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芙蓉小说 返回本书目录 加入书签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家族遗传妻管严[重生]-第7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她想起都觉得一阵后怕。
  陈柳霜如天雷击顶,浑身一颤,事情怎么成了现在这样子?她讪讪道:“公爷夫人误会了,火是倩云的两个表妹放的,她们自幼养在陆家,被宠得无法无天,所以同晚晚开了个小小的玩笑。”
  “小小的玩笑?”镇国公冷冷看了眼陈柳霜:“弄得不好就会闹出人命,原来在你眼里只是个小小的玩笑?”
  谢夫人道:“再者,寄养在别家的表妹,仰人鼻息过日子,竟有如此胆量?背后是否有推手还不一定。”
  陈柳霜眼见这罪名就快扣到陆锦云头上,开口就要解释,陆建章瞪眼呵骂道:“还不快滚出去,丢人现眼的东西。”
  陈柳霜脸上火辣辣地发着烫,咬咬牙,只得将怒气咽回腹中。
  陆晚晚露出一个淡淡的笑容:“夫人,今日是您的寿辰,因为我的缘故,扰了您的宴席。”
  “说这话做什么?”谢夫人慈祥笑道:“患处还疼不疼?”
  陆晚晚摇头:“不大疼了。”
  谢夫人催着镇国公:“李太医不是也来了,让他来给晚晚看看伤处。还有宾客,也该招呼开宴了。”
  开宴请客,主君主母都窝在后院,内眷宾客也都围成一团,到底不好看。
  谢夫人一声令下,镇国公先去张罗太医来给陆晚晚看伤,又去了前厅招呼客人。
  她陪陆晚晚说了会儿话,安抚她的情绪,李太医诊过无误之后,她才离开。
  走之前,特意嘱咐徐笑春留下陪着她。
  “你后脑勺上好大一个包。”徐笑春告诉她。
  陆晚晚摸了摸,顿时倒吸了一口凉气,好痛。
  “别动。”徐笑春握住她的手,说:“很疼吧?”
  “有一点。”陆晚晚眼神落在徐笑春的手上。
  她的手比自己宽大些许。
  徐笑春拿了个冰袋敷在她的后脑勺:“我给你敷一敷,会好得更快。”
  陆晚晚道谢。
  徐笑春敷着冰袋,轻轻揉她的包:“你妹妹下手真重!她经常这么打你吗?”
  “没有,这是第一次。”陆晚晚说。
  “我还听说她放火烧你。”
  “我命大,她烧不着。”陆晚晚微笑,笑容似一树绽放的梅花,绚烂缤纷,衬得她一双幽幽的眸子格外澄澈清明。
  这位小姐真不一般——徐笑春心想。
  若是换做别家小姐,这会儿不知担心害怕成什么样子了。但是她眼神似蔚蓝的海,风平浪静得几乎没有涟漪。
  徐笑春这会儿才看清,她头上戴的是太后御赐给舅母的流苏步摇。
  长长的金线流苏垂在她脸颊两侧,衬得她面容娇小可爱。
  她就是舅母给怀琛表哥看中的那个人吗?
  很像——舅母喜欢聪明的女子。
  又不像——舅舅家世显赫,陆家门庭怎么看怎么不配。
  她也糊涂了。
  “还好我母亲没给我生个这样的妹妹。”徐笑春咧嘴一笑:“不然,我肯定会杀了她。”
  “杀人并不是解决问题的最好手段。”陆晚晚明亮的眸子微微眯起,有冷冽的眼风迸出:“让她活着,眼看着自己珍爱的东西一点点从指缝中溜走,却无力挽回,让她体验那种万劫不复的感觉,就跟凌迟似的,不是更有意思吗?”
