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猎宋-第5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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玲珑得出的结论就是,莫启哲一定是找借口出去等王氏了,而王氏服侍完自己之后便会去找他私会。气恼之下,玲珑把王氏赶了回来,让她通知莫启哲一声,小心狗腿。 
降臣们全是面面相觑,国公夫人这等厉害,原来国公爷竟然惧内,这可真是意想不到啊! 
莫启哲大感头痛,玲珑这般难伺侯,汴梁又有一个香宁公主脾气更是大得吓人,她们凑到一块儿,说不定便会打翻了天!他想了想,自己娶玲珑是被形势所迫,但就这般和她做了夫妻,实为不妥,难以向香宁公主交待。香宁公主和自己共过生死,自己任何人都可以欺骗,但对这个真心相爱之人,须当诚实守信,不能辜负了她。玲珑这事应先向香宁公主告知,然后再做计较。 
当夜,莫启哲另寻住处休息,此后回转汴梁途中,他也不去纠缠玲珑,态度反常,让玲珑大为惊讶,向左右亲兵询问才得知,原来自己这个老公在汴梁尚有一未婚妻,身份高贵,容色奇丽。玲珑倒不在乎莫启哲有多少个老婆,她在意的是原配之位是否归自己所有,现在有了香宁公主这个强有力的对手,让她大伤脑筋,整日琢磨着是要和公主做对好姐妹,还是要整日打闹着在莫启哲面前争宠,冥思苦想,费心伤神。 
第二天傍晚,耶律玉哥等人前来相会,路上无话,不多日,一行人便回到汴梁。 
莫启哲先送玲珑去了皇宫与香宁公主会面,他知二女相见必会大吵大闹,自己夹在中间,无异于火上浇油,须当等二女冷静下来后,再处理此事,花言巧语一番,那时自己便可安心地左搂右抱,过上神仙般的小日子。 
美女的事不用太费脑筋,可南宋的事却要仔细处理了,不摆平南宋,自己就没法向金国发兵啊。可怎样使秦桧得到赵构的信任呢,这可让莫启哲犯愁了,功劳之中什么是最大的呢?功大莫过救驾,难道让秦桧救赵构一命?就秦桧那德性,怎么看也不象是个英勇之人! 
左思右想之后,莫启哲还是决定用这个方法,他命令亲兵把赵构搬出皇宫,搬到张邦昌的太师府去,然后又在太师府的附近找了一座宅院,让秦桧夫妇住了进去。 
* * * 
满天星斗,蟋蟀鸣叫,王氏看了一眼四周,很害怕地道:“相公,就咱们两个人能救得出皇上吗?” 
秦桧也是心下惴惴,他道:“国公爷都安排好了,应该没什么问题的,就算是追杀,也只不过是演演戏,没什么危险。” 
“还要追杀?可不要假戏真作,误伤了咱们才好!” 
“闭嘴吧,不经风险,哪儿那么容易得到皇上的信任!” 
秦桧夫妇从一个大狗洞里爬进了太师府,这狗洞非常之大,是骠骑军特地给他们挖的,称为“安全出口”,用来逃生之用。 
太师府后宅,一个独立的小院中。 
“皇上,到吃药的时间了,我扶你起来吃药吧!”满头大汗的汪伯彦道,他刚刚在廊下煎好了一碗药,拿进来给赵构服用。 
赵构在床上睁开了双眼,问道:“为何朕一天要吃好几次药啊?朕觉得好了许多,似乎不必再服药了。” 
汪伯彦道:“这是公主特地吩咐必须服用的,补气的药,每天分四次吃,服过之后,相信皇上不久就可以下床行走了。” 
“唉,其实朕早就可以行走了。”赵构用极小的声音说道:“朕怕莫启哲发现朕的病已经好了,此人心狠手辣,他如见朕痊愈,说不定又会想出什么法子来折磨朕,到那时怕连公主也保不了朕啊!” 
汪伯彦也小声道:“臣听说宫中住进了一位蒙古贵女,唉,公主的日子也不好过啊!” 
两人正说着,忽听屋外有脚步声响,还有人小声说话。赵构和汪伯彦同时脸色苍白,相互对视一眼,这种时候会有谁来?平常骠骑军看得虽严,但却从不深夜打扰,一到掌灯时分,屋里便只剩下赵构和汪伯彦君臣二人,小院之中倒也自由,可今晚为什么会有人来? 
