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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鼎天下-第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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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哐”的一声响,把正在沉思的赵平与郑裕惊醒。二人抬目看去,却是郑行风风火火的闯了进来。郑裕面色一沉,便要斥责他几句。

却见三两步来到自己面前,郑裕心知他定是有事,便住口不言,只是疑惑的看着已经来到自己身边的郑行。

郑行伏在兄长耳边,轻声的将方才自司棋那里听到的事情说了一边。郑裕闻言却是一笑,无奈的看着弟弟,“原来是此事!愚兄早已知道了,怎么彦明才知道吗?”

郑行闻言,朝正在往外走的赵平努了努嘴,郑裕立即会意,连忙将赵平叫住,“仓舒,愚兄有一事相询,若有唐突之处,还请仓舒见谅!”

赵平闻言不由得停下脚步,他方才见郑裕兄弟二人正在密语,为了避嫌,便想到外室之中,不想刚刚走出几步,便被郑裕叫住,当下只得转过身来,说道:“兄长有话尽管说便是,你我兄弟何须如此客套?”

郑裕也不啰嗦,笑嘻嘻看着他,开门见山的问道:“仓舒打算何时前来提亲?”

赵平闻言不由一愣,站在那里顿时怔住了。良久,才尴尬的说道:“兄长何处此言?”便不说话了。

郑裕见赵平这幅模样也是一愣,半晌,方扶额叹道:“愚兄倒是忘了,仓舒这些时日极为繁忙!想必伯父母还未来得及告诉仓舒!”说到此处,郑裕离座而起,来到赵平身前,便推着他往外走,“天色已晚,愚兄也不多留了,仓舒快些回去,问问伯父母便知!”

赵平脸色微沉,牵着凤鹰,漫步走在空无一人的长街上。心中默默的想着自己的心事,凭他的聪明,自然知道郑裕言中之意,再联系母亲前几天前往郑家一事,心中已经了解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其实对于此事赵平并不排斥,反而还有些高兴。毕竟如郑若兮那般才貌双全的女子可谓是任何一个男人都梦寐以求的佳偶!他自然也不会不动心。

转眼间,赵平已经回到家中,赵平略一迟疑,便往父母的住处而去。由于赵业前往襄垣镇守,因此便只剩下母亲崔氏。

见儿子来了,崔氏极为高兴,拉着赵平的手嘘寒问暖,与母亲闲聊了几句家常后,赵平支支吾吾的问道:“前些时日,母亲前往郑家,却不知是为了何事?”

崔氏一听,顿时以手扶额,颇有些懊恼的说道:“仓舒整日忙的不见人影,倒将此时忘了!”崔氏一边说着,一边走进内室,不大功夫,便拿着一张烫金礼单出来。

“我赵家人丁单薄,仓舒成婚已有两年,却仍无子息,于是为娘前几日与你父商议,欲为仓舒纳一妾室!于是,便为仓舒选了郑家之女!”崔氏一边说着,一边将手中的礼单递给了赵平,“仓舒看看,这是为娘准备的聘礼!待明日你父自襄垣回来后,择一吉日,便为我儿前去提亲!”

赵平呵呵干笑了两声,将手中的礼单又还给了母亲,“孩儿本想待青月姐姐丧期满后,将青月姐姐收入房中,如今……”

崔氏笑呵呵的打断了儿子的话,“青月的丧期明年四月才满,到时候为娘自然会为你们操办!不过若兮这个好媳妇,为娘却不想错过!此事就这么定了,放心,月窈那里为娘自会去说的。”崔氏当然明白儿子的心思,笑呵呵的说道,“月窈乃是宽厚之人,定然不会有问题。”

赵平见母亲主意已定,连聘礼都准备好了,此时自然也不好再说什么,只得又闲聊了几句之后,便告辞离开。

第一百四十五章 往事

吕澈烦躁的在自己的书房中走来走去,方才他借拜年之名,前往郑诤家中,实则是想趁机探听一下郑家的口风。毕竟他吕家与郑家有婚约在身,虽然只是纳妾,但眼下的这种形势,郑家实在是自己不可或缺的一大臂助!他十分希望能够借助他与郑诤之女的婚事,而将郑家拉到自己这一方来!

