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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族遗传妻管严[重生]-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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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这样的,他毫不怀疑陆晚晚对自己的喜欢。
  上一世,她对自己的痴迷几乎到了狂热的地步。
  定是想的那样,她不能忍受自己道德上有瑕疵,所以才如此冷淡。
  想到这一点,他几乎是狂喜,眼角眉梢的笑意几乎掩藏不住:“无妨,你来了便好。”
  他声音柔柔地:“去后院的桃花林玩吧,我让人给你送姜糖过去。”
  陆晚晚心底一窒。
  她不喜欢吃姜糖,宁蕴不知道。上一世她在宁家遭难的时候嫁过去的,嫁去不过三天,宁蕴和老侯爷便被流放边疆。
  女眷原本要被打发回原籍,但陆晚晚舍不得宁蕴,毅然决然陪她走了三千里流放的路。
  从繁华富庶的京城到荒凉的北地。
  磨破了五双鞋子,一双柔嫩的脚鲜血淋漓。
  到了北地,宁蕴每天都要干苦工。
  陆晚晚和宁夫人则赁了一间陋室,为人缝补浆洗过活。
  最苦的时候,家里的米只煮得出一碗粥。
  宁蕴要干活,陆夫人害着病,陆晚晚将粥一分为二,给了他们俩,自己饿得饥肠辘辘,走路的时候摇摇欲坠。
  日子过得真是苦,可陆晚晚一点也没有抱怨,她喜欢宁蕴,哪怕是受尽世上最苦之苦,也绝不怨恨半句。
  宁蕴待她也真是好,冬日里将她冰冷的脚捧在怀里暖着入睡。
  环境艰难,夫妻俩却乐呵呵的。
  开春宁蕴立了功,脱了囚犯的名,上头奖励了他一钱银子。他回到家,将银子交给陆晚晚,让她买些爱吃的东西。
  她掰着铜板过日子惯了,舍不得买杏仁酥、榛子酥之类的,又拗不过宁蕴,只好买了最便宜的姜糖——她告诉宁蕴自己从小就喜欢吃姜糖。
  生姜气味辛辣,她吃不惯,为了哄宁蕴,还是吃得津津有味。
  后来每次他得了钱,总会顺手给她捎一袋姜糖。
  久而久之,她便吃惯了。
  可是,宁蕴不知道,就算她习惯了姜糖的味道,却还是不喜欢。
  她愿意这么做,不过是因为喜欢他而已。
  陆晚晚揪着衣袖,半晌没有说话,他为何会突然说这些话?
  她冥冥之中有种感觉,宁蕴待她,好像有些不一样,相比上一世她的一路追逐,他似乎变了许多——如此殷勤热络?到底是为何?
  他喜欢自己?
  冷不丁冒出这个想法,陆晚晚快被自己吓了一跳。
  被宁蕴喜欢可不是什么好事。
  可是,眼下她的处境,被他喜欢也不是什么坏事。
  她虽垂眸,却也感觉得到他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她闷嗯了声,柔柔软软地说道:“好。”
  ————
  丫鬟带陆晚晚姐妹俩去后山花林。
  层层叠叠桃樱盛开,花开似海,整个山头似覆上一层粉色轻纱,风过处,花飘如雨。
  陆晚晚在凉亭中喝了片刻的茶,她靠坐在凉亭里,听着远远近近的风声,落花沙沙掉落的声音,小鸟在树枝上跳跃的声音,怡然自乐。
  她已经许久没有这般心境。
  过了不久,来路处便传来些许窸窣足音。
  云锦厚底锻靴踩在青石路上,发出达达的脚步声。
  想是宁家的宾客到了。
  陆晚晚整理了一下衣衫,站起来。
  便见两名男子带着小厮走了过来。
  其中一人道:“顾兄,你脸上怎么了?受伤了?”
  顾朝摸了摸脸颊上的伤处,回想起那一日他从皇城出来,正打算回家,经过府前巷子的时候,忽然冲出两个黑衣蒙面人。
  那两人分工明确,一人引开抬轿的轿夫,一人将他从轿子里拖出去,不由分说便是一顿猛揍。
  边揍那人还边问他:“你还敢不敢强抢民女了?”
