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钻石醉婚之尤物名媛-第5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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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不是她第一次做讲座,但一定是讲过当中最艰难的一次。
可她依旧是自信、坦然,偶尔给予一抹浅笑。
不知是讲到了哪个衬托要素,要学生们自由提问和发挥想象力去补充。
课堂里总有那么几个胆子大的,叛逆的,跋扈的,口无遮拦的,就像当年喜欢飙车的顾吻安那样的放肆。
有人问她:“顾老师,我们见过你抽烟的视频和照片,而且还是当初你考试的片段,烟圈能衬托人物的妖娆?还是风尘呢,我们不太明白,你讲讲呗。”
妖娆么?
有人说过妖娆的顾吻安是世间尤物,让她从事演员,而不是导演,一定会红得发紫。
风尘么?
是不是从这次的风波看出来的,她和郁景庭厮混?她随便堕胎?
对此,吻安淡淡的笑着。
看到再有人举手,她也让人起来了。
“顾老师,是不是姿势也很重要?但是你在这方面应该没做好,因为现在距离你当初大学考试的视频应该很久了,可是姿势好像没怎么变呀。”
她忘了当年考试的姿势,但还记得梁冰让人爆出来的,哦不对,让人P出来的,她和郁景庭的缠绵照的姿势。
已经有人在窃窃私语,甚至捂嘴偷笑。
带着淡淡的讥讽,也许觉得问得好,也许是等着看她愤而离场。
吻安从讲台中央,挪了两步离开讲桌,整个人都让学生看得清楚。
眼尾风情的痣带着淡淡的笑意,“问的挺好。”
她说,“你们知道,一个影视圈的人,在什么地方能最快成长么?”
她精致漂亮的脸上依旧挂着淡笑,“一部又一部的作品练手?还是潜规则里?饭局上?”
吻安挑眉,“都不是。”她说:“是镜头和千万张嘴。”
然后她笑了笑,“但是不能否认,我的开头没走好,所以你们不用去学习和研究……”
她的话没说完,已经有人举手站起来问:“那意思就是你成长足够了?”
“都老了,谈什么成长啊,没劲!”
有人不大不小的声音,不满于她没有正面回答丑闻里的尴尬和年少的恣意。
吻安看着他们,忽然问:“这里,二十二岁以上的,举个手。”
整场安静了会儿。
然后几乎都举手了。
吻安这才淡淡的道:“我今年实岁二十一。”问:“老么?”
……学生有人翻了翻白眼,嘴皮子动了动。
她又问:“你们有人在二十一岁站在国内排行第一的影视学府做讲座么?”
……没人吭声。
然后她笑了笑,“还好,我忘了最优秀新人导演的奖杯长什么样,不然还得忍不住说下去。”
有人不禁笑了她的黑幽默。
而她已经正了脸色,“我只是想说,你们跟别人的不同,在于你们做的是学问,不只是摆弄镜头和舆论,真人站在这里,也要听从虚无的舆论来和她谈,是不是多此一举?”
他们都以为,顾吻安既然怂了,偷偷引产,人也就那样。就算被攻击了,也不可能丢下她好容易站在讲台上的尊严。
但她没有,该回击的没留情,也一直挂着笑。
后来的学生问:“听说您大一第一次考试,用了独创的的新拍摄构图……”
从你,到您,又何尝不是一种成功。
…。
下课时没有人主动热情的跟她告别,但也没有任何人不善的鄙夷,她淡笑着率先走出教室,还能隐约听到里边的学生夸张的吐出一口气:“好酷!”
