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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安,薄凉前夫-第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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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对贺明宸的求婚宣言,聂真真显然并不配合,她讪笑着,扯着脸皮:“搞什么,你这个样子,我还以为我是要挂了,说什么订婚,看来我一时半会儿还挂不了,不然你贺少爷不会想要一个短命的……”
话没说完又被贺明宸封住了嘴,她的嘴里从来没有两句吉利的话,明明这么苦这么痛,他心疼的不得了,她却还是一个劲的说笑!
“好。”
这是聂真真给他的答案,除了满足他的要求,她想不出还有什么可以回报他的方式。只是很多年之后,她才明白,她自认为的这种妥协,对于贺明这样磊落的男人,其实是一种最低劣的亵渎。
缘起 第113章:最疼的一掌
贺明宸并不是性子急的人,但在和聂真真订婚这件事上,表现出了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狂热的着急。
这一天的餐桌上气氛难免就有些让人觉得异常。
向来都是韩振天坐在上首,聂绵卿坐在左手边,聂真真和韩澈坐在他右手边。换句话说,韩澈一直都坐在聂真真身旁。
可贺明宸来了,这种固定的模式怎么也好像维持不下去。大家都以为韩澈会自觉的让开位置,但是,没有。
韩澈并没有觉得贺明宸的出现到了让他起身离席的地步,反而很客气的对着贺明宸笑到:“今天留下吃饭吗?不是说明天早上还有很重要的会……议?”
话说到后面,尾音处停顿了,拖得有点长。
只见聂真真绕到了贺明宸身旁,坐在了聂绵卿原来的位置上。她本来已经坐定,这么突然的一个举动,在座的都有些怔愣。
韩振天最先反应过来,隐隐笑了。等到聂绵卿帮着上完菜,低头也不知道在聂真真耳边说了什么,她低声咕哝了一句:“没有……”那红了脸扭捏的样子,看得韩澈直想笑。
他情绪有些高涨,拉着贺明宸不停的劝酒。开始贺明宸还没有推辞,后来喝的有点多了,微黑的脸上泛上了层淡粉色,便捂着杯子推拒到:“别,叔叔,明宸不能喝了,马上还要乘飞机,喝多了怕明天早上的会议状态不好。”
他这一声叔叔,是随着聂真真叫的,却让韩澈听的分外刺耳,握着酒瓶的手抖了抖,透明的液体浓郁的芬芳喷洒而出,滴在光滑冰冷的餐桌上,湾在那里,死水一潭。
气氛一下子变得安静,诡异的安静。
韩澈方才强装的应付似的嬉皮笑脸和热络的表象,顷刻间荡然无存,修长端整的浓眉微微拧起,薄嘴唇也严肃地抿成一条直线,英气逼人。眸光扫向贺明宸,带着不容侵犯的凌厉。
贺明宸丝毫没有躲闪,他不是不经过大脑的贸然行事。自然也不需要顾及韩澈的感受。
“爷爷,我和初夏说好了,等我处理完美国的事情,回来,我想带她见见我父母……”贺明宸移开目光望向上首的韩振天,说这话时态度极为恳切,还带着一点羞涩,很有点梦想成真后的胜利味道。
说完低头望向身旁的聂真真,胳膊朝她靠了靠,然后聂真真的胳膊也朝他挪了挪。
不用看也知道,两个人的手一定是在桌面下紧紧交握。没有人会比韩澈更清楚,这曾经是他和她最常做的举动!
韩振天显得很激动,停顿了两秒才红光满面的开口说话,语音都在打颤:“是吗?哎呀,我也该找个时间上门拜访才是,也不知道你父亲什么时候有时间?”
韩振天对于聂真真是疼爱的,但总是带着一种亏欠在里面,这话说的不合常理,大家都感觉到了,聂绵卿轻轻捣了捣他的手肘。韩振天也觉得了,当下有些不好意思。
贺明宸笑着替他掩饰:“我父亲已经见过初夏,很喜欢她。”
“哧!”一旁坐着的韩澈捏着筷子,极有耐心的挑着一碟凉拌的花生一颗一颗的往嘴里送,听着两人的对话,忍不住笑了。
韩振天斜睨他一眼,他也浑然不觉,继续笑着问:“这是什么意思?你准备把我们家初夏……娶回家吗?”
