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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族遗传妻管严[重生]-第7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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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晚晚有些不好意思:“夫君,不然我让他们再送些吃的进来?”
  “不用。”谢怀琛阻止她。她剩下的东西还有很多,不吃的话只有倒掉:“这里运输不便,粮草很难运进来,吃食都很金贵。不能浪费。”
  他一面说着,一面风卷残云地吃完陆晚晚剩下的东西。
  陆晚晚坐在床边,看着大口吃饭的男人。
  他以前是精细的。在招提寺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他站在月门下,沐浴着月色,披着雪梅残香,整个人都镀了层银色的边,好似一个经雕玉琢的玉人,泛着温润的光。
  入了军营之后,那层光被一股坚毅之气取代。人还是那个人,但眉宇间多了以前没有的丰毅。这块璞玉的轮廓都锋利起来,变成了一把无往不催的利刃。
  “想看就大大方方地看,不要偷偷摸摸的。”谢怀琛说。
  陆晚晚抿着唇,笑意很浓。
  这辈子遇见谢怀琛,她与有荣焉。她从身后抱住谢怀琛,说:“夫君,你真好。”
  谢怀琛转过身,抱着她坐到床上。他揉了揉她的发,亲自为她除去鞋袜。她脚上不知什么时候起了两个泡,已经发白,里头蓄有脓水。有两个已经穿了,血水和脓水流出来,沾到鞋袜上。
  “怎么伤着了?”谢怀琛皱起眉,心疼地问。
  陆晚晚缩回脚。
  那是下午走路的时候起的,山路陡峭,跋涉艰难。下午她已经走得很累了,但她发过誓,不做谢怀琛的绊脚石,所以咬牙继续的路。
  “没事,这点小伤,要是你没发现,明天早上它就好了呢。”陆晚晚轻松地笑着说。
  谢怀琛没理会她,他从鞋帮里抽出了一把小小的匕首,在火上烤了烤,然后靠近陆晚晚的脚边,挑破了那些蓄脓的水泡。
  他的动作很轻,陆晚晚几乎没怎么感觉到疼,脓水就被挤了出去。
  谢怀琛掏出怀中的伤药,倒了些许在她的伤患处,粉末沾到伤口,有些疼。她倒吸了口凉气。
  “起初有些疼,但很快就能好。”谢怀琛安慰她道:“你忍一忍。”
  陆晚晚点了点头,将脚缩回床上。
  谢怀琛将被子扯过来,轻轻盖在她身上,说:“褚叔叔找我有事,我先去一趟,你先睡,不用等我。”
  陆晚晚眨了眨眼睛,点了下头:“你去吧。”
  山里夜凉,为她盖好被子,谢怀琛便出去了。
  他们这次在山里待了三天,谢怀琛的事情很多,他要在短时间里将龙隐卫的状况搞清楚。褚郁想在一年之内卸任,也就是说,谢怀琛必须在一年之内完全掌握如何训练管理一支队伍。
  要指挥一支队伍很简单,只要看过兵书,人不愚笨都能做到。
  难的是组建管理一支队伍。
  人都是有自己个性的,要让这么大一堆有个性的人绝对的服从,对于谢怀琛来说,还是一件极其新颖有挑战的事情。
  从山里回去的时候,他们还是要走来时那条道。
  褚郁亲自送他们出营,在褚郁离开,再看不到他身影的时候,谢怀琛蹲在了陆晚晚面前,说:“上来,我背你。”
  陆晚晚有些不好意思,她小声嘀咕:“还有人呢。”
  谢怀琛不管,仍半蹲在地上,大有她不上来就不走的态势:“快上来。”
  陆晚晚知道他一向是个格外有毅力的人,自己拗不过她,她红着脸趴到谢怀琛的背上。
  被人背着果真比自己走路省力多了。
  陆晚晚趴在他背上,小声笑着。
  “笑什么?像个小傻子。”谢怀琛说。
  陆晚晚趴得更紧:“我喜欢,你背着我我就开心。”
  “果真是个小傻子,那我背着你,这辈子都背着你,你八十岁了也背着你。”谢怀琛笑着说。
  陆晚晚搂紧他的脖子:“好。”
  回到国公府,谢怀琛先入宫面圣禀告山里的状况,陆晚晚在家休息。
