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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族遗传妻管严[重生]-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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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小姐来了?”他客气又疏离地喊她。
  陆晚晚愣了愣,她感觉谢怀琛有点奇怪,却又说不上来究竟哪里怪。
  “这是笑春送到我那里的,她说你回来之后会来取,我见你一直未来,就送了过来。”陆晚晚声音低低的。
  谢怀琛心下顿时如滚滚江水,一片茫茫。
  “嗯。”他背过身,定了定心神,说道:“多谢。”
  陆晚晚有些迷茫,谢怀琛冷淡得出奇,从前世,到今生,她都没见过这般冷淡的谢怀琛。
  “这花我每日两次早晚都浇两次水,发了一些新芽。”
  谢怀琛慢慢转头,视线落在她脸上,停了一瞬,又飞快挪开,花盆里原本枯瘦的枝桠壮实了不少,抽出了很多嫩绿的新叶。陆晚晚将它照料得很好。
  他盯着,看了片刻,他说:“多谢陆小姐,它长得很好。”
  一阵夹着春意的风,猛地拍进花厅,吹得帘幔四舞,纠葛难分。
  陆晚晚心直往下坠,下意识觉得,她和谢怀琛之间应当是出了什么问题。
  她想问,却又难以启齿。
  她的情绪变得有些忐忑,她问:“那天你不是说有事情问我吗?”
  谢怀琛不是优柔寡断之人,可他张了张口,喉头却烫得厉害。自从听到她说不愿嫁自己的话后,他就没了底气问她,总觉得一开口,她就坡下驴逃之夭夭了。但她既和宁蕴有情,自己也不会强人所难。当时求娶的话是从自己口中说出的,此时要说放她自由,两片唇瓣竟跟铜汁浇铸的一般。
  最终他摇了摇头,说:“不重要了。”
  两人静默良久,双双无话。
  谢夫人不在,林嬷嬷亲自来伺候他们俩,此时见他们神色都很古怪,疑惑地望了望谢怀琛,又看向陆晚晚。
  就在两人僵持的时候,谢染前来通报,褚怀和李远之来找谢怀琛。
  他抓了救命稻草似的,抛下一句话:“我还有事,先走了。”
  他面无表情,僵着一张脸,径直从他面前,穿行而过。
  陆晚晚心下一沉,视线随着他的背影,望到月门之外。
  伺候的丫鬟小厮亦是困惑于谢怀琛的反常,他一向对下人都和气有加,怎么会这么冷淡对待陆小姐?
  陆晚晚连呼吸都变得艰难,空气如游丝淌进她的胸腔,呛得她胸口生疼。
  林嬷嬷见陆晚晚脸色难看,忙打着圆场:“陆小姐,小公爷这两天气性大,你别跟他计较。”
  陆晚晚深深吸了一口气,他回来的时候才迫不及待来看过自己,那时他都是正常的,从那之后他就消失了好几天,次日国公爷都来了陆府,就他没来。
  这不对劲,肯定是他离开陆府之后发生了什么事情。
  她问林嬷嬷:“嬷嬷,谢夫人上我家吊唁那天,小公爷在忙什么?”
  林嬷嬷想起那日一大早褚家和李家的两个公子就来找他了,后来小公爷出了趟门,没多久就回了府上。这几日他大门不出,除了褚怀和李远之来找他吃酒赌钱,也没见他同别的人来往,忙什么别的事情。
  她据实以告。
  褚怀和李远之,他们俩敦厚,不会做什么出格的事情,他们又一向和谢怀琛亲近,没理由挑唆什么。
  倏地,一个想法猛地冒了出来。
  那日她在栖月楼前碰到他们俩,他们对自己也很冷淡。
  在那之前,她为了威胁陈柳霜,刚见了宁蕴。
  最有可能的猜测就是褚怀和李远之听到了她和宁蕴的事情,然后告诉谢怀琛。
  谢怀琛才会变得如此冷漠。
  她咬了一下唇,疼痛让她清醒,浆糊一样的思绪终于理清。
  这事她做得不对,若非时间紧迫,她也不会走到这一步。当时头脑一热,也就做了,她没想过事情败露要如何收场。
  谢怀琛又是否会听她解释?
