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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仇鸟-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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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爱我吗?!你明明说过,‘炙’劫过后,会给我一个婚礼!”许青鸟心里很痛,很冷,很难过。可奇怪的是,她的眼睛干涩无比,竟一滴眼泪也流不出来。是否眼泪都已在昨夜仇怨的记忆中流干,还是说,她真的已经变得如斯坚强?
“爱你?”严砺森寒的目光刺向她,那眼神带着冷酷的轻蔑,“睡了两次。便是爱?我说过,我只要了你的灵魂,你的*依然是处子之身。如今你的*已然掌控住灵魂,那么我与你,再无任何关系。至于婚礼,我本是想找一名优秀的鬼执。完成红鬼簿的双线统治,而你当时恰好把任务完成得不错。但很遗憾,你在‘炙’劫期间的作为,配不上‘鬼执’二字。”
“那刘灵雪呢?你也不爱她吗?我分明是她的转世!”许青鸟脱口而出的瞬间,便后悔了。自己分明说过的,前世已然是过去,若以刘灵雪来拴住他的心,这分明是在给自己的伤口撒盐。
“你,不是灵雪。”严砺道,“哪怕是转世,依然不是灵雪。”灵雪是那个在雪地里奔跑,像小狐一样灵巧的女孩,是那个拥有着慧黠的眼眸,伏在他膝上撒娇的女孩。可那一切,早已化成风沙,埋葬在历史的尘埃中。
呵。。。。。。他的意思是说,她连做刘灵雪的转世也不配么?他的心里,就只有几千年前的那个人,换了谁都不行。他看得透彻,冷静克制,把一切是是非非看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只怕深陷其中不能明白的,其实是原以为很明白的她。
“所以你对我的关心照顾,不是因为刘灵雪?那。。。。。。又是为了什么?”其实她知道,他会说,因为我原本是要你的灵魂,可她还是隐隐地期待着,期待着他能够说一句“其实只因为我爱你”。
“你应该高兴,”严砺冷道,“以后,不用再做我的奴仆。”
奴仆?所以说,他对她的好,只是要她做他永生的奴仆?!
许青鸟怔怔地看着他,嘴唇一张一合,不知该说些什么。她忽而想起七年后的那天晚上,她懦弱地选择逃避,连争取幸福的话都没有尝试去说,便已然败北,像一只老鼠灰溜溜地逃走。既然已经重生,她必须要为自己争取自己想要的爱情,哪怕最后依旧遍体鳞伤!
严砺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周遭的雾气越聚越多,他的身体渐渐透明。他马上就要走了,以后,她再也见不到他!
“不!”许青鸟冲上前去,奋力冲进黑雾中,紧紧抱住他的身体,大声宣誓,“我愿意做你的奴仆!因为我爱你!我会努力去做一个合格的鬼执,努力地完成所有的任务,努力让自己变得强大,努力让自己不再依赖你。。。。。。”
爱,真的会让人低到尘埃,可哪怕化为尘埃,她也愿意为爱掩埋自己,只为换取那片刻的温暖。
“你的爱,本身就是依赖。”严砺的手掌紧紧地扣住她的脖颈,骨节咔嚓作响,他低声在她耳边说出残酷的话语,“但我说过,不要依赖我,否则,你的下场,会比落入炼狱更可怕!”