  她回到院子换了身衣服,揽秋来报,说是上次那个女子又来了。这回侍卫没让她离开,已经将人带进正厅。


第127章 泼皮
  陆晚晚略一沉吟; 品出些东西; 觉得很不是味。
  她点了点头; 让侍卫将人看管着; 好吃好喝先供着; 等谢怀琛回来再说。
  小灰狼好几日没见她; 听到她的声音; 寻了过来; 离得老远就一下子扑上前; 一双前腿高高抬起; 差点将她扑倒。
  陆晚晚笑着将小狼双腿接住; 命令他:“坐好,不许乱动。”
  小狼乖乖巧巧地坐在她面前; 就差摇头摆尾。
  揽秋笑道:“这哪里是狼; 分明是条小狗崽子。”
  陆晚晚抿唇笑笑,在院子里逗了会儿小狼; 外头的人便说潘芸熹母子来了。
  离京好几日,裴翊修没见到他师傅,听说谢怀琛回来; 也不管天色将晚,嚷着吵着要来找他。
  潘芸熹拗不过,只好带他前来。
  他们在院子里坐着喝茶,小狼乖巧地趴在陆晚晚身旁,头趴在腿上,毫无攻击性。
  说了会儿话; 天色将晚的时候,陆晚晚估摸着谢怀琛要回来的时候,她命人将那女子喊到院子来。
  她得当面问问,得有多大的恩情,值得她日日到镇国公府来转悠。
  侍卫带那女子来见陆晚晚。
  她刚走到游廊上,谢怀琛也回来了。他怀里抱着一团毛茸茸的东西,是只猞猁。
  皇上赏的,猞猁常见,但纯白的猞猁还没人见过。
  东西是北狄送给皇帝的,说是给他看个稀奇。
  这段时间北狄颇为安静,再未出过什么幺蛾子,分外老实。皇上不愿先与北狄交恶,遂收了这猞猁。
  这头猞猁驯服得很乖巧,像只温顺的猫。皇上亲自逗弄过,这才敢让谢怀琛带给陆晚晚解闷。
  一路上他抱着猞猁,它都窝在他怀中,一动也不动。
  进了院子,他笑道:“你们都在这里,看我带了什么东西回来?”
  裴翊修飞奔着跑上前,一看,笑得眼睛都眯了起来:“是猫。”
  谢怀琛道:“这可不是猫,它叫猞猁,比猫凶狠百倍。”
  裴翊修面露惊恐,下意识退了两步:“真的吗?”
  “真的。”他被裴翊修小心翼翼的模样逗笑了:“男子汉大丈夫怕什么,过来摸一摸。”
  他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缓缓走上前。谢怀琛半蹲下去,将猞猁递到他怀中。
  裴翊修认真地说:“好像小猫儿。”
  他抱起猞猁,往陆晚晚她们走过去。
  椅子旁的小狼抬起头,目光有些凶狠地瞪了猞猁一眼,喉咙里发出呜咽的威胁声。
  陆晚晚呵斥道:“不许。”
  小狼受了声音,但从椅子旁坐了起来,支起身子警惕地看着猞猁。
  猞猁小小的一团,温顺的时候就像只猫,但一旦凶狠起来,嘴角的獠牙可以在短短一瞬咬破成年人颈部的血管。猞猁机警凶狠,所以京中很多大户人家豢养猞猁打猎的时候为他们捕获猎物。
  训练好了的猞猁是一个绝佳的捕手,可以稳准狠地命中猎物。
  就在裴翊修靠近陆晚晚的时候,怀中的猞猁忽然变得不安起来,越是靠近陆晚晚,它越是扭动着身躯。
  就在他们只有一步之遥时,猞猁突然窜起,直直地朝陆晚晚扑过去,它伸出锋利的爪牙,直奔陆晚晚的脖颈,犹如一团雪球,朝她飞扑过来。
  潘芸熹吓得脸都没了血色,失声尖叫。
  谢怀琛以足点地,朝她奔去,但距离太远,根本来不及。
  说时迟那时快,就在它爪子距离陆晚晚的肌肤只有寸许的时候,小灰狼从旁跃起,一双狼爪狠狠地拍在猞猁头上。
  它的头遭到重创,往旁边一歪,直直坠落下去。小狼凶狠地咬住它的前腿,狠狠一撕,猞猁发出一声惨叫,腿都差点被小狼撕下来。
  灰狼闻到血的气息,眼睛红得就快滴出血来,张开嘴,好像要把它一口吞下去。
  “不可以。”陆晚晚回过神来,呵斥道。
  狼口下的猞猁已气息奄奄,小灰狼不甘地放开它,哒哒哒地朝陆晚晚跑过来。
  它几乎算救了自己的性命,陆晚晚蹲下去,轻轻拍了拍它的脑袋,示意它做得好。
  猞猁躺在地上,喉中呜咽,好像马上就要断气。
  谢怀琛气得抽出了剑,朝猞猁走过去,差点一剑劈下去。
  “慢着,夫君。”陆晚晚阻止他。
  “留着这个孽畜做什么?”谢怀琛问。
  陆晚晚道:“师出反常必有妖。它不伤你,也不伤翊修,独独伤我,你从哪里得来的?”
