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交杯酒-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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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真的没有想过要怀孕,甚至还和他说她不生,因为他拒绝过,所以她现在不给他生。
所以现在,没了……其实算是替她做好选择了是吧?
不然得知怀孕,孩子好好地待在她肚子里,她要怎么办,留下,还是自己下决定打掉,是要告诉他,还是自己偷偷去打。
焉晗盯着吊灯的影子出神了好一会儿,心里似乎在释然,这样她真的就不用为难自己做决定。
只是……没了,得知有的时候又得知它已经没了,不知为什么还是很茫然,很恍惚,好像什么东西在心口掉了下去,消失不见了。
焉晗眨眨眼,翻身再次埋入被子,一整天都很干净的枕头上,忽然就湿了一片。
以前喜欢他的时候,她是真的觉得可以有,她很愿意养着一个和他的孩子,但是后来不想过多去妄想他了,确实焉昀鸣点醒了她,他那种位置的人是撩不动的,什么他都见过,什么都不为所动。
说又不可能去跟他说,不可能跟他说,席权,我喜欢你。
和他说这种话就是一个笑话,有可能还会直接收到一纸离婚协议,毕竟这些世家子弟,就和尤妍说的一样,最怕人缠,最怕这些可笑的负担。
而席权的话,她也是笃定,他要是知道了她喜欢他,离婚也许不会,但会越来越不着家,避免和她见面,接触。
普通人表白失败了就失败了;婚前说了没结果也可以干脆不嫁给他,但是现在已经结婚了,成年人,特别是他们这种大家族里的子弟,根本没办法随心所欲,惘顾一切利益去做某件看上去就不可思议的事。
在焉昀鸣眼里,她连单独喜欢他,一个人喜欢着,他都觉得匪夷所思,是个傻子。
所以她放弃了,放弃他了,撩了一半收手了。
不想继续去抱有想法后,生孩子也因为他那句话让她记起了仇,不想生。
可是明明这样了,明明完全没有那个心了,为什么人还难受到不行……
焉晗埋在枕头中,尤妍一直在边上轻拍她的被子,也没再出声。
直到半个枕头都湿漉漉睡不了了,焉晗才动了动,翻身坐起来。
她吸吸鼻子,浅笑一下,“你说我是不是很傻,有什么好难过的。”
尤妍看着她,没说话。
焉晗:“现在确实不适合生的,就连将来也不适合,生了他也不爱,那有什么用。”她缓了口气,喃喃,“生出来也只有我疼着,他又不会去疼,那生什么。”
焉晗端起那碗粥,搅拌一下散热。
她从小就已经是只有爸爸疼了,妈妈看上去是不争不抢很恬雅,所以到时候她父亲要是有事她会回老家去生活,其实说白了就是不爱她罢了。
焉昀鸣的亲生母亲和她爸爸离婚了,定居在美国,她妈妈是几年后才嫁进焉家的,她不喜欢孩子,因为她爸爸已经有一个儿子了,她就并不打算生。
她也是意外怀的,所以她从怀有的时候,就没爱过她,没有不要,也没有给予过爱。
只有她爸爸,因为这个家族里最小的女儿而欢喜非常,从小捧着她。
虽然有一个人爱她,她从小没缺过疼爱,但是另一个人没给予的,还是什么都替补不了的,一辈子都和别人不一样的。
焉晗喝一口粥,又吸吸鼻子,特别连大她七岁的焉昀鸣,后来偶尔带她去和他亲生母亲见面,吃饭,她都羡慕他妈妈照顾他的方式,就很温柔,很用心,那会儿她还会想,要是他们是一个妈生的就好了。
她要是不爱你,你就和别人不一样的。
焉晗笑,看着眼前的人,“这种婚姻,不到长辈催到迫不得已,根本不要去生。没了正好,嗯,少了我很多烦恼。”
