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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鼎天下-第1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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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肃当然也明白这个道理。对于居高临下的并州军来说,晚上敌军攻关,随便往下射箭,就算没有一半的命中率,但也不会差太远。但是秦军从城下往上射,就会很盲目。而且,到了夜晚,由于天色的关系,敌军并不容易整理阵形,加上他们已经狂攻一整天,必然疲惫,攻关的威力就会减弱很多。这时候若是派上一支生力军,自然是会起到事半功倍的效果。
只是,如今关上的情势太过危急了,敌军虽然伤亡巨大,但却似乎都变成了冷血动物,根本不理会同伴的生死,只是一味地向上爬,向上冲。这样下去,并州军的防御总是会被突破的。
“公爷,末将岂能不知道这个道理,只是眼下的情势实在太危急了,为了公爷您的安全考虑,要么请公爷把预备队调上来,要么,请公爷暂时先撤吧!”
赵业听言,脸色一寒,道:“韩肃,你莫非又忘记了那天孤说过的话了吗?到了这军前,孤就是不是并州之主的父亲,只是这关上的一名寻常的守将而已。咱们并州军中,可曾出现过守将不战而逃,却留下近万的兄弟为他自己断后的守将?若是没有,你要让孤来当这第一个吗?”
韩肃苦笑着解释道:“公爷,末将并不是这个意思,末将是说,您留在这里,将士们都心系着您的安危,心神不宁的,反而难以专心击敌,您若是撤下去了,将士们反而可以放开手脚,这样,咱们的胜算不会下降,反而会上升啊!”
赵业冷哂道:“韩肃,你休要多言了。孤虽然年迈,但这一声艺业却并没有荒废掉,孤就不相信孤非但帮不了大家,还会成为军中的累赘!你还是回到你那边去指挥那边的战斗吧,这边交给孤便是!至于让我灰溜溜地逃离战场或者为了我个人的安危而提前派上预备队的事情,你就休要再提!”
韩肃急得搔手抓耳,他还想继续再劝,但看见赵业斩钉截铁的神色,却什么也说不上来了。
正在此时,忽见一名浑身血淋淋的军士从关后跑了过来,见到赵业,那军士连忙禀道:“不,不好了,西关遇袭!”
赵业心下一跳,连忙急切地问道:“你说什么?”
那军士说道:“大约半个时辰以前,西关后面的山上,忽然杀出大队人马来,全部都是伪秦军士打扮,总人数好有几千人。我们西关的这一千兄弟还没有准备好应战,就被对方射杀了近一半。敌军以多打少之下,我军几无反抗之力。如今,西关恐怕就要落入敌军的掌控之中了!”
饶是以赵业的镇定,闻得此言,也是心下一阵发凉,他此时终于是彻底地明白了王顺为什么今天要如此不顾伤亡地狂攻关城了,他竟然是为了掩护这些人攻取西关!
壶关自古就是天堑,谁又能想到还有人能绕过莽莽青山和巍巍石壁而从后面杀到。尽管并州军也分出一千人来守在西关,但是恐怕就连那些守御西关的士兵也不会相信敌军竟然会从他们眼前看见的天险之中爬下来。
这已经不是智谋的问题了,不要说赵业想不到,就算是把天下名将都集中起来,都不会想到。但是,敌军却做到了,不能不承认,敌军之中,着实还是有能人的。
第四百五十二章 危殆
“公爷,西关已破,你还是先撤吧!”韩肃焦急地说道。
赵业勃然大怒道:“韩肃,再来罗唣,孤将你就地军法从事!”略一沉吟,又说道:“立即去把那预备队都叫起来,给我堵住西关的出口。你去,你亲自去!”
韩肃心下一跳,一个人到了战阵之上,对于生死难免会看得淡一些。韩肃现在就不怎么在乎自己的生死。但是,他可以光荣战死,但却不能被处死,那样可没有资格以马革裹尸了。他只好闭上嘴巴不再相劝,而是嗫嚅道:“可是,这里——”
赵业厉声说道:“你守得住的地方,我赵业就能受得住,我若是受不住这里,你留在这里就一定能守得住吗?”
