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芙蓉小说 返回本书目录 加入书签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家族遗传妻管严[重生]-第31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我不过据实以告罢了。”陆锦云道。
  徐震道:“什么丑事?你继续说。”
  陆锦云微微欠身,又继续说道:“那日家兄回京,在府上撞见了一名翻墙进来的贼人,家兄追到大姐姐所在的长思院,贼人便不知所踪。我觉得此事定有内情,于是让丫鬟香棋去大姐姐院外盯着。后来果真见那人从长思院里出来,香棋跟上去,岂知那人发现了她,有意将她引去烟柳巷。被当成贼人扭送去了衙门。”她转身问京兆府尹:“不知大人可还记得此事?”
  这个案子的确是经由京兆府尹审理的,他还有印象,点点头。
  陆锦云道:“也就是那日,我才知道原来大姐姐和成平王府宋世子的亲卫王昭早有私情,后来王昭将香棋的事情告知大姐姐后,她担心我会揭发她,所以策划这次偷印出逃。”
  她泣不成声,看起来委屈极了:“徐小姐,你误信了大姐姐,被她当枪使了呀。”
  陆锦云哭得真情实意,眼泪双双落下,要不是香棋自己招了,恐怕这会儿她都快被她绝佳的演技骗了过去。
  “精彩,可真是精彩。”谢夫人不知何时到的,自阶下一面鼓掌一面走了上来。
  她面上带着笑,道:“今日能听这么精彩的一出戏,果真是不虚此行。”
  谢夫人刚从城门口来。她和镇国公比成平王府的人先赶到城门,去的时候宋时青已经死透了。
  片刻后成平王妃和宋落青才姗姗来迟。
  成平王妃看到宋时青的尸体,扑上去哭得差点断了气。
  人是谢怀琛杀的,城门处成百上千的人看到。
  镇国公听说徐笑春叫了三司的人赶来陆家,顿时明白她是怎么想的——不给成平王府和陆锦云串供的机会,率先将宋时青的罪名定下来。
  他罪行属实,加上上次他写的认罪书佐证,谢怀琛杀他师出有名,就算和成平王府对簿朝堂也不理亏。
  他担心徐笑春应付不来,特意让谢夫人过来帮她。
  谢夫人一来,便听到了陆锦云这番惊世骇俗的谎话。
  世上竟有如此厚颜无耻之人,说谎眼睛都不眨一下的。
  众人见谢夫人来此,纷纷起身,同她招呼。谢夫人同他们见了礼,便在椅子上坐下。
  她端起茶盏,悠悠喝了一口,笑着对陆锦云道:“陆二小姐好厉害,竟连王昭和陆大小姐如何商量私逃的细节都知道。”
  陆锦云脸色微微一变,随即道:“那些都是我猜的。”
  谢夫人脸上挂着笑容,别人倒还不觉得,徐震看得心里发麻。
  这位嫂子年轻的时候上战杀敌,巾帼不让须眉,越是杀意浓烈,嘴角的笑意越是潋滟。
  羌族的蛮子给她取了个别称——笑面女罗刹。
  此时此刻她面上的笑倒和那时的有几分相似。
  “陆二小姐还真是把令堂信口开河的那套本事学了个淋漓尽致。”谢夫人猛地将茶杯放在小几上,怒目看向陆锦云。
  她没忍住,打了个寒噤。


第51章 救人
  谢夫人压低声音; 却压抑不住语气中勃然的怒气。
  “陆二小姐演技之精湛,真真是令人咋舌。”谢夫人拍了拍手; “将人带进来。”
  随后,便有两个谢家护卫押着香棋进来。
  “你说; 二小姐和成平郡主是怎么回事?”
