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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鼎天下-第4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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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宏赞同的仰天叹息,“唉!这赵家实在是太跋扈了!竟如此目中无人!欺我并州无人乎?”
高宏确实是挑拨的高手!几句话便将事情从普通的党政之争,上升到了关乎体面、声誉的高度!这个时代的人,特别是吕、祝这等世家,讲究的便是身份、尊卑,现在高贵的世家竟然被几个酸儒骑到了头上,这的确是难以忍受的奇耻大辱!
祝豫的脸色不由得阴沉了许多,不悦的斥道:“先生这是何意?难道……”
正在此时,吕澈不耐烦的挥手打断了祝豫的话,冷哼了一声,“舅舅先回去吧,高先生也请回,某有些累了,失礼。”
祝豫的脸色顿时一变,吕澈这句话可谓是丝毫不给他面子,以前祝豫顾及吕原的权势与地位,自然不敢招惹吕澈,只是如今……祝豫在心中冷笑一声,你吕家自身都已难保,还在这里摆什么臭架子?不过,祝豫此时却并未表露出什么,只是冷哼一声,拂袖便走。
高宏看着祝豫拂袖而去的背影,脚下不由得一顿,看了一眼面色铁青的吕澈一眼,轻轻的摇了摇头,却未曾说话,便即离开。
看着怒气冲冲的祝豫,高宏紧追几步,一边说道:“世子近日心情繁乱,若是有怠慢大人之处,还请大人海涵!”
祝豫冷哼一声,仍自顾自的往前走,却未曾搭话。高宏轻笑一声,接着说道:“如今局势困顿,大人当以大局为重,全力对抗赵家才是!”
“哼!”祝豫又是一声冷哼,不过此番却是开口说话了,嘴角却噙着一丝不屑的冷笑,“先生说的倒是轻巧!对抗赵家?该如何对抗,还请先生明示!”
高宏呵呵的笑了几声,眉毛微微挑起,斜睨了祝豫一眼,“莫非大人也被那赵家吓破了胆不成?”
听着高宏甚是无礼的话语,祝豫心中的恼怒终于压抑不住,厉声喝道:“大胆奴才!与本官讲话竟敢如此无礼!真是岂有此理!”
高宏对祝豫的斥骂丝毫不放在心上,仍是一副平淡的样子,嘴角噙着一丝讥诮的说道:“难道不是?”
祝豫顿时一滞,他的确是害怕,不过看到高宏猥亵的样子后,心中顿时一阵厌恶,暗道,祝某人怎能在这等穷酸面前失了面子?当下色厉内荏的厉声说道:“哼!他赵家还敢杀了祝某不成?有何好怕的?”
高宏皮笑肉不笑的抱了抱拳,嘿嘿的笑了几声,“大人好胆识!高某佩服!嘿嘿,佩服!”
祝豫看到高宏阴阳怪气的样子,脸色顿时一变,便要借题发挥,却被高宏打断,只听高宏说道:“大人若真想对付赵家,高某倒有一拙见在此,不知大人可愿听否?”
祝豫心中顿时一动,这高宏既然能被吕原奉为上宾,自然不会是那等草包之辈!莫非真有什么妙计不成?想到此处,祝豫立即收起了自己的不屑,一本正经的说道:“高先生有何妙计?”
高宏此时却是卖起了关子,“呵呵”的低笑了两声,环顾左右,“大人莫非想在此处受冻不成?高某粗陋,倒也无妨;只是大人身份尊贵,怎能受的?”
祝豫闻言,仰天打了个哈哈,一把拉住了高宏,一边走一边说道:“倒是祝某疏忽了,先生请,请至寒舍一叙如何?”
看着祝豫、高宏的背影隐没在黑沉沉的夜色中,吕澈郁郁的站起身来,拖着沉重的步伐走到敞开的房门前,凛冽的寒气让吕澈忍不住打了冷战!偌大的宅院早已不复往日的繁华与喧闹,高朋满座,樽中酒不空的盛况已经如昨日黄花,仅有数盏昏黄的灯火隐隐约约的亮起,显得分外凄清。
吕澈忍不住叹了口气,反身将门掩上,愤恨与嫉妒如毒蛇般,撕咬着他的心。外力!想到高宏几次三番在自己面前提起的计策,吕澈的心中更是烦乱起来!
