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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豪门佳媳-第5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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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老爷子等了几分钟,也站了起来,“震苏,只要能够说服你祖母,祖父这里倒是没有什么意见。”
顾震苏一震,就见祖父高大的背影走出了大门。
他看着自己的父母,都是一副爱莫能助的表情。
“牧锦的大姑婆……是不是跟祖母有仇?”顾震苏不得不这么猜想,实在是太蹊跷了。
夫妻二人为难地对视了一眼。
顾先生说:“震苏,你自小聪明睿智,说话做事无一不稳妥,所以你要选择的人,家里其实是没有意见的。可是,若是你祖母非要反对,那我和你母亲,却是不敢忤逆她的意思。所以,一切都看你自己了。”
顾太太给了儿子一个鼓励的眼神,没有再说什么。
……
唐家两兄妹回到房间之后,自是聚在一起讨论着今天在顾家饭桌上的见闻,忍不住都笑了起来。
“没想到光是把这件事捅出来,就可以让顾震苏乱了阵脚。你看当时饭桌上都冷场了,真是有趣。”
唐筠瑶笑得开心极了,长久以来,因为顾震苏和牧锦的事,让这位天之骄女受尽了挫败,今天顾家人“帮”她出了气,她哪会不心情愉快?
“顾家应该有什么事不好说出来。依我看,牧锦虽然不比你强,可是跟一般的豪门千金来比,也是不差了,配得起顾震苏。但是他们这般挑剔,就不知道有什么隐情?”
唐允驰想的问题倒是多一些。
唐筠瑶挥挥小手,“我管他那么多!顾家不接纳牧锦,这是事实!我一定要让牧锦也知道才行!”
她眸光闪闪,仿佛发现了什么好玩的游戏,“我真想看见牧锦那张淡定的脸上出现惊讶、担忧或者是伤心、难过的裂痕!”
唐允驰笑笑,“这是自然。”
兄妹两个猜测了好一番,没有头绪,只能不了了之,各自回房睡觉。
……
隔了一日,牧锦在家休息,顾震苏则是去了安市的政府大院,去找自己的姐姐顾臻瑜。
顾臻瑜嫁的算是权贵之家,在安市这一方天地里,拥有着最高的话语权。
而她的夫婿许英超年纪不大已是副厅级职务,不日便要调到外省市去累积政治资历,顾臻瑜也要陪同,因此姐弟俩有不少话要说。
顾臻瑜已从母亲那里听说了顾震苏向牧锦求婚的事,叹息道:“震苏,你怎么偏偏还是选了牧家那个姑娘。”
听她这样叹,就是对那段父母不好说的恩怨有所了解了?
顾震苏连忙道:“姐,你是不是知道什么?赶紧跟我说一说,我也好想对策!”
顾臻瑜对唯一的亲弟弟是非常好的,她拍拍顾震苏的肩膀,替他郁闷一阵,才道:“可不是就你说的,那件衣裳惹了祸。你道那位牧家大姑婆是什么人?——她可是几十年前爷爷的情人!”
她的话很直白,直接把顾震苏震得双目发直,“你说什么?”
顾臻瑜摇头叹气,“你没听错,牧家大姑婆牧羡芳是几十年前爷爷的情人!她究竟和爷爷是不是有过什么首尾,具体的情况我是不清楚,但我小的时候,不小心偷听到爷爷奶奶为了她而争吵!”
