面容姣好,长发轻挽,池乔期只一眼,就知道这是她要拜访的人。
同样,曾淮初也是有着敏锐直觉的人,眼睛只从送走的人身上挪到池乔期脸上一秒钟,表情已经了然。只是,她却选择了无声。
所以,池乔期主动说道,“我是代叶老师来的。”
曾淮初是一个极懂生活的人,周围的环境虽然贫穷的有些破败,但她的心里自有山水。
三盏明前茶,每一盏里二三十枚莲心,热水冲泡,新鲜碧绿,根根分明。
谈话间,言语温润,谈吐优雅,仍饱有气质。她的确是一个能够吸引住别人眼光的人,也难怪叶策会对她一直记挂在心。
池乔期忽然有些佩服眼前这个人,佩服她那时候坚毅的离开和现在的从容,佩服她在这样的环境中还能保持淡然雅致,更佩服她对于旧事的淡忘和不究。
曾淮初只招待了简言左和池乔期两盏茶,然后,送客之意逐渐浮现。
池乔期也无意多待,她选择过来,本身就像是个帮助叶策告别过去的仪式。叶策本身亏欠曾淮初太多,如果不找人代他见她一面,他此生难安。而池乔期有义务并且也愿意帮助叶策,她是最合适的人选。
池乔期向曾怀初转达了叶策想要赠予的帮助,但很明显,曾淮初不需要。
这个女子骨子里清高且倔强。只一句话,便已然表明了立场,“如果可以,请他不要再以任何一种方式打扰我的生活。他本身的不打扰,对我来说已经是一种帮助。”
池乔期了然,很快选择了告别。
回程途中,池乔期一直在想怎么向叶策转达曾怀初所表达的意思。
最终,是简言左的话帮她做的决定,“原话告诉他就可以,因为他让你过来的目的,就只是帮他带去一个真实的答案。”
无论那个答案是什么,叶策一定已经做好了所有接受的准备。所以只需要诚实,就已然足够。
在与曾怀初接触的过程中,池乔期对于离开和舍弃有了新的认识。心底那个久久无法抉择的事情,也终于有了答案。
或许这个答案一直就有,只是缺少个人告诉她,她的决定是对的。
而在读懂曾怀初对于过去一切的态度时,池乔期忽然觉得,对错已然不是那么重要。
就像曾怀初的离开,就像苏笛那的陪伴,就像她即将做出的选择,本就没有对错。更何况,有些铭记,不仅仅存在于相处中,更多的存在于分开后。要面对的,仅仅是那颗是否愿意等待和陪伴的心。
从曾怀初那里回来后不久,简言左和池乔期在池家的老房子里,吃了一餐简单而安静的午餐。
老房子里陈设被池乔期简单的整理过,很多细碎的东西用盒子装起,塞满了乔朵之前一直未能装满的橱柜。
整个房子里,唯一有生活气息的地方,大概只剩餐桌,而位于餐桌两侧的他们,却相寂无言。
餐后,池乔期和简言左一起,回到了那家曾在二十一年前以他带着她离开为最终定格的孤儿院。
已经临近严冬,孤儿院的铁黑色栅栏上有落了还没化开的雪。整个房子似乎是浸在一片积雪里,显得寂静而孤单。
时间过去这样久,孤儿院周围的环境仍是没有任何变化,或许唯一有些不同的,是池乔期现在的心境。
当初跟着乔朵、池锦原和简言左离开,她并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她对孤儿院本身并不喜欢,却也并不排斥,所以并没有觉得有多么欢喜。而现在,池乔期站在孤儿院的栅栏前,才明白,她是多么幸运,才没有跟命运擦肩。