吕澈犹豫着,挣扎着,心情更是压抑至极,忍不住将手中的茶盏狠狠的摔到了地上。正当吕澈犹豫不决之时,响起一阵敲门声,一个怯生生的声音传了进了,“禀世子,王爷有请。”
吕澈闻言,强自压抑住心中的烦乱,深深的吸了几口气,将有些散乱的发髻稍作整理,便推门而出。那名前来通禀的丫鬟见吕澈出来,立即提着灯笼,在前面引路。
看着比一个月前更显苍老的父亲,吕澈无奈的在心里叹了口气,强作笑颜的走上前去,躬身施礼,“见过父王!”
靠在软椅上闭目养神的吕原疲惫的睁开眼睛,“弘嗣来了,坐吧。”
吕澈看着苍老疲惫的父亲,心中不由得一酸,正待说话时,却见吕原费力的直起身来,拿起桌上的一本绢册,颤巍巍的作势欲递。
吕澈连忙上前两步,接过父亲手中的绢册,吕原微笑着点了点头,费力的将身子靠在椅背上,平静说道:“为父近日颇觉不适,想来大限将至。”
看着父亲平静苍老的样子,吕澈的眼泪再也忍不住,滚滚而落,哽声劝道:“父王春秋正盛!何来此言?不过是偶染小恙,只需静养几日即可!”
吕原苦笑的摇了摇头,对吕澈说道:“唉,弘嗣不必安慰为父,为父自知命不久矣!”吕原费力的抬起手,制止了正要说话的吕澈,自顾自的说道:“如今赵家已经独大!弘嗣万万不可与其相争!唉,随他去吧,依为父之见,弘嗣还是尽快前往司隶才是!”
第一百九十一章 意冷
吕澈闻言,心中顿时大怒,但碍于父亲的脸面,只得极力平复着心中的怒气,一张脸顿时变得铁青!
看着脸色铁青的儿子,吕原心中的担忧越发的重了起来,心中极为后悔未曾将吕澈与吕征一起送往司隶,如今自己已经是风烛残年,却已是心有余而力不足了!
“唉!”吕原长叹一声,浑浊的双目中泛起一丝泪光,看着吕澈叹道:“弘嗣难道还不明白?如今并州已是人力难回!我儿是无论如何也争不过赵家的!他赵家有十万大军支持,我等如何能争得过他?”
“父王,”吕澈见父亲一副忧急的模样,不由得心中一软,连忙说道:“孩儿谨尊父王之命,不会与那赵家翻脸的!实在不行,孩儿便前往司隶,这并州让给他赵家便是了!”
吕澈为人倒是极为孝顺,对于父亲的话却是不敢违逆,只好口不应心的应了。吕原阅历丰富,又岂会看不出儿子是在应付自己?
只是他已经是不久于人世,就算明知儿子不会轻易地善罢甘休,也是毫无办法,只得在心中长叹一声,默默的说了句,儿孙自有儿孙福,便不再多言,对吕澈挥了挥手,嘶声说道:“弘嗣好自为之!先下去吧。”
看着厚重的木门被吕澈轻轻掩上,吕原疲惫的闭上了双目,经过一连串的打击,吕原忧急交加,连惊带吓,终于一病不起。
赵家这两个多月来频频出手,先是剿灭王氏,紧接着又将壶关收回,前些时日又借丈量土地之由,大力于官府中安插人员,如今世家势力在并州已经受到了空前的打击!非但兵事插不上手,就连政事也开始受到了制约!
赵家动作之快捷、手段之狠辣,让吕原大起无力与之争锋的颓败之感。原本是自己盟友的郑氏、徐氏早已倒戈,而盛极一时的晋阳赵氏也在赵家的打击之下一蹶不振,并州再无可与赵家一较高下之人!
罢了,罢了,权势这东西,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的,争来何用?任你再强,哪怕是拥有天下的帝王,也不过是一死而已,终究难逃与草木同朽的宿命。
吕澈怒气冲冲的回到自己房中,强自压抑的怒火终于爆发出来,发泄了一通之后,吕澈一咬牙,终于下定了决心!事已至此,还有什么好顾忌的呢?人一旦失去了理智,便会变得毫不考虑后果!不过话又说回来,此时的吕澈,心中早已是极度的扭曲,对于自己的决定,明知道后果如何,却也是毫不犹豫!
