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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太太不是傻白甜-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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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唐糖出了百乐门,跑到大街上拦了辆黄包车,直奔林府。
  
  现在是晚上七点半,到林府少说也要半个钟头,酒席是肯定赶不上了,闹闹洞房可还行。
  
  唐糖偎在车里,斗篷垂下来遮住脸,呼呼寒风不断碾过来,她也不觉得冷。
  
  只觉得浑身燥热,体内蓄积的戾气越来越重。
  
  哀伤交织着莫大的愤怒,像是要冲出体外。
  
  那种感觉太过难受,膨胀而压抑,她试图转移视线去看街头掠过的风景,可黑漆漆倒退的老树枯藤,就像一排排奔跑的鬼影,只逼得她越发难以忍受。
  
  身体好像不受她的控制——那种强烈的被排挤的感觉反复出现。
  
  黄包车师傅大概是想快点收工,他是白班,拉晚班到现在已经违了规矩,所以这会儿跑起来格外卖力。
  
  颠簸地来不及考虑顾客的感受。
  
  就是这个时候,唐糖的脑袋剧烈地疼起来。
  
  全身的血液仿佛都在逆流,以破竹之势划过血脉,穿透脑髓,直抵心脏。
  
  一些模糊的片段随之涌来,涌进她极度缺血,白茫茫的脑海里,那是从心脏深处传来的回响,无法拼凑的陈旧的记忆。
  
  而这些记忆里,照例有一个哭泣的声音。
  
  怎、怎么回事。。。。。。她明明醒着啊,怎么会听到。。。。。。只有梦里才有过的声音。。。。。。
  
  唐糖一拳一拳砸着自己的脑袋,眼前蓦然又浮现林泽绅的脸,他旁边站着大红嫁衣的洛菲颜,巧笑嫣然。
  
  “啊——!”
  
  尖锐的叫声划破寒冷刺骨,宁静的夜空。
  
  路人纷纷侧目,有妇女抱起孩子快步跑开。
  
  黄包车停了下来。
  
  师傅十分抱歉地上前,焦急地看着她:“姑娘,醒醒啊姑娘,你怎么回事,姑娘。。。。。。”
  
  见车上的姑娘帽子掉下来,长发披散开,苍白的小脸大汗淋漓,双手抱着脑袋狠狠摇着头——
  
  莫不是羊癫疯?
  
  师傅吓得抬腿就跑了。
  
  这里离林府不远了,可林府在郊外,这会儿周围都是空无一人的烂草坪,极少有车子经过。
  
  好在那师傅也不是完全没良心,从这里跑到林府去,六七分钟就到了。
  
  想这姑娘大晚上去林府,定是有熟人的。师傅匆匆赶去通报一声,说谁家的亲戚发了羊癫疯,躺在马路上起不来,然后才往回跑,索性连车子都丢了。
  
  不过,林府今儿晚上很忙。
  
  看门的保镖听了司机的话都没当回事儿,只以为是闹事的,今天来闹事的已经不止一个两个了,大都是洛菲颜的追求者,花样千奇百怪。
  
  有说是洛菲颜失散多年的哥哥,不忍妹妹出嫁;有说是洛菲颜的丈夫,还没写休书,不许妻子改嫁;还有说是洛菲颜的爹,说女儿嫁人要来把把关。。。。。。
  
  这会儿又说是亲戚羊癫疯,虽没说谁的亲戚,但大伙儿就默认是洛菲颜的亲戚了。
  
  事实上,洛菲颜这会儿已经不在林府。
  
  早上林泽绅把她接过来,只将林府当作她出嫁的娘家,毕竟洛菲颜的父亲曾是林老爷的副官,洛菲颜又没有别的亲人。
  
  之后就嫁到黄浦区林二叔家里了。
  
  但是林夫人眼瞅着小贱人嫁给别人,别提多么高兴,一挥手摆了里里外外十几桌,让送礼的宾客都留下来吃酒,那架势就跟自己儿子结婚似得,眉梢眼角都是笑得。
  
  唐糖走到林府大门的时候,蓬头垢面,嘴巴还微微红肿,就着门前晦涩的灯光一照,整个看上去有几分渗人。
  
  保镖一时没认出,拦下她。
  
  “是我。”她拨开额前的碎发,抬头看过去。
  
  嘴角的笑意浅浅,面色出奇的平静。
  
  “唐、唐小姐?”保镖有些惊讶。
  
  “嗯,路上出了点事情,”唐糖很认真理了理头发,嗓音有一丝沙哑,却很甜,“天旺哥哥认不出我了么?”
  