顾震苏望着她,一脸“快说快说”的表情。
“你还记得爷爷书房里有一个用来装画卷的明朝大石缸吧,”顾臻瑜笑道,“那时候我们俩还偷偷翻到里面去玩过。”
顾震苏点头。
“那天我就是偷偷跑进了爷爷书房,躲在里面,想等爷爷来的时候跳出来吓他一跳。哪知爷爷来是来了,却在与奶奶吵架。”顾臻瑜回忆着,“他们说的,就是一个叫牧羡芳的女人给爷爷写的信,爷爷放在书房的角落里被奶奶发现了,两个人就为此而吵架,爷爷说是忘记烧掉了,而奶奶说是爷爷忘不了这个女人……”
顾震苏恍然大悟。
“后来两个人吵吵的,爷爷叫管家来拿了一个水盆,说今天就烧,全烧掉,奶奶却又说阴阳怪气的话讽刺他……”顾臻瑜又叹气,“他们一离开书房,我就赶紧跑了。怕被人发现。”
“我不敢问家里的长辈,只是不知怎么记下了这个名字。本来都忘得差不多了,谁知道孟家赏樱会的时候,又听到许多人提起,我才知道,原来是牧家的大姑婆!”顾臻瑜特别无语的样子,“你那位牧锦姑娘,穿谁的衣服不好,偏偏要穿牧羡芳的衣服,这不是勾起了旧事,惹得奶奶讨厌她吗!你也不提醒她两句。”
顾震苏也无语了。谁能想到这些呢?
那时他和牧锦也不熟,更加不晓得旧事,何从提醒?
再说了,那件衣裳配牧锦,真的超美。江劭峥给他送来的照片他还留着呢,时不时要打开来看一看。
“好,我知道了。”顾震苏和姐姐又聊了很久,叙完了话,站了起来,准备离开。
“你不留下来吃饭?”顾臻瑜随口问。
“算了,我还是回去想想对策。”
正说着,姐夫许英超回来了,“哟,震苏来了……这是要走?”
“姐夫好。嗯,我有点事,就不打扰你们了。”顾震苏礼貌地点点头,走了。
小夫妻两人聊了一会儿顾震苏,顾臻瑜自是不会把刚才的谈话内容都透露给老公知道,毕竟是家里祖辈的私事。
顾震苏边开车边拧眉。
别的还好,惹到感情方面的问题,就根本没有头绪,一团乱麻。
在祖辈的感情纠纷中,其中一个当事人已经离世。死者为大,怎好翻出旧账?
为今之计,只能让祖母喜欢上牧锦才行。
可是靠他的嘴来说,祖母不肯接触牧锦的话,又怎能感觉到自己恋人的好呢?
或者,不管不顾,先把人娶进门,他和阿锦再来相互扶持,一同化解祖母的怨气?
顾震苏首次迷茫了……
解决这件事的确是在他的能力范围之外。
但有一点,他十分坚信,那就是,只有牧锦才是他倾心相许,惟愿一生相守的女人。
第140章 情知起143
“baby,过来,过来!”
牧家的后院草坪上,牧锦正在逗弄小巴哥。
小东西两三个月大,看起来也就丁点儿重,小小的一团,白色和奶黄色相间的皮毛,扁扁圆圆的脸,软趴趴的耳朵,水汪汪的大眼睛,总是皱着眉头特别委屈的小模样……真是怎么看怎么招人喜欢。
牧锦从来没养过宠物,这是第一次,而且还是心爱的男人送的,所以也就格外用心的逗弄它。
“呜……”小狗一条后腿曲着,小屁股墩在上面坐得稳稳的,然后一脸“我才不要过去”的表情,哼哼唧唧的叫。
牧锦又是拍手,又是叫唤,它就是不肯挪窝,到最后直接趴下了。
两只黑黢黢的圆眼睛瞟一眼,再瞟一眼,总之懒得不行。
牧锦拿它无法,终于祭出了肉汤神器,端着它的小食盆,站在几米之外,“快过来哦,不过来就没得吃。”
小巴哥一看见专属于它的粉色食盆,立刻眼睛瞪大,还抽动着小鼻子,像是在闻味道,接着屁股一撅,总算是站起来了。
牧锦欣慰不已,招手叫,“baby乖,快来,快来。”
这小玩意儿跑起来摇臀摆尾一扭一扭的,爪子踩在草坪上,好似还被草刺刺痛了一般,每一步都走得十分的小心。
好容易四脚并用走到了牧锦跟前,又“呜”的一声蹲坐下,仰头看着她,拿小爪子扒拉她的凉拖。
牧锦笑了,“小懒虫!不拿吃的给你看,你还不肯走!”
