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闲妻邪夫-第4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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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日,慕容云舒正双手托腮望着小慕容发呆,一道奶声奶气的声音在她脑中一闪而过。突然,她猛地坐直身子,望着小慕容问,“你刚才叫的什么?”

小慕容一脸莫名地盯着她看了一会儿,接着口齿不清地叫道:“爹……爹……”

慕容云舒顿时狂喜不已,激动地说道:“叫娘,快叫娘!”

“爹……爹……”小慕容又叫了两声‘爹’,然后兀自咯咯地笑起来。

慕容云舒又气又喜,抱起他说道:“你呀,活该被他虐。他那么对你,你还惦记着他!”

小慕容笑咯咯地舞动手中的剑,“爹……爹……”

“是是是,那剑是你爹卖给你的。”慕容云舒没好气地说,语气有点酸。“我给你买了那么多剑,你一把也不碰,整天抱着他买的剑。你真以为自己姓楚就跟他是一国的啊?”

端着晚饭进门的绿儿正好见到这一幕,顿时满脸黑线,“小姐,正常一点。”自从小少爷出生后,小姐就越来越不正常了。总是说一些莫名其妙的幼稚的话。

慕容云舒压根就不理会绿儿,继续对小慕容说道:“既然你已经长大成人了,那么,我们明天就去找你爹。”

“哐当——”盘子碎了一地。

慕容云舒看向绿儿,“手抽筋了?”

“……”被她这样一说,绿儿的手真的抖了两抖。“小姐,小少爷才七个月。”

“我知道。”

“离长大成人还很远。”

“他会喊爹了。”

“可他还是只有七个月大。”

“他想他爹了。”

“……是你想他爹了吧?”绿儿道。

慕容云舒嘴角动了动,没有反驳,接着话锋一转,“收拾包袱,我们明天就出发。”

“我也要去?”

“不然谁给他换尿布?”

“……”原来这就是她的用处。

*

与此同时,远在西州的楚长歌也正思念着慕容云舒母子。

小慕容那么爱哭,没有他调教,云舒该抓狂了吧?她是那么喜静的一个人,怎么受得了小家伙惊天动地的鬼哭狼嚎!

听王夫人说七八个月的时候小慕容会开口说话。算算日子,差不多七个月了。不知道他会先喊爹还是先喊娘。

“教主,卫将军说有紧急军情,想请你过去一同商讨。”东护法走进营帐说道。

“知道了。”楚长歌收拾了一下心情,随东护法来到卫震天的营帐。

楚长歌一到,营帐内的气氛顿时变得紧张起来。对于这种现象,楚长歌已经见怪不怪了,直接往卫震天的大将军椅上一坐,道:“听说有紧急军情?”

在场的将军,包括卫震天在内,也都见惯了楚长歌的种种嚣张举动,加之又忌惮与他盖世的武功,便默许了他的这种行为。

“小梁王提出和解。”卫震天道。

楚长歌闻言剑眉一锁,道:“他的话你也信?”

卫震天道:“我不相信。但是王爷在他手上,我们必须尽快想出对策来。若迟迟不给答复,只怕小梁王会对王爷不利。”

“他不会的。”楚长歌道:“华夜离与华陵天现在之所以能够和平共处,是因为有晟王这个共同的敌人。华夜离如果想对晟王不利,早就动手了,不会等到现在。同样,他若想放晟王,当初就不会表面与燕军联盟暗中却与华陵天联手了。”

“那他现在假意提出和解到底是为什么?”

楚长歌道:“他提出了什么条件?”

“还不知道。来使说条件在华夜离的亲笔信中,他只有见到你本人,才肯把信交出来。”

给他的信?楚长歌沉吟少许,道:“把梁军来使请进来。”

“是。”

很快,梁军来使被带进大营。

当楚长歌看清来人的相貌时,着实大吃了一惊。

正文 第一百四十六章:圣女来寻仇

当楚长歌看清来人的相貌时,着实大吃了一惊。

怎么会是胡伯格?!