以前她飙车也有人这么说她,好酷。
但吻安笑了笑,本来还想为人师表老老实实,结果还是没忍住,笑意却真实了许多。
然,校门口,她看到了并不想见的人。
刚刚好起来一些的心情直线坠崖。
想起了上一次类似的场景,但那时候,她对郁景庭,除了不喜欢,并没有真真实实的讨厌。
“我跟郁先生,应该没什么好谈的。”她被拦住路,也没有看他,只低头看了时间。
郁景庭还记得第一次在仓城跟她见面。
在酒店门口,她一席妖娆红裙,那时候的顾吻安全身都是刺,说话锋利不留余地。
而现在,她依旧带刺,只是这刺不是锋利,更是清冷。
“我来,是跟你谈谈他遗产的问题。”郁景庭淡淡的语调,目光低落在她脸上。
好像她从来不喜欢化妆,皮肤极好,只是一个月不见,显得有些憔悴,不是她的淡笑和清冷能掩饰的憔悴。
吻安看了他,柔唇轻扯,“郁先生如果不识字,回去好好翻字典,我不想重复,他的东西我不稀罕!”
面对这样的她,郁景庭不急不躁,“梁冰当初因为身孕才继承了财产,现在情况不一样。……只有你能做主,就算我不找你,律师团一样会找你。”
所以被一群人缠着,不如被一个他缠着?
吻安讽刺的笑着,“非要把他肮脏的财产塞给我是么?然后呢,再趁机找着我贪财还是什么继续造势?”
郁景庭薄唇微抿,眉头几不可闻的薄郁,“关于绯闻造势,并非我本意……”
“可你任人为之!”她终究是蹙了眉。
“郁景庭,你可以对我当初的请求置之不理,可是为什么事后还要装好人!”她对他行为是极度愤怒。
说不清的理由,就像她说不清为什么不想靠近他身上的那种阴郁。
“梁冰的手笔和所有人的口诛笔伐都比不过你的沉默来得残忍!”她死死握住手里的包。
“我有私心。”郁景庭也很坦诚,定定的看着她,“就像我不会伤害你一样,也不会在乎跟你无关的东西。”
包括别人的孩子,哪怕孩子在她肚子里。
如果她能保护下来,他可以接受,可事情发生了,注定保不住。
吻安觉得可笑。
他不会伤害她?
是不是亲手剜走一个胎儿才算伤害?
“做你们这一行,是不是要比任何人都阴,都狠?”她眼底微微泛红。
移开视线,略微闭目,“别再来找我,我不想考虑任何遗产。”
她更怕下一次也许就一巴掌招呼他脸上了。
吻安大概知道了,为什么他的行为让她如此愤怒?
因为他有权保持沉默,她连追究的理由都没有。因为有权澄清与她没有发生关系,她连恨的理由都没了!
“吻安。”错身之际,他挪了一步,握了她的手腕。
她终究崩掉了最后一丝忍耐,挣掉他的手打在了他脸上。
像她此刻心里愤懑,手上的力道一点也不小。
郁景庭淡漠的五官微微偏过去,脸颊紧了紧。
片刻又面对着她,没有半分责备也不追究,“你心里能舒服就好。”而后问:“现在能谈谈遗产的事了?”
吻安几乎咬了牙,“你当初开的律所也是他的入股才能成立,非要逼着我把你们赶尽杀绝,是么?”
她可以争,争到他们分文不剩,可她没那个闲情逸致,她不想陪会让自己不开心的人玩。
“你可以考虑。”他很平静的道。
她包里的手机响起,情绪还没能平息,所以接的很慢。
“怎么了?”宫池奕在电话那头沉沉的低声,带着担忧,“上课不顺利?”
吻安缓了缓,“没有。”然后努力笑了笑,“你来接我么?”
“马上,两分钟。”男人低低的嗓音,“别挂。”
她笑着,“好。”
从郁景庭身边走过,听到他说“我还会再找你。”她没有理会。
刚到马路边,宫池奕的车稳稳的停在她面前。
像是怕她等不及,解安全的下车之前,先把车窗讲下去让她看到他英峻的脸,侧过首,薄唇微勾。
“等久了?”他走到她身边,自然的揽了她俯首亲了一下。
吻安摇头,“我刚出来……有点饿。”
宫池奕环了一圈的手剔了剔她的侧脸,知道她想在外边吃,“在外边吃一顿至少以后一整月不准吃零嘴。”
她皱眉,“不是一周么?”