刚放下肉汤,小狗狗就整张脸都埋进去了,吃得西里呼噜的,舔得吧嗒吧嗒响。
牧锦叉着腰,低头训它,“你眼里是不是只有肉汤?我走了哦!”
小狗只抬头看了一眼,不理。
牧锦往旁边走了两步,“我真的走了哦。”
小狗这次连抬头都懒得做了。
牧锦气笑了,真的有点失望,这都一周了,小baby还是和自己不太亲。
正在这时,有女佣走过来通报,“小姐,顾大少来了。”
“哦,好,我这就过去。”牧锦心里一喜,连小狗狗也忘了,抬脚就往屋子里走。
走了两步,忽听有叮叮当当的声音传过来,这才记起小东西。
baby细细的哼唧声也到了脚边。低头一瞧,白色奶黄色相间的小身子趴在她的脚面上,顿时觉得柔柔软软又暖乎乎的。
那小狗还拿小嘴巴去叼她的绸裤腿,可怜兮兮地呜咽着,好似在问“你不要我了?”
美貌的女孩嘴里连忙道着歉,蹲下身将小狗抱了起来,一手顺着它头顶的皮毛,捏捏小耳朵,“乖乖,你这么舍不得我呀?”
身后传来了男人温润的笑声,“阿锦。”
牧锦立刻回头,“你来了。”
“嗯。”顾震苏每次见到女友,都会有种赏心悦目的感受。
此刻的牧锦穿着一身丝绸家居服,宽大的袖口和宽大的裤腿看起来颇有古风,翠绿色的绸布上绣着青色的翠竹,十分清爽。
她那一头浓密的黑发披在脑后,中间编着一道松散的蜈蚣辫,从左到右,发尾微微弯曲,蓬松又自然。风一吹,传来一阵香气。
“看什么?”牧锦等了他半天,不见他说话,问道。
顾震苏走过来,摸了摸baby的脑袋,“我在看你,总觉得怎么看都看不够。”
“不许跟孟令晨学。”牧锦笑道,“你们俩就不是一个画风的。”
顾震苏笑。两个人并肩在草坪上走了起来。
自从求婚之后,已经一周时间了,顾震苏说好择一个良辰吉日便带牧锦回家,可现在他却有些踌躇。
求婚是他早就策划好的事,因为如果他再不行动,恐怕家里不仅会出现唐筠瑶,更会有李筠瑶、张筠瑶什么的,让人心烦。
他所有的准备都做好了,在公司里的地位也稳固了,本以为万事俱备自欠东风,可到头来,居然是一桩几十年前的感情官司惹的祸。
他再努力,也是没用的。因为当事人心结不解,一切都无法进行下去。
顾震苏的心里很恼火,很郁闷。
他最不愿意的就是委屈了牧锦,所以才做好了万全准备,以为十拿九稳,才敢向她求婚。
谁知,这事情的确超出了他能解决的能力范围。
他终究还是委屈了心爱的女孩。
那些话,他怎么都说不出来,他甚至不好意思跟牧家夫妻俩解释,为什么到现在还没有提带牧锦回家的事。
顾震苏的沉默,牧锦都看在眼里。
她不是傻瓜,自然明白肯定是有哪里出了岔子。
早前她就看出顾家的态度对自己很不喜,这些年也曾经去过顾家玩耍,每次长辈都不会在场,从不会单独叫她去说说话。
其实她在乎的倒不是顾家长辈的态度,毕竟顾震苏的态度更重要。她相信,如果给她机会,她一定能够让顾家的长辈喜欢上自己。
为了顾震苏,她愿意去做任何事,在所不惜。
“阿锦,”散了一会儿步,顾震苏牵住牧锦的手站定。
凝望着女孩单纯的目光,他倍感心疼,艰难地说:“最近……家里有些事,顾园的主建筑又在修缮,屋子里一团乱,所以……暂时不好带你回家,等我的消息好吗?”