楚长歌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个两个月前还在他面前信誓旦旦的说着天命所归的黎族第一巫师,竟然转眼就投到了华夜离的麾下。这是楚长歌来到西州后的第二个‘惊喜’。而第一个‘惊喜’是——石二先生为华夜离建了一座地牢,用来关押晟王。

不同于楚长歌的惊讶,胡伯格却十分镇定,“楚教主,别来无恙。”

楚长歌懒得与他寒暄,直接问道:“信呢?”

“在此。”胡伯格从宽大的袖中取出一份信递给楚长歌。

楚长歌漫不经心地打开信,有些不耐的睨视信中的内容,忽然,深邃的眸光猛地一怔,他抬眼看向胡伯格。只见胡伯格也正看着他,面无表情。但他分明能够从那双死水微澜的眼睛里看出一些东西来,一些,心照不宣的东西。

“楚教主,信上怎么说?”卫震天急迫地问。其余的将军也皆望着楚长歌,迫不及待想知道信上的内容。

楚长歌没有回答他们,又看了胡伯格一眼,将信递给卫震天。

“……用慕容云舒交换晟王……”卫震天看到这句时两手一抖差点撕烂了信。“华夜离果然没安好心!”卫震天痛斥。

“慕容云舒是谁?”有一个年轻副将忍不住问。好像没听说过这号人物啊?

“楚教主未过门的妻子。”卫震天语气沉重地说。

那年轻副将一听卫震天的话,立即闭紧嘴,再也不敢多说半个字。心中却疑惑甚多。小梁王为什么想要楚长歌未过门的妻子?那个慕容云舒到底有什么本事,竟能让小梁王愿意用王爷交换……

不仅那年轻副将,其余的将军也都困惑极了。虽然慕容府富可敌国,但是慕容云舒说到底也不过是一介女流。小梁王那种野心勃勃的人,怎会爱美人不爱江山?

只有楚长歌心里清楚,小梁王的这封信,不是和信,而是战书。“你回去告诉华夜离,我已经没有耐心了。今晚子时,我会光顾梁军大营,他可以准备好晟王,或者他自己的项上人头。”

胡伯格闻言眼中闪过一丝奇异,“我与王爷恭候楚教主的大驾。”临走出大营,他又回头笑吟吟地补上一句:“还有石二先生,我相信他也一定很期待与楚教主相见。”

“好个阳奉阴违的东西,让我先杀了你!”北护法大怒。

“住手!”楚长歌喝住北护法,冷声道:“你忘了魔教的规矩吗?”

北护法气势顿失,垂头低声说道,“没忘。”魔教教归之一:杀人必须有理由。

“石二先生是什么人?”卫震天问。直觉告诉他,石二先生必然是一个关键性的人物。因为当梁军来使说出石二先生这个名字时,楚长歌的表情明显冷了几分。

“慕容府的一个瓦匠。”楚长歌淡淡说。

慕容府的瓦匠?卫震天微惊,“慕容府的瓦匠怎么会在梁军大营?”

楚长歌黑眸一沉,冷声道:“燕州的王爷不也在梁军大营吗?”

卫震天语塞。心知楚长歌不想多说,便不再追问,只道:“你有什么打算?”

楚长歌淡淡道:“救回晟王。”

卫震天沉吟少许,道:“若单枪匹马闯入梁军大营能够救回王爷,你早就去了,不会等到现在。”而他相信,楚长歌在此之前没少夜探梁军大营。之所以次次空手而归,必然是有缘由的。

楚长歌:“这不是你需要关心的问题。”

“只要是与王爷有关的事,都是我需要关心的。”卫震天不打算在这个问题上退步。

楚长歌闻言淡淡睨他一眼,“既然如此,你今晚与我同行。”说罢,拂袖而去。

楚长歌一走,东南西北四人也跟着走了。东南西北四人一走,卫震天的大营就炸开了锅。

“这个楚长歌,真是太放肆了!仗着自己武功高竟连大将军也不放在眼里,岂有此理!”

“大将军,连我们都看不下去了,您怎么还忍得住?”

“是啊。就算没有楚长歌,我们照样能救出王爷!只要您一句话,我们立马让他滚出燕军大营!”