  她心下茫茫。
  从镇国公府出来,陆晚晚神情恹恹。
  ————
  傍晚,陆倩云去找陆晚晚。
  她已经和母亲商量好,先将自己的装哑巴的事情告诉给大姐姐。
  长思院很大,陆晚晚刚搬进来不久,府上又正忙陈柳霜的丧事,下人大部分都调去各处帮忙,院子里空荡荡的。
  她进去的时候一个人没有,她便自己去房间找陆晚晚,她刚走到房间外,便听到屋里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
  她从窗边望进去,竟是个黑衣蒙面的男人。
  他旁边放了个竹篮,正将篮子里的东西放在陆晚晚的床上,然后又小心翼翼用被子盖好。
  因隔得太远,她看不清那人究竟放了什么东西。
  黑衣人将东西放完后,四下环顾了一眼,陆倩云侧身,紧贴在墙角。
  他从屋里走了出来,她身形一闪,绕到房后窗台外。
  那人身手不错,三两下就爬上墙头,消失不见。
  陆倩云来到房门,门上落了锁,她进不去。
  看黑衣人鬼鬼祟祟的样子,陆倩云猜想他肯定没放什么好东西。
  大姐姐现在在什么地方?必须马上告诉她。
  她转身去寻陆晚晚。
  出了长思院,她神色匆匆去了后门。
  府上内眷大多从后门出入。
  她大步流星,走得飞快,正好李云舒迎面走来,见到神色慌张,他问道:“三小姐,你怎么了?”
  陆倩云四顾了一圈,见四下无人,压低了声音,道:“你有没有见到大姐姐?”
  “没有,出什么事情?”李云舒鲜少见陆倩云如此慌神。
  于是她将自己在院里看到的事情一五一十告诉他。
  “我怀疑是陆锦云,她要害大姐姐。”陆倩云满面焦灼。
  李云舒也是神色一变,他道:“你先回长思院,我去找她,万一你们错过就麻烦了。”
  陆倩云点了点头。
  李云舒见她小巧的脸上眉毛眼睛都快皱成一团,小巧丰盈的额头上因为跑得过急冒出细细密密的汗珠,在阳光下闪着淡白的光,他喉头嗫嚅了一下,镇定着安慰道:“你放心吧,没事的。”
  陆倩云睫毛颤了颤:“嗯。”
  两人分开后,陆倩云又火急火燎赶回长思院。
  此时陆晚晚刚刚回府,她没走后门,从正门进来的,将将与陆倩云错开。
  陆晚晚心里乱成一团乱麻,表情凝重,心情低落到谷底。
  月绣虽没陪她去见谢怀琛,但见她从出来一直这副神情,便能猜到他俩可能起了争执,遂也不多话,默默搀着她回房。
  月绣见门上锁还在,纳闷:“陈嬷嬷去什么地方了?院子里怎么一个人也没有?”
  陆晚晚轻摇了下头。
  月绣取钥匙开了门,陆晚晚先进去。
  她坐在梳妆镜前,望着镜中的人,无限懊恼。
  闭着眼眸,她都能想象谢怀琛该是如何恼怒。月绣去打水给她洗脸,她拿起梳子,有一下没一下地梳着头。
  月绣端了盆水进屋,绞来帕子给她洗了脸,见她愁容满面,道:“小姐,忙了一天你也乏了,先去躺着歇歇吧。”
  她闷闷“嗯”了声,便往床边走。
  她刚掀开被子准备躺上去,陆倩云身形一掠,腾挪移位,掠到床边,一把攥住她的手,往旁边一扯:“大姐姐,不能坐。”
  陆晚晚被陡生的变故吓了一瞬。
  陆倩云松开她的手,走到床边,捏着被子一角,猛地掀开。
  掩藏于被褥下的东西密密麻麻爬了出来,竟是一团团极小的蜘蛛,这蜘蛛很小,最大的也不过汤匙大小,更多的和指甲盖差不多大,不细看就很难察觉。被子掀开,它们倾巢出动,四散开来。
  陆倩云用被子扑打了几下,蜘蛛被拍得粉碎,红雾如云。
  陆晚晚将将缓过神来,她先是一惊,随后便是大喜:“三妹妹,你的哑病好了?”
