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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有温柔眉眼-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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动作连贯自然。
许尘深挑眉看了她一眼。
陈溺喘了口气,直奔主题:“能不能不记她旷课了?”
许尘深没说话,发动了车子。
她一愣:“去哪?”
“回家拿点东西。如果你没什么事的话。”他顿了顿,“就帮我个忙。”
话音刚落,他补充道:“我不记她旷课。”
陈溺抬眸,等他开了一会,心里有点堵,正想说他公私不分,却突然听到他又道:“但你要让她把假条交给我,明白吗?”
作者有话要说: 教授是正经教授。
明天要忙一天,请个假,顺便修文。下一章,甜甜甜……毕竟我们教授追女孩也挺辛苦的哈哈哈。
祝大家身体健康,看文开心。
晚上早点休息啊。
第7章
那她过来……有什么意义?
陈溺瞥向窗外,车已经开到离学校很远的地方了。
她静了一会,有些气,转过身继续劝他:“她真是因为生病了……”
许尘深目光直视前方,没说不信,只道:“生病可以请假,正规假条交给我,这节课就不会记她旷课。”
陈溺想了一会,和他打着商量:“这一次不请不行吗?”
许尘深看了她一眼。
“她就待在寝室,哪儿也没去,再说这课也下了……”
就像科代表说的,要是她逃课,在外面出了什么事,都是那节课老师的责任。
许尘深身为老师,对学生负责她理解。
但是现在课也下了,人也没事,是不是,可以稍微网开一面?
不然万一影响乔尔在业界的信誉怎么办……
陈溺耷拉下脸,偷偷瞄他。
他没说话,也没点头,皱着的眉很清楚地表现了——
这事没商量。
陈溺有种,拳头打在棉花上的感觉。
可是以她对许尘深的认知,又觉得他对其他学生不像是这么严格的人,应该是好说话的。
可能是她方法不对。
怔忪间,到了他家楼下。
车停稳,许尘深熄了火,打开车门先走了下去。
陈溺还坐在车上,他的家她来过很多次,熟悉到,楼道上放了几个装饰相框她都知道。
但自从上次那件事发生以后……她就再也没来过了。
许尘深似乎也知道她认得路,没等她,自己先上了楼,陈溺没法子,深吸了口气下车。
他住的是独立的单元小户,住八楼,电梯直达。这幢楼新修没多久,可能是因为位置有些偏僻,住进来的人不多。
陈溺每次来,都感觉楼道上空荡荡的。
她出了电梯,朝右走了十几步,有一间屋子门开着,门背上贴了几张卡通的贴纸,就是他家。
这贴纸陈溺眼熟,是她贴的,没别的意思,就是有一回找他补习时,自己肚子饿,在楼下买了袋零食,里面就送了卡通贴纸。
那天她等他回家等了好久,一时无聊,就给他贴上了。
摸着良心说,这贴纸真不好看。
估计是他太忙了也没注意,竟一直让它贴在门上。
陈溺走进门,轻车熟路地换好鞋,客厅里没见着他人影,倒是卧室传来动静。
许尘深这人爱干净,房间打扫的特整洁,她往里走了几步,看见他蹲在床边,脚下放着个行李箱。
“你要出差?”陈溺靠在门上问。
许尘深从柜子里取了件衬衣叠好,往行李箱里放,“嗯”了一声。
陈溺没说话了。
他把衣服放好后,又起身,去拿干净的帕子和贴身衣物,边收拾边和她说。
“去S市,六点的飞机。”
S市?
她有印象,姐姐住那儿。
她点点头,哦了声,问:“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
许尘深头也不抬:“去客厅,把柜子里的黑色笔记本拿过来。”
陈溺转身出去。
客厅就电视机下有两个柜子,她蹲着,一个一个打开看。
左边那个,里头放着一些杂七杂八的读物,报纸杂志什么都有,堆起来很高。
不过叠地十分齐整,有些旧,应该都是他看过的。
他一个人住,家里东西竟都是放的整整齐齐的,这点陈溺自愧不如。
再打开另一个。
陈溺傻眼,里面都是笔记本。
这时候,卧室里传来一声闷响。
她关上柜子,急忙跑过去。
许尘深单膝跪在地上,眉头紧皱,一只手撑着床边,另一只手按着……胃?
陈溺走到他面前,弯下腰,看见他额头上不断冒出细汗,突然有些紧张:“怎么了?不舒服?”
