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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鼎天下-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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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大功夫,郑家一众便在燕彦的率领下与赵平会合。胜利就在眼前,众人显得格外兴奋与轻松,远远的看见赵平后,郑裕兴奋的纵马赶来,来到赵平面前后翻身下马,对赵平躬身便是一揖,口中说道:“贤弟高义,愚兄铭记于心!”赵平连忙还礼,笑道:“兄长不必客气。”说着看向郑行说道:“先前彦明已经谢过小弟了。”
郑裕心情大好,闻言哈哈笑道:“仓舒高义,愚兄便是如何也不为过,待到了晋阳后,再好好谢过仓舒!”赵平正要搭话,却见燕彦引着大队人马已经到了,当下便与郑裕兄弟二人前去迎接。
燕彦与赵平二人相处时间虽短,却很是相得,燕彦对赵平不仅有着长辈对后辈的关爱,更被赵平的才能深深折服。赵平自身也不是那等恃才傲物的浅薄之人,恰恰相反,赵平为人谦恭自持,淡泊自然,绝没有一般世家子弟的自以为是以及高人一等的傲气。
只不过赵麟因为种种原因并未开宗立户,虽然官高爵显,门生故吏也是不少,却也称不上世家。而赵平为人又是谦恭,因此平时对燕彦执礼甚恭,如今燕彦来了,赵平自然要去见礼。
众人见面,也算是劫后余生,自是一阵寒暄。寒暄已毕,如何前往壶关自然是第一等要事,因此几人聚在一起,略作商议之后,决定休整一夜,来日立即上路。
其实此时已经是丑时时分,离天亮也仅剩两个多时辰,这么短的时间根本不可能休息好,只不过除了郑谦夫妇以及郑裕的岳母、妻子以及燕彦的夫人和郑裕兄妹之外,其余众人都不会将这点疲劳放在心上,况且早一日到达壶关便早一日安全,因此对于一早便即上路的决定众人都是支持。
第二日,九月十七,寅时刚过,众人立即上路。经过商议,将以姜志德为首的莘县俘虏尽数释放,反正已近壶关,留着他们也没有什么用处了。姜志德本来以为自己已无幸理,如今绝处逢生实在是所料未及,千恩万谢的领着众人走了。
赵平等人也不多留,立即上路,绕过邺县后直奔壶关。邺县的守军可能已经通过败兵得知这一行人的可怕,因此聪明的未加阻拦,众人顺利的离开冀州。
九月十九日,经过两个多月的艰难跋涉,众人终于到达了壶关。壶关属上党郡,上党南临黄河,东临太行,乃是战略要地,壶关更是重中之重。壶关因其北有百谷山、南有双龙山,两山夹峙,中间空断,山形似壶,且以壶口为关,而得名壶关。
依山势而建的壶关险峻巍峨,两边皆是崇山峻岭,山势险要,树林葱郁,山石如犬牙交错,仅余一条羊肠小路通往并州,而壶关便坐落在这唯一的道路上,将并州与冀州的联系紧紧扼住。望着如铁雄关,郑家众人不由唏嘘感慨,终于到了!一路上的艰难险阻在这一刻似乎都随风而逝,剩下的仅有无尽的喜悦。
并州在整个北方地区具有枢纽性的地位,乃兵家必争的战略要地,进可攻,退可守。进则东下河北,西窥关中;此二地若下,则天下可定!守则依太行、黄河天险,纵有百万大军,想攻破这两处天险也非易事,实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一统全国的秦在发起统一战争之前即先行攻取魏之安邑、赵之太原、韩之上党,尽控并州全境,并以此为平台占据整个河北地区。