  陆倩云手中的被子缓缓落下,她愣愣转身,看向陆晚晚的目光哀婉,她声音微颤,缓缓道:“我一直就不是哑巴。”


第44章 求药
  幼年的陆倩云; 娇俏可爱; 又聪明伶俐,陆建章很宠爱她; 平常下朝回来; 她和陆锦云一起扑腾到府门迎接他,他必然先抱陆倩云。
  比起陈柳霜的强势逼人; 沈盼温婉客人; 母女俩都很得陆建章的欢心; 也就这样; 惹了陈柳霜的眼。
  她和陆锦云背地没少欺负倩云。
  那会儿二姨娘还在,她心善; 待陆倩云格外好; 几次出手帮了她。
  二姨娘和陆建章的顶头上司覃尹辉有千丝万缕的联系,好似是覃尹辉远方的一个亲戚,家中遭难来京城避难; 后来覃尹辉便牵线搭桥做了这桩姻缘。
  二姨娘生得貌美; 又知书达理,加上她和覃尹辉的关系,陆建章对她非常的好。
  起初陈柳霜倒也没把她当回事; 高门大宅里,生不出孩子的女子是不足为惧的。
  直到那一年; 二姨娘怀了孩子,她这才慌张起来。
  京城里宠妾灭妻的事情常有,陈柳霜为了自己的地位; 出手害二姨娘。
  二姨娘生孩子之际,陈柳霜勾结产婆,竟将她的胞衣活活扯下来,以至二姨娘痛得没了力气,孩子卡在产道,生不出来。后来又发生了大出血,母子俩双双离世。
  陆倩云躲在窗下,正好见识了这一幕,吓得战战兢兢回去找沈盼。
  她哭着告诉沈盼自己看到的一切。
  可沈盼有什么法子,她自己也是一个走得小心谨慎的人,陆倩云如此惹眼,一不小心就会遭到陈柳霜的记恨。
  她又能怎么样呢?
  去告发陈柳霜吗?
  陆建章不会管这一档子破事,他只在乎自己享乐,根本不在乎府上死个姨娘和孩子。
  只要没有威胁到他的利益,他都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去官府?那更不可能,她们没有确切的证据,一着不慎就会落下一个攀诬主母的罪名。
  她们约定好,假装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
  可谁知道,陈柳霜收拾完二姨娘竟会陆倩云下手了。
  那日她在湖边玩儿水,不知是谁从背后推了她一把,将她生生推入湖里,若不是恰好有家丁经过,她恐怕早就命丧黄泉。
  陆倩云落水,将沈盼的心肝吓得粉碎。
  她们走投无路,最后找到老夫人。
  老夫人不大过问府上的事,可倩云是她嫡亲嫡亲的孙女,她不能坐视不管。
  然而她也能力有限,无力护住倩云,最终想出让她装哑的法子。
  她嗓子毁了,陆建章对她不报任何希望,宠爱没了,便没人针对她。
  后来沈盼越想越难受,为防不测,她将自己所有的钱财拿出来,请了师傅将陆倩云习武。
  她很争气,根骨也不错,习武竟有小成。
  陆倩云的眼泪滚滚而下,如春日雪山水化后的潺潺小溪,顺着脸颊淌了下来:“我不是有意瞒你,你回来的时候,是那么柔弱,我以为……”
  以为她也难逃陈柳霜的毒手。
  陆晚晚轻拥着陆倩云,轻声道:“没事,我明白的,你有苦衷。”
  陆倩云伏在她的肩头,嚎啕大哭。
  陆晚晚心里不是滋味,陈柳霜这些年究竟做了多少孽?还害了多少人?
  李云舒进来的时候,姐妹俩正抱头痛哭。
  陆倩云娇俏的小脸上挂满水渍,白皙红润站了莹润的水泽,如雨后的芙蓉,清新娇艳。
  他心下微动,问:“出什么事了?”
  两人这才分开,陆晚晚抬袖擦了擦眼角,收敛了表情。
  “表哥,有人往我床上放了蜘蛛。”她说。
  李云舒脸色微变,他走上前,蹲在地上看那些细细密密的虫子,脸色逐渐变成铁青。
  “这是什么?”陆倩云来到床边。
  李云舒蹭一下站起来,伸出胳膊将陆倩云挡开:“小心,这是红斑狼蛛。”
  “红斑狼蛛?”陆晚晚没听过。
  李云舒道:“没错,这种红斑狼蛛虽然个子小,可是剧毒非常。被它咬一口,不出半小时就会命丧黄泉。”
  陆倩云骇然大惊。
  “有人要害大姐姐?”