  “皇上赐的,说是北狄……”言及此处,他像是想到什么,道:“去驯兽园,将楼师傅请来。”
  楼师傅是谢府专程负责驯兽的师傅,和各种圆毛畜生打了半生的交道,对驯服兽类很有些经验。
  他扶着陆晚晚坐下,等楼师傅来的间隙,检查了她身上是否有被猞猁伤到的痕迹。
  幸亏小灰狼反应及时,陆晚晚这才免于伤害。为此谢怀琛吩咐给它多赏半斤肉。
  楼师傅很快就来了。
  谢怀琛问他:“你驯兽几十年,可知有没有一种办法让猞猁只攻击一个人?”
  楼师傅笑道:“这太简单了,猞猁是靠嗅觉捕猎,只要日日将带有要它攻击那人气味的东西给它嗅,再加以引导,以猞猁的聪明程度,不出两个月就能学会。”
  “不过……”楼师傅顿了顿:“猞猁机敏,攻击性强,被它近距离攻击人几乎没有生还的可能,这样未免过于阴狠,大多驯兽师是不会这么做的。”
  听他这么说,陆晚晚的后背冒出了层层冷汗。
  今天要不是有小灰狼,她肯定早就命丧当场。
  谢怀琛点了点头,他铁青着脸,指着受伤的猞猁说:“想办法把它救活,好好驯化,改日我有用。”
  陆晚晚一下子就明白了谢怀琛的意思。
  楼师傅点头,将猞猁带了回去。
  吩咐完一切,天已经快黑了。揽秋附耳提醒陆晚晚,她才想起还拘了人来见。
  她道:“将人带上来吧。”
  谢怀琛问:“什么人?”
  “来了你就知道了。”陆晚晚神秘兮兮地说。
  刚才院子里发生那一幕的时候,那个女子就站在游廊拐角处,清清楚楚看到那血淋淋的一幕是如何发生的。
  她走到院子看到了小狼。
  她还是第一次看到这么凶残的狗,差点一口将那么厉害的猞猁撕碎了。她像是吓着了,想往谢怀琛身后躲。
  谢怀琛往陆晚晚身边走去,拉过椅子,坐在她身边,好整以暇地看他夫人究竟要唱什么戏。
  女子被吓到了,尤其是看到小狼吐着猩红的舌头趴在陆晚晚身边,露出尖利的獠牙,她瑟瑟发抖,蜷缩着肩膀,恨不得把自己缩成小小的一团,好让小狼看不到她。
  “没事的。”陆晚晚声音温和,对她说道。
  女子缩了片刻,见它一动也不动,这才稍稍放下心。
  “民女见过公主殿下。”她朝陆晚晚跪下去,磕了个头,额头沾到地面的时候,声音很响亮。
  “你叫什么名字?”陆晚晚笑着问她。
  她见陆晚晚态度柔和,答道:“回公主,民女名叫明英。”
  她回答有度,面对陆晚晚时眼眸里也没有怯意。
  陆晚晚又问她:“你三番两次到镇国公府来是做什么的?”
  “民女是想报恩。”明英望了谢怀琛一眼。
  陆晚晚笑吟吟地问谢怀琛:“夫君对明姑娘有何恩?”