两人心中同时升起一个想法,由于蒙古贵女的到来,公主已然失宠,想必莫启哲也不会再把赵构这个皇帝放在眼里了,是不是也要象杀张邦昌那样,把他也给杀了啊!月黑风高杀人夜,难道那弑君之事终于落到了赵构的头上? 
汪伯彦大叫一声:“妈呀!”把手里的药碗往地上一扔,连滚带爬地钻进了床底下,赵构也是全身发抖,胡乱猜测,不知那来杀人的刽子手给自己带来的是毒药,还是白绫。 
却听门外有人轻声问道:“皇上,皇上在吗?这里是不是皇上住的地方啊?” 
赵构心想:“咦,怪了,这人竟叫我皇上!难道不是来杀我之人?”须知莫启哲手下的骠骑军是从来不叫赵构为皇上的,有礼貌的叫他声陛下,没礼貌的干脆就直呼其名,只有宋朝的降臣才会叫他为皇上,这种人可是少之又少,以前还有个康屡,现在只剩下了汪伯彦。 
赵构用被紧紧裹住身体,回答道:“朕在这儿,你……你是谁啊?朕已休息,有事明天再说吧!” 
门外那人用充满感情的声音道:“皇上,臣是秦桧啊,是来救你的!” 
“啊,秦桧?”赵构一时想不起来秦桧是谁,可他却听到救人那句话,要救自己之人必是忠臣无疑,他急拍床边,“伯彦,可能是自己人,你快去把门打开!” 
汪伯彦从床底下探出头来,道:“真的是自己人,不会是冒充的吧?想要讨好皇上!” 
“朕都到这份儿上了,谁能来讨好啊,不可能是冒充的,你快去看看是谁。” 
汪伯彦这才爬出来,去把门打开了,只见外面站着一个妇人,他问道:“你便是秦桧,怎么是个女人?” 
王氏没说话,用手指了指她身后,只见她身后探出一个头来,正是秦桧。汪伯彦心道:“就这胆小鬼还来救我们啊,竟然躲在女人身后!” 
秦桧冲着汪伯彦笑了笑,让王氏在门外放风,他则走进了屋里。一见床上的赵构,秦桧登时便泪流满面,他的哭功天下无双,眼泪说来就来,一点儿前兆都没有。 
“皇上,你受委屈了。臣秦桧救驾来迟,还望万岁海涵。”秦桧呜咽着跪拜在地,给赵构磕了一个头。 
“你是来救朕的?你到底是谁啊?”赵构想回临安都快想疯了,谁要是能救了他,谁就是天下第一大好人。 
秦桧道:“臣现任汴梁枢密院枢密副使之职。” 
“啊!”赵构和汪伯彦都是大吃一惊,枢密副使可是大官啊,相当于莫启哲的副手,他来这儿干什么,这人既然在金国位居高官,怎么会跑到这里来叫赵构皇上? 
秦桧按照莫启哲事先交待的话开始说了起来,“臣曾是我大宋的科举状元,只因靖康二帝蒙尘,臣又不肯在张邦昌手下为官,所以便毅然决然的跟随二旁北狩。谁知,到了上京之后,金国的丞相完颜昌竟要认我为义子,想让我日后继承他的爵位,可我乃堂堂大宋好男儿,既能认贼作父……” 
听到这儿,赵构心想:“原来是个有骨气的忠臣。”而汪伯彦却想:“唉,怎么就没人收我当干儿子呢!” 