许青鸟狠狠一窒,脖颈被紧紧扣住,不知是不能呼吸而感到窒息,而是因为心痛而窒息。突然,脖颈的力量消失了,严砺矫健的身姿。消失在黑雾之中。耳边隐隐传来他最后的话:“要做鬼王的奴仆,你,不配。”
他消失的方式,和往日一样。但她知道,他再也不会突然出现,让她惊骇不已又欢欣不已;他再也不会让她窝在他冰冷的怀里,在她睡着的时候,轻吻她的眉心;他再也不会在她遇到困境的时候、濒临死亡的时候伸出手,把她从阴暗的地下缝隙中解救出来;他再也不会。。。。。。
从什么时候开始,他们之间有了这么多重要的回忆,这么深刻的情感?许青鸟被自己爱和痛折磨得心痛不已,跌坐在冰冷的地板上,望着窗外渐渐升起的太阳。
天亮了。可她的心,沉没。
窗外的世界,没有比窗内的幸福多少。
虽然才早上八点钟,东边的太阳已然毒辣异样,像是牟足劲要把整座城市烤干一样。没有一丝风,没有一片云,没有一滴雨。车辆笼罩在灼热的空气中,远远望去,好似海市蜃楼。
许是天热的关系,人们的心情不免焦躁起来,碰到一点儿事儿。都像爆炸了的火药筒,吵得火花四溅。这样极度炎热的天气,在索尔市百年难得一遇。人们发疯似的往空调房里钻,巴望着空调的冷风把这一城热力吹它个烟消云散。还纷纷咒骂着这可怖的天气,抱怨着温室效应把天气弄成这般德性。可咒骂也无济于事,“炙”劫本就力量霸道。否则,也难以将冤魂逼入死角。
经过昨日的烘烤,和夜间的追捕,索尔市的大街小巷,已再难看见游荡的冤魂。连阴暗的地铁站、下水道、地下停车场,这些冤魂时常躲避的地方,也不见一个鬼影。
但是,在烈日的烘烤中,鬼王出现了。
严砺跌跌撞撞地一路前行,他已无法再使用灵力为自己制造结界,亦没有力气开动车辆,连瞬间转移的力气也在刚刚离开青鸟的房间时,全数用尽。
他只能用千年来沉积的鬼体,和“炙”硬拼。若走到红鬼簿时,他还未魂飞魄散,那便是他赢了,若没有。。。。。。
鬼体散发着黑色的气体,他感觉到自己的生命力正随之消散。
可他不愿屈服!
跟苍天斗了两千年,拼着一口怨气,从战场上,踏着敌人和自己的鲜血归来。
他还没有将那罪魁祸首踩在脚底,他不能屈服,他不能输!
“殿下!鬼王殿下!”
窦月和司徒高颖赶来,立刻催动灵力,将严砺护入结界。
“回去!”严砺怒道。
在“炙”劫之下,他们的灵力本就虚弱,最多只能护住自己不被烈日焚尽,怎可再分身护他?!
“殿下,红鬼簿可以没有司徒,也可以没有窦月,但不能没有鬼王!”
“都给我滚!”严砺冲破结界,一阵光照射在他的眉心,那一道血魂砂破裂后残留的伤口突然显现,鬼体的黑气自伤口涌出,像是瞬间将他的生命抽干。
严砺的身体越来越虚弱,渐渐变得透明。窦月和司徒高颖立刻重新制造结界,可已然于事无补。
严砺直直地望向那一轮炙热的太阳,阴冷地笑着:天帝,冥王,不要以为你们已经打败了我!我只是,又一次,输给了我的灵雪。。。。。。
“鬼王殿下!不!”窦月痛哭出声。
鬼王的魂魄消散,那沉淀了千年的冤魂,消失在这阴暗腐朽的人世间。。。。。。
ps:
第一卷结束,第二卷明日启程。谢谢大家长期以来对莲雨的支持,一鞠躬,二鞠躬,噗,还是别入洞房啦~~希望大家能够继续支持莲雨,支持青鸟,支持这本《重生之仇鸟》。莲雨保证,第二卷会更加精彩哦,敬请期待!
☆、第112章、怨气(6000字大章)
房间和往日没有什么不同,可此时看来格外清冷。严砺走了,青岩伤了,只剩青鸟一人,在这寒冰般的世界里。时间好像已然静止,她让自己沉没在无休无止的痛苦中,不敢动弹一下,一动,便是一痛。
不知过了多久,只听得门外传来开门声。
“哎。。。。。。嗝。。。。。。门怎么自己开。。。。。。芝麻开个门。。。。。。”张启江醉得满脸通红,两只金鱼腮一样的肿眼睛一个劲儿地绕着眼眶打转悠,说话的调儿也得转上七八个弯儿。
许青鸟缓缓挪动身体,打开了卧室房门。只见张启江臃肿的身体摇摇欲坠,全靠孙雪莉的搀扶,才没有完全倒下去。孙雪莉身材纤瘦,扶着门框,快要撑不下去了。张启江定是有因为酒局成夜逍遥去了,每次都要打电话叫孙雪莉去接他。
“青鸟?”孙雪莉发现女儿在家,先是一惊,接着赶紧说,“青鸟,快帮忙把你张叔叔扶进去!”