韩肃只好咬牙道:“如此,公爷保重,末将这就前往西关!”说着,也不待赵业有所表示,头也不回地去了。
赵业回过头来,正见刚才韩肃所守的那边秦军的云梯上忽然冲上一个猛士,大刀左右翻飞,一下子就砍倒了两名并州军。关上一名长枪手和一名陌刀手大惊,同时用自己的武器向那猛士攻去。那人身子在云梯之上,本来是转圜不便的,但他却在那瞬息之间变不可能为可能,一手抓住云梯,身子腾空一飘,顺势就躲过了二人的进攻。同时,他双脚正好蹬在城关的墙壁之上,身子立即凌空弹起,“倏”的一下把他自己弹了进来。
他身子尚未落地,手上的大刀已经挥动开了。只见寒光一闪,接着就是两声惨叫,方才偷袭他的那名长枪手和那名陌刀手双双倒地。
那云梯之上的秦军看见领头的将领如此神勇,都是勇气倍增,一个个争先恐后地爬了上来。由于王顺对第一个冲上关城的人许以重赏,所以大家都非常的积极地向上狂冲。韩肃所防御的这一段关城下面,本来就地势平坦一些,最是适合搭架云梯,不时有敌军强者选择在这里突围,但都被韩肃一一砍下城去。此时他刚刚离开一阵子,立即便有一个人看准机会冲了上来。
赵业见了,大喝一声,提起自己手中的佩剑,向自己的亲兵道:“随我冲!”率先向那边杀了过去。
那秦将瞬息之间,连杀数人,趁着这个间隙,已经有好几名秦军随着他冲了上来。
周围的并州军见此,连忙围了上来,十几个刀枪同时向那秦将砍杀过去。那秦将闪身避过,手中大刀顺势一挥,向正在他的右侧对他进行偷袭的一名并州军砍去。
他这一刀看似随意,其实却早已算定了出手的时机和力道,一般的兵士不会武功,这一刀劈过来,根本无法挡住。但令他诧异不已的是,这一刀却结结实实地被挡住了。只听得“叮”的一声,一把长剑忽然插入了秦将的大刀和那兵士的中间,结结实实地挡住了二者的亲密接触。
秦将手上一抖,大刀差点没有握住。他心下的诧异就越发浓烈了。要知道,在战阵之上,以长剑为武器的并不多,长剑一般是单打独斗的时候才用,这种武器非常难以驾驭,如今在军中已经越发罕见了,只有少数的将领才是使用,而且其主要的作用也只是指挥作战而已。他顿时就明白了挡住自己这一刀的,一定是一个将领。
而这秦将对自己的武功素来自信,而且他这大刀乃是厚重武器,竟然被比之轻薄得多的长剑脆生生地挡住,他的震惊就可想而知了。虽然他这一刀根本没有使出全力,但能如此轻巧地接下这一刀的,武功自然不俗。
当他抬起头来的时候,终于看见了那握剑之人的颜面,这是一个满脸威严的中年汉子,此时他脸上挂着一种强烈的杀气,令人见之凛然。
那秦将嘴角扬起一个小小的弧度,大声笑道:“赵业,想不到你今日已经沦落到这个地步了,居然要靠自己的肉身来阻挡我们的攻城!哈哈哈,你还是放下武器投降吧,就凭着你那个英雄无比的好儿子,我家将军不会杀你,我家大王就更加不会杀你了。不但不会杀你,反而会给你高官厚禄,让你一辈子享尽荣华富贵。赵业,赵老公爷,你都这么一大把年纪了,又何必自寻烦恼,还要凭着你这把老胳膊老腿来厮杀!唉,说起来,你那儿子也忒不争气,他自己闯下了好大的名声,如今并州,天下还有谁把你这个老公爷放在眼里,大家眼里都只有他们的主公了。这倒也罢了,最令我看不下去的是,他一个儿子,凭什么把你这亲手打下并州这一片江山的父亲支使到壶关这危险之地来守关?更过分的是,他明明要把你派过来,却非但不在壶关不止重兵把守,反而把壶关的守御兵力都撤走了,这不是明摆着要置你于死地吗?