牧锦点头,“嗯,没关系的。”
她总是那么善解人意,什么都不问,只是全心的信任他。
顾震苏头一次觉得自己没用,对不起心爱的女孩。
baby又扭动了起来,牧锦将它放在草坪上,任它四处撒欢,跟草叶子较劲。
她则与顾震苏坐在树荫下,享受清凉。
“今年的优媛集会就快举行了,还是在孟家。看来孟祖母办起了瘾呢。”牧锦想到一件事,笑了起来。
顾震苏自然知道这是安市老名媛之间的聚会,连续办了两年,在国内的名媛届也有了一定名气。
“你的祖母要参加吗?”牧锦随口问道。
顾震苏顿了一下,“嗯,今年应该会参加。第一届她在国外,第二届又有事没能来。今年又受到了邀请,她已经决定一定要参加了才回欧洲。”
牧锦点点头,“我可是优媛集会钦定的造型监督呢,对了,我得请william来帮忙。”
顾震苏与她说着话,心思跑得老远。
一对小情侣腻了一个下午,顾震苏才回了顾家。
他终于做出了一个决定。
解铃还须系铃人,既然是祖父祖母的问题,那就只能从二老那里下手。若是因为碍着身份,不敢与他们谈论此事,那么何年何月这仇怨才是个头?
他其实比较理解祖母的愤怒。在他的印象里,祖母是个非常要面子、非常好强的个性,若非如此,也不会一直与山腰的孟家相争,分毫不让。
如此强悍的祖母,却被祖父“背叛”,她无法忍受,也是情理之中。
在这件事情里,顾震苏对祖父的处理方法并不赞同。一味的逃避、忍让、避而不谈,不能让人消气,只能把问题埋藏、累积,累积到一定的时刻,又会是一场大爆发。
姐姐顾臻瑜小时听见的,应该是一次爆发;而自己与牧锦的婚事,又是一场爆发。
而他们,又何其无辜?
顾震苏脑子里思考着,车子拐上了最后一个山道。
“祖父!”进了大门,顾震苏从管家那里打听到祖父正在顶楼的露台上休息,连忙三步并作两步的跑了上去。
果然顶楼只有祖父一个人,看表情,似乎还在追忆什么。
看到宝贝大孙子来找自己,祖父的脸很平静,“震苏。”
顾震苏把气喘匀,走过去,在祖父的斜侧面坐下,“我有事要跟您说。”
顾老爷子已近耄耋之年,然而因为保养与食疗的功效,依旧精神矍铄,面孔平滑,皱纹不多。
他本是半躺在躺椅上,听了顾震苏的话,也就坐了起来,从旁边拿起养生茶喝了一口,“意料之中。说吧。”
顾震苏定定心神,“孙儿只想问祖父,此局如何可解?”
祖孙两个好似在打机锋,都把话半藏半露。
顾老爷子长长叹了一声,眼望远处如火的夕阳,竟是说起了旧事。
“……你祖母性子烈,从来忍不了一丝一毫的委屈。年轻时,我也是个暴脾气,我和你祖母凑在一起,两三句话都要大吵一架,谁也不肯服谁。只是,我心里是非常欣赏你祖母的,她是我见过的女子之中,聪慧能干的第一人。你父亲和你叔父出生之后,因为带孩子的缘故,她的性子略微软了一些。可我那时愚钝,此消彼长,见她软和,自己又故意去惹她不快。你祖母觉得我不是良人,待我就更冷淡,时常一周一月不见面、不说话……”
顾震苏首次听到这些,非常专注。
“我因为与你祖母无话可说,兼之想到京城拓展业务,所以便负气独自常驻在京城,许久都没有回来。”顾老爷子回忆着,虹膜上印着远处的晚霞,“在京城之时,我碰巧从一伙抢劫的歹徒手中,解救了一个姑娘,仔细一看,原来是熟人,正是景山牧家的大姑娘,牧羡芳……也就是你未婚妻阿锦的大姑婆。”
顾震苏精神一震,明白到了关键时节了。
顾老爷子沉默一阵,才又继续,“牧大姑娘和你祖母的性格南辕北辙。若说你祖母是一团火,她就是一片流云,淡到极致,也雅到极致。我与她因为抢匪的事熟悉起来,她在京城大学念书,快要毕业,请我吃饭感谢我,我们又一同去游了香山。现在想想,我与她的交集,仅此而已,再也没有任何过多的接触。”
顾老爷子看着顾震苏,沧桑的一笑,“震苏,你相信祖父的话吗?”