  他前几日到京畿县上巡访,在县上偶遇了一名女子。他见那女子生得美貌,动了心思,便向县官施压,强要了那女子过来,也不管别人早已定亲。这事知道的人不多,黑衣人是如何知道的?
  那人揍他颇有章法,只挑脸上现眼的地方打,下手极狠,骨头几乎都要裂了。
  他痛得直求饶:“好汉饶命,以后再也不敢了。”
  那人似还不解气,又问:“你还敢去祸害陆家大小姐,谁给你的熊心豹子胆?”
  顾朝忙不迭说:“是我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企图染指陆小姐,好汉饶命,以后我再也不敢了。”
  那人逼着他赌咒立誓,这才肯放了他。
  他挨了一顿黑打,连对方是谁都不知道。此事又是他私德有损,不好张扬,在家装了好几日的病,这才敢出门。
  这都月余了,脸上青痕犹在。
  他气得咬牙,道:“被狗咬了?”
  “狗咬了?”另外一人自然不信:“狗怎么会咬成这样?”
  “李大人见笑了。”顾朝抬抬袖子,维持自己的斯文体面:“前些日子回府路上碰到一条恶狗,对我穷追不舍,不小心摔倒碰伤的。”
  两人渐渐走近,远远便见前方凉亭中有几名女子。
  白衣女子婀娜纤细,站在粉色花海之中,飘然如仙。
  心头一动。
  爱美人,人之常情。
  顾朝道:“也不知前方是哪家小姐?”
  另一人挑眉:“不如去打个招呼,一见便知。”
  一拍即合,双双上前。
  走得近了,顾朝才认出原来是陆晚晚。
  顾朝表面一派正直,但他十分好色。
  他喜欢生得美的女子,见一个揽一个,却从不放在宅子里。因要维持他清风两袖的形象,他揽回来的女人都安置在各处的庄园。
  但上次在镇国公府,他在人群之外,遥遥看了眼陆晚晚,他便决定娶她进门。
  仙人之姿,人间难得,庄子太委屈她。
  这种绝色女子,若不能娶回家里日日好生疼爱,那活这一遭又有什么意思?
  他忘了自己挨的打,喉头滚烫,上前朝她一揖:“陆小姐安。”
  陆晚晚还了一礼,道:“公子万福。”顿了顿,又问:“敢问公子高姓大名?”
  他道:“在下顾朝。”
  陆晚晚一愣,觉得这名字很熟悉,片刻后才想起,他就是新科状元顾朝,上陆家提过亲的。
  她盈盈一笑,道:“久闻顾大人才名远扬,今日一见,仪表非凡,果然是人中龙凤。”
  她拒绝过人家提亲,此时遇着怕他心中有忿,故意说些好听的话。
  话音方落,便听不远处传来咋咋呼呼的一声呼喊:“晚姐姐,我来了。”
  徐笑春一面扯着睡眼惺忪的谢怀琛的衣袖,一面催他:“快点,晚姐姐在等咱们呢。”
  谢怀琛昨夜和李远之他们赌钱赌到天亮,还没睡醒,一大早就被徐笑春三催四请喊起来,这会儿睡意正浓,揉了揉眼,懒懒的说:“人在那儿,又不会跑,慌什么?”
  徐笑春辨清了亭子里的另外一人,说:“不好,顾朝也在这里。”
  谢怀琛陡然来了精神,脊背一挺,利落道:“在哪儿?”
  徐笑春遥遥一指:“晚姐姐旁边。”
  谢怀琛嘴角扯起一丝冷笑:“这小子抗揍啊,这都还敢来?走。”
  换做他扯起徐笑春脚下生风,走得飞快。
  徐笑春见他斗志昂扬,劝道:“哥,等会儿有话好好说,你别胡来,小心吓到晚姐姐。”
  “放心,我有分寸。”
  他理了理衣襟,问她:“今早出门匆忙,你给我看看,谢染头发给我梳好没有。”
  “一丝不苟。”徐笑春拍了拍他的肩头:“人模狗样,啊呸,风度翩翩。”
  谢怀琛难得地没同她计较。
  ————
  顾朝在陆晚晚那声“一表非凡、人中龙凤”中春风沉醉。
  陡然,听到身后传来了一个熟悉的声音:“状元郎,别来无恙啊。”
  谢怀琛的声音慵懒、率性,还有几分讥笑嘲讽,绝不像套近乎。
  顾朝魂灵一冷,认出了声音的主人,年前拦路揍他的那人,声音和这人的一模一样。
  他羞愤的转身,看到谢怀琛大步走了过来,身后跟着名小巧玲珑的女子。
  两人的身形,和偷袭他的人身形极度相似。
  他想起拳头打在脸上的痛感,冷不丁打了个激灵,他心有诧异,问:“阁下是?”