“我说了算!”他一点也没客气。
吻安只得笑,她也不是特别喜欢吃零食,就是那段时间在家闲不住。
这段时间正好下班高峰,所以车子开了没多久找了一家不错的酒店,那时候才五点半,不过她确实饿了。
后来吻安才知道他半推半、就居然这么轻易的就答应了她在外吃饭的要求是为什么。
刚出酒店,七点不到,天还没黑。
“带你去个地方?”宫池奕握了她的手,似笑非笑。
吻安想了会儿,挑眉,“知道池公子想追求我,但是看电影,逛商场那种事可糊弄不了我。”
他只是笑而不语。
车子一路开到了他的SUK外。
公司大厦侧面是一块小广场,该下班的已经走了,该加班还在奋战,所以几乎没有人迹。
下了车,吻安看他,“做什么?”
宫池奕略微颔首,示意她往前走。
她一步三回头,笑着看他,不知道玩什么把戏,再走就撞到别人的车了,她才停下来,回头看他。
他只是迈着长腿缓缓走过去,“喜欢么?”
吻安一头雾水,喜欢什么?
然后她才反应过来什么,忽然转头再去看马上撞上去的车子,略微惊愕,看着他,“我的?”
她已经好久没车了,需要的时候都是用他停在香堤岸闲置的车子。
不因为别的,真的是买不起,但从来没想跟他张口要。
以前那一辆是正红色的法拉利,他给她的这一辆也是红色,只颜色不是正红,玫红偏深一些。
一看就知道是特意定做,也许连调色都为难了人家不少次。
“眼熟么?”他从身后拥着她,薄唇略微邪恶的勾起。
吻安想了想,有点,又不那么眼熟。
“先说喜不喜欢。”他把一张一翕的薄唇很坏的抵在她耳际。
吻安侧首避开了他的碰触,嫌痒,又笑了笑,挑着眉,“别以为花大价钱追求就显得很卖力!你当初还让人砸我的车呢!”
所以给她赔一辆也是应该。
听不到她回答喜不喜欢,他就不依不饶,半啃半吻得折磨她的脖颈。
吻安只得转过来环了他的脖子,“你公司员工看到了!……喜欢、喜欢。”她被迫的。
男人薄唇弧度加深,吻在她唇角,“喜欢就好……你纹身的颜色!”
听完这话,吻安“腾!”的看了他,皱起眉,没一会儿实在没忍住笑了,又努力板着脸,“宫池奕,你好变态。”
某人已经没脸没皮,认真的看着她,嗓音悦耳:“对你变态有何不妥?”
她弯起眉眼,“你不变态还显得我高攀了呢。”
这夸人的方式除了她找不出第二个了。
回去的路上,原本宫池奕要帮她开,但她一定要自己开新车,因为今天讲课顺利、心情好。
侧过脸,她问:“一个破纹身,你怎么那么喜欢?”
男人一手横在车窗上,眉峰微挑,“没有纹身,我上哪找到你?”
这就是注定。
也因为她,本该的注定,也没让他成为十足的恶人。
新车上手,吻安开得不快,所以到家有点晚,不过白嫂还在,见了两人也就笑着开了门,“三少,太太,回来了?”
宫池奕只是“嗯”了一声,手还黏在她腰上。
直到白嫂说:“下午收到了一封邀请函,好像是荣京那边来的。”
宫池奕这才腾出手接了信函,然后几不可闻的挑眉看了她,表情说不上好坏。
因为那是她不听话的冲到华盛顿冒险后换来的东西。
苏曜上任后的第一次全会,邀请了她。
大概就是沐寒声要给她封爵的事。
“便宜你了。”他拥过她,看起来不情不愿的话,却认认真真的吻了她。
吻安看了一眼,对政界的事没兴趣,看了他,“不去应该也可以?”