老公爷,还是降了吧。世事都是相对的。你待你儿子好,你儿子却处处设置陷阱来陷害你,生怕你不死,他就不能全盘掌控并州的军政。你想想,养了这样一个儿子,你还有什么理由为他拼命,为他厮杀?”
赵业冷笑道:“好一张利嘴,就算孤答应,孤的长剑在没有饮够鲜血之前,恐怕也不能答应。就算孤的长剑答应了,壶关上这上万的兄弟也不会答应!不信——”他忽然扬声问道:“兄弟们,你们可愿投降!”
“死战!死战!”虽然在激烈的战斗之中,并州军还是很热烈地给出了这样一个答案。
赵业回头向那秦将道:“你听见了吧,这便是我并州军,并州军中只有战死的将士,没有投降的将士。我们就算全部都死了,总有人为我们报仇。所以,你就不必再费心罗唣了!”
那秦将冷冷地点头,眼中露出钦佩之色,道:“山穷水尽犹能死战不退,斗志不衰者,天下雄兵也!老公爷的军马乃是在下这一辈子见过最为强劲的一支,那好,我等就成全了老公爷,送你上路!”
说着,他手中的大刀翻转,立即向赵业猛劈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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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五十三章 搏命
西关,一场激战也在进行。
王祚这次领了五千人翻越了一百多里的死亡路线,终于杀到了壶关的西关。这五千人无一都是王顺麾下的精锐,个个都是多次经历战阵的老兵。但就是这样,只是赶往这边的路上,就变成了四千人不到了。这一千多人,有率下山崖摔死的,有被同伴不小心推下去的,有被毒蛇咬死的,也有因为体力不支,前进和后退都无力,困死在半道上的。
他只知道剩下的不到四千人了,但具体是多少人,王祚也不知道。因为既然还要继续有更多人要死,那还用得着统计吗?
王祚心里的憋屈很快就在西关上得到了释放。并州军的战斗力很强,他是亲眼目睹过的,但再强的兵马,被袭击的时候一样都会手足无措,一样都会一个个死去。
只是短短的一刻钟时间,王祚先是亲手射杀了三名并州军士,随即又一马当先和众兵士们冲下来,很快就杀掉了几百人。虽然西关的并州军经过短暂的混乱之后,立即开始反抗,但这种反抗有些盲目。虽然悲壮,却不能对王祚和他的手下兵士形成太大的冲击。
最后,只剩下三百多人的并州军都一边派人前去关上求援,一边堵住了西关那个窄窄的出口。这让王祚有些吃惊。这三百多人事到如今,居然不是想着求活,而是仍旧选择了作无谓的抗争,这种无人强迫,却自发地选择以自己的躯体阻止敌军前进的做法,确实是王祚从军数年从来没有见到过的。他终于知道这些年以来,并州军为什么所向披靡了。有这样悍不畏死的兵士,又有赵业那样的良将统帅,一支军队想要打败仗,实在太难了。
王祚心下暗暗思忖着:“赵业尚且如此,赵平又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呢,有机会一定要见识一下!”