  谢怀琛看着她,思索了片刻,记不得自己在什么地方对这个女子有恩。他摇了摇头,道:“记不得了。”
  “夫君真是,做好事也不留名,让人徒记你的恩情。”陆晚晚问明英:“到底是怎么回事?”
  明英抿了抿唇,剪水的双瞳里像是有泪,她说:“半个月之前,谢将军经过我们村子。我被村里几个小混混霸王欺负,是谢将军出手救了我。”
  谢怀琛想起了些许,道:“你就是明家村的那位少女?”
  他对陆晚晚说:“当时我奉皇上之命去明家村办差,碰到她被几个混混欺负,是以让谢染出手整治了恶霸。后来又让谢染送她去看了大夫。”
  他又转过头看向明英:“上次你不是到军营来找过我?我告诉你不用,你怎么找到镇国公府来了?”
  上次她去找谢怀琛的时候,他还纳了闷,出去接见她。结果她送了谢怀琛一双亲手做的鞋子,说要感谢他的大恩。谢怀琛早就忘了这件事了,说是不用。但她显然没听进去,不然也不会找来镇国公府。
  他不愿节外生枝,他觉得麻烦,他不差这双鞋,也不缺她送的任何东西。
  明英没想到谢怀琛竟会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这么说,一时窘得脸上快要滴血,她垂着头,说:“谢将军大义,施恩不图报,但我受将军恩惠,若是不报还一二,心自难安。求谢将军将我留在府上,我会识字绣花,哪怕是为奴为婢,也愿报得些许将军的恩情。”
  “我府上不缺奴婢,你回去吧。”谢怀琛有些愠怒,礼数太多,她的感谢看上去就别有用心。他不想帮她,却帮出责任来,要对她未来的日子负责。
  陆晚晚亦品出些味来,三番五次登门,已然超出感谢的范围,分明是另有图谋。
  明英眼泪汪汪的,看向谢怀琛的时候有些可怜巴巴,她说:“要不是你,我就完蛋了。你对我有救命之恩。”
  “你念过书,有本事,来做奴婢未免太委屈。”陆晚晚说道。
  明英泪眼婆娑:“不这样我没办法报答谢将军的恩德,国公府什么也不缺。”
  陆晚晚就笑了笑,明英这么软弱,耍起无赖来却又这么厉害。
  她看了看明英,又转过头去,和潘芸熹对视了眼,两人相视而笑。
  “既然如此,你是个有情有义的人,你执意报恩的话,就留在国公府吧,明日我会让管家给你安排事做。”陆晚晚说:“时辰不早了,揽秋你带明英下去歇息。”
  明英没想到陆晚晚这么快就答应了,寒酸小气的脸上浮现出一抹笑意。她偷偷扫了眼陆晚晚,却见她和潘芸熹交头接耳说什么,目光总是落在她脸上。然后她心里就有些发毛,感觉怪怪的。
  揽秋带明英下去换衣裳。
  潘芸熹见四下没人了,这才说:“糊涂,她是司马昭之心,难道你看不出来?字字句句说要报恩,却像是赖上了国公府一样。你就这么任由着被她哄骗,也不怕引狼入室。”
  陆晚晚脸颊上浮起淡定的笑:“放心吧,我心里有数。”
  “你不该让她进来的。”潘芸熹陷入回忆之中,缓缓开口说:“宓兰当年就是这么入的裴家的门,裴恒救了她,我收留她入府,她却狼子野心登堂入室。”
  “她没有宓兰的好运气,我已经有了收拾她的办法。”陆晚晚道:“保管她以后再也不敢胡乱肖想。”
  她这么说,潘芸熹就放心了。潘芸熹没见识过陆晚晚的手段,还以为她是天真纯良的人,怕她着了奸人的道。
  次日一早,揽秋伺候陆晚晚梳洗的时候,问她要把明英安顿在什么地方。
  府内不缺丫鬟婆子,她问了好几个地方,别人都不愿纳下她。
  陆晚晚抚了抚满头青黛,道:“驯兽园刚来了一头猞猁,是皇上御赐之物,马虎不得,让她去看管猞猁吧。”