因为他实在是难以压抑心中的怒火!更加难以咽下这口恶气!因此,不惜铤而走险,也要和赵家一较长短!
“来人!”吕澈厉喝一声,“将高先生请来!”
却说赵平。赵平回到家中时,给祖父、母亲请了安,便回到了翠薇居。
此时天色已晚,赵平也不惊动他人,直接便往自己的书房走去。拐过假山,却见自己书房中隐隐透出一丝灯光,显然是有人在那里。
赵平不由得加快脚步,推门而入,却是郑紫衣。听到门声,紫衣抬起头,见是自己的丈夫,连忙站起身来,敛衽一礼,说道:“妾身见过夫君。”一边来到赵平身前,帮着赵平将身上的狐裘脱下。
赵平微微一笑,说道:“这么晚了,紫衣怎么不去休息?”人已来到火盆前,往火盆中加了几块竹炭。
郑紫衣连忙上前几步,抢过赵平手中的火钳,说道:“这等事情,自有妾身来做,怎能劳烦夫君大驾?”
赵平笑呵呵的看了紫衣一眼,执起她的手将她拉到书桌旁坐好,问道:“紫衣莫非有事?若是有事,紫衣尽管明言便是!”
赵平虽然与郑紫衣成婚多日,但二人平素独处的时候却也不是甚多,郑紫衣看着丈夫俊朗清逸的面孔,脸上突然一红,不由得低下头去,捏着自己的衣角,心如鹿撞,咚咚的跳个不停。
赵平奇怪的看着突然之间羞不可抑的紫衣,心中一转念,顿时明白过来。今日自己回来的有些晚,想来是紫衣等的着急了,便到书房来等候了。
想到此处,赵平便对低头不语的紫衣说道:“紫衣先回房吧,某先把明日运往雁门的军需、粮草等物安排清楚。”
紫衣闻言,连忙抬起头,自告奋勇的说道:“妾身帮夫君整理吧。”
郑紫衣与郑若兮一样,都是十五六岁起便开始打理家中的生意,因此对这些事情自然是轻车熟路,甚至比赵平都熟练的多。因此,赵平自然不会拒绝。
雁门虽然因马焕的开荒令,而使得粮草充足,但也仅仅是粮草充足而已。其它如盐、药品,以及兵刃铠甲等军需仍然需要后方的供给。
以前这些事务由赵业负责,赵业如今已往襄垣驻守,因此,便落到了赵平的肩上。
看着手中的账本,赵平的眉头不由得微微皱了起来。紫衣一见,连忙放下手中的事务,担忧的问道:“夫君可是发现什么不妥不成?”
赵平点了点头,“并州的盐业近七成控制在你与若兮家中!紫衣定然十分了解。”赵平一边将手中的账本放下,一边说道:“近两月来,府库中的盐入库量锐减!紫衣你看,去年十一月入库九千斤,十二月入库七千斤,今年一月入库五千斤,便已经减了近一半!而二月入库仅有两千斤!”
赵平轻轻的摇了摇头,叹道:“两千斤,仅够雁门与晋阳之用!却是无法供应他郡之用啊!”
紫衣闻言,轻轻一笑,拿起桌上的账本,对赵平说道:“夫君原来是问此事!此事夫君算是问对人了!”
“哦?”赵平疑惑的看着紫衣,却是不明她言中之意。
紫衣看着赵平疑惑的样子,不由得又是一笑,合上手中的账本,轻声说道:“此事说来话便长了!”
“无妨!”赵平看着紫衣说道,“紫衣尽管从头说起!某洗耳恭听。”心中却隐隐有些不悦。盐实在是关乎国计民生之要物!而把持并州盐业的郑家却不声不响的将盐的产量由九千斤锐减至两千斤,若非因为郑家与自己的关系,而且赵平也相信郑家上下定然不会做出损害自己的事情的话,赵平恐怕早就无法保持平静了!