许青鸟皱紧眉头,对面男人的酒臭味儿和烟臭味儿交织成恶心至极的酸臭,像发酵了半年的臭水沟。她努力压抑呕吐的*,伸手去扶。刚碰到他的胳膊,突然张启江“嗝”了一声,一股臭气直喷到许青鸟脸上。许青鸟再也受不住,捂着嘴巴奔到卫生间里,半跪在马桶旁边呕吐不已,把午间吃的食物全部吐了个干干净净。
看着水中漂浮的黄绿物体,她觉得头很昏,不禁轻轻捂住自己的小腹,心中生出一股悲凉:重生回来这么久了,当初的孕吐反应依然没有减轻。孩子,你是在用这种方法,提醒妈妈不要忘记你吗?你放心,你的仇,我的仇。妈妈都一定会让那些人付出代价!
许青鸟攥紧了拳头,是了,她现在还有很多事情要做,弟弟还在病床上。妈妈还需要她保护,苏艺瑾那个杀人凶手还逍遥快活着,陆功成背后的势力还没有揪出来,她还没能完全改变一家人的命运,怎能这么容易消沉下去?!
“青鸟,你这是怎么了?你别吓妈妈呀!”孙雪莉刚把丈夫挪到客厅沙发上,就连忙过来看女儿,见女儿脸色苍白地半跪在那儿,心里一阵抽痛。青岩如今还躺在重症监护室,尚未脱离生命危险。若是女儿再出什么差错,让她还如何活得下去?
许青鸟缓过神来,努力让自己平静地站起身,把秽物冲刷干净,走到洗手台前。淡然地将毛巾递给妈妈:“我没事,只是被酒气熏着了。你去照顾张叔叔就好,不用管我。”
“真的没事?”
“嗯。”
孙雪莉想再关心女儿几句,可外面沙发上的张启江开始哼哼唧唧地喊她。
“老婆,老婆,你跑哪儿去了,快给老子回来!你丫的不来伺候老子。想干什么去!”
许青鸟心里一沉,双手骤然攥紧。伺候他?难道妈妈就是他的仆人,必须被他呼来喝去吗!每次他喝醉了酒,便都是这样一副可恨的德性,许青鸟必须狠狠地压抑自己,才能让自己不用异能了结了他!
只见张启江上半身舒服地皮沙发里。两条腿翘在茶几上,不停地扭动身体,像只癞皮狗。孙雪莉跪坐在他身前,用毛巾给他擦拭布满汗珠的额头。
“啪!”张德江扬手就是一拳,嘴里骂骂咧咧。“你死哪儿去了!敢把我一人晾在这儿!你说,你你你是不是去找许正康了?嘿,那货已经死了知不知道!嘿嘿嘿,你只能。。。。。。嗝。。。。。。只能跟我!你欠我,你。。。。。。嗝。。。。。。你跟你那俩小屁孩都欠我!。”
“咔。。。。。。呲。。。。。。咔。。。。。。呲。。。。。。”
孙雪莉捂着火辣辣的右脸,泪盈于睫,柔弱可怜地瞅着自己的第二任丈夫,满心苦涩却难以言语,只能将那苦和着眼泪吞入腹中。炙热的阳光透过阳台的落地窗,洒在她颤抖的身上,像一团烈烈燃烧的心火。
“咔。。。。。。呲。。。。。。咔。。。。。。呲。。。。。。”
什么声音?孙雪莉循着怪声音的方向,抬头望去。天呐,是天花板在碎裂!天花板上的水晶吊灯仿佛被什么东西硬生生地扯下,摇摇欲坠,吊灯正下方就是茶几,如果吊灯掉下来,张启江的双腿就废了!
突然,吊灯倾斜起来,“咔嚓”一声往张启江头顶砸去!