宫池奕愣了会儿,然后有些好笑,“沐寒声会很没面子。”
人家还亲手签名要她过去的。
她才“哦”了一句,“好吧。”
邀请函上的时间也就是几天后,没什么可以准备的,不过稍微有那么点紧张,毕竟不是一个圈子。
晚上洗完澡,头发还没干,吻安习惯的拿了一本书,等宫池奕洗完出来。
外公电话过来时,她趴在榻榻米上,又觉得不习惯,毕竟好几个月都只能小心的侧躺和平躺。
不待自己多想,就过去接了电话。
外公一向话少,这次居然主动找她了,也果然是那个性子,来就谈事。
“你妈妈的那个日记本,你留这么?”薛老问。
吻安点头,“怎么了?……您要看吗?”
之前让外公看过的,怎么忽然问起来了。
薛老先生安静了会儿,才道:“我让你小姨给你打视频,你再让我看看?”
吻安不解,不过还是同意了。
她打着视频,想着一排一排让外公看,他却说:“我就看看字,不用那么近。”
吻安照做,让他看整篇。
彼时,宫池奕扭开浴室的门,一手擦着头发,刚要过去跟她亲一亲,她转过头来不让他靠近。
免得外公给脸色。
宫池奕笑了笑,自顾在一旁擦头发。
直到那头的薛老说:“小安呐,你成年后见过你妈妈的字么?”
擦着头发的宫池奕动作几不可闻的顿住,目光望向她放在腿上的记事本。
吻安摇头,“没有啊。”
这本日记的日期也很早了,其实她也没看,是想着等什么时候彻底闲了,有心思了,再像读故事一样去读一遍。
薛老先生没说什么了,“晚了,早些睡吧,把头发弄干。”
吻安笑,“知道,外公,您也早睡!”
她挂掉电话,宫池奕也走了过去,目光淡淡的落在那本古旧的笔记本上,“你妈妈的?”
吻安看了他,“嗯,我还没敢看。”
她知道妈妈当年嫁过来,大多是被骗婚了,很虐的感情,所以还没敢。
男人落低的视线放在那些陈旧的字迹上,几不可闻的蹙眉,又淡淡的挪开,薄唇略微勾起,“给你吹头发?”
吻安合上笔记本放在一旁,已经坐在他面前等着。
卧室里只剩吹风机“嗡嗡”的声音,很是催眠,但帮她吹头发的男人目光却透着几分沉重,扫过那本旧旧的笔记本,思虑略微飘散。
想让她也帮他吹,才发现她已经睡着了,脑袋歪在他腿上。
宫池奕低眉,目光停在她精致的脸上,许久,薄唇才略微现出弧度,抱着她放在床上,每天不落的吻。
出了卧室,他没去书房,站在门口的走廊,找了聿峥。
“你去找北云晚么?”他问。
聿峥那边一时没回答,只问:“想说什么?”
宫池奕抽出别在睡衣兜里的手,按在走廊扶手上,眉宇轻轻拢起,“你帮我弄个东西,不着急,但也尽快。”
……挂了电话,他又在门口站了会儿。
回到卧室时,吻安坐在床边。
宫池奕脚步紧了紧,“怎么了?”
吻安皱着眉,看了他,又笑了笑,“原来是做梦了。”看了他,“梦到你把本小姐踹了。”
他有些好笑,“追求还来不及,我吃饱了撑的?”
“就是说呢。”她最近老做梦,奇奇怪怪的,没有半点关系的都能在梦里冒出来,已经习惯了。
看着他放下手机躺到床上,吻安忽然盯着他,“我忘了你纹身什么颜色。”
宫池奕忽然邪恶的笑,“想脱我衣服,你连嘴都不用张。”
何必找这么拙劣的借口?