诚然,赵平的性格平淡从容,但这并不代表赵平没有火气。恰恰相反,对于关系到国计民生之务,赵平向来是公事公办,毫不姑息!
“是!”紫衣脸色平静,对于赵平隐隐露出的不悦之意仿若不见,“此事本应由若兮妹妹和夫君说的,不过夫君既然问起,妾身便越俎代庖了!”
第一百九十二章 诱因
“紫衣但说无妨,若兮定然不会计较此事!”赵平点了点头,轻声说道。
“去岁,夫君制定平胡安国策!目下正准备实施之新政便是这安国策之一环!至于平胡策,妾身曾听兄长言起,一则,控制盐铁往鲜卑输入之量;二则加大奢侈品,如丝绸、瓷器、饰品等物的输入,耗费其国力!夫君之策果真绝妙!”紫衣对于赵平的计策由衷的赞叹!
“于是,自十二月起,妾身与妹妹商议,便开始减少盐的供应。一则防止官府中有人与鲜卑暗中勾结,将盐倒卖出去,二则也是为新政的专营权铺路!”论及商业,紫衣立即如换了个人一般,全然不见平素的羞涩,自信而飞扬。
赵平赞赏的看着紫衣,点头赞道:“还是你与若兮想的周全!嗯,此事便如此吧!”
对于赵平的夸赞,紫衣虽然羞涩,心中却是极为受用,一张俏脸上顿时笑颜如花,说不出的妩媚可人。看着人比花娇的紫衣,赵平不由得微微一笑,站起身来,来到紫衣身旁,拉起她的手说道:“天色已晚,去歇息吧。”
紫衣脸上越发的红了,轻轻的咬了咬嘴唇,眼波如水的看着丈夫,一时间静寂的书房中顿时变得旖旎非常。
吕澈阴沉着脸,在府衙高大宏伟的大门前翻身下马,抬头看了一眼门口守卫的士兵,不由得一愣!这些士兵一个个全副披挂,虽然只是静静的站在那里,却自有一股威风,浑身上下散发着凛凛的杀气!让人不敢逼视!
吕澈不由得吃了一惊!这分明便是雁门的雄兵!只有雁门那等百战之师,才会有这等凛凛之威!
紧紧的跟在吕澈身后的高宏也是微微变色,眼睛深处闪过一丝戒惧!这等雄兵,真是百战之师!
吕澈脚下微微一顿,却仍是拾阶而上。门口守卫的士兵见是吕澈,于是并未阻拦。高宏气喘吁吁的紧紧跟着吕澈,正要如吕澈般迈步而入时,却被突然出现在面前的两杆长枪阻住了去路!
“府衙重地!闲杂人等,不得入内!”当先一名约三十岁左右的头目冷冷的看着高宏。
高宏看着那名头目,眉头一皱,皮笑肉不笑的说道:“这位军爷,为何拦住高某人的去路?”
吕澈呼的一声转过身来,神色狞厉的瞪着那名头目模样的士兵,声色俱厉的喝骂道:“大胆奴才!瞎了你的狗眼!竟敢阻拦本世子带来的人,眼中可还有本世子!”
守门的士兵皆是自雁门抽调而来的精兵,对于赵家的忠诚,使他们不买任何人的帐!吕澈依仗着自己的身份,想给这些士兵一个下马威,却不知这些士兵那里会把他放在眼里?听他骂的难听,纷纷对他怒目而视!吕澈被他们森冷的目光一逼,顿时冒出了一身冷汗,似是受不得这等压迫般,不由自主的后退了半步。
吕澈毕竟只是一个养尊处优的公子哥,而雁门雄兵却是整日与鲜卑铁骑对阵厮杀,凡是能够活下来的雁门雄兵,哪一个不是身经百战?其威势又岂是吕澈这等游手好闲的公子哥所能抵挡的?
被骇退的吕澈长长的松了口气,突然发觉士兵们看向自己的目光颇有不屑之意,顿时如被踩了尾巴的猫一般火冒三丈,歇斯底里的骂道:“该死的狗奴才!竟敢如此藐视本世子!本世子今日若是不给你点厉害……”
“吕公子好威风!好煞气!”正当吕澈跳着脚如泼妇般破口大骂时,一个平和的声音远远的传来。吕澈顿时一滞,转头朝来人望去。
待看到一名白衣青年翻身下马时,吕澈心中不由得暗暗叫苦!