“启江!”孙雪莉奋力扑过去,用身体护住他的头颅。
吊灯摔碎在地板上,玻璃水晶碎裂满地,铺成一地闪烁。
水晶碎片里,倒映着一张愤怒的面庞,和诡异的紫色双眸。
方才,许青鸟看到妈妈被打的一幕,怒气直冲脑际,伸出右手,将红光缠住吊灯,直接拽了下去!张启江这个混/蛋,凭什么这么对待妈妈!难道平日里妈妈为他付出的还不够多吗?有多少次,妈妈晚上都无法安睡,生怕睡着以后他喝醉了回来找不到她会大发脾气;有多少次,妈妈早上被人喊去某个饭店、某个夜场,甚至是某个派出所去把他弄回来;有多少次,妈妈像保姆一样地伺候他吃穿,却还要被他这样那样的嫌弃。。。。。。
岂料妈妈不只任他予取予求,今日竟然以身护他,分明是不顾自己的性命也要护着他!许青鸟猛地惊醒,连忙把水晶吊灯拽到另一边。只差一秒,如果再晚一秒,她就亲手杀了自己的妈妈。。。。。。天呐,她是怎么了,过去,她不只一次地告诫自己,要冷静,要冷静,现在还不是对付张启江的最好时机。可今天,她居然如此冲动。
许青鸟连连往后退,心脏猛烈跳动,被愤怒、自责、不甘交织的复杂情绪压得喘不过起来。她打开凉水阀,冲洗苍白的脸,想让自己清醒一些。她已经失去了太多太多,不能因为情绪的激荡,连妈妈也失去。镜中倒映出她苍白的脸,紫色的眼眸。还有眉心的一道血痕。那血痕竖在眉心,长约两厘米,就像是有一把刀插进眉心之后遗留的伤口。
如果她没有记错,这道伤口应当就是她自行冲破血魂砂后遗留的伤痕。真没有想到。原来她之所以每次都会忽而想起某些片段,却又怎么也拼凑不齐,是因为她也有血魂砂锁住了怨恨的记忆。自从昨夜血魂砂冲破,她体内的怨气仿佛就没有了门锁,一旦遇到愤恨之事,便会怨气蒸腾,难以克制自己的行为。就像当初的水鬼和薛晓怡,被怨气控制住,变得那般可怕。失去了做人的心智,一心只有仇恨。
昨夜。青鸟已经杀了四个人,不知道警方会不会查到什么。若非有严砺护她,只怕她早已被逮捕归案,甚至被扣上“杀人魔王”的可怕头衔。
严砺。。。。。。许青鸟心里一痛,又猛地甩甩头。以后,忘记他吧,他已经不会再护着她了。她能依靠的,真的只剩下自己了。
镜子后面有备用的创可贴,许青鸟把眉心的血痕贴上,防止被人看穿,也希望能够依靠创可贴。稍稍压制住自身的怨气。她看着镜中面目狰狞的自己,狠狠地咬住舌尖,拼命将心底猛烈的怨恨压制住。
“许青鸟,你现在是人,不是冤魂。你绝对不能变成面目狰狞的恶鬼,你还有太多事情要做。至少现在,不能暴露!记住!”
她闭上眼睛,终于稍稍平复了些,便走出卫生间,拿着扫帚和簸箕清扫那掉下来的水晶灯。
“妈。水晶灯好像之前就有点晃悠,回头我找人来修吧。”青鸟对孙雪莉温柔地道,“你先扶张叔叔去卧室休息,这里我来打扫。”
幸好青鸟收的及时,水晶灯的碎片并没有造成实质性的伤害,张启江一个劲儿地“哎呦哎呦”地喊疼,其实纯粹是在发酒疯。
见妈妈艰难地将张启江扶到卧室,许青鸟心中有七分怨恨、两分难过、一分不解。妈妈到底为何对张启江如此死心塌地?难道她真的爱他?那爸爸呢?爸爸在她心中又算什么?
