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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鸦-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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横。”
  “……”
  他抱抱怀里的姑娘,托着她腰肢把人给放下来,顺手在她毛茸茸的脑袋上揉了把,“站稳了。”
  温舒唯口干舌燥,腿还有点儿发软,扶着他的手臂借力支撑住自己,两颊红云未褪,不敢看他,转过身,去看锅里的鸡,试图用最快速度让自己从之前数分钟的意乱情迷中脱身出来。转移注意力,把炉灶点燃,放入辅料,转小火慢炖。
  她弯着腰,边动作,边出声吩咐道:“我昨天特地问过一个医生朋友,叔叔刚做完手术,饮食方面既要营养又要清淡,不能油腻了。”随手拿起放在一边儿的汤勺,往后一递,“拿着,待会儿把浮起来的油全部打出来。”
  沈寂接过勺,看她,调子自然地懒懒拖长,语气淡淡的,“现在使唤老子使唤得挺自然啊。”
  温舒唯回过头去,两手把腰一叉,好气好笑地问:“不然呢,请问这位大佬您还想怎么着?”
  沈寂一侧眉峰轻挑,“让人办事,不说点儿好听的?”
  “举个例子?”
  “叫声老公来听听。”他说。
  话音落地,温舒唯脸蛋儿上两朵好不容易才淡下几分的红云再次浮现,咬唇瓣儿,轻轻哼了一声把脑袋转回去。拧开水龙头,边洗菜刀边小声嘀咕:“你也好意思,‘老公’这称谓也是能随便叫的么?”
  沈寂双臂懒散一环抱,右手还拎着个白瓷勺,靠站在一边儿。
  姑娘脑袋埋着,侧颜朝他,从他角度看去,刚好能瞧见她通红的一只小耳朵和同样被红潮弥漫席卷的一段儿脖子。
  开个玩笑,就害羞成这样儿?
  他觉得有趣,垂眸直勾勾地瞧她,浅棕色的桃花眼里兴味盎然,又说:“‘老公’不肯喊,叫声‘哥哥’应该不过分。”
  哗啦水声瞬止。
  温舒唯关了水龙头,静了静,似乎有点儿迟疑,好几秒才下定决心般嗫嚅着挤出两个字,轻轻喊了句。
  沈寂听见,眸子里蔓延开一丝很浅的笑意,故意俯身,稍微贴近她了点儿,盯着她,懒洋洋地拖腔带调:“你刚说什么?没听清,再喊一遍。”
  “……”
  温舒唯知道这人想使坏,这回也不知哪儿来的勇气,也不躲了,站正了身子不避不闪地和他对视。
  撩上瘾了?
  看她老实巴交好欺负?
  常言道,狭路相逢勇者胜,老虎不发威,你不知道花儿为什么这样红。温舒唯面无表情地认真想。
  整个厨房里安静极了。
  大约过了两秒钟,沈寂瞧见温舒唯微微眯了眯眼睛,下一瞬,姑娘竟微扬眉梢,嘴角往上翘,朝他露出了一个笑容。
  她原本长了副温婉柔顺的五官,漂亮得毫无攻击力,然而,此时挑了眉盈盈那么一笑,眼角眉梢竟都流露出一股惊人的自信和娇态,媚眼如丝,竟风情万种勾人得很。
  像只清纯又娇艳的小狐狸。
  沈寂被那丝媚笑晃了眼,微微一怔。
  就在这时,姑娘忽然伸手,抱着他的脖子把他勾下去,踮起脚,红艳艳的唇贴紧他,呵气如兰,软着嗓子、柔柔在他耳朵边上喊了声:“哥哥。”
  沈寂:“……”
  那边厢,一嗓子喊完,姑娘非常满意地笑了笑,收回手撤回身子,大拇指往炖着的鸡汤方向指了指,“守着啊,别忘了把油都捞出来。”说完抬起右手拍拍他的宽肩,转过身,哼着小曲儿很开心地到客厅里去了。
  沈寂拿着汤勺就那么愣在了原地。
  好几秒后,他回过神,抬起右手,从额头顺着黑色短发撸到后脑勺,又缓慢揉了揉脖子。好气好笑,自言自语低咒出一句:“操……”
  他妈有没点儿出息。
  搬起石头砸自己脚,人姑娘都没撩,光喊两个字儿你就受不了了?