他言语犀利,不绕弯子,直中重点,容不得人躲闪。他却不知道,贺明宸等的就是这句话。
他和他之间的问题永远不可能心平气和的摆在明面上来处理,他错失了的时光怪不得任何人,现在他也只是希望韩澈也能认识到他和聂真真之间的绝无可能也怪不得任何人。
“我们准备先订婚,初夏身体不好,如果愿意……我当然希望越早结婚越好。”
“哈哈……”韩澈突然大笑起来,放下手中的筷子,极优雅的姿势,整齐的落在筷子架上。
今天是休息天,韩澈此刻也是一身居家的打扮,短发未经打理,高傲的前额垂下几缕发丝,半遮住他整张俊朗的脸。他虽然张狂的笑着,却让人觉出他平时没有的脆弱来。
“贺明宸,你是不是糊涂了?”
他意有所指的话,让聂真真一颗心快要跳出胸腔。她下意识的握紧贺明宸的手,求助般望向他。
贺明宸回她一个安定的眼神,两人这种惺惺相惜的态度更加激怒了韩澈。
“我很佩服你,你这种掩耳盗铃的功夫是从哪里学来的?嗯?你就不怕你父亲知道了?这种女人……”韩澈怒极,一门心思就只想毁了贺明宸和聂真真的好事。
以韩澈的性子,口不择言并不算什么稀奇,贺明宸也不是没有想到过会有这么一天。所以他从韩澈冷笑开始,就做好了准备,此刻也并不激动。
一旁的聂真真却坐不住了,松开他的手,“腾”的站了起来,双手覆在桌面上,骨节处隐隐可见紫色的毛细血管。
“我是哪种女人?”她低着头没有看韩澈,咬牙问到。
韩澈噎住了,一时不知道怎么回答,看她剑拔弩张的样子,不知怎么的就想到她那句绝情的话。
——她说,韩澈,我们的一辈子,完了。
就因为看到他和贺明彤抱在一起,她就气得违背了和他的誓言,她是什么样的女人?背信弃义,绝对不可靠的女人!
他心里是这么想的,也很想把浑身是刺的她抱在怀里,哀求着告诉她,事实不是她想的那样,他和贺明彤早就已经过去的事了。
他比她大那么多,和贺明彤好的时候,怎么会知道后来会遇见她?她如果硬要把这也算作是他的错,他也是可以向她认错的,可是她连解释的机会都不给她,转身就投入了贺明宸的怀抱!
她失踪的时候,他明明那么努力的在找她,可就是找不到她!当一个人有心在躲着你的时候,就算他费尽心机也都是白费!
面对聂真真的质问,韩澈勾起冷硬的笑,语含讥诮:“你是什么样的女人,你不知道吗?”你是我的妻子,却在这里同别的男人谈婚论嫁,你说,你是什么样的人?!
聂真真身子往后挪了挪,椅子随着她的动作往后移动了几分,发出清脆刺耳的摩擦声。
她脸色苍白,绸缎般顺滑的长发落在胸前,红唇因气愤紧抿着,贺明宸有些紧张的拽住她,她也不理,挣脱了往韩澈这边走过来。
韩澈眼里的凌厉化为柔情,贺明宸看得有些呆了,不懂这个男人的心思,怎么会在这种时候露出这种表情。
聂真真站在他面前,气鼓鼓的样子,韩澈觉得她就像只竖起毛的刺猬,很可爱,却忽略了她眼底因他而起的屈辱的痕迹。
“初夏不知道,请叔叔告诉我,初夏是什么样的女人?”聂真真双拳紧握,那架势仿佛下一刻这拳头就要落在韩澈脸上。
她的一连两声“初夏”,分明就是有意在刺激韩澈,韩澈从小到大也都是被哄着的主,被聂真真这么一刺激,脾气早已绷不住。
“还要我说吗?这里谁不知道你跟我的关系?”