  香棋瞥了瞥陆锦云; 见她斜眼剜了自己一眼; 先是心头一惊; 但很快就镇定下来。她深深吸了一口气跪下; 给陆建章磕了个头:“老爷容禀。”
  她将陆锦云如何和成平郡主搭上线,两人如何合谋掳走陆晚晚,个中细节面面俱到。
  “今日晨间,二小姐让我把偷来的老爷官印放回大小姐屋里,我还没来得及放回去,东西现在还在二小姐的梳妆匣里。”
  “你骗人!”陆锦云面目可憎,她疯了一样,要扑上去打香棋,徐笑春手快; 一格; 将她搡出老远。
  陆锦云吃痛; 倒吸了一口凉气,指着香棋骂道:“你是报复我; 前段时间你阿娘害天花,我没给你支钱,所以你和大姐姐勾结; 诬陷我。”
  “二小姐可真是一朵盛世莲花,高洁不染,身染污秽都是别人给你泼的脏水。”谢夫人不疾不徐地说,眼神中犹有锋芒,从陆锦云身上扫过,连一身皮肉都生疼生疼的:“既然二小姐抵死不认,不如先去她屋里搜一搜,是否有陆大人的官印,再将她屋里的丫鬟都喊来,盘问仔细,看究竟是你的丫鬟冤枉了你,还是你在说谎。”
  陆建章的脸苍白如纸,家里这一个两个的都是要做什么?
  陆晚晚在搞什么鬼?陆锦云又在胡说八道些什么?
  他无从得知,面对如此多高位官员,他除了顺从,别无他法。
  于是立马让人将陆锦云屋里搜查,再将丫鬟都喊了出来。
  官印果然在她屋里。
  陆修林震惊不已,他一直以为妹妹只是脾气乖张了些,哪知道她胆子大得竟敢杀人害人!
  陆锦云那些丫鬟哪见过这仗势,进了花厅,个个娇艳的面容上都褪了颜色。
  谢夫人气势凌人,说道:“最近你们小姐在忙什么?都老实交代了,如有隐瞒,罪同从犯。”
  陆锦云抬头看向谢夫人,娇花般鲜嫩的嘴唇显出无能为力的苍白,她颤着声音道:“我做什么了?我什么也没做,你们都偏私,偏向陆晚晚,连我的丫鬟你们也个个都收买了。”
  陆修林那张一向温和的面容绷得铁青,他的目光转向窗外,目光所至处,却没有停留的点,眼前是一片虚无。
  死寂的花厅中,静得落针可闻。
  陆锦云身边的丫鬟心里都快崩溃,座上几位犹如几座大山,镇在那里,迫得她们呼吸紧促。
  陆修林回眸,冷冷地望着她们,勉强道:“你们如实说,不得隐瞒。”
  几个丫鬟顿时大哭出声。
  “是二小姐,她逼奴婢,如果我不去偷老爷的官印,她就要打死我。”一个丫鬟哭着说道。
  陆锦云顿时面无血色,她嘴唇翕动,声音颤抖得厉害,苍白无力地解释:“你们冤枉我。”
  另外几个丫鬟也纷纷跪下,将陆锦云如何和宋落青往来的事情全都抖了出来。
  陆锦云望向丫鬟的眼变得无比阴狠又燥怒:“你们说谎,你们都在说谎,你们都被陆晚晚买通了,跟她串通好来陷害我。”
  “原来陆大小姐有这种本事,竟能将你身边的侍女都买通。”谢夫人轻笑,言语中充满嘲讽。
  陆锦云那双圆睁的双目中,忽然落下大滴大滴的泪珠来。她声音暗哑干嘶:“你们骗人,我没有,没有害她,都怪她,怪她……她不该回来的……”
  谢夫人一动不动地坐在座位上,看着激动的陆锦云,胸口忽然涌起一丝特别复杂的情绪。
  陆锦云喃喃地,又重复道:“她不该回来的……”
  “你这个孽女,竟然敢害人!”陆建章怒不可遏,抬腕给了她一巴掌。
  陆锦云口中涌起一股铁锈腥气。
  徐震微微皱眉,道:“既然此事已经大明,各种内情细节,便有劳林大人操劳了。”
  京兆府尹林悬拱手:“这是下官分内的事,义不容辞。”
  随即,他命人将陆锦云和她的一众丫鬟押进府衙。
  陆锦云被人架着,疯了一般,咬着牙冷笑,脸上却强硬地挤出诡异的笑容,双眼中眼泪大颗大颗地掉落。她已经濒临崩溃,经过陆修林的时候,她大声哭喊:“哥,他们说谎,你救我,你救救我啊。”
  陆修林心上涌起一种莫名的恐惧和绝望。
  他用嘶哑的声音颤着说道:“林大人明察秋毫,你若真有冤屈,他定能还你清白。”
  陆建章悚然,浑身冷汗,抖如筛糠,立于一旁,此时一言也不敢发。
  只能眼睁睁看着陆锦云被人带走。
  众人离开陆府时,谢夫人追上去,叫住了徐哲。
  徐哲脚步微顿,停下来等她:“夫人有何吩咐?”