喝完粥,焉晗去洗漱,完了把尤妍赶走了,她不需要照顾,尤妍也总是晚上工作的,现在留下照顾她她后面就会很紧张。
人走后,她一个人重新躺在宽大的卧室里,换了个枕头,拿掉那个湿漉漉的,埋头睡了。
当然,还是到天快亮都睡不着。
等到天光大白,撑不住睡着了,一两个小时候醒来时,枕头又湿了。
焉晗翻了个身,轻呼口气,哭什么呢,没什么好哭的。
她缓了会儿,又再次撑不住睡去。
一整天下来就这么醒醒睡睡,到天黑。
尤妍下了班又来照顾她了,虽然医生说一个月对身体几乎没什么影响,但显然最影响的是人的心情。
所以尤妍还是小心翼翼伺候着。
焉晗在家休息了三天,身体和精神都勉强缓过来了,就去上班。
巴黎时装周已经开始了,只是还没轮到她的场,这种时候,事情要多少有多少,焉晗每天周转在工作室与一众模特之间,每天深夜才回家。
二十六号那天晚上,收到席权的微信,说他白天的飞机。
她看完,靠在玻璃前看着巴黎无限满场的夜景,没去回复。
他倒是没有放她鸽子了,倒是真的来了,但是……她手掌放在腹部上,这个为什么不声不响地来,又悄悄地走了呢。
她轻咬唇瓣,吸着鼻子,一眨眼,豆大的水珠滚落下来。
好一会儿,她头晕起来,仰仰头眨掉眼眶里的湿润,转身回房。
对不起,我们没有缘分,你和妈妈没有缘分,和他也没有,我们都没有缘分。
第二天因为前夜流了太多眼泪,焉晗头晕起不来,就一整天迷迷糊糊没有动身去公司。
秀前最后的工作尤妍接过去了,然后她也就没办法来看她。
焉晗晚餐没打算吃,自己也没起来做饭,躺在巴黎暖洋洋的夕阳里睡觉。
席权的飞机四五点的时候降落,到市区刚好是晚饭时间,他知道他老婆最近肯定忙得脚不沾地,就只发了个信息问她晚上要不要一起吃,忙就不用了。
但是发了她没回,他就自己上楼,刷开门。
看着一屋子静悄悄的,以为肯定没人,谁知道推开卧室的门,床上躺着个人。
席权一愣:没去工作?
焉晗睡得很深,并不知道有人进来,她也忘了他今天的飞机。
席权站在床边盯了一会儿,不明白怎么这个时间没去公司,但她睡着也没法问,他就转身准备出去了。
但是走了两步,他又回去,屈膝在床边伸手探探她的额头,还好,没发烧。
好像不是不舒服。
他起身悄悄出去,关上门。
她在家,那晚餐肯定是一起吃了,但是人这会儿睡觉,也没办法出去吃,也许她真是有些不舒服呢。
席权拿了外套披上,自己重新出去,边走边拿手机找了找附近的超市。
找到后他就下了楼驱车过去,只不过在进入超市,想着要买什么的时候,他思绪蓦然飘远,想起了上次焉晗回国,在老宅吃饭的时候,她好像对他们一起吃时做的几样菜都没碰。
他来的时候她点了,可是后来在家里吃的时候,她又都没吃。
席权想了想,那几样菜,好像都是他喜欢吃的。
他站在蔬菜区一会儿,回过神又去想她那天在老宅都吃的什么。
只是那天只知道她没吃某几样,却没有注意到她都吃了别的什么。
席权轻呼口气,拿出手机想要打电话问,但是临了了想到她在睡,又收了起来。
最后努力想起了一两样她那天夹过的菜,他又再买点还不错,估摸她即使没有喜欢也不会讨厌的,就回去了。
焉晗还没醒,她最近半夜总是睡不着,然后白天的时候反倒是晒着日光,好像就哪里都亮澄澄暖洋洋的,就不会去多想,就更容易睡着。
她睡到傍晚夜幕降临,房间一黑就自动醒来了,然后摸来手机一看,六点多了。
她翻个身,下一秒,似乎听到外面有一点点声音,她缓缓爬起来,踩着地开门出去。
厨房里,男人正在擦手,边上的餐厅里亮着璀璨暖馨的灯,桌上放着几样菜。
她愣愣看着。
席权回头,发现人起来了,扯唇一下,“我还想去喊你,那洗手吃吧。”
焉晗缓了会儿才在男人有些困惑的眼神中回神,然后又进了浴室去洗把脸,再出去时,她问:“什么时候来的?”
