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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族遗传妻管严[重生]-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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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嬷嬷,你记得咱们的药放在什么地方吗?”
  “怎么了?好端端的……”陈嬷嬷走近一看,脸色都变了:“是不是穿得太单薄了?脸烫得这么厉害,快让我看看,是不是发热了?”
  陆晚晚躲开她的手,手探了探脸颊,的确是烫得厉害。她说:“没事,我找金疮药。”
  陈嬷嬷吓得不轻,陆晚晚是她的命,要是她有个三长两短,自己也活不下去了:“是哪儿伤着了?要金疮药干什么?”
  陆晚晚在一个包袱里找到了金疮药,她眼睛在屋内转了一圈,目光最终落在了桌上的茶叶盒上。她把茶叶全倒了出来,又将金疮药倒了一半到盒子里。
  月绣和陈嬷嬷面面相觑,不知道她要做什么。
  陆晚晚把盒子递给月绣:“二门外有个人,你帮我把这个交给他。”
  月绣咧嘴一笑:“什么人呐。”
  陆晚晚睨了她一眼:“要你多嘴,快去吧。”
  月绣便去了。
  她眉眼都带着笑——时移世易,所有的一切都变了,谢怀琛那颗良善的心还一如从前。
  ——
  次日中午,他们到了京城,径直回陆府。
  一路上陆晚晚频频打起车帘,街上行人如流水,车马如云,比起允州乡下,热闹了一万分;比起北地荒原,繁华了一万分。
  她终于又回来了,上一世所有爱恨开始的地方。
  风轻在心中嗤笑——没见过世面的穷酸样儿。
  她提醒陆晚晚:“小姐,坐在车上打起车帘十分不雅。”
  陆晚晚放下帘子,不好意思地说:“对不起。”
  风轻更是得意。
  进了角门,风轻扶陆晚晚上了一顶软轿。透过薄绡帘子,陆晚晚见进了垂花门,两边是抄手游廊,上头挂着一排排金丝鸟笼,里面是各样的鸟儿,有专人喂养,气焰随主人,引吭高歌,乱唱成一团。正中便是穿堂,当地架着假山水,淙淙流水从乱石堆砌的顶上飞流直下,像极了飞流瀑布,与两排的鸟笼相应和,真有返璞归真的意境。
  轿子打游廊穿过,也不知过了多久,又进了道垂花月门,院子里薜荔开得正盛,云霞般挂在枝头,香得人魂灵都清静了下去。台矶之上,坐着几个捧针绣花的少女,远远瞧着轿顶上的璎珞,颠颠都跑过来,争先恐后打起帘子:“大小姐回来了。”
  上一世初到陆府也是这种光景,陆晚晚还当陆家真有人还记挂着她。


第4章 立威
  陆晚晚进入房内,临窗软塌上铺着朱红棉罽,正面设着朱紫金线牡丹大靠背,雨过天青色绣花软枕,还有一条秋香色大条褥。两边摆放着描花大屏,歪歪斜斜插了好几支梅花。周围一应小几茶案桌椅上都备了锦绣遮搭,雕梁画栋,处处透出精细的大家气度。
  房里约莫有十来余人。
  主位空悬,陈氏不在,倒是三位姨娘都已到了,坐在位子上,细细打量陆晚晚。
  除了二姨娘早逝,陆建章还有四个姨娘。三姨娘沈盼,出身贫寒,是陈氏怀有陆锦云是纳进门的,没多久便怀了胎,十月怀胎,一朝分娩,生了个女儿陆倩云,陆倩云生得乖巧聪明,很得陆建章欢心,只可惜她生来身体不好,十岁那年掉进河里,捞起来就成了个哑巴;四姨太李长姝,是官宦人家的女子,母家落难,难得去正经人家做正房太太,只好嫁进陆家做了妾,进门不过一年便生了儿子陆栖林,听说她生这个儿子的时候后园的池中锦鲤成群,陆建章又恰时升官,于是将他视作掌中宝,宠着长大的;五姨娘薛琴香,是陈氏的陪嫁丫鬟,陈氏怀四胎之时便顺水推舟给了她名分;六姨娘杜若,原本是个戏子,前些年有人求陆建章办事,送给他的,生得艳丽无方,隆宠不断,只是不知为何,至今也没有生下一男半女。
  这几个姨娘除了五姨娘薛琴香是陈柳霜的陪嫁丫鬟,其余人和她都交情泛泛。
  陆家现有三子三女,一个也未在场。
  陈柳霜房中一名丫鬟道:“夫人和五姨娘去了老夫人房中侍膳,过一会儿才能回来,诸位且先等等吧。”
  陆晚晚垂眸,陆老太太不喜陈氏这个儿媳,自她进门后就没给过她好脸色。这不过是陈柳霜给她的下马威罢了,装什么婆慈媳孝?