  徐笑春打了个冷噤,这个姑娘跟她想象中的不太一样。
  不是她看到的那么柔弱,也不是众人眼中的那般可欺。
  是日下午,谢夫人又来看了回陆晚晚,她想留陆晚晚在国公府多住两日,趁着怀琛在家,也好教他们多处几日。
  谢夫人和镇国公当年成亲是因家族包办,两人磕磕绊绊认定彼此,可始终有遗憾。成亲最初的半年,两人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针尖对麦芒似的过了那段时日。
  白白浪费人生美好的半年光景。
  所以她不想自己的遗憾在子孙身上重现。
  若是琛儿欢喜这丫头,再去下聘求亲,那才是皆大欢喜。
  陆晚晚却拒绝了她。
  她道:“今日二妹妹冲撞了夫人和国公爷,父亲定然盛怒,二妹妹难逃一顿毒打。我得回去劝劝父亲。”
  “她都这样害你了,你还为她说话。”
  “不是为她,夫人。”谢夫人真心待陆晚晚好,她不想骗她:“我没有母亲,以后万事都要仰仗继母做主,二妹妹今日因我受苦,继母心疼女儿,肯定会将二妹妹遭的罪都算在我头上。所以,我是为了我自己回去。”
  “你住在国公府,以后有我给你做主,没人敢再欺负你。”谢夫人神情严肃。
  庭院里种了几株腊梅,腊月里花开正浓,虬枝蜿蜒,俯仰皆有风情,疏影泛出馥郁香气。
  陆晚晚闻着那清香,面对谢夫人,她心中极暖,极舒坦。无论上一世或者这一世,她没有感受过母爱。哪怕她和宁蕴母亲亲如母女,也是建立在她尽心尽力伺候她的基础上。
  而谢夫人,她真心实意对自己好。
  她眼眶微红,甜甜地笑了,声音中也有些哽咽:“夫人待我好,我心里都明白。不过夫人能护我一时,不能护我一世,有些时候,我只有一个人向前闯。况且,我总不能一生寄于夫人羽翼之下,我希望有朝一日,我也羽翼丰满,能护着夫人,护着我在意的人。”
  寄希望于人者,那和无根浮萍有什么差别?随波逐流,随风飘摇。她再不要做那种人。她要当一棵繁茂的树,为在意的人遮阴避日。
  陆晚晚生得白净,五官柔美,皓腕轻轻搀着谢夫人,神情认真又严肃。
  谢夫人听了分外动容——她眼光真好,看上了珠玉珍宝似的陆晚晚。
  作者有话要说:  小仙女儿们方便的话,收藏一下本文哇~~要是连作者也收藏了,那就~~爱你们哟~~


第18章 败北
  陆建章父女三人出了国公府门,陆锦云母女还等着。
  她们怯怯上来,陆锦云的脸颊都肿了,陆倩云的手真重。她站在陆建章面前,委屈噙泪。她知道自己的父亲,是个吃软不吃硬的人,她不再张扬,柔柔软软地看着他:“父亲。”
  陆建章忍着滔天盛怒,来往都是朝廷中人,他没有那么大的脸来丢。
  他愤怒极了,好不容易攀上国公府这根高枝,她们竟然这么折腾。这母女俩根本没想让他日子好过,他跨步朝马车走去。
  “老爷……”陈柳霜心虚气短,追上去。
  陆锦云眼泪啪嗒啪嗒往下掉。她的手好疼,脸也好疼,她感觉自己狼狈极了。
  “是你,都是你!”陆锦云奔上去,想要厮打陆晚晚。
  陆倩云下意识上前,挡在陆晚晚面前。
  陆锦云恨骂道:“你这哑巴,什么时候做了陆晚晚的狗?”
  陆倩云气得牙痒。
  陆晚晚抬起右手,一巴掌狠狠地打了下去。
  陆锦云被打懵了,脚步踉跄了两下,向一侧跌倒。
  她跌坐在地上,捂着生疼的脸,不可思议地扭头看向陆晚晚:“你竟然敢打我。”
  陆晚晚立在原地未动,高高在上俯视着陆锦云:“二妹妹,你平时不懂礼数目无尊长与姊妹交恶便罢了。你年纪小,我不与你计较。可三妹妹身遭不测,罹患疾病,本就是人生至痛,你与她是血肉至亲,肆无忌惮剜她的心,这合适吗?今日是什么场合?国公府夫人寿辰,往来宾客如云,你如此不顾陆家颜面,不顾父亲颜面,你觉得合适吗?”
  她怒视训斥陆锦云时气势惊人,骇得陆锦云一时呆怔。
  陆晚晚隐忍了许久,可也不是什么事什么时候都要忍。
  陆锦云扑上来,一脸要和陆晚晚同归于尽的悲愤!