“啪!”聂真真扬起巴掌,狠狠打在了韩澈脸上,韩澈不知道是没有想到还是其他,并没有躲开,结结实实的挨了她这一掌。
这是他这一辈子挨过最疼的一掌,疼的他眼冒金星,几乎要站不稳!
疼的是他,可是对面站着的女孩,眼含泪水,盈盈欲滴,仿佛她才是挨打的那一个。
“打完了?恼羞成怒?”
“啪!”他话音刚落,聂真真扬起手又是一巴掌。
贺明宸忙走过来,拉住她,怕她继续这么打下去。按说韩澈第一次没有躲过,也许是意外,第二次的话,怎么看都像是故意让着她,聂真真使的力气并不小,两巴掌落下,他的左脸也明显高出正常肌肤不少。
“贺明宸,你他妈放开她!她打我关你P事!”韩澈眼里闪耀着疯狂的、满足的、欣喜的光芒。
“真真,你还打吗?还打不打了?不解气?那你继续打!”他走近聂真真拉过她的手,朝着自己的脸颊用力拍打,怕她够不着,甚至弯下身子配合她的高度。
贺明宸从他眼里看到那种崩溃边沿的欣喜若狂,在那一刻,他突然觉得,韩澈的确是喜欢着聂真真的,不管这当中有着多少误会,但那种眼神,是他都不曾有过的。
他感到心慌,匆忙挡在聂真真身前:“叔叔,你别这样,吓着初夏!”
聂真真脸上早已是冰冷的一片,忍着并没有发出声音,手被韩澈拉着,听着他声声问着自己,挤压的委屈和不满一股脑翻涌上来。
就那么被韩澈握着手,疯狂的在他脸上头上拍打着,一边打一边咕咕哝哝的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贺明宸靠的那么近,也没听懂她在说些什么。但是韩澈听懂了,她含糊不清说的是:“打死你,让你欺负我!”
她不知道,就是这么一句话,让韩澈觉得幸福在他心里开了花,胸口要炸开了!
缘起 第114章:怎么才能不怕
眼看着闹得不成样子,韩振天使了眼色,贺明宸抱着聂真真上了楼,韩澈哪里肯在这个时候放手?
他不是聂真真,不怕所谓的世俗,他怕的不过是聂真真的不愿意。他的手紧握着聂真真的,不肯松手。
“真真,你给我点时间听我解释。”
“韩澈!”韩振天厉声喝住他,这样的状况超乎他的想象,他没有想到儿子疯狂到这样的地步,竟然对于叔侄被伦的事毫不在意,旁若无人的还说什么要解释?!
血气直往上涌,脖颈那里发硬,头上的青筋一阵阵跳动,苍老的手按着拐杖,太用力了以至关节处都在咯咯作响。
他指名道姓的叫着韩澈的名字,已是气急。
韩澈却恍若未闻,聂真真双眼红肿着,被贺明宸抱在怀里。虽然他也知道,这段时间,他们两个所有的亲密举动可能还不止这些,但都不及亲眼所见这一幕更能刺激他。
他死死拽着聂真真的胳膊,不能松开,仿佛这一松开,就再也抓不住了。
他不能放手,还——舍不得放手!
“韩澈!你这是要毁了她,她是你大哥的孩子,想想你大哥,你不能这么毁了她!”韩振天语气焦急,说着说着就咳了起来,咳的还有些厉害,聂绵卿忙找来药服侍他吃下。
一时间场面很是混乱。
“爷爷,让我跟叔叔说两句话,初夏保证不会发生您担心的事。”聂真真从贺明宸怀里下来,对着韩振天说完,又看向贺明宸问到:“你相信我吗?”