  李云舒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他说:“京城本地也有一种红蛛,和这个长得很像,要真出了什么事情,所有一切都可以推脱在蜘蛛身上。”
  说罢,他掉头问陆倩云:“你有没有看到放蜘蛛的人长什么样子?”
  她摇头:“他面上蒙着黑布,一看就是有备而来,当时我不知道他的底细,没敢贸然上前。”
  言及此处,她有些懊恼:“当时我该上去捉住他。”
  陆晚晚则轻轻牵起她的手,道:“倩云,你是对的,当时不知对方的底细,他敢孤身入府行凶,说明他准备万全,你突然出现,保不齐他恼羞成怒。”
  屋里一团乱糟糟的时候,陈嬷嬷回来了。
  她进屋来找陆晚晚,见满室凌乱,小姐和三小姐又红了眼眶,心里都凉了一瞬。
  “发生什么事情了?”她问。
  陆晚晚不想惊吓了她,她轻摇了下头,道:“无事,屋里有蜘蛛,我吓了一跳,表哥听到声响,过来帮忙。”
  “蜘蛛?”陈嬷嬷纳闷:“我走的时候屋里还干干净净的。”
  陆晚晚问:“陈嬷嬷,你今天去哪里了?”
  她道:“今天发送份例,我去了账房,谁知道那李婆子算来算去,老是给我们算少了二两银子,我气不过,同她大吵了一架。”
  “院里其他人呢?”李云舒蹙眉。
  陈嬷嬷道:“早上小姐刚走,李婆子就来找我,说是府上客人都走了,要喊人去收拾客房,将几个丫头都支去了。”
  陆晚晚和李云舒对视了一眼。
  故意支走院里的丫鬟,又拖住陈嬷嬷,伺机开门揖盗,放进歹人。
  做这事的人,首先得脑子聪明,其次胆子得大。
  陆锦云脑子不聪明,但她现在和成平王府搭上线,背后有宋落青出谋划策;
  她刚死了娘,悲愤交加,什么都敢做。
  李云舒问:“你现在打算怎么办?”
  陆晚晚微微合眼,道:“她给我送了这么贵重的一份礼,我当然要还她一礼。”
  ————
  自母亲死后,陆锦云就没睡过一个好觉。
  她一闭上眼脑海中就浮现母亲死去时的容颜,她眼睛瞪得极大,脸颊上还挂着泪痕,分明死不瞑目。
  像她这么要强的人,怎么会上吊自尽!
  肯定是陆晚晚跟她说了什么,逼得她走投无路。
  她做梦都想将陆晚晚撕成碎片。
  今夜,她的睡梦中先是闪过母亲的脸,但很快,便掠到另一幕场景。
  陆晚晚的香闺之中,青烟淡雾,风过帘舞,清晨阳光正好,月绣推门而入,喊她起床。
  随即,她大声尖叫起来,惊动了整个陆府。
  她跟着看热闹的人挤去长思院,只见陆晚晚已经惨死屋内。
  细雨般的蜘蛛在她身上爬行,它们啃噬着她的躯体,她身上没有一块完整的肌肤。
  她因为中毒浑身浮肿,再也没了妖媚勾人的面容。
  陆晚晚死相凄惨,她愉快地从梦中醒来。
  天光已是大早,清晨的阳光洒满房间,温暖明亮。
  香棋伺候她梳洗,她问:“有消息了吗?”
  香棋抿了抿嘴,忐忑地摇了摇头:“还没。”
  陆锦云瞥了瞥外面大亮的天光,暗忖,时候不早了,怎么还没有风声传去?
  她按捺不住,道:“你往长思院去一趟,打探一下风声。”
  香棋点头,刚走出门,云俏风风火火走了进来,她步履匆匆,神色慌张。
  “小姐,长思院来人了。”她喘息着道。
  陆锦云动作一僵,欣喜地问道:“报丧来了?”