“我誓死不从,那完颜昌也不由得佩服我的忠贞,便让我去照顾二位陛下和皇太后。” 
“我父皇母后可好?”赵构焦急地问道。 
“太上皇身体尚好,可皇太后她……她受不了金人的虐待,到了上京之后不久,便驾薨了!”秦桧哭道。 
闻得母亲故世,赵构不由得放声大哭,汪伯彦只好也跟着干嚎了几声。秦桧用袖遮面,偷偷看了赵构一眼,他说的这些话都是莫启哲教的,虽然吹得有点儿过火,但效果却好,竟真把赵构给弄哭了。 
卷三 第五十五章 计释宋帝 
三人哭了一会儿,秦桧又道:“皇太后生前待臣甚好,她这一去,臣决意跟随,自此绝食,想到阴世去侍侯她老人家。可是,那完颜昌却说我这样的人如果死了,是世上的一大损失,只要我答应从此务农,不再从政,他便放了我。我想皇太后故世之事需当禀报皇上,所以我就假意答应了完颜昌不再做官,于是金国便放我南归。可万没想到,到汴梁之后,那梁国公莫启哲也看出了我是个人才,非要我做官不可,我本不想答应,但他却不放我走,硬是塞了个枢密副使的官给我做……” 
汪伯彦心中大骂:“你就吹吧你,我知道为什么莫启哲能看上你,因为你的脸皮和他一样厚,别人是吹牛皮,你俩是吹骆驼皮!什么叫也看出来你是个人才,这话你也好意思说得出口!” 
秦桧又道:“唉,我无法只好勉强做了,正想着要挂印封金的不告而别呢,却又得到了皇上你也在汴梁居住之事,竟不想梁国公竟连您也软禁了,皇上万金之体,何等尊贵,岂能久居险地,如此一来,我大宋岂不是无主了!臣丹心一片,可照日月,决定视死如归的来救皇上脱离虎口,重归临安。” 
赵构已经好久好久都没听到马屁之声了,今日马屁入耳,心中说不出的舒畅,他伸手紧紧握住了秦桧的手,道:“爱卿真乃忠臣也!” 
秦桧也感动地回握住赵构,“皇上如此明主,不能在此蒙尘。臣决意一生跟在皇上身边,誓死效忠!” 
“爱卿,爱卿,你对朕太忠心了,我大宋要是多几个象你这样的忠臣,又岂能亡国!”赵构感动得不得了。 
汪伯彦在一旁却是不服,我成天给你煮汤煎药,你也没叫过我一声爱卿,这人头次见面,只因说要救你逃走,你便爱卿爱卿的叫个不停,也太现实了吧! 
这时,三人正想要再说几句复国励志之类的废话,却听门外王氏小声说道:“相公,你们说完了没有,天色不早了,咱们还是赶紧上路吧!” 
“对,对,不能浪费时间了,机不可失,咱们得马上就走。”秦桧站起身道。 
汪伯彦道:“外面可有很多卫兵哪,这帮人可凶着呢,个个杀人不眨眼!” 
秦桧道:“无妨,我已经把前半夜这班的卫兵撤换了,只要赶在下一班到来之前,咱们能逃出太师府便成。” 
“你竟有权撤换骠骑兵?!”赵构和汪伯彦齐声惊问,好大的权力啊! 
秦桧一本正经地道:“不错,其实我现在是汴梁的第二号人物,梁国公对我很是信任,把戍卫城池的大事都交给我了,但我视富贵如过眼云烟,男子汉大丈……” 
赵构可没心情听他自夸自赞,他急道:“爱卿竟放弃大好前程,冒险来救朕,真是忠心,不如咱们这就走吧!” 
“好,咱们这就走。皇上你身体不便,就让臣来……臣在前面给你领路,汪大人麻烦你来背一下皇上吧!” 
汪伯彦心道:“哼,我就知道是让我背,你小子既然认得我,还敢支使我,现在身处险地,也不跟你计较,等回到临安后,哼!” 
秦桧在前引路,汪伯彦背着赵构走出了屋子。王氏道:“快走吧,好象快到换班的时间了!” 
几个人在太师府里左转右转,转到了那个被称为安全出口的狗洞之前。 
“爱卿,你果然在汴梁很有权势啊!这太师府里的骠骑兵真的都被你给支开了!”赵构很惊讶地道,他刚才有点认为秦桧吹牛,现在可信了。 
骠骑兵军纪极严,平常看守赵构的士兵,别说擅离职守了,就连上茅房都是不充许的,一个班要从开始站到最后,不但站岗的如此,就连巡逻的士兵也是如此,要想让他们离开赵构周围,除非莫启哲亲自下令,否则就算刀剑加颈也是休想。可现在这若大的太师府里一个士兵竟然也没有,如果真是秦桧让他们离开的,那这秦桧得有多大的权力啊! 
赵构一想到秦桧放弃在汴梁的大好前程,来救自己脱险,他就感动得想哭,伏在汪伯彦背上,他道:“秦爱卿,辛苦了!朕绝不会忘记你今晚救驾的功劳,待咱们回到临安,朕愿与你共享江山!” 