虽然这样想着,王祚手下却毫不留情,一把长刀不住劈砍,几乎每两三下,就能将一个并州军砍倒。他只想尽快打发掉眼前这些人,杀上城关,打开关门,把关外的大队人马放进来。他同时也知道,只要他们冲出去,以他目前这些人的战斗力,并州军已经抽不出人马来阻住他们的前进之路了。到时候,即使自己不去夺门,直接杀上城楼,并州军也是抵挡不住,必败无疑。
王祚心里很着急,但却还是不得不一个个的往前杀,往前砍。因为这西关的出口狭小,只能容两三个人并行,杀将起来,最多就只能一边容下两个人。虽然关上冲下去是居高临下,但并州军死战不退之下,他的推进速度也是十分的缓慢。
王祚也知道,在自己的父亲全力强攻之下,并州军应该是抽不出兵力前来援救西关的,他就是耐下性子来慢慢厮杀,只要将眼前这些拦路的全部杀尽,前面就是一片坦途了,但在没有做到这一点之前,他却总是心下有些难安,生怕出来一点意外,影响了他击败并州军,击败赵业的雄心。
虽然自己他这边主要依靠的是人多势众的优势,但能击败赵业,不论如何都是一场自豪的胜利,更何况他这一次还使出了这样一个在别人看来几乎不可能的办法。
王祚的手臂再一次挥出去,手中的大刀“刷”的一下,剁入了一个并州军的身体里面,那并州军心有不甘地看看自己胸前的大刀,缓缓地躺下,临死之前,他仍然把自己手中的长枪掷出,“哐当”一声,跌落在王祚的面前。王祚心下更是敬佩,他今天已经不知道杀了多少人了,但几乎是每一个人在临死之前都是这样,都是到死前一刻,尚且不肯停住反抗,停止攻杀。好在并州兵马数量不多,不然的话,横扫天下,真的是指日可待了。
并州这边的人越来越少了,随着一个个同伴的身死,终于只剩下最后不到五十人了。大家已经知道,阻住敌军已经是不可能的,大家都要死了,就连老公爷都将难以幸免。因为大家都知道,以老公爷的为人,是决不可能抛下大家独自逃生的。
大家相对对望一眼,各自从对方的眼睛里看见了坚定的神色。
“杀!”
这一次是五十多个人同时发出最后一声,这些人同时抢上前一步,将手中的兵器挥出。他们已经忘记了防守,他们只求杀敌。
王祚吃了一惊,顺手一刀劈倒一个之后,身子向后掠去。但这还是晚了一步,他的左臂还是被一把长戟刺中。虽然他此时正在后退之中,这一下刺得并不严重,但这确实也够他受得了。
而王祚身边的其他几名兵士就没有他这样快捷的身手了,他们此时已经没有了后路,想逃也没有地方逃。诚然,他们若是挥舞着自己的武器和敌人拼命的话,一定可以以自己的一命换取敌军的一命,但并不是每一个人象并州军如此舍生忘死的。当他们的生死面临威胁的时候,什么杀敌,什么大忠大义,都不如逃命来得直接。
但是,他们越想逃命就越发逃不了。但听得几声惨叫,这几个人同时被各种各样的兵器击中,各自倒地。
王祚捂着自己的伤口,心下泛起一股凉气。方才这两个回合,虽然自己这边只折损了三四个人,但他却从中看出了两边士气上的差异。他这次带来的都是本军之中最精锐的士兵,在秦军之中,他们已经算是漠视生死了,但在关键时刻,和并州军显示出来的差距实在惊人。
他甚至开始担心起来,今天这一仗,真的能赢吗?
“我这一辈子,想必都不可能见到赵平了!”王祚最后以这句话在自己的心中作了一个总结。
就在此时,忽听远处一阵喧嚣声传来,接着就是一个狂爆的声音:“哪个小儿敢偷袭我西关,敢出来和你爷爷韩肃决一死战吗?”
最后剩下的这几十个士兵一听此言,心下大喜。虽然他们已经下定了必死的决心,但是若能不死,谁又愿意身死呢?
秦军则是个个心下发颤。方才这点区区人马尚且如此难缠,这来的又是壶关的副将韩肃,岂不是越发的难斗?