  谢夫人和颜:“徐大人,我外甥女笑春不懂事,今日惊扰大人,还请大人恕罪。”
  “夫人客气,徐小姐聪颖过人,颇有徐将军之风姿。”
  谢夫人一笑,从袖子里抽出两页纸:“这两样东西,或许和陆二小姐和宋落青勾结害大小姐有关。”
  徐哲接过,略扫了一眼,神情微微一紧,他似有迷茫,抬头望向谢夫人。
  谢夫人朝他点了点头,便转身离开。
  徐哲站在原处,身侧是晚春葱郁的树荫,鸣蝉在枝叶间偶尔窸窣两声。
  他略一思索,明白了谢夫人的意思,将谢嬷嬷和岑思莞接生大夫的认罪供词揣进了怀里。
  陈柳霜的罪行由陆晚晚揭发出来和被大理寺查出来,其间的差别可比日月。
  陆家进行这一场闹剧的时候,谢怀琛已经追出了京城。
  杀宋时青的时候他什么也没想,只觉得怒意已经蓬勃到再也忍不下的地步。
  宋时青耽搁了他一阵,追出去的时候,陆家的马车已经没了踪影,城外大道上,车辙另外,根本无从判断马车驶向了何处。
  他心口大起大落,派了一队人去白沙村,自己带着另一队人去往下柳村。
  出了城陆晚晚就醒了,车内光线昏暗,车门禁紧闭,只有车窗透进微弱的光芒。
  陆晚晚双手被反剪在身后,用绳子捆上,麻绳勒进肉里,有些生疼。
  她弓起身子,试图去解那绳子。
  但手太抖了,她没能解开。
  王昭坐在她身旁,听到响动,微微侧目,他道:“陆小姐,你不要徒劳无功了。”
  柔弱女子根本解不开这结。
  陆晚晚嘴里塞了一块破布,发不出声,声音都堵在喉咙,化成一连串呜咽。
  她以为自己做好完全准备,面对一切的时候就不会害怕,但她身体还是不受控制地颤抖,指尖无数次擦过打结的绳子,无力挣开。
  马车行驶了很久才停下来,车门打开,雨水穿进来,打在陆晚晚身上,冰冷凉寒。
  陆晚晚猛地吸了一口气,照她的吩咐,将军府的护院应该动手了,可是……为什么?还没响动。
  她眸子里终于涌出了恐惧,难道出了什么意外?
  京城到白沙村,不过半个时辰的车距,可刚才她虽然在黑暗中失去了对时间的掌控,却还是知道,绝对不止半个时辰!
  这里不是白沙村。
  她后悔不迭,是她算漏了,她能发现陆锦云的计划,就能保证她不会知道自己的吗?
  香棋的情报出了岔子,陆锦云别有安排!
  她环顾了四周一圈,这是一个村子。
  王昭扛起她,往村子里走去,这座村子看起来荒废了很久,一路走过来都没什么人。
  他七弯八绕进了旁边一间房子。
  屋前有棵枯死的树,在雨幕中显得凄凉。
  屋里已经有好几个人,他们围坐在一个火炉旁,见王昭进来,纷纷站了起来。
  王昭朝她们点了点头,将她扔到地上,陆晚晚脚一崴,歪坐在地上。
  “老大,现在怎么办?”一个满脸横肉的男人问道。
  王昭扯了把陆晚晚腰间的荷包,拉开取出里面放着的一张纸。
  待看清纸上的东西,他的瞳孔逐渐变大。
  那张纸根本不是宋时青的认罪书,而是一张胡写乱画的纸。
  “可恶!”王昭恨骂道。
  王昭蹲下去,将塞在陆晚晚口中的破布扯出来,恨恨问道:“陆小姐,东西在什么地方?”
  陆晚晚挣扎了两下:“你们是什么人?为什么绑我?”