  那保镖再度一愣。
  
  唐小姐小的时候便喜欢这么叫他们。
  
  “当然认得,府上有喜事,这会儿唐小姐又回来了,夫人定是更高兴。”天旺侧身走在她身边,一边聊着天,一边将她往里带。
  
  却不见唐小姐听了这话,冻红的拳头捏得泛白,含笑的眼里闪着泪光。
  
  慢慢靠近主宅,院子里的灯光倾泻进视野,连同宾客的喧闹,和树枝上接连交缠的鲜红绸带。
  
  整个林府洋溢着盛大的喜庆。
  
  这便是新婚了?
  
  她的阿绅哥哥,到底是娶了那女人。
  
  “夫人,唐小姐回来了。”保镖走到夫人跟前,低声道。
  
  林夫人正陪着几个几个太太说笑,说到林二叔都娶了五房,林泽绅还没定下来,叔侄差别真大。
  
  听了保镖的话,林夫人惊喜万分,当即站起来。
  
  循着天旺指的方向看过去,见那小小的身影就立在径旁一棵常青树下。
  
  唐糖却不急着上前。
  
  甚至有那么一刻,她是想转身跑开的。
  
  曾经说只认她一个儿媳的林伯母,此时此刻,也并没有多么难过……不,分明是很高兴的。
  
  即便新娘不是她,林伯母还是高兴的。
  
  林夫人朝她这边快步走来,松糕靴踩在水泥地上发出急促的“嗒嗒”声。宾客见状,纷纷扭头看过来。
  
  “唐糖……你……受委屈了!”
  
  林夫人久未煽情,前几日虽从阿绅那里得知唐糖无大碍,可这会子见了还是没忍住心疼。
  
  受委屈?
  
  呵。
  
  夫人温热的掌心颤颤贴上她的脸,一下一下轻柔的抚着:“回来好,回来就好……”
  
  “伯母,好久不见。”
  
  唐糖看着林夫人泛红的眼,忽然笑了。小手握着林夫人,忽闪的大眼睛眨了眨,落下两行泪。
  
  26。 灵魂的约定
  吃酒的人很晚才走,期间林夫人一直拉着唐糖坐在自己身边。
  
  “对了,阿绅有没有告诉你啊,那小贱人可算嫁人了!”林夫人一边给她夹菜,一边附到耳边,语气万分欣喜。
  
  什么意思?
  
  唐糖动了动手中玉筷,哑声问:“嫁给谁了?”
  
  “他二叔。”林夫人抿嘴一笑,夹了块猪蹄给她,看了眼她的嘴,又夹出来,“你这还不能吃油腻的吧,下回等好完全了,再让晴姨给你烧。”
  
  “嗯,我不喜欢吃猪蹄的。”唐糖淡淡点头,看了眼桌上的菜色,放下筷子。
  
  林夫人愣了一愣,复笑道:“行行行,你爱吃什么到时候再做。”
  
  “伯母,你说洛菲颜她。。。。。。嫁给二叔?”
  
  “对啊!你二叔啊,最好色,这么大年纪了还想娶小姑娘。”林夫人笑着摇头,又说,“不过小贱人年纪也不小了,是到了嫁的时候。”
  
  唐糖怔住。
  
  这期间好像发生了很多事?
  
