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豪门隐婚之叶少难防-第5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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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隔壁就是总助办公室。
这时候方誉不在,只是另一个秘书沈如眉在里面整理资料。
看见许凉来了,沈如眉紧跟着放下手里的工作,一连招呼许凉坐下。
“叶先生今天很忙吗?”,许凉问道。
许凉爱喝的绿茶,每个秘书办公室都备着,沈如眉给她泡了茶,一见她纯熟的手法,就知道接受过专业训练。
“谭副总进去有半个小时了,大概在谈事情”,沈如眉笑得很亲切。
“哦,这样的话,我就等等吧。我不会打扰你工作吧?”,许凉笑着道。
沈如眉忙说不会,听她这么一说,也不敢再跟她闲聊,又去忙手上的事去了。
谭柯宁像在叶轻蕴办公室里安营扎寨似的,高大的个子立在那儿,等着叶轻蕴垂询。
可叶轻蕴跟谁比耐力都是冠军,他看着美国分公司发来的邮件,把谭柯宁当成一团有体积的空气。
“罚站还没够?”,叶轻蕴悠悠出声道,眼睛还在电脑屏幕上没移开。
“每年你都是亲自去,今年你躲懒,下面的人指不定要猜测他们是不是得罪你了”,谭柯宁趁机陈情。
叶轻蕴正要说话,进来一条短信,是许凉发来的:你和谭师兄还没说完话吗?
本来他便觉得谭柯宁这样死缠烂打更让自己下定决心,现在更是碍眼。
“这事儿我已经让方誉通知各个子公司了,今年我不去,由你代劳。放心,你算是特使,去了之后,他们只会好吃好喝把你供着”,叶轻蕴只想把他赶紧打发走。
谭柯宁知道他只往好的方面说,正要开启下一轮辩论,叶轻蕴便不等他开口,接通内线,对秘书室说,请许小姐进来。
“阿凉来了?”,谭柯宁问道。
叶轻蕴“嗯”了一声道:“如果你不想妨碍我们夫妻共进午餐,就请回你自己的办公室”
谭柯宁知道他决心已定,心里恨得咬牙切齿,想着给他添堵解解气也不错,于是笑得像个无赖:“好久没见过叶太太,正好今天一起吃午饭。你们想吃中餐还是西餐,我让助理去定位置”
叶轻蕴见他故意找茬儿,终于看他一眼,漫不经心道:“不用了,我自己的太太,知道怎么喂养”
一句话就把谭柯宁的嘴给堵死了,对方要是再接话,就有“想要帮叶先生喂养太太”的嫌疑。
见他还赖着不走,叶轻蕴只好给他找更多事儿做,“谭副总在我跟前一杵就是一上午,既然有这份定力,那就顺便去华闻各大销售点去瞧瞧。我知道,你一定不会让我失望”
谭柯宁吓得一个冷噤,见他挑眉的样子,又在酝酿怎么整治自己。他艰难地咽了咽口水,垂头丧气地出去了。
刚一出办公室门口,便看见许凉笑眯眯地冲他打招呼。
谭柯宁刚被她老公虐过,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扯出一个笑来,他同情地拍拍许凉的肩膀,叹气道:“这么多年……可真是苦了你了”,跟那么个腹黑霸道的人一起生活,肯定被他欺压得够呛。
许凉一头雾水地看着他,这时候瞄到叶轻蕴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站到了谭柯宁身后。她出声叫道:“九哥!”
谭柯宁全身一僵,根本不敢转过身去看叶轻蕴表情。他正想着替自己求求情,便听身后的人冷笑道:“听你这同是天涯沦落人的口气,也是苦了你了。既然这样,明年的调研也归你了”
说完根本不给谭副总时间辩解,拉着许凉进了总裁办公室。
“今天来得倒早”,叶轻蕴亲了亲她的脸颊,将她一直牵到休息室里去。
许凉乖乖地跟着他,笑说:“我又不像敏川一天到晚在外面跑,常常有机会躲懒”
一扣上休息室的门,叶轻蕴便将她抱在怀里道:“等急了吧?谭柯宁一直赖在我这儿不走,他比女人还烦”
许凉瞪眼:“你可别一杆子打死一船的人,我也是女人!”