池乔期和简言左没有作为访客进到里面,站在栅栏外,一切可以尽收眼底。当然也包括扑面而来的,那种寂静孤单的气息。
这是孤儿院里特有的,在除此之外的任何地方都找寻不到的气息,也是池乔期之所以选择带简言左过来的原因。因为在接下来的日子,这种气息会长久的伴随着他,直至老去。
这是简言左最接近成功的时刻。简亦为的倾向,和他最近锲而不舍的努力。
只等那个节点,将那个结果,公之于众。只等那个时刻,将万丈光芒,加于他身。
这是属于简言左的命运,纵然因她轻微的改变过,却仍是及时的纠正过来,然后剩下的一切,都不再会有任何改变。
虽然在这之前,她不曾想过会有这样一天,在她离开了六年,跨越万水千山的回来,却仍旧还要离开的一天。虽然她也没有预料到,在她逐渐好起来的时光里,他们仍会错过,甚至,是永别。但在做出这个选择之时,她并不后悔。
他们本该有各自的路,也本该有属于各自的生活。而她,就像简亦为说的,的确不能成为那个意外。
他继续沐浴在属于他的万丈光芒中,执掌简氏,成为那个让人羡慕的存在。而她,继续回到一片平静中,日复一日的过着同样的生活,然后慢慢老去。
他们的人生轨迹,从分开,到重合,再到分开,然后可能会永远不会重合。
或许她也会继续关注他,看着他每每出现在媒体前冷静而适度的脸,看着他一步步的执掌简氏,并且将简氏送到更好的位置上去。
但这一切,无论想起来有多么的令人热血沸腾,唯一注定的,是她已经不能陪在他身边。
虽然“不相见”这个词,是这样的残忍和悲凉。但它预见着,他们都会有比现在更好的未来。
这一刻,或者说在很早以前,池乔期就已经做出了决定。所以她才会在日常中,把除了简言左以外的所有事情,全部处理妥贴。只为了,随时可以离开。
只是,池乔期没有想到,先说出离别的那个人,是简言左。
在她带他来孤儿院的这一刻,在她想要先行放弃的那一刻,他已经觉察到她的去意,而他,没有挽留。并且先于她,将离别的话,说出了口。
他说,“我想,你还是先离开一段时间比较好。”
的确比较好,这也是池乔期心中的答案。
但是,当简言左把话说出来的那一瞬间,池乔期的心里,忽然有一种被放弃的感觉。
就像现在回想起当初,在乔朵和池锦原来的那个上午,老师对她说,小七你今天不用出去了,就老老实实的呆在活动室里。
那时候她不明白,而现在,她比谁都懂得,那一刻,老师已经放弃了那天的她。
而现在,这种感觉,又再次包围了她。
唯一不同的,那时,她是无知。而现在,她已很坚强。
所以,池乔期仍旧可以微笑着,说,“好。”
这样一次不知道什么时候再见面的离别,简言左没有亲自来送她。
池乔期只身拎着那只一路伴随她的小皮箱,打了辆车,直奔机场。
那一刻,池乔期忽然很感谢叶策,如果不是他送自己的这只小皮箱,那她身边真的就再没有这样熟悉的东西。
出租车里,广播正在播送着关于简氏的新闻,池乔期向窗外看去,路边的电子屏上,简氏最新的广告正华丽的展现着。
像是巧合,却更给了她离开的理由。
在安检处,池乔期看到肖随。站在那里,似乎是在等她。
池乔期慢慢的走上去,站定在肖随面前。不言不语,等待肖随开口。
肖随拥抱了她,在她耳边,轻声说道。“你会理解他的,对吧?”