汪伯彦一听,心中大大不满,谁知道这个秦桧是什么来路啊,没准只是个会吹牛的马屁精,现在皇上狼狈至此,他还跑来献媚,这说明他是个笨蛋马屁精!连马屁精都做不好,那做人也做得太失败了!皇上竟还要和这种人共享江山,真是开玩笑,我现在背着你逃命,你怎么不说和我共享一下什么?我别的不要,只要你用不着的,把你那后宫的美女让我共享一下就可以了! 
汪伯彦不敢对赵构表示不满,只好找秦桧的麻烦,他道:“来这里干什么?既然府里已经没有卫兵了,那咱们走大门不就得了,跑到这儿难道是要跳墙不成?我背着皇上,可跳不得高墙!” 
秦桧看了他一眼,心道:“就算你不背着皇上,让你跳墙你就能跳过去啦?”他道:“我只负责太师府里的骠骑兵,府外的我管不……暂时管不着,梁国公曾想把这部份兵权交给我,但我嫌管人太累,所以没答应,为这事他求了我好几次呢……” 
“朕知道,莫启哲是非常信任爱卿的,其实朕也很信任你啊!可伯彦问得也对,咱们来这儿,难道是要跳墙吗?”赵构问道。他和汪伯彦两人都看到了那个大狗洞,可谁也没把它和自己联想到一块,在他们心里从来就没认为过狗洞可以逃生。 
秦桧一指那个狗洞,道:“不用爬墙,这里不是有个洞嘛,咱们从这里出去就可以了!” 
赵构还没说话,汪伯彦倒先急了,他道:“这是狗洞,我们都是人,怎么可以钻这个!再说皇上乃九五之尊,岂能受此侮辱!我们宁可终生为囚,也决不能从狗洞逃生!” 
赵构也是脸色难看,虽然他受过的侮辱已经够多了,但那都是别人强加给他的,日后提起总也有个推脱的理由,可钻狗洞却是自愿的了,没谁强迫他。久违了的自尊稍稍露了一下头,他也犹豫着不想钻。 
秦桧皱起了眉头,心道:“这都什么时候了,还要讲面子!终生为囚很有趣吗,要为囚你为吧,我又不是来救你的!” 
他正想要把狗洞解释成安全出口时,忽听他老婆说话了,王氏道:“如果韩信昔日不肯受胯下之辱,而与那恶少硬拼的话,那他不被打死也得被打残,他如果真的死了,那以后还能平定六国,登基称帝吗?” 
她这话是来救人之前,秦桧要她背熟的,什么时候要说什么话,为此秦桧教了她不少关于秦始皇的故事,让她找机会拍赵构的马屁,还有一些忍辱负重的故事,在逃跑的路上用来激励赵构,免得这位皇上象个娇生子一般,动不动就喊累。可惜王氏勾引男人本事不小,可说故事的能耐就不怎么样了,不说还好,一说就错,愣把秦始皇和韩信给二合一了! 
她还认为自己说得挺有道理呢,可以大大激发赵构的斗志,一咬牙便钻这个狗洞了。可等她说完后,发现赵构不但半点斗志都没被激出来,相反更泄气了,由这种笨蛋女人领路逃命,能不泄气嘛,恐怕刚出狗洞就得被抓住。 
秦桧道:“不错,韩信能打败楚霸王,就是因为他曾钻过别人的裤档,这才激励得他奋发图强,决心再不受辱!皇上你今日走这个安全出口,虽然这个门小了点,不过臣可以用人头担保,它绝不是狗洞!这就请皇上快走吧,为了面子送了性命,实为不智!” 
汪伯彦酸气大发,正要引经据典地和秦桧来一场辩论,考证一下楚霸王打不过韩信的原因,到底是不是因为韩信钻过裤档,而楚霸王没钻过。可赵构却不想听,王氏虽然说错了典故,但她说得有道理,这一点委屈算得了什么,要连这个都忍不了的话,就得一辈子被关着,连自由都没有,还谈什么皇图霸业! 
赵构道:“伯彦,你把朕放下来吧,朕自己走。”说完他便从汪伯彦的背上爬了下来。 
汪伯彦急道:“皇上,士可杀不可辱,您绝不能钻啊,否则还有何面目去见地下的祖宗?” 