叶轻蕴坏笑着去解她的衣服,低沉着嗓音道:“你哪儿像个女人,我看看?”
许凉身体扭来扭去躲着他的魔抓,被他挠到痒痒肉,在床上滚啊滚地,笑得不行。
叶轻蕴见她眼泪都出来了,这才放过她。
许凉报复似的,也去挠他,可他纹丝不动一点儿反应也没有。
她有些挫败地说:“你都没有笑神经的么?”
他把脸伸到她面前。
许凉:“干嘛?”
叶轻蕴睨了她一眼,怪她明知故问。
在他眼神的胁迫下,许凉闭着眼睛,凑上去在他脸上亲了一下。
叶轻蕴一下子明眸皓齿地笑起来,对她说:“你看,这才是我的笑神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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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9。潘家
周末是潘老的生日,他老人家德高望重,想去给他贺寿的人多得如同过江之鲫。只不过他退休之后行事越发低调,预选对外嘱咐了,今年不会在枝州过生日,有心的便提前送了贺礼,人到潘老面前说几句话而已。
但叶轻蕴夫妇接到请柬的日期却是他生日当天。
两人准时去了潘家,还没开到门口,这座古典厚重的宅子便开了大门,叶轻蕴他们所坐的汽车直直地开进去。
一下车,许凉便觉得自己被金灿灿的光芒包裹了。潘家的大庭院里遍植银杏,到了这时候,地上一层金黄得了落叶,没有太阳,四周却全是柔光。
出来迎他们俩的是潘宇东,他脸上带着一抹温和的笑意,看见许凉,便极亲切地问一句:“回来了?”
不是“你来了”,而是“回来了”,似乎许凉是个远游在外的亲人,终于归家了一样。
许凉点点头,跟他打招呼:“潘大哥”
叶轻蕴为这声“大哥”瞥了她一眼,转脸又对潘宇东道:“好久没看到你,最近忙吗?”
看那样子,分明是认识的。不过语气倒不怎么熟稔,像是泛泛之交。
潘宇东一边和叶轻蕴说着话,一边引着两人往里面走。叶轻蕴一路都牵着许凉的手,直到房檐下,潘老拄着拐棍,端坐在客厅里。
里面的装饰古朴大气,处处有一种低调华丽,老爷子白发苍眉地坐在那儿,望着门口,看得出来,他已久候多时。
他旁边坐着一对中年夫妇,女子慈祥温婉,男子严肃稳重,皆盼着人来。
等三个小辈终于进了房间里,三人不约而同都松口气。他们期待许久,见许凉他们进来,都站起身来。
许凉倒被他们这阵仗弄得一愣,只见那个长相妍丽的妇人几步跨上前来,握住许凉的手,上下打量一圈,忽地眼眶里漫出眼泪来。
“长得真像,特别是这双眼睛”,她终于得出结论来,拭了一下眼角,对许凉道。
潘宇东怕母亲吓着许凉,立刻跟她做了介绍,当他说到叶轻蕴的时候,潘母笑道:“仪表堂堂,跟阿凉站在一块儿,就是金童玉女”
叶轻蕴余光扫视一周,觉得今天的潘家之行有些怪异。潘老明明在家,却说要在外地过生日,现在只请了他们夫妇俩,真不知其中有什么深意。
但潘老的为人他是知道的,也不觉得这家人有什么坏心。
见潘母这么热情,他笑道:“潘阿姨过奖了,您这话可给我正了名。阿凉老是因为我比她大几岁挤兑我,说我比她老得都不愿意同我拍照,像叔叔带侄女儿”
这番话引得其他人哈哈大笑,屋子里的氛围顿时一松。
许凉忍不住在心里翻个白眼,不就是早上起床说他有根白头发,趁他不注意帮他拔了,记仇记到现在。
到了潘老跟前,许凉把自己的寿礼递上去,是一把折扇。讲评书怎么能没有扇子?这可是标配之一啊。