  云俏抿了抿唇,摇头:“月绣说陈嬷嬷做了种允州糕点,给你送了些过来。”
  “她没事?”陆锦云不可置信一般,紧紧攥着梳子,从凳子上站起来。
  宋落青说过,这种蜘蛛沾到身上是要往肉里钻的,毒性极大,基本上没有生还的可能。
  云俏说:“月绣什么也没说,就说这糕点是允州特产,让你一定要尝尝。”
  陆锦云半疑半信,接过食盒,揭开盖子。
  她的瞳孔陡然间变得极大,她一声尖叫,然后将整个食盒扔了出去。
  食盒里哪是什么糕点,分明是一盘油炸蜘蛛。
  橙黄金亮,闻着有一股油炸的肉香。
  陆锦云感觉每个毛孔里都陡然张开,那些小蜘蛛纷纷钻进她的肌肤里。
  “这到底怎么回事?”她惊恐地逃到一边,将云俏推了过去,嘶吼道:“还不快去收拾了。”
  云俏哆哆嗦嗦,不敢动。
  陆锦云吓得眼泪直滚,拼命推她:“还不快去。”
  云俏一面淌泪,一面收拾地板。
  陆锦云看着被扫进撮箕里的蜘蛛,又是惊恐又是记恨。
  ——陆晚晚知道了蜘蛛的事情,她怎么会知道?明明是万无一失的,她院里的人都被调走了,她怎么会发现!
  她越想越怕,深入骨髓的恐惧感扑面而来,她吩咐香棋备车。
  此事得去和宋落青合计合计。
  ————
  宋时青身上的毒还未全解,仍旧没日没夜地流脓水,他被折磨得犹如一根枯枝,双颊凹陷,骨瘦如柴。
  王府请了好多大夫来看诊,依旧无解。
  宋落青看在眼里,痛在心上,那可是她嫡亲的哥哥。
  但偏偏宋时青跟着了魔似的,死也不肯吐出陆晚晚。
  陆锦云上王府之时,宋落青刚从宋时青屋里出来,他这几天在接受针灸,纤细颀长的细针入肉两寸,他痛得浑身是汗。
  宋落青听着他痛哭的□□,心中极为恼火。下人来报陆锦云来时,她挥挥手让她滚。
  但很快,她想到陆锦云极有可能是来报丧的,于是心情愉快地让她进来。
  “郡主,不好了。”陆锦云一进门便火急火燎说道。
  宋落青眸光朝四面一扫,丫鬟们十分有眼色地退避下去。
  她轻抚茶盏,道:“说吧,怎么了?是不是陆晚晚死了?”
  陆锦云气结:“她没死,不知怎么回事,她发现了那些东西。”
  “什么!”宋落青重重搁下茶盏,雪白柔荑般的手指紧紧扣着茶盏盖子:“到底怎么回事?”
  陆锦云目光闪了闪,道:“今天一早起来,陆晚晚就让人给我送了个食盒过来,里面全是蜘蛛,过了油送过来的。方才我出门,在园子里还见了她,的的确确是没事。”
  宋落青懊恼地咬了下唇,昨日她派的宋时青的亲卫王昭去陆家,他身手极好,绝不会失手,这些蜘蛛也是她花大力气寻来的,原本是想让陆晚晚死得神不知鬼不觉,结果还是让她逃过一劫!
  “这个贱人的命真硬啊。”宋落青黑漆漆的眸子摇曳着微光,好半晌才咬牙道:“算她这回运气好!”
  陆锦云好半晌才开口,她颤颤地问:“郡主,咱们现在要怎么办?”
  “急什么?来日方长,往后日子还长着呢。”宋落青侧目瞟了她一眼,忽然,眼神被她颈侧的一个红点吸引了:“你脖子上长的什么?”
  陆锦云纳闷:“哪里?”
  手指顺着脖子探过去,她摸到了一粒丘疹,她正纳闷,宋落青忽的失手将手中的茶盏打翻了:“你怎么害了和我哥一样的病?”
  “什么?”陆锦云瞳孔放大,惊恐万分。
  宋时青的病症她听说过,听说他现在整个人生不如死,浑身生着烂疮,流着脓水。
  “郡主,我该怎么办?”她吓得三魂没了气魄,眼泪直滚:“我……我会不会?”