通过与高宏几日来的长谈,吕澈逐渐的明白了盐铁对与鲜卑的重要性!而郑家却把持着鲜卑近七成的盐铁市场!只冲这一点,他就不可能放弃!况且那郑紫衣他也曾见过一面,端得是国色天香!

只是此番前往郑家,任他如何旁敲侧击,郑诤却总是不肯松口,让他徒呼奈何!憋了一肚子气的吕澈在郑家强自压抑的怒火,在回到家中后,终于得以发泄!

发泄之后,心情畅快了许多的吕澈却发现,若是郑诤一直不肯松口的话,自己却也没有任何办法!如今郑氏的靠山乃是赵家,而赵家因为手中的兵权,在并州却是已经占据了主导权,自己家不过只是一个名义上的称号而已!

晋王,虽然听起来很不错,但实际上却仅仅是一个虚名而已。而这个虚名付出的代价却是青史上的骂名!后汉王朝虽然偏安一隅,名存实亡,但以正统自居的他们的史官已经以“乱国之贼”的称号来称呼如他们吕家一样,趁机称王的家族了。

想到此处,吕澈又是一阵烦闷!吕家背负着骂名,好处却一点都未曾得到,这种事怎么想都不是滋味!吕澈烦躁的将手中的笔摔到地上,“啪”的一声脆响,翠玉制成的笔杆摔得粉碎。

“将高先生请来!”吕澈扬声喊道。

不大工夫,矮胖的高宏费力的挪进吕澈书房,吕澈见他进来,也不客套,开门见山的说道:“本公子要去拜访祝家,先生之意如何?”

高宏沉思了一会,这才点了点头,缓缓的说道:“世子但去无妨,不过还是试探一下那祝豫的口风再做计议!”

吕澈点了点头,“某省得。”说着将高宏拉到书桌后,“这拜帖还是先生执笔吧,某心乱如麻却是无法下笔。”

高宏也不推辞,一边运笔如飞的写着拜帖,一边嘱咐吕澈,“世子,如今赵家势大!为防那祝家如徐家般转投赵家,世子切不可操之过急!”

吕澈应了一声,便不再言语,不大功夫,高宏已将拜帖写完,见吕澈一副沉思的模样,便找了个地方坐下,带着一丝莫测的意味看着沉思的吕澈。

“父王欲将弘昭送往洛阳,不知先生意下如何?”吕澈突然说道。

高宏闻言,眉头不由一皱,吕原此举,难道是已经打算放弃吗?高宏心中暗思。吕澈见高宏一脸的凝重,便不打扰,静静的等待高宏的答复。

经过数月的接触,吕原的为人高宏极是清楚,这人极无主见,而且为人暗弱,能走到这一步不过是因势利导,加之有军方的扶持而已。如今军方已经站稳了脚跟,自然不再需要吕原在这里碍手碍脚,因此几番动作下来,不仅大大的削弱了吕原的实力,更使得吕原吓破了胆!如今却是在思索退路了。

想到此处,高宏在心中冷笑一声,眼睛扫向了吕澈,这个草包倒是可以利用!并州闹得越凶,局势越是复杂、动荡,对他便越是有利!

若是吕原偃旗息鼓的话,只会让赵家轻松的掌控并州,这局面当然不能让他出现!想到此处,高宏干咳一声,对吕澈说道:“王爷此举,想来怕是二公子性格暴躁,无端的为家族惹来祸事!”

吕兄不由自主的点了点头,“弘昭却是如此!父王此举倒也无可厚非,也罢,去了洛阳,家姐自会好生管教与他,若是能有所收敛,也算是不枉父王的一番苦心了!”

高宏微微一笑,目光紧紧的盯着吕澈,“此乃末节,不必计较!当务之急却是要稳住祝家!迟怕有变!”

“某明日便去!”吕澈顿时来了精神,沉声说道,“那祝铭与赵平素来不合!当年若非祝铭命大,便被赵平一刀砍了!”