上面画的恰好是潘老在茶馆讲评书的样子,老人家站在案板后面,说话时神采奕奕,中气十足。底下的观众完全被他吸引住了,全神贯注地听着,生怕错过哪句。
扇面上的画干净生动,本身就是个故事一样。听许凉说,这是她自己画的,潘老立马淡淡地笑起来,起初让人觉得他并未放在心上,可过了好一会儿,老人家还在翻来覆去看着扇子乐呵,就知道他欢喜极了。
那边潘宇东的父亲潘承铭正在和叶轻蕴说话,这位顶顶大名的外交官叶轻蕴当然听说过。
但说起他,无一不是性格和善,处事圆滑,看潘宇东的行事风格就知道,和他父亲一脉相承。
但今天却不一样,潘承铭说话时都是绷着一张脸,跟他谈见闻,他也接两句。不过紧接着就拐到其他地方去了,越问越偏,连他晚上是不是回家晚了,让阿凉久等这种事都要问一句。
这不像是贺寿,倒像单独把他引来,瓮中捉鳖。
叶轻蕴什么风浪没见过,说话的速度比平时慢上几拍,话说到一半见对方脸色不对,便可以立马圆回来。
等问话过了几轮,许凉都觉得这位潘叔叔有些强人所难。她硬着头皮给他斟了杯茶,试图把叶轻蕴从苦海当中解救出来。
看潘承铭问得认真仔细,许凉原想着自己微不足道的茶水恐怕救不了叶轻蕴的火。
谁知道她把茶杯推到潘承铭面前,他立刻就停了嘴,郑重地端起茶杯,将里面的茶水一饮而尽。
许凉:“……”,叔叔,你说得口渴了吗?
然后她又一声不吭地再给他续上水,潘承铭的太太何思芩见了一下子笑出来,对一头雾水的许凉道:“你还是别给他喝水了,你以为是他口渴?只是因为这茶是你斟的”
潘承铭被妻子说破也不恼,此时完全不是对着叶轻蕴时的严苛表情。笑眯眯地,脸颊上还有一个深深的酒窝,看着可亲可近。
他将一个大大的红包塞到许凉手里,说:“过年了,先把压岁钱给你”
许凉傻眼了——这是什么情况?
叶轻蕴见她愣住了,知道她被这突如其来的情况给弄懵了。他也觉得此行怎么看,怎么让人摸不着头脑。
也没劝许凉去接,说道:“阿凉已经二十六岁了,没想到却能享受六岁时才有的待遇”
潘承铭知道叶轻蕴这么说,是想探出自己的真实想法。
他将目光投到许凉伤身上,诚如妻子所说,阿凉与她的母亲像极了。两人都是又大又圆的杏眼,秋水翦眸,见之忘俗。
这么多年了,潘家与许家这段姻亲早就断了。但不管是父亲,还是潘承铭自己,每天都想着潘家唯一的外孙女能他们一家团聚。
每到过年的时候,潘承铭想着唯一的侄女,便会专门把给她的压岁钱留出来。这么多年了,已经积了沉甸甸一摞,终于物归原主。
潘承铭知道这个红包的体积大概让阿凉无所适从,便笑着敦促她收下,“阿凉跟我们家的妹妹长得极像,和我们潘家有莫名的缘分。你要是不收下,这么见外,下次我都不敢再应你一声潘伯父了”
何思芩也在旁边劝说道:“是啊,我们家只有宇东一个男孩子,做梦都想有个贴心的女孩儿,只不过求而不得。今天阿凉来,这长相,可不正是咱们家的人么!”
她这话已经说得半隐半明,叶轻蕴心里一动,看着一家人眼神半点儿不肯绕开地盯着许凉,心里猜测起来。不过他面上仍不动声色地笑道:“潘伯父疼阿凉”,扭头又对进退维谷的许凉说,“既然是潘伯父的一片心意,阿凉就不要要推辞了”
许凉点点头,笑着对潘承铭道了谢。
潘承铭摆手道:“这有什么可谢的,倒是我要感谢阿凉,圆了我这么多年的心愿”
手里的分量真不少,许凉受宠若惊地坐在叶轻蕴旁边,一边跟何思芩说话,一边用眼睛去询问叶轻蕴。
这么大的红包,拿得手软,是因为叶轻蕴的缘故,或者真就是自己像潘家的女儿?