并州的地形基本属于盆地地形,东侧的太行山与西侧的昌梁山、中条山、黄河将并州翼护起来。地势高峻,足以俯瞰三面的并州,通向外部的几个交通孔道,多是利于外出而不利于入攻,实乃兵家必争之要地。
壶关守将乃是吕丰,吕原的同族兄弟。九诸侯乱国之时,吕原得到并州军方的支持,掌握了并州政权,之后又与并州军方达成协议,以自晋阳赵氏手中夺来的铁矿和自己手中三成的盐业换取了壶关的兵权。
看着雄峻的壶关,赵平的思绪不由飘到了一年前的晋阳流血夜。护夷中郎将林通受晋阳赵氏的挑拨,率领自己手中的三千人马意图围攻吕原的府邸,不料被军方得到消息,被秦青迎了个正着,三千士兵被尽数歼灭,就连林通本人也被秦青一刀两断,命赴黄泉。
由于赵麟暂时还不想与赵氏正式翻脸,况且还要留着晋阳赵氏以牵制四家联盟,因此赵昕兄弟二人得以保全性命;只是赵昕却因急怒攻心而至今卧床不起。晋阳赵氏的势力在并州大为减弱,军工作坊、铁矿等战略物资被军方趁机掌在手中,虽然在地方政权上还拥有一定的实力,却有大不如前。
吕丰在得知郑家一行人到达后,亲自率军出关二十里迎接,一边派出信骑,告知远在太原郡的吕原。赵平和燕彦二人不欲被人知晓,因此混在郑家武士之中,由于掩饰得当,倒也毫不引人注目。吕丰十分热情,将郑家一行人迎进壶关后便在自己的府邸大摆宴席,为郑家诸人接风洗尘。
吕原为人毫无进取之心,又将精力全部放在了与晋阳赵氏争夺并州政权之上,无力他顾;而雄心、能力都不缺乏的冀州丁绍却正与幽州王信激战正酣,因此壶关虽是重镇,却也是太平祥和,毫无军事重镇应有的紧张忙碌。
赵平、燕彦二人冷眼旁观,不由暗暗摇头,壶关武备松弛,士兵们军纪涣散,一个个精神萎靡不振,毫无战斗力可言。虽然交接当时,秦青将精兵尽皆调走,但仍不至于如此不济,比起威武雄壮的雁门精兵,这些人简直就是一群孱头。可能是太平的久了,毫无防备之心,也就是丁绍此时并无余力攻打,倘若真的发生战争,这些士兵根本不堪一击,军心涣散,武备松弛的壶关必将被一鼓而下。
吕丰此人赵平也有所耳闻,虽不是什么庸才,却也有限的很,根本不可能担当如此重任,对于吕原的用人赵平忍不住大感无奈。吕氏一族作为并州有数的世家士族,经过数代的积累,自然不乏有识之士,否则也不可能屹立百年,并在与晋阳赵氏争夺并州的明争暗斗中胜出。只是壶关这等紧要的军事要塞却派了吕丰前来镇守,实在是大出赵平的预料。
吕丰表现的甚为热情,大摆宴席,就连郑锐率领的五百雁门铁骑也被好好的招待了一番,这当然是吕丰的示好之举。双方心里都明白,吕原看重的是郑家的财富,而郑家所依靠的却是吕原的保护。两家的这种依附关系很早便形成了,郑氏先祖起家时,正是依靠着吕氏一族的帮助才有今日的成就,而吕氏也依靠郑家的财力,逐渐在并州站稳了脚跟。
郑家一行人在壶关休整了三天,三天后便往太原郡的治所也是并州的中心——晋阳进发。
第二卷 故国青山
第八十六章 冬日暂聚(1)
时值隆冬,天气严寒,彤云密布,朔风凛凛间,鹅毛般的大雪飘飘扬扬,妆得山如玉簇,林似银裹。吕原的府邸中,吕原的次子吕征正在书房中与父亲争论着什么。
吕原面无表情的靠在一张雕花软椅中,微微合上的双目中不时露出一丝失望的神色。吕征显然并未发现父亲对自己的失望,仍在那里侃侃而谈:“父王就是太宽和了!将军权拱手让给了马焕、秦青二人,父王当年若是强硬一些,早早的将兵权控在手中,如何能形成眼下这等局面?”