  王昭一把扼住她的下颌,捏得她下巴生疼:“我们是什么人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现在在我们手里,识趣的话赶紧把宋世子的认罪书交出来。”
  陆晚晚啐了他一脸口水,恨恨道:“你们是成平王府的人?”
  王昭抹了把脸,冷笑:“陆小姐果然聪明,不过现在知道也来不及了。”
  “宋时青派你来的?”陆晚晚满心绝望,此时此刻,她真真切切感受到了一把什么叫做“一失足成千古恨”,都怪自己没有思虑万全。如今她只盼着将军府的护院发觉不对,赶来救她。
  可他们又怎么知道自己在什么地方呢?
  已经到了千钧一发之际,然而她什么都做不了,只能尽量拖延时间。
  王昭道:“不然呢?”
  陆晚晚轻笑了一下。
  王昭问她:“你笑什么?”
  “你以为找个丫鬟到我屋里就能翻出认罪书吗?”陆晚晚笑道:“告诉你们吧,认罪书我早就放到了一个稳妥的地方。”
  “在哪里?”
  “你想知道认罪书在什么地方吗?”陆晚晚斜眼瞅着他:“可惜,只有我知道那个地方。”
  王昭舌尖轻舔了下上颚,拉住她的手臂,硬生生地将她扯了起来,她纤细而又柔弱,身体一直在微微颤抖,却借着全身的力量,站了起来。
  “世子有令,你要是老老实实交代,可以留你全尸,如若不然,你猜你会死得有多难看?”王昭揪着她的衣襟,抵拢她面前,桀桀笑着。
  陆晚晚满面惊恐。
  谢怀琛追至下柳村外便看到马车被抛弃在村口。
  早些年京畿发了一场鼠疫,下柳村的村民死的死,走的走,这个村子便没落下来,留下断壁残垣令人唏嘘。
  谢怀琛打开帘子一看,车里没有人,他五内俱焚,斜眼一瞥,车门的拐角处挂了一小块衣裳的布料,取下来凑近了看,的确是陆晚晚衣衫的料子。
  应该是她挣扎的时候挂在车上的。
  “她人就在村子里。”谢怀琛一拳锤在马车上,翻身上马,发号施令:“兵分三路,进去找。”
  他骑马冲在最前面,体内热血翻滚,似有用之不竭的力量从骨子里滋生,握缰持剑的手不断握紧,恨不得将劫持陆晚晚的人撕碎。
  陆晚晚小小的身影一直盘旋在她的脑海。
  她在火光与月色交融的夜里,仰面对自己说喜欢时的神情。
  他呼吸猛的一窒——陆晚晚,你等我来找你。
  漫进他脑海中的尽是绝望,一个柔弱不堪的女子落进宋时青的手里,还有活命的机会吗?
  越是这么想,他胸襟的那团火越是要炸开了似的。
  他犹如行走在刀剑烈火之中,每走一步都带着胆战心惊。
  却又不得不走。
  他生平第一次这么喜欢一个女子,他不信老天爷会这么对他。
  王昭得到的命令是如果陆晚晚执意不交认罪书,那就杀了她。反正她死了洗不清自身的罪名,成平王会想办法将一切反诬在她身上。
  宋落青有这个自信。
  刀剑抵在陆晚晚脖子上的时候,她终于忍不住落了眼泪。
  她回想起自己的前世和今生。
  前世死于过于相信人,她全心全意信任宁蕴;这一世她以为自己变得聪明,不会再像以前那么愚蠢,所以她谁也不信,只相信自己。事实上呢?她若是能像信宁蕴一样信谢怀琛,今日也不会落到这种地步。
  刀尖在脖子上游走,冰凉的触感令她毛骨悚然。