许尘深没回答,强撑着站起身,蹲久了,起来时头晕的厉害,他跌了两步。
陈溺忙扶住他:“胃痛吗?你坐着,我去给你拿药。”
说完就想转头,却被他拉住手腕。
“不用了……”
“什么不用了,你不是还要出差?”陈溺认真地看他,认真地说,“胃痛肚子痛不能拖,越拖越严重。”
“你自己就是医生,难道不清楚吗。”
许尘深唇色泛白,抬了抬眸,看她少有的严肃神情。
不知道心里什么感觉,好像疼痛缓解了些。
但其实不管再痛,他都能忍。
她上次一声不吭地走,突如其来的冷淡,前几天在楼下,那么明确地和他说,说的那么清楚。
不要再见面,她不喜欢他。
许尘深别过头,吐出几个字:“那药不能空腹吃。”
***
“太复杂的我不会,粥还是可以的。”陈溺站在厨房里淘米,怕他一个人疼的难受,尽力分散他注意力,“粥能吃吧?”
许尘深靠在厨房门上,看着她忙活,“嗯”了一声。
陈溺继续手上动作没停,嘴上跟他说话:“以前我连粥都不会做呢。”
“那时候刚到舅舅家,你知道的,王教授。”
“他上课是很严肃啦,但平时不这样,平时待我挺温和的,舅母也是,他们什么都不让我做,就让我好好学习。”
“但是我怎么好意思,就学啊,等舅母做饭的时候,就跑到厨房跟她说话,看着她做。”
“偷学也不是那么容易的,平时舅母看见我进厨房,就把我赶到客厅去,所以啊,我就拼命找话题跟她说……”
拼命找话题,像现在这样吗?
许尘深看她从袋子里取出土豆清洗,手法熟练,她又继续说。
“我找话题很厉害,基本不会冷场。”
说到这儿,陈溺忽然觉得脸疼。
因为她跟他说话,倒是常冷场。
自顾自尴尬了一小会,她开始削土豆皮,想起一件事,问他:“你知不知道我在你门上,贴了几张卡通贴纸啊?”
许尘深蹙眉,怎么不知道,特丑。
“我现在看也觉得不好看,但刚给你贴上的时候,我觉得挺好看的。”
“是个美少女,手里举着枪,多酷啊。”
酷吗?他不觉得。
陈溺削好皮,取下菜刀切块,这时候没说话了,她刀工不好,切的时候要认真仔细。
许尘深看着她的动作,看她低下头,全神贯注地切土豆。
看不清切的如何,他只能看到她垂下的头发,和微卷的睫毛。
在发颤,估计是紧张。
切好后,陈溺叹了口气,身体挡住许尘深的视线,打开下面的柜子取锅,注冷水,放粳米,开大火煮。
……
很安静。
陈溺转过身,发现他视线一直在她身上。
她顿了顿,问:“还疼吗?”
这话问出口她自己就后悔了,人家药都没吃,眉也拧着,怎么不疼。
她抿抿唇,正想给自己找个台阶下,突然听到他回答。
“好多了。”
气氛变得微妙,陈溺不知道接下来该说什么,于是转过身看锅。
还没烧开,水上不时冒一两颗小水泡。
旋即又散开。
厨房里,安静,无声。
过了一会儿,水开了,她把土豆块倒进去,转小火慢慢烧。
她想起什么,转过头问他:“吃糖吗?”
待会得用糖调味。
他不喜欢吃,不过还是点了点头。
陈溺点头表示知道了,又继续看锅。
白天屋子里很亮,不需要开灯。
锅上升起白烟,能闻到快成形的粥的香气。面前的小女孩,被缭绕轻烟缠绕着,低头,侧脸柔和。
许尘深垂了垂眸。
等了几十分钟,粥终于做好,陈溺让他去饭厅等着。
许尘深难得没固执,听她的话走出去。
陈溺只放了半勺糖,她记得他好像并不怎么喜欢吃甜的。
端到饭厅,许尘深看见她小心地把碗放在他面前,然后在他对面坐下。
拉开椅子的一瞬,他心里一松。
“有点烫,现在时间还早,你慢慢吃。”
他没说话,拿起汤匙舀了一勺,味道不算太甜,挺合适。
陈溺有些不好意思:“土豆切的是不怎么好,别嫌弃啊。”
听她这话,许尘深下意识就舀起一勺土豆看。
……
是不怎么好。
他吃下,忍不住勾了勾唇。
陈溺撑着头,盯着桌面看。
好奇问了句:“你什么时候换的餐具?”