男人坐下,递给她筷子,“不是告诉你,我北市二十七号白天的飞机吗?”
焉晗点头:“我忘了。”
席权坐在边上,偏头看她一眼,“你怎么了?声音怎么有点哑?”
“没事。”
“你这个时间没去公司,是生病了吗?”
焉晗拿着筷子,看着碗里的饭,一口都吃不下,她弄了点汤浇在饭上,边弄边说,“有点感冒,头晕就没去了。”
席权点头,看着她往饭上浇汤,把饭打湿后才低头吃,一小口一小口的吃,好像也不怎么吃得下,更加没怎么碰菜。
他缓了缓,又开口,“你没胃口吗?那你想吃什么?我再弄点。”
“不用了。”
焉晗什么都没说,继续吃着,勉勉强强吃了一碗后,她就放下筷子。
席权以前吃饭从来比她快,还是第一次他没吃完她就不吃了。
他不由偏头又看看身侧的人。
焉晗起身:“你吃吧,我去洗澡。”
她没再多停留,转身出了餐厅就重新进了远处的卧室,洗了个澡出来,在床边整理东西的时候,卧室门就被打开了。
她回头,和门口的男人对视一眼,随后把手上的几页纸折起来放入包里, “我去画图,今晚可能会有点晚,你自己去洗漱后先睡吧。”
席权:“你不是不舒服?还要工作?”
她摇头,“已经好多了。你坐那么久飞机,自己早点休息。”
话落,她就出了卧室。
席权定定看着关上的门,有些许困惑,还是那么没精神的样,话也没和他多说两句,怎么还有精神工作。
焉晗进工作室开了灯后,并没有去画图,也没有去给一些没完成的礼服做什么,她直接进了工作室相连的一间休息室里。
里面放着床,虽然没什其他用品,只是用来偶尔腰酸的时候躺一躺,但是足够她今晚睡了。
她进去就躺倒,盖上被子,然后又闭上了眼睛。
主卧里,席权洗漱好确实有些困倦了,这会儿在国内已经半夜。
睡前他在卧室里找了找,没看到什么药,然后就出去热了杯牛奶拿到工作室里去,打开门却意外发现,只亮着灯,没人。
他顿了顿,然后看着不远处的一个房间,端着牛奶走过去,轻转开把手。
看到里面的人坐在床中央,曲着腿,双手抱膝垂着脑袋,他愣住。
焉晗转过头,和门口的男人你看我我看你。
他眼中明显地生出不解,她没在工作,却不回卧室睡,而是坐在这里。
男人站了会儿,走进来,把牛奶放在桌上,“怎么在这?”
“就是头忽然又有点晕,休息下。”
“那回卧室去。”
“不用,我一会儿好了,还有工作。”她微笑,“这两天就时装周了嘛。”
席权:“那你没拿药吗?”他看到边上床头柜有个包,伸手去打开要看是不是放有药。
焉晗马上挡住。
席权微顿,定定看她,“怎么了?”
“里面,没药。”
他目光落在她包上,又看她,“没有就没有,你挡什么?”
她没说话,继续双手抱在膝上,垂下脸。
席权微眯了眯狭长的眼眸,想起早前在卧室看到她把几页纸放入包里。
他看着她:“你怎么了?”