  等了约莫两炷香的时间,廊外传来一阵脚步声。
  风轻提醒她:“大夫人回来了。”
  陆晚晚提起裙摆,迎至门口,见陈柳霜和薛琴香携手走了过来,身后跟着陆锦云和陆倩云。她眼底闪过一丝凉意,上前跪在薛琴香面前唤道:“晚晚给夫人请安。”
  陈柳霜心生多疑,又善妒,她当着众人唤薛琴香夫人,回去少不得要拿薛琴香出气。她就要见她们狗咬狗的情景。
  屋里传来一阵轻笑。
  风轻急忙去扶起她:“小姐,快起来,她是五姨娘,这位才是大夫人。”
  陆晚晚讶异了片刻,这才又对陈柳霜行了一回礼。
  “晚晚。”陈柳霜轻轻喊了声,声音温婉慈祥,她将陆锦云和陆倩云拉到她跟前:“这是锦云,这是倩云,都是你的妹妹。”
  “妹妹好。”陆晚晚对她们轻轻一笑。
  陆锦云目光不屑地打量着她,见她虽然穿的是最简陋的素衣,戴的是筷子也不如的首饰,浑身上下透露出一股穷酸气,可那张脸依旧美得让人心惊动魄,她怕了,陆晚晚才是陆家的嫡长女,虽然现在家中父亲最宠爱的人就是自己,那是因为陆倩云这个哑巴不中用,可现在不一样了,回来了一个陆晚晚,还是这么清秀貌美的陆晚晚。
  她冷哼了声,陈柳霜轻轻捏了一下她的手,她这才不情不愿叫了声:“姐姐。”
  倩云咿咿呀呀了一大通,无人知道她想说什么。
  陆锦云搡了她一把:“哑巴就别说话,吵死人了。”
  陆倩云眼神一怯,往后躲了躲,陆晚晚看着倩云那受惊吓的样子就觉得心疼,她朝陆倩云笑了笑。
  陆倩云憨厚地摸了摸脑袋。
  陈柳霜和善温柔,轻牵起陆晚晚的手:“快进来坐吧。”
  “好的,夫人。”陆晚晚声若蚊呐,踏进了屋里。
  几个姨娘都来向陈柳霜请安。
  陈柳霜心情颇好,掌心覆在陆晚晚手背上,她说:“你们都见过了。这孩子就是老爷的长女,晚晚,因她年幼身子不好,老爷便将她送回允州乡下养着,托祖宗洪福庇佑,她长这么大,如此,我那早逝的表姐泉下有知也能安心了……”
  说到动情处,她抽出手绢轻拭眼角的泪。
  陆晚晚旁观她一人的独角戏,耷拉着嘴角,她也配提岑思菀吗?
  杜若掩面而笑:“夫人,大小姐回来了,自是喜事一桩,可别再哭了。我瞧着晚晚虽是养在乡下,可这容貌、这气度,不愧是老爷的嫡长女,稍加栽培,定是一等一的出色。”
  陆锦云闻言剜了她一眼,杜若不甘示弱翻了个白眼。
  陆晚晚眼风掠过,浅浅一笑。
  陆晚晚在厅上喝了很多茶,和几位姨太太寒暄了许久。
  她们变着法问她的话。
  陆晚晚表现得怯弱、粗鄙、笨拙和拘谨,仿佛她就是个乡下丫头。
  她要所有人都觉得她是单纯无害的羊,出其不意咬人才会更痛。
  众人听了半晌,都觉得这是个没什么文化胆小的丫头,陈柳霜藏住了眼内的笑意,手指在陆锦云手背上轻轻摩挲,她在安抚她——没事,这个野丫头成不了气候,抢不了她的风头。
  陆锦云这才淡淡笑了起来。
  陈柳霜安排陆晚晚住夕色院,那是陆府最角落的一处院子。
  她说:“照理说,你是嫡长女,夕色院过于偏远不合你的气度,我原想将你母亲从前住的长思院修缮了给你住的,不过这年底时节,泥瓦工不好找,所以等开了春再翻一翻,你暂且委屈两个月。”
  说得冠冕堂皇,陆晚晚年初就写信来京要为母亲扫墓为祖母伺疾,怎的这大半年她不动工?偏等着她回来才提这事?