秦桧道:“皇上决定忍小辱建大业,相信地下的祖宗知道了,不但不会怪皇上,还会夸他有衡心有毅力。我看不如这样,反正汪大人你也不想活了,要保全名节,等你被杀了以后,烦劳你到阴间去跟祖宗们说一声,让他们保佑一下皇上吧。” 
王氏心道:“这帮男人啊,真是书读得越多,脑子越木,只不过是钻个洞而已,哪用得着说这许多废话!不钻洞就得死,人一死不就啥都没了,什么道理,能活下去才是道理,死了一切都是白费!”她不再听这三个饱学之士的臭屁,一弯腰当先从狗洞中钻了出去。 
她在狗洞外向秦桧小声道:“相公,你也快出来吧,外面没有士兵,这个时候不走,再想走可没机会了!” 
秦桧叹了口气,道:“皇上,我历尽辛苦,好不容易才找到了这次脱离汴梁的机会,如果你执意不肯离开,那我也只好向皇上告辞了!我走了。” 
赵构道:“谁说不走啦,那是伯彦说的,朕可没说!爱卿,你对朕一片忠心,朕舍不得你啊,所以朕决定和你一起走!”说完,他头一低,身子一俯,便做了有史以来第一个钻狗洞的皇帝了。 
秦桧一见赵构为了逃命这般性急,竟然不用搀扶,自己就爬了过去,不由得大赞求生的欲望真可以让最高贵的人,低下他们骄傲的头颅啊!他道:“汪大人,你的高风亮节我们会永远记住,这就告辞了……” 
还没等他的话说完,只见汪伯彦一俯身,也从狗洞中钻了出去,一边钻还一边说:“大丈夫今日忍辱偷生,是为了日后报仇雪恨!怎么,秦兄难道不明白这点吗?” 
秦桧心中暗道:“钻狗洞这丑事有你们陪着,我敢担保以后咱们谁也不会提及此事!虽然梁国公这招太损,辱人太甚,可正因为这样,却让我抓住了皇上的小辫子,不愁他以后不听话,梁国公要的钱财我当全力为之筹备!” 
四人都从狗洞中到了太师府的外面,出口处位于一条偏街,街上灯火全无,黑漆漆的一片,秦桧和王氏刚才就是从这里进入太师府的,所以还不觉得怎样,可赵构和汪伯彦心中却是十分害怕,他们都怕街上忽然出现巡逻的士兵,那可真是要命了! 
赵构问道:“爱卿,朕身上的衣服是龙袍,想必躲不过守城士兵的搜查,爱卿有没有替换的衣服,给朕一用。” 
秦桧急忙点头道:“准备好了,为了保险起见,臣想请皇上化化妆,我夫人略知……精通易容之术,让她给皇上易容,就算是骠骑兵长了神眼,也不可能认出你来!” 
“是吗?不想秦夫人竟有如此本事,真是了不起,谁能想到夫人这样一个美貌女子竟然是个易容高手!”赵构一听可以避开骠骑兵的追查,立即便赞美了王氏几句,听得汪伯彦在一旁大皱眉头,心道:“皇上你都不能人道了,还称赞什么美女啊,只能看不能吃,有啥好赞美的!” 
赵构被阉的这种大事,王氏一个妇道人家如何得知,她见皇帝对自己颇有好感,忍不住春情勃发,向赵构抛了个媚眼! 
这个媚眼一抛出,周围的三个男人差点一齐晕倒!赵构是恶心得想要晕倒,他现在对女人不感兴趣,猛一见王氏露出的“万种风情”,他实在是受不了,鸡皮疙瘩一层盖一层地长了起来;汪伯彦是乐得想晕倒,没想到秦桧竟娶了个这么风骚的老婆,看来他还真有眼光;至于秦桧,他是气得想晕倒,现在是什么时候啊,这个婆娘竟还有心思发浪,当着我的面就敢勾引男人,当我死了啊! 
秦桧推了一把王氏,低声喝道:“想什么哪?还不快点给皇上易容!” 
王氏还不高兴了,瞪了秦桧一眼,心道:“什么叫易容啊?不就是换身衣服,擦点粉嘛,还叫得那么好听,等我给皇上化完妆,他不杀你你再说好听的吧!” 