池乔期没有回答,她不知该如何回应肖随的这个问题,而且走到这一步,及时她理解,又有多大的意义呢。
于是,轻声告别,按部就班的过了安检,将所有的猜测,留给了肖随。
送别了池乔期,肖随根据许莫提供的地址,来到一处庄园。
已经是冬天,映入眼帘的,除了凄清,就只有萧瑟。就像他猜测,此刻简言左的心情。
庄园最中的位置上,有一间平方不怎么大的木屋。肖随推门进去,没走几步,看见许莫正站在楼梯口的位置。
走过去一看,下面仍有一小排继续的楼梯,最下面的部分渐渐隐藏在光里,像是通着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境。
肖随正要下去一探究竟,却被人颇有力度的拉住。侧脸一看,是许莫坚定的摇头。
架子上,今年新添的酒。时间太匆忙,他甚至还未来得及跟她分享。
终究,他还是把她放走了,一如所有人希望的那样。或许,他们说的都对,将她留在身边,是对她最大的伤害。
她是他明显的软肋,纵然他时刻伪装,可他仍是失败了。简老爷子的提醒,简向深的威胁,时时刻刻在他耳边浮现。他不愿意却必须承认,她或许会因为他,遭受到不必要的危险。
虽然在现在的时刻里,他最想让陪在身边的人,是她。但六年前的劫难,她已经再也经受不起那个万一,而他亦是。所以,唯有分离。
他以为他已经将一切全部安顿好,也将心里的不舍全部封存好,只要不当面面对分离,这一切的情绪,就不会外露分毫。但他没有想到,即使这一刻他身在这里,即使她已经坐上了离开的班机,那种从心底开始蔓延疼痛感,仍是让他觉得窒息。
简言左开了一瓶酒,将两盏酒杯慢慢的斟满。
那天在这里,他曾许诺过的事情,虽没来得及同她一起,但他仍要兑现。
端起一杯,微斜,轻轻的碰上另一杯。声音清脆,回响持久。
他端着酒杯,慢慢的喝干。
他缓缓的闭上眼,已然浮现她微笑着面对他的样子。
微酸回甘的触感中,他听到自己的声音。
一路顺风,壳壳。
☆、第四十四章 彼之云端,话说思念
池乔期一路的确很顺利,正点到达,一路也没什么曲折。
一切好像设计好了一般,给不了她任何拖延离开的借口。
只是,在打到车,面对司机的询问,要报出地点的前一秒,池乔期忽然觉得想要逃离。这与任何事情都无关,只是,她仅想自己一个人而已。
于是,重新回到机场,翻出简言左之前给她办理商务签证所有国家的名单,对着机场偌大的显示屏研究了不到30秒,池乔期就已经决定了去往。
肖随觉得简言左像是突然间启动了什么模式一样。
池乔期的走,似乎并没有带给他太大的影响。他开始每天将自己的精力花费在工作上,听汇报,看报表,大会小会的研究部署,甚至开始了逐一约谈。能保证的,仅有每天的三餐和最基本的三四个小时的睡眠。
一切看似正常,却越发的冰冷。似乎随着池乔期的走,简言左的所有的情绪,都被她一并带走一般,没有了喜怒哀乐和所有跟心情有关的情绪。
唯一奢侈的休息时光,就是每周日到池家的老房子里,坐上一个下午。那是他唯一段心情略显不错的时间,池家的老房子像是他的某种寄托一样,好像只是单纯的整理一些旧物的功夫,就可以让他浑身紧绷的神经,完完全全的放松下来。
有一次,在中午就餐的间隙里,肖随在某个话题上,无意间提起池乔期。
餐桌上,几乎除了简言左和肖随以外的人,眉头都在一瞬间皱起。甚至许莫还皱着眉,用眼神提醒了一下他这句话里的少许过分。可简言左仍似乎没有听见一般,按部就班的吃着饭,连节奏都未被打乱。
这正是这一刻,肖随觉察到了不对劲。
他原本以为,池乔期的离开,只是暂时的。有些消息真真假假,或许简言左怕伤害到她,所以在这个战争越发猛烈的时候,将她先行送往安全地带。等一切平息,再将她接回。所以他们才会那样平静的说了分别,因为总会再见。