  沈寂眯眼,侧头看了眼厨房外的客厅方向。外头隐约能听见手机游戏放技能的各种音效,不止如此,那纵完火的丫头还开着语音,激动地指挥道:“快快快,放大放大!这波稳住,我们能赢!啊啊啊啊我死了!加血加血给我加血啊啊啊啊!”
  沈寂:“……”
  他视线往下一瞥,而后自嘲一哂,揭开锅盖舀鸡油,咬着后槽牙语意不明地说:“拿人一点儿办法没有,能怎么着?今儿晚上继续自个儿伺候自个儿。”
  来日方长,再留她些时候。
  债先欠着,他迟早连本带利、狠狠在那小姑娘身上讨回来。
  *
  温舒唯本打算第二天早上陪沈寂一同去医院送鸡汤的,可天刚亮,一通电话便把还在被窝里熟睡的温舒唯给惊醒。
  一只白生生的细胳膊从被窝里探出来,伸到床头柜上捞啊捞,抓起手机,又“嗖”一下缩回被子里。
  温舒唯迷迷糊糊的,闭着眼也没看来电显示,含混接起:“喂?”
  “小温,刚接到群众来电,有个突发新闻,你赶紧去一趟。”听筒里传出一个女人的嗓音,低沉冷静,带着上流社会人士谈吐间专属的精英感。
  温舒唯愣了下,脑子里瞬间飘出三个鎏金大字:梁主编。
  她一下清醒过来,身子如离弦之箭般从床上弹起,耳朵夹电话,两只手飞快抓起床边的卫衣牛仔裤往身上套,“具体在什么地方?”
  “西三环附近的一家废弃工厂。说是一个男人刚刚抢劫了一家珠宝店,逃亡途中被警察围捕,劫持了一名人质。”梁主编语速飞快,“现在警方正在和那个暴匪谈判。”
  “好,我马上去。”温舒唯应着,
  来不及洗漱,抓起包和钥匙就冲出了卧室,在玄关处边换鞋边道:“摄像的同事安排了么?”
  “给你配的小敬。”主编说。
  “嗯。我打个车直接到现场去。”温舒唯说完便挂了电话。
  早起的姥姥正在厨房里熬粥,听见响动,缓慢晃着身子走出来,稀奇极了:“哟,你这孩子今天怎么起这么早?赶紧洗漱过来吃早饭。”
  “不吃了姥姥。”温舒唯忙忙慌慌的,“有个新闻我得马上赶过去,走了啊再见。”
  纤细人影冲出家门,门砰一声关上,外头下楼梯的脚步声逐渐远去消失。
  姥姥皱眉,忽然余光里看见鞋柜旁边的地板上掉了个什么东西。
  姥姥走过去,弯腰捡起来,借着光眯了眼睛细细瞧。一块让红绳穿着的护身符躺在老人苍老的掌心。
  是她很多年前在寺庙里给孙女求回来的。
  这护身符,孙女多年来贴身携带,从未离过身。
  “……”不知为什么,老人一阵不安,心中莫名升起一丝不祥的预感。满是皱褶的五指捏紧了那块护身符,姥姥走到沙发旁的座机前,拿起电话,刚想拨孙女的手机号,又反应过来什么,放下电话忽然一阵失笑。
  人老了,就是不中用。胡思乱想些什么。
  *
  天边泛起了鱼肚白,深秋的晨风带着微微凉寒,路边的残叶被卷起来,漫无目的地翻飞。
  温舒唯打了个车,赶到梁主编口中的废弃工厂附近时才刚刚早上七点钟。
  远远便瞧见几辆警车和一条拉得长长的警戒线,警戒线外全是看热闹的附近居民,趿拖鞋穿睡衣,形成里里外外三层人墙,一个个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负责摄像的同事已经提前到了,温舒唯目光从人墙那头收回,快步走过去,神色严肃:“现在情况怎么样?”