  林泽绅居然让她嫁给了别人。
  
  不知道是不是该高兴,五味陈杂。在座的人都在热烈讨论着今天的婚礼,林二叔如何大手笔,洛菲颜嫁的如何风光,整个上海滩如何轰动。。。。。。
  
  确实,林启光年过半百,还能娶到百乐门的大明星,风光了得。
  
  “伯母,我有点累了。”唐糖微微挪了椅子,对着林夫人低语。
  
  林夫人放下筷子,抚了抚她的头发,这小模样确实憔悴了,爱怜道:“嗯,先上去吧,热水洗洗,再睡一会儿,阿绅也快回来了。”
  
  “嗯。”
  
  转身进到屋里,眼角的笑意渐渐平静。
  
  唐糖站在灯火璀璨的客厅,放眼望去,屋子里的家具陈设都没有变化。
  
  缓步走到沙发边,手指轻轻摩挲。连触感都还很熟悉,仿佛和林泽绅坐在这里补习只是昨天的事情。
  
  可这里不是她的家啊。
  
  唐糖弯唇笑笑,视野渐渐模糊。她以为自己就那样死掉了,和唐家几百号人一起成为灰烬。
  
  可是却独自一人,这么真实地活着。
  
  那个叫赵小栀的姑娘,不知是哪个地方的人。那是一个比这里更危险的世界。
  
  唐糖第一次醒来是在赵小栀的世界,那里的人都很奇怪,看到她醒来竟第一时间想方设法将她害死。
  
  所以她现在是经历了两次生死。
  
  也不知道怎么突然回到这个身体来,也许是身体的本能反应,听到林泽绅这个名字,忍不住就想出现。
  
  于是体内的两个灵魂争夺主权,最后竟达成统一——
  
  赵小栀累了就是唐糖,唐糖累了就是赵小栀。
  
  嗯,很荒唐。
  
  可是她比任何人都想再活一次,赵小栀亦是如此。
  
  唐糖走上铺了红毯的楼梯,脚步轻缓却沉重。
  
  被唤醒的第一件事是关于林泽绅,第二件是唐家的大火。
  
  到底是谁放火烧了唐家,洛菲颜为什么明明逃出去却又半途折回?
  
  绝非偶然,在她即将和阿绅哥哥大婚的当口,一定是有人策划的。
  
  是洛菲颜吗?
  
  唐糖站在二楼的长廊,扶着围栏往下看。
  
  这里也曾是洛菲颜的战场啊,从这么高的地方摔下去,肚子里的孩子居然奇迹地完好存活下来。
  
  那时候洛菲颜怀着四个月的身孕,就是在这个位置,和唐糖玩闹,然后“失足”坠楼。
  
  现在想想真是单纯,她怎么会想到和洛菲颜玩闹?
  
  呵,可惜了,那样大难不死的孩子,竟葬送在了火海。
  
  如果真得是洛菲颜放的火,那只能说未出世的孩子太不幸了。
  
  一个妈妈反反复复拿自己孩子当筹码,一遍一遍试图抓住男人的心。
  
  “怎么回来了?”
  
  林泽绅刚回来,听到母亲说唐糖回来了,当时还有些惊讶。
  
  这会儿从楼下往上看着她,发呆的模样倒是和往常一样。
  
  估摸着身上的伤也好得差不多了。
  
  “阿绅哥哥。。。。。。”唐糖喃喃看过去,表情有些怔松。
  
  好像还没缓过劲来,盯着他长身而立,穿着黑西装的身影,久久不能动弹。
  
  真得是她的阿绅哥哥。。。。。。
  
  直到林泽绅走到他面前,她的视线还一直黏着他的脸,扬着头,怔怔盯着比她高一大截的男人。
  
  “怎么了?”林泽绅见她久久不吭声,抬起一只手覆上她的额,“不舒服?”
  
  他眉心微皱,看她一身邋遢的模样,眼圈还是红红的,不免责怪:“怎么回来不和我说一声,我好去接你,聂无双送你过来的?”
  