刚才在厨房,她打开柜子,焕然一新,是觉得奇怪。
“前几天,不小心打碎了。”
“哦。”
没什么营养的话题,陈溺继续发呆。
别问她为什么不走,许尘深住的地方远,根本打不到车。
她安静了一会,有件事一直搁在心上,现在气氛不错,她试探道:“请假那事,真不能再商量?”
她还记着这个,许尘深认真吃饭,看她一眼,没说话。
陈溺换了个方法:“你知不知道,你在学校可火了。”
话说的莫名,许尘深拧了拧眉。
“真的。”陈溺不信他竟然不知道,“你不逛论坛吗?上面还有你的照片呢!”
他眉头拧地更紧,每天工作都很忙,没有闲下来的时候。
偶尔几分钟的空闲,会想她。
真没时间看其他的东西。
作者有话要说:
我真的真的超级喜欢我们表里不一的许教授哈哈哈。
所以我是亲妈,放心吧,不甜算我输。
对了,昨天没更新,但我没偷懒,前面的章节全修了,现在倒回去看,我写的很正经,看过原版的,忘掉那个污污的我吧。
第8章
“真没看过?”她不死心。
许尘深摇了摇头。
陈溺忽然觉得好笑,外面议论他表白他的到处都是,当事人倒一副置身事外的样子,半点不知情。
她从裤包里掏出手机,登上论坛,关于他的帖子特好找,第一页就有。
她点开,手伸到他面前给他看。
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他的神情,想从他脸上看出些与平时一本正经不一样的。
但陈溺有点失望。
因为许尘深没什么表情,也有可能是他隐藏情绪隐藏地太到位,她看不出来。
反正,他没什么反应。
看了几眼,又低下头继续喝粥。
她将手机收回来,说实话自己还没看过,就只是听乔尔提了几次。
陈溺一页页看下来,帖子众多,题目简单扼要,有个标题是“跪求许教授生活照”。
她点开,里面123L都是“同求”,第4L直接问“有偿否?”
不过楼主没回话,倒是接下来的几个楼层回复了他,直接开始报价。
陈溺将视线从手机屏幕转移到他脸上,犹豫着现在是不是可以先拍几张照,等生活不景气的时候拿出来卖。
卖顿饭钱,应该不成问题。
许尘深自然不知道她这些算盘,只是半晌没听到她说话,觉得气氛又压抑许多。
其实今天叫她过来,就是控制不住私心。
想见见她。
……
许尘深喝下最后一口,胃里温热,疼痛缓解很多了,他扯过纸盒,抽出两张纸,简单擦拭了,淡淡地说:“你让她自己写张请假条,交给我签字,也可以。”
陈溺眼前一亮,没想到他突然松口,放下手机急忙应他:“行行行。”
只要不通过学院领导,就没太大问题了。
她在兴头上,眼尖,看见他碗底空了,没等许尘深反应,便起身接过,主动拿去厨房里清洗。
许尘深愣了几秒,直到厨房里传来水流声,抬头才看见她在里头欢快地忙活着。
他紧了紧手指。
这种无关紧要的小事,总能哄的她开心。他一点都不喜欢,别人的事能分散她全部的注意力。
今天进教室的时候就看见她了,一个人坐在角落里,似乎是怕被他发现,整个人缩成小小的一团。
一直低着头,还用手挡着。
许尘深教过的学生并不少,其中不乏有经常逃课的。他知道陈溺有个朋友叫乔尔,就常帮人代课。
再看她那样就能猜到,她多半也是来代课的。
所以他才会叫了第一节 课就主动请缨的科代表上来点名。
……
陈溺从厨房出来,没看见他人。
走了几步拐弯到卧室,行李箱还大敞着躺在地上,她突然想起他让她帮忙找的笔记本,便又折回客厅。
刚打开柜子蹲下,身后就传来声音。
“不用找了,我已经放进去了。”
她回头,许尘深似乎刚洗了脸,脸上有湿漉漉的水汽,仔细看,眉眼有些疲惫。
她起身,顿了会问:“好些了吗?”
他点点头,神情淡淡地说:“时候不早了,我先送你回去。”
***
陈溺下了车,先给乔尔打了电话,简单说明了情况,让她放心。
乔尔在那头笑:“我一点都不担心啊。”
“……为什么?”她还一直紧张她的工作。
“这不废话,三十六计里头最毒的我们都有,还怕什么?”