  陆建章听到身后的动静,他没有回头,他呼吸粗重,拳头捏得紧紧的。为了将陆锦云培养出来,他花费大量的金钱和精力培养陆锦云,就是希望她端庄、贵气,抬高她的身价。可她回报自己的是什么?竟然连乡下来的陆晚晚都比不过。
  宁蕴之所以和陆锦云定亲,是因为淮阴侯老侯爷当年落难,受人诬陷下了狱,他当时给了他一个馒头。老侯爷惦记这一饭之恩,洗脱罪名后上门拜谢,正好陈柳霜怀孕了。
  两人一拍而和,定下了这指腹为婚的亲事。
  照如今这形势,陆锦云的所作所为传进宁家人的耳中,侯府还会接纳她吗?
  一条通天大道让她走成荆棘小路。
  陆建章头痛欲裂,这该死的不争气的东西,还有将他这位父亲放在眼里吗?
  “倩儿,晚晚,上车。”陆建章声音低沉。
  姐妹俩搀扶着爬上马车。
  旋即陆建章过来,亲手为她们关上车门。
  “老爷……”陈柳霜追上来,她见陆建章如此愤怒,一直不敢说话。
  他上了前面那辆马车,咬牙道:“回府。”
  众目睽睽之下,他把陈柳霜母女俩丢在国公府门口了。
  “父亲……”
  “老爷……”
  母女俩匆匆追来,哭声不绝。陆建章闭目养神,头也未回。
  陆家的马车刚走,停在一旁的马车放下了车帘。
  宁夫人双手交叠,放在膝上。方才那一幕她都看到了。近日她偶感风寒,身子不适,上午吃了药迷迷蒙蒙的,是以午膳后才到谢府给国公夫人送寿礼。
  众人都在说陆锦云的事情,她重伤长姐,攀诬她和谢小公爷有染,手段阴狠毒辣。
  宁夫人听得直皱眉。
  她对身侧人道:“蕴儿,陆家二小姐,委实配不上你,但你父亲重信重义,我也没有法子。”
  宁蕴有一双极为幽深的眼睛,目光沉沉地看着方才驶过的马车。
  他嘴角漾起一丝笑:“祸兮福之所倚,福兮祸之所伏,母亲不必忧虑。”
  “娶这样的女人,我怎能不为你担忧。”宁夫人眉头都拧到了一起。
  顿了顿,她又道:“这二小姐又蠢又坏,我看那大小姐倒还像个样子,模样端正,气度非凡,又能忍能让。”
  末了,她长长一声叹息。
  宁蕴轻轻摩挲着拇指上的碧玉扳指,嘴角的笑意越盛。
  ——又见到她了,仿佛隔了生生世世。
  他依稀还能闻到空气中她的香气。
  陆晚晚——他的妻子,他还记得她柔软的腰肢、身上的香气。
  上一世,她陪伴了自己十一年。
  那时候他眼中没有她,陆家在宁家式微之时,落井下石,嫁了个不受宠的女儿给他,这对他来说是一种耻辱。他心中无情,只有功名,他满心想为宁家挣功名,他想荣光披身归故里,他想报仇。
  而他报仇的方式就是作践陆家女儿,他忽略陆晚晚十一年,在他功成名就之际,和陆锦云暗度陈仓。
  他在复仇的快感中得到无限的满足。
  可他没想到,陆晚晚死后他会那么想她。
  看书时恍惚她侍茶陪在一侧;批阅公文时仿佛有她红袖添香;散步时仿佛她言笑晏晏给他讲遇到的新鲜事。
  他魔怔了,怀念一个死去的女人。
  陆晚晚死后一年,他复了仇,陆家垮了,女眷全部充了官窑,成年男子都处死了,未成年的男子流放三千里。
  他以为自己会欣喜若狂。
  却没有想象中的欢喜,那个死去一年的女人一直回荡在他脑海中。
  他终于认识到陆晚晚的可恶之处——就算死了,她还占据着他的回忆。
  十一年,荣辱与共、患难相扶,她无数次用单薄的躯体撑起他。他们的生命早就嵌到了一起。