叶轻蕴看她一脸疑惑,安抚似的冲她笑了一下。
潘老忽地撑着拐杖站起身来,邀叶轻蕴去下棋,许凉则被何思芩拉着去逛潘家的后院。
虽然觉得叶轻蕴在身边才安心,不过潘家人实在让人觉得亲切,许凉笑着答应了。
叶轻蕴深深看她一眼,却被何思芩看到了。
她不禁打趣道:“放心吧,由我带着,阿凉不会走丢的。瞧这小两口,就这么一会儿也要难分难舍”
许凉被她说得脸红,倒是叶轻蕴神情坦荡,客气地说:“那就麻烦潘伯母了”
何思芩引着许凉来了后面,潘宅位于半山腰上。地貌广阔,后院里的植物都不显名贵,都是取自山上,生机勃勃,与这座山的风格一脉相承,显得自然古朴,大气壮丽。
来到一个八角亭旁边,有两眼活泉,许凉看泉水潺潺流动,觉得新奇。
何思芩跟她解释道:“这眼泉水是从山上引来的。家里喝茶跟吃饭饮水一样,比不可少,爱茶的都知道,泡茶水比茶更重要。我的小姑子就提议把山上的泉水引两股来,那时候她还没出嫁,家里只有她一个女孩子,自然事事听她的,后来家里老老少少喝茶,比得出自这两眼泉水,不然是会挑嘴的”
听她一再提到潘家唯一的女儿,便好奇道:“饮水思源,大家喝茶的时候,都会想起潘阿姨吧”
听她这声“潘阿姨”,何思芩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儿。试探着问许凉:“不知道阿凉有孩子没有?”
许凉摇头:“现在还没有”
何思芩听出她话里的意思:“正准备要一个?”
许凉有些不好意思,垂眸点了点头。
“养儿方知父母恩,等你有了自己的孩子,便会明白做母亲何其不易”,何思芩感慨道。
说起这个,许凉眼眸一黯:“是么?我从小没有母亲,等到了那一天,也不知道是个什么情景”
何思芩见她脸上带着郁色,有些心疼。当即不敢往深里说,引她到往后院的树林深处去了。
那边书房里,潘老并未如他所言,和叶轻蕴下棋。他正襟危坐,知道身边的年轻人有一肚子的疑问。但瞧他的神色,又丝毫不显。
不到而立之年,便有这份定力,潘老心里暗暗点头。
“你和阿凉的礼物,我都很喜欢”,潘老在袅袅的茶香里开口,屋子里点着灯,将他脸上深深浅浅的皱纹照富有岁月韵味,又有些慈祥。他随口闲话家常,“最近没在茶馆里看到你和阿凉,年尾了,都忙吧?”
听他的语气不像是责怪,但叶轻蕴还是先自我检讨道:“没来探望潘老,是我们的不是。最近天气冷,我没怎么让阿凉出门”
这话把许凉摘出来,黑锅他自己背了。
潘老见他这么护着许凉,声音更温和了:“应该的,虽说阿凉脸色看着红润健康,多预防也是未雨绸缪。你有心了”
这话里还带着谢意和满意,倒像把许凉归在潘家的羽翼下,对他好的人便是潘家的恩人。
叶轻蕴有心要探探他的口气,看了一眼窗外,说道:“我和阿凉来得早,等会儿这里就该热闹起来了吧?”
潘老淡笑着摇头:“今天只有家里人一起吃饭,是家宴,不接待外客”
叶轻蕴抓住字眼:“家宴?”
