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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世界与他,我都要-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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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叶飒不说话。
  温牧寒盯着她,叶飒仰脸说:“她想勾搭你。”
  刚才应嘉嘉那表情,叶飒看了一眼就猜出她的小心思,她当然看不惯。
  温牧寒眉心依旧紧蹙着,眯眼盯着她几秒,伸手摸出烟盒和打火机,抽出一根烟低头咬住,正要点燃时,他朝叶飒扫了一眼,又把烟从嘴边拿开。
  这次他略弯腰平视着叶飒,一双黑眸似笑非笑:“她勾搭我,你拦着干嘛?”
  叶飒一听他这口吻,差点儿气笑了,怎么得?这是嫌自己坏了他的好事儿?
  要不是她一向不喜欢背后搬弄是非,还真的想要回复他一句:你眼光也太差了吧。
  半刻沉默。
  “你怎么来医院了?”叶飒岔开话题。
  温牧寒目光撇向她,开口说:“来看人。”
  来看人?叶飒立即关心道:“你朋友病了?他住哪个病房,我可以带你去。”
  第九医院实在是大,温牧寒把车停下来后,发现他还真找不到病房。这不刚拦住医院的一个医生打算问个路,半路杀出这么个东西。
  他斜睨了叶飒一眼,似乎有点儿不太清楚现在要怎么对付她。
  “你朋友住哪儿?”叶飒见他不说话,又追问了一遍。
  这次温牧寒报了病房号,反正都要问路,问谁还不是问。
  叶飒边说边转身:“走吧,我带你过去。”
  温牧寒站在原地没抬步子,漫不经心道:“你把地方告诉我,我自己过去。”
  “你要是能找到,刚才就不会找人问路了。”
  温牧寒蓦然盯着她看了几秒,突然轻嗤了一声,本来紧抿的薄唇倒是略勾了个弧度,刚才身上那股子拒人千里之外的冷漠也稍微融化了点儿。
  静谧的午后。
  两人并肩走在安静的医院里。
  只是一个穿着白大褂,而另外一个则是一身笔挺板正的军装制服,同样是白色,却穿出不同的气场。
  有那么点儿矛盾,可彼此站在一起又显得格外和谐。
  一路上撞见他们的人就没有不回头看的。
  目光有惊艳的、有惊讶的,也有欣赏这一如画般美好的场景。
  只不过他们到了病人的楼房时,里面并没有人。叶飒上前翻了一下病人的床头卡。
  吴敏,21岁。
  是三天前住进医院的,暂时还没出院。
  叶飒的眼睛盯着床头上的名字和年龄看了好久,这才转头对还站在门口的男人说:“病人还没出院,我去问一问护士。”
  只是她刚走到门口,正好碰见一个路过的护士,将人喊住:“请问这个病房里的病人去哪儿了?”
  护士被她叫住,朝病房里看了一眼,也是一脸疑惑:“她不在病房里吗?”
  叶飒微皱眉,倒也没多说,毕竟这些病人有腿有脚,偶尔出去散散步什么的,护士也不可能全程看着。
  “没事儿,我们等一会儿。”叶飒点头,表示谢意。
  护士笑了下推着医用推车继续往前。
  这是双人病房,不过这会儿只住了一个病人,在九院这样的地方,病房居然还有剩下的当真是神奇。于是叶飒又走回去看了一眼这个病房里唯一那位病人的床头卡。
  名字普通,年纪稍显年轻。
  “你跟她什么关系?”叶飒捏着床头卡,语气轻松。
  温牧寒此时正倚着床位双手抱胸,腰腹微着力两只脚一上一下交叠着,姿态轻松。他脖子微扭过来,朝叶飒手上的床头卡看了一眼,语气带着一丝轻嘲:“要改行当警察了?”