  谢怀琛抖了抖衣襟,往椅子上一坐,手扶着椅背,翘起二郎腿,漫不经心地道:“小爷我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姓谢名怀琛。”
  顾朝一哆嗦,他听说过这个二世祖的名声,谢家也并非他能与之抗衡的。
  可想起自己莫名其妙挨的那顿打,心又难平。
  顾朝咬了咬牙,从齿缝中挤出几个字:“原来是小公爷,久仰大名。”
  谢怀琛一笑:“比不上状元郎名动京城。”
  原来谢怀琛看上了陆晚晚——顾朝自知以自家的家世门户,定是争不过谢怀琛,一不做二不休,道:“上次小公爷在香红楼为花魁娘子一掷千金,京城内外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在下也十分佩服小公爷的大手笔。”
  他有意在陆晚晚面前说谢怀琛狎妓,就算不能拆散,让她心里不痛快,挑他的过错也好。
  陆晚晚掀了掀眼皮子,看了眼谢怀琛。
  他右手握着左手手腕,轻轻转了转,漫不经心笑道:“既然状元郎羡慕,不如我教教你?”
  顾朝脸色一僵,不再继续,胡乱寒暄了两句便告辞了。
  陆晚晚觉得奇怪,顾朝对谢怀琛的态度古怪极了——又像是怕又像是恨。
  最后走的时候稍微还有点狼狈。
  徐笑春上前抱着陆晚晚的手臂:“顾朝在这里干什么?他没说什么吧?”
  陆晚晚摇头:“刚说了两句话,你们就来了。”
  徐笑春长吁了一口:“那就好。”
  陆晚晚看了眼徐笑春,又看了眼谢怀琛,问:“你们是不是有事瞒着我?”
  徐笑春打着哈哈:“那哪儿能?信不过表哥,你还信不过我吗?”
  陆晚晚懒懒地哦了声。
  她想起了香红楼花魁娘子的事情。
  发生在年前。
  听说香红楼有个花魁名叫朱逢月,生得极美,可美人不爱笑。谢怀琛为了逗她开心,出了千金,才引她一笑。后来,他又花了不少银子为她赎身。
  至于最后安置在何处,她没问,因为没立场。
  只不过每次去谢府,都没见过那朱逢月,想必是安置在哪个庄子上。
  这个时代,男人三妻四妾没什么稀奇的。
  谢家只有夫人一人,那是国公爷专宠独爱,别人只有羡慕夫人的份;至于那些三妻四妾的男人,也没人会说他们不对。
  自古皆然。
  陆晚晚自知她对谢怀琛的的确确有些许悸动,但漫说他们现在八字还没一撇,就算她真能嫁给谢怀琛,他要纳妾收房,她也只有鼓舞成全的份。
  否则,便会落下个善妒的名声。
  想到这里,她心情便稍微有点低落。
  徐笑春见她闷闷不乐,道:“晚姐姐,李六哥他们也到了,咱们去玩牌,赢他们的钱好不好?”
  说完,她又补了一句:“咱们找个僻静一点的地方,方才我看宋家那两兄妹也来了,等会儿少不得又要来纠缠。”
  收回思绪,陆晚晚点了点头。
  比起眼前的困境,未知的怅惘便显得有些杞人忧天。
  李远之他们在后山的一处观景阁里,一行人去找他们。离了老远,徐笑春便飞奔过去。
  陆晚晚和谢怀琛慢悠悠地走着。
  桃花簌簌而落,停在谢怀琛的肩头。
  “逢月原本是工部执事朱正臣的女儿。”谢怀琛忽然开口。
  陆晚晚侧目:“嗯?”