“快!冲下去,随我冲下去!”王祚疯狂地叫着。他已经看出了自己手下的士气已经泄了,此时只有通过流血,只有通过杀戮才能重新唤起他们的血性。
况且,此时离着天黑也是越来越近了,一旦天黑,秦军在不熟悉的地形里作战,就很难占得便宜了。为了不让关上的守军分出更多的兵马来冲杀自己,王顺甚至需要连夜攻城。而连夜攻城,对于攻城方来说,比白日攻城是要不利很多的。
在王祚的亲自带领之下,一众秦军狠狠地向下冲来。
韩肃冷笑一声,手上一挥,立即便有一拍弓弩手越过他来到了队伍的前列。前面的秦军看见并州军拉开的弓弩,顿时魂飞魄散。由于这一次的路途实在太过凶险,秦军很少带弓弩,方才攻西关的时候,一下子就把弓弩用得差不多了,这也是最后面对很少的并州军,他们也需要一个一个去拼杀的原因。
王祚见众人生出惧意,连忙叫道:“莫怕,随我冲过去!”双方距离本就不远,只要冲过去了,弓弩手非但不会威胁到敌人的威胁,反而会成为敌人屠戮的对象。
但他话音刚落,韩肃大喝一声:“放!”立时便有无数的箭矢朝着秦军飞了过去。跑在最前面的几个人每个身上顿时长出很多针刺,纷纷倒地。有一个甚至是嘴巴里竟然被射进去一箭,却并未身死,只是这么惨兮兮地倒在地上,无力地翻滚着。
秦军本有些犹豫,待得见身边被射死的兄弟越来越多,终于有人开始向后闪避逃跑。王祚大急,若是身边的人都跑光了,只要他一个人在前面当箭靶,就算他的武功是天下第一,在这样的箭雨之下也会很快变成一个刺猬。
王祚立即挥刀向身边一名转身逃跑的兵士劈去,嘴里大喝一声:“逃跑者死!随我冲!”后面的士兵为他的气势所慑,不得不硬着头皮往前冲。但是,这样一来,秦军就密集了不少,虽然跑在前面的,都是武功高强之辈,用自己的武器拨去了不少的箭矢,但仍是不时有人倒地。
但是,顶着这样巨大的伤亡,秦军还是冲到了近前。韩肃眼中闪过一丝赞赏之色,大喝一声:“弓弩手退后,大家随我杀!”
众并州军立即应声大喝,齐齐杀了过去。不一会,两方便杀在了一起。
这一场激战,双方可谓势均力敌。秦军虽然前面经过一场战斗,如今剩下的只剩下三千人左右了,不过这些人方才还被并州军的箭雨射得惊恐不已,这时候冲到了并州军的队列之中,心中被憋出来的那股子杀气就彻底地迸发了出来,他们朝着并州军狠狠地劈砍着,发泄着自己心中的郁闷。
而并州军只有两千人,不过战斗力却高于秦军,只是他们都是刚刚睡醒不久的,战斗力稍微打了一点折扣。双方就在这西关的关口猛烈地厮杀起来。
这两队人马可真是棋逢对手,实力相当,杀起来也是特别的惨烈。
第四百五十四章 敌手
韩肃一刀劈翻一个秦军,刀势未衰,又继续向第二个秦军劈了过去。
那秦军倒也反应迅速,忙乱之间向旁边闪了闪,同时,他手中的长刀也猛地向韩肃砍来。他的样子着实彪悍,一般的士兵在遇上比自己强大的对手猛攻之时,都会选择单纯的闪避,他这个动作就充分地显示出了他的狠辣。
韩肃心下暗暗赞叹。秦军若是个个都这么难缠,以他们的兵力,并州军如今确实难以和他们相抗衡。好在,就韩肃所知,秦军战斗力强的部队虽然不是没有,但着实是太少了。如今的并州,虽然还不具备和李效全面抗衡,但局部的战役,还是会占据较大的上风的。
虽然韩肃心下有些感慨,但手上的动作却是无比冷酷,他虽然自身遭遇威胁,但却并不闪避,手上的大刀还是狠狠地向前劈去。他所拼的,就是一个速度,他相信,在秦兵的大刀砍中他之前,他一定可以先结果了对手。
那秦兵眼中终于露出慌乱之色。他方才这一刀,其实是试探,他觉得,韩肃既然是敌军的主将,就一定不可能和自己性命相搏。但是,他终究是赌输了,他付出了代价——自己的性命!