许青鸟索性将水晶灯装进原先装洗衣机的硬纸箱中,直接丢到了楼下的垃圾车中。火速把这一切处理干净,她立刻回到家里,想向妈妈询问一下弟弟的情况。
“启江,启江,你就救救青岩好不好?重症监护室的费用太高了,我。。。。。。我实在是。。。。。。”卧室里传来孙雪莉的低声泣求。
“去去去,我要睡觉!”张启江躺在床上,翻身便要睡。
孙雪莉慌张地轻拍他的肩膀,嗫喏地说:“我。。。。。。我知道这有些为难你了,可再怎么说,青岩也是你法律上的儿子,你就看在咱们夫妻的情份上,先给我。。。。。。不不,先替我垫上青岩今日的医药费可以吗?不然的话,青岩没有医药费,真的就没命了呀。。。。。。”
可张启江始终背对着她,也不知是真的睡着了,还是装作没有听见。
孙雪莉不敢再吵他,生怕他发起火来,当真不肯就青岩,只得坐在床沿暗暗抹泪。
突然,孙雪莉看见青鸟站在卧室门口,惊愕又担心,连忙拭去脸上的泪,故作笑意:“青鸟,你不是去同学家里玩了么,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不多玩一会儿,这好不容易高考完,也是要好好放松一下的。你。。。。。。你去找同学吧,再多玩几日。”
许青鸟心里一痛,妈妈这是在故作坚强,想将她引开,免得她知晓弟弟的事情后会伤心难过。妈妈想一个人把事情扛起来,从爸爸去世之后,妈妈便总是如此。连被张启江欺辱也不敢声张,只在孩子面前表现出安乐幸福的模样。
“青岩怎么了。”许青鸟故作不知情地问道。
“他。。。。。。他就顽皮了些,跟人打了一架,没什么事。”
“没什么事要住重症监护室?妈妈,我是你的女儿,青岩的姐姐,我有责任保护你们,所以,不要瞒我。”前世她被妈妈瞒了过去,可现在她知晓所有事。自然也清楚妈妈是为了保护她。
孙雪莉被女儿一席话浇得心中暖热,青鸟越来越懂事,越来越成熟,可女儿本不该如此成熟。都是她没能保护好儿子和女儿,才会造成现在的结果。
想到此处,孙雪莉再也抑制不住,泪水倾泻而下:“你弟弟他,脑部受了重伤,刚刚做完了手术。医生说,若是明天早上醒不过来,便完了;可就算醒过来,也可能,也可能会变成痴儿。。。。。。。”
许青鸟顿了顿。缓缓走到妈妈面前,伸出双臂,将妈妈拥进怀里,轻轻拍着妈妈的脊背,无声地安慰妈妈。就像小时候妈妈安慰她一样。
“需要多少钱。”通过方才妈妈说的话,许青鸟断定青岩如今的状况同前世一样。当初,张启江不愿出医药费,青鸟只顾着埋怨妈妈没有照顾好弟弟,却不知妈妈是如何筹措出医药费,把弟弟的命保住的。只知道那件事之后,妈妈的身体就一天比一天虚弱。时常头晕,腰疼。
后来她才知道,妈妈求遍了所有认识不认识的朋友亲戚,最后去卖了一颗肾,才换回了青岩的性命。纵然后来聪明的青岩变成了只有四岁儿童智商的痴傻,妈妈也总是温柔待他。全心全意地照顾他。
这,就是母爱。
自从怀了孕,青鸟似乎对母爱,有了更深的理解,更懂得妈妈的心了。
所以。重生这一世,她决不允许妈妈再去糟蹋自己的身体!
“青鸟啊,你放心,妈妈会有办法的。妈妈还有一些亲戚朋友,可以借到。。。。。。”
“妈,”许青鸟扯出一个笑容,“你放心,我有钱。”
“你?你哪里来的钱?”
“自从成绩提升之后,有许多学生找我补习,我想既然既可以巩固知识,又能赚钱,就做了。那些学生很有钱,算来我半年里也赚了两万多,应该够弟弟的医药费了。”
“两。。。。。。两万多?”孙雪莉不敢置信。
“嗯,妈妈,你先去医院守着青岩,我去取钱,很快就过去。”许青鸟交代了一句话,便跑出家门。
其实,她哪里来的这么多钱?方才不过是为了稳住妈妈的心,才故意那样说的。
头顶的烈日依然炙热,不过“炙”劫已经过去,那烘烤的热度消减了许多。许青鸟走在路上,不停地思考该到哪里筹钱。看妈妈那么着急的模样,至少今天晚上以前必须筹好钱,否则拖延时间一长,医院那边便不会再尽力。现在的医院都现实得很,没有钱,谁会管你的死活?