  宋落青嫌恶地看了她一眼,很快镇定下来,她让人将宋时青的大夫请来,至少先确定他俩是不是生的一样的东西。
  大夫很快便来,他仔细为嫁陆锦云看过,道:“郡主,陆小姐和世子爷生的的确是同一种疮。”
  陆锦云膝下一软,差点跌坐在地上。
  她哭着拉着大夫的袖子:“会不会是误诊?你再仔细看看!”
  大夫摇头:“的确是一样的。”他又掉头对宋落青说道:“既然陆小姐和宋世子生的同一种疮,说不定诱因也是一样的。只要找到陆小姐生这毒的原因,说不定就能治世子的疮毒。”
  宋落青惊喜:“真的吗?”
  大夫点点头,他问陆锦云:“敢问陆小姐最近有没有去过什么地方?吃过什么东西?”
  她最近不是在成平王府就是在府上,其他哪儿也没去过,吃的东西都是平常之物。
  她据实以告,大夫也纳闷,又问:“是否接触过什么别的东西?”
  宋落青和陆锦云对视了一眼。
  今天早上陆晚晚送来的那个食盒!
  她拿过那个食盒,宋时青那日去见了陆晚晚,然后他们俩害了同样的疮毒。
  果然跟她有关系!宋落青银牙咬碎。
  “郡主,我现在要怎么办?”陆锦云双眸垂泪,哭得凄惨。
  宋落青心内烦闷无比:“冤有头债有主,你问我有什么用,当然是找陆晚晚要解药去!”
  她回想起宋时青的态度,如今想来,说不定他早就知道自己害这么严重的病都是陆晚晚所害,可以他的性子,非但没有跳起来把陆晚晚抽筋剥皮,反而处处遮掩。
  很快她就想通了——宋时青有把柄落在陆晚晚手上,他不敢轻举妄动。
  她眼眸微微眯起,喝了口水,又将茶盏放下。
  ————
  最近,西城有几个乞丐患了天花,此事惊动不小。
  若是寻常人得了天花,死后掩埋倒也无事。
  偏偏死的是几个乞丐,平常就住在城西的城隍庙,与他们接触的人很多。
  若是不当心,天花疫情传播开来,后果不容小觑。
  是以此事惊动不小,京兆府尹连日找太医开了预防天花的方子,派官兵在城隍庙门口对乞丐施药。
  为了防止居民恐慌,这件事情暂且压了下来,没多少人知道。
  谢怀琛听到了风声,他喊来纪南方开了预防天花的方子,让府上的人煎药服用。
  除此之外,他多捡了几服药,就放在屋里的桌案上。
  他召来谢染,道:“把这几服药送去陆府,给她,让她和院里的人喝了。”
  谢染不知他们最近究竟出了什么事,只知道两人都挺别扭的,他讪讪地说:“公子,你为什么不怎么去?”
  谢怀琛剜了他一眼:“你是公子还是我是公子?让你去就去,别磨叽。”
  谢染叹了口气,拿了药出门。
  他刚走了两步,谢怀琛就想不通了,自己又没做对不起她的事情,凭什么这么窝窝囊囊的?
  他喊住谢染:“你回来。”
  谢染顿住,将药双手递给他。
  谢怀琛拿了药,风一样掠出了门。
  他想明白了,好好坏坏所有的事情都得有个结果。
  他和陆晚晚之间也是。
  就算当真要两清,也得亲耳听到她说才算数。
  自己胡思乱想瞎猜算什么?
  这几天他日日和褚怀李远之一起吃吃喝喝玩玩乐乐,可闹得越是开心,一人独处时,心里堵得越是厉害,那种难以言喻的空虚感犹如潮水一般漫上来,将他淹没。
  他觉得自己跟戏文里惨遭抛弃的春闺怨妇没两样,他堂堂正正谢家小公爷为何要平白受这种委屈?
  他打定主意要让陆晚晚给他个交代!