  王昭还在做最后的努力,逼问出认罪书的下落。
  陆晚晚斜眼瞥了王昭一眼,“你回去告诉宋时青,我死了之后,那张认罪书就会变成他的催命符,悬在他的头上,迟早有一天会要了他的命。”
  “死到临头,还这么嘴硬!”王昭道。
  陆晚晚如今是他掌中的猎物,他享受着折磨猎物的乐趣,刀尖沿着她的脖颈走了一圈,回到颈侧的脉搏处。
  “只要我从这里捅下去,你的血就会喷涌出来,这个屋里就会跟下雨一样。”他漫不经心地用刀尖挑破陆晚晚的肌肤,饶有兴趣地,一点一点刺进她脖子里。
  陆晚晚双眼睁得大大的,泪水如雨,落在雪腮,犹如雨后的新荷,清新令人怜爱。
  只可惜,郡主说她非死不可,否则他一定好好尝尝她的滋味。王昭颇有遗憾地想到。
  刀尖刺入寸许,一柄剑闪着寒光破窗而入,带着雷霆万钧的力量,猝不及防地刺向王昭。
  这剑来得迅速,王昭根本来不及反应,只听到生铁破风的声音,转头一看,那把锋利的剑迎面刺入他的喉咙,将他钉在身后的柱子上。
  鲜血顿时喷涌而出,洒了陆晚晚一脸,她闻着浓烈的血腥气,眼前是王昭那张瞪大了眼睛的脸,她腹部一阵翻江倒海,要吐了。
  屋里其余的人见王昭被人所杀,道:“不好,被发现了,赶紧将她杀了。”
  他们举着刀剑刺向陆晚晚。
  说时迟那时快,房门从外被人破开,一道白影犹如鬼魅一般,速度极快地冲进屋里。谢怀琛一脚踢向正逼近陆晚晚的那个人,贴身折了他的手臂,手中的刀应声落地。他猛地一脚,将那人向后一踢,踢出尺余远,正好抵挡住另外几个扑上来的人。
  他趁势将陆晚晚从地上捞起来,她脖子的伤口流着血,不多,却惹眼,刺得谢怀琛双眸生疼。
  陆晚晚抬眸,强忍着眼中的泪,却怎么也忍不住,滚滚而下,她张了张口,喃喃喊他的名字:“谢怀琛。”
  “陆晚晚,别怕,你等我,我带你回去。”他声音不大,透露出令陆晚晚安心的气息。
  她点了点头,眼泪飞落他手上,烫得他虎口发烫。
  他抬手,抹了抹她脸颊上的泪水,常年练武的粗粝的手掌摩挲着她娇嫩的肌肤。
  谢怀琛心似乎都化成了一汪柔情的春水。
  他回身拔出嵌在王昭咽喉的剑,冲进人群里,挥舞着掌中剑。
  剑光所及处,热血抛洒。
  他积蓄一天的怒意,终于有了宣泄口,剑气势如长虹,劈斩而下。
  他们一个接一个的倒下。
  谢怀琛出剑虽狠,却很有章法,个个都避开了要害之处身手重伤。
  谢染带人赶来的时候,谢怀琛正好收剑入鞘,满地恶贼负伤□□。
  “公子!”
  谢怀琛没有看他,他把剑抛给谢染:“这里交给你了。”
  他走到陆晚晚身边,拦腰将她抱了起来。
  陆晚晚只觉身子一空,便落入他的怀抱。
  “陆晚晚,我们回去了。”谢怀琛说。
  陆晚晚伏在他的胸口,仿佛一只柔软的猫儿,默默淌泪,泪水将他本就湿透的衣裳又染湿了几分,她闷嗯了声,紧紧攥着他的衣襟,犹如落水者拼死攥着救生浮木。
  陆晚晚在半途发起了烧。
  她衣衫湿透了,又冷又怕,应该是感染了风寒。
  她双目微合,眼角不断淌泪,口中呓语不断。
  谢怀琛探了探她的额头,烫得厉害。
  他附耳到她唇边,问:“陆晚晚,你说什么?”