贺明宸点点头,摸摸她的脑袋笑了:“我还要赶飞机,就不等你了,那……”
“我等你回来,一起给球球洗澡。”
先送走了贺明宸,在聂绵卿和韩振天担忧紧张的目光中,韩澈走进了聂真真的房间。
聂真真抱着球球坐在沙发上,掌心托着干牛肉喂着小家伙,小家伙很快吃完了,从聂真真身上跳了下来一扭屁股往角落里自己的窝里躺下四仰八叉很满足的睡了。
“真乖。”聂真真笑着,那笑容纯真无邪,看得韩澈都有些醉了。
他缓慢挪着步子,往聂真真身边走,在她还没反应过来前,拥住了她,用手掌覆盖在她眼睛上,能感觉到睫毛惊慌地颤动,搔的他手心里痒痒的。
“别哭,答应我,别哭。我是混蛋,我欺负你,你想怎么教训我都行,可是别不理我。”
这样真情的告白,聂真真想自己是不是应该来个感激涕零的姿态,才比较配合?
可是,他们都不是舞台上的演员,现实总是这么残酷。誓言永远也都比生活来的动听。
“叔叔……”她僵直着身子轻轻叫着身后的男人。
韩澈的身子明显震动了一下,而后又迅速恢复了正常。长臂揽住她的纤细的腰肢,脑袋埋进她的颈窝,亲密无间,像当初最甜蜜的时光。
聂真真苦笑一声,并没有推开他。
“叔叔,我是初夏,你……懂我的意思吗?”
韩澈呆了片刻,才松开她,沉寂着没有说话,似乎是在思索她话里的意思。而后猛的转过她的身子,捧住她的脸颊,望着她平静毫无波澜的眼睛,不可置信的摇着头。
“我不懂,你是什么意思?初夏?你是真真,明明就是没有韩澈就活不下去的真真!”
聂真真笑了,笑的有点张狂,眼泪水都笑了出来。他太自信了,自信到可以把她的感情用这种高调的口吻肆意宣扬!
可那又怎么样?就算是这样,韩澈你还是不需要!
她夸张的笑过后,擦着眼睛的样子,让他心疼万分。他不想她哭,一点都不想。他最讨厌的就是女人的泪水,可他最害怕的却是聂真真的眼泪。
“那天你看到的,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和贺明彤真的已经是过去的事情了,但是……她对我……”
韩澈这么一个冷性情的大男人,要亲口说出贺明彤对他余情未了,纠缠不清的话来,他还是有些说不出口,焦躁的抓了抓头发,一跺脚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总之,我只是去和她道别,绝对不是你想的那样!”
“嗯,我相信。”聂真真又恢复了方才的平静,点点头,接受了他的解释。
惊喜在韩澈眼里乍现,他有些紧张,抓耳挠腮的,手脚都不知道往哪里放。
“真真,那我们……”
“叔叔,我原谅你了,也相信你并没有对不起我,可以了吗?可以的话,我要睡觉了。”
韩澈犹如当头挨了一棒,那短暂的惊喜,维持了不到一分钟,他就被她冷冰冰的话狠狠的摔入了谷底。
“那你还在别扭什么?我们不是说好了,要一起……”
“叔叔,这些不是问题所在,我是韩溯的女儿,是韩溯和邵婷的女儿!”她把“邵婷”这两个字咬的格外清晰,说的时候刻意观察了韩澈的脸色。
但韩澈城府那么深的人,她根本没有可能从他瞬息万变的表情中捕捉到什么回忆往昔、痛心疾首的痕迹。
手上被他握的生疼,不由皱紧了秀眉。
“我知道,我是现在才知道你是韩溯的女儿吗?我比任何人都要早知道你是韩溯的女儿!那又怎么样?我说过,我有办法……你不用怕……”
“可是,我怕,我很怕……”我怕做我母亲的影子,我不想做母亲的替代品,不是任何人,是我的母亲,这太荒谬、太可笑了!