显然吕征对父亲的一些做法并不满意。还不到一年的时间,军方便已经在并州隐隐的摆脱了先前受晋阳赵氏与四家联盟的掣肘之势。
如今的军方犹如睡醒了的猛虎般,任何人都无法更不敢轻视。他这个晋王之子在军方眼中根本只是一个名义上的称号而已,军方根本不买账!他今日本想到秦青那里借几千人马护送他前往壶关,不想却被秦青一句“军力不足”便打发了回来。这件事便成了他向父亲发泄不满的导火索。在他看来若不是当年父亲对这些丘八们过于纵容,便不可能形成现在这种局面。
他倒是忘了去年被秦青的那一番收拾,典型的好了伤疤忘了疼。吕原满怀失望的睁开眼,对儿子挥了挥手,淡淡的说道:“下去吧。”吕征正待再言,却见父亲已经合上了双眼,再也不肯看他一眼,只得恨恨的一甩手,转身出了书房,找自己的母亲诉苦去了。
听着儿子的脚步声渐不可闻,吕原疲惫的睁开了双眼,微微的皱起眉头,无可奈何的叹了口气,心里泛起一阵深深的无力。他其实并不是一个好的领导者,最重要的一点是他没有野心!当年之所以与徐、王、祝三族组成四家联盟对抗晋阳赵氏也只是因为赵氏做事不留余地,步步紧逼,想将他们这些新兴的世家斩草除根,彻底消灭。为了自己的生存,吕原不得已才组成了四家联盟共同对抗晋阳赵氏。
依靠军方的支持,四家联盟终于将晋阳赵氏击败,自己也成了晋王,然而最大的赢家却不是他们四家联盟,而是由赵麟操控的军方。其实他心里很清楚,经过去岁的那番动荡,军方已经彻底的摆脱了受世家掣肘的尴尬地位。
军方正是看在自己没有什么野心的份上才支持将自己上位。若是自己稍有不慎,被军方抓住把柄的话,那自己一家的下场便不好说了!因此他小心翼翼,尽量平衡军方与各方之间的势力,使并州的势态始终维持在一个微妙的平衡上,当然面对军方的发展之势他知道无论如何也无法阻拦,他所能做的只是尽量延缓军方前进的步伐而已。
他比任何人都知道并州的军方是多么的团结,九年前自己便深刻的体会到了这一点,如果说并州的军方是赵麟的私兵这一点都不过分。赵麟虽然早已下野,但在并州军方的号召力仍是无与伦比!可以说并州军方上至将领,下至士卒只知赵麟将令而不知君命!便是当年的细柳营恐怕也就是如此了。因此吕原早早的摆正了自己的位置,那就是绝不与赵麟、军方发生任何冲突!
而如今自己的儿子却在抱怨自己过于纵然这群丘八了,这话让他哭笑不得,自己的这个儿子真能给自己惹事生非啊!吕原苦恼的揪着自己的胡须不放,他在想如何消除这个隐患,否则等自己百年之后,再也无人压制的次子必将会给家族惹来天大的祸事!还是长子稳健凝重,识得大体,从不为家族惹是生非。想到长子,吕原紧悬着的心终于稍稍的放松了一下,吕氏一族的将来都寄托在长子的身上了!
这次倒是吕原料错了,为他们吕氏一族惹来灭族之祸的偏偏却是在自己眼中稳健的长子,当然这是后话,暂且不提。长长的叹了口气,吕原决定将长子唤来,自己的身子骨一天不如一天了,说不定哪一天就会撒手西归,有些事情还是需要仔细的交待一番的!