顾震苏震动不已。
原来根本不是什么情人,不过就吃过一次饭,游过一次山……而已?
他点头,“我相信您。”
顾老爷子好似很欣慰。可片刻后,脸色又垮了下来,“可是你祖母不信。”
“牧大姑娘毕业之后回了安市,我因救过她,时常也会关注一下她的消息。听人说她竟然准备不结婚,要做游吟诗人,倒是吓了一跳。”顾老爷子摇摇头,“那个时代的女子哪有不结婚的,对于我们这辈人来说,相夫教子才是女子的正经归路。我一急之下,便给她写了一封信,以兄长的身份劝她,还是多多考虑考虑。”
“牧大姑娘给我回了一封信,字里行间无不显示出了宽阔的胸襟。她质问,为何女子必须婚配?为何不能做自己想做的事?她又说,像你祖母那样,巾帼不让须眉的商界奇女子,亦是她所羡慕的对象。”
顾老爷子说得激动,停了下来控制情绪,又喝了一口养生茶。
顾震苏也不催他,他可算是明白了很多事。
“一来二去,我与她鸿雁传书,皆是以兄妹相称。兴许……心思渐渐发生了些变化也未可知。因为熟悉,所以用词用句都变得随意起来,关系倒更近了一步。”顾老爷子闭了闭眼,“后来突然之间,牧大姑娘就不再给我来信。大概一个季度之久,我给她去了十来封信,她一封也没有回。”
“我等不了,从京城回来安市,去牧家想要拜访她。哪知,她死活都不肯见我,一直躲在房间里。没有办法,我只能离去。”顾老爷子眼里产生了悔意,“后来回想,我才知道,牧大姑娘这是为了避嫌。可我当时竟蠢笨如斯,未能体会到她的苦心。”
“我们的事情,不知道怎么就在景山传开了,你祖母也知晓了。她当时一怒之下,竟要与我离异!”
第141章 情知起144
到这时,顾震苏忍不住就插了一句嘴,“祖父,难道……您对牧大姑婆,真是一点特殊的心思也没有吗?”
顾老爷子倒愣住了,仿佛多年来只解释过,却从来没有考虑过这问题似的。
好半天,他才摇头道:“记不起来了。”
一句“记不起来了”,可以有多重解释。
一重,曾有过,但是忘记了;二重,不知道有没有过,反正忘记了;三重,时间太久了,很多事情都忘记了……
顾震苏也没有非要得到一个答案的意思,他只是一双凤眸去审视了一刻祖父的双眼,想看出里面隐藏的情绪。
不知顾老爷子是刻意按捺,还是真的坦坦荡荡,那双已经不很清明的老眼中,透露出的只有不被理解的遗憾,确实没有什么深藏的爱意。
顾震苏信了八分。他相信爷爷与牧家大姑婆真的没有任何私情。
老爷子说:“震苏,祖父也不怕与你说清楚。你现在还年轻,很多事都没经历过,听一听也无妨,将来若有什么事情发生,记得要时刻自省,不能一味的认为自己没错。”
孙子点了点头。
老爷子道:“这么多年回想所有的事情,我觉得自己的错处很大。当年因为你祖母太过刚硬不够温柔,我心中失望,便只晓得与她吵闹,从来没有想要相让三分。实际上,作为男人来说,我这种行为是最要不得的。女子再刚硬也是水做的,因为我后来听你祖母的女管家讲过,你祖母时常背着众人哭泣,人前却一派昂着头,不肯低下……唉。”