  陆晚晚说:“夫人能给晚晚一片遮风挡雨之地,晚晚就很开心了。”
  食过午饭后,陆晚晚便回夕色院安置了。屋内被衾衣物日常用度一应俱全,只是比起陆锦云身上的轻云纱,陈柳霜为她准备的这些衣物无论布料还是款式,都差了老远。
  她向来如此,以为压着别人,自己的女儿就能出头了。
  ——
  晚夕还在陈柳霜那里吃饭,白日陆建章上朝不在家,她还要去拜见父亲。
  他上朝有专门的官轿,他下轿时陈柳霜早已带着陆晚晚和陆锦云等在门口了。
  他穿着紫金蟒袍,头戴官帽,腰挂鱼符,脚蹬厚底锦缎官靴,靴侧缀了两颗碧绿的翡翠,气度非凡。
  姣好的皮囊下藏着肮脏的一颗心,可惜了,陆晚晚心想。
  “他就是你父亲。”陈柳霜福了福身,对陆晚晚道。
  陆锦云雀跃而上,挽起陆建章的手臂,笑得格外灿烂:“父亲,你辛苦了。”
  陆建章看到陆晚晚,脚步一顿,脸上浮起一丝难以言喻的神情:“是晚晚啊,都这么大了。”
  陆晚晚低垂着眉眼,打量着面前这对亲昵的父女,她福下身,轻轻柔柔道:“父亲。”
  晚饭时一家子又聚齐了。
  陈柳霜和陆锦云一左一右坐在陆建章身边,陈柳霜另一侧是几个姨娘,陆晚晚瞥到陆锦云旁边空的两个座位,还没打算上千,陆锦云便说:“我旁边有人了。”
  陆晚晚一顿,呵,被宠坏的人就是这么沉不住气,这么快就甩脸色给自己瞧了么?她敛笑,来日方长呢,急什么。
  陆倩云忽然牵住她的手,咿咿呀呀指手画脚扯住她坐自己旁边。
  陆建章说:“你三妹妹喜欢你,让你坐她旁边呢。”
  陆晚晚“嗯”了声,乖巧地落座。
  吃到一半,又来两个少女,都是十五六岁的模样,娇俏可爱。她们是陆锦云舅家的双生女儿,一个叫顾红缃,一个叫顾红绡,自幼养在陆家,比陆倩云这正统的陆家小姐还活得体面。
  陆晚晚知道,她们俩就是陆锦云养的两条狗,指哪儿咬哪儿。
  吃罢饭后,一屋子人闲聊。
  薛琴香忽然问陆晚晚:“下午我去帮着收拾的时候,见你有书匣,你在乡下可读书习字了?”
  陆晚晚答:“学过,不过乡下请的先生学问不深,我没学多久,会的字也不会几个。”
  “平常读书吗?”陆建章问她。
  “读过,读过《女则》和《女训》。”
  “就读这些吗?你可真好笑,浩瀚书海单单捡这两本读,母亲常说女子读这两本最没用,规矩平常学学便是,读书是增长学识的,再读这些,未免显得呆滞。”陆锦云见父亲对陆晚晚关注起来,心生嫉妒,故意挤兑她。
  陆建章说:“女儿家多读这些书有好处,知道如何持家、相夫教子,以后嫁到夫家才能从容有度。”
  陆锦云被父亲驳了,委屈嘟嘴。父亲最宠爱的就是她,平常她说什么就是什么。
  要天上的星星,他都会立马去建一座摘星楼。
  她瞪着陆晚晚,见她从容地端着杯子喝茶,眼角挂着笑意,忽然瞥向自己,嘴角那笑分明就是嘲弄!
  她气急败坏!
  “晚上咱们去把她的书给烧了。”顾红缃安抚陆锦云。
  顾红绡附和道:“姨父不是夸她看的书好吗?咱们给她烧了,看她还看什么?”