潘老语调平稳地放了一颗雷:“论起来,你是我的外孙女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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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今天得知一个惨痛的消息,我的驾考提前了,怎么办,总觉得自己要狗带/(ㄒoㄒ)/~
☆、150。树屋
潘家是那种老式家庭,既然是潘老的生日,中午便吃的是寿面。
不过寿面只意思意思就行了,杯盏琳琅满目,潘家人不知道许凉的口味,所以每种都准备着。
看她喜欢那道香辣虾,才知道她喜辣。心里又有一种欢喜,其他人到了这家里,总被潘家的严肃门风弄得拘谨,吃饭时也只夹自己面前的一两碟,不让人看出喜好来。
这样一看,阿凉似乎并未与家里有隔阂,看她吃得香,潘家几人都不约而同露出笑来。
只不过怕她不好意思,都敛着眉目罢了。
这顿饭叶轻蕴吃得食不知味,一再扫过潘家人的表情。只觉得许凉从天上掉下来的娘家人真让他有些措手不及。
从小到大他对许凉便有独一份的怜惜,就是因为她从小没有母亲,父亲又不怎么同她亲近。
只听说在她很小的时候,她母亲便去世了,病因也不甚明了。
虽然许凉表面上看着心无挂碍,但无母这件事于她来说,是不可言语的伤痛。
叶轻蕴清楚地记得,在许凉十二岁生日那天,她把自己闷在屋子里,自己在脸上鬼画符似的画了一气。那时候她还不会化妆,不懂眼影腮红的搭配,要是晚上一出去,保准可以演鬼片。
他本等在家里,要给她贺生,要是以往,她一起床就要往叶家跑,可那天他千等万等,她却失约了。
叶轻蕴耐不住,便去了她的房间。他急得连门也忘了敲,便推门进去。
她扭头看过来,心神未定的样子。
叶轻蕴惊吓的程度比她还大,她那张脸上……跟毁容了差不多。
他气得骂寿星道:“今天你生日,干嘛把自己画得跟鬼一样,生日蛋糕还没摆出来,你脑子里已经开始烧蜡烛了?”
许凉抿唇不语,她眼眶已经红了,只不过让颜色夸张的眼影给遮住了。
见她不说话,叶轻蕴更加火冒三丈,拿了旁边的湿纸巾往她脸上抹。
许凉的哭泣是静默无声的,等叶轻蕴将手拿开,才看见她的眼泪骨碌碌地往下落,泪水将她脸上涂料似的妆容冲出一条沟壑,那些扭曲的颜色,像梵高的那幅星空。
这世上没有比她的眼泪更重的惩罚了,叶轻蕴不敢轻举妄动,好一会儿才轻轻擦拭她脸上的眼泪。
许凉这时候才哽咽着说:“我听家里以前的小阿姨说,我和妈妈长得很像。我想把自己画得成熟一点儿,这样就可以看见,妈妈长什么样子”
叶轻蕴已经十五岁,已经有了挺拔的身形和宽阔的胸膛。他将许凉搂在怀里,任她满脸被泪水冲刷的各种颜色在自己的白衬衫上画画。
如今潘家的意思很明显,就是想一步步地将许凉的母家一点点展现在她面前。叶轻蕴对待关于她的一切事情都慎之又慎,不管是不是真如潘老所说,许家和潘家有些纠葛恩怨,潘家才多年未能认回许凉,这件事他都要让人去查。
再者,这么多年,许凉关于母亲的期盼已经变淡,重新提起,对她时好时坏,也让他拿捏不准。
也许潘老也有这样的顾忌,所以才没有跟许凉开诚布公地谈话,而是把内情交代给他。
他心里不禁一叹,潘老的生日宴就是一场鸿门宴,摆明了是把烫手的山芋抛给他。
抬眸看一眼正和潘老谈笑风生的许凉,或许,她也想多这样一位亲人吧。