  谢怀琛眼睛看向前方,说:“去年夏天朱正臣犯了错被抄家,逢月便被充了官窑。她的未婚夫楚越是父亲的幕僚。去年朱家犯事的时候,他刚好去了青州为父亲办事,没赶上搭救逢月。上次去香红楼,我是帮楚大哥搭救逢月。我出了八万银子将她赎出来,现在他俩已经成亲了。”
  陆晚晚愣了一下,她没想到原来其中会有这么多内情,更没想到谢怀琛会和盘托出。
  她说:“那为什么楚越不自己去赎她?”
  “楚大哥身怀才学,以后在朝堂上必大有所为,如果别人知道他娶了青楼女子为妻,难免会受人攻击诟病。所以我才出面。”
  谢怀琛颇有耐心,解释了之后,又问:“还有什么想知道的?”
  “他的名声重要,你的名声就不重要了吗?”别人不知内情,只会说谢小公爷品行顽劣,可不会说他为朋友两肋插刀。
  谢怀琛满不在乎:“我这辈子做得再好,别人也只会说,‘不愧是国公爷的儿子,上天的道也比我们顺一些’,相反若我做得不好,他们就会说‘国公爷的儿子又怎么样,没出息还是没出息’,我这辈子都被打上‘国公爷’三个字的烙印,从生下来便高人一等,要是名声好、口碑好,还要别人怎么活?”
  陆晚晚听出了他话中的戏谑,觉得脸颊微烫,一路红到耳根,喃喃道:“跟我说这些做什么?”
  谢怀琛朗声大笑:“因为小爷心情好,想跟你说。”
  他少年心性毕现,以前在陆晚晚面前端着小公爷的身份,言语行为都颇为端正。冷不丁顽皮起来,倒让陆晚晚怔忡了一下。
  意气风发的少年郎,活得有些有肉,那爽朗的笑声听得人心情愉悦。
  她低着头,用几乎只有自己能听见的声音说:“我心情也好。”
  他们六人,凑在一起又玩儿了半天的牌。
  躲在僻静的观景阁里,也无人来叨扰,伴着山风、潋滟桃花,时间飞逝。
  陆晚晚还是坐谢怀琛下首,有她审时度势,察言观色,很快摸准谢怀琛出牌的规律,一喂一个准,他照样赢了满场。
  李远之、褚怀将身上的银子输得精光,愤愤道:“阿琛,你的手开过光吧,手气这么好。”
  谢怀琛没理他,玩了这么久的牌,他问陆晚晚:“饿了吗?”
  每次陶然庄聚,年轻人都进后山游戏踏春,开宴时外头只有些老头老太太吃吃喝喝,宴席时间他们便没下去,只有宁蕴让人送了些糕点果子过来。
  陆晚晚不喜糕点,也不爱甜食,吃了两口就放下。
  此时倒不觉得太饿,就有些犯馋,只想吃点重口的。但这个时候,马上就要回家,省得麻烦,便摇了摇头:“不饿。”
  谢怀琛便没再说什么。
  褚怀道:“今天刚来就被喊来打牌,这会儿钱也输光了,还没好好赏花,我不管,阿琛你必须陪我们到山道上好好逛逛。”
  谢怀琛问陆晚晚:“要去吗?”
  陆晚晚不好扫他们的兴,点头道:“走吧。”
  ————
  “都这会儿了还没找到怀琛哥哥,你说他会不会回去了?”宋落青一到陶然庄便在寻路怀琛,一直找到这会儿,连个人影都没有看见,没忍住向宋时青抱怨。
  宋时青心里也有火气,他问了旁人,知道陆晚晚今日也来了。找了一圈,也没个人影。
  不由地想,她会不会和谢怀琛在一起。
  如此一想,一股邪火蹭蹭蹭往上冒。
  他走得飞快:“连个谢怀琛都搞不定,你丢不丢王府的人?”
  他朝宋落青发了火。
  小妹妹喜欢谢怀琛那是满京城的人都知道的事情。
  谢怀琛不喜欢小妹妹,满京城的人也知道。
  宋落青不料他会突然挖苦自己,顿觉委屈,不甘示弱反唇相讥:“还说我呢?你眼馋陆晚晚多久了,她给过你一个好脸色吗?”