  这对双胞胎姐妹,为了取悦陆锦云,无所不用其极,当即商量着晚上潜入陆晚晚的书房。
  陆锦云没有阻止她们,她希望那把火越烧越旺,最好烧死陆晚晚才好呢。
  家里只能有一个嫡长女,她握着拳头,长长的指甲差点嵌入肉里。
  作者有话要说:  啦啦啦~啦啦啦~
  我是勤劳的码字机呀~~
  大风大雨地来码字
  一边码,一边骂~
  这群该死的小妖精还不收藏我鸭???(●˙?˙●)???


第5章 假面
  夕色院又破又旧,后门破破烂烂形容虚设。
  顾家两姐妹便是从后门进入院子里。烛光映着屋里满室红光,陆晚晚的剪影投射在窗棂上,身形婀娜,曲线动人。那满头青丝垂下来仿佛瀑布,同是女子都能看得如痴如醉。
  顾红缃又是嫉妒又是羡慕:“一个乡下丫头,怎么生得这般好?”
  顾红绡道:“你没听说?姨母的那位表姐年轻时便是允州第一美人,母亲有那底子,女儿又能差到哪里?”
  顾红缃有些许迟疑:“咱们为了锦云开罪她,往后万一她飞黄腾达了怎么办?”
  顾红绡咬了咬唇,她也担心这个。她们母家是市井小门小户,多亏姨母攀上陆家这门亲,她们才得以养在高门大户,如今已经到了议亲的年纪,姨母允诺过,会帮她们选上等的门户,再添一笔嫁妆,让她们风风光光嫁出去。
  她们想要好的前途,唯有仰陆锦云母女鼻息。开罪个乡下丫头算什么?
  人总要奔自己的前途。
  顿了顿,她终究狠狠心做了决定:“她母亲早逝,外祖家败落了,她又是个上不得台面的乡下丫头,陆家由姨母把持,咱们的前途都在姨母手中攥着,你怕她做甚么。”
  顾红缃略一思索,是这个理了。
  屋里灯灭了,月绣道:“小姐,早些睡。”
  顾红缃拉着顾红绡往旁边避了避,亲眼见到月绣走进下人房,这才摸出来去寻书匣。
  她们俩鬼鬼祟祟离去,身后的阴影中走出一个人影,穿着中衣,长长的发披散下来,恰恰及腰,衬得那身形盈盈不堪一握。
  陆晚晚勾着嘴角笑了笑——她们还是那么沉不住气,这么快就想给自己一个下马威了。
  她轻轻一招手,月绣便拎着一桶桐油倒在地上。
  眼见另一头火光乍起,月绣吹燃火星子,点在桐油上。
  陈嬷嬷在前门候着,她们若是要从后门出去,这里是必经之路。她们又在另一头的书房点了火,要想出去,她们只能喊醒陆府所有的人。
  陆晚晚抬头看了眼天上的星星。正是十五,孤月高悬,天空寂冷得很。
  这陆府,今夜却是热闹了。
  最先听到惨叫的是陈嬷嬷,不过陆晚晚嘱咐过她不用惊慌,一定要等人来了才能行动。
  这把火,烧得越旺越好,最好把所有的人都烧醒。
  先是府上巡夜的家丁听到动静,他冲进院子里,书房已经烧了一角。火光旖旎绚烂,似一朵华丽的食人花,在这静夜寂寂开放。
  “着火啦,着火啦。”家丁敲锣打鼓四处宣扬:“夕色院着火了。”
  人陆陆续续地来了。
  不止是陆家的人,京城内望火楼上有人瞧见陆家的火情,也派了支灭火队从后门进来支援。
  陆晚晚知道不会出人命,火在东西两头,顾家两姐妹待在中间不会有事,但她们会吓死半条命。
  夕色院比过年还要热闹。
  陆晚晚披上外衣,急急赶去院门,她吓得脸色雪白,无辜地睁大眼睛,她握着陈嬷嬷的手,借她的温度温暖自己。
  顾家两姐妹的声音近乎绝望,在寂寂深夜显得尤为凄厉。
  京城里的救火队比家丁还要先到。
  一个人拦在陆晚晚面前,他着急地问:“里面还有没有人?”