……

……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皆是对楚长歌的不满。

“闭嘴!”卫震天大喝一声,全场立时安静下来,再也听不到半点声音。“楚长歌能在梁军大营来去自如,你们谁有这个本事?”扫视众人一眼,卫震天又道:“谁有这个本事我卫震天立马退位让贤,把这个大将军给他当!”

“我们不是这个意思。大家只是看不惯楚长歌骑在将军您的头上。”

“你们若有本事,也可以骑在我头上。”卫震天沉声道:“你们要记住,我燕州大军之所以能够坚持到现在,是因为有慕容府的强大财力做后盾。慕容云舒就是你们的衣食父母。你们可以不尊重我,但是不能不尊重自己的父母。”

听卫震天一席话,众人羞愧地垂下头。

卫震天继续说道:“楚长歌再嚣张再狂妄,他也是我们的朋友,因为他来这里的目的是救王爷。在战场上,只要有共同的敌人、共同的目标,就是朋友。以后谁再敢在背后议论楚长歌的不是,军法处置!”

“是!”众人领命。

*

当楚长歌正因胡伯格、石二先生投靠华夜离的事焦头烂额时,远在燕州晟王府的慕容云舒也遇到了麻烦。

慕容云舒做梦也没有想到,在燕州这种地方,还能遇上故人——交情不算好的故人。

“小姐,那个人是谁啊?怎么一直盯着你看?”绿儿抱着小慕容躲在慕容云舒身后小心问。

慕容云舒望着来人,淡淡道:“五毒教的圣女。”

一听‘五毒’俩字,绿儿的背脊顿时弯了几分,紧张地把小慕容牢牢抱在怀里。

“想不到慕容小姐还记得我。这真教人高兴。”圣女笑着走向慕容云舒。

那笑容看在慕容云舒眼里,诡异得令她浑身不自在,毛发都竖了起来。她这辈子没有怕过什么人,唯有五毒教的圣女,是她避之不及的。

越是不想见的人,越是会遇见,在毫无准备的时候,相遇的措手不及。老天果然与她一样,耐不住寂寞时,便想拿人开一开玩笑。

“你知道我最得意的事是什么吗?”圣女轻声问。

慕容云舒没有回答,因为她答不上来。眼前这个人,她猜不透也不想猜。

圣女又走近几分,“我最得意的事,就是即使我什么也不做,每当你看到我时,眼中也总会露出恐惧的神情。让天不怕地不怕的慕容府大小姐、魔教教主夫人,对我如此惧怕,难道不是一件值得得意的事吗?”

慕容云舒很想退后几步拉开两人之间的距离,但是她知道,这种时候一旦退后,便再也停不住脚,直到狼狈不堪落入圣女的手中,所以她强压下心中的恐惧,昂首挺胸直视圣女,尽可能平静地说道:“圣女武功高强、用毒手段高明,是人都会对你退避三舍。慕容云舒只是一个普通女子,自然也不例外。”

“是吗?”圣女轻淡的眉宇微微一挑,眼中流转出几许冷然,“你不是普通女子。你若是普通女子,就不会露出那种惧怕……而又厌恶的表情了。”

她知道?!慕容云舒心中一沉,不敢接下去,怕自己一出口,便泄露了那藏也藏不住的胆战心惊。

“你知道我这次为什么来中原,来燕州吗?”圣女问。

慕容云舒面无表情,沉默不语。

圣女也面无表情地盯着她看了半晌,道:“楚长歌在哪里?”

慕容云舒手一颤,冷声道:“你若不知道他在哪里,就不会来燕州了。”

“哈哈。”圣女闻言仰天大笑两声,然后笑容一敛,道:“不错,我知道他不在燕州,所以才来找你……和你的儿子。”语毕,掠过慕容云舒的右肩,看向身后绿儿怀中的小慕容,笑吟吟说道:“虽然才七个多月大,但是那眉,那眼,那不可一世、狂妄自大的神态,真是与楚长歌如出一辙呢。教人忍不住想将其——碎尸万段!”说到最后一句时,圣女瞬间化作罗刹,面目狰狞。