韩澈身上的温度迅速冷却,方才急切的样子也收住了。
这些日子里以来的妒忌、不解和紧张,那些积郁在怀的复杂情绪,只因为她这一声“我怕”,好象瞬间消散的干干净净,只剩下指尖、胸口那血脉清晰跳动中带着的一点单薄的疼痛。
“你……怕?”韩澈不死心,顶着一张灰白的脸,有气无力的问到。
聂真真点点头,心脏像被车轮碾过一样的疼。
低下头,看着地上渺小的影子低声说到:“叔叔,贺明彤比较配你,你不是一直都喜欢她吗?我记得你说过,除了她,没有人配同你相提并论。”
“你少跟我提别人,我就问你,你害怕是真的吗?”韩澈一听她提起以往的事,怒火腾然而起,在喜欢上她之前的事,她一定要一次次翻出来吗?
他不是圣人,怎么能保证在遇见她之前白纸一张的等着她出现?
他的手拎住她睡衣宽大的领口,她的睡衣虽不是性感的样式,还是那种最幼稚的带着小熊图案的卡通睡衣,但被韩澈这么一抓,前面的扣子也在纠缠中松开几粒,露出里面光裸的白色肌肤,韩澈只瞥了一眼,就觉得一阵眩晕。
大脑不经思考,抱起她就往床上一扔,聂真真挣扎着,可身上的睡衣还是被他成功的剥了下来褪在腰间,透白的雪肌一碰到他火热的手指就变成羞人的淡粉色。
“叔叔,你干什么!”聂真真惊慌失措的扭着身子,引得身上的男人更加疯狂,心脏跳动著膨胀起来,一低头咬住她的锁骨,尖利的牙齿刺破她的肌肤。
她疼得抓紧他的肩头,十指嵌入他的肌肤,用力的指甲都险些断了。
“叔叔……叔叔……”她一声声叫着,想要阻止他疯狂的行径,可身上的男人红了眼,困兽般,根本停不下来。
他的手来到她的腰间,撕扯着腰带,长裤轻而易举的被她脱下。他扯出一丝邪恶的笑,一口咬住她的朱唇,热切地辗转著亲吻吮吸,浓郁的情欲气息让她紧张的颤抖起来。
“叔叔,不要……韩澈!你别强迫我!”她高声尖叫着,终于叫出他的名字。
覆在身上的男人电击般停住了所有的举动,两个人都是粗重喘息着,惊慌失措,那惊险疯狂的一幕,蒙住了不止是韩澈的理智。
这样呆了很久,感到身下的女孩颤抖着身子哭泣,身子也在冷气十足的房中变得冰凉,韩澈俯下身子抱住了她。
脑袋埋在她的颈窝里,片刻后,潮湿的沾湿了她颈侧的肌肤。
聂真真的战栗在这陌生的触感里停止了,疑惑的喊着他的名字:“韩澈?”
“嗯。”
她费力想将他推开,他固执的压住她,言语恳切:“别动,我不强迫你,只是想这么抱抱你。”
聂真真妥协了,心软了,面对韩澈,她常常变得没有立场,或者可以说,在这个男人面前,她从来没有过立场。
“真真,要怎么做你才不会怕?”韩澈的声音从深埋的枕头里发出,闷闷的,一如他们见不得人的爱情。
是啊,要怎么样,她才会不害怕?答案,聂真真是有的,可是,这个答案是根本是不可能的。
她双眼盯着天花板,看上面回旋的纹路,叹道:“如果,我不是韩溯的女儿……”如果,我不是邵婷的女儿,哪怕只是替代品,我也不怕。
枕头下,手机铃声大作,韩澈抢在她前面掏出来一看,是贺明宸。悄然递给她,看着她接了。
“嗯,没事,马上要睡了,吃过了,没事。嗯,好。”简短的对话,韩澈的吻轻轻落在她前额上,在她通话尚未结束时就起身走了出去。