  宋时青脸色铁青:“总有一天她会心甘情愿跟我的。”
  “做什么春秋大梦呢?”宋落青冷笑:“别说跟你,她愿意正眼看你一眼,我就沐浴更衣给你磕头道歉。”
  说完,她冷哼了声,掉头走了。
  宋时青气得牙痒痒,偏生她又说的实话,陆晚晚的确连个好脸色都没有给过。
  他又气又恼。
  他想要什么女人没有?偏生要个陆晚晚这么难。
  这么想着,忽然听到前方传来她的声音:“时间不早了,我该回去了。”
  他心中一喜,正欲上前打招呼,便听到谢怀琛道:“好,我送你。”
  那丁点喜悦被兜头的凉水浇得湿透了。
  她果然和谢怀琛在一起!
  宋时青不禁握紧拳头,转身也走了。
  看来她的心已经交到谢怀琛身上——他得出了结论。
  既然如此,便只能先取她的身子,女人嘛,得了她的身子,她就没有别的出路,只能讨男人的欢心度日。
  ——是你自己放着康庄大道不走,要上崎岖山路的。
  ————
  陆建章在前头吃酒醉了,宁家安排他歇下,宁夫人已给陆家传了信,陆建章今夜不回去。
  陆晚晚出去时,宁夫人还留了她。
  她是决计不肯在宁家住下的,如果可以,她希望这辈子都不要和宁蕴扯上丁点关系。
  见她坚持要走,宁夫人亲自送她出去,又得知谢怀琛的车马会顺路送她,便没再派人相送。
  陆家那边,宁夫人派去传信的人告诉陈柳霜陆建章今夜不回,只大小姐和三小姐回来。
  陈柳霜欣喜若狂。
  这是个绝佳的下手机会。
  她可以一举铲除陆晚晚和陆锦云两个人。
  一箭双雕。
  她愉快地让人去给王彪传话——可以动手了。


第31章 险境
  徐笑春今日玩了一天; 又累又乏; 爬上车就睡着了。
  陆晚晚眼皮也沉得厉害; 虽然困意浓浓; 但眼睛一合上; 心里就跳如乱麻。
  再加上肚子有些许饿,便虚靠在车上打盹。
  意识恍惚间; 她做了一个梦。
  梦里混沌一片,看不真切在哪里。
  天下下着鹅毛般的大雪,北风卷地; 呼啸而过,其声如狼嚎、如虎啸。
  她清楚的知道; 那是北地,她和宁蕴卷土重来的地方。
  她感觉自己浑身冰凉,似乎已经死了,埋在冰冷的冻土层下,既不能动弹,也不能说话。
  一个男人在她墓前大哭。
  哭声夹杂在北风中; 挟裹着雪花; 飘向广袤苍穹。
  “晚晚,陆晚晚……”男人的哭声凄厉极了; 撕心裂肺,令闻者伤悲。
  离得那么远,虽知是梦,陆晚晚听到她的哭喊也觉得难过极了。
  原来在她死后还有人为她如此难过。
  却不知是谁?
  她极力想分辨声音的主人; 视线越推越近,她看到男人着月白袍子的背影,舒朗挺拔。却无力分辨他的面容,风越来越大,雪也越来越大。风雪落了他满身,乱了他的发,她想安慰他——人早晚有一死,不要太难过。
  可她一开口,眼前的场景猝然远逝。
  近在眼前的是月绣和陆倩云担心的面孔。
  “小姐,你方才魇住了。”月绣皱着眉,担心道:“我怎么叫都叫不醒。”
  陆晚晚坐正,拍了拍脸颊,道:“我没事,可能最近太累了。”
  月绣叹一声:“今儿回去早些休息。”
  她嗯了声,打起帘子,见前头国公府的车马不见了,问月绣:“笑春呢?”