那些士兵听到语声,顿时齐齐的将手中长枪往地上重重一顿!整齐划一的躬身施礼,大声说道:“见过小侯爷!”吕澈顿时被这股气势震慑,暗暗的咽了口唾沫。
赵平微笑着和士兵们打着招呼,“辛苦诸位了!”
“多劳小侯爷挂心!此乃标下职责所在!”为首的那名头目恭敬的说道。
赵平点点头,将目光转向吕澈,脸上的笑容此时也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却是一脸的寒霜,“吕公子可知自己所骂者乃是何人?”声音虽然平淡,但语气之中的怒意却是谁都能听的出来。
赵平的确很愤怒,不为别的,就凭吕澈那句“狗奴才”,赵平就连杀了吕澈的心都有了。他十四岁起便随同岳父马焕驻守雁门,自然深知士卒们的艰辛,实可谓百死一生!若是没有士兵们的舍生忘死,那里来得这一方水土的安宁?
看着神色从容淡定,却自有一股凛凛之威的赵平,高宏眼底深处闪过一色狠厉!就是眼前这个青年,手上沾满了鲜卑勇士的鲜血!
正当高宏咬牙切齿之时,赵平似是不经意般的扫了他一眼。高宏顿时一凛,连忙扯出一丝干巴巴的笑容,对赵平点了点头。
赵平收回看向高宏的目光,淡淡的看着吕澈,轻轻的往前迈了半步,淡淡的问道:“吕公子可知自己所骂者乃是何人?”
被赵平的威势所逼,吕澈不由得咽了几口唾沫,目光游移不定,就是不敢看向赵平,支支吾吾的说不出话来。
高宏连忙站出来打圆场,只听他干笑一声,如肉球一般的身体费力的挪到吕澈身旁,对赵平躬身说道:“小侯爷莫怪,世子也只是一时口误而已!”说到此处,高宏又是一声干笑,眼巴巴的看着赵平,拱手说道:“小侯爷雅量,定然不会见怪!”
他这几句话倒是放低了姿态,给足了赵平面子,赵平倒也不便再去为难,当下冷冷的说道:“若无雁门将士抛头颅、洒热血,舍生忘死,捍卫边庭!汝等怎能如此安乐?”
“是,是,小侯爷说的极是!”高宏笑呵呵的对那二十余名士兵长身一礼,“高某代世子给各位赔礼了!请诸位莫怪!”
赵平脸色稍霁,对那些士兵点了点头,沉声说道:“委屈诸位了!若再有人出言无状,杀无赦!”说完一甩袖子,看也不看吕澈、高宏二人,转身便进了府衙之中。
士兵们轰然应诺!满怀尊崇的目送着赵平的背影转过假山,进了大厅之中。
听着赵平充满杀气的话语,吕澈忍不住打了个冷战,心中虽然恨极,却也是不敢多言,待赵平的身影去的远了,站在那里咬牙切齿了一番,终于恨恨的一跺脚,转身便出了府衙,翻身上马后,将马鞭甩的噼啪作响,那马吃痛,悲嘶一声,绝尘而去。
高宏看着吕澈飞快的转过街角,转眼间便看不到人影,嘴角不由得露出一丝隐隐的微笑,扫了那些士兵以及高大的府衙大门一眼后,费力的爬上马,慢吞吞的去了。
第一百九十三章 勾结
“岂有此理!赵平小儿竟敢如此藐视于某!是可忍孰不可忍!”回到家中的吕澈终于再也忍不住心中的怒火,满面铁青的斥骂着。
高宏此时却是不置一词,只是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微笑,惬意的品着茶。
终于发泄的差不多的吕澈长叹一声,无力的坐在椅中,低沉的说道:“先生,那赵家越发的不把我等放在眼中了!”
高宏微微一笑,终于将目光从手中的茶盏上移开,别有意味的看着吕澈,淡淡的说道:“世子此言极是!若想拥有足够的话语权与威信,则必须有相应的实力作为后盾才是!如今赵家几乎将并州完全掌控,又有军权。而世子,唉!”长叹一声的高宏蓦然不语,目光也从吕澈身上移开,一脸的平静。
听着高宏的话,吕澈原本恢复了一些的面色再次变得铁青!突然重重的一拍桌子,咬着牙说道:“既如此,便莫怪吕某!”