  想想又觉得不会,聂无双每每来林府都是盛南廷送过来。
  
  “过来,说说怎么回事。”林泽绅面色一沉,牵起她的手,往卧室里去。
  
  却在刚进门的时候,被身后一言不发的小姑娘紧紧抱住。
  
  唐糖抱得很紧。
  
  瘦小的胳膊从袖子里伸出来,紧紧勒着他的腰,整个人贴上他的背。
  
  鲜少这么抱他,她不敢。
  
  曾经,她对林泽绅,有很多的不敢。
  
  不敢说喜欢,不敢拥抱,连牵手都是小心翼翼,一切的亲昵都建立在兄妹的幌子上。
  
  “阿绅哥哥,我很想你。”她说。
  
  然后泪水决堤。
  
  鼻息间有淡淡酒气,掺着若有无有的青柠味儿。
  
  一切都很真实。她的阿绅哥哥,好像从来没有离开,又好像第一次这么近。
  
  所有的惶恐,委屈,愤怒,悲伤,在抱紧林泽绅的刹那,都找到了出口。
  
  “到底怎么了?”
  
  林泽绅还牵着她的一只手,被她从背后抱着,看不见她的脸,却能听见她哭得伤心。
  
  卧室还来不及开灯,飘纱的窗外映着院子里热闹的灯火,给屋子里洒了层轻薄的暖黄。
  
  突然有些后悔,和那个赵小栀的约定。
  
  阿绅哥哥没有推开自己,是不是代表他其实也喜欢她?
  
  “唐糖。。。。。。”他轻轻捏了她的手背,清淡的嗓音有些无奈。
  
  “阿绅哥哥,你为什么把他嫁给二叔?”
  
  良久,她蹭蹭他脊背上的凸起,隔着西装料子,下巴微微的痒。
  
  “她自己愿意嫁。”林泽绅用了点力气,拉开她的手,又侧身开了墙上的灯。
  
  他到她跟前,双手扶着她的肩。
  
  “哭什么?”
  
  指腹轻轻摩挲她的脸,脏兮兮的,像只偷吃的小花猫。
  
  林泽绅的心,软得一塌糊涂。
  
  本来今晚有些累,送洛菲颜去二叔家的途中,并不顺利,包括到二叔家之后还发生了一些不愉快的事情。
  
  一路上都冷着脸,可回来看见这样的唐糖,没来由就心软了。
  
  “聂无双欺负你了,还是别的人,嗯?”他揉揉她低垂的脑袋,从来没有如此耐心地哄过谁。
  
  唐糖一直都很乖巧,在他面前从来都是笑得,即便没什么开心的事,可是只要在他身边就没来由弯起唇角。
  
  所以他才意外。
  
  那天她受了伤,见到他后也没有这样低落过。
  
  难道。。。。。。
  
  林泽绅的眼里闪过一丝紧张。
  
  “或者,你是不是想起什么了?”他试探地问,双手来回抚着她的手臂。
  
  这才注意到她的打扮,穿得竟是男人的衣服。
  
  低头默默哽咽的姑娘,闻言怔了怔。
  
  她何止是想起了,那天的大火,永生难忘。可她记得又如何,根本没有一点头绪。
  
  唐糖抬头看他,喉间的哽咽变得微弱,含泪的目光清冷:“阿绅哥哥,你查到是谁放的火吗?”
  
  她问他。
  
  林泽绅瞬然睁大眼:“你记得了?”
  
  她点头,依旧怯怯盯着他。
  
  那天林泽绅也在,他冲进来救人,一定有看到什么吧?
  
  林泽绅仰面舒了口气,双手很自然揽过她,就像失而复得的珍宝,他把她抱紧在怀里。
  
  竟是突然不知道该说什么。
  
  林泽绅以为唐糖会永远忘了他,十六年的记忆,说忘就忘。
  
  莫名的狂喜冲击他。
  
  “你查到了吗?”唐糖破涕为笑,小手攀着他的肩,问道。
  
  “什么?”林泽绅松开她,看着她的脸,有些不在状态。
  
  林泽绅极少如此,甚至算得上失态。
  
  放在平日,唐糖一定要笑他了,然后痴痴扑进他怀里,像个得到小红花的孩子。
  
  可现在不同,生死于她而言,仿若朝夕之间。
  
  她咬了咬下唇,目光恢复平静,看着他又问一遍:“你是不是查到放火的人了?”
  