  “人质还没救出来,我们估计进不去。”同事扛着摄像机,皱眉说,“现在警方和劫匪正在僵持。”
  “人质情况怎么样?受伤没有?”温舒唯从包里拿出记者证挂在胸前。
  “不太清楚。”
  两人架好机器在人墙外围录了一个新闻开头。
  随后,温舒唯举着收音便携话筒走向那堵厚厚的人墙,随机找了个大爷进行采访。
  大爷也是个刚来瞧热闹的,摇摇头,一问三不知。
  温舒唯又接连采访了好几个围观群众,一圈问下来,什么有用信息都没得到。
  她有些失望,站在路边叹了口气,就在这时,一股微弱的力道却从身后传来,由下而上、轻轻扯了扯她的卫衣衣摆。
  温舒唯下意识转过身,一愣。
  面前站着一个小女孩儿,看着不过七、八岁,穿一身深红色的泡泡裙,兔耳朵白袜子,和一双黑色的圆头皮鞋。两侧高马尾各扎着一枚粉色蝴蝶结,五官精致可爱,一双大眼清澈透明,亮晶晶的,像个真人洋娃娃。
  小姑娘手里还抱着很多很多的玫瑰花,抬头望着她,脸上笑盈盈的。
  “姐姐,这些警察叔叔是我报警叫来的,我也是第一个发现那个叔叔在做坏事的人。你想采访我吗?”小女孩儿问。
  温舒唯见对方是个小孩子,又长得这么可爱,并未多想,弯弯唇,蹲下来看她,“小朋友真聪明。好呀,姐姐采访你。”
  “那你买我一束花。”小姑娘递过来一朵妖异的红玫瑰,天真无邪地笑了,“可以吗?”


第50章 雾(八)
  温舒唯看着女孩儿递过来的玫瑰花,突的一愣,没有伸手接。
  身后的摄像同事见了,上前两步笑着说:“我当你跟谁说话呢,原来是个卖花的小姑娘。”
  同事是个二十六七岁的大男孩,性格善良阳光,十分的有爱心,平时看见路边的流浪猫流浪狗都会买根火腿肠来喂食。见这小姑娘大清早便上街卖花,心生同情,便从衣兜里摸出钱包,也蹲下来,伸手摸摸小女孩儿的脑袋,“小姑娘,你啊,卖玫瑰得卖给哥哥跟叔叔,让他们去送给姐姐阿姨,这样才有生意知道么?”
  双马尾小女孩儿裂开嘴,露出两排雪白整齐的牙,看着乖巧又机灵:“知道啦。”
  同事指了指女孩儿手里的花,“这玫瑰多少钱一朵?”
  “10块。”小女孩儿说,“买九朵以上,就算每朵8块钱。”
  同事家里条件优渥,十分豪气,递过去好几张百元大钞。“小丫头,我把你这儿的所有花都买下来,不用找了。你好好跟这个姐姐说一说里头究竟是怎么一回事,行么?”
  小女孩儿一听,哇了一声,开心得给同事连连鞠躬,“谢谢哥哥!哥哥你人真好!”
  男同事笑,又摸了摸小姑娘的脑袋,把她抱着的几十朵玫瑰花全都接过,放到路边的花坛上。
  温舒唯也对眼前的小女孩儿既喜欢又同情,笑眯眯的,“小朋友,现在可以让姐姐采访了吧?”
  小女孩儿仰起小脸看她,“哥哥姐姐,我没钱找给你们,再额外送你们一捧百合吧。”
  温舒唯摆摆手,笑着婉拒:“不用啦。”
  “没关系,花店是我奶奶开的,我可以做主呢。”小姑娘一脸骄傲地拍拍胸脯,“奶奶说了,不能白占人家便宜,而且百合很漂亮的,既可以摆在家里,也可以探望病人的时候送过去。”
  探望病人。
  温舒唯微怔,想起还躺在医院里的沈父沈建国,犹豫半秒,这回倒是没再拒绝,点点头道:“好吧。你家花店在哪儿?等这边忙完,我自己过去取就好。”
  女孩儿小手一指,“就在街对面。”
  温舒唯抬眼,顺着小姑娘手指的方向看过去,果然,废弃工厂的对面是一排刚交房不久的商品住宅楼,底层是一排铺面,中间正好就是一个花店,门口摆放着各色绿植和花草,看着郁郁葱葱生气勃勃,招牌上写着四个大字:幸福花舍。
  小女孩儿又眨了眨眼睛,歪着脑袋瞧她,一双明眸圆而亮:“姐姐,你现在就跟我过去拿吧,我待会儿八点多就要去上学了呢。”
  “去吧,反正就在对面,也耽误不了多少时间。”同事在旁边低声道,“这么小一孩子懂什么,估计警是她家大人报的。你去问问她奶奶,老年人一般睡眠浅起得也早,应该知道得更多。”
  温舒唯听完一琢磨,眯眼竖大拇指:“有道理。”
  “去吧。”同事说,“我在这儿等你,顺便拍点儿现场照片跟视频资料。”
  几分钟后,同事举起摄像机还是留影像资料,温舒唯则牵着穿泡泡裙的卖花小姑娘朝街对面的花店走去。
  人行道刚好是红灯,温舒唯牵着女孩儿站在斑马线的尽头处等待,随口问:“对了,小朋友,你叫什么名字?”