时间一丝不苟的迈着他不徐不疾的步伐,转眼间已是三月了。一个多月来,赵平与郑裕等人积极谋划着新政的实施,一边联合、分化那些小士族、商人之流,倒也收到了一定的成效。
“仓舒说的不错!总是不能一概而论的!”郑裕兴致颇高,正在那里侃侃而谈,“这一个多月来的宣传极有成效!如今除了吕、赵、祝、黄、木、葛等世家外,其余那些中小世家、商人等,皆对新政持赞同之态!如此一来,阻力便小了很多!仓舒果真是高瞻远瞩!眼光独到!”
对于郑裕的赞赏,赵平不置可否,一脸平淡的样子,仿佛郑裕说的不是自己。
见赵平如此,郑裕不由得摇了摇头,叹道:“仓舒总是如此,当真是无趣的很!”
赵平这才抬起头,平静的说道:“兄长切不可过于乐观,焉知那些人中没有阳奉阴违之徒?况且,如今新政并未实施,还未自根本上触动他们的利益!只是通过我等透露的只字片语,他们一来慑于我等之武力,二来却也是存了观望的心思,因此,才会如此顺利!”
“仓舒说的虽然有道理,但是,却也不尽然!”郑裕却是不同意赵平的意见,“就拿那些小士族来说,他们其实只是徒有其名而已!手中同样没有土地,基本上都被那几个大世家所兼并,他们的境况也只是比那些平民稍好一些而已,恐怕用不了多少年,世家士族的称号便会失去,彻底沦为那几个大世家的附庸!”
“至于那些商人,也不过是有些钱而已,论地位却连那些平民都比不上!咱们新政开宗明义的一条便是人人平等!那些商人自然拥护!”郑裕这些天一心扑在新政之上,对各种情况自然是了如指掌!
“当然,其中定然有些心怀疑虑,甚至暗中与世家勾结、充作世家耳目之人!”郑裕胸有成竹,微笑着说道,“不过这些人绝对兴不起什么风浪,大不了将他们与世家一视同仁,一网打尽!”
“至于仓舒所提之分权一说,经竺先生、愚兄以及宏飞等人的商议,还是不宜实行!”郑裕话题一转,“虽然分权一说颇有道理,不过却也操之过急了!其余不论,只说这立法、行政、司法三权若真的分立,却如何避免他们之间的内讧?只是它们的内讧便能将国力耗空!仓舒说是也不是?”
赵平点了点头,他当时也是欠缺全面的考虑,只是担心新政无法始终如一的贯彻下去,才忽然想到了西方资本主义萌芽时的“三权分立”一说。却从根本上忽略了,在民智未曾开化之时,所谓的三权分立也只是掌握在少数人手中的寡头政治而已,这些掌握了大权的官员,导致的必然结果便是毫不停息的内斗!届时,大一统的中国将不复存在!
赵平想看到的是一个统一的、强盛的中国,而不是一个分裂的、衰弱的中国,因此,这一点是赵平无论如何也无法接受的!于是,这些时日来,他的这个心思早就断了。新政的贯彻可以通过其他的办法来完成,但若是大一统的中国分裂了,一切都将不复存在。
其实,任何一种制度,若是无法获得一定的民众基础,仅从上层建筑去改变,是始终都无法完全彻底的改变的!只有当民众的意识真正的觉醒之后,才是变革的最佳时机!
而眼下的中国,显然还远远未曾达到变革的时机。封建社会如今也只是处在初级阶段,资本主义那一套肯定是行不通的!
赵平突然在心里哀叹一声,为什么不让自己回到宋朝呢?毋庸讳言,宋朝时的中国,已经出现了资本主义的萌芽,若是适当的加以引导……或许后世的世界将不复有其它国家的存在了!有的,将是一个地球国,而这个国家的名字,定然和华夏二字密不可分!
看着有些恍惚的赵平,郑裕不由得颇感意外!因为他印象中的赵平从来都是冷静自持,绝对不会出现神思不属这种情形的!