那狠狠的、咬牙切齿的、带着浓浓恨意的‘碎尸万段’四个字,让慕容云舒差点没站稳。

“他曾放过你一命。”慕容云舒试图唤醒圣女的良知。

“他放我的时候,就该知道会有这么一天。江湖,本就是一个你杀我、我杀你的地方。他当初虽然没有杀我,却在我身上烙下了耻辱的印记。我若不杀他,便要一辈子活在那个烙印之中。来人世间走一遭不容易,我怎么忍心,让自己活得那么屈辱?”圣女的眼中燃烧着癫狂的、毁灭一切的仇恨之火,带着至死方休的偏执和浴火重生的迫切。

正文 第一百四十七章:这是什么情况?

慕容云舒呆滞地望着眼前的情形,脑中一片空白。天旋地转,身体失去了支点。

转眼见,恍如隔世。

几分钟前,妖月仙子还不知去向,圣女还把她的命捏在手上。而现在,妖月仙子倒在地上,圣女也倒在地上,唯有她,明明是主角,去像个看客一样,观摩这场两败俱伤。

“小姐!”绿儿从房内跑出来扶住慕容云舒,“小姐,发生了什么?妖月仙子……圣女……她们怎么……”

“妖月仙子……妖月仙子……”慕容云舒低喃几声,推开绿儿趔趄两步跑到妖月仙子身边跪下,“妖月……”

“还不肯叫娘吗?”妖月仙子脸色苍白苦笑着说。

慕容云舒强忍着泪,嘴唇颤抖不止,许久才哽咽着喊出一声——“娘。”话音未了,泪如泉涌。如果不是妖月仙子及时出现,她此刻恐怕早已成了圣女的剑下亡魂。

“好,好,真好……”妖月仙子毫无血色的脸色溢出一朵花来,惨绝的凄艳,像黄泉路上的彼岸花,那么孤寂而妖娆,孤芳自赏。“小、小慕容……”

慕容云舒连忙抓住她的手,“小慕容很好,很好。绿儿,把小慕容抱来。”

绿儿连忙跑进屋把小慕容抱给慕容云舒。

“慕容,快叫奶奶。”慕容云舒把小慕容放到妖月仙子身边。

小慕容懵懂地盯着妖月仙子看,一声不吭。

慕容云舒温柔地哄道,“慕容乖,快叫奶奶。”

“快叫奶奶啊小少爷。”绿儿也在一旁催促。

小慕容依旧一脸茫然,漂亮的眸子动了动,视线从妖月仙子身上转到慕容云舒身上。

慕容云舒:“喊人,喊奶奶。”

小慕容眨眨眼,奶声奶气地叫道:“爹爹……爹……”

妖月仙子闻言笑了,“终于让我赢了一回。小慕容先喊爹,先喊我儿子。”

慕容云舒也笑了,笑容中充满了无尽的哀愁。面对气若游丝、奄奄一息的妖月仙子,她除了跟着笑,不知道还能做什么。

小慕容也似被慕容云舒的悲伤感染了,明晰的眸子里除了无邪之外,也添上了几许轻愁,懂得了安静。

“告诉阿长,晟王是他的胞兄,一定……一定要……助……助……”

眼看妖月仙子快不行了,慕容云舒连连点头,“我知道,我们都知道。”

这时,楚惜月忽然笑盈盈地跑进客院,看到院内的情形,猛地愣住了。“娘……娘……”低喃两声,她扔下手中的小鞋,跑过去抱住妖月仙子,“娘,娘,娘你怎么了?”

“惜儿。”妖月仙子凄然一笑,紧紧抓住楚惜月的手,道:“凤城一定要入赘……否则……我死不瞑目……”

“不,不,娘不会死的……你不会死的……”楚惜月六神无主的摇头,“大嫂,你那么聪明,一定有办法救娘,快点,快想想办法……”

慕容云舒低下头,如果妖月仙子还有救,她就不会杵在这里不动了。

妖月仙子:“惜儿,别为难你大嫂。娘……娘不行了……”

“不!不!不会的!不会的!”