  只可惜,他领悟得太晚了。
  陆家败了之后,他身体就彻底坏了。食不下咽,寝难入眠。他生志不存,不过月余便去了。
  死前他看到的还是陆晚晚。
  她眸子纯净,笑容天真,遥遥朝她走来,恰如他此生第一次见她的纯粹模样。
  “夫君,我来接你了。”
  他伸手想去牵她,微微抬手,她却如星光般飘散,一点一点,散入风里。
  一滴泪从他眼角滑落出来。
  他知道,自己后悔了。
  如果还有重来一次的机会,他会在新婚之夜掀开她盖头的时候给她一个最美好的笑容,他会告诉她:“晚晚,从今往后,我会为你遮风挡雨,做你一世的依靠。”
  他是爱她的。
  宁蕴没想到,他还有机会。他再次睁眼的时候,回到了他十八岁那年。
  那时宁家还未遭难,陆晚晚刚从乡下接回来。
  再过两个月元宵会上,他和她会遇见。
  他知道他们相识三个月之后宁家会遭到无法逆转的迫害。
  可他却没有想象中的恐惧。
  因为他知道,在他最困难的时候,有一个女子会义无反顾地爱上他,不顾一切地嫁给他,陪伴他,追随他,扶持他一起站起来。
  该有的一切他都会拥有。
  不管往后有多可怕,有她一起,风雨无惧。
  快了,再有快一个月,他们便能重逢了。
  他下颌微抬,看向遥遥离去的陆家马车,心情颇为愉悦
  ————
  陆家马车内。
  陆晚晚紧紧牵着陆倩云的手,轻轻揉了揉。
  “难过吗?”陆晚晚问她。
  陆倩云垂着头,眼泪掉了下来。绽到手上,灼热难当。
  陆晚晚抱着她的脑袋靠着自己肩膀:“哭吧,哭了就好些了。你身遭不测不是你的错,是老天待你不公。可老天待你不好,你不能跟着糟践自己。从今往后,只要有我在,就没人能欺负你。”
  陆倩云为了她以庶女之身冒犯陆锦云,她便也会全力护她周全。
  陆倩云喉头呜咽有声,她太委屈,长到这么大,陆家的人都说她是没用的哑巴,别人都以取笑逗她为乐,这是第一次,除了阿娘之外还有人维护她。
  陆晚晚捧着她的脸,用手帕一点点拭净她脸颊上的泪:“等我在陆家站稳脚跟了,我就给你找大夫,一定将你的哑病治好。”
  陆倩云抬头,泪盈于睫地看着她。
  她柔声地说:“放心吧,我绝不骗你。”
  陆倩云重重地点了点头。
  天色渐晚,刺骨的寒风往骨头缝里钻似的。陈柳霜母女无处可去,她们不敢再在国公府门口盘桓,这样看上去会很像丧家之犬。
  她们根本拦不到车,只能艰难地走回陆府。
  “母亲,我饶不了陆晚晚。”陆锦云一直在哭,眼睛都快肿了:“我明明亲手把她和谢怀琛关进书房的,她怎么会出来!”
  陈柳霜没有说话。事到如今,她也反应过来,陆晚晚不是个简单的乡下姑娘。
  “要当心她。”陈柳霜面容清冷:“从她回来咱们就没有清净过,先是顾家那两个不中用的差点连累你,然后是老太婆的生辰,你出了那么大的丑;再有就是今天,我们都被她的外表骗了!”
  “母亲,你相信我?”
  陈柳霜抱住她:“当然,你是母亲的掌上明珠。”
  “我们一定要想办法把她从陆家赶出去。”陆锦云狠狠道:“她就快把父亲抢走了!要是她真的攀上国公府,父亲肯定看不上我和宁蕴了!”
  “当然要赶走她。”陈柳霜吸了吸鼻子:“不过不能操之过急。”
  “母亲,你有办法了吗?”