只听得“嚓”的一声,那秦兵低下头来,看着自己胸前插着的这把长刀,眼中闪过一丝遗憾之色,倒地而死。
这时候,王祚也已经是连杀几名并州兵了。在如今的情势之下,他只有以身作则,奋勇向前,才能激励起自己的士兵的斗志,进而击败眼前的这股并州军,威胁到城关上的赵业。这一战已经到了混战的阶段,双方的主帅都已经不具备指挥作战的功能了,他们也变成了一名普普通通的士兵,和大家一样,都只能是奋勇杀敌。就算把他们换成古今智勇无双的名将,也是无济于事,劈杀已经成为了他们的唯一主题。
王祚所使用的,是他的佩剑。其实,他所擅长的兵器是一杆长枪,只不过由于这次路途艰难,根本无法使用重兵器,所以他只能用他并不习惯使用的佩剑。
韩肃看见王祚勇猛,也不打话,闷声就向他劈了过来。王祚吃了一惊,他的长剑本来就是轻兵器,不利于防守,这会子人群又颇为密集,他想要腾挪,功夫也不甚大。但事已至此,他明知道必然吃亏,但只好挺剑迎了上去。只是,他知道,反应慢了这一瞬息的功夫所造成的问题是,这一刀之力要想完全化解,是不可能的。对于他来说,最好的结果就是受一点轻伤。
就在此时,旁边忽然冲出一个人来,大喝一声奋不顾身地向韩肃的侧面劈去,韩肃手上不由为之略略滞了一下。随即,韩肃左腿忽然踢出,在那人的大刀和自己的大刀在空中相接之前,生生地把他踢了出去。由于这战阵之上,随时都有人在惨叫声中倒地,他的一声惨叫立即就被掩埋在了巨大的声浪之中。
王祚目眦尽裂,方才在旁边偷袭韩肃的那秦兵,他一眼就认出来了,那是他自己的亲兵。王祚一直以为秦军之中几乎没有舍生忘死之人,但到了关键时刻,他发现不但有,而且一直就藏在他的身边,这岂能不令他激昂、愤怒。当下,他也不肯放过这亲兵用自己的性命为他创造出来的机会,挺剑向前猛刺过去。
韩肃一脚踢飞王祚的亲兵之后,知道王祚定会趁势进攻,早有准备,一个闪身,躲过了王祚这呼啸而来的一剑。身子趁势一脚踢在另外一名秦军的屁股之上。那秦兵立即摔了个狗吃屎,还不等翻身过来,就被并州军的长枪刺入身体之中,眼见不活了。
王祚一剑落空,手上毫不阻滞,以剑为刀,立即斜着向韩肃劈了过来。韩肃这时候也已经来不及闪避了,只好挺刀格挡。
只听得一声刺耳的“锵!”两个人交手至今,第一次兵刃相交。同时,两个人的手上都是感觉一震,各自暗忖道:“这厮好强劲的力气!”
霎时间,两个人的身子各自向后倒退半步。
韩肃心下大喜。自从开战以来,他虽然在城头上一天要亲手砍杀二三十名并州军,但那些都是不通武艺的普通小卒,杀了也就杀了,一点痛快的感觉都没有。但方才只是短短的一合,他就感觉到了眼前这位敌将的不凡,不论是从反应的快捷程度还是从力气上来看,他都是丝毫不在自己之下。这种棋逢对手的痛快感觉,他已经很久没有找到了,他怪叫一声,再次横刀向着王祚劈了过去。
王祚却是暗暗惊心,比起韩肃来,他想的要深远得多,他一心只想着要尽快击退韩肃这一队人马的阻击,尽快杀上关城,擒下赵业。但如今,并州军中还能抽出眼前这么一支来,实在是令他万分惊诧。而令他更为惊诧的是,这支人马之中那领头之人的武技之高强,也在他的意料之外。
王祚满心的无奈,只好硬着头皮迎了上去。
两个人的兵刃再次在空中碰撞出一朵火花。待得两个人分开之时,韩肃终于忍不住怪叫道:“痛快,痛快!你这厮倒也有两下子,本将军来问你,你是何人?”