  揽秋没料到陆晚晚竟将她发配去那种腌臜污秽的地方,不由掩唇笑道:“我看那明英柔柔弱弱的,在驯兽园还不得三魂吓去七魄。”
  事实上也是如此,当婆子将明英带去驯兽园的时候她脸都吓白了,一点血色也没有。
  猞猁就窝在笼子里,虽然已经奄奄一息,但眼神还是凶狠得可怕。
  明英瑟瑟发抖,隔着笼子看向猞猁。
  楼师傅把猞猁的伤药递给她:“既然来了就别闲着,去给它把药换了。”
  她的手逗得厉害,眼泪在眼眶里打转:“我不敢。”
  “不敢?”楼师傅斜睨了她一眼,笑道:“府上是不养闲人的,换药这种小事都不敢做,我劝你还是趁早回家。”
  说罢,他将装药的托盘往明英手里一塞,呵斥道:“要是我回来你没把要换完,我就禀告刘总管,让他将你扫地出门。”
  “是……”明英低声道,声音里却有无尽的委屈和难过。
  她是没安好心,她父亲早逝,和母亲相依为命。母亲为了养活她,一直靠卖豆腐为生。前几日母亲身体不好,她帮母亲出面卖豆腐。回来的时候意外遇到村里的几个小混混,他们寻常就爱为非作歹,犯下过很多孽障事。明英吓极了,幸亏碰到谢怀琛一行人经过。
  谢怀琛命令谢染救下她,又让谢染送她去医馆看大夫。
  她倏地一下就像抓住了救星。
  在村里孤儿寡母很难生存,总有人上门找麻烦。这些年她家中麻烦不断,她过够了这种日子,还不知要被欺负到什么时候。她想为自己谋条出路,不求大富大贵,只求有个靠山,不要任谁都能欺负她。
  正好谢怀琛救了她一命,她就紧攥着谢怀琛不放。
  他穿着军甲,身边的人又喊他将军,一看就是权贵门第。况且,他帮助了素未谋面的自己,说明他心地柔善。
  明英从谢染口中套了话,得知谢怀琛的身份,然后她特意到谢怀琛的军营门口找他,果然等到了他。
  她无论如何也要将这条路走通。她想得很简单,谢怀琛帮过她一次,再帮她不过是举手之劳。
  但谢怀琛却理都没有理她,扔下一句不必就匆匆走了,连头也没有回一下。
  明英这才追到公主府。
  谢怀琛系着她想要的前途,就算是撞得头破血流还是要走下去。
  她不敢让陆晚晚知道她的存在,每次都等陆晚晚出门后才去门口等谢怀琛。
  但每次谢怀琛回府不是和陆晚晚一起,就是和别人同行,她根本没有机会单独见谢怀琛。
  先被陆晚晚知道了,还将她发配到了驯兽园。
  明英拉开笼子,里头窝着的猞猁翻了个身,她下意识朝后跌了下,因为慌乱,摔坐到了地上。托盘里的药水洒落出来,滴了她满身。
  她吸了吸鼻子,抹抹眼泪从地上爬起来,小心翼翼地靠近猞猁。
  它眼睛里迸发出凶狠的光,警惕地审视明英,在她靠近的刹那,它抬起尖锐的爪子,朝她扑了过去。
  明英直往后退,幸亏猞猁受了伤,动作不及她快。她“啪”一声合上笼子,它又被拍回笼子里,隔着铁栅栏冲她龇牙咧嘴。
  然后明英就崩溃了,它这么凶狠,随时都可能咬断她的脖子。
  她坐在地上,背靠着笼子,开始嚎啕大哭。
  国公府里的活计也不比卖豆腐轻松,猞猁随时会要了她的命。
  她哭得很伤心。
  不能这样下去。
  当天下午,她又去找了谢怀琛。
  千秋节将近,京城来了很多各国使臣,有很多慕名而来,上国公府探望。
  这日正好有客人来访,谢怀琛在前厅迎客。明英守在二门外,看到谢怀琛迎客,她瑟缩不敢上前,纤细的手指反复捏着,指尖都泛红了。
  到晚上,谢怀琛送客离开,她还在门后,怯怯地看着他。
  谢怀琛眼底一片寒芒。
  众人散去之后,明英才从月门后面走了出来,她站在谢怀琛面前,身体因为害怕还在发抖,像极了一个没毛的鹌鹑。
  “谢将军。”她喊道。
  谢怀琛问:“何事?”