焉晗闭上眼睛,“我不去卧室,你去睡吧席权,别来打扰我。”
男人直接在边上坐下,“我今天见到你的那刻起你就不对劲,你到底怎么了?身体不舒服我带你上医院。”他缓了缓,伸手摸摸她的头,“嗯?哪里不舒服?你包里放的什么?”
第28章 强吻。
焉晗摇头; “没放什么。我只是最近累了,你去睡吧; 来了就过两天和我一起去看秀,给我撑撑场面。”
席权目光灼灼地看她。
她微笑一下,躺倒下去; “真的,你去睡,我躺会儿,还要工作呢。”
阖上眼睛; 她也没再去管他; 隐约过了三分钟后,他终于开口,“把牛奶喝了。”
随后就起身安静离开了。
缓了缓; 焉晗爬起来喝牛奶; 喝完又坐在那儿没动; 直到几个小时后终于隐约有了点睡意。
第二日近中午起来,席总也在厨房里了,煮了粥,大概是看她昨晚胃口不好。
焉晗坐下,边喝着粥边跟身旁的人说:“你应该没什么事吧?待会儿我们可以去玩玩。”
“你这个点; 有时间玩?”他不解。
焉晗点点头; 秀的大部分工作已经安排妥当,彩排过了,其他的交给公司的人去就行。
她现在也不适合太忙过多; 人有些消化不了。
而且,她就是一直太过于专注工作,孩子才会没的。
但她没说别的,只慢悠悠道:“基本已经忙好了,事情不紧张。”
席权颔首,末了,他又侧眸看看她的脸色,“今天好点了吗?”
“嗯。那我们去哪里啊?去焉先生的房子娱乐娱乐?里面有放映室,可以看场电影。”
席权莞尔一下,没说什么。
焉晗觉得今天的粥喝起来确实合胃口许多,她很快喝了一碗。
饭后换了身衣服,出来就和席总出门了。
电梯缓缓在下降,焉晗看着倒影里身侧站着的高大男人,开口低语,“你什么时候走?”
席权瞟她,“还没开始你就问什么时候走。”
焉晗默了下,微笑,“又不是外人,还怕不好意思。我只是怕耽搁你太多时间。”
席权看着她微微垂下的眼帘,透过她脸庞的发丝看进她很淡很淡的眼神。
不知道为何,感觉这次来比上次更加,她更加好像对他很生疏,嘴上说着不是外人,但是她的眼神真的淡得好像风吹过就感受不到这句话是在对他说的。
她就像没有放上任何心思在这句花上,好像整个人气质都变了,变得很淡雅,很让他觉得心口飘忽,好像她要随风不见了似的。
席权伸手撩起她脸庞的头发,挽到耳后。
焉晗愣愣转头去看,电梯盯的一声,两人都看着对方没移开眼神。
最后,她又是微笑一下,抬腿出去。
席权拉住她的手。
焉晗微怔,回头,“怎么了?”
席权关上门,等电梯重新恢复寂静阻隔住外面的视线,他定定看她,“你是怎么了?”
“什么怎么了?”她笑,“没有啊。”
“你整个人都变了。”
焉晗扬起嘴角,转过身重新去按电梯门,但是临按到的时候,她停了停,“只是最近生病了,工作又忙,脑袋不够用。”
“我觉得和工作没关系,你情绪不对劲。”
“哪里不对劲,所有人都好好的,奶奶好好的,我爸爸也挺好,没有人不好,哪里不对劲。”她按下开门键,“你别多想了,就是累了,等时装周结束,我可能出去玩一圈。”
她挽起他的手出去,“所以,席总回去的时候自己坐飞机吧,把我的私人飞机还给我。”
席权没说话。
焉广程那间房子在市区寸土寸金的地段,夜里能在一半房间以上的阳台看到近在咫尺的巴黎铁塔。
随便走了一圈后,焉晗跟着席权进电梯,到三楼后进了放映室。
两人也只是来打发打发时间,找点消遣。
坐下的时候,焉晗想起他早前没有回答她那个问题,就问:“你什么时候走?”