  她眼中闪过一瞬凶狠:“当然,当年她母亲都败在我手下,更别提她,一个小丫头片子了。”
  母女俩抱作一团,蹒跚行走。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只想说两件事:
  第一,各位兄弟姐们儿仙女儿咕咕,高抬贵手收藏一下本文吧~~
  第二,各位兄弟姐们儿仙女儿咕咕,高抬贵手收藏一下作者吧~~
  啊哈哈哈哈哈哈~~
  你们不会因为我皮这一下打我吧~~~


第19章 笼络
  当天晚上回到陆府,陆建章便吩咐下去,陈柳霜母女回来了就直接押送去祠堂。
  让她们跪着伺候祖宗香火。
  他怒意勃勃,大有让他们跪死在祠堂的意思。
  家里都知道陆建章陈柳霜母女失势了,陆晚晚受到了国公府的青睐。府内的姨娘纷纷上门讨好陆晚晚,她称病闭门不出,谁也不见。
  晚间沈盼喊她吃饭。
  沈盼亲自下厨,做了很多的菜,平常不许陆晚晚和倩云喝酒,今天也搬了两坛出来。陈柳霜失势,阖府上下喜气洋洋。
  陆晚晚一天都没怎么吃饱,晚膳大快朵颐,吃得很香。
  沈盼给她夹了好几筷菜:“看你饿得,慢点吃。”
  倩云吃吃地笑。
  陆晚晚吃了两碗饭,喝了一碗汤,浑身暖洋洋的,满足极了。
  沈盼命人收了碗筷,三人围坐在暖炉前。
  “今天累了,你早些回去休息?”沈盼问她。
  陆晚晚道:“陈柳霜管家的权利恐怕要交出来了,父亲会物色新的管家人,或许会问我推荐谁,我会推荐四姨娘。”
  “李长姝?”沈盼眼眸稍稍暗淡了些许:“可以啊。”
  陆晚晚见她有些许失望:“你不问我为什么?”
  沈盼微叹:“想必你有你的缘由。”
  她本就没有肖想过有生之年能管家,不过听陆晚晚要推荐别人,心里难免还是有些不可控制的失望。她以为这些日子,她如何对陆晚晚,她都看到眼里,情感上也会和自己更亲近。然而……
  “没错,我有自己的缘由。”陆晚晚给她解释:“首先,陈柳霜得罪国公府,错误不足以致命,现在她失去了父亲的信任,不过她有两个儿子一个女儿,那就是有卷土重来的资本。到时候你斗不过她;第二,倩云最近频频得罪陆锦云,你若再掌了管家的权利,过于招摇,她们肯定会针对倩云;第三,你为人本分老实,陈柳霜是虎,李长姝是狼,你觉得自己斗得过哪一个?与其以卵击石,不如让她们斗个你死我活。”
  沈盼愕然,她没想到陆晚晚心思会如此深沉,她竟想得如此深远。
  “你为什么告诉我这些?”沈盼问道。
  “你我现在是一根绳上的蚱蜢,一荣俱荣,一损俱损。”陆晚晚微笑:“告诉你,是对战友的信任和真诚,也是为了防止有人挑拨离间。”
  顿了顿,她又说:“不过,若是有人来挑拨,你便顺水推舟答应。”
  “为什么?”沈盼不解。
  陆晚晚道:“现在宜结交盟友,不宜树敌。我们已经面对陈柳霜母子了,不能再有敌人。”
  她纤长的指尖挑着衣裳上的流苏,有一下没一下地撩拨着。
  第一个上来挑拨离间的人会是谁呢?
  李长姝还是薛琴香?
  次日一早,陆建章果然叫陆晚晚下棋去了,棋局上他提出要将陈柳霜管家的权利剥出来,问她合适的人选。
  “父亲是一家之主,父亲做主就是。”她将陆建章高高在上地捧着。
  陆建章颇为受用,捋了捋胡子道:“不过内宅之事,你们女儿家比我懂,况且,我相信你的眼光。”
  陆晚晚微微颔首,她道:“三姨娘胆小谨慎,管家难免捉襟见肘;四姨娘出身官宦之家,知书达理,是合适的人选;五姨娘大字不识几个,又一向以夫人马首是瞻,换她意义不大;六姨娘长袖善舞,倒也是个人才,不过她到家时间不长,又无弟弟妹妹傍身,她管家难以服众。”
  陆建章朗声大笑:“你将所有人都评论了个遍,不就是想说老四更适合管家?”