  他语气中的嘲弄,叶飒也没当回事。
  只是弯腰把床头卡放回去。
  她慢悠悠地往窗口走过去,这里是十楼,抬眼望过去能把整个医院都收入眼中。第九军院作为顶级三甲医院,整个院区都特别大,一栋连着一栋的大楼。
  就是不知道她小舅舅准备把楼捐在哪儿。
  房间里安静了几秒,就被楼下的吵嚷声打扰,叶飒低头看过去。
  一个中年男人指着楼梯喊道:“哎呀,这上面是不是有人要跳楼了?快来人啊。”
  他这么一喊,立即吸引了周围人的注意力。
  没几秒钟,底下一群人站着全都冲着楼顶上面指指点点。
  叶飒探头出去往上看,什么都没看到,于是她转身往外走,只来得及扔下一句:“我上去看看,你在这里等着。”
  可是她的话头还没落下,温牧寒已经直起身体,长腿比她还快的往外冲。
  叶飒看着他身上那一套白的过分耀眼的军装,倒是笑了。
  都忘了他是干什么的了。
  无所不能的解放军叔叔啊。
  ——
  这栋楼一共26层,电梯到了26层。她先冲了出去,一直走到楼层的最顶端,那里有个门,一打开就是一个空旷的小阳台。
  之前医院不是没病人跳过楼,所以这些地方的门常年都是锁着的。
  就怕病人想不开。
  谁知今天居然又出事儿了,叶飒他们来的时候,已经有几个医生护士站在前面在劝病人回来。
  只是对方一直坐在天台围着的那一圈水泥墙壁的对角上。
  谁也不敢上前。
  叶飒看着这个穿着医院里蓝白色条纹病号服的姑娘,虽然她的脸被双手捂着自己没看见,可第一感觉就是年轻。
  她心底有种没来由的烦躁。
  因为恼火。
  在这座医院里,每天都有人为了想要活下去而拼命努力着,化疗难道不痛?每天大把大把的吃药难道不难受吗?
  可是生命只有一次,他们都想要活下去。
  还有之前她在酒吧街救起的那个落水女孩,一个个这么年轻倒是争着抢着去死。
  直到旁边的温牧寒突然喊道:“吴敏。”
  叶飒一怔。
  坐在对角处的女孩听到有人叫自己的名字,茫然的抬起头,她眼睛空荡而迷茫地扫过面前的人。
  接着她朝下面看了一眼。
  这一眼叫天台上的其他人瞬间一颗心飙到了嗓子眼。
  温牧寒立即说:“我是隋文的战友。”
  叶飒转头望着他,此时这个钢筋铁骨般的男人脸上出现一丝碎裂,仿佛有一种叫悲伤的情绪瞬间划过。
  转瞬即逝。
  隋文。
  叶飒将这个名字在心底轻轻念叨了一遍。
  坐在墙上的女孩听到这个名字,登时失控,声音带着变调的哭腔:“隋文,你们把隋文还给我啊。”
  一个医生大概猜到,安慰说:“小姐,人死不能复生,你这样会让爱你的人担心。”
  这一句话像是灰烬里火星,一下又将整个火堆燃烧了起来。
  “你们懂什么,你们这些人懂什么,”女孩伸手指着他们,用控诉一样的声音说:“你们都是大医生,有的是人讨好你们,爱你们。”
  “可隋文是这个世界上唯一一个爱我的人,现在隋文死了,再也没人爱我了。”
  那个医生不敢说话了。
  吴敏的控诉并未到此结束,她说:“我爸妈从小就嫌弃我是个丫头片子,他们只喜欢我弟弟。我上高中的钱是隋文偷了他们家的钱给我交的。”
  “他高中毕业就去当兵了,他说等他退伍复员会有一笔钱,到时候他就用这些钱来娶我。”
  故事很平淡,甚至可以说很普通。
  两个出身社会底层的孩子,特别是吴敏,她被她的原生家庭嫌弃。隋文是她成长过程中唯一正直、善良并且爱她的那个人。
  两个年轻的生命这样相互扶持着,一起奔向那个他们向往的未来。
  可陡然间,原本应该紧紧拽着她的那只手,消失了。
  再也回不来了。
  叶飒安静站在原地。
  坐在墙上的女孩,仿佛要说不完的控诉。或许是沉默,或许是自卑,她从未将这些话说出口,今天她可以彻底宣泄出来。