席权缓了缓,道:“大概一号。怎么了?耽误你出门了?”
她莞尔,“没有。”
席权盯着大屏幕闪过的放映字样,眼眸微眯起来,要是以前,她应该会甩一句,“想什么呢”给他,不会淡淡回一句,没有。
好像就一点不想去和他争论什么,多说什么,好像这些对于她来说,好像全部变成没必要的东西一样。
她现在就是这种什么都很淡的感觉,可是她却说是累了,他怎么就觉得不是,这种感觉是从她内心里涌出来的,不是表面。
电影开始放映了,焉晗却没有在看,她在想,他一号走,走后她就自己找个地方度个假,确实挺好的,不然时装周结束后一小段时间不是很忙,也只能回国去,可她又不想回去,不想去和他见面。
那件事,不关他的事,但是和他见面,她真的提不起一丝力气,总觉得那件事就在脑子里萦绕,她又并不想他知道,他知道了,能怎么样?
她甚至完全想象不出他知道了会怎么样,会是什么表情。
他和她不一样,她只是嘴上说着不想生,因为生他的气不想生,但其实……她是一定会爱着的;但是他不一样,他说的不想生,他的不想生,就是真的不想生,就是真的不爱。
那知道了这个原本就不想生,但是又意外有了,却又已经没了的孩子,会是什么表情。
也许,他都没一丝一毫的感觉。
她何必再找虐呢。
边上一只手搂了过来,焉晗缓缓回神。
男人手臂穿过她腰后,把她往怀里揽,焉晗没怎么动,人靠着他肩膀继续看,实际上什么都没看进去。
说来这好像还是第一次和他看电影,虽然不是在电影院。
焉晗问:“你喜欢看电影吗?”
“很少。”
她点点头,那么忙的人,也没那个闲情逸致。
他的声音传下来:“你喜欢看?”
“还行,没时间出去。”
“嗯。”他双手都搂着她,又顺着低头亲下来,边亲边在她耳畔温热低语,“在这看方便。”
焉晗微微仰头喘息,然后在他手滑入她层层叠叠纱衣领口的时候,道:“抱歉,这方便,我不方便。”
他顿了顿,“嗯?”
焉晗垂下眼皮,“我不方便。”
席权才回味过来,但是还没回神,怀里的人又说,“不好意思,你来之前没跟你说。”
席权脸黑了黑,“我是专门来睡你的吗?”
焉晗顿了下,敛眉回头。
他也锁着眉头,和她对视,然后在她要回过去的时候,蓦然附身吻住她。
焉晗猝不及防了一下,轻轻一推,就被男人强有力的手臂按在放映室的双人豪华躺椅中,他压下来,吻得又重又深。
印象中,两人从第一次上床就不是那么的纯粹关系,后来结婚了,因为没什么感情,所以每次亲吻也都只是某个事情的前奏罢了,不带任何感情,所以反倒温柔似水的。
他每次都是很温情又其实很平淡的那种模式在吻,从来没像这种,好像带着一丝感情在里面,吻得很深,很用力,还压制住她不让她躲。
当然,这人不是动情,他只是生气。
焉晗算是体会到这位大佬的力道与强势了,吻得一个恍惚出神的机会都没有,一只手就控制得你两个手掌一个手指头都动不了。
她浑身都被他罩住,就,完全要死在他身子下了。
终于在她哼出声,呻/吟出声,真的呼吸不了快不行了,他缓缓放开了她,然后,还咬她一口。
焉晗吃痛一下,再瘫倒下去,直接睡在了椅子上。
等缓过来一点,她直接伸手去揍他,“你是有病,生气就生气,还家暴么?!”