挂上电话,前额上湿濡的一块,冰凉的,却在入夜后,乃至后来的每个夜晚变得滚烫,烧灼般让她倍感疼痛。
缘起 第115章:亲剥水晶虾
或许大家都以为,韩澈总会闹出点什么事来,战战兢兢的等着一场烟波浩渺的昊战,而当他平静的从聂真真房里出来,韩振天惊觉这一场他眼中的孽缘,最终的结局不过是湖面上投下了颗小石子,不细看,就连涟漪都看不清。
后来韩澈的沉默,让韩家上下渐渐都忘却了那一晚他的失态。波澜不惊的谈笑里,似乎已经接受了和聂真真叔侄关系的现实。
只是韩振天偶一回顾的眸光里,总是能感觉到,他压抑的不甘心。
经过这一次的事,他再也无法对韩澈放松警惕,幸而聂真真的态度很坚决,加上她足不出户,凡事有聂绵卿陪着,韩澈就算有什么非分之想,也寻找不到机会下手,这么防着自己的儿子,终日提心吊胆,除了疲倦,难免觉得累心。
这是他种下的因,他也必须在有生之年承受这果。他于是急切的等着贺明宸回来,希望早些促成两个孩子的婚事。
贺明宸这次去美国的时间有点长,大半个月过去了,韩家上下几乎都要怀疑,他和聂真真之间是不是受到了韩澈那天行为的影响。
事实上,韩振天、聂绵卿都清楚,并没有。
贺明宸每天的电话从未间断,柔情蜜意自不必说。近来手里的烦心事搅得他焦头烂额,但在面对聂真真的时候,从来只字不提。
从和韩澈那一番交涉之后,聂真真和韩澈就再未说过一句话,面对韩澈日益冷若冰霜的脸,聂真真想,他们都需要一些时间,来接受不能在一起的现实。
但这一天,韩澈在餐桌上显得很兴奋,从上第一道开口汤时,就开始夸奖陈嫂的手艺大有长进。
聂绵卿和下人们还能敷衍的笑笑,韩振天和聂真真则是笑也不是,不笑也不是,尴尬的看着他一反常态的样子,有种不好的预感。
“对了,明天晚上骏驰生日,初夏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去?”
韩澈吸着汤,发出刻意的“刺啦”声。
韩澈这个人,虽然平时霸道惯了,作风随意,不拘小节,脾气上来也会爆粗口,可是,骨子里的贵气是没法改变的,像今天这样喝汤的时候发出这种声音,任谁都知道他是有意的。
聂真真正努力的对付一只水晶虾,纤长的手指上沾满了油渍,也没能将里面的虾仁成功剥出。
韩澈皱了眉,眼睛盯着她碗里的那只虾,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纠结了一会儿,终于取过那只虾,轻松的剥去了外壳,递到她嘴边。
餐桌上又惊现了那种死寂的气氛,所有人都在盯着他的举动,却又都不敢明目张胆的打量。
聂真真呆愣愣的竟然就张开了嘴,韩澈露出满意的一笑,将虾仁塞进她嘴里,指尖划过她的唇瓣,引得聂真真顿时红了脸,迟缓的低下了头。
“初夏,还没回答我的呢?骏驰……啊,你叫他梁教授,好歹也算是你的老师,去给他庆祝一下也是礼貌,你也很少出去,我记得,你跟梁家的小丫头初雪不是很好的朋友吗?正好,去玩玩儿,放松放松,嗯?”