但肖随很快发现,他错了。因为之后收集到的信息显示,池乔期并没有按照预期的那样,抵达纽约。而简言左,显然已经知晓了这一切,并且根本没有要寻找她的意思。
真正让肖随觉得一切早已经超出预期的,是在一次的周日下午。
简言左习惯的回到池家老房子,然后准时的在天黑前,从里面走了出来。
只是,在即将离开的时候,简言左偶然间发现,信箱的投递口,尚留着一个信封的角在外面。
打开了信箱,里面确实有一封信。信封不是很厚,封口也只是简单的折起。轻轻一抖,一枚钥匙从信封的口中滑出,落到他的手心里。
很小的铜钥匙,拿在手里,沉甸甸的。
似曾相识的样子,可简言左却一时想不起,那把与它配合的锁在哪儿。
直至和肖随一起去到机场,已经跟来接的许莫会合的瞬间,简言左不经意间的想起之前那个夜晚,池乔期阁楼上亮起的灯,顿时恍然。
于是,不等肖随和许莫反应过来,简言左就已经消失在了他们的视线里。
简言左一路飙回池家,然后,连车门都没来得及关,开了老房子的大门,就直奔阁楼而去。
他有预感,这扇门后,是池乔期留给他的最后一个悬念。
简言左从兜里掏出那把钥匙,对准阁楼上挂着铜锁的锁眼,插进去,旋转,轻微的响动,锁应声而开。
手握在门把上,平复一下呼吸,简言左推开了阁楼的门。
墨绿色的墙面,配合着白色的蕾丝窗纱,随着他推门的动作,轻轻地荡了一下,然后慢慢的回落。
因为临近夜晚,光线并不是很好。简言左的手触及到墙上的开关,轻轻的扳下。
灯光映照下的房间里,正中的位置,立着一套西装。
依附在木制的衣架上,笔直而挺拔。
只是用眼睛看,就可以想象到,上身的样子,一定会自成风景。
口袋的边缘,别着一个珍珠纽扣,纽扣下端,是轻飘的蕾丝花朵,上面,是她一针一线绣的花体字母,Mr?J。
那是她为他的婚礼,亲手缝制的结婚礼服。
简言左想起在他和池乔期幼年时,乔朵和杜落微总是因为两个小孩子之间无意识的亲昵而笑逐颜开。
他知道,在妈妈和乔阿姨的希望中,是他能有一天牵起池乔期的手,并肩走完这一生。就像两家大人间的爱情,纵然结局有些残忍,但过程一直美好。
在读初中、高中甚至大学时,很多女生通过家中的关系,知道他身边有着这样一个女生的存在。也有很多人曾经建议他认真的考虑一下,对于池乔期的感情,究竟是习惯还是爱情。
他不用考虑,却比任何人都清楚。那种只要听到她名字就心底柔软的感觉,绝不是因为习惯。
但这些,他从未跟池乔期讲起。
他总以为,他们有的是时间。无论任何故事,他总有时间慢慢告诉她。
甚至,等他们老了,他把这一件件或长或短的事情,当做伴她入眠的睡前故事来讲给她听。
在他的设想中,他们早已过完一生。
只是命运,总是这样百转千回。
一次,是在六年前。
一次,是在今天。
肖随一路追进来的时候,简言左已经不知道在原地站了多久。他车开的太快,肖随打车跟在后面紧赶慢赶,也仍旧被他落下几分钟。
一路喘息的闯进来,在站定的那一刻,肖随忍不住的惊叹。原来,池乔期已经背着他们,走出去这么远。
这个他们一直以来觉得需要呵护才能长大的女孩,已经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开始有了属于她自己的聪慧和坚持。
这次离开,她一定已经谋划了许久,才会将这一切,全部安排的这么妥当。妥当到,让人有些恍惚的觉得,这里,已经没有她半点的痕迹。
肖随眼神一错,看见一旁桌子上,一张池乔期早已经写好的便签。
靠近些,便签上,她小而精致的字体尽收眼底。
“我的祝福,与它同在。”
短短的八个字,却触及到了肖随一度觉得坚强的内心。原来,这一切竟不是他的错觉,她在走时,就已经决定,这一行,一去不返。