席间喝的是陈年窖藏女儿红,潘承铭和叶轻蕴推杯换盏,著名外交官在国家与国家之间周旋,这时候说话却很随意,喝一杯就是一句“请你务必善待阿凉,不然……”,后面没说完的就是,不按他的话照做的严重后果。
这样不拘谨,不客套的嘱托,倒真让席上有了家宴的样子。许凉感觉得出来,潘承铭每句带着酒气的话,都是发自肺腑,似乎淤积存放在心里良久,此时终于可以一吐为快。
到后来,潘承铭真有些醉了,喝得眼睛发红,眼里泛着水光。本来是要给叶轻蕴下马威,他自己先不行了。
潘宇东将父亲扶上楼,何思芩扭头对许凉叹道:“宇东的父亲,很久没有像现在这样醉过了”
叶轻蕴知道这是真话,潘承铭跟他父亲一样,身居高位,一言一行都要对外负责,所以基本上不饮酒。即使喝酒,也只沾一沾唇,到了他们那个位置,没人敢上前去逼他们喝。
许凉见他脸颊也泛着红晕,有些担心他的胃。
叶轻蕴察觉到她担忧的目光,手从桌子底下偷渡过去,轻轻捏了一下她的掌心。
许凉没想到潘家人这样热情,潘家规模很大,古朴壮阔,何思芩母子当导游,带许凉去山上转悠一圈。
何思芩将许凉带到一棵几人手拉手环抱,才能圈住的大榕树,上面有一座精致小巧的木屋。
木屋的房檐下挂着一串串风铃,风一吹,山间便回荡着清脆的声响。
从木屋的成色看,年头不小,还有重新刷过涂料的痕迹。上面漆着马卡龙彩虹颜色,在满山青翠里,显得十分惹眼。
许凉站在木屋底下,手搭着旋转而上的楼梯扶手,她仰着脸往上看,高大的树木将她衬成了一个充满童真的孩子。
“我可以上去看看吗?”,许凉的矜持到底没能战胜心里的好奇。在她眼里,这个木屋更像是个童话。
何思芩见她的手上沾了潮湿的木屑,拿出纸巾来,帮她仔细地擦拭干净。这才温柔笑道:“当然可以,带你到这儿来可不是为了吊你胃口”
她轻柔的动作让许凉心里暖融融的。她抬眼仔细打量面前对自己体贴入微的和蔼女子,心里竟升起一股对母性的依赖。
没有母亲,许凉很久以前就逼自己不要再痴心妄想,但这一刻,那一点向往,又开始在土壤中萌芽。
何思芩见她一动不动地看着自己,含笑轻声问道:“阿凉这样盯着我做什么?”
许凉有些不好意思,垂眸含羞勾起嘴角。
何思芩心里觉得怜惜,这个孩子从小就没见过母亲,只怕不管哪个女性长辈对她好一些,她心里都会无限感恩。
两人一步步踏着楼梯,许凉一路上都小心翼翼,生怕这一阶阶的木质楼梯承受不住自己的重量。又或者上面有个浅梦的人,担心惊动它似的。
所以这楼梯在许凉眼里,十分崎岖,等她终于上了楼,额上竟有了汗意。
门口有锁,何思琪将门打开,里面粉红色的世界便呈现在许凉眼前了。墙上贴着粉红色碎花壁纸,小巧的家具均是木质,看起来活泼生动。
屋子里大半的空间都被墙边的书柜占据了,挨着窗户是一间床,上面铺着颜色素淡的被子。
床头的灯柜上摆着一张照片,许凉走近一看,上面是个坐在阳光下看书的年轻女孩子。她长得很美,让人觉得一眼倾城。
许凉站在这间充满樟脑味道的小巧房间里,抬手将照片拿起来细细打量。她认出来了,同潘老曾经送她的怀表里夹带的照片上的,是同一个人。
怀表里的那张上,女子画着淡妆,便有了距离。这张上面她完全是素颜,看得更真切,许凉仔细辨认她,觉得似曾相识,同自己的生命有一种因果。
这种素未谋面的熟悉,让她发神般地看着她。对上那双和自己几乎一模一样的眼睛,她更确认了这种奇妙感觉。
“她是谁?”,许凉问何思芩。
何思芩答道:“她是宇东的姑姑,潘婉芸”
许凉动了动唇,还是忍不住问:“她就是那位和我长得很像的阿姨?”