  小姑娘乖乖答道:“我叫王小依。”
  “小依怎么这么早就出来卖花了呀?”
  “我爸爸病了,奶奶说,给爸爸治病要花好多好多钱。”小女孩儿说着,低下头,纤细稚嫩的嗓音也跟着弱下几分,“我想帮奶奶多赚一些钱呢。”
  温舒唯皱眉,“你妈妈呢?”
  卖花小姑娘认真回答,“奶奶说,我一出生,妈妈就去很远很远的地方了。要等我考上一个好大学,妈妈才会回来。”
  小女孩儿身世可怜,母亲早逝父亲又重病,全家只靠奶奶的小花店维持生计。温舒唯听完,心里难受极了,微抿唇,抬手捏了捏女孩肉嘟嘟的小脸蛋儿。又从背包里翻出一颗棒棒糖,递给她。
  到底是个小孩子,看见糖果,小女孩儿脸上的笑容霎时更加灿烂。
  一高一矮两个人影聊着天,没一会儿便走到了花店门口。
  温舒唯牵着小女孩儿走进去。
  这家花店的店面不大,总共也就三十来平,各种花架上整齐地摆放着各种观赏性植物。收银的小吧台里头摆着一个摇摇椅,再往里是一扇小门,略微斑驳破旧的木板门,半掩着。
  “姐姐,你先在这里等我一下。”小女孩儿说,“奶奶在里面,我去叫她。”
  温舒唯点头。
  小姑娘踩着小皮鞋走进吧台,小小的身影瞬间消失在那扇木门背后。
  温舒唯拿着录音笔在花店里晃了一圈儿,看见一个花架旁放着一张小凳子,弯腰坐下,眼神无意识地环顾四周。
  这时,里屋响起了一阵老年妇人的咳嗽声,然后是一道年迈和蔼的嗓音,隔着木门传出:“对不住啊姑娘,我这腿上的风湿病又犯了,医生给开了几副草药让每天早晚泡脚,这会儿没穿鞋,不太方便出来。”
  “没关系的婆婆。”温舒唯连忙摆手,道,“我是个记者,这附近发生了一起抢劫案,抢匪劫持了个人质正在对面和警察僵持,听说是您孙女报的警,我就想来问问,看看您知不知道具体情况。”
  “哦,你说那个抢珠宝店的?”老人的声音顿了下,“那个抢匪大概四十多岁,听口音,不像咱们云城本地人,脸上有道疤,看着就不像个好东西。被他劫持的是一个清早出门扫大街的清洁工。那人也怪倒霉的,好端端的出门扫地,居然遇上这种事,唉……”
  老人大致跟温舒唯描述了一下事情经过。
  温舒唯听得认真,边用录音笔记录,边拿笔在本子上记重点。完后,她向门板后的老人道谢,说:“谢谢了啊婆婆。”
  屋里的老人笑了笑,说:“姑娘,我乖孙女都跟我说了,你心眼儿好,一次性买了她所有花,她喜欢你,要多送你一捧极品百合。小依,把花送给姐姐。”
  话音落地,那扇就木门便开了。
  穿红色泡泡裙、扎蝴蝶结双马尾的小女孩儿抱着一大捧洁白的百合花从屋里走了出来,笑盈盈地递给温舒唯。
  这捧百合不知多少朵,团团簇簇巨大一捧,包装得非常精致。
  温舒唯接过花,不好意思极了,“你们真是太客气了。谢谢谢谢。”
  小女孩儿亮晶晶的眸子望着她,没说话,屋里继续传出老人的声音,笑道:“该我们谢谢你。行了,你忙去吧,这捧百合是用花泥养着的,里头有水,小心点儿别洒了。”
  “嗯,知道。那我就先走了。”温舒唯收拾东西从凳子上站起来,转身,刚走到花店门口又顿了下,有点儿犹豫地说:“婆婆,你们家的情况,小朋友都跟我说了。如果有需要帮助的话,你们随时找我。”