  她声音里都带着一丝哭腔:“我……”
  “怎么?刘总管没给你安排事情?”
  “不是……”明英眼圈通红,颤着声音说:“谢将军,你可不可以同刘总管说一声,我不想去照看那猞猁。”
  谢怀琛道:“内宅之事都是公主在打理,我从不过问,也没想过越过她管理内宅。你有事,当向她请示。”
  说完,他大步流星走了。
  回到院子里,陆晚晚已经洗漱完毕,正在院内纳凉。
  他被明英的事情搅得有几分心烦,当初救她是举手之劳,没想到惹来这么多事。
  人人都会遇到难事,但要靠自己去解决,而不是靠讹上谁来摆脱困境。
  “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陆晚晚端了一盏酸梅汤递给他:“这是舅母用今春采摘的新鲜梅子做的酸梅汤,你尝尝,消消暑气。”
  酸梅汤用寒冰湃过,酸酸甜甜,冰冰爽爽,喝下去很解渴。
  他一连喝了两碗,再要喝,陆晚晚不许,扣了他的碗:“凉的东西不宜多吃,否则容易闹病。”
  “我哪有这么娇弱。”谢怀琛说:“在戎族行军打仗的时候,没有粮食,我逮到只兔子,扭断脖子,几口就能将它生吃了。”
  陆晚晚闻言,看着碗中乌紫发红的汤汁,再没了胃口。
  她将碗放下,偏过头问谢怀琛:“我喝东西的时候你能不能不说这么恶心的事情?”
  谢怀琛哈哈大笑,端起碗,搅动汤勺,舀了满满一勺,说:“快别计较我的话,喝一口,看甜不甜。”
  陆晚晚剜了他一下,尝了口,汤汁刚入口,她便嗷嗷直叫:“酸的,好酸。”
  “好酸?”谢怀琛拧了拧眉,他刚喝了,酸中带甜,非常可口。
  “不信你尝尝。”陆晚晚皱着眉,用帕子擦了擦嘴角。
  谢怀琛将信将疑,将唇凑在碗沿,正要喝时,陆晚晚抬手抵着碗底,将碗内的糖水灌入他口中:“好了,看你行军辛苦的份上,都赏你了。”
  谢怀琛被作弄得咕咕直灌,险些被呛着。
  他抬起眸子,看着陆晚晚。
  陆晚晚笑道:“看着我做什么?”
  话音方落,谢怀琛忽的凑到她面前,一手捉住她的后脑勺,满头绸子般的青丝在他掌中滑滑的。
  他倾身上前。
  陆晚晚还没反应过来,唇上就覆上一片清凉,贝齿被撬开,一股凉液度进口中,顺着喉管,滑入腹内。
  她满脸涨得通红,用力将他推开。
  她瞪圆了眼,气鼓鼓地看着谢怀琛,囫囵话都不会说了:“你……你……你个登徒子。”
  害得她面红耳赤的始作俑者面不改色心不跳,嘴角还挂着一滴红色的汁,他用拇指揩了揩嘴角,一开口就既泼皮,又无赖:“夫人嫌酸梅汤不甜,我嘴可是甜的?”


第128章 计划
  次日一早醒来; 谢怀琛临出门时对陆晚晚说:“对了; 那个什么叫明英的; 你找个机会把她打发出去; 我瞧着她不像个安心来做事的。”
  陆晚晚问他:“此话何讲?”
  谢怀琛便将昨天她来找自己的事情告诉她:“昨日那么多宾客; 她贸然找我; 被不少人看到。传出去不知道的还以为我跟个丫鬟有什么; 到底连累名声。”
  陆晚晚道了声知道; 就催着他出门。
  他离开之后; 陆晚晚叫来楼师傅; 她问:“猞猁如何了?”
  “伤处已经处理; 大概七八天就会愈合。”楼先生回禀道。
  陆晚晚略点了下头,又说:“明英在你那里怎么样?”
  楼先生摇了摇头:“回公主; 那姑娘胆子小; 快被猞猁吓脱窍了,我瞧着在这里是做不长久的。”
  陆晚晚嗯了声; 想了下,又说:“且让她跟你那儿待着吧,她既不愿意照顾猞猁; 就让她照顾小狼的饮食起居。”
  楼先生道是,心里却想,公主这是存心想吓死明英。
  果不其然,明英看到他把小狼牵进驯兽园的时候,魂都快吓没了,她躲在笼子后; 战战兢兢地缩着肩膀,问楼先生:“你怎么把它牵过来了?”