  他身上有淡淡的酒香。
  陆晚晚抬眸,她那双纯净的眸子,闪着滢滢的光,藏有欲泣将泣的柔软。
  她没想到和谢怀琛在这等境地下重逢。
  谢怀琛也认出了她:“是你?”
  陆晚晚点头,她指着后院说:“我院里只有三人,都在此处,可后院还有人在哭喊。”
  谢怀琛一挥手,便要带着救火队冲上前。
  “公子。”她喊道。
  谢怀琛回头。
  她道:“后院只有一东一西两个入口,入口两端都着火了,你当心。”
  他点点头,便冲到了最前面,指挥灭火。
  陆晚晚静静凝睇着他的背影,他还是那谪仙般的人,菩萨一样的心肠。
  她嘴角漾起了一丝笑。
  月绣同陈嬷嬷喃喃:“这救火的公子怎么这么熟悉?”
  陈嬷嬷道:“小妮子想男人了。”
  月绣面露羞涩,娇羞地抱着陆晚晚的胳膊:“小姐,你听陈嬷嬷老不正经。”
  半晌不见自己小姐回神,目光定定瞧着火场前镇定指挥的男人,她忽的想起了,掩唇一笑。
  ————
  陆家花厅里,人已到齐了。
  顾家两姐妹吓得魂不守舍,抱在一起哭了快半个时辰。
  “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们别哭了,说话啊。”陆建章就快气疯了,深更半夜被吵醒瞌睡不睡,家里还着了这么大的火,惊动了望火楼,更重要的是连镇国公家的小公爷也知道了!明日他去勾栏瓦舍一说,岂不是整个京城都知道他内宅不宁?
  陆晚晚紧裹着披风,坐在椅子上,三姨娘和四姨娘围着她,柔声地哄。
  陈柳霜也快急死了,不知道这两个不争气的丫头究竟要做什么:“你们俩倒是说话啊,大半夜去晚晚院里做什么?”
  陆锦云没想到事情会闹得这么大,生怕她俩将自己抖落出来,她假意上前安抚她们,轻轻抱着她们:“你们怎么今天就去了?我不是说了吗?明日去也来得及,大姐姐和我们都是亲姐妹,她不会怪罪的。”
  陆建章闻言,问她:“到底怎么回事?”
  陆锦云挤出一抹笑意:“今日见了大姐姐,两位妹妹说姐姐在允州乡下受苦十余年,她俩在顾家享福,所以心里过意不去,想给大姐姐送样礼物。我还劝她们明日再去,岂止她们就这么等不及要同大姐姐交好。”
  陆建章神色这才松了松。
  陈嬷嬷忽的道:“既是来送礼,又为什么不打正门进来?非得走年久失修的后门,还不经通传。”
  陆建章面色一青:“为什么?!”
  顾家两姐妹吓得一抖,顾红绡哆哆嗦嗦胡编乱造:“我们晚膳吃得太多,想消消食,所以专程绕路去夕色院……对,我们想给大姐姐一个惊喜,所以才从后院进去。”
  顾红缃也回过神了,马上附和:“没错,我们想给大姐姐惊喜,可谁知,去的时候她正巧睡下。”
  陈嬷嬷问:“你怎么知道大小姐睡下了?”
  “我们刚到,她房中就熄了灯,月绣姑娘就从房里出来回了下人房。”顾红绡抽抽搭搭:“然后我们就打算回来了。”
  陆建章扶额:“那火是怎么回事?”
  “火……”顾红绡连句囫囵话都说不清楚:“火……是我们不小心打翻了灯笼,火苗舔上窗户纸,然后便燃起来了。”
  陆锦云神色一松,这两个笨蛋,总算把话圆回来了。
  她对陆建章撒娇道:“父亲,两位妹妹也是好心办坏事,你看在她们不是故意的份上,就饶了她们这一回吧。”
  顾氏姐妹帮腔道乞饶:“姨父,你就饶了我们吧,我们下次再也不敢了。”
  “还有下次?”知子莫若母,陈柳霜一见陆锦云的神情便明白了三两分,她呵斥顾氏姐妹:“大姐姐方才回来,你们就闹这档子事,知道的是晓得你们姐妹感情好,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我这当家主母容不下人,故意同她过不去呢!”