“我与牧大姑娘的交往,就止于信件的中断,我也再没有想过去找她。因为她个性淡雅清丽,与我交流也毫无障碍,所以她写来的信,我都妥善保存,并没有处理掉。然而不知怎么,景山开始传播起我和她的流言。”
“因为羡芳那时可以称作景山的一只金凤凰,貌美、典雅、学识又丰富,却不知怎么竟然不想结婚,所以人们都十分关注她。也许有哪个心思险恶的人见不惯我和她的这种君子之交,硬是想要抹上一丝不堪的颜色,所以话传得也极其难听……”
顾老爷子悔恨不已。
“你祖母听说后,与我大闹一场,要求离异。我也正恼恨得很,和她大吵,离就离,谁怕谁。你外曾祖一家听说后,都来劝慰,你曾祖母那时也在世,气得命我跪在祠堂,要我向你祖母赔不是。”
“我在祠堂反省了几日,仔细回想,你祖母嫁入顾家,从无任何不是,且我去京城之后,安市的顾氏企业,都是她帮忙打理。她又要照顾孩子,又要管理家族企业,我却那么伤她的心,实在是不应该。”
“你祖母执意要走,收拾行李时,却又晕倒在房间里。大夫检查才知,她已有了你的姑母。我当即就想通了,立刻向你祖母赔罪,说明了一切的情况。然而她听了之后,无可无不可,但到底不说要走的话了。”
“没想到,过了一两年,竟然传来牧大姑娘芳龄早逝的消息,把我整个人都打懵了。”顾老爷子身上总算传来一丝悲凉之意,“我虽然可以指天发誓对牧大姑娘毫无任何特别的心思,可她毕竟算是我的一个朋友,曾以兄妹相称过,她还那么年轻,就因病离世,我也感到悲痛万分。”
“是以,她写给我的信,我便偷偷的保存了一部分,算是对故友的一份……思念。”
顾老爷子久久不语,捧着养生茶喝了好几口,噙在口中慢慢咽下。
顾震苏突然也有些感慨,天妒红颜,那人毕竟是牧锦的大姑婆,如此一个风华女子。这样的人物离世,任是谁都会觉得遗憾吧,无可厚非。
“可惜这些信件,又成了我与你祖母争吵的罪魁祸首。”顾老爷子苦不堪言,“有一封信因是一首小诗,所以夹在书房的一本小说里,忘记取了出来,多年前被你祖母看见了,我只能烧掉。”
顾震苏眼神一动,想必那就是姐姐顾臻瑜发现的那次了。
“其余的,我怕放在家里被你祖母看见,惹她不快,存于银行的保险箱里,已经有许多年。我以为你祖母并不知情,不料,她其实早就知晓,却忍着一直没跟我吵……”
顾老爷子苦笑,“唉,如今去取出来烧了也没什么意思,似乎还有‘此地无银三百两’之嫌,何必呢?不管它也罢。”
过去的恩怨纠纷算是说完了,顾震苏也陷入了沉思。
如此看来,其实祖母心里是明白的,祖父与牧大姑婆之间并无任何私情,只是心里过不去这个坎。
顾震苏自己无法理解这件事,他和顾老爷子一样,都觉得老夫人是不是有点太计较了。
本来就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为何要从中找出什么蛛丝马迹来呢?还非要脑补一些根本不存在的细节,这个的确是自寻烦恼。
他和顾老爷子两个阳刚男人,根本就没想到“男女大脑构造”不同这件事。
以女子的角度看来,无论你有无私情,有寄情之物,便是大大的不妥!