高宏一听,顿时来了兴趣,连忙追问缘由。

这已经是五年前的旧事了。当年赵平仅有十五岁,而祝铭却已经成年,那祝铭自恃武勇,飞扬跋扈,乃是晋阳一霸!惧于祝家的实力,晋阳百姓自然是敢怒而不敢言。当时的赵家也是保持低调,尽量不与这些世家惹起纷争。

不过事有凑巧,祝铭这日又在城中闹市中纵马飞驰,将市中的商贩、行人撞到无数,受伤者甚众!不想正好被刚刚自雁门赶回的赵平遇了个正着!嫉恶如仇的赵平那里能够容忍?提刀便砍!幸亏祝铭见势不妙,加之身手不错,从马上跃下。但也被赵平的刀气所伤,卧床几有一年,才将息过来。那匹马却没有祝铭幸运,被赵平一刀劈成了两半!

二人于是结怨!

“先生若是有暇,可到东市去看看!”吕澈一脸的感慨,“赵平那一刀下去,仅仅被刀气所激,那青石路面上却也被砍出一道长三尺许,深几有两寸的深痕!”

高宏闻言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冷气,赵平的身手如何,一直不为众人所知,只是道听途说,难免有不实之处。如今乍闻年仅十五岁的赵平便有如此精深的修为,别有用心的高宏焉能不惊?

不过在得知祝铭与赵平的恩怨后,高宏也是长长的松了口气,如此一来,就不怕那祝家投靠赵家了!对于高宏而言,并州自然是越乱越好!

当下他便对吕澈说道:“世子此番不妨先探探那祝家的口风,以某之见,祝家定然不会甘心!合两家之力,短期之内虽仍无法与赵家对抗,却可借助外力!牵扯赵家的精力,使他不得不心分二用,届时我等自可从中取事!”

“先生所言不错!”吕澈闻言不由得连连点头,“只是计将安出?”吕澈虽非草包,却也不是什么大才,事关这等大事,顿时没了主意,只得求助高宏。

高宏微微一笑,“二公子要去洛阳,只需劝服秦王,陈兵箕关,那赵家自然不敢轻视!此其一也;至于这二……”说到此处,高宏突然住口不言。

正在凝听的吕澈见高宏没了下文,顿时急了,连声催促,“先生为何住口不言?此处只有你我二人,有什么言语尽管说便是!”

第一百四十六章 各有心思

高宏不由得长叹一声,面色凝重的说道:“此事牵连甚广,且容高某仔细思量一番!”

吕澈闻言不由得一滞,“呃,先生何出此言?”

高宏又是一声长叹,定定的看着吕澈,良久不语。

吕澈被他看得有些心里发毛,当下干笑一声,正要说话,却听高宏缓缓的说道:“宏此计乃是不得已而为之,若行此策,怕会为我等留下千载骂名!”

说到此处,高宏意态萧索的叹了口气,负手踱到窗前,看着窗外的夜色,却是不语。

吕澈心中细思高宏话中之意,突然一个激灵,脸色顿时变得苍白。他却是明白了高宏之意!李效此时正全力攻打青徐二州,并无余力顾及并州,最多只能是牵制一下并州。这显然是不够的,因此必须寻求别的办法!

鲜卑自然是最好的选择!只是这通敌卖国之名,却是……

吕澈心中天人交战,高宏看着脸色苍白的吕澈,知道此时却是不可过于逼迫于他,因此便微微一笑,躬身说道:“天色不早了,便不打扰世子了,世子早些安歇,宏告退。”

吕澈闻言,强自扯出一丝笑容,说道:“先生慢走,恕某不远送了。”

待高宏离开,吕澈心里终于一松,无力的倒在椅中,脑中一片空白。他虽然极为不忿本是自家的基业居然被赵家蚕食,每日里想的都是如何夺回本该属于自己的东西;但却从未想过要凭借外力,甚至是与鲜卑的媾和,来换取这一切。

因此对他的触动极大!此时的吕澈已经被权力蒙蔽了双眼,虽然知道与鲜卑的媾和会将自己,甚至自己的家人陷入万劫不复之地。但一些念头一旦萌芽,想要遏制需要的却不仅是明智,还需要决心!

吕澈既不明智,也缺乏决心,因此,后果却是难料!