雪渐渐的停了,行人稀少的官道上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十余骑远远的飞驰而来,直奔晋阳而去。十余名骑士皆是腰跨长刀,一身玄色短衣,为首的是一名年约十八九岁的健壮少年。
少年眼力极佳,虽然是纵马奔驰,却仍然发现了山林一角处挂着扫帚的几间茅舍。山林野店,又是当地的村民所开,由于扫帚与烧酒谐音,根本不识几个字的山民便在店外挂上一把扫帚,表示这里是一处酒肆。
少年心中大喜,连忙勒住马头,身后的骑士见状纷纷停下,虽是骤然之间,动作却是整齐划一,干净利落,显然受到了良好的训练。
看着被凛冽的北风吹得荡来荡去的扫帚,少年咽了咽口水,满面喜悦的说道:“整日闷在军中,却也很久没痛痛快快的喝上几杯了!”说着少年用马鞭指着那处酒肆对身后的骑士们说道:“走,随某去喝上几杯!”说着一带马缰,便要过去。
正待行间,却被身后的一位骑士拦住:“少爷,还有十余里便至晋阳了,还是先回去再说吧。免得老爷与夫人挂心。”
那少年一听,恋恋不舍的自酒肆处收回目光,咋了咋嘴,有些沮丧的叹了口气,哀声说道:“那便走吧。”说着兀自不甘心的看了一眼那迎风飘荡的扫帚,一催战马,便往晋阳疾驰而去。
这少年正是郑行,两个多月前,郑家一行终于平安的到达了晋阳,也算是重回故土,可以说郑家的产业有两大重心,一在青州,一在并州,这两处都是后汉王朝的盐业重镇。即便是回到晋阳也不会对郑家的生意造成太大的影响。
一切安顿下之后,郑行终于得偿夙愿的进入军中。吕原看在郑家的面子上封了他一个中郎将的职位。后汉的官制基本沿袭汉制,武官的级别分为将军、中郎将、校尉三级。将军并不常置,只是军功大者,为奖其功勋,才封其将军称号;或者出兵之际,授予统兵大将各种将军称号。因此中郎将便是一般武官所能获得的最高官职了。
只是如今天下大乱,诸侯并起,这些制度已经被废止,各诸侯为了笼络人心,各种将军封号越来越多,中郎将、校尉反而成为了中下级军官的职位。
被封为中郎将之后,郑行便去了雁门,在马焕帐下效力,马焕得到赵平的托付,对郑行重点培养,短短的两个多月虽然学不到太多的东西,性格上却消磨掉了许多急躁,稳重了很多。
第八十七章 冬日暂聚(2)
不但是郑行,郑裕也得到了吕原的起用,被任命为王府主簿,主管并州的钱粮税收,这绝对是要职中的要职!吕原也是看在郑家与赵家的关系上才对郑家如此示好的。其实吕原在并州也做不了主,经过这一番动荡,军方的势力大大抬头,隐隐的掌控了并州的实权。赵平却仍如闲云野鹤一般,既不进入军中,也不涉足政界。这是他的性格决定的,赵平于是读书练武,闲来无事便与三两好友清谈闲游,倒也逍遥自在。
燕彦也是不欲为人所知,他本是冀州将领,毕竟身份不同,需要避嫌。于是他听从了赵平的建议,悄悄的前往雁门,以客卿的身份襄助马焕。
对于与自己齐名的名将,马焕自然不敢怠慢,况且二人年轻时曾都在新野大营效力,也算是袍泽之交,相互之间也颇为相得。武将之间本就不似文臣那般相互倾轧,为了自己的权势而不惜一切代价打压、残害对手。
临近岁末,马焕看在赵平的面子上特意给了郑行几天假期,让他回晋阳与家人团聚。郑行于是带着跟随自己同去参军的施义、许彬等家族武士中的十几人一同回到了晋阳。
回到家中,郑行自然先拜见自己的父母。郑母乍见离家已有数月的儿子,心中极为欢喜,拉着儿子的手问个不停,拳拳慈母之心,可感天地。为了不使母亲过分担心,郑行避重就轻的小心的回答着母亲的询问。见自己的儿子又比以前健壮了很多,气度也变得沉稳,郑母老怀大慰。
又拜见了姐姐之后,郑行兴冲冲的直奔府衙去见自己的兄长,不想却扑了个空,知事告诉他徐长史与郑主簿一早便与几位世家公子到城外赏雪去了。郑行听了大为懊恼,出了府衙后又往赵平家中去了,不想赵平也不在家中,门房告诉他,赵平与一干友人出城赏雪去了。
郑行无奈,只好悻悻的回到家中,见郑行孤身返回,郑谦问道:“彦明可是未见到你兄长?”郑行闷声应是,接过丫鬟送来的热茶喝了一口,顺手放在案几上,疑惑的看了那丫鬟一眼,问道:“父亲,这个莫非是新来的?”