顾震苏还暗自庆幸,幸好我家阿锦不是爱计较的女子,真好。
和祖父谈完话之后,他并没有请求祖父为自己做什么,只是又去自己想对策了。
然而,顾老爷子心中却生出一股惭愧来。
自己的事情没有处理好,几十年前就是这样,几十年后,竟然还是因为同样的事情,影响到了宝贝大孙子的幸福。
这么多年,他花了不少精力,总算与顾老夫人冰释前嫌,临到老来也是一对恩爱夫妻,晚年生活十分祥和。
可他明白,老妻心中的怨,依然没有消失。皆是为了年轻时候震怒时,自己说过的气话。
这天,顾震苏下楼后,顾老爷子还在露台上呆了许久,想了许多许多。
当晚,他便腆着脸,拉着不情不愿的老妻,到庄园后面的树林散起步来。
顾老爷子硬要牵着老夫人的手,老夫人挣了几次挣不脱,也就由得他了。
“你是发了什么疯。”
老夫人说话一向不甚客气。
老爷子也不恼,笑眯眯的,“许久没走进林子深处散步,今天突然想起来了,你就陪我一起发个疯吧。”
“哼。”老夫人瞪他,但终究没有再挣脱。
进得林子,两位老人的影子在路灯的照射中拉得老长。
一会儿,老夫人忽然哎呀一声,“这处蚊子太多了,你早说要过来散步,我也好带点防蚊的东西。老爷子你就是想一出是一出!”
顾老爷子突然像年轻人一样,笑着说:“那里有蚊子,我帮你拍打便是!让它们咬我,总之不能咬到你!”
“嘁。”老夫人还是忍不住翻了个白眼,“油嘴滑舌说这些,你行了吧,还以为自己三十岁?……是不是要替震苏说话,早点讲出来,不要玩这些虚的。”
顾老爷子笑道:“就知道瞒不过你。”
两人又沉默地走了一阵,顾老爷子总算开口了。
“阿鸢,过去的事情,我已经解释过许多次,你总是不信。我如今再次深思,觉得自己还是有错,我真心向你道歉。”
说着,他停下脚步,向老夫人鞠了一躬。
老夫人愣住了。
“阿鸢”是老夫人的闺名,老爷子许久不曾这么称呼了,今日这样说出来,又加上还有鞠躬动作,老夫人诚然是饱饱的吃了一大惊。
嘴上却嗔怪,“你又来这些怪花样!”
“不是怪花样,我是真心向你道歉……”
为了宝贝大孙子,顾老爷子这次可算是豁了出去。
那天顾震苏坦白说出向牧锦求了婚,顾老爷子还有点抹不开面子跟老妻谈论这些尘封的往事。
可今天顾震苏来跟他谈话,他看出了孙子心中的彷徨不安,突然间就想通了。
七老八十了,还有什么放不下、抹不开的?
人活一世,为的是什么?金山银山带不走,拼死拼活挣出荣华富贵,全是为了儿孙。
最优秀的长辈,是给儿孙留下良好的教育,让他们成为顶天立地的人。
而差劲的长辈,是给儿孙留下烂摊子,让他们痛苦难过,终日不得安宁。
平心而论,顾老爷子自认还算是个优秀的长辈。他不想老了老了,突然给孙子留个烂摊子,把孙子弄得焦头烂额。
他这么一思量,所有的过往都消失在风中了,一切如浮云。
何况,他也不想让老妻一辈子梗着这根刺。
“阿鸢,你再平心静气听我说一说心里话吧。”
……
八月中旬,孟公馆里张灯结彩,喜气洋洋。
一年一度的安市老名媛盛事“优媛集会”如期召开。
这个活动不像牧锦曾经参加的“淑女盛会”那样具有比试的性质,而完全是华国老名媛之间的一种怀旧与交流的行为。
这个活动持续的时间很长,每日从早到晚,孟家都宾客盈门,热闹纷繁。
因为举办了三届,所以老名媛的组委会也制定了些章程。
首先就是有几个雷打不动的主题是要传下去的:一是品茶,二是品果,三是湖上听曲,四是对弈。
这些老名媛们都拿出了多年前习得的才华,迸射出了年轻时的光彩,也找到了几分老年的乐趣。
“阿锦哪,赵老夫人请你去帮她瞧一瞧衣裳的不妥。”
“阿锦,辛苦了,孟老夫人觉得她挽的发髻不配她的脸型,正在委屈难过哪。”
“牧小姐,william在哪里?王老夫人找他。”
“牧小姐……”
在优媛集会上,最忙的除了组委会的成员之外,就要数“造型监督”牧锦了。
只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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