  陆晚晚笑得腼腆:“父亲明鉴。”
  他一子落棋盘,发出清脆的一声“啪嗒”:“你最近在老三院子住,我以为你会推荐她。”
  “女儿这是举贤不举亲。”她莞尔,脸颊浮起浅浅两枚梨涡:“父亲可别告诉别人女儿是如何说的。”
  陆建章抬首看了眼这个女儿,她穿着一身月白色斜襟冬袍,衣襟处绣了银红色折枝海棠,浓密的头发挽成髻,插了根简单的红木发簪。除此之外,没有丝毫多余的装饰。
  她娇嫩得如同梅花蕊中的一点细雪,让人充满怜爱,捧都舍不得捧。
  这个女儿,乖巧懂事,一身大家闺秀的气度,又能为他带来极大的利益。
  想起陆锦云那糟心货,陆晚晚让他无比欣慰。
  “你在乡下日子过得怎么样?”陆建章忽然关心起来,她在乡下如何长大,才能成现在这模样。
  陆晚晚落子的手顿了一下,她垂眸,纤长睫毛在眼睛投下一片薄薄的阴影,将她的情绪遮掩。
  “多亏了嬷嬷,女儿过得很好。她比着教养母亲的样子,教我养我。”她慢吞吞、温文尔雅地问:“父亲,我和母亲像吗?”
  陆建章怔忡片刻。
  陆晚晚乖巧懂事,见谁都温和有礼;岑思菀则不同,陆建章从始至终只见过她眼神冰冷的样子。
  他心情很烦躁,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起身推了棋盘:“下次再下吧。”
  他拂袖而去。
  陆晚晚看着他宽大的背影,笑着,声音轻得如云似雾:“母亲,你看到了吗?若他对你之死有半分悔过伤心,我也决计不会害自己的亲生父亲。”
  这样也好,这样的爹,对他再好,也只是他升官路上的垫脚石。
  ——————
  陆晚晚每日清晨都会去给老夫人请安。
  却很少碰见李云舒。
  腊月二十七这一日却遇见了。
  她刚从老夫人房里出来,李云舒便迎面走来。
  李云舒目不斜视同她见了礼,神情拘谨严肃,一脸正气神圣不可侵犯。
  这个男人不愧后来进大理寺终日和死尸为伍。
  陆晚晚正巧想找他,福过礼后道:“表兄来为祖母请安?”
  “是。”李云舒面无表情。
  和这种男人说话真是无趣极了,陆晚晚也不绕弯子,长驱直入道:“我有些话想同你说。”
  李云舒眼皮子都没有抬一下:“大小姐请讲。”
  “你我都是兄妹,表兄叫我晚晚就是。”
  “是,大小姐。”
  他冰冷得像一根没有感情的竹子。
  “我在前面湖心亭等你,你给祖母请过安便来找我。”陆晚晚道。
  李云舒道:“大小姐有事在这里说便是。”
  “此处人多眼杂……”
  “你我心怀坦荡,怕什么人多眼杂?”
  陆晚晚揶揄:“你堂堂七尺男儿,怎么?连个湖心亭也不敢去?”
  “男女有别,湖心亭见面容易惹人口舌,不得体。”
  陆晚晚道:“你是怕伤我名节?”
  “不是。”李云舒直截了当道:“是为我自己的名节。在下一介清贫书生,名声毁了,哪怕全身是嘴,也辨白不清。”
  陆晚晚忽的觉得李云舒挺不容易的。他和谢怀琛差不多大,却一个是九天苍穹上的皓月当空,伸手便可摘星辰;一个是泥淖里翻滚的泥鳅,苦苦挣扎还不知何时才能翻身。
  她不再故意逗弄他,正色道:“若我说的是你家那块传家玉珏的事呢?”
  李云舒瞳孔猛地放大,惊讶道:“你怎么知道?”