按理说,这个邀请并没有什么不妥,如果不是韩澈提出来的话,聂真真应当是毫不犹豫的就答应的。
韩澈这一阵子太反常了,那么固执热烈的一个人,就这么生生将满腔的占有欲压下了,着实让人费解,至少,聂真真还是不能做到心无芥蒂。
“去吧,和朋友一起玩玩,也是好事。”这个时候,韩振天倒是突然大方起来。
他心里想着的是总不能防着韩澈一辈子,无论是韩澈还是聂真真,都需要慢慢适应这种新的关系,闹也闹过了,彼此也把话说开了,总有过去的一天。有他在,韩澈终归不能把聂真真怎么样。
“嗯。”聂真真不敢看韩澈,答应了。
一低头,盘子里已经盛满了一碟子的虾仁,看着韩澈还在认真替她剥虾仁的英挺侧脸,她扯了扯嘴角:“谢谢叔叔,够了。”
韩澈一挑眉,将手中剥好的一粒虾仁放入她碗中,拿起一旁的湿巾认真的擦拭着手指上的油渍。
第二天晚上,聂真真是由司机送去的梁家。
开始的时候,大家都有些担心,怕韩澈会做出些什么意外的举动来,但韩澈只是来了通电话,告诉她宴会开始的时间,并没有来接她一同去的意思,仿佛餐桌上的邀请只是顺便,他并没有什么企图。
聂真真心里微微有些不舒服,韩振天和聂绵卿倒是松了口气。张罗着给她换上礼服,看着她一身珠光宝气的从楼上下来,韩振天直点头赞到:“真是漂亮,和你母亲当年真是一模一样!”
这句话,让聂真真原本洋溢着笑容的脸有些僵硬,他们不知道,她现在最听不得的就是这句和邵婷很像的话。
本来,韩澈不来接她,聂绵卿准备陪着她一起去,想想又怕打扰了她和梁初雪相聚,年轻人在一起总是有她们的话题。所以最后,聂真真是在两个长辈的千叮万嘱下出了门。
到了梁家,还在门前的大道上,就远远的看见梁初雪站在门口,穿着粉色的短款礼服,头发绾成两个小小的卷发髻,各自用粉色碎钻饰固定了,抻着头四处张望。
聂真真露出久违的笑,在她面前下了车。
“小雪。”她在她面前婷婷而立,梁初雪先是大大的一笑,将她一把搂住,那架势就像是见了久别重逢的亲人。
在聂真真压抑的呼吸中才不情愿的松开她,脸上的笑容也没了,十足像个怨妇:“你真讨厌,这么久了,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情,也不跟我联系,有没有把我当朋友?”
聂真真自知理亏,其实她也不是要刻意隐瞒什么,只是她身上发生的这些事,她自己尚且觉得匪夷所思,要说清楚还真不是件容易的事,但对于梁初雪,她想还是应该找个机会,好好跟她说一说。
“对不起,发生了些事,我的身体不太好,所以一直都在家养病……”
“啧啧……在家养病?我可是听说,贺家小少爷在外面跟一女的同居了,那女的好像姓聂,又被曝出是韩家大儿子的女儿,有这回事没有?”
梁初雪娇小的身子攀住聂真真的胳膊,俏皮的吐着舌头,说着这些在上流社会早已流传开了的传闻,立即在聂真真脸上捕捉到羞赧的神色。
“是……是……是在明宸那里住了一段时间,可是,不是你想的那样!”聂真真提高了声音,当初只是不想见到韩澈,没有想到会造成这样的误会,也怪自己太意气用事了。
“明宸?叫的好亲切啊!”
聂真真瞪了她一眼,却不知道该怎么反驳。
“呵呵,不好意思了?我没怎么想啊,你说我是怎么想的?哈哈……”梁初雪越笑越大声,两个都是她喜欢的人,真的能成为一对的话,她是为他们高兴的。
“不过奇怪啊,今天你们干嘛各自来?明宸哥哥不去接你吗?”
聂真真脚步一顿,诧异的看着梁初雪:“什么?明宸来了?这怎么可能?”
梁初雪也是一脸疑惑,隐约觉得自己说错话了:“为什么不可能?”
“他早上给我打了电话,说是还在美国……”
梁初雪一拍脑袋,讪讪笑到:“大概是我看错了,我也没跟他说上话,只是远远的看着像是,我也好久没有跟他联系了,你这么说,一定是我看错了。”
嘴上是这么说,心里却是很疑惑,贺明宸她从小就认识了,就算是只看背影,也不至于看错啊,那他为什么会没有告诉聂真真回来的事情呢?
“真真……哎,不对,我现在应该叫你什么?”梁初雪转移了话题,极力想打破冷却下来的气氛,祈祷着一定要是自己看错了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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