  她唇齿翕动,嗓子里呜咽有声,却含糊不清。
  他心急如焚,令赶马车的人加快再快一些。
  紧赶慢赶,他们还是在天黑前回了城,京城已经乱得一塌糊涂。
  宋时青被谢怀琛杀了,成平王不在京城,王妃和宋落青两个都慌了神,只知道伏在宋时青的尸体上痛哭。
  成平王一众党羽下朝后听闻此事匆匆赶去成平王府,和王妃合计,先发制人暗杀陆锦云,再将谢怀琛告到御前的时候,谢家已取得陆锦云和宋落青兄妹合谋害陆晚晚和滥用职权的证据。
  陆锦云也被京兆府尹带走,谢家暗中派了得力的人盯梢。
  成平王妃下午便入宫面圣,哭诉宋时青身死之事,并求皇帝为他做主。
  天子子侄,死于重臣之子的手下,此事若是处理不当,造成朝臣离心,影响不小。皇帝很是重视,当即便让大理寺彻查此事。
  徐哲中午被徐笑春诳去陆家,得知谢怀琛杀了宋时青的时候就知道,自己恐怕又得忙上一段时间。
  镇国公府灯火通明,徐震夫妇俩和徐笑春都到了谢家,帮着想法子。
  “哥,琛儿到这会儿还没回来,会不会遇到什么事情了?”谢允和担心道。
  谢允川淡定多了:“他带了那么多家丁护院,应该没事。”
  顿了顿,他又拧了拧眉:“我倒觉得回城之后的事情比较难办,今日我在城门见到成平王妃,琛儿杀了宋时青,这事恐怕有点棘手。”
  “宋时青这是自食恶果,他勾结陆锦云害晚姐姐在先,证据确凿!”徐笑春恨恨道,她早就看宋时青不惯了。
  徐震道:“问题就在这里,要是琛儿把陆晚晚带回来了,那宋时青顶多算谋杀未遂,你哥哥杀宋时青却是蓄意杀人。”
  他叹了口气:“罪名孰大孰小,不言而喻。”
  “到时候成平王那一窝子肯定会咬死琛儿滥用私刑,咱们理亏。”谢允和愁眉不展:“如今京城局势又不大好,只恐怕……”
  言及此处,她又懊恼地叹了口气:“早知今日,早年你们就不该回京,咱们在边关过得虽然苦,但剑斩蛮夷血,渴饮胡人酒,日子可比和这些京城里的小人勾心斗角斗来斗去痛快多了。”
  谢允川道:“骆永成和成平王之间迟早有一场乱斗,皇上召我回来是什么意思,你们还不明白吗?”
  四皇子和五皇子因为储君之位迟早会斗起来。
  而京城禁军在骆永成手里,宫中御林军在成平王手里。
  皇帝需要人为他保驾护航。
  之所以是谢允川,则是因为他多年在外,远离朝堂,他和成平王多年不合,和骆永成又并无深交。最重要的是,他们当年并肩作战,皇帝对他有足够的信任,以至于在十几年后还能毫无保留地将自己的安全交到谢允川手上。


第52章 入狱
  徐震夫妇如何不懂其中的利害关系; 当年皇帝突然召谢允川回京,就是为了以备不时之需; 骆永成和成平王一旦斗起来,谢允川就是皇帝的铠甲; 护他无虞。
  “皇上还用得着大哥,琛儿这回应该……”徐震说道。
  谢允川摆了摆手:“琛儿杀人众人所见。”
  “若他是为民除害呢?”谢夫人从外面走了进来,她手中端了几碗宵夜:“今夜你们都辛苦了; 吃些东西。”
  徐笑春嘟了嘟嘴; 眼眶微红:“这都什么时候了,我吃不下。”
  “吃不下也得吃,吃饱了才有精力继续想办法。”谢夫人镇定地端了一碗汤圆给她。
  几人默默端起汤圆; 吃了。
  她这才笑了笑; 神色间颇有几分满意。
  “你们知道宋时青为什么非要杀晚晚不可吗?”她问道。
  徐笑春:“这人坏透了,死在他手里的人还少吗?”
  谢夫人摇摇头,她取出陆晚晚当初交给她保管的认罪书; 交给镇国公。
  “上次晚晚被宋落青带走; 宋时青欲对她行不轨之事; 她给宋时青下毒胁迫; 然后她为求自保,让宋时青写了这封认罪书。早前她担心宋时青会突然发难; 将认罪书交由我保管。”她缓缓说道。
  谢允川将认罪书扫了一圈,又递给徐震夫妇看。
  三人俱是惊骇,谢允川知道谢夫人有一张宋时青的认罪书,但因为是陆晚晚交由他们代为保管; 便没有拆开来看。此时才知道宋时青竟犯了这么多事,还只是他写下来数得上名号的,背后还不知道有多少不知名姓的受他戕害。
  “宋时青数罪加身,就算他们告到皇上面前,咱们也有话说。”镇国公长舒了一口气,紧锁的眉头微微松了松。
  “国公爷,小公爷回来了。”管家急急忙忙跑进来。
  谢允川道:“你这么慌做什么?”