郑家,郑谦与郑诤兄弟二人正在密谈。郑诤一脸忧虑的看着兄长,缓缓的说道:“今日那吕澈又到小弟家中,阶拜年之名,探听口风。小弟听从兄长的建议,将他应付走了。不过此事拖下去也不是办法!紫衣与若兮同年,已经二十有一!再不嫁人却……”

郑谦看着着急的郑诤,叹了口气,歉然说道:“此事乃是愚兄之过!当年为了巩固与吕氏的关系,不得以才出此下策!不想时过境迁,人事变迁,如今反倒无法收场了!”

郑诤看着郑谦,担忧的说道:“兄长将筹码全部压在那赵家身上,是不是……”

郑谦微笑着打断了郑诤的话头,“二弟尽管放心!愚兄这双眼睛从未有看错的时候,赵家且不论,单是仓舒,以愚兄之间,绝非池中之物!将来之成就绝非眼前可比!”

郑诤闻言不由得叹了口气,心道,他即将成为你的女婿,你当然要说他的好话,话又说回来,将来他即便是当了皇帝,也是你女儿跟着享福!我女儿可是一点光都沾不上,非但沾不上光,眼下麻烦倒是一大堆!郑诤也只能在心中腹诽,却是不敢说出来,只好在那里唉声叹气。

郑谦看着唉声叹气的弟弟,知道他心中所想,当下笑道:“二弟不必叹气,待上元节之后,老夫去吕家,为紫衣退婚!”

郑诤皱着眉头叹了口气,说道:“便是退婚,唉!对紫衣的名声也是……唉,让她如何再嫁他人?”

郑谦闻言,也是一阵头疼,此事却是大事,关系着侄女的一生,即便是与那吕家解除了婚约,但放眼整个并州,又有谁敢娶郑紫衣呢?

着实是头疼啊!郑谦不禁也着急起来,不由得站起身来,在书房中走来走去。

郑诤无语的看着兄长,一副全部交给你了的架势。郑谦心中越发的焦急起来,突然郑谦目中一亮,看着弟弟说道:“愚兄倒是有个办法,不过却是委屈紫衣了!愚兄说说,二弟你看如何。”

郑诤听得兄长有办法,连忙催促道:“兄长快说来听听!”

郑谦走到郑诤身旁坐下,斟酌的说道:“二月初六,仓舒便来迎娶若兮。”

郑诤一听,顿时急了,略带恼怒的说道:“恭喜兄长觅得佳婿!”

郑谦知道他的心情,因此也不动怒,好整以暇的看着郑诤,等他气消了,这才接着说道:“愚兄之意,是连紫衣一起嫁过去,不知二弟意下如何?”

“呃……”郑诤顿时愣了,眼巴巴的看着兄长,却是一时失语。郑谦不理会他的错愕,自顾自的说道:“目下唯有赵家可以压制吕家,况且我们郑家虽说富可敌国,但毕竟只是商人而已,若无人支持,那我郑家便只能任人鱼肉!”

郑谦似是被勾起了心事,脸色逐渐的凝重了起来,“二弟也不是外人,有件事老夫本不欲告诉你,如今还是告诉你吧。”

郑诤闻言,疑惑的看着郑谦,正要说话,却被郑谦止住,“愚兄举家北上之时,在距青州不远之处,遇到一伙强人!那些人身手高强,行踪隐秘,若非那时愚兄已与仓舒与彦明等人会合,后果实难预料!”看着郑诤越发凝重的脸色,郑谦沉声说道:“二弟可是想到了什么?”

郑诤忍不住点了点头,叹道:“那时兄长刚刚出发,所知之人定然不会太多,怕是只有吕家知晓……”

“不错!”郑谦长长的吁了口气,“那时怕只有吕家清楚愚兄的行踪!”

郑诤叹了口气,“唉,兄长拿主意吧!小弟就紫衣这一个女儿,实在不想她受到委屈!”

“也只有如此了!”郑谦说道,“愚兄明日便去赵府,无论如何也要赵家答应!”

马月窈喜气洋洋的收拾着东西,明日赵平将陪她一起到雁门看望父亲。看着一脸喜悦的妻子,赵平心中怜意大起,便来到月窈身旁,与她一起收拾,一边说道:“你与岳父许久未见了,此番便多住几天!”