乔尔语气里是掩藏不住的欢快。
陈溺反应了几秒,明白过来后“哦”了声,掐断她电话。
一个人走在路上,林子里落叶满地,一片昏黄。
她静下心想今天的事。
不知道许尘深会怎么想。
但作为一个几天前才明确表明了态度的人,说的那么慷慨壮志,今天就在他家里,给他熬粥洗碗,帮他收拾行李,临下车前还忍不住劝他吃药……
陈溺觉得犹如被人迎面扇了一巴掌,脸疼的厉害。
怎么想都尴尬,教师公寓楼下有小卖部,她走进去打开冰柜,拿了瓶冻过的矿泉水。
店家是个上了年纪的婆婆,说话时自带语重心长的腔调:“天气转凉了,小姑娘别喝太冷的,小心身体扛不住。”
陈溺说没事,从包里掏出钱给她,现在得喝点冷的,让自己冷静冷静,遇事别冲动。
更何况,前几年冬天她也吃过几次冰激凌,身子骨倒一直很好,没生过什么病。
这边许尘深上了飞机,就一直靠在座椅上闭目养神。
胃里仍有些不舒服,眉始终蹙着,闭上眼却又想到陈溺方才下车后,突然掉头回来劝他喝药。
眼睛里有呼之欲出的担心。他轻轻勾唇,眉间微微放松下来。
过了一会,空姐走过来,看他脸色不大好,问了句先生是不是不舒服,他摇了摇头。
只麻烦她倒杯热水。
空姐点点头走开,不一会儿就端着热水过来。
许尘深喝了几口,往后靠,又闭上眼。
晚上的飞机,很安静,没人说话。
所以他脑子里,全是陈溺说话的声音。
“以前我连粥都不会做呢。”
“那时候刚到舅舅家,你知道的,王教授。”
“他上课是很严肃啦,但平时不这样,平时待我挺温和的,舅母也是,他们什么都不让我做,就让我好好学习。”
“……”
他想起第一次见她的时候。
那时候他在医院上班,还不是副教授,她才高三。
他以前也在Z大读书,选修过王教授的课,算是认识,所以当他找他帮忙的时候,他并没有拒绝。
说来也算巧,他是回学校取文件的时候碰见的王教授,两个人随便聊了几句,教授就说起他在学校里的优秀成绩,年年得A等奖学金。
顺口就问,自己有个侄女英语不好,快高考了,能不能帮她补习几个月。
他当然不好直接拒绝,便说可以试试。
那个周末,王教授就将她带到他家里来。
她还穿着校服,扎着马尾辫,等王教授介绍以后,乖乖说了句老师好。
笑起来眼眸弯弯。
他垂眸看,俨然还是个小女孩。
……
飞机忽然颠簸了一下,遇到气流了。
许尘深睁开眼。看向窗外,天色全暗下来,像黑色的窟窿。
这一动静不小,惊住了一些人,有说话声不断传来,还有空姐低声的宽慰。
他端起水杯,一口喝尽。
***
下飞机的时候将近十点,他提前订好了酒店,打了车直接过去。
然后是登记,领房卡,等到了房间,所有东西收拾好了,才靠坐在床头休息。
手上握着电话,屏幕亮着,壁纸很简单,一片汪洋大海。
他滑开锁,指尖顿了几秒,点开通讯录。
置顶只有一个人。
备注是:小女孩。
从第一次见面到现在,她好像一直没变,却又感觉成熟了点。
许尘深抚上胃,现在真不痛了。
其实最近几天,胃痛是常事。
医院太忙,忙到时常忘记吃饭,也不想吃。
就想一直忙,最好忙到什么都没时间想。
特别是前几天她在楼道上说的话。
不想听,真的不想听。
但晚上睡到一半忽然惊醒,梦里都是她,睁开眼的一瞬,耳边回响的又全是她说过的话。
他从来没否认过,他对陈溺的喜欢。至于深刻到什么程度,他自己也不清楚。
反正脑子里全是她,就只能看见她一个人。
许尘深指腹在号码上摩挲着,不经意就点了拨打,但他并不想挂断。
陈溺睡觉一直有个习惯,到了十点半就上床,手机开飞行模式,什么电话都接不到。
他知道这一点,所以有时候醒来,都会忍不住打她的电话。
。。。。。。
电话被接通的时候,许尘深没反应过来。
陈溺这边烧的正糊涂,一只手滑出被子去摸手机,摸到后就意识不清醒地胡说:“谁啊。。。。。。有水吗?”