“惜儿,你听我说。”妖月仙子道:“还记得我用来给你存嫁妆的那个箱子吗?”

楚惜月点头,“从小您就不让我碰,说碰了那个箱子,就会嫁不出去。”

“对,就是那个箱子。那里……有一样东西……是留给阿长的……你……你帮我转交给他……”‘他’字才刚出口,妖月仙子手一松,再也张不开嘴、闭不上眼。

“娘——”楚惜月歇斯底里地哀嚎一声,抱着妖月仙子哭成了泪人。

慕容云舒默默地把小慕容的头压进怀里,望着妖月仙子未闭的眼。良久,一声不响地站起来,把小慕容递给绿儿,“抱他进屋,别出来。”说罢,面无表情地一步步走向倒在地上奄奄一息的圣女,沉声道:“江湖,本就是一个你杀我、我杀你的地方,当初楚长歌没有杀你,是他的过失,现在,我就替他做完几个月前应该做的事,纠正这个错误。”

圣女笑望着慕容云舒,语气十分笃定,“你不会的。你是慕容云舒,是慕容府的大小姐,你会漠视生命之人,却你不会让自己的手沾上血腥。”

“是吗?”慕容云舒捡起妖月仙子的兵器——一柄柳剑,拖着剑慢慢朝前走。锋利的剑尖在地上划出一道长长的深痕,伴着刺耳的声音,那是磨刀霍霍,死亡的钟声。“人生在世,遇上一个让自己欲除之而后快的人不容易,我怎么忍心,让你一辈子活在屈辱的烙印之中?只有让你死在屈辱之中,生生世世永不翻身,才能泄我心头之恨,才不辱我魔教夫人的身份。”慕容云舒边走边说。

“我了解你,我能够看透你。正因为我能够看透你,所以你才会惧怕我。”圣女的表情依旧十分自信。

慕容云舒冷笑一声,“你如果能够看透我,就不会说出如此愚蠢的话。我惧怕,是因为看透了你,看到了你身上异于常人的东西。而那东西,让我感到厌恶。”

圣女一怔,“你这样说是什么意思?”

“我一直想不明白,为什么你的身上,能够同时共存两种截然相反的气息,一半男人,一半女人。现在,我想我知道原因了。”慕容云舒道:“你的灵魂,与你的身体,并不属于同一个人。抑或者,你天生,就是一个异类。一个身体是女人灵魂却是男人的异类!”

“你果然懂我。”圣女惨白的脸上露出几许欣喜,“从我第一眼看见你,我就知道,你肯定懂我。你的眼神,那么睿智,那么的不食人间烟火,好似,明明可以看穿一切,却又不屑去看。后来,当我与楚长歌决斗时,我才发现,原来,你不是不屑去看,而是你的眼、你的心,已经被全部占据。除了楚长歌,你还看得见谁?你还屑于去看谁?”

“我愿意看的人很多,但不包括你。”慕容云舒冷冷地说,将剑从地上拖起来,指着她的咽喉。

“不。包括了我,包括了我……”圣女笑了起来,像个疯子一样,忘记了剑在喉上,忘记了生死一线。“你终究,还是看到了我。尽管你,是那么的厌恶你所看到的。”

“你错了。”慕容云舒道,“我厌恶的不是你,而是你的行为。一个习惯掌控一切的人,最厌恶的就是被人摆布。而我正好属于那种人。我惧怕的,也不是你,而是你异于常人的身体和灵魂。”

“如果我是男人,如果我比楚长歌先遇到你,你会像现在看他一样看着我吗?”圣女问。

闻言,慕容云舒沉默了许久,颓然松开手,扔剑从手中滑落,转过身,冷冷道:“你自尽吧。”

“我就知道,你下不了手。”圣女的声音中有些得意,又有些凄凉。

慕容云舒没有接话。不错,她下不了手。

“回答我。”圣女坚持道:“如果我是男人,如果我比楚长歌先遇到你,你会像现在看他一样看着我吗?”