赵平的心事来得快,去的也快,看着郑裕,赵平朗声说道:“兄长所言极是!此事不提也罢!眼下还是专心与新政才是!小弟将离开并州一段时日,这新政便全权交给兄长了!希望小弟回来后,能看到新政已然顺利实施下去!”
听了赵平的话,郑裕顿时愣住了,半晌才返过神来,急切的说道:“眼下如此重要关头,仓舒怎能随便离开?”
赵平微笑着摇了摇头,说道:“当然不是现在!待新政步入正轨之后再说!”
郑裕这才长长的吁了口气,“正是,一切还是等新政步入正轨再说!对了,愚兄差点忘了!”郑裕突然一拍脑袋,“这几日那吕澈颇不老实!整日钻营!”
赵平点了点头,笑道:“无妨!由他们去吧!跳梁小丑,不足为患!”
郑裕对这等事情却是不上心,闻言胡乱的应了一声,“既然仓舒已经知道,愚兄便不多说了!天色也不早了,愚兄去看看宏飞等人的进展如何!”说着,人已经往外走去。
赵平连忙相送,看着郑裕的马车转过街角,赵平转身回到家中,便往爷爷赵麟的书房去了。
孙子如此能干,赵麟心中得意的同时,便不再过问任何事务,除了一心盼望着抱重孙之外,这位后汉王朝的一代名将便安然自得的颐养天年。
赵麟此时的生活颇为轻松惬意,并州的动荡并未在他那颗早已古井不波的心中泛起一丝的涟漪。
虽然心中那缕对故国的忠心依然不改,但赵麟也知道,有些事情,已经不受自己左右了!不过他看得颇开,并未因此而有所抱怨,甚至是恼怒。
他既然连自己的封地都能放弃,自然便已经是做好了两耳不闻窗外事的准备。
第一百九十四章 各有心思
见赵平来了,赵麟满脸的笑意,放下手中的书卷,笑呵呵的说道:“仓舒快来,坐下说话!”
赵平恭敬的给他施礼之后,便在赵麟身侧的椅子中坐下,祖孙二人闲话了几句家常后,赵平便将自己的来意和盘托出,“新政如今已是迫在眉睫!外公那里还要请爷爷去劝解一番!”
赵麟点了点头,爽快的答应了孙子的请求,“嗯,老夫明日便去!你外公也不是那等顽固之人,相反,他极是明智!定然不会对新政有所阻扰!”
赵麟一边说着,一边将案上的书册拿起,冲赵平扬了扬,“老夫这几日正在看你们的《新政方略》,不错!果真是利国利民之政!仓舒尽管放手去做,有军权在手,料那些世家也翻不出什么花样来!”
“不过……”赵麟话音一顿,看了赵平一眼,又将目光转向案上的《新政方略》,沉声说道:“老夫看到,仓舒要将军政分离?并州便是一例!若非军权在我等手中,怎能有目下之局?因此,老夫认为,这军政绝对不能擅离!仓舒三思啊!”
赵平当然知道爷爷所言非虚,只是在乱世之中,军政合一尚无大碍,若是天下平定,四海归一,军政二权便需要彻底的分开了!当然并不是将兵权让出,在任何时候,军权都是政权稳定的基础与保障!
看来爷爷是误解了自己的意思,赵平微微一笑,说道:“爷爷多虑了,军权岂能随便让与他人?如此一来,岂不是太阿倒置,授人以柄?只是四海若能归一,这军政二权便要彻底分开,各司其职才行!”
“嗯,老夫明白仓舒之意!”赵麟点头,“只是仓舒为军队设置之障碍甚多!你来看,一切军需粮草皆由专司供给;还有募兵权,唉,老夫不多说了,仓舒好自为之!”
赵平看着爷爷有些沉重的表情,微微一笑,说道:“爷爷不必担心!某自有计较!”
赵麟无奈的看着赵平,笑道:“老夫已经老了,就不跟着掺和了,仓舒自己看着办就成。不过,这兵权却必须牢牢的掌握在自己手中才是!”
赵平微笑的点了点头,爷爷的话和记忆中的那位伟人的话所讲述的道理差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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