  说着,她从包里翻出一张自己的名片,弯腰交到小女孩儿手上,笑着摸摸女孩儿的小脸蛋儿,“这上面有我的电话。我先走啦,待会儿上学别迟到哦。”
  小女孩儿冲她挥小手,笑容甜甜的,“姐姐再见。”
  年轻姑娘抱着百合离开了花店。
  小女孩儿站在门口远远目送,待温舒唯走远,小姑娘脸上纯真无害的笑颜逐渐消失得无影无踪。
  须臾,她面无表情地转身,踩着小皮鞋重新回到花店的里屋。
  六十多岁的花店婆婆被绑在午休用的小床上,嘴被透明胶带封得死死的,根本发不出声音,看见小女孩儿进来,婆婆的表情霎时惊恐万分。呜呜着,身子挪蹭着往后缩,像是看见了某种极为可怕的事物。
  “再用那种看怪物的眼神看我,我就把你眼珠子挖出来。”小女孩儿淡淡地说。
  花店婆婆被吓住了,闭上眼睛不敢多看。
  于小蝶脸上没什么表情,把之前温舒唯同事给的好几张百元人民币放在了桌子上,说:“这是卖花的钱,喏,给你放这儿了。”
  花店婆婆悄悄把眼睛睁开一道缝,看了眼钱,眼神显然很惊讶。
  于小蝶没再多言,转身就往外走。
  “呜呜……”婆婆挣扎着再次呜咽出声。
  “别着急,躺着好好休息会儿。最多再过三四个钟头,自然会有人找过来,发现你,给你松绑。”于小蝶头也不回地道。
  踏出花店,路边不知何时停了一辆黑色轿车,四面窗户都是纯黑色,从外往里看,黑漆漆一片。后座右侧的车门开着。
  女孩儿一蹦一跳地走过去,上车乖乖坐好。
  车里原本坐着的男人身形高大,一身纯黑色绣龙纹唐装,两条大长腿随意交叠着,看着精细笔挺不染纤尘。他半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五官俊美立体,右手拎着个金丝鸟笼,里头的八哥换成了一只漂亮的金丝雀。
  于小蝶看他一眼,有点儿狐疑:“你那只八哥呢?”
  “昨儿晚上嚷嚷一宿,吵得我睡不着,宰来喂狗了。”百里洲语气淡淡的,睁开眼,眉眼间带着一种消沉的玩儿味和风流,打量她打量她,“办妥了?”
  “我什么时候失过手。”于小蝶轻哼一声,又问:“看你这打扮,今天要见客人?”
  “下个月月底是梅老七十寿辰。”百里洲微挑着眉,修长食指尖有一搭没一搭地敲着眉骨,“梅家四公子也要回来贺寿,双喜临门,邀请我参加。我打算去古玩市场给挑块儿好石头当贺礼。”
  “那个梅凤年不是一共就三个儿子么?”于小蝶不解,“从哪儿冒出来个四公子?”
  “听说是私生的,没名没分,这些年为了避嫌一直养在外头。”百里洲答道,又看一眼于小蝶,“咱萝莉姐姐今儿心情不错啊?”
  于小蝶拿起座位上的洋娃娃,抱着,小手轻轻理着洋娃娃的金色卷发,很开心地说:“好久没遇到这么有意思的游戏了。”
  百里洲视线往下一扫,瞧了眼小女孩儿手表上的计时器。
  他一弯唇,笑了,“于小蝶,你可真够狠啊。”
  “是死是活,全凭运气。不是很有趣么?”于小蝶也笑,“百里老板也知道,我就那么两个爱好,一是赌石,二是赌命,后者可比前者好玩儿得多。”
  百里洲轻声:“先是老爹,再是自己心爱的女人。如果温舒唯出了什么事,你猜,沈寂会是什么反应?”