  她上前拢着陆晚晚的手,柔声道:“晚晚,你这两位妹妹也不是故意的,只是想来同你攀攀交情,惹你受怕了。今日这么晚了,你先去我那里歇息。”说完,她又吼顾氏两姐妹:“还不快滚回去跪着,明日一人抄写五十遍《女则》,再来给你大姐姐赔不是。”
  陆晚晚披散着一头浓密的长发,低垂着头,瑟瑟发抖地坐在椅子上。
  她看上去多么的胆小。
  顾家姐妹膝行到她面前,哭得泪眼朦胧:“大姐姐,都是我们的错,吓到你了,你别同我们计较,我们只是想同你亲近。”
  “陆大人。”谢怀琛和救火队统领换了衣衫也都来了前厅。
  他刷一下张开扇子,轻摇两下,姿态潇洒得不像话。
  陆建章朝他拱了拱手:“小公爷。”
  谢怀琛的目光在陆晚晚身上扫了两眼,冥冥中觉得她身上有种浑然天成的柔美,让人心生怜惜。
  他问:“今日府上可有伤亡?”
  陆建章忙请茶奉上:“多谢今日小公爷及时赶来,家里一切平安。”
  “那便好。”谢怀琛道,他又说:“薛统领在现场有所发现。”
  “哦?是吗?”陆建章转向谢怀琛身边的男人,问道:“请问薛统领,是什么发现?”
  薛绍道:“我们在现场发现了火折子和桐油。”
  “你的意思是?”陆建章大惊。
  薛绍道:“此次火灾是有人刻意为之。”
  “不是我们!”方才平静下来的顾家姐妹大哭着,她们又累又怕,再不敢嘴硬撒谎:“我们只是想去烧了大姐姐的书房,根本没有带桐油!”
  陆建章感觉自己脑门都快炸了。
  谢怀琛和薛绍见屋里有女眷,这又是家宅私事,再听下去多有不妥,便双双告辞。
  陆建章道:“多亏二位,明日我定然再设酒宴,酬谢二位。”
  谢怀琛:“陆大人客气。”
  他的眼神若有似无从陆晚晚身上一扫而过。
  她觉得心口怦怦直跳,动得厉害。
  送走谢怀琛两人,陆建章又焦头烂额地审顾家姐妹。
  主君动怒,自然一宅子人都不得安宁,只能跟着在花厅熬。
  顾家姐妹喉咙都快哭哑了,她们坚称自己没有带桐油,她们也只放了东边书房的火,离开的路上发现东边也已经着火。
  “不是你们,那还是谁?”
  “是大姐姐,肯定是她知道我们要放火,所以就再放了一把。”顾红绡脸都哭肿了,她攀咬陆晚晚。
  陈嬷嬷气得直跺脚:“方才你们才说亲眼见大小姐睡下,月绣回下人房,转眼间又成了我们自己点火。”
  她抱着陆晚晚直掉眼泪:“小姐,咱们这是招了谁惹了谁?怎么就出了这事?”
  作者有话要说:  小公爷:我要去老婆面前挣表现啦~~冲鸭冲鸭


第6章 离心
  陆晚晚泫然欲泣,楚楚可怜地看着陆建章。
  她的泪就快落下了,雪白的小脸上满是恐惧:“父亲,都是女儿不孝,才刚回来就惹了这么大的事,不若女儿再回允州好了,也免得父亲为难。”
  陆建章唇齿翕动,他想说什么,却又不知道怎么说。这个女儿太懂事了,比他养在身边的几个女孩儿都要懂事。
  他还未开口,三姨娘沈盼怯怯道:“老爷,大小姐刚刚回来,今日府上便着了火,这么快又将大小姐送走,传出去,还说我们宅子里有牛鬼蛇神,我们还怕了不成。”
  没错,传出去名声的确不怎么好!嫡长女,死了母亲,养在乡下,这几条压在一起够外人想入非非说上许久,要是闹火灾又将她送回允州,岂不显得心虚。
  要知道人言可畏,他混迹官场,决不能让人抓住任何把柄。
  他愤愤发令:“你们俩去小黑屋跪着面壁思过,什么时候反省了知道错了什么时候再出来。”
  陆锦云为她们说说情:“父亲,你……”
  “闭嘴,再要求情,你就跟她们一起去跪。”他吼道:“就这么定了,谁敢求情谁就去一起跪。”
  陆锦云咬唇,斜睨着陆晚晚,眼神充满恨意。