为今之计,只有借钱了。许青鸟平生,最拉不下脸来借钱,一来,过去朋友极少,二来,她心中的自卑让她更加惧怕,怕一旦脱口借钱,便会被人当作可怜兮兮的乞丐。
但,为了妈妈和青岩,她必须去做。
许青鸟拿出手机,拨打了一个号码。
“喂,哪位?”司宇的声音一贯是十分威严的。
“司宇。”
“许青鸟?”司宇微微诧异,他的手机号只跟她说过一次,原以为她不会记住,更不会给他打电话,却没想到竟会在此刻听到她的声音。这一瞬间,他心中的摇滚乐队猛地振奋起来,但他立刻按住了心口。
“嗯,你在做什么?”
“在对高考答案,”司宇故作镇定地说,“你呢?”
“我。。。。。。我家里出了点事,”许青鸟深吸了一口气,立刻道,“你能借我一些钱吗?”
“出了什么事?你怎么了?要不要紧,你在哪儿,不要动,我马上过去。”司宇连珠炮一般说出这些话,让青鸟有些惊诧,他素日里不是这般容易激动的。
“我在红菱广场世纪坛。。。。。。”
她还未说完,只听司宇喊了一声“你呆在哪儿等着我”,便匆匆挂了电话。
许青鸟微微一笑,松了口气,这是今天唯一值得庆幸的事情了,因为,她总算有了一个可以对她真心以待的朋友。
半小时后,司宇开车赶来,把一张卡交给她,命令似的道:“这张卡里有三万块,密码是333777。你先拿去用。这是前几年的压岁钱,如果不够,我那里还存着零花钱,需要多少你尽管开口。”
许青鸟接过那张卡。一张极其轻薄的卡片,此时捧在手心,显得格外贵重。
“谢谢你,我会尽快把钱还给你。”
“傻。。。。。。”司宇伸出手,想抚摸她的头发,给她一点点安慰。他知道,以她的性子,除非是遇到极其严重的事情,是绝对不会开口求人的。可他的手,只伸出了一半。便缩回自己头顶,讪讪地说:“咳咳,别傻了,身为班长,难道连这点小事都不能帮?你尽快拿去用。”
“我会还你。”青鸟坚持道。
司宇明白她的自尊。便点了点头:“借款不限时,你什么时候有钱了,再还不迟。不过,我不要利息,除非你杀了我身为班长的骄傲。”
“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
司宇开车将青鸟送到医院,问道:“你确定不需要我陪你?”
“嗯,你帮我已经足够多。我会处理好一切。”说完,许青鸟连忙跑进了医院。
司宇坐在车中,不由得按了按心口,青鸟的背影已经消失在拐角处,可那摇滚乐队反而演奏得越发激烈。他深吸两口气,懊恼地捶了捶心口。等到后面的车子按喇叭催促起来。他才赶紧开车离开。
重症监护室外,孙雪莉正在和医生沟通,面带乞求地软言道:“方才郑医生不是说有更好的治疗方案么?请尽快安排治疗好吗?”
“不好意思,您得先交一部分预付款,我们才能安排治疗。这是医院的规定,我也不能打破。”
“我女儿已经去取钱了,真的!”