  林泽绅浑身一僵。
  
  牵着她的手更紧,像是感受到她的难过一般,缓声安慰:“刚恢复记忆,先不要去想这些,慢慢来。”
  
  “没找到?”
  
  唐糖没料到会是这样的答案。
  
  还是说他根本就没有找过。谁知道呢。
  
  “嗯。”林泽绅沉声应道。
  
  唐糖再不说话,只是突然觉得这个怀抱没有初时那般温暖。
  
  “乖,去洗个澡。”
  
  气氛又变得沉默,林泽绅松开她,拍拍她乱糟糟的头发:“洗完了来书房,我有东西给你看。”
  
  林泽绅感觉到气氛的微妙,轻松的语气显得莫名别扭。
  
  有些事情毕竟不同了,既然恢复了记忆,那么好的坏的就都要承受。
  
  林泽绅想要分担,却只能看着。
  
  唐糖点头,唇角咧开一个笑,红肿的眼弯成两道月牙。
  
  27。 传家宝
  洗完澡来到书房,敲了两下门。
  
  就连这么微小的动作都能引起唐糖对于回忆的触动。
  
  林泽绅抬眼看过来,把抽了一半的香烟捻在透明水晶的烟灰缸里,朝她招招手。
  
  唐糖双手交握在身前,轻轻一笑,走过去。
  
  她今晚穿了件真丝洋装睡裙,浅黄色的碎花缀满袖口的荷叶边。
  
  腰间还系了绸带,整个看上去十分乖巧可爱。
  
  林泽绅不禁想到她之前的打扮,完全是无厘头,疯疯癫癫的,比之现在确是天壤之别。
  
  但很奇怪,无论是失忆后还是恢复记忆的唐糖,林泽绅都讨厌不起来。
  
  “什么东西要给我看?”唐糖走到他的书桌前,微微倾身往桌面上一看。
  
  一方橙黄的锦盒,盖子开着,亮蓝的段布上赫然躺着一只墨绿玉镯。
  
  镯子内面好似还刻了小字,隔得远看不真切。
  
  但是镯子的成色极好,色泽均匀,莹润剔透,好似透明地闪着微光一般。
  
  林泽绅笑了笑,将锦盒往前推了推:“喜欢吗?”
  
  唐糖瞧他一眼,便伸手小心地将镯子拿起来。
  
  她对珠宝玉石颇有研究,小姑娘家嘛,总喜欢这些漂亮又稀有的东西。甚至林氏百货里的专柜里,还摆有几款她亲手设计的首饰。
  
  “嗯,很好看。”唐糖仔细摸了摸,将内里的小字看清。
  
  上面工工整整刻了一行小楷:
  
  ——赠与吾妻。
  
  唐糖蓦地抬头,正好撞进他深不可测的眼睛:“什、什么意思?”
  
  林泽绅微一挑眉,点点头,不解释。
  
  只说:“喜欢就戴上。”
  
  “我、我吗?”唐糖稍稍握紧镯子,突然觉得有些烫手。
  
  连带着脸皮,耳根子也一并烫红了。
  
  “这是林家的传家宝。”林泽绅见她不动,站起身来,直接从她手里拿过来,“父亲赠与妈妈的,没多少年头,但妈妈说一定要传给儿媳。”
  
  林泽绅一边解释着,一边牵过她的手,轻轻捏了捏她的指尖,瞥她一眼,道:“戴上?”
  
  唐糖无比激动,心情好得像是突然被送至云端,整颗心都开心地漂浮着,无法落定。
  
  “嗯。”她闷声点头。
  
  林泽绅见她害羞,不禁轻笑出声,将镯子缓缓套到她手上。
  
  “太瘦了。”玉镯进去,大了半圈,林泽绅啧啧摇头,“以后多吃点,嗯?”
  