“是的”
“今天来得不巧,大概是跟这位阿姨没缘分,没遇上”
何思芩深深看她一眼,笑道:“没人比你和她更有缘分的了”
许凉以为她说的是自己的样貌同照片上的人很像,点点头,没说话。
两人在这间房里呆了不短的时间,许凉老觉得这里有一股气息在牵绊她。
当看到桌上闹钟下压着的枫叶书签时,许凉在得到何思芩的允许后,拿起来细细赏玩。
“你要是喜欢,就拿一两张回去吧”,何思芩见她爱不释手,主动提出来。
许凉也没扭捏,两眼发亮地问:“可以吗?”,心里又有些顾虑,“潘阿姨不在家,这样贸然拿她的东西,她会不会不高兴?”
何思芩拉着她的手笑道:“这么一个惹人爱的小姑娘,喜欢她亲手做的东西,她高兴还来不及呢!”
许凉脸红了——二十六岁的小姑娘?老姑娘还差不多。
两人散着步回了潘家,上午说下棋,其实谈了半天的话;于是下午将上午的活动给补齐了。
潘承铭父子轮番上阵,不管是象棋还是围棋,都败在叶轻蕴手下。
不过父子俩都是心宽的人,即使输了,也照样跟叶轻蕴谈笑风生。
说着说着,潘承铭的话锋突然一转:“在家里跟阿凉下棋吗?”
叶轻蕴点头道:“有时候会的”
“那你赢还是她赢?”,潘承铭眯眯眼,意思是,你敢赢她试试。
叶轻蕴十分巧妙地答:“彼此有输有赢”
潘承铭这才没话了,照叶轻蕴的棋艺来看,赢十个许凉都绰绰有余。有输有赢,恐怕是他故意放水吧。
这时候何思芩带着神采奕奕的许凉进来了。叶轻蕴温声对许凉道:“阿凉,过来”
☆、151。良家妇女和恶霸
许凉脚步轻盈地走到叶轻蕴旁边,虽然只对了个眼神,相视一笑,但在场谁都看得出来,这两个分明好成了一体。
潘承铭心里既希望他们琴瑟和鸣,但看见叶轻蕴只说了一句,许凉便乖乖到了他跟前,心里有些不是滋味——自己这个舅舅还没这待遇呢!
他撇了撇嘴,将眼睛扭到了一边。
何思芩见丈夫少有的孩子气,不禁忍笑拽了拽他的袖口。
潘老也睡了午觉下来,叶轻蕴本想带着许凉告辞的。但老人家说不急。
然后招手让家里一位花甲年纪的老仆上前来,带小夫妻俩上楼去换衣服。
然后扭头跟他们解释道:“你们好不容易来一次,干脆一起拍张照片吧”,拍出来摆在家里,也给遗憾离世的妻子烧一张去。
许凉愣了一下,自己虽然与潘家人投缘,但没想到潘老会这样郑重其事,倒像自己的到来,是他们期盼已久的盛事。
她正不知道该走该留,叶轻蕴看她一眼,又扫到潘老的眼睛一直盯劳许凉,心里不禁一叹,答应下来。
潘老脸上渐渐露出笑容来,对许凉说:“阿凉要是不介意,就叫我一声潘爷爷吧。让你拍照,就是怕你许久不来瞧我这把老骨头。人老了,记性就跟不上了,怕哪天一个不注意,就把你的样子给忘了”
许凉被他这番剖白弄得心里酸楚,走上去扶住老人家的手臂,乖巧道:“潘爷爷可别这样说,以后我常来看你就是了”
潘老脸上露出心满意足的笑来,欣然道:“这就好,我记性虽不好,可也会一直记得你这句话的。等你下次来,爷爷带你去钓鱼好不好?”
因小时候有心里阴影,许凉靠近水便心里发毛,钓鱼这种活动从来找不上她。但看老人家眼巴巴地等着自己回答,心里很不是滋味,不愿扫他的兴,便说:“我钓鱼可是新手,到时候潘爷爷可得好好教我几招”
潘老听了,立马眉开眼笑,显然被许凉哄得高兴极了。
家里那位老仆带着许凉和叶轻蕴上楼去了,从外面看,潘宅古朴大气,里面就古香古色了,让人恍惚以为是进入古代的殿堂之中。
那位老仆脑后盘着发髻,许凉走在她后面,可以看见她黑发中丝丝的白色,其间插着一支造型简单大方的莲花簪。
是个很有韵味的老妇人。
上了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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