  李家的传家玉珏以前李云舒都不知道。他父亲被杀当天,他偷去山里采蘑菇才侥幸逃过一劫,回到家中尸横遍地,血流成河。他父亲吊着最后一口气,告诉了他玉珏的事便断了气。
  他没告诉任何人他家有这么一块玉珏。
  暗访是条不见天日的路,他不想过早打草惊蛇。
  他一直蛰伏着,收集证据。如今,两年过去了,他还是一筹莫展。
  眼前这个不足十八的少女竟说出了这件事。
  陆晚晚道:“此处人多眼杂,不是说话的地方。我在湖心亭等你。”
  撂下这句话,她飘然而去,长长的斗篷逶迤拖地,行过处,莲花遍地。
  李云舒匆匆给老夫人请了安出来,直奔湖心亭。
  远远便看见少女素蓝的披风在接天雪地中成了丁点绝色。
  “你还知道什么?”李云舒没有同她寒暄。
  陆晚晚知他是爽快人,也不绕圈子,她说:“第一,我不知道令尊是何人所杀;第二,我也不知道你家的传家玉珏在哪里。”
  “那你找我是何意?”李云舒警觉起来,四顾茫茫雪海,静谧得连彼此的呼吸都清楚可闻。
  陆晚晚道:“我可以告诉你一条线索。”
  “线索?”
  “你循着这条线索,或许能找到你家的玉珏,或许找不到。”
  李云舒笑出了声:“大小姐是闲来无事,消遣我?”
  陆晚晚轻笑:“你若不信我,那就请便。”
  李云舒转身就走,刚走出两步,终是不甘,还是倒了回来。
  他查了两年,一点线索也没有,他都开始怀疑起自己。
  一条可能存在的线索摆在眼前,他无法拒绝。
  “什么线索?”他目光暗淡,复又出现在陆晚晚面前。
  陆晚晚说:“宁蕴。”
  “宁蕴?”
  “淮阴侯府小侯爷。”
  “这就是你的线索?”
  陆晚晚毫无保留地跟他交底:“这就是我知道的全部线索。”
  她眼神纯粹,像不掺一丝杂质的宝石,看上去根本不像说谎。
  李云舒还是第一次这么茫然:“我凭什么相信你?”
  陆晚晚道:“信与不信都在你,我只是将知道的事情都告诉你而已。”
  李云舒审视着她,严肃问道:“你为什么告诉我?”
  “因为你是个聪明人,我喜欢讨好聪明人。”陆晚晚一笑,露出一口洁白的牙:“我信‘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和聪明人相处,自己也会变得聪明。”
  “你有求于我?”李云舒恍然大悟。
  陆晚晚笑得狡黠:“别说得那么难听,互帮。”
  “别问我凭什么。”陆晚晚在李云舒开口之前截住他的话头:“这件事情建立在互相信任的基础上。我信自己能帮到你,也信你能帮到我。”
  李云舒目光平静地看向湖面。
  “你可以回去考虑考虑,考虑好了再通知我。”她说:“随时都可以。”
  作者有话要说:  哎,今天心情愁闷,不求收藏了
  晚安~~


第20章 女装
  腊月二十九,一年就要到头。
  雪落满地,茫茫一片。
  陆晚晚在廊下看了会儿书,沈盼便来了。
  沈盼面上洋溢着笑意,她走到陆晚晚身旁坐下:“明儿是大年三十,往年陈柳霜都会请戏班子到府上热闹热闹,今年李长姝不许她请,方才你没见陈柳霜那吃瘪的样子,看着真教人痛快。”
  “一时的痛快算什么?”陆晚晚掂起滚滚的茶水,冲泡了两盏茶,手指纤长白嫩,推了一盏给沈盼:“大哥哥快回来了吧?”
  陆家长子修林不是读书的料,学业平平,去年从了军,远赴南蛮之地镇守边关。
  陆晚晚知道,他在边关杀敌英勇,战功赫赫,没几年就会声名鹊起,得到皇上赏识。他为人正派不阿,从不纵容陈柳霜母女胡作非为,倒和陈氏从根上烂了的性子不一般。
  陈氏身上龃龉甚多,他看不惯陈氏做派,屡次劝解无效,母子闹得不可收拾,后来,陆修林一气之下去了边关,八年不曾回京,几乎和陆家断了联系。
  他不纵容陈氏,并不代表陈氏不会主动借他的势。
  “快了,听说二月份就会回来。”沈盼也有了隐忧:“修林为人虽然正派,可他们毕竟是母子。”
  上一世可不就是这样么。
  宁家失势,陈柳霜以陆修林前途远大,会扶持自己的亲妹妹为由,劝说陆建章嫁陆晚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