  控诉她的原生家庭对她的残忍,这个世界对她的不公。
  吴敏越说越激动,身体越发摇晃的厉害,天台上一阵微风吹拂而过,似乎下一秒都能把那个单薄的身影吹落到楼下。
  “所以你们不懂,你们根本就不懂。”
  温牧寒望着她摇摇欲坠的身体,眉头紧锁,直到叶飒轻轻推了他下。她伸手指了指另一边的墙壁。
  此刻吴敏的身体是微侧向左边坐,如果从右边偷偷摸过去。
  趁着她不注意,应该能把人救下来。
  温牧寒没立即动,吴敏情况不稳定,需要一个人吸引她的注意力才行。
  叶飒从左边往前走了几步,她说:“我懂。”
  吴敏望着她,脸上尤带愤怒,可叶飒又开口了。
  她说:“我知道失去爱我的那个人是什么感觉,会有人告诉他走了,去了很远的地方而且是再也回不来了。他们会让你节哀顺变,告诉你活着的人要坚强。”
  吴敏听着她的话,竟慢慢安静了下来。
  “刚开始你还会恍惚,觉得他们都是在骗人吧,直到你去参加他的葬礼。你看着他躺在那里,不会说不能动也不再笑。每个人会手捧白花从他的身边走过,然后你要跟他们每个人鞠躬致谢……”
  说到这里,叶飒的声音戛然而止。
  她的声线并不甜腻,带着清透,沉沉说话时叫人觉得悦耳,似乎能抚平心底的紊乱。
  正在悄悄匍匐过去的温牧寒,跟着停了下来。
  他怕叶飒不说话的时候,自己的动静会被对方看见。
  所以他偏头看向叶飒,此刻安静站着的姑娘,阳光落在她的脸上,笼着清丽柔和的轮廓,直到他看见一颗泪如滚珠般从她左眼轻轻落下。
  要不是她卷翘的眼睫轻颤着,那一颗泪仿佛是温牧寒的幻觉。
  他的眉心在这一刻拧到极致。
  “我知道那种失去的感觉,”叶飒声音再次响起,她望着吴敏,“所以我要告诉你的是。”
  “活着的人,请好好活下去。”
  在她的声音落下的同一秒,一个白色身影从侧边猛地跃起,而叶飒在同一瞬间冲了上去。
  温牧寒伸手拽住吴敏的时候,叶飒也一把抱住她的腰。
  两方用力之下,吴敏整个人惯性往前,连带着叶飒一起摔倒在地上。
  在听到一声脑袋撞地的巨大闷响声时,叶飒头晕目眩中,只剩下一个念头:我他妈脑袋真硬。
  ——
  吴敏很快被拉走,温牧寒单膝跪在上,微喘着粗气,明明他经历过这个更加凶险百倍的事情。
  可此时他额头沁着薄薄一层汗。
  “还不起来?”温牧寒低头看着还躺在地上的姑娘。
  只见她轻闭着眼睛,一动不动地躺在那里,连眼睫毛都没有动。温牧寒原地等了半分钟,可是突然他慌了。
  刚才那一声闷响,是后脑勺磕在地上的声音。
  是她用身体护着吴敏。
  温牧寒伸手将她从地上抱起来,手掌摸着她的后脑,浓密的长发感受到他掌心里源源不断的暖意。叶飒窝在他的怀里,结实的胸膛宽厚又透着温暖,让人有种流连忘返的不舍。
  这样的温暖烫的叶飒心尖儿一软。
  下一秒,她眼睑微抬,那样漂亮的一对儿眼睛直勾勾低望着眼前这张英俊至极的脸。
  “你紧张我啊。”
  她笑意盈盈,声音里透着得意。


第4章 
  刹那间,温牧寒额角突突微跳,被气得。
  他嘴角间扯出一抹冷笑,要不是想到她刚才确实磕着脑袋,还真想把人直接松开,让她继续在地上躺着。
  温牧寒将人从自己的怀里推开,却不想叶飒一把拽着他的手臂。
  男人的手臂紧实坚硬,摸上去哪怕是衣料都能感觉硬梆梆的,偏偏还带着暖暖的热度,她的手指不自觉的抓得更紧。
  脑子里腾地升起一股子念头。
  无法明说。
  “还不起来?”温牧寒收回自己的手,直接站了起来。
  叶飒这会儿心底的那股子旖旎念头,慢慢退散,她起来时才发现自己浑身都疼,不止是磕到水泥地的后脑勺疼,连左手掌疼的厉害。
  她虽然没看,却猜到应该是磕破皮了。
  温牧寒见她不动,总还算耐得住性子:“要我拉你起来?”