“不好意思。。。。。。”
“妈,”许青鸟跑过来,将一叠现金递给她,“这是一万块钱,足够付治疗费了吧?”她面朝孙雪莉,眼神却斜斜地瞥向那位医生,眸中闪过一丝紫光。
医生被她看得心里一跳,似乎被什么诡异的黑色丝线缠住了颈项,呼吸突然一滞。可下一秒,那诡异的感觉突然又消失了,仿佛方才只是他的幻觉。
医生微微咳嗽两声,让自己镇定一些:“咳,那,你们去郑医生那里开个单据,再去交款处付款吧。”说完,他连忙走开,回到自己的办公室,过了好一会儿才平复心中那猛然而起的恐惧感。
开单据、付款、安排治疗。。。。。。有了钱,一切流程极其顺利。可若没有钱,这些流程,每走一步,便是千难万险。
许青鸟陪着妈妈坐在重症监护室外的长椅上,看着妈妈鬓角的一缕银丝,突然感到心中抽痛。妈妈在渐渐老去,却还要为了儿子、女儿费劲心力。如果昨日,她能够早一些找到青岩,如果她不因为怨气太冲,冲破血魂砂,只顾杀人,未能早些将青岩送医。或许,青岩就不会躺在那件可怕的病房中。
当初,爸爸也是进了那样一间病房,出来是便是冰凉的尸体。许青鸟知道此时妈妈心中的痛,轻轻地把手附上妈妈的手:“妈妈,你放心,青岩一定会没事的。我。。。。。。我也一定会陪在你身边。”
太多如果,太多错过,太多的怨与悔恨。平常人的人生,只有一次,没有倒带。可她已经获得了重生的机遇,却未能好好利用。从现在开始,她不能焦躁,不能惊慌,不能再为严砺,或者为任何人失了分寸。现在的她,只为青岩和妈妈而活。
如今,只期望那新的治疗方案能够起效,让青岩重拾生命的同时,也能够重拾那颗聪明的头脑。哪怕,他一直一直,喜欢损她,喜欢捉弄她,喜欢。。。。。。。只要他好好的,青鸟怎样都好。
☆、第113章、求医
整整一夜,许青鸟和孙雪莉守在重症监护室门外,一起等着结果。青鸟多次要妈妈回家休息,可妈妈无论如何也不同意。终于,护士出来,告诉她们,许青岩已经脱离生命危险,但尚未醒来。
孙雪莉焦急地询问:“不是说今天醒来就脱离危险了吗,你说脱离了危险,那他为什么还不醒来,是不是还有什么问题,是不是还有。。。。。。”
“孙女士,有什么问题,您可以询问苏医生,郑医生今早有急事出去了,苏医生是他的助手,就在那边的。。。。。。他来了!”护士小姐眼前一亮,语调也不似方才那般平板冰冷。
孙雪莉一转身,见到苏医生,有些迟疑,他看起来文质彬彬气质非凡,像是极有学识的模样。可如此年轻的医生真的可以代替极富资历的郑医生说话吗?
许青鸟微微皱起眉头,她早该料想到,护士口中的苏医生便是苏翼。在那段被血魂砂掩埋的记忆中,苏艺瑾曾说过,苏翼是苏家的私生子。回想当初的那场毕业酒会上,苏翼出场时,苏艺瑾的笑意似乎格外甜美,当时青鸟以为她很喜欢这位哥哥,可现在想来,那笑容背后,必定是咬牙切齿的恨意。
等等,似乎有哪里不对。苏艺瑾早前便知道学校里有一位风云人物苏翼,可当时并未表现出丝毫不快,甚至多次表示对他的欣赏。并且,全校所有同学虽都崇拜苏翼,却无人知晓他的身家背景,许多女生便一起八卦,猜测他是某某神秘家族的神秘少爷。总之,苏翼便是那一轮夜月,皎洁光华,却又神秘非常。
照此推断,高中时期的苏艺瑾应该还不知晓苏翼其实是她的哥哥。所以之前才会有那样奇怪的反应。原本苏家可能并不想接回这个私生子,因为他们已经有了苏琮这位继承人,虽然他还很小,按今年来算才是个8岁的孩子。但毕竟是苏家正大光明的小少爷。只不过,苏琮生来便早产,身体极弱。加之12岁那年出国旅行时遭遇车祸,危及肾脏,因未及时找到移植的肾源而过世。
那年,苏艺瑾恰好即将毕业,便提前进入苏氏集团任职,美其名曰为父亲分担,现在想来,其实那时她便打定主意要继承集团。却未料到。父亲苏锦堂竟会将私生子带回家,要他来继承家业。想必从那时开始,苏翼便弃医从商,从此开辟一代商界传奇。看来,苏翼并不像他表现出来的那般温和无害。他和他妹妹一样,野心勃勃。
苏翼极其适合穿白袍,总能穿出一种潇洒儒雅之感,可许青鸟无论如何也无法对他有丝毫好感。
苏翼礼貌地邀请孙雪莉和许青鸟去他的办公室,拿出病历和脑部ct片,耐心解释了现在许青岩的状况。
青岩的生命体征已经稳定下来,但是状况依旧不容乐观。他身上连中三刀。失血过多,导致大脑缺氧。如果时间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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