肖随深吸一口气,将眼睛移向简言左。他仍旧出着神,完全没有注意到有人进来。
这一刻,肖随纵然迟钝,却明显的感觉到空气中弥漫的哀伤。
肖随慢慢靠向桌边,然后,悄悄的将这张字条,握在了手底。
就让他还留存着她会回来的希望吧,不然,接下来的艰难时光,他该怎么度过呢。
那天之后,肖随明显的察觉到简言左越发地忙起来。
白天,他分毫不懈怠的工作。然后利用时差,在晚上,通过网络,安排布置另一端的事情。
这期间,简言左复发过一次肺炎。高烧到41度,干裂的嘴唇随着他说话,已经看见隐约的血色。
连未给他开了药,饭后两粒,他在肖随的提醒下按时吃下。却还未等肖随离开,就已经连同餐点吐的一点都不剩。
但他神智的清醒程度让肖随在内的所有人都觉得不可思议,高烧似乎一点都没影响到他的思维,他甚至可以在闭目休息的间隙过后,气息匀称地将自己对刚才会议中讨论到事项的意见传达到下面。
让身边陪着的连未,都觉得不可思议。
这期间,连未几乎住在了简言左的周围。简言左不肯住院,连平常的诊视也只能安排在工作的空隙。
没有池乔期在身边,他越发的嚣张起来。
连未劝了几次,从苦口婆心到歇斯底里,却收效甚微,也就不再多费力气尝试。
唯一能做的,就是时刻保持警醒,每分每秒,都做好面对最差情况的准备。
简言左的高烧持续了一个多月。
这期间,简向深的攻势愈发的猛烈起来。他的几次进攻,甚至能让连同简言左、肖随在内的所有人经过通宵的研究后,才能拿出解决对策。
简言左在正常,简向深也在进步。这样微妙的时刻,逼迫着参与的所有人都一刻不停的前进着。稍微放慢前进脚步,就是在不可遏制的后退。
肖随有些担心简言左支撑不住,他的身体,他的精神,已经明显的处于崩溃的边缘。但许莫明显要理性的多,她说,“在没达成所愿前,先生一定不会倒下。”
只是,什么才是他的所愿呢,肖随渐渐地开始偏离原本内心中坚定不移的决定。这样备具压力,且永远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停止的生活,真的是他或者他们想要的么?
池乔期一直在关注国内的天气,开始只是下意识,后来便慢慢的变成了习惯。
转眼间,国内已经从冬天转为了春天。细想想,她的离开,亦已经有段时日了。
时间比她想象中,要过的快的多。远离了国内的一切喧嚣,她的生活充实而有趣。
她开始学习摄影,学会利用光影来记录每一个她认为值得珍藏的瞬间。
她用所有的积蓄,逐渐的盖起了一座玻璃房子。房子周围原本光秃秃的一片,经过她长时间的培育,也渐渐有了绿草如茵的模样。
她没有刻意的寻找工作,颜茶那边仍需要她,定期的收入尚够她维持正常的花销。
况且,她也真正有想研究的东西。比如,烘焙。
早些时候有些基础,不过很长时间没再拾起,手有些生。但这丝毫不影响她的进程,因为她饶有兴趣,并且有的是时间。
不过,她并没有花费太多的时间。对这些动手的东西,她一直很在行。
于是,在她能够很好的运用构图来拍照片的时候,她的手工肉桂核桃面包,成功的预订给了当地的一家自助餐厅。
虽然利润空间很大,但她可以供应的量并不是很多,所以相对来说,收入只是尚可,算不上客观。
但她喜欢这样简单而充实的生活,似乎可以一眼看到二十年后。
Alberobello是意大利Bari省Apulia的一个小城,池乔期也是来到后才知道,这里被国内的人亲切的称为“天使小镇”。
地中海的气候似乎总是使天非常地蓝,映衬着Al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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