  这是父亲第一次凶她,都是因为陆晚晚。
  她不会让她好过。
  陈嬷嬷还要再说什么,陆晚晚按住了她的手腕。
  不必再说什么。
  他又道:“今夜大家都累了,赶紧去歇着吧。”
  陈柳霜道:“夕色院烧了,晚晚今夜去我那里歇着吧。”
  “你那里今夜还怎么睡得着?”陆建章冷哼了一声,他说:“晚晚先在盼儿那里将就将就,明日找人翻长思院,好了之后晚晚去住。”
  陈柳霜胸口翻起了一阵邪火,长思院是那个岑思菀住过的地方,她绝不愿她的女儿再住进去。
  岑思菀活着的时候就一直压自己一头,不能她死了还让她女儿压自己女儿一头。
  她攥紧了拳头,指甲几乎就要划破血肉,却又无法拒绝,只能压下心头的怒火,佯做平和道:“好。”
  陆晚晚随沈盼回了勤南院。
  陆倩云惊醒了,揉着惺忪睡眼走了出来。她看到陆晚晚,咿咿呀呀又说了好大一通。陆晚晚看着她,微微地笑。
  沈盼催她回房:“这么冷的天出来做什么?快回去睡着,仔细别伤风了,大姐姐就住咱们这里,以后你日日都能见到。”
  陆晚晚见沈盼慈爱的模样,心里滋味难辨。
  若是她母亲还活着,想必也会这样疼她。
  沈盼给她备了厚厚的被褥,温暖舒适。
  她安安稳稳睡了一觉。
  次日一早,晨光熹微,陆晚晚就醒了。她推开窗,从勤南院里还能眺望到夕色院被烧得漆黑的墙,入冬了,天越来越冷,树上的叶子虬枝光秃,在初冬的轻霜薄雾了尤显孤寂。
  她嘴角轻轻翘起,来年春暖花开,她就能住进母亲的院子里,生根发芽,将陆家拢入手中。
  她梳好了发进厨房。
  下人也没她起得早,她准备了清粥小菜,分别送去给陆建章和陈柳霜。
  上午陆晚晚未出门,和陆倩云一起在院里学女红。
  沈盼柔软,又耐心,苦命人家出生,要在高门大户内自保难免处处小心谨慎。上一世陆晚晚和她交集甚少。
  陆倩云天真活泼,脸上总是挂着笑意,也不见为什么愁。
  挺好,有母亲处处维护,做个哑巴也是幸福的。
  陆晚晚不知道有多羡慕。
  晌午,陈柳霜就上勤南院来了。
  她昨夜一夜未睡,顶着满脸疲倦,厚厚的脂粉也掩盖不了她眼角的浅纹。
  “晚晚,昨夜受惊了吧?”陈柳霜安抚她。
  昨天陆建章发脾气了,骂顾家姐妹不懂事,说陈柳霜骄纵坏了,竟敢宅内纵火,他言下之意是要送走她们俩。
  陈柳霜也气,气女儿这么沉不住气。可她又怕陆建章真把顾家姐妹送走,她还打算留着她们为自己的儿女铺路。
  陆锦云倒也罢,她早就同淮阴侯府宁家订了娃娃亲,迟早是要嫁入侯府做正房太太的。
  可她那一双儿子陆修林和陆燕林便不同了,他们暂没有功名在身,要想前途顺畅,同权贵攀亲无疑是最简单的捷径。
  她留着顾家姐妹,随时为她儿子的锦绣前程铺桥搭路。
  她不能让自己精心培养的两枚棋子就这么毁了。
  “夫人。”陆晚晚轻咬嘴唇,似是回忆起昨夜那场火,脸色又白了些许:“顾小姐她们没受伤吧?”
  陈柳霜心里十分受用,她道:“她们俩自幼被我骄纵惯了,平常就爱开玩笑,你别同她们计较。”
  她低下头,说:“夫人,我能不能去见见顾小姐?”
  “见她们做什么?”
  陆晚晚声如蚊呐:“顾小姐不喜欢我,这次又因我受父亲责罚,我过意不去,所以专程做了榛子酥,想送过去给她们。”
  昨夜陆建章气极,喝令不许人给她们送吃喝。陈柳霜不敢违拗主君的意思,只能听她们俩饿得嗷嗷直叫。
  她真怕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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