王祚冷笑一声,道:“我有两下子,你却没有两下子,所以你还不配来问我的名讳,想问,先战败我再说!”
韩肃“哈哈”大笑,道:“也好,就让本将军先宰了你,为我家主公立下一大功再说!至于你的姓名和身份,只消在你们之中留下一个俘虏,就不怕拷问不清楚!”
王祚心下不由升起一股失望之情,他已经看出韩肃是一个缺乏机心的勇猛型大将。这种人最是容易被自己两句话激起怒气,以至于忘乎所以。若是那样,王祚就有机会趁机将其击毙了,但眼前的韩肃虽然性格粗狂,却并不是小肚鸡肠之人。看来,激怒他这一招已经是不管用了。
王祚还待继续出言试探,韩肃早按捺不住,再次提刀砍到。王祚无奈之下,只好再次举剑格挡,两个人就这样再次战成了一团。
不知不觉间,天边的太阳已经渐渐陷入了深山之中。
第四百五十五章 行军
太阳高高挂在天际。虽然北地的春天依旧十分的寒冷,到了正午时分,太阳也只是色厉内荏,看起来似模似样,其实并不怎么厉害。但人该到渴的时候还是应该渴的。
卢肖的五万兵马前几天一直都是以每天四五十里的速度前进的。但今天,他们却加速了不少,原因无他,越是临近馆陶城,周围越是没有可以给五万大军提供补给的地方。而由于这小路之上素来贫瘠,大家一个上午已经走出接近四十里路,差不多达到前面几天一整天的脚程了,却非但没有见到什么城邑,就连有水的地方都没有见过。
虽然一路上也看见过几眼小泉,但这只能供几十个人喝点水,应付几百个人都不够,不要说整整五万人了。
卢肖倒是没有什么感觉,他昨天晚上不但吃饱喝足,收了不少的辛苦钱。今天早上动身的时候,亲兵们还帮着他带着一点吃喝的上路,所以他倒是没有什么感觉,每当觉得有点渴了,便命亲兵把自己的酒葫芦拿过来,狠狠地灌上几口,那感觉,简直是浑身舒泰。他没有感觉到的是,全军却已经越来越没有力气了。
章桓看着这情形,心下暗暗焦心,便拍马来到卢肖的面前,低声说道:“将军,这样下去恐怕不行。咱们应该找到一个有水的地方休憩一下再行赶路啊!”
卢肖惑然道:“这又是何必,咱们今日这一路都是没有停驻之地的,何不一鼓作气赶到冠县。今夜再行休整一夜,然后明天直接奔赴馆陶?今天到现在,行军虽然比起前面几天都要多一些,但也远算不上高强度,不是吗?”
章桓只有苦笑:“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啊,将军!我们虽然是秦军中的精锐,但他们都是人,也有普通人的弱点的。一个上午四十里的脚程,在以往,只能算是龟速了,但我们前面那几天都是以每天不到五十里的速度行军,今日骤然加速,大家都是准备不及啊!
再说,前面那几天路边总是有一些小河、小溪,致不济都有一些小小的山涧供将士们饮水、但今天到现在为止,却没有找到一处可以供大军解渴的水源。将军您看,现在军中的将士普遍都有些萎靡。此地距离冠县还有将近五十里的脚程,这样下去,恐怕难办啊!”
卢肖一听,先是有些不以为然。人自然是有惰性的,但他不相信只是这半个月不到的时间,全军就生出了这样的惰性,一个半时辰赶路四十里都会挨不住。但他还是勒住马,回身看了看。待他亲眼看见全军萎靡的样子之时,心中的感觉,不免就有些难受了。他口中喃喃地说道:“还真是如你所说的,全军绝大部分的人都是有气无力的。早知道这样,当初我还不如早早便把他们领到冠县,然后再在那里等着,等到并州军和冀州军两败俱伤了再奔赴馆陶城下参战!”
章桓听得此言,差点没有跌下马去。若是秦军早早就来到了距离馆陶城只有几十里的冠县,并州军和冀州军岂能不探知。到那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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