  于小蝶扬起眉毛:“我好奇得很呢。”说着,她低头看了眼自己手上戴着的儿童手表,挑挑眉,轻轻拨下了一个摁扭。
  滴滴一声。
  电子表上的计时器开始跳动。
  179分60秒,178分59秒,177分58秒……
  女孩儿稚嫩可爱的脸庞露出一个甜甜的满意微笑。
  *
  等温舒唯抱着那束百合花回到废弃工厂外时,劫持人质的抢匪已经被警方当场击毙。
  清洁工的后颈被抢匪用刀划伤,紧急送进了医院救治。
  天已亮透,围观人群见没了热闹,纷纷议论着做鸟兽散去。
  温舒唯和摄像同事又采访了两名现场刑警和医护人员。新闻素材收集得差不多,温舒唯与同事两人打道回府,回到杂志社编辑新闻稿。
  她工作效率很高,从案发现场回单位,再到第一份初稿写完,总共只花了两个半小时不到。
  温舒唯坐在办公椅上伸了个懒腰,喝了口咖啡,站起身,从打印机里取出初稿样件送进了主编室。
  随后去了趟洗手间,刚出来,兜里手机就开始震动。
  她看一眼来电显示,折回洗手间接起,“喂?”
  “怎么不接电话也不回消息。”听筒里的嗓音低沉微冷,喜怒莫辨,听不出多余情绪。
  温舒唯顿了下,窘迫道:“啊,我今天一大早就跑新闻去了,手机调的震动,可能没听见。”
  那头半晌没出声。
  她自知理亏,吐吐舌头嗓门软下来,轻声说:“不好意思,你别生气呀。”
  “没生气。”沈寂说,“就是担心你。”
  “别担心,我只是在忙,没什么其他事情。”温舒唯笑笑,“鸡汤给叔叔送去了么?”
  “还没。”沈寂说,“刚丁琦来家里找我说了点事,人刚走。我正准备出门去医院,要不要来接你?”
  温舒唯迟疑几秒,道:“我手上有个稿子还没定稿……这样,我先去问问我们主编,稿子还有没有其它要改的。五分钟后给你回电话。”
  挂完电话,温舒唯收起手机敲响了主编室的门。
  “请进。”
  她推门进去。
  一袭深蓝色职业套装的梁美娟坐在办公桌后,正在电脑上看一份稿件,脸色很严肃。
  温舒唯问:“梁姐,那份新闻稿还有什么需要修改的么?”
  “稿子我看过了,很好,没什么问题。”梁美娟朝温舒唯投去赞许的目光,笑笑,拿起之前那份草稿件递给温舒唯,“你的业务能力我一直很放心,照着这个发就行了。”
  “都是梁姐栽培得好。”温舒唯应了声,接过稿件站原地,半天没出去。
  梁美娟察觉到什么,抬头看她,“还有什么事儿?”
  “是这样的梁姐。”温舒唯有点儿为难地开口,道,“我男朋友的爸爸生病了,在住院,他们是外地人,在这边也没有其他亲戚能照应,我……”
  梁美娟瞬间听出她言下之意,挑挑眉,“行了,稿子交给新媒体部,先发在公众号跟微博上。你去吧,一大清早就把你从被窝里拎出来也辛苦了,放你半天假去陪老人。省得你们这群家伙又在背后说我是‘没人性的灭绝师太’。”
  温舒唯笑起来,“谢谢梁姐。”
  离开主编室,她拎起包抓起手机给沈寂回了个电话,随后便往外跑。跑出几步后又踩了个刹车,急急忙忙倒回来,抱起了桌上的那捧百合,随即才兴高采烈一溜烟儿地飞奔出去。
  *
  在办公楼下等了没多久,一辆熟悉的黑色越野车便进入视野,停在了路边。
  温舒唯小跑过去,拉开车门坐进去,边系安全带边随口打招呼:“嗨早上好。”
  沈寂一会儿从医院出来得直接回单位,身上军装笔挺,眉目冷淡。闻言,他侧目,懒洋洋地瞥了边儿上的姑娘一眼,倾身靠过去,把自个儿右脸贴近她。
  温舒唯看着眼前这张线条利落轮廓分明的侧颜,一愣,“干嘛?”