  “刚进城,小公爷就骑马不知去哪儿了,方才在路口那儿,徐小姐说她困得厉害,便先回了,此处回陆府是条大道,不妨事的。”月绣拿了件氅子披在陆晚晚和倩云的腿上。
  陆晚晚心里还惦记着方才那场梦,点了点头。
  过了片刻,旁边忽然窜出几匹马来,蛮横地挡在她们马车前面。
  “可是陆家大小姐的马车?”马背上是五六个高大的男人,皆穿黑衣,黑巾蒙面。
  月绣将车帘掀起一条小小的口子,看了眼,吓了一大跳:“是几个男人。”
  陆晚晚乱了一天的心却突然安分了下来。
  该来的总算来了。
  “小姐,咱们要怎么办?”
  陆晚晚看了眼周围的形势,她们现在在离陆府不过一里左右的街道上,两侧巷陌众多,小巷又四通八达,能躲避一时。
  她长吁了一口气,保持镇定。
  马车夫在和男人周旋:“几位爷,求你们高抬贵手,放了我们家小姐,改日我家老爷小姐定当厚谢。”
  男人笑声粗鄙:“我们听说你家小姐,国色天香,姿容绝色,也想尝尝天人之姿的味道,不要钱。”
  陆晚晚听着他们的粗言烂语耳根子都臊得慌。
  就在她们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陆倩云拍了一掌,将车箱后面一掌推开。
  为了展现陆府的体面,陆建章今日给她们找了最大的一辆车。为了上下东西,车厢后做的榫卯结构,必要时可以推开,从此处腾挪东西。
  今天正好派上用场。
  陆倩云一手拉着陆晚晚,一手拉着月绣,纵身一跃,跳了下去。
  车前的男人听到响动,点了一人:“去后面看看,发生了什么事?”
  等他绕到后头,她们三人正好钻进一条巷子里。
  “不好了,车上的人跑了。”
  前面的人听到消息,忙跑过来。
  这些人正是王彪找来的山匪盗贼,平日里干的都是刀刃上舔血的勾当,此时见她们逃走,当即便追了上来。
  陆晚晚和月绣压根跑不快,倒是陆倩云,脚下生风,快飞起来了似的。
  过了不久,陆晚晚上次不接下气,她跑不动了。
  实在太累。
  她挣开陆倩云的手:“三妹妹,你带着月绣快逃,不用管我。”
  陆倩云摇了摇头,紧紧攥住她的手。
  陆晚晚胸口萦着一团火,喘不过来气:“他们要的只是我,你们会没事的。”
  陆倩云还是摇头。
  “小美人,别跑了,我已经看到你了,快出来,陪哥玩玩,哥哥会心疼你的。”男人的笑声从隔壁巷子传来。
  陆晚晚推陆倩云:“你快走啊。”
  陆倩云不肯,忽然,她眼睛一亮,伸手扒了陆晚晚的外衣,又将自己的外衣套在她身上。
  “你这是干什么?”
  陆倩云指了指巷子两边堆的杂物,示意她躲进去。
  她明白了,陆倩云是打算自己引开那些歹人,她坚决地摇头:“不行,我怎么能用你的命来换我的命。”
  陆倩云咿咿呀呀了一阵。
  陆晚晚死也不同意。
  忽然,陆倩云的手绕到她颈后,重重一捏,陆晚晚两眼一黑,晕了过去。
  月绣扶着她倒下的身体,快哭了:“小姐,你没事吧?”