郑谦笑道:“是,以前的家人在前来晋阳时皆以遣散,自来到晋阳后,家中人手缺乏,便重新招募了一些。”
郑行哦的应了一声,吩咐那丫鬟,“去,给我取酒来。”郑谦摇了摇头,却也不去管他,自己这个儿子大有豪侠之风,不但醉心于武艺,那些侠客们的习气也沾染了不少,比如喝酒。郑谦知道军营之中不许饮酒,这对极为好酒的儿子来说实在是一大折磨,如今回到家中,自然不会去管他。
看着抓着酒坛就往嘴里倒酒的儿子,郑谦苦笑道:“若兮可能知道思旷的去处,你若不耐烦,便去问问。”郑行闻言对父亲躬身一礼,告了声罪,提着酒坛便去找自己的姐姐去了。
来到姐姐房前,郑行敲了敲门,不大功夫便见司棋将门打开,见是郑行,司棋连忙施礼,口中说道:“见过二少爷。”领着郑行往房内走去。
临近岁末,郑若兮正在整理一年来的帐目,小茜也在一旁帮忙,郑行行礼后,便追问兄长的下落。郑若兮温婉的一笑,劝道:“彦明还是稍作休息,现在已是午时末了,兄长等人到了悬瓮山赏雪去了,这时恐怕也快回来了。”
郑行闻言放下手中的酒坛,说道:“倒也不是着急,只是在军营中惯了,稍有闲暇便有些不自在,因此就想与兄长凑个热闹。”说完突然一拍脑袋,“看小弟这记性,前些时日小弟随马将军出雁门袭击鲜卑在定襄的牧场,缴获乌兹弯刀一口,当时便想送给姐姐,不想倒是把此事忘了。”说着便起身往外走去,一边走一边说道:“姐姐稍侯,小弟去去就来。”
郑若兮正要开口,让他不必如此着急,却见郑行已经出了房间,只好作罢。郑若兮虽是女子,却有一嗜好,便是收藏各种兵刃武器。当然以郑家的财力,能入得郑若兮法眼并被收藏的武器兵刃无一不是难得一见的精品。在郑家举家北上途中送与赵平的“飞星”便是其中的佼佼者。
汉时张骞通西域,以及后来丝绸之路的形成,为当时的汉朝打通了联通东西的通路,使得东西两方的贸易往来得到了大幅度的提高。
乌兹弯刀便是自此时传入中原的,但由于极为昂贵的价格,而且事关一国的军事机密,因此传入中原的乌兹弯刀数量非常稀少,也只有权势熏天的大贵族才能拥有。乌兹弯刀不仅锋利,而且坚韧;更因为刀身的弧度,比之中原出产的长刀不仅是破甲能力,还是从品质上以及对战斗的适应上,无疑都要胜出一筹。
中原曾有巧匠仿制过乌兹弯刀,但仿制出来的弯刀不论是锋利程度还是坚韧程度都远远不及正宗的乌兹弯刀,据巧匠们的反复推测,最终得出结论,可能是由于矿石质量的问题。
听得弟弟缴获了一柄乌兹弯刀,郑若兮十分高兴,对一个收藏家来说,一件好的藏品永远是让人兴奋的事情!不大功夫,郑行便提着一柄长约三尺左右、弧度极为诡异的长刀来到了郑若兮房中,郑若兮从弟弟手中接过长刀后,便将全部心神放在了手中的刀上,郑行知道姐姐的嗜好,早已是见怪不怪,抱着酒坛在一边自得其乐。
郑若兮细细的鉴赏了足有小半个时辰,自司棋手中取过一方绢帕扔向半空,手中的弯刀刀刃向上,恰恰迎向自半空中坠落的绢帕,绢帕轻轻的在刀刃上拂过,顿时一分为二,轻轻的飘落在地上,郑若兮忍不住赞道:“久闻乌兹弯刀之名,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其锋刃竟与飞星不相上下!”
郑行懒洋洋的靠在墙上,一边喝酒,一边说道:“那是当然!”郑若兮喜滋滋的将弯刀收起,问道:“彦明不是整日抱怨自己的刀不趁手,如今却为何又将如此好刀送与姐姐?”
郑行干笑一声,说道:“倒也没有其他缘故,姐姐喜欢收藏”,看到姐姐一副似笑非笑的样子,郑行呵呵干笑两声,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此刀小弟用着并不顺手,所以便送与姐姐,也算是物有所值。”
郑若兮摇了摇头,将弯刀收起,说道:“也罢,先前师父离开时曾言道你的武艺未达到一品之境时不可给你好刀,免得你依仗利器,而疏于武道。”郑行闻言顿时苦着一张脸,说道:“一品?姐姐饶了小弟吧!小弟又不是仓舒兄那般大才,若到一品,至少还需五年!”