席权撑在她上空,定定看着她,“我喜欢你这个语气和我说话。”
焉晗微顿,随即踹他一脚,“疯了。”焉晗不是开玩笑,她是真心觉得这人有病,找虐的病。
只是踹完了人,她躺倒在那里也没有起来,没有说话,渐渐的,又恢复了那个早前的模样。
他大概看出来了,眉头又缓缓锁起,眼中似乎有想和她说什么的欲望,又好像说了也白说,最后他就干脆转过身不理她了,去看电影。
其实这场两个小时十分钟的电影,她知道,两个人都看不到那个零头的内容。
纯粹浪费电。
不过时间终归是打发走了,后面两人还在这间房子里待了两天,毕竟这里和家里那栋婚房一样,什么设施都比较齐全,方便两个人的生活。
晚上也能和席总尴尬又勉勉强强还撑得过去地安静坐在阳台,一起在夏夜里看巴黎夜景。
虽然他脸色不怎么好,从那天早上因为她骂完他,又恢复了淡淡的性子、不怎么说话后,他脸色就一直不怎么好。
二十九号晚,两人才回了她的住处,明天有工作了。
焉晗睡前跟他说:“你要是待着觉得不怎么样,那明天就回去吧,飞机你开走,我到时候自己订机票出去玩。”
说完,正要上床的席总不知为何,脸越黑了。
“老子坐十个小时飞机,推了十几个会议来这鬼地方两天,就为了什么事没做,吃两顿法餐又飞回去?我是请不起两个正宗法式厨师住家里吗?”
“。。。。。。”
两人你看我我看你,焉晗靠着床头,无话。
最后他绕到另一边去上床了,躺下就侧着身,不理她。
焉晗嘟嘟嘴,熄灯。
她依旧没那么快睡着,今晚躺在那儿,他也没来抱她了,前两天晚上他睡觉都会抱她。
迷迷糊糊到半夜睡着,第二日醒来,她看一眼身侧,居然已经起来了?不会真飞走了吧?
焉晗缓了缓,轻呼口气,其实要是真的飞走了也好,不然他们都不开心。
她这个时候一点不想面对他,觉得对着他很难,他又已经察觉出来她情绪不对,然后对此好像意见很大。
他们这个时候在一起,互相折磨而已。
焉晗起身开门出去,外面窗前站着个男人,正手抄口袋在欣赏巴黎美妙的晨景。
她顿了顿,他回头看来,“早饭坐好了。”
“你要走了?”
他眯起眼。
焉晗默默回去洗漱,末了吃完早餐,带着她的礼服坐席总的车出发去公司。
一切安排妥当到秀场,签名谈话各种应酬了小一个钟,终于时间到了。
她的秀在早上十点到十一点。
焉晗被席权牵着走入秀场,到第一排一处绝佳的位置坐下。
一般大秀前排除了当红明星之外,一般都是品牌的大号上帝们,而她的顾客,除却一些外国友人,其他有许多是北市时尚圈的人物与名媛圈那些贵妇大小姐。
大家此刻就都你我全部朝他们俩投来目光。
其实刚刚在后台席权就已经让她出尽了风头了,席氏总裁,来看她的秀;她老公,来给她撑面子了。
虽然焉晗现在不比之前,别人夸他们俩恩爱亲密的时候,她会很开心。
不过坐下后的一个小时里,看着大半年的成果一一展现,效果完美,加上四周一群人投来的超级羡慕与敬佩的目光,她还是总算多日来脸上有了一丝真心的笑容。
席权余光里,也注意到身侧的人的心情似乎很好。
作为第一次来这种场合的人,席总自己莫名感觉也还可以,挺赏心悦目。
焉晗不经意间发现席总看得还挺认真,忍不住问:“你看得懂吗?”
“没穿过衣服吗?”
“。。。。。。”
席权看着眼前随着音乐一件件晃过的时装,低语,“都好看。”
焉晗:“。。。。。。”算了,不用夸了,你来就挺客气的了。
席权侧侧眸,然后目光落在她今天的礼服胸口上。
焉晗注意到,红了脸颊,“干什么你?”