  陆倩云手脚奇快,将巷子边的杂物扒拉开,示意月绣带着陆晚晚钻进去。
  “三小姐,你和小姐进去吧,让奴婢去引开他们。”月绣的眼泪掉了下来,三小姐是个好人,她不想让她出事。
  陆倩云见她们主仆二人一般磨叽,心急如焚,一不做二不休,又捏了月绣一把,再将她们二人塞进杂物堆里。
  她看了两眼,若不仔细看,压根看不出里面有人。
  做完这一切,她披上陆晚晚的外衣,跑去巷子口。
  京城的巷子七拐八弯,那些人循着找了许久也不见人,方才从隔壁摸过来,一眼便见月色下奔跑的女子。
  顿时追了上来。
  陆倩云不慌不忙,沉着冷静地跑着,始终保持在他们的视线范围内,就怕他们发觉不对绕回去找陆晚晚。
  她有自信能逃出去,却没有自信能带着月绣和陆晚晚逃出去。
  “美人,别跑了,快停下来,别跟哥哥玩捉迷藏了。”男人笑得无比恶心。
  突然,陆倩云停了下来。
  前方唯有一堵高大的墙,已无去路。
  “美人,跑不了了吧,快跟哥哥回去,只要你让哥哥快活了,哥哥不会要你性命。”
  陆倩云慢悠悠地转过头。
  月光下的少女眼神中少了平常在陆府的小心谨慎,多了几分意味难明的阴鸷。
  她目光一一扫过去,对方有五个人。
  领头的那一个脸上有刀疤,一双眼睛满是凶狠。
  “老大,还有两个人不见了。”他身后有个人说道。
  领头的男人说:“没关系,只要大小姐在,其他人不重要。”
  “可是……你怎么知道她是陆家大小姐。”
  “笨,不是说了吗?大小姐今天穿的白色衣服。”
  陆倩云低头看了眼自己身上套着的衣裳,嘴角扯出一丝浅浅的笑。
  忽的,她微微启齿,竟开口说话。
  “谁派你们来的?”
  声音清脆,如山泉叮铃。
  领头的男人哈哈大笑:“反正你也逃不出我的手掌心,告诉你也无妨,是你们的王总管让我来找你的。”
  “王彪?我和他往日无冤,近日无仇,为何这么害我?”陆倩云拢了拢鬓边的碎发。
  “美人这是说的什么话?王总管说你有花容美貌,我有盖世神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天定的姻缘,所以为我们牵线搭桥。”男人的笑容越发猥琐,周旋这么久,他也快没了耐心,道:“乖乖过来跟哥哥回去,哥哥不想对你动粗。”
  陆倩云脚下一点,腾挪走位,转瞬间便挪到那男人的身边,一双鹰爪般的手迅速出手,一把抓向他的颈侧:“若我想对你动粗呢?”
  这些人是黑风寨的土匪,平常烧杀抢掠无恶不作,领头的便是大当家陈奎。
  他自恃有武功护身,平时便目中无人。今日又是来捉几个弱质女流,根本没把她们放在眼里。
  却没想打陆倩云手脚不错,功夫了得。忽然就窜到面前,他还未反应过来,颈侧便被挠上,幸好他躲得快,否则非得被她挠个窟窿不可。饶是如此,他还是没能躲过,粗黑的脖子上顿时起了几道血痕,淙淙冒着鲜血。
  他感到火/辣辣的疼,摸了一把,满手血渍,他恶狠狠骂了句:“臭娘们儿,给脸不要脸,弟兄们给我上。”
  一帮人涌了上来。
  陆倩云镇定自若,任由他们前赴后继上来,脚下只管腾挪,左偏右倒,也不动手,那些人便纷纷撞到自己人身上。
  她乐不可支:“就你们这身手,还好意思做强盗?趁早改行回去种地吧。”
  一群男人被一个小小女子戏弄,皆面带忿色,抽出腰间的剑,拔刀而向。
  陆倩云空手,纠缠下去大有不利,脚下一点,跳到墙角,借力飞上墙头。
  刚要跳下去,没想到迎面一人正好撞了上来。
  她猝不及防,又飞回墙内,落地的刹那,脚一歪,崴着了,生生地疼。
  “你没事吧?”李云舒急忙弯腰下去扶她:“我听墙内有打斗声,所以进来看看,没想到冲撞了姑娘,委实对不住。”
  陆倩云坐在地上,揉了揉脚腕,摇头:“没事,只是崴了一下。”
  一抬眸,四目相接。
  两人皆是一愣。
  李云舒惊讶无比,连句囫囵话也说不利索:“三……小姐?”
  哑了好多年的人竟然开口说话了。
  陆倩云神情慌乱,微微垂目,没有说话。
  陈奎刚被陆倩云羞辱一通,又见有人进来,此事已然败落,一不做二不休,他道:“兄弟们,把他们都杀了。”
  盗匪群至。
  李云舒扶起陆倩云,安顿她在墙角坐下,道:“你好生坐着,别乱动。”
  她轻点了下头。
  李云舒上前,出手极快,几乎没人看清他是如何出手的,他便三下五除二解决了几个人。
  他家遭不测,便是死在这种歹人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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