吻安蹙眉,瞥了他一眼,自顾趟回去了,只是身子还没沾到床上,就被他一把捞了过去放在身下,“不打算礼尚往来么?”
她装着不懂,眯着眼,“……困,什么礼尚往来。”
他已然不安分了,指尖轻轻探进去,“一辆车换一次,我已经很吃亏了。”
吻安捉了他左右,他就用右手,逃也逃不了,只能骂他“变态”,他却听得乐此不疲。
大概也是折腾了太久,早上起来迟了,幸好她早上没课,也没别的事。
宫池奕这个甩手掌柜自然也不急着去公司。
早餐桌上,他依旧喜欢挨着她做,各自吃着吃着,就成了他非要喂她。
郁景庭的电话进来时,宫池奕几不可闻的蹙了一下眉。
吻安微抿唇,知道那人是为了什么事,但还是略微蹙眉。
“接吧。”他颔首,眉毛轻轻挑着。
☆、154、她不见了
半天的时间,他非要带着她出去逛逛,买一身衣服,专门为北上荣京做准备,弄得还真是隆重。
他薄唇微勾,“当然是要隆重一些,你们母女俩对内阁的贡献可不是一般的大。”
吻安靠着座位,开着的窗户有风吹进来,她微微眯着眼,微仰的侧首过去看她,“我也不亏,帮了点忙,顺便把首辅先生睡了。”
表达真是粗暴,可他喜欢。
安静了好一会儿,吻安的视线大多在他脸上。
“看什么?”他微微转过脸,又继续开车,峻脸带着几分温和。
她想了会儿,问:“那车到底多少钱?”
宫池奕眉峰一蹙,“哪天把我卖了也不准卖我送你的礼物。”
语调十分严肃。
昨晚她开玩笑的说以后万一她拍戏不挣钱,穷得揭不开锅就先卖这些值钱的东西。
她笑着,“那我尽量多挣钱。”
他说过很多次把卡放她那儿,可她怎么说都不肯拿,头天给了,第二天照样放在床头。
知道她是个要强的人,如果不是当初走投无路也不会真嫁给他,所以宫池奕不勉强,总归人在他怀里。
车子停在商场门口,吻安对逛街没兴趣,所以微蹙眉坐着。
宫池奕下了车,到另一侧把她请下去,牵着往商场里走。
偶尔,她能听到几不可闻的议论声,起初会脸色变一变,但逛了会儿,就自动过滤。
其实她的衣服真的很多,完全没必要出来专门买,宫池奕不过是想让她出来散散心,女人应该都喜欢购物才是。
一边逛着,吻安一边想着刚刚提到挣钱时想起来的事,“余杨怎么样了?你要不要过去看看他?”
余歌平时埋头苦挣钱,这次恐怕花的差不多了,既然余杨是他的人,她忽然也想给余歌买一套,再给晚晚准备一套。
对此宫池奕随口说了两句,没打算过去。
“这个怎么样?”吻安挑了一条素色的夏裙。
知道她能驾驭妖艳的红,也能衬起素雅的白,不过纯白色一半不是她的首选,所以他略微挑眉,“喜欢?”
吻安微微勾唇,“给余歌买的。”然后接着道:“给晚晚买个紫色,我买个红色,正好吧?”
宫池奕眉尾挑着,“谁的女人谁给买。”
她笑着,“正好,她们都单着呢!”
他低眉看了她淡淡的笑,略微颔首。
能笑就好,总比闷在家里强。
她刚进去试穿,宫池奕兜里的手机震动起来。
看了一眼屏幕,眉梢微微沉下去,往店外走,站在门口不远处面对店铺接了电话。
“你忽然要她的字迹做什么?”聿峥冷冰冰的音调,没什么起伏。
宫池奕薄唇微抿,“拍个照片给我传过来,传手机上。”
聿峥也没多说,“两分钟给你传过去。”末了,才问:“你把她送哪了?”