  “好。”她不着痕迹地抽回手,默默握着戴有玉镯的腕子,好似怕他突然后悔收回去般。
  
  “放心,给你了就是你的。”林泽绅瞧她这个小动作,再度失笑。
  
  这样的唐糖,虽然恢复了往日记忆,可性格却不似以往了。
  
  那个什么都不记得的她,反而无拘无束。
  
  林泽绅莫名有些怅然,重新回到书桌前坐下,对她说道:“若是累了就先去睡,我这里还有一点事情。”
  
  说着指了指桌上的一堆文件。
  
  唐糖了然。可是今晚她并不想早睡,难得见到他,她想多看一会儿。
  
  顺便,还有一肚子的谜题。
  
  “我就坐在那儿,等你处理完文件,我们再聊聊?”唐糖指着窗户边的躺椅,压低嗓音询问。
  
  林泽绅点头应允:“也行。”
  
  只是林泽绅要处理的文件真得有点多。
  
  底下宾客散尽已经差不多凌晨了,佣人们忙着收拾残局,院子里依然是灯火通明,有点像天亮。
  
  唐糖躺在椅子上,内心一片沉静。
  
  看着窗外清冷的月光,思绪渐渐放空。
  
  但林泽绅在纸上写字的“沙沙”声,却是很清楚的,每一次较长的停顿,她都忍不住回头看他一眼。
  
  有时候林泽绅也刚好看过来,想叫她去睡觉,见她明晃晃的眼睛精神十足的模样,又只是笑笑。
  
  最后大概是凌晨一点左右,林泽绅终于将笔帽旋上,一只手捏着半边脖子,往后仰了仰。
  
  目光稍稍一偏,就见唐糖正认真地看着他。
  
  “我好了,困不困?”他走到她身边,半蹲下、身子,仰脸看着她。
  
  恢复记忆后的唐糖,看起来格外惹人怜惜。
  
  痛失至亲是怎样的痛,林泽绅无法想象。
  
  “不困。”唐糖垂下眼睑,唇角微弯,一只手鬼使神差地伸向他,指腹轻轻摸着他的眉心。
  
  印象里的阿绅哥哥,从不会这般皱眉,就像是当成习惯一样。
  
  “你有什么烦心事么?”她眨眨眼,问道。
  
  “嗯,我跟你一样,有烦心事。”林泽绅闭眼由着她摸,半晌又道,“其实活着的人都有烦心事,不过可大可小。”
  
  又要讲大道理了。
  
  唐糖收回手,叹气:“我们聊别的吧。”
  
  林泽绅的道理就生生咽了回去。嗤笑:“好。”
  
  “唐家大火那天,你知道洛菲颜找我做什么么?”
  
  话题回到原点。
  
  唐家的大火,才是唐糖耿耿于怀的重点。她巴不得用每一分每一秒去寻找线索。
  
  因了林泽绅没查到凶手,她就只好换个方式问。
  
  “嗯。”林泽绅淡淡应道。
  
  没有一点意外的表情。所以说,那天真得是他让洛菲颜去的么?
  
  “那你说说她找我做什么?”唐糖憋着气,不信,但又有点信。
  
  林泽绅看她一眼,脸上依然平静:“她听说你要先一步嫁进来,让你善待她的孩子。”
  
  唐糖听完一笑。
  
  呵,这个版本,定又是她编造的了。
  
  可惜他每回都信。
  
  “怎么,不是说得这个?”
  
  “谁知道呢,我忘了。”唐糖摇头,嗓音忽地晦涩。
  
  她还想再问下去,可却怎么也问不出口了。
  
  没想到再度直面这些事的时候,自己会如此不淡定,家破人亡换来与君共生,这样的现状,她一点也高兴不起来。
  
  况且,在事情未查明之前,所有相关的人都可能是幕后凶手。
  
  这一点,唐糖还算理智的。
  
  不过面对林泽绅那张脸,连理智都救不了她。她可以怀疑任何人,独独不能怀疑林泽绅。
  
  所以这么快,她就累了。
  
  很累很累,累得想要即刻逃离。
  
  **
  
  林泽绅守了唐糖一晚上。
  
  夜里两人本来说着话,好端端的,她突然就昏睡过去。
  
  请了聂无双过来,说是无大碍,只是有些累罢了。
  
  林泽绅想了想,也是,刚恢复记忆就要面对那么沉痛的事实。
  
  可唐糖醒来的第一个举动,着实吓到了林泽绅。
  
  经过一个晚上的沉睡,赵小栀同学蓄了满满的精力。她没想到居然还有这么神奇的事情,穿越就已经够离奇了,居然还和原主挤在同一个身体里!
  