  “你要是想抱我起来,也可以。”叶飒仰头看他。
  男人高大的身形挡住她面前的阳光,以至于他的脸在这一瞬处于逆光中,明明近在咫尺却看不清他的表情。
  沉默半刻。
  温牧寒弯腰凑近她的脸,他的脸像是从逆光中一点点拉出来,英挺的眉眼陡然逼近,深邃漆黑的眸子无波无痕,嘴角微抿着。
  许久未见,这人更似妖孽。
  两人之间有着一种奇妙的气压,叶飒也不怵他,大大方方地迎着他的眼睛看。
  她不是没见过好看的人。
  年初跟她妈妈参加慈善晚宴,满屋子的明星衣香鬓影,男色盛宴简直到了极点,新晋流量小鲜肉,成名多年气场十足的影帝大咖。
  各个在镁光灯前精致耀眼。
  可没一个叫叶飒的视线停留超过十秒,即便四目相对,心底都丝毫掀不起一点儿波澜。
  偏偏面前这个男人不一样,他双手插在裤兜里,弯腰站在她眼前。
  就有种巨大的冲击在顷刻间冲进叶飒的心底,流经四肢百骸。
  这种难以言喻的感觉,或者应该简单被称为,上头。
  哪怕再浓烈的酒都喝不出这样的滋味。
  温牧寒剑眉压着黑眸,淡然地看着她:“那你在地上继续坐着吧。”
  说完,他转身走了。
  徒留还坐在地上的叶飒,微咬着牙,
  不过她也没生气,听着他的脚步声渐走远,这才慢慢从地上爬起来。其实她也不全是为了招惹他,而是手掌钻心地疼,让她使不出力气。
  这会儿从地上站起来,表情微扭曲。
  她挺不想让温牧寒看见自己丢脸的一面,冲上去救人,反倒把自己搭进去了。与其拿这个在他面前装可怜,她宁愿咬碎了咽下去。
  等她从天台上出来,温牧寒已经不见了踪影。
  叶飒估计他应该是去看吴敏了,毕竟那姑娘情绪到现在都没还稳定。
  她慢悠悠走回急诊室,这会儿几乎没什么人在,叶飒把生理盐水、碘伏和医用纱布找出来。
  她站在原地,慢慢将左手伸出来。
  此刻拿出来手掌心一片血肉模糊,表面一层皮都蹭破了,血肉间还夹杂着粉尘和水泥地上的沙石子颗粒。
  她挡在吴敏身上时,下意识用手掌撑地,却因整个人被带倒,手掌在地面上摩擦的特别厉害。
  伤口看着挺吓人。
  她慢条斯理戴上一次性手套,拿起医用镊子。
  因为伤口处进入了细小的沙子,所以要先用镊子清理干净。
  ……
  温牧寒过来的时候,看见的就是这一幕。
  叶飒坐在椅子上,手里拿着镊子不紧不慢地清理自己左手掌心伤口,她安静沉着的模样,让人觉得受伤的压根不是她自己。
  温牧寒不知道他心底应该是什么感觉,但现在就是不爽。
  “你们医院没别人了?”他开口打断这一室的安静。
  叶飒这才抬头注意到门口有个他站着。
  她拧眉:“你走路怎么没声。”
  温牧寒没管她这句话,而是直接走过来,伸手将她的手掌直接拉过去,看着动作挺大,可是力道却很轻。
  他低头仔细看她的伤口,不用想,肯定是刚才摔倒时候擦的。
  他眉头拧成川字,抬头想要教训她,可触及小姑娘明亮的眸子时,突然哑住了。
  “干嘛不叫人帮忙?”