问的当然是北云晚。
那头吻安已经穿好裙子走出来,他面对着她,摆手示意马上打完电话让她稍等。
嘴角是对着她的笑意,对着聿峥的语调却是沉稳的,“第一岛,如果你去就不让靳南去了,不过,北云晚似乎不太想回来。”
聿峥没听他的后一句,毕竟她的工作还在这里。
挂掉电话,聿峥在房间里待了会儿,下楼时明显觉得客厅的气氛不太一样。
他身上的伤还没好,但家里人都不知道,走下去的步伐如常,单手放在裤兜,银灰色的衬衫、黑色西裤,整个人越发显得冷漠。
走到一半已经停了下来,看着从厨房走向客厅的女人,目光里很明显在问:你来做什么?
于馥儿朝他笑了笑,端着茶进去了,好像这个是她家一样的熟稔,跟他父母的相处比他还要热络。
“聿峥,你看看,馥儿就是讨人喜欢!”聿夫人端庄着,笑起来反而越是亲切的看着北云馥。
毕竟是大家夫人,说话得体,但潜台词已经很明显:真正的千金小姐,总是要比一个收养的野丫头会来事,被北云晚强太多了。
“姐姐做错了事到现在没吭过一声,馥儿专门过来顺顺我的气,多懂事?”聿夫人继续着。
聿峥跟没听见一样,走过去坐下,端了一杯茶默不作声的自顾抿着。
等聿夫人终于提到让他们俩抓紧谈谈正事的时候,聿峥才放下杯子,表情一如既往的冷淡,“我和馥儿没什么关系,只是朋友,您多想了。”
聿夫人微拧眉,因为这种非常挑明的话,他基本是从来不说的。
倒也瞪了他一眼,“感情这种事,现在没有,处一处不就有了?”
既然话都说到这儿了,聿峥看了一眼北云馥,又看了他母亲,没有表情的立体五官显得越发认真。
“妈,既然您急着想要个儿媳,那就准备着什么时候跟北云家提亲吧。”他薄唇淡淡的说完。
聿夫人已经顿时笑开来,握了北云馥的手,“看,别看他整天冷冰冰的板着脸,心里有你着呢!改天我和你叔叔正式去你们家一趟,给你提亲。”
可聿峥看了聿夫人,“不是她,我是说晚晚。”
客厅里气氛骤然就变了。
聿夫人陡然盯着他,“你再说一遍,是我没听清?”
再说几遍也是那个话,聿峥从沙发起身,“我还有事,得先走,这个月不回来住。”
“你给我站住!”聿夫人终究是动气了,顾不上边上的北云馥。
皱眉看着他,“你性子硬,以往怎么着我们都管不着,但是这件事,娶谁都不准是北云晚!”
聿峥微微侧身,“既然您也知道管不了我,那又何必费心思?我要么谁也不娶,您非要,那就只有北云晚。”
“你!”聿夫人气得咬牙,从沙发上抬头看着她,“北云晚是个什么为人你的难道不清楚?再怎么样的女孩子,今天能不择手段爬到你床上,明天指不定又是谁的榻!这样的儿媳娶进门,你丢的不是你自己的脸!”
聿峥没再说什么,迈步走向门口,穿了鞋,外套搭在臂弯就出了门。
坐在沙发上的北云馥几乎把杯子捏碎了,又死死压着心头的情绪。
他从来没有挑明过要谁,就像当初无论如何都不承认她是他的女朋友。
可今天,他竟然直言要娶北云晚?
因为那晚么?
真是讽刺。
“馥儿啊……”
客厅里,聿夫人的声音恢复了几分端庄,慈祥的对着她心里中意的儿媳,聿峥的车子已经离开。
坐在车上,他才想起来,应该让余歌过来一趟。
想着给宫池奕发了个短讯,但是那边一直没回复。
宫池奕这会儿是没空的,吻安刚把三件姐妹群都纳入囊中,手被占了一边,另一边要揽在她腰上。
可就那么不巧,转身竟然碰到了梁冰。
四月过了中旬的天了,梁冰依旧穿得很严实。
看那样子,倒更像跟了他们很久,猛一个不小心撞了个正着。
吻安本来打算视而不见的,倒是梁冰走到了她面前,“你是不是跟郁景庭谈了遗产转让的问题?”