“。。。。。。”
“。。。。。。。陈溺?”
她喉咙痛,又渴,于是一个劲地重复:“有水吗?”
声音哑哑的。
许尘深听出她说话声音不对,皱紧了眉:“你发烧了?”
作者有话要说: 忙了一天今天更不了了,明天早上起来看吧。
欢迎捉虫~
第9章
陈溺迷糊着睁眼的时候,是第二天凌晨。
外头天还没大亮,窗户开着小缝,透进来清晨稀薄的空气。
她视线下移,看到乔尔坐在床边的椅子上,头一顿一顿的,在打瞌睡。
病房里消毒水味道很重。
陈溺大脑放空,闭了闭眼,认真回想昨晚发生了什么。
喉咙有点痛,吞咽的动作更难受。
乔尔打盹打的正尽兴,不知道做了什么梦,猝不及防头往下狠狠一坠,差点撞在床栏上。
受了惊吓,人倒是突然清醒了。
她睁开眼睛,看见陈溺也醒了。
“还好吗?要不要喝水?”她凑上前问。
喉咙虽然痛,但也渴,她点了点头,乔尔立刻起身,桌上杯子里的水已经冷了,她说了句等等,然后拿着杯子出了门。
过了一会回来,手里端着温热的水。
乔尔将杯子放在桌上,走到床尾把床升高,然后才过来扶着她坐起身,把杯子递给她。
陈溺笑着道了谢。
乔尔看她脸色格外的憔悴,叹了口气:“到底是怎么回事?”
陈溺喝水喝到一半,喝不下去了,喉咙越来越痛,她把杯子放在桌上,看她:“什么怎么回事?”
乔尔坐回椅子上,揉了揉眼睛,还有点困:“你可真行,昨晚我刚睡下,许教授电话就打过来了。”
陈溺顿住。
“你是没听到他说话有多急,声音也严厉,吓的我立马精神了。”
陈溺尽力回想,实在是没有一点印象,便抿了抿唇问:“。。。。。。他说什么?”
乔尔眨眨眼,想笑。
“看来你真烧糊涂了。”
乔尔坐直身,耐心给她解释,从接电话开始,一直说到把她送到医院,输上液。全过程一口气都没喘,直到说完后才忍不住出去给自己倒了杯水。
进病房的时候,陈溺坐在床上发愣。
“怎么样,有印象了吗?”她边喝水边问。
“我记得我睡觉的时候电话不是关掉了?”陈溺还在回想。
“行了吧你,就昨天我去你家,看到你在床上都快烧糊那样,你能记得关手机就怪了。”乔尔啧啧两声,
“幸好你放了把备用钥匙在我这,不然你要真烧一晚上,脑子就更不好使了。”
陈溺白她一眼。
给乔尔备用钥匙还是在她上次去姐姐那的时候,她没跟舅舅舅母提起请假的事,家里养的有几盆植物,她便让乔尔时不时过去浇点水。
乔尔想起昨晚去她家,看到她脸色通红,整个人没什么意识,叫半天也不答应。
那样子……
其实有点害怕,但更多的是内疚。
陈溺前几天就跟她说过头痛,她没放在心上,没想到今天就发烧了。
她又叹口气,想给她削个苹果,手抬起才想起昨晚来医院来的急,一整个晚上都在医院里,哪有时间买什么水果。
她便说起其他:“我估计。。。。。。许教授应该也快回来了——”
“不可能。”陈溺想都没想就打断她,“他昨晚上飞的s市,出差呢,怎么可能这么早回来。”
乔尔不跟她争,只说实话:“反正昨晚上打电话的时候,人家可是说清楚了,让我先把你送到医院,他尽量早点赶回来。”
陈溺:“……”
他赶回来做什么。。。。。。
陈溺想问,想了想还是忍住了。
乔尔看她表情就知道她在想什么,瘪了瘪嘴:“不是我说,人家许教授多关心你啊,要不是他给我打电话,你现在还在家里烧着呢。”
陈溺:“。。。。。。”
“别忘恩负义啊,就你住的这病房,这环境,这设备,可都是许教授提前联系好的,还有你那医药费,通通都划教授账上。”
陈溺皱了皱眉,她不说她还没注意,这病房里怎么只有她一个病人。
乔尔斜乜她:“别看我,我穷着呢,你知道的,我还打好几份工,自己的温饱都成问题。”
陈溺:“……”
她觉得,要是自己有一天被卖了,一定是乔尔卖的。
***
七点过,护士进来查房。
陈溺靠坐在床上玩手机,通话记录里,确实有许尘深的号码,通话时间还是五分钟。
她真记不起说了什么了,竟然还说了这么久。