第八十八章 伤情
见姐姐脸色一暗,郑行知道自己提了不该提的人,心中大为悔恨,恨不得打自己一巴掌。姐姐对赵平一往情深,只是赵平使君有妇,姐姐心中自然是难免难过。郑行只得在心里叹了口气,面上却是一脸的微笑,道:“不如姐姐暂且通融一下,小弟业已从军,没有好刀实在是心里没底。”
郑若兮收拾心情,微微一笑,说道:“早给你准备好了。”说着,莲步轻移,自墙边的柜中取出一柄长刀,递给了亦步亦趋的弟弟。郑行接过姐姐递来的长刀,稍一打量,顿时大喜,叫道:“龙鳞!竟是龙鳞!”说着迫不及待的抽刀出鞘,挽了几个刀花后,细细的端详起来。
这柄龙鳞也是大有来历的,虽比不上此前送给赵平的“飞星”,却也相去不远,此刀乃是三国时期魏文帝曹丕集全魏之巧匠,耗时三年方才制成,同时制成的刀共有十二柄,皆以“龙鳞”命名,传到今日,当初的十二柄仅剩下这一柄。此刀刀身狭长,只因刀身上因反复锻造而形成的鳞状花纹,故名为“龙鳞”。
郑行得了宝刀,又得知了兄长的去处,便心满意足告辞了姐姐,出去寻郑裕等人去了。
郑若兮目送弟弟离开后,脸上淡然自若的笑容再也维持不下去了,默然长叹一声,轻轻的低下了头,不由得黯然神伤。来到晋阳后,自己的父母、兄长多次在赵平面前露出想将自己嫁给赵平的口风,无奈赵平一直不为所动。
因为赵平的关系,赵、郑两家走的极近。自己经常与赵平的妻子马月窈见面,二人一般的水晶心窍,玲珑剔透,竟有惺惺相惜之情,于是自己更无法表达自己的心意,只好将满腔的情思埋在心底,眼见自己已经年过二十,比国家规定的女子十六便可嫁人的年纪超出了甚多,眼见韶华易逝,如水年华已然虚度。自古多情最苦啊!一滴晶莹的泪珠蓦然垂落,落在地上摔成无数瓣,犹如郑若兮破碎的芳心。
此时的雪已经渐渐的停了,晋阳城里城外,一片银装素裹,分外妖娆。郑行怕冻伤了马蹄,这匹马可是郑行千挑万选出来的,平时便如郑行的心肝宝贝一般!于是郑行便用皮裘将马腿齐膝裹住,连马蹄都不露在外边,示意众人不必跟随后,便直奔城外的祝家别院。
此时赵平、郑裕、徐仲、祝昭、王统、崔和等六人正在悬瓮山祝家的一处别院内围炉赏雪,一边饮酒清谈,倒也逍遥快意。赵平本不欲前来,但抹不过郑裕、崔翔二人的面子,郑裕与他是生死之交,而崔翔又是他的表哥,这二人出面赵平自然无法推辞,于是便一同来了。
赵平与晋阳的这些世家子弟们的关系并不融洽,所谓木秀于林。赵平过于优秀了,晋阳的这些世家子除了徐仲勉强能够与赵平相提并论之外,其他人与赵平一比都是碌碌之辈。说不嫉妒那是假的,因此晋阳的这些世家子都在刻意的疏远赵平,这是人的天性,对于比自己优秀的人,既然无法赶上,孤立便成了常用的手段。
而赵平又是一副不为外物所动的个性,淡泊从容,自然也不会刻意去结交。因此即便赵平偶尔与这些人聚在一起,也是一副不冷不热的样子,除了偶尔与郑裕低声谈论几句外,便静静的坐在那里,仿佛一切事物都与他无关。
这份淡然的从容看在一些人眼里真是如百爪挠心般,嫉恨交加!这种从容是赵平经过数年的战斗,在血与火的考验中磨砺而成的;当然他过人的才识也功不可没,所谓腹有诗书气自华。那些只会清谈高议、吟风弄月的世家子弟是无论如何也学不来的。
王统看向赵平,极力压抑住心中的那丝嫉恨!只是他的怨念过于深重,以至于以他的心机根本难以掩藏如此深重的怨念。赵平轻轻的抬头,淡淡的将目光扫向了王统,以他的身手,对于这种恶意的目光自然敏感异常。见赵平看向自己,王统慌忙将自己的目光移开,心中却是忐忑不安,生怕赵平教训自己。