她略微扬着精致的下巴看着梁冰显得苍白的脸。
看到她比自己狼狈,吻安心里挺舒服的,于是嘴角慷慨的给了个略带讥诮的弧度,“梁小姐如果害怕,你自己交出来给我也是一样的,免得我费心了。”
哼,梁冰冷然看了她一眼,“干爹给我留下的东西,谁也拿不走!”
吻安的目光微微下移。
同样的痛,她是最懂的,可这会儿她却笑意深浓,“是么?连你肚子里的骨肉都被拿走了,身外之财岂不是更简单?”
梁冰听完盯着她,显然被戳到了痛处。
又强撑着扯出一丝笑,“好,看你有没有那能耐!”
说着,她看了旁边的宫池奕,又把目光回到顾吻安身上,“既然这样,不如坐下来谈谈?”
她看了看宫池奕,每周两节课,今天下午还有一节,而且这会儿也不合适,因为他刚刚接过电话,大概也有事。
“抽时间我会带律师过去跟你认真谈。”吻安一边说着,挽了宫池奕的胳膊。
两人走之前,梁冰接到了宫池奕深冷的视线,却只是笑了笑。
坐到车上,吻安显得有些沉默。
好久没提起的事,忽然就被梁冰引出来了,终究不太舒服。
他给她系好安全带,又在她额头吻了吻,“累就休息会儿,别胡思乱想。”
她只是勉强一笑,闭上眼。
开车前,宫池奕扫了一眼聿峥的短讯,没有回复,转手启动引擎。
吻安不高兴,但她不允许这样的情绪持续太久,回去之后就端了本书,看起来就忘了时间,也忘了送宫池奕出门。
刚到SUK的男人放下公文包,褪去外套后站在办公室落地窗前,几分斟酌后给聿峥回了个电话,“她哪不舒服么?”
否则为什么会忽然要让余歌过去。
聿峥略微顿了会儿,“也不是,你每年不都让余歌过来看她一趟么?做个检查总归安心一些。”
宫池奕薄唇微抿,目光挑远,嗓音也显得幽幽沉沉,“余歌今年走不开……我安排其他人……”说到一半又觉得不放心,“算了,等余歌有空再说。”
聿峥“嗯”了一句:“我今晚就走,有事电话联系。”
因为宫池奕这两天来公司来得勤,所以秘书瞅着时间,尽量把堆积下来的东西都送进来。
之前那个子公司已经通过,新地址也装修完毕,不过……“总裁,目前跟Visa联系了两次,都失败了。”
意料之中的,宫池奕浓眉微挑,走过去拉开椅子优雅落座,“让底下的人多努力,要尽快。”
秘书笑了笑,“明白!”
还没听过要尽快把大奖发出去的呢!不过看起来是等不及把顾小姐娶了。
果然是非凡品类啊,之前顾小姐跟那个神秘才子的丑闻传的那么烈,总裁反倒急着赶着要婚纱。
“那我先出去,您忙!”秘书笑着。
宫池奕只摆了摆手,电话在桌角又一次响起。
展北的号在他屏幕上是没有备注的,扫了一眼,随手按了免提,“说。”
展北那边应该是晚上,周遭很安静,声音一如既往的尊敬、谨慎,“三少,古瑛手底下早已不剩多少势力,上一次几乎全部出动,正好都摸清了,九成已经转往华盛顿,剩下的我可能直接处理了。”
男人低低的“嗯”了一声。
接着,展北才蹙了蹙眉,“顾启东的尸首只有照片……”
他却沉声,“不用找了。”
展北顿了会儿,规矩的不再多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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