  “早安吻。”沈寂说。
  温舒唯:“……”
  温舒唯脸一热,悄悄扭头看窗外,做贼心虚生怕被人发现似的,顿了下,默默地说:“我刚说错了,这会儿还差十五分钟十一点,早上已经过去了。”
  “早安吻。”沈寂调子四平八稳地重复,“补上。”
  她脸一下更红,拗不过,只好凑过去,蜻蜓点水似的亲了亲他的右脸,吧唧。
  沈寂扭头,又把左脸朝向她。
  温舒唯:“?”
  沈寂懒洋洋的:“午安吻。”
  “……”她耳根子都烧得烫烫的,又凑过去,吧唧一口。
  沈寂心情由阴转晴,一早上的阴霾情绪扫去半数,勾勾嘴角,伸手捏住姑娘的下巴掰过来,在她唇瓣上不轻不重地咬了口,舌尖舔舔她的嘴角,低声:“我宝贝儿真乖。”
  温舒唯羞得往后躲,抬手打他一下,小声:“你能不能清心寡欲点!我单位门口呢,被人看见怎么办……”
  沈寂淡声:“又没在这儿摸你。”
  温舒唯:“……???”
  眼瞧着小丫头整个人丢羞得快冒烟,沈寂眼底漫开一丝笑,撤回身子不逗她了,看见她怀里的百合,微微一挑眉:“怎么还买了束花。”
  “不是买的。”温舒唯拨弄了下手里的百合,“是一个小女孩儿送我的。”
  沈寂发动引擎把车开上了马路,闻言,依然是随口闲聊的语气:“哪个小女孩儿。”
  “今天我不是去跑新闻么,结果遇到了一个卖花的小姑娘……”
  温舒唯把今早上遇到一个可爱的卖花小女孩儿的事情一五一十告诉了沈寂。
  沈寂听完,眉心却微微拧起一个结,低声说:“一大早,怎么会有那么小一孩子在街上卖花。”
  “我也觉得有点奇怪。”温舒唯嘀咕着,“不过那小姑娘爸爸重病在床,又没妈妈,全家就靠奶奶开个花店维持生计。看着挺懂事的。”
  沈寂神色不明,薄唇抿成一条线,不再吭声。
  就这么一路无言地又往前开了几分钟。
  忽的,他似察觉到什么,眸色骤冷,一甩盘子将车靠边停下。没说话,径直从温舒唯手里把那捧花给拿了过来。
  温舒唯一滞,“你……”
  话没说完,沈寂已三两下扒开了那束百合的纯黑色包装纸。淹没在花枝里的花泥露出来,呈长方体型,中间位置竟被掏空,嵌入了一个大约半个手掌大的古怪金属仪器。
  那仪器上头还有一个计时表,正分秒流逝,无声无息。
  1分09秒,1分08秒,1分07秒……
  车厢里刹那死寂。
  温舒唯和沈寂同时抬头看对方,相视一眼。
  下一秒,两个人同时推门从车里跳了下去。沈寂速度很快,眸色极沉,脸色也极冷静,大步走到一个垃圾桶前将那束百合扔进去,反身一把将温舒唯扯到怀里护住。
  与此同时,轰一声,垃圾桶在背后整个炸开。
  温舒唯处于震惊中还没回过神,便觉一股巨大冲击力袭来,沈寂抱着她飞扑出去,重重落地,宽阔胸膛将她死死护住。
  垃圾桶被熊熊火海吞噬。
  繁华的闹市街区骤然陷入一片恐慌。
  尖叫声,议论声,消防车的警笛声,混乱交织成一片。四周很快便围满了人。
  “受伤没有?”沈寂把怀里的姑娘扶起来,低头在她全身各处检查,“有没有哪里觉得疼?”
  温舒唯脸上毫无血色,嘴唇也是白的,动动唇,半天发不出声音。
  耳鸣阵阵,眼前的一切都有些模糊,视线中,她看见沈寂两手扣紧自己的双肩,眉头紧蹙,在对她说什么。
  良久良久,那阵耳鸣终于消退几分。
  周围一切声响终于逐渐清晰。
  沈寂沉声:“唯唯,说话。”
  “……”温舒唯嗫嚅着,望着他,终于后知后觉有点茫然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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