他莞尔一下,意味不明仔细地浅笑,没说什么。
一个钟后,秀圆满结束。
焉晗心情不错,挽着席权和一众顾客上帝又一番你来我往地夸来夸去,还算不累,有了那么点精力。
席总难得的也从头到尾没有一丝怨言,陪着她各种转场应酬。
到终于离开秀场,她让他先回家,她去趟公司吩咐点秀后收尾的事情再回来,晚上一起吃,庆功宴在明天。
席权就送她去公司后,自己先回去了。
想着她好像今天心情很不错,这么几天来,好像终于有点以前的影子了。
他到家后就在手机找了找附近的餐厅,准备订个位置晚上自己给她庆祝庆祝。
边找他边进衣帽间里去准备换下一身衣服,但是临了了想着,吃西餐的话,穿正装正合适,就又穿好了衣服,没脱。
正要关了柜门时,他扫了眼隔壁柜子里的一件女式大衣口袋,里面放着两张纸。
席权定定看了两眼,想起那晚她放入包里的纸。
犹豫了几秒,原本不想动她的东西,但是关门前又想到她这几日来不对劲的情绪。
席权敛了敛眉,又打开了柜门。
焉晗从公司回来的时候,日落刚好洒满客厅,正是晚餐的时候,她进屋见到客厅坐着的男人,就微笑一下,开口:“晚上出去吧?我订个餐厅。”
话落,焉晗看到了他手中拿着的两页纸,顿住。
席权侧眸,两人隔着半个客厅的距离,目光缠绕在一起。
他声音低低,“你。。。。。。流产了?”
焉晗愣住四五秒,最后回过神来,缓缓走到了全景落地窗前去靠着。
席权起身过去站停在她身后,深吸口气,“焉晗?”
焉晗没说话,垂着眸。
席权紧盯着她的侧脸,“嗯?焉晗。”
“嗯。”
他目光闪了闪,声色低哑起来,“我们不是一直。。。。。。”
“意外怀的,但已经没了。”
席权怔了怔,看着她侧脸上那半抹黯然眼神,伸手从后面抱住她。
焉晗没入一个温热的胸膛,接着一道低沉的声音在耳畔漂浮而过,“对不起。”
她愣了愣,眼底瞬间涌出水光,静默一瞬后,掉下眼泪来。
席权手掌被她的眼泪砸了几滴,他怔怔偏头去看,她又移开脸,但是眼泪还是啪嗒啪嗒地掉。
第29章 哄她。
焉晗伸手去捂住眼睛; 只不过泪水还是控制不住。
身后的男人走到她身前,她又要转过去; 背对着他,可惜被他按住没法动了。
席权看着眼前一张满是水花的脸,直直看着; 眉头深锁。
他喉结滚动了一番,最终却什么都没说,只伸手把她抱入怀里,一只手手掌抚着她的脑袋; 一只手紧紧搂住她的腰。
焉晗眼泪像断了弦; 茫茫然地在他的怀中一直流个不停,无声地一点点浸泡进他胸膛的西装,黑色西服都颜色深了一大块。
席权垂着眸看那半张满是泪痕的侧脸; 心口像被什么网缠住一般; 从来没见她哭; 他也从来没有这种难受的感觉。
看了一会儿,她还一直眼泪掉个不停。
他僵僵低头捧起她的脸,“焉晗,”他手指生涩地揩掉她脸上的泪花,“对不起; 是我不好; 不哭了。”
焉晗眼泪又好像决堤一样,滚落得他掌心全湿了。
席权动作停滞住,她蓦然伸手搂过他的腰; 把脸埋入他领口里,很快,他心口处又湿漉漉满是水浸泡的感觉。
席权愣愣站在那儿,好一会儿,闭上眼睛仰头。
焉晗眼泪掉多了又头晕起来,最后站不太稳,被他抱起来进卧室休息去了。
人出去后,她一个人埋在被子里,小声吸着鼻子。
席权站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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