  原主也是够呛,唯唯诺诺到昨天才敢现身,两相谈判之后最终决定共用这个身体。
  
  这对赵小栀而言无疑是极好的,因她做不来大小姐,却很喜欢这小姐的命——
  
  被人捧在手心,不用工作,吃喝不愁,跟有钱人周旋刺激,有帅出天际的未婚夫。
  
  这人生简直堪称完美。
  
  而且只要她玩累了,再把真正的唐糖唤醒,交给她去收拾残局就好了。
  
  这想法真得只有她这种智商249的人才想得出来啊!
  
  哎哟喂,这这这什么情况——
  
  昨儿夜里那唐小姐跟林泽绅做了什么啊,怎么大清早醒来林泽绅的脑袋就趴在床边啊!
  
  “么么哒——!”
  
  赵小栀不管三七二十一,瞄准,发射,扑上去冲林泽绅的脖子猛啃一口。
  
  然后迅速撤退,赤脚踩在地上,溜进卫生间。
  
  林泽绅晚上没怎么睡,这才刚合眼,就遭到如此对待,免不了皱眉恼火。
  
  回过神却发现唐糖已经溜走,又是好笑又是好气地摇头。
  
  然而,敏锐如他,在电光火石间,察觉到不对。
  
  今早的态度,和昨晚,分明判若两人。
  
  他走到卫生间门口,屈指去敲了敲。
  
  “干嘛,我在方便。”赵小栀捏着鼻子闷笑。
  
  林泽绅脸上沉了沉,看了眼紧闭的门,淡淡道:“洗漱完了下楼吃饭。”
  
  “嗯呢。”
  
  “。。。。。。”
  
  林泽绅的嘴角抽了抽,无语。
  
  待赵小栀穿戴完毕下楼,满面春风,对来往的佣人点头问好——
  
  所谓人逢喜事精神爽,大抵就是这个模样。
  
  “来来,唐糖坐这边。”林夫人照例空出林泽绅旁边的位置。
  
  赵小栀会心一笑,坐过去的时候,又冲着林泽绅眨了眨眼,放电。
  
  “眼睛不舒服?”林泽绅给她夹了一块红烧肉,淡淡睨着她,“正好聂无双也在,待会儿让他给你看看。”
  
  聂无双?
  
  赵小栀夹起肥肉一口嚼,抬头望四周看了看,没看到那小白脸啊。
  
  “他还在睡。”
  
  “啊?这么懒啊,难怪找不到媳妇儿。。。。。。”
  
  “什么?”林泽绅放下筷子,看着她,以为自己听错了什么。
  
  “没什么啊!”赵小栀耸耸肩,夹了块牛肉丸给他,“乖,吃饭吃饭。”
  
  “。。。。。。”
  
  “哟哟哟,小两口大清早打情骂俏!”林夫人打趣二人,面上极为欢喜,她发现只要唐糖在家,空气都是笑着的。
  
  “对了,你二叔今儿下午要带着新婶婶回来,你们下午都有时间没有?”说着,目光还慈爱地瞧着大快朵颐的唐糖。
  
  “可以,我下午在家里办公。”林泽绅道,然后斜眼瞥了记唐糖。
  
  “我都行!”嘴里吃完,有些哽,但还是忍不住要笑的,“不过,二叔怎么又娶妻了?”
  
  林夫人夹菜的筷子停在半空:“。。。。。。”
  
  林泽绅皱眉,侧过身打量她。
  
  28。 林太太
  赵小栀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
  
  但这句话错在哪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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