  叶飒笑了:“这点儿小事儿?”
  她真没那么矫情,要不然刚才她就在温牧寒面前装可怜了,何至于自己回来自己清创。
  有些事,她挺不屑干的。
  这姑娘特别不肯服软,会哭的孩子有糖吃这套在她这里不管用。
  叶飒一个人已经把皮下的沙子处理差不多了,下面就是消毒和包扎就行。
  她完全没把这个当回事儿,试着把手抽回来,可是温牧寒抓得牢牢的,让她抽也抽不回来。
  “这算什么,我还能自己给自己扎针呢,”叶飒轻笑。
  这个她还真没吹牛,医学生也不是谁一上来就把针扎准的,一开始会医学器材上试验,后来是动物皮,再最后干脆就在自己身上试。
  毕竟什么都不如真实皮肤来的更靠谱。
  早上小姑娘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儿夸叶飒打针一点儿都不疼,没人知道她在背后付出了多少。
  温牧寒听着这话,半天没说话。
  叶飒刚要再抽回手,就听他声音极淡道:“出息了啊,不是以前打针哭鼻子的时候了。”
  ——
  叶飒第一次见到温牧寒的时候,才十五岁,刚上高二。
  她母亲谢温迪自二婚后,长居香港和新加坡。本来她是想让叶飒也到外面读书,只是叶飒不想。于是她一直住在学校,日常有她小舅舅谢时彦看顾。
  那次叶飒高烧快到四十度,谢时彦正好出国。
  老师送叶飒到医院,刚打上点滴,老师电话也响了,居然是她家里打来的,她儿子把手臂摔骨折了。
  瞧着老师差点儿着急哭了,叶飒安静地坐在椅子上,让老师先回家去,说她会联系家里来接。
  她只能给谢时彦打电话,谢时彦只能让她在医院等着。
  于是小姑娘安静地坐在急诊室的输液室等着,周围成群结队,要么就是父母带着子女过来,要么就是情侣相伴。
  她一个人也可以的啊。
  没事的。
  不知过了多久,她无聊地盯着吊瓶上的输液管中间的那个气囊,一滴一滴透明液体匀速滴落在气囊里,再通过管子慢慢流进身体。
  “叶飒。”突然一个低沉的男声喊她。
  叶飒猛然回过神,看着已经站在面前的人,男人过分高挑的身材使得她不得不仰起头,只是看清他模样时,叶飒有那么点儿沉默。
  年轻的男人一身黑衣,黑色薄夹克和长裤,整个人线条利落干净。
  那张过分年轻的脸,也过分的英俊,微微有些狭长的桃花眼,此时带着轻笑,有种莫名勾人的味道。
  一时,叶飒看得入神,不知该有什么反应。
  温牧寒进来立即就认出了小姑娘,因为整个输液室,只有她孤身一人,安静地坐在角落,盯着输液管发呆。
  有种莫名楚楚可怜感。
  小姑娘年纪太小了,这样孤零零的模样,倒是容易引起怜爱。
  温牧寒连临时被谢时彦硬塞下这份差事的恼火,都在这一刻消散的差不多。
  “我是你舅舅的朋友。”温牧寒见她不说话,先自报家门。
  叶飒不说话,只盯着他,一双黑眸充满警惕。
  温牧寒不仅没生气,反而觉得这姑娘知道保护自己,他轻笑道:“我现在给你舅舅打电话,让他跟你说好不好。”
  叶飒望着他拿在手里的电话,警惕心不减,直勾勾望着,一副‘那你快打啊。’
  结果温牧寒打过去,谢时彦没接。
  眼见着小姑娘眼底快浮现出‘我就知道你是个骗子’的眼神,温牧寒气也气笑了。
  好在他耐着心说:“要不我给你看看,我的证件。”
  “你工作了吗?有工作证吗?”叶飒终于开口,声音小小软软的,还带着病中特有的微哑。
  温牧寒一怔。
  就听小姑娘不紧不慢说:“现在有很多办假身份证的。”
  “你这小孩,还懂挺多。”
  温牧寒是觉得她挺好玩,一本正经的小模样。于是他看着她淡笑:“可工作证也有造假的。”
  叶飒淡抿着嘴。
  不过温牧寒还真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本子,他习惯把证件带在身上,没想到正好用上。他把证件递到叶飒的面前,“给你。”
  叶飒还没接过证件,就看见上面醒目的一排字。
  ——中国人民解放军军官证。
  小姑娘眨了下眼睛,接过证件翻开,就看见左侧一张证件照,是比他现在还要年轻的样子,大概就是十七八岁的样子。
  头发是剃得极短的那种军人短发。
  反而衬得五官越发立体好看。
  叶飒看了好几眼,这才慢悠悠看姓名栏:温牧寒。
  温牧寒见她盯着还好心指了指上面的钢印:“看清楚这里,这个要是敢有人造假,是要被抓起来的。”
  此时,叶飒也抬头,她望着温牧寒的目光终于变了。
  半晌她忽地说道:“你是解放军啊?”