护士替她换了液体,又给她测了体温,才说:“烧退了,这瓶输完,再检查一下就可以出院了。”
她在本子上登了记,脸上尽可能保持平淡,心里纳闷着呢,这位是昨夜里送来的,还是许医生亲自打的电话,说给她安排个单人病房。
其实她这病真不算严重,就是感冒发烧,然后扁桃体有点发炎,也不至于这么重视。
护士登记好,抬头看了陈溺一眼。
长得,确实挺漂亮。
她记得,医院里常有护士讨论许医生不喜欢女人,对女人特冷淡。
看昨晚那着急的态度,估计是一门心思扑在这位身上吧。
等护士出了门,陈溺放下手机,肚子就叫起来。
乔尔出去买早餐去了,还没回来,她于是伸手去碰桌上的水。
一只手比她快了一步。
气氛忽然安静下来。
陈溺抬头,看着这个昨下午才说去出差的人,声音都吓哑了。
“你怎么。。。。。。这么早。。。。。。”
就回来了……
“工作处理完了。”他把杯子递给她,在凳子上坐下。
没说实话。
其实是因为临时给另一位医生打了电话,给他买了凌晨的机票,两个人换了班。
不然怎么能这么早赶回来。
陈溺也没相信。
哪有人在凌晨就处理完工作的。
而且许尘深眼睛里都是血丝,明显一夜没睡。
她忽然,不知道心里什么感觉。
有点发涩。
乔尔买了粥和包子,刚走到病房门口,透过窗看见里面多了个人,步子顿时停住。
这时候进去。。。。。。好像不太好。
但要是现在不进去,过一会儿,包子和粥就该冷了。
她在门上纠结了会,还是推开门,迅速把粥和包子放在桌上,迅速叫了声教授好,再迅速拿包走人。
整个过程不到一分钟。
陈溺傻眼,觉得自己的脸肯定红了。
被乔尔蠢的。
许尘深倒没觉得有什么,替她把桌子升起来,又把早餐放到她面前,说:“吃吧。”
说完靠着椅背环手,静静看她。
这架势像是一时半会都不会走。
病房里很安静,因为是单人病房,空荡荡的。陈溺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一蹦一蹦,快蹦出胸腔。
说不清楚是因为紧张还是因为哭笑不得……
怎么吃,她右手还输着液体。
粥和包子用塑料袋裹的挺严实,还打着结,一只手真拆不开。
许尘深见她半晌未动,垂眸看了看,这才反应过来,伸手替她把塑料袋解开。
陈溺还没来得及道谢,突然看到他顺手端起了粥,淡淡地说:“我喂你。”
“。。。。。。”
“不。。。不用了吧,我用左手就——”
话还没说完,一勺粥就放到她唇边。
“张嘴。”男人的话简洁明了。
陈溺放在被子里的右手握了握拳,针孔处传来轻微的痛感,她蓦地又松开。
松开的同时,嘴也张开了。
他放在唇边试过温度,并不烫。
陈溺的脸却像又发烧了一样。
一碗粥喝完,背上出了一身的汗。
许尘深扯了纸巾给她,她接过低着头擦拭了,总觉得不自在,便又拿起桌上的包子继续吃。
吃到一半,她转过头:“你吃早饭了吗?”
他抬眼,目光很沉:“没有。”
陈溺一口把手上剩下的包子塞进嘴里,才腾出手将袋子往他面前推了推,含糊不清地说:“吃吧。”
许尘深看着她腮帮子鼓着,随着咀嚼的动作,两颊也跟着动,黑色的眼睛发亮。
面色红润,看上去精神好了很多。
但只要一想起昨晚她在电话里被发烧折磨地近乎沙哑的声音,他就觉得五脏六腑都被撕扯地痛。
给她朋友打电话的时候,打了几次才被接通,等待的过程他急的不行,恨不得立刻就买了票回来,陪在她身边。
当然后来他也确实这么做了。
如果说以前这种情绪还能克制,现在便是怎么都克制不住了。
就是不能忍受她一个人生病难受的样子,想都不敢想,一点小病也不行。
乔尔只买了两个包子,毕竟陈溺还有一碗粥,更何况这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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