慕容云舒道:“不要拿你跟他做比较,你不配。”

“你果然,还是只容得下他……”忽然,圣女眼眸猛地一睁大,一跃而起扑向慕容云舒。

慕容云舒正想推开她,却被她抱着转了一个圈,一抬眼,看见的是让她倒抽一口凉气的一幕——

圣女背后插着一把剑,而剑的另一端,站着楚惜月,冷若冰霜。

慕容云舒还未缓过神来,只听圣女在她耳边说道:“我从未想过要杀你,从未想过……”气绝,人亡。

慕容云舒眼睁睁看着圣女从她身上滑落,怔怔地望着楚惜月,“你是谁?”如果没有圣女刚才替她裆下那一剑,此时倒在地上的人就是她。

“你果然不管在什么时候,都能保持冷静。”‘楚惜月’冷冷地说,眼中带着浓烈的杀气。

“你到底是谁?”慕容云舒又问一遍。

“你很快就会知道。”‘楚惜月’一扬手飞快地点住慕容云舒的穴道,然后高声说道:“不想慕容云舒死,就立刻把楚慕容交出来!”

慕容云舒冷眼看着‘楚惜月’威胁屋内的绿儿,不言不发。因为她知道,不管她说什么,结果都只有一个——绿儿逃不掉,小慕容也逃不掉。

屋内的绿儿却在天人交战。一边是天一样的小姐,一边是小姐最宝贝的小少爷。她要是把小少爷交出去,自己也不用活了。可是小姐……她不能让小姐有事……

“小少爷,你说,该怎么办?”绿儿躲在衣柜里低声问。

小慕容木讷地眨眨眼,一脸茫然。

这时,外面忽然传来一道冷冰冰的声音,“想让我拆了这个柜子吗?”

绿儿神经一绷,这声音,好近,近得仿佛就在……跟前!

嘣——

衣柜被打开。

绿儿把小慕容使劲儿地揣在怀里,胆战心惊地抬头,看见来人是楚惜月时,顿时笑靥如花,大松一口气,“楚小姐——”

“楚慕容。”‘楚惜月’冷冷地说。

绿儿的声音戛然而止,楞了半晌才道,“楚小姐,你怎么……像变了一个人似的?”

楚惜月冷哼一声,抢过她手中的楚慕容走出门外说道:“你去告诉楚长歌,他的妻儿都在小梁王手上,不想妻死子亡,就老实点不要坏王爷的事!”

绿儿完全懵了,楞了片刻追出去,院内除了妖月仙子和五毒教圣女的尸体外,空无一人。

这是什么状况?

第一次妖月仙子出现时小姐让她躲进屋内,等到出来时,妖月仙子就倒在了地上,与五毒教圣女两败俱伤。

第二次小姐让她躲进屋内,再出来时,楚小姐不再是楚小姐,而小姐……也不知去向。

小姐不见了,小少爷也被抢走了,她该怎么办?

绿儿六神无主地左顾右盼,忽然,她猛地记起楚惜月临走前的话。

姑爷!对,去找姑爷!姑爷那么厉害,一定能救回小姐和小少爷!

正文 第一百四十八章:月黑风高夜

月黑风高夜,杀人放火天。

楚长歌与卫震天以及东南西北四人来到梁军大营外后,便兵分三路。

东南西北分别从东南西北四个方向攻击梁军,做出燕军突袭的假象。楚长歌则独自探访梁军大营中的‘故人’。

“那我做什么?”卫震天忍不住问。因为楚长歌等人似乎已经打算开始行动了,而他却还未被分配任务。

“你就在这里呆着。”楚长歌回头说道。

卫震天一怔,“然后呢?”呆在这里,总该有个原因的吧?

“没有然后了。”

“……我不是来看你们被抓的。”卫震天道。

楚长歌剑眉一挑,道:“我们也不会被抓给你看。”

卫震天不想再绕弯子,直接说道:“我不是来看戏的。说吧,到底需要我做什么?”

“你能做什么?”楚长歌问。

卫震天沉默了几秒,道:“不管你吩咐什么,我都会尽力而为。”

“既然如此,你就……”楚长歌想了想,道:“你就见机行事吧。”说罢,踏月而去。

卫震天又是一愣,见机行事就是暂时还没他什么事儿的意思?嘴角微抽,卫震天不禁在心中大呼不公,他好歹也是燕州的大将军,在楚长歌手上竟然连个盯梢的活儿都混不到。这真是太欺负人了!