  她见识过小狼的厉害之处,猞猁凶狠,它比猞猁还要凶狠,几乎在眨眼之间就将猞猁控制住,一口撕了它的前腿。要不是公主阻止及时,猞猁早就没命了。
  小狼已经快半岁,体型和成年狼相当,眼神警惕而又凶狠,只有在看向陆晚晚时,它才没有那么可怕。
  明英打心眼里对它有畏惧之感。
  “是公主吩咐的,她说你怕猞猁的话就照顾它,它性格最是温顺,不会伤你的。”楼先生像是为了让她安心,蹲下去摸了摸它的脑袋。
  小狼果然很给面子地眯上了眼睛,一脸享受的模样。
  “这是什么狗,好大好凶。”明英声音颤抖得不像话。
  “狗?你以为它是狗?”楼先生笑道:“它可是一匹狼。”
  明英脸上瞬间就没了血色,手脚一软,差点就跪倒在地上。
  公主究竟是什么样的存在,竟然喂一匹狼在身边,出入相随,形影不离。
  楼先生拍了拍小狼的脊背,说:“去吧,以后就是她照顾你了。”
  小狼像是听懂了他的话,步履矫健地朝明英走过去。
  明英吓得厉害,喊道:“不要啊,楼先生,不要让它靠近我。”
  “没事的,没事的,它不会伤害你。”楼先生笑道。
  小狼靠近她,张开嘴,露出满口尖利的獠牙和猩红的舌头,在她手上舔了下。
  温热的舌头在她手背上舔过,只留下一阵温热的触感。
  她紧张得呼吸一窒,眼前一黑,便晕了过去。
  等她再醒来,已经是半夜,她孤零零躺在床上。月光从窗子里招进来,洒在她身上,虽然明亮,但是半点温度也没有。
  她饿得饥肠辘辘,身边却什么吃的也没有。然后她就想起了她娘,娘儿俩相依为命的时候虽然贫穷,虽然受苦,但是累了饿了有个可以拥抱的人。
  有人来欺负她们,她们就一起比着刀将歹人赶出去。
  活得艰难,但却是有依靠的。
  到了镇国公府,她吃喝不愁,也没有人会欺负她。可还是会受委屈,猞猁和狼都会威胁到她的生命,唯一的不同是没人抱着她安慰了。
  她还想到她娘,她一个人在家会不会害怕,会不会挂念她?
  就这样,明英萌生出回家的想法。
  翌日清晨她刚起床,楼先生就在喂小狼了。
  他扔了两只鲜活的柴鸡给它。
  柴鸡面对威胁,扑腾着翅膀,就要飞起来。小狼身姿矫健,一个纵身,巴掌就拍到柴鸡背上。它张口咬到柴鸡的脖子,只听咔嚓一声响,柴鸡的脖子就被咬断了。
  鲜血淌了满地。
  明英一整天都没怎么吃东西,看到这场景,腹内如火一样在燃烧,烧得她肝肠灼热。
  她转过身,扶着肚子吐了起来。
  楼师傅看着她摇了摇头,心想这姑娘在这里是呆不久了。
  果然,她早饭都没吃,就去找陆晚晚。
  陆晚晚和潘芸熹正在园子里看裴翊修练剑,两人喝着早茶,很惬意。
  夏天的日光从梨花树下洒到她们身上,碎金流淌,温柔美好。
  明英跪在地上,哭得梨花带雨,她说:“明英出身贫寒,粗鄙不堪,国公府处处精细,我与之格格不入,还请公主放我回家。”
  陆晚晚纤长白嫩的手指拂过冰蓝建盏的盖子,衬得胎薄色嫩。
  “哦?”陆晚晚眸光扫向她:“你不是来国公府报恩的吗?为何不报了?”
  明英泣泪如雨:“那猞猁,那狼,太凶狠了,我不敢……”
  “你照看的那头狼是今年初我在北地所救,救它回来时它尚且睁不开眼睛,照顾几个月,到前些日子那猞猁伤我,它挺身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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