月窈手中的动作不由一顿,转头看向赵平,微笑着说道:“多谢夫君体谅,不过父亲忙于军务,妾身在那反而添乱。”

赵平摇了摇头,便不再多言,默默的帮助妻子收拾东西。赵平平日里事情繁多,却是甚少与妻子独处,幸好月窈温柔和婉,明白事理,倒也不去计较。

时间悄悄的过去,转眼见一声戌时时分,高照的红烛透过红色的纱罩,将房内映的一片喜气。月窈理了理有些散乱的头发,看着兀自收拾个不休的丈夫,嘴角不由得露出一丝温馨的笑意。

说起来,如赵平这般身份的大家少爷,在家里都是举手不动的,说句不好听的,便是油瓶倒了都不会去扶的主儿。但赵平身上却没有这种毛病,温和细心,对自己体贴入微,别说是发脾气,就连重话都未曾对自己说过一句,永远都是那么的温文尔雅,宽和大度。

即便是对待下人也是如此。得夫如此,又复何求?

第一百四十七章 增兵

第二天一早,赵平、月窈夫妇与家人告别后,便在一干家将的护卫下直奔雁门而去。晋阳离雁门仅有百余里的路程,因此一路疾行的众人在傍晚时分便来到了雁门。

马焕兢兢业业,克己奉公,在雁门仅有一所两进的小院,自从妻子亡故、女儿嫁给赵平后,马焕平时的起居便在军营中,只是偶尔派几个士兵将这所院落打扫一下,却是甚少回来,只有女儿看望自己的时候,才会回来。

军人从来都是最苦最累的人,肩负着保家卫国的使命,流血牺牲,用自己的鲜血捍卫了国家的安定!比起他们的付出,得到的却是微不足道,绝大多数的人甚至连自己的姓名都留不下!在任何国家的历史中,士兵永远都是被遗忘的人。

却正是这些被遗忘的人,用自己的鲜血与生命捍卫了国家与民族的尊严!

马焕看到女儿和女婿自然极为高兴,秦青今年也未曾回去,与马焕一起留在雁门。虽说现在是冬季,不利于作战,但面对逐渐强盛起来的鲜卑,任何疏忽都有可能造成不可挽回的损失,因此雁门始终处在战备之中。

经过马焕十余年来的经营,如今的雁门可以说是一部庞大的战争机器!南城和北城泾渭分明,各司其职。北城乃是马焕考虑到战争的因素而独立出来的,原本住在北城的百姓已经被迁往南城,因此如今的北城除了数万将士之外,便只有高大坚固的城墙。

雁门不只是军事重镇,更是连通鲜卑与中原的要道,通过雁门,中原的丝绸、茶、盐、铁等物源源不断的输往鲜卑;鲜卑的各种皮毛、牛羊、马匹等等也经过雁门输往中原。

来往于两国的客商即使在新年之际,也是络绎不绝。

将妻子与伊娄真等人安顿好之后,赵平便与马焕、秦青二人去了军营之中。

在巨大的地图前,马焕脸色凝重的说道:“三日前,探马来报,鲜卑自木伦、乌兰二营抽调了六万兵马,补充至盛乐、平城二营之中!而自盛乐大营调往燕然大营的五万人马年前便已调回!某与伯济这几日便在商议此事,仓舒来的正好,咱们一同商议一番!”

听了岳父的介绍,赵平的眉头也不由得皱了起来,鲜卑此举的目的只有一个,来年必将又是刀兵不断!若仅是防守,凭借马焕与秦青二人,自然是万无一失!只是总是这么被动的守下去终归不是办法!不过是空耗国力!

“坚昆、丁零二国看来已经撑不了多久了!”赵平叹道。

“不错!据可靠消息,两国已经北迁!鲜卑此战可谓是大获全胜!”秦青缓缓的说道。

的确,经过十余年的征战,鲜卑终于有所收获,虽然未曾将坚昆、丁零二国灭国,却逼得两国北迁,鲜卑获得了广大的领土!同时终于可以摆脱三线作战的窘境,这对鲜卑而言无疑是一件好事!其西方的突厥虽然日渐强盛,但也只能做到不时的侵袭而已,根本不能给鲜卑造成太大的麻烦。

因此,鲜卑现在有足够的能力全力攻打并州,以完成其南下中原,饮马黄河的国策!