  “如假包换。”
  叶飒点头,这才把证件还给他,指了指旁边的椅子说:“那你坐在这里吧。”
  温牧寒被她举动逗笑了,这小孩还挺有礼貌的。
  他坐下来后,叶飒几次用余光瞄他,她以为自己做的隐蔽,直到又一次之后本来低头用手机回复信息的温牧寒幽幽问:“小孩,你一直盯着我干嘛?叔叔脸上有花吗?”
  他是这小姑娘舅舅的朋友,算起来这一声叔叔不过分。
  可叶飒嘴巴抿得更紧。
  温牧寒以为她第一次见自己害羞,况且他本身话也不多,见小姑娘不说话,干脆安静坐在她身边陪着。直到他眼睛瞥见小姑娘的膝盖紧紧并在一起,轻轻晃动。
  他正要问她是不是冷,转头瞧见小姑娘的表情。
  温牧寒心中了然,他低声说:“我先出去抽根烟。”
  叶飒没说话,眼看着他走了出去。
  她抬头看着自己的点滴瓶,脚掌又在地上跺了两下,输液时难免会有三急。可是没人帮她,就连这个好看的哥哥这时候也只忙着抽烟。
  一直以来情绪还算正常的小姑娘,此时委屈渐渐漫上心头。
  眼见着她眼眶红了一圈,赶来的护士问道:“小姑娘,你要不要上洗手间?”
  叶飒立即抬头看着面前穿着粉色护士装的姐姐。
  “你哥哥说你可能想要上厕所,”护士轻笑着说道,已经举起她的吊瓶:“走吧,我带你去厕所。”
  叶飒咬着唇低声说了句谢谢。
  等上完厕所回来,另外一个护士过来给她换吊瓶。
  温牧寒是在护士换完吊瓶之后回来的,小姑娘朝他看了一眼又迅速低头,可是脸上眼泪还是没藏住。
  他一下有点儿愣住,半晌才问:“你怎么了?”
  叶飒不说话,只低头小声啜泣,眼泪吧嗒吧嗒往下掉,连肩膀都开始忍不住的抽动,似乎受了了不得的委屈。
  温牧寒觉得有些莫名,这刚才不是还好好的。
  “到底怎么了?你能跟我说说吗?”温牧寒从来没带过孩子,特别是这种半大的小孩,心思敏感又细腻,这一眨眼的功夫就给你折腾出这么件事儿来。
  许是他声音太温柔,又许是叶飒也觉得自己哭的太丢脸了。
  她小声说:“打针太疼了。”
  温牧寒听着她这个理由,莫名的笑出声。
  ——
  叶飒看着自己被包扎完好的手掌,没想到温牧寒还会急救。刚才他捏着她的手,给她上药包扎,紧紧有条。
  见她眼睛一直盯着自己,温牧寒淡声:“看我干嘛?”
  听着他的语气,叶飒一撇嘴:“你以前没这么凶。”
  温牧寒突地一笑:“你以前还是个小孩。”
  叶飒听他的话,一下来劲了,靠近他问道:“现在呢?”