就在大街旁,王氏取出了一个小包袱,从里面拿出一件衣服,让赵构换上。黑暗中,赵构也没看清什么式样,王氏叫他穿上,他也就穿上了,套在龙袍的外面。 
王氏又拿出一盒香粉,在赵构脸上厚厚地涂了一层。打扮完后,赵构问道:“这样就可以了?不用粘个假胡子什么的?”他觉得这也太简单了些,这个王氏不象是易容高手,倒象是个做泥瓦匠出身的,擦起粉来有点工匠涂石灰的感觉。 
这时,汪伯彦从怀中取出了一个火折,小心翼翼地点着了,向赵构照去,想检查一下王氏是不是真的把皇上易容易得谁也认不出。可他一看之下,竟然张大了嘴合不拢。原来,王氏竟把赵构化妆成了一个女人,身上的那件衣服也是女人式样的,所谓的易容就仅是在赵构的脸上涂上一层厚粉,弄得他不男不女,分不出本来面貌而已! 
赵构此时还不知道自己已经成了人妖呢,他问道:“怎么样,易得如何?伯彦,你能不能认出朕来?” 
汪伯彦摇头道:“认是认不出了!不过……” 
赵构放下心来,道:“认不出就好,其它的都是无关紧要的。咦,这身衣服怎么是女人的啊?”他终于发现不对劲了。 
秦桧忙道:“时间紧迫,来不及解释了。皇上请你赶紧随我们走吧,再耽误恐怕天就亮了!” 
秦桧心里想:“为什么梁国公非要把皇上化妆成个女人呢?难道说这位国公爷有喜男风的癖好?皇上长得眉清目秀,扮成女人倒也说得过去,梁国公想必……哎呀,糟糕,糟之糕也,梁国公这么看重自己,特地想出种种计策,让我得到皇上的信任,难道说梁国公竟然看上了我?是想和我来个……哎哟,我的妈啊!”秦桧一想到这儿,头发根都竖起来了,不由得用手摸了摸屁股,如果梁国公真的好这口,恐怕自己这里就要受委屈啦! 
赵构道:“爱卿,你夫人是不是把我化妆成一个女子啦?” 
秦桧道:“这样才不会有人认出皇上来啊?绝对安全,皇上,咱们这就走吧!”说着他当先领路,不给赵构以反驳的机会,而汪伯彦则撇了撇嘴,心中兴灾乐祸,让皇上你一个劲地叫他爱卿,这回你俩可以爱到纠缠不清了!你们一个男人和一个人妖去爱吧,秦桧的老婆就由我来安慰,代为保管一下! 
四个人都是默不作声,在黑夜中躲过巡逻的守城卫队,深一脚浅一脚地到了汴梁的南城门。在太师府的时候,因为周围并没有骠骑兵,所以汪伯彦能叽叽歪歪的说一番关于士可杀不可辱的大道理来,可现在不行了,城门处有大批的骠骑兵把守,虽然此时夜静更深,士兵们好象都跑回卫所里睡觉去了,但城门旁点着的两排火把,把门洞照得如同白昼一般,赵构四人无处遁形,根本没法通过。 
汪伯彦钻过一回狗洞,他还钻上瘾了,这次也不再罗嗦,直接就问道:“秦大人,我们是不是还要钻洞啊?那个洞在哪里?” 
秦桧摇头道:“城门处怎么可能有洞呢?我们只能让守城的卫兵开城门了。” 
赵构可知道汴梁的城门绝不是那么好开的,没有卫城兵马司最高长官的手令,深夜之中擅开城门那是死罪中的死罪。他道:“这些卫兵不会给我们开城门的,说不定还会把我们抓起来!爱卿,要不然咱们沿着城墙走走吧,如果运气好,再发现个洞,咱们就钻出去!” 
秦桧叹了口气道:“那样的话,就算找到洞说不定天也已经亮了,那时骠骑兵必会发现皇上不在太师府里,追兵四出,咱们哪还能走得了?” 
汪伯彦哼了一声,道:“可你现在过去,不一样也得被抓,而且还是自投罗网,愚蠢之极!” 
王氏这时插口了:“愚蠢不愚蠢,得试试方知,相公你过去吧,大不了咱们又被抓回去!” 