三人都是当世名将,自然不会连这点都看不透。正因为看透了鲜卑的用心,所以三人都是心情沉重!凭并州现在的状况,一年两年,可以凭借几位名将的能力,抵挡住鲜卑的进攻。

但并州的情况如果没有起色,后果却实在堪忧!

赵平定了定神,对马焕与秦青说道:“待某回去后,便与爷爷商议,全力整顿内政!世家,已经不能留了!”

“不错!”秦青腾的一声站了起来,在帐中走了几步,狠狠的说道:“赵、吕、祝、徐,以及其它各郡的木、葛、黄等大大小小的世家除了鱼肉百姓之外,还有什么用处?定然不能再留了!”

“鱼肉百姓且不去说它,仅仅一个小小的王家便吞并了两千余顷良田!家中存粮竟有十万余石!而我士卒却仅能一日两餐!”说到此处,秦青已是暴跳如雷。

马焕点了点头,对于秦青的话也是极为赞同,沉声说道:“这些世家只为一己之利,置国家、百姓于不顾,确实令人可恨!仓舒不可留情,一定要斩草除根!”

“唉!”赵平叹了口气,“多年来的积弊却也不是一朝一夕便能根除!便是如今将世家铲除,不出百年,又会形成眼下的局面!因此,必须从根本上杜绝此事!”

“谈何容易!”马焕闻言,沉默良久才叹道。

“岳父大人所言极是!确是不易!”赵平沉声说道,“耕者有其田!仅此而已!”

“耕者有其田!”马焕目中一亮,“仓舒这话说的对!耕者有其田!只是,唉……”马焕不由得又是一声长叹,“此事仓舒自己斟酌便是,某一武夫,倒也出不了什么主要;不过,尽管去做就是!”

秦青也在一旁说道:“不错!仓舒尽管放手去做!谁敢聒噪,尽管交给叔叔来处理就是了!”

赵平知道秦青这是爱护自己,有些事情虽然出发点是好的,比如抄没王家这样的事,但留给百姓的印象却是负面的,时间长了,名声自然便会越来越差。秦青当然不会让赵平去背负这样的骂名,因此干脆将话挑明。

赵平心中感激,对秦青拱手说道:“多谢叔叔照拂!小侄不胜感激!”

秦青不耐的挥了挥手,“仓舒与某客气什么?”

三人一番闲聊,不觉间将话题又转向了鲜卑方面。面对鲜卑的侵袭,如今的并州除了防守之外,真的是没有别的办法;即便是主动出击,也只能小规模出动。而小规模出击,除非领兵之人有着非凡的军事才能,否则根本不会有什么作为。

眼下雁门能够胜任的只有马焕、秦青与赵平三人。然而这三人中,马焕、秦青二人都无法离开雁门,赵平更是无法分身,因此,除了被动的防守之外,他们还真是想不出什么好办法来。

赵平忽然说道:“阴山乃是鲜卑最大的牧场!如今乃是冬季,不宜放牧,马匹尽皆圈养!岳父给小婿三千兵马,小婿去端了它!”

第一百四十八章 无奈

闻得赵平此言,马焕与秦青眼中都是泛起一丝喜意!他们早就有这个想法了,只不过碍于人手的问题,而一直未曾实施。年前马焕虽然也扫荡过鲜卑的几个牧场,但也仅限于距雁门百里之内的小牧场,毕竟当时秦青还未曾来到雁门,他怎敢离开?

如今赵平提出自己要去,马焕心中一喜,便要答应!却突然想起了什么,只是微微的叹了口气,说道:“仓舒此计甚好!只是还是算了,就算端了鲜卑的阴山牧场,也不会对鲜卑造成太大的影响!此事还是算了!”