  “大理寺的人也来了,他们要捉小公爷。”
  谢允川敛目沉声:“走,出去看看。”
  几人方至中庭,便见谢怀琛浑身是血,抱着陆晚晚走在前面,身后好几个大理寺的人紧张兮兮地握刀围在他身边。
  他目不斜视,径直朝廊下立着的谢允川走来。
  暗夜中还下着雨,远远近近的灯火,在雨中都两成一团团的光簇。
  悬挂在檐下的灯笼在风雨中摇晃不定,打横飞起,灯底浅蓝的流苏纠结纷乱,仿佛就要乘风而去。
  徐笑春忙撑了伞走到谢怀琛身边,她低声唤他:“哥。”
  谢怀琛朝徐笑春点了点头,穿行过嘈急的雨声,走到廊下。
  大理寺的人跟在他身后,抽出刀:“小公爷,我们也都是当差的,请你别为难我们。”
  谢怀琛没有理会他们,他将怀中的陆晚晚交到镇国公手中。
  “娘,请你帮我照顾她。”他干涩的喉咙中淡定地挤出这几个字。
  谢夫人松了一口气,她抽出手绢,擦了擦谢怀琛额头上的雨珠,说:“你放心去吧,我会照顾好她的。”
  谢怀琛慢慢点头,朝镇国公挤出了一个笑:“爹,我又闯祸了。”
  谢允川看着阶下的年轻人,那眉宇间落拓不羁的倔劲儿跟他当年简直一模一样。不愧是老子的种,和他年轻的时候一模一样,不可否认,今日的事情落在年轻的谢允川身上,宋时青的小命也留不住。
  “臭小子。”谢允川半晌憋出三个字。
  谢怀琛笑了起来,对他点了点头,这才转身对大理寺的人说:“走吧,我跟你们回去。”
  跟在他身后的那几个人这才长松了一口气。
  他们以为谢怀琛会拒捕,和镇国公府兵刃交接……他们胆子委实不是很大。这会儿见谢怀琛主动跟他们走,于是急忙将他带走。
  徐笑春追了两步,焦急地喊他:“哥!”
  谢怀琛转头,朝她挥了挥手,示意她赶紧回去。
  徐笑春驻足,远望他的身影渐渐消失在雨幕中,再也寻不见。
  屏退了下人,屋里的灯灭了大半,只留了几盏,三三两两暖橘的纱灯微微亮着。
  镇国公将陆晚晚放在床榻上,谢夫人请了大夫来给她看诊。
  外头的雨越下越大,狂风卷过树梢,衬得闪电和雷鸣越发张牙舞爪。
  在昏昏欲睡中,陆晚晚听到有人微弱的声音在喊她:“晚晚,晚晚……”
  一声一声,空远幽灵。
  她拼命地想要睁开眼,上下眼皮却跟骨胶粘合似的粘在一起,分也分不开,太沉了。
  “太医说她没有大碍,淋了雨受了风寒,晚些时候就能醒。”谢允川负手立在床头,声音温和,安抚谢夫人的情绪:“夜深了,你也早点回去休息。”
  谢夫人声音低低的,如同呓语:“你要去哪里?”
  谢允川道:“我打算连夜入宫面圣。”
  “面圣?”谢夫人惊愕:“见皇上做什么?”
  “茵茵。”谢允川没有回答她的话,声音忽然柔软了下去,喊她的乳名,他眉头微拧,目光柔得像水一样,他道:“上次我进宫,皇上咳血了。”
  “咳血?”谢夫人声音陡然拔高:“那岂不是……岂不是……很危险?”
  谢允川点了点头,眉头紧锁:“此事除了我,无人知晓,你千万不可外传。”
  储君之位空悬,皇帝咯血,身体山河日下,谢夫人当然知道这个消息传出去会引起怎样的轰动。
  那些觊觎皇位的,恐怕就会开始做准备。
  “那太子之位……皇上属意……”言及此处,她自觉失言,顿了顿:“你觉得四皇子和五皇子,谁堪当大任?”
  谢允川道:“四皇子有骆永成的势力,五皇子背后是成平王做靠山。如果四皇子登位,以骆家的声威和势力,四皇子镇不住他;同样的,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