  到了陆府,他轻车熟路翻进院里,一路避开耳目,摸到陆晚晚的窗前。
  他在窗外徘徊了几圈,抬起的手几番放下,最终还是难以鼓起勇气扣响窗棂。
  陆晚晚躺在床上午休,却没睡着,眼睛瞪得大大的看向顶梁,她有心事,睡不着觉。脑袋一偏,目光落在窗上。
  薄薄的窗花纸映出了一道熟悉的挺拔的身影。
  她心中一窒——谢怀琛来了。
  她翻身下床,鞋也未穿,轻轻来到窗下。
  谢怀琛长吁一口气,再一次抬手,还未扣窗,窗户便陡然打开。
  她灿若明霞的脸浮在眼前。
  陆晚晚眉宇间欣喜难掩:“你来了?”
  谢怀琛瞧着她的笑,心底松了两分,他点点头,将药递给她:“京城发现了几起天花,这是纪南方开的药,你熬了喝,预防天花的。”
  陆晚晚眼眶一红。
  她知道谢怀琛受了委屈,这委屈还是自己强加在他身上的。
  她捧着药,点了点头,说:“谢怀琛,我以为你再也不会来找我了。”
  谢怀琛唇齿翕动,他也以为自己不会来找她呢,都怪这双腿,不听使唤。
  他问:“你没有什么话想跟我说吗?”
  陆晚晚抬眸,双眸定在他的脸上,谢怀琛从她澄澈的眼中看到了自己的倒影。
  “我有很多话要同你说。”她声音轻柔。
  谢怀琛目光下移,落在陆晚晚扶着窗台的双手上,光洁的袖子下滑几分,露出一小节莹白皓腕。
  “你说。”
  一抬头,对上她湿漉漉的眼睛。
  陆晚晚低下头,心里仿佛是一汪宁静的湖投入了一粒石子,涟漪一圈圈荡开,又一圈圈荡回来。
  她喉头嗫嚅,问:“你这几天是不是在生我的气?”
  谢怀琛抿着嘴沉默,他总不能承认自己心胸狭隘,闷闷生了好几天气。
  陆晚晚长吁了一口气,说:“那日我……”
  “陆晚晚!”她话音还未落地,院里忽然传来陆锦云带着哭腔的一声喊叫。
  她要死了,浑身痒得厉害,以脖子为中心,丘疹四处发散,犹如千万只虫蚁钻进她的身体里,难受到了极点。
  大夫说不能挠,可实在是太痒了,不挠恐怕会痒死。
  被抓过的地方迅速破皮,血水流出来,沾染到的地方很快又发起别的毒疮。
  她想起宋时青的惨样,吓得魂都飞了。
  谢怀琛皱了皱眉,这个陆锦云大概和他命中带克,每次都是她。
  陆晚晚脸上浮起一抹歉意:“她又来了,回头我去国公府找你。”
  谢怀琛嗯了声,道:“我等你。”
  陆锦云很快冲进了屋里,她脸上也生了毒疮,娇俏的脸生了几粒疮,她不敢去挠,痒意折磨得她生不如死。
  “陆晚晚,你在食盒上下了毒,是不是?”她快崩溃了,眼泪淌过脸颊上的疮,生疼生疼的。
  陆晚晚目光落在她脸上,看了一会儿,没忍住,笑了笑。
  “你笑什么?快把解药交出来。”她疾言厉色。
  陆晚晚让月绣给陆锦云递了一盏茶。
  茶端上来,陆锦云烦躁地一把将茶盏打翻。
  茶水蜿蜒,淌了一地。
  陆晚晚微微抬眸,笑道:“二妹妹还有脸来问我讨解药?”


第45章 栽赃
  陆锦云满脸的泪; 她知道和陆晚晚硬碰硬没有好果子吃; 她声音软了下去,哭求道:“大姐姐,以前是我不对,你把解药给我吧。”
  听她乞饶; 陆晚晚嘴角扯出一丝笑意; 她问:“那日的蜘蛛是你送来的不是?”
  “我……”陆锦云下意识想要否认; 但是现在她要的解药还在陆晚晚手中,她不敢惹恼她; 她去牵陆晚晚的手; 眼泪簌簌而落:“大姐姐,是成平郡主,法子都是她想的,我只是……只是……”
  “你只是开门将人放了进来。”陆晚晚眼神冷漠; 她抽回自己的手; 将陆锦云一推,冷声道:“你想害死我; 结果作茧自缚,害了自己!”
  陆锦云痛哭失声:“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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