  温牧寒转头,却不想余光正好扫到她白大褂下的衣服,她今天穿着一件有点儿紧身的上衣,胸前姣好的曲线格外明显。
  他将头转向另一边,可脑海中还隐隐挥散不去
  现在呢?
  ——小姑娘长大了啊。


第5章 
  对于温牧寒没搭理自己这句话,叶飒早有心理准备。
  她主动转移话题:“吴敏她怎么样了?”
  刚才闹了这么一通,大家都心有余悸。
  温牧寒靠在办公室的桌角处,脸上带着一丝说不出的无奈:“医生给她打了一针镇定剂,现在睡着了。”
  “她男朋友是?”叶飒想到那个隋文。
  温牧寒望着她:“我的兵。”
  说这句话的时候,他的神色是木然的。
  是他带出去却没能安全带回来的兵。
  叶飒知道这些话是废话,什么没人想到意外发生,不是你的,活着的人要往前看才行。
  都是废话,狗屁废话。
  不是当事人的话,根本不了解那种心痛,痛彻心扉。
  哪怕深夜睡觉的时候,整个人都会蜷缩成一团。
  她陪着温牧寒安静地待着,反而是男人转头看向她,慢慢开口:“你在天台上说的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叶飒挑眉,没听懂。这次真不是装傻。
  因为她在天台上说了好多话。
  温牧寒终于把说完:“什么叫你知道失去爱你的人是什么感觉?”
  原来是这句话啊。
  叶飒望着他,也不回避,只是轻轻巧巧勾起唇笑了起来,她说:“你还真信了啊,你又不是第一天认识我?”
  “我哄她的。”
  我为了哄吴敏,故意那么说的而已。
  叶飒的态度随意又自然,仿佛刚才在天台上温牧寒看见的那一滴泪,真的就是幻觉。
  温牧寒还没收回目光,叶飒干脆盯着他。
  她冲着他眨眼,压着声音说:“不信啊?那我说我能在十秒之内哭出来,你信不信?”
  这次她使劲儿盯着温牧寒。
  温牧寒淡漠地望着她,最后没好气道:“你不当演员还真可惜了。”
  “没事儿,我还是觉得白衣天使这个职业比较适合我。”叶飒双手插在兜里,语气轻松。
  她跟温牧寒在一块,身上反而没了那股子生人勿进的清冷。
  倒是温牧寒是那个气场更强烈的人。
  不过叶飒陡然想起一件事,她认真地说:“吴敏情况我觉得你们要重视起来,这不是她第一次自杀了。”
  对于叶飒的话,温牧寒并没有意外。
  因为他早在看见吴敏的第一眼就认出来了,吴敏就是那天在酒吧街前面跳湖的姑娘,当时还是温牧寒跳下去救上来的。
  之前温牧寒并不认识吴敏,也不知道她的事情。
  这几天隋文父母已经被接了过来,还有隋文的其他亲属也在。
  温牧寒一直在处理隋文的身后事,隋文是在海上出任务救人的时候,意外牺牲。目前烈士称号已经下来,马上就是葬礼等事情。
  吴敏的事情,还是跟隋文要好的一个兵告诉温牧寒。
  他说隋文的父母悲伤过度,出面交流的事情都是由隋文的二叔负责,但是他二叔不许吴敏来看隋文,甚至不允许吴敏自称是隋文的女朋友。
  因为隋文的二叔觉得吴敏是为了来分隋文的抚恤金。
  这也是吴敏第一次跳湖的原因。
  明明是自己的爱人,却连一面都没办法见。
  “为什么?”叶飒冷声问道。
  人都已经去世了,居然还不让吴敏去看她的爱人。
  温牧寒不知道该怎么和她解释,其实知道这件事之后,他也第一时间跟隋文的二叔沟通了。
  对方操着一口带着浓重口音的普通话跟他解释,不是他们不近人情为难吴敏。
  而是隋文的事情一出来之后,吴敏的父母就放话了,说吴敏跟了隋文这么久,虽然还没领证但也是隋文的媳妇。
  隋文的抚恤金也应该有吴敏的份儿。
  隋文二叔并不是那种蛮不讲理的人,他低着头有些羞愧地说,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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