看到王统一副见鬼的模样,赵平心中好笑,着实懒得理会这些蝇营狗苟的小人,而且这种乏味的聚会其实也就是那些闲得无聊的世家子弟无病呻吟的地方,若非无力推辞,赵平根本懒得过来,摇了摇头,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赵平索性长身而起,负手走到院中。
作为世家,祝家虽没有所谓的当世六大世家那般显赫的地位,却也有着不容小觑的势力,特别在一年前那场与赵氏的争斗中胜出,赵氏除了地方政权之外的大部分势力虽被军方接管,但以吕氏为首的四家联盟也得到了不少好处。
祝昭之所以将这些人请来,其实也是存了很大的私心,一来打探众人的口风,二来也是刻意的结交赵平以及赵平身后的军方。
晋阳赵氏的势力此时已经跌倒了谷底,军方趁机将事关军队大事的军工作坊、铁矿等掌入手中,从此军方再无被掣肘之险。
当然军方也付出了一定的代价,壶关的守将易位便是军方与吕氏妥协的结果;相比收获,这点小小的代价还在军方份额承受范围之内。
况且以吕氏为首的四家联盟也付出了相应的代价,郑氏因为赵平的缘故,已经将合作的对象慢慢的转向了军方,虽说郑氏从发迹之日起便依附于吕氏,但面对强势的军方,以吕氏为首的四家联盟根本有心无力,只能默许了郑氏的倒戈。
这种情况还发生在四家联盟的徐氏身上,徐氏也慢慢的将家族的势力与军方联合,只是徐氏做的比较隐蔽,让人无从发觉而已,与家族的存亡、未来相比,亲戚间的情义反而不那么重要了;这就是世家,为了保全宗族,什么都要让步。
四家联盟实质上已经名存实亡,成为了三家联盟。如今的并州,军方及吕原为首的三家联盟二分天下。晋阳赵氏势力大减,已经无力对抗任何一方,不过晋阳赵氏毕竟底蕴深厚,虽然在去岁的博弈中因军方和四家联盟的联合打压而失利,失去了对并州战略资源的把持,但在地方政权上却也未有太大的损失,仍旧把持着一些重要的岗位,这成了晋阳赵氏东山再起的唯一凭借。
第八十九章 围炉夜话(1)
院中错落的几株虬曲的老梅凸出了几个花苞,衬着远近的雪色如点睛一给这有些沉闷肃杀的景色增添了几分生机。
赵平抬头望天,彤云密布,阴沉沉的,显然这雪还未下够,心中不由有些担忧,这场雪已经下了七、八日了,再继续下去,百姓的房屋恐怕难以承受,就连鲜卑的牛羊也要冻死大批。
如此一来,来年开春鲜卑便会兴兵犯境,抢夺粮食。近几十年来,鲜卑甚少能够成功的突破雁门防线进入中原,但这并不能阻碍他们继续出兵,鲜卑每年都会如一个疯狂的赌徒一般,明知事不可为,却偏不肯放弃。
当然赵平并非怯战,只是每场战争下来,所耗费的钱粮都不是小数,以并州一州之力根本支持不了这种耗费。只要鲜卑不灭,战争便不会休止,受苦的最终还是百姓。“生年不满百,常怀千岁忧”,这是文人士子们一脉相传的忧国忧民的胸怀。
想到此处,赵平忍不住长叹一声,看来是时候开始限制鲜卑与中原的盐铁贸易了!以前盐控制在吕氏手中,铁却控制在晋阳赵氏手中,因此即便是赵平有此想法也无法实施;如今却不同,并州七成的铁矿现在都控制在军方手中,盐也有三成的产量被军方控制。说是由军方控制,其实与赵家直接控制没有什么区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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