赵平闻言,看了岳父一眼,只是微微一笑,却也未曾多言。秦青连忙将话题转移,几人遂不再纠缠这个话题,一番闲聊下来,却已是深夜了。

眼见天色已晚,马焕对赵平说道:“仓舒奔波了一日,早些回去歇息吧。”

目送着赵平离开,秦青不由得说道:“释之兄为何拒绝仓舒的计策?莫非是担心仓舒的安危?”说到此处,秦青微微一笑,“释之兄若为此担心,却是大可不必!鲜卑地广人稀,纵深辽阔!鲜卑根本不可能截得住仓舒!”

“阴山牧场乃是鲜卑最大的牧场,鲜卑全军几有四分之一的马匹乃是出自阴山牧场!若能一举将其端掉,对鲜卑的打击将是巨大的!”秦青沉声说道,“释之兄不会不知吧?”

马焕看了秦青一眼,叹了口气,说道:“某自然知道!只是,当务之急却是并州内政,若是并州尽在侯爷掌握之中!某等何惧鲜卑?仓舒此计虽好,却至少需两月才能返回!这段时间,整合内政一事却是由谁主持?况且……”

马焕说到此处却是欲言又止,正在倾听下文的秦青不由得愕然的看向马焕,问道:“况且什么?释之兄倒是说啊!”

马焕摇了摇头,“算了,没事!天色不早了,伯济回去安歇吧。”

秦青满头雾水的离开了马焕的中军大帐,看着秦青离开,马焕忍不住叹了口气,前几日,他接到赵业的一封书信,信中将自己一家欲为赵平纳妾一事向他做了解释,并表达了歉意。

如今的风气,男子纳妾是很正常的事情,马焕自然无话可说,别说赵业还向他做出了解释与道歉,便是赵业一声不吭,他也没有任何办法。

但作为一个父亲,心里总是为女儿有些担忧的。月窈嫁给赵平已有两年多,却一直未有子息,所谓不孝有三,无后为大!月窈若是一直不能生养,仅凭这一点,她的正妻地位便已是岌岌可危了!

在这个节骨眼上,不论从哪方面来说,他都不能同意赵平的意见!

赵平回到住处时,却见妻子还未曾歇息,正静静的坐在灯下看书。月窈见赵平回来,连忙起身硬接。赵平微笑着将妻子手中的书拿过,拥着她往内室走去,一边说道:“这么晚了,月窈自去休息便是!”

月窈见丈夫动作亲密,脸上不由得微微一红,心中却极是欢喜!微微低下头,低声说道:“不妨事,妾身也是不困。”

一夜无话,第二天一早,马焕便从营中返回,与女儿、女婿闲聊了一番后,马焕沉声说道:“今年事情繁多,仓舒与月窈明日便回去吧!”

赵平微微一愣,正要说话,却听马焕接着说道:“世家诚如仓舒所言,不能再留了!仓舒回去后,立即着手此事!早日铲除世家,我等也能早日与鲜卑全力周旋!仓舒意下如何?”

赵平自然知道世家给并州带来的灾难,只要世家一日不除,并州便不可能全力与鲜卑争雄!只因这几个世家不仅把持了并州的政治,更把持着并州的经济命脉!

赵平只好躬身领命,月窈虽然有些不舍,但父亲与丈夫既然已经决定,她自然也无话可说,神情间不由得有些黯然。

赵平见妻子神色黯然,心中不由得泛起一丝怜惜,伸出手,轻轻的执起妻子的手,无言的安慰着她。月窈见丈夫如此体贴,心中虽然极为幸福,但父亲毕竟就在眼前,大羞之下,闪电般的抽回自己的手,脸上却如火烧一般红了!

马焕装作未见,但见女婿如此体贴女儿,心中却极为高兴,当下也不啰嗦,“哈哈”一笑后便即离去。

第二天一早,赵平夫妇与马焕、秦青告别后,便返回晋阳。一路无话,傍晚时分,终于回到晋阳。

回到晋阳后的赵平便紧锣密鼓的与郑裕等人商议新政事宜,一时间竟然无暇他顾。而年前回家的太学学子如今也陆续返回,赵平用人不疑,将这些学子组织起来,由沈浩等人负责,一同讨论即将实行的新政。

不得不说,这个时代的学子还不曾如后世的那些学子般僵化、守旧。后世的那些学子,特别是明清时代的学子,已经被数千年来的礼教严重扭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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