不过话又说回来,楚长歌的确是个不一般的人物,武功高强,目光卓绝,深谋远略,确有经天纬地之才。有时候,尤其是当他坐在大将军椅上的时候,看起来就像一个君王,自信、威严、尊贵,目空一切、唯我独尊,教人不由自主的诚服。

卫震天正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之中,忽然眼角一晃发现东边已燃起了大火,很快,南面、西面和北面也都一片火红,而梁军也已骚动起来,兵荒马乱,人仰马翻。

看来,东南西北的行动已经开始了。

卫震天立即提高警觉,虽然不知道楚长歌将他扔在这里有何用意,亦或者压根就没有任何用意,但是他既然参与了这次行动,就要起到作用。见机行事就见机行事吧。最起码,万一行动失败,他还可以替他们收尸。

*

东南西北的信号一发出,楚长歌便悄悄潜入一个营帐。

“石二先生,别来无恙啊。”话音未落,楚长歌已立于营帐正中央。

石二先生猛地抬头,见来人是楚长歌,顿时喜出望外,“啊呀呀,楚长歌,你可算来了!”

楚长歌对石二先生的热情并不惊讶,因为他对石二先生投靠小梁王一事至始至终半点不信。不是他相信石二先生的忠心,而是相信自己的实力——就算有天大的靠山,也没有人敢背叛魔教、背叛他楚长歌。

“你那是什么表情?你该不会以为我真的背叛慕容府了吧?”石二先生眼睛一瞪,哼声道:“你该知道,就算我有胆量背叛慕容府,也没胆量背叛你。江湖上谁不晓得,魔教教主楚长歌最恨叛徒。谁要是背叛了你,定是上天无路入地无门,死无葬身之地。”

所以江湖上才会有‘一世入教,永世为魔’的说法。所以他宁愿在慕容府当个瓦匠,也不去魔教‘享清福’。不管怎么说,慕容府终究是白道上的大户人家。以后子孙后代出来混,说起自己的家世背景时,也有些底气。祖宗是慕容府的瓦匠这个背景,就算不能拿出来吓唬人,也不至于被群起而攻之不是?

“你知道就好。”楚长歌冷冷地说。

石二先生一看到楚长歌那副棺材脸心里就堵得慌,不禁在心中感叹,有些人果然天生就应该笑脸迎人,尽管大多数时候都是笑里藏刀。

楚长歌问:“晟王被关在哪里?”

“不问我为什么会在梁军大营之中?”

“现在没兴趣。”

“是胡伯格邀我来的。”石二先生见楚长歌皱了一下眉头,便默认他像听下去,继续说道:“几个月前,我被李无奈困在江湖客栈地下密室,是胡伯格救了我。他告诉我你还活着,并且说你有帝王命……”

“他的胡话你也信?”楚长歌有些恼怒地打断石二先生。

石二先生原本低着头,听到楚长歌的话,抬起头来,直视他,道:“你不相信他的话吗?”

楚长歌下颚微抬,道:“半句不信。”

“你若不信,为何会这般恼怒?”石二先生依旧直视着他,不容他的视线逃避,“以你的性格,对不信的事情,应该嗤之以鼻,而你的反应却是恼怒。恼怒,是他说对了。或许没有全对,但至少对了一部分,所以你才会恼羞成怒。是吗?”

对于石二先生的分析,楚长歌无言以对,沉默良久,才冷冰冰说道:“我只问你一个问题,晟王在哪里?”

“你为什么那么紧张晟王的性命?我以为除了慕容云舒之外,你不会紧张其他任何人的性命,甚至你自己的。”石二先生眸光深邃,好似已经洞察了什么。

“我再问你一遍,晟王在哪里?不要让我问第三遍。”楚长歌垂眼睨视比他矮一个头的石二先生,眸中淬着寒星,那是仁慈用尽的征兆。

石二先生知道,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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