赵构和汪伯彦对视一眼,这对夫妻是不是脑袋坏掉啦,秦桧就算在莫启哲跟前有面子,也绝不可能半夜叫开城门,除非他本人就是卫城兵马司的将军,可那位将军是耶律玉哥啊,并非秦桧! 
秦桧整了整衣服,走上了城门旁士兵卫所的台阶,还没等他叫人,就见一名喝得醉熏熏的骠骑兵从卫所后面转了过来,好象是刚上完茅房的样子。 
这卫兵一见秦桧,吓了一跳,叫道:“喂,你干什么的?深更半夜不睡觉到处乱跑什么,你要溜弯儿,可不能在这里溜,这是城门禁地,小心把你当成奸细抓起来!”这卫兵长得面色漆黑,乱篷篷的大胡子长得满脸都是,军服上也尽是油腻,看样子是个十足的兵痞。 
秦桧清了一下嗓子,道:“小人……下官……本官身有要事,现在就要出城,你快快把门打开!” 
“什嘛?你要出城?这个时候?你是什么官啊?”那卫兵大吃一惊,这种事情他可能是头一回碰见,半夜出城除非有紧急军情,难道有敌军前来偷袭? 
“我是秦桧秦大人,本城枢密院枢密副使的便是!”秦桧故意把话说得声音极大,好让台阶底下的赵构也能听见。 
“便密……什么屎官?有这官吗?”那卫兵自言自语地说了一句,随后回过头去,向卫所里大喊了一声,“队长,这里有个傻吊说他是管人拉屎的官,想看看咱们的茅房,让你给他开下门!” 
秦桧一听他这么形容枢密副使的官名,气得差点儿没从台阶上掉下去,好么,弄了半天军事副长官竟成了管人拉屎的官! 
里面脚步声响,走出了一位队长模样的骠骑兵,这人倒也好笑,他竟和外面这兵痞长得差不多,也是面色漆黑,一脸的大胡子。只见他走到门外说道:“现在的傻吊怎么这么多,前几天有个女扮男装的娘们儿说她是赵构他妈,这回又跑出来个傻吊说他喜欢看人上茅房,真是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别多!” 
秦桧心道:“真是典型的兵痞,满嘴的醉话,他直呼皇上姓名,也不怕上官怪罪。” 
这队长看了看秦桧,道:“喂,傻吊,你怎么个管人拉屎法啊?难道别人正拉到一半,你说不许拉了,别人就能把拉出来的再缩回去?” 
秦桧脸色难看之极,他不知骠骑兵到底是怎么安排赵构逃亡的,本以为一切都会很顺利的,没成想刚到城门就遇上麻烦了,对付这帮兵痞,他可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那队长招了招手,把赵构等人也叫了上来,看着哆哆嗦嗦走上前来的赵构,队长又道:“怎么还有女人?啊,我明白了,是想看一下女厕吧?不用麻烦了,这里没有女厕。” 
赵构和汪伯彦不敢抬头,都把脑袋低下,王氏也用衣袖遮脸,她吃不准这是怎么回事,只好静观其变。 
队长又道:“你是管茅房的,我得对你提个意见,现在天气逐渐变冷,茅房里的风特别硬,那过堂风那个冷啊,而且还大,有时候老子方便完了,用纸擦屁股,擦完后把纸一扔,他妈的这时忽然来了一阵风,把那纸又给吹了回来,啪叽一下子又糊到了老子的屁股上!你说,老子难受不难受?” 
“我的妈呀,大哥你也太能扯了吧?你到底是谁啊,这么能白话,简直跟那个梁国公一个档次的了!”秦桧心道。他不愿与这人闲扯淡,便说道:“本官不是管茅房的,本官是管军事的,今晚特来查看你们守城守的是否用心。哼,没想到今天一来,便让本官查到你们并不用心守城,竟然敢……” 
“放屁,你算老几啊,管城防的耶律大将军,别人谁管得着我们?”那队长双眼一瞪,蛮不讲理地道,他随后转头对卫所里大喊道:“兄弟们快出来,我抓到冒充耶律将军的奸细啦,咱们这就把他送到卫城兵马司去领赏!” 
此话一出,不但秦桧大吃一惊,就连赵构汪伯彦也快晕倒了,这位兵大爷也太会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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