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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零老友记-第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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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詹红星:……够小气的啊。
  邹茜玲没注意到他们的交锋; 表达完自己的赞美之后就坐回到原位; 正想着还有几个节目就散场呢; 忽然就听到上面的主持人说邀请下面的同志也上台来表演一下; 露一手才艺。
  话一出口; 底下就有些躁动了,毕竟事先没有说过这一出,不过大部分人明显还是感兴趣的,只是害羞内敛了些,没有毛遂自荐的。
  主持人也不是真要其他人上来表演,只是受了朋友的一个嘱托而已,于是便趁着大家小声讨论的时候玩笑说既然没有人,那就挑选一个了。
  视线在场内转了一圈,状似是在随意选人,实际上却在偷偷找目标的位置,林青红告诉她了,说是那位唐团长身边长得跟狐狸精一样的女人就是。她之前也来过这里演出,自然认得唐朗这位年轻又有前途的团长,一下子就找到了他,再往旁边看过去,眼里闪过惊艳,难怪林青红说她是狐狸精长相了,这么好看,确实是不多见了。
  不过还是没有忘记自己的目的,笑着指着邹茜玲的方向,“那位穿着带有白色帽子棉大衣的同志,对就是那位漂亮的小同志,不知能否邀请你来台上为我们表演一下才艺呢?让我们给这位同志鼓励一下。”
  邹茜玲一开始还没反应过来这是叫自己,还跟着大家一起鼓掌,直到旁边的人看过来,唐朗也凑在她耳边说,“叫到你了”,这才后知后觉。
  对上台上主持人,她笑意盈盈,好像就只是随口喊了她一样,而台下的掌声还在继续,视线也从四面八方探过来,真是想不上都难了。
  邹茜玲不是矫情的,既然被喊到了那边上去吧,不然等大家催多不好。
  不过要表演什么这个倒是需要思考一下,她会的才艺说实话还挺多,只不过今天这一身衣服不适合跳舞,也没有钢琴小提琴吉他等等,唱歌的话她不会年代歌曲,后世有关军队的歌曲她听得不多,提前拿来用也不好。
  正想着要表演什么呢,脑海里忽然闪过一个念头,心下有了主意,到台上也是淡定自若了。
  邹茜玲从前也是上过舞台表演的,当时底下也坐了几千人,所以根本就不会怯场,很有舞台风,步子走的自然而很有气势,也不比那些受过专业训练的文工团小姐姐们差了。
  主持人见邹茜玲上来之后,就把站立的话筒位置让给她。
  邹茜玲十分有礼貌地道了谢,这才站到话筒前,先做了个简单地自我介绍,才说了要表演的内容。
  “刚刚文工团的同志和嫂子们的表演都十分精彩,有他们这珠玉在前,就不敢献拙了,不过既然有幸能够站在这舞台上,那便借着几个机会给大家拜个年吧。”
  邹茜玲人长得好看,笑得时候更是甜美,她的嗓音也是很好听的,哪怕经过话筒传出去,停在耳朵里都不会觉得不舒服。而且大家基本都对她有所耳闻,除了漂亮和大学生身份,最重要是她是部队三团长唐朗的对象。
  眼下听她这样说,大家也不给喝倒彩,都觉得她没有准备上去也是情有可原,就是听到知道拜年就有点小失望,还挺想看看她有什么才艺的,唱个歌也成啊。
  然而下一秒,就听得邹茜玲说,“各位听众晚上好,这里是XX部队广播台,我是主播邹茜玲,今天是华国最重要的节日春节,在这个阖家欢乐的夜晚,让我们来听听世界各国送来的祝福,首先是来自S国的祝福……”
  话音落下,就在大家为她这番话有点发懵的时候,就听得一连串流利的俄语从她嘴里吐了出来。这年头因着国情军情,部队很多人都学过俄语,因此她这一段清晰标准的俄语大家都听懂了,翻译为中文大概的意思就是我是来自苏联的XX,在这个万家团聚举国欢庆的除夕晚上,特地向华国战士发来春节祝福,祝福各位新年快乐,万事如意,新年新气象。
  紧接着又分别用了英语,法语,德语,西班牙语,意大利语依次来了个祝福,最后才是用中文正式做了一次拜年祝福,结束了这次的‘广播’。
  台下先是一片静谧,随后不知是谁先起头鼓了掌,下一秒全场跟随,掌声雷动,脸上都是激动佩服的神情。
  短短的三四分钟,就说了七国语言,简直是太绝了。
  而且她还是模仿广播电台播出的形式,就好像真的在做广播一样,每一种语言都是标准而流利的。
  就连唐朗都被她惊讶了,他不知道她会这么出色。
  “老唐,你真是捡到宝了。”詹红星一边鼓掌一边又是欣赏又是羡慕还有点小嫉妒地说道。
  唐朗脸上是不加掩饰地为她自豪,“那是。”她一直是他的大宝贝。
  邹茜玲在台上微笑谢幕,临下台前看到唐朗,偷偷给他眨个眼,唐朗嘴角的笑容便压不住了。
  而台下周悦脸色却白了,她看见了他们两个悄悄的互动,也看见了唐朗脸上的骄傲和自豪,手不由得攥紧,一种嫉妒又无力地情绪在肆意蔓延。
  林青红见周悦脸色不好,却也不好说邹茜玲节目不行,光凭她那流利又标准的语言,谁敢说她不好?这个时候她才猛然发现,原来全国最高等学府的大学生,真不是他们这些人可以比的。
  别说七国语言,就是俄语,林青红都不是学的很好,可人家就轻轻松松说了出来,仿佛都不是事一样。
  人与人的差距怎么那么大呢?
  “邹妹子,你咋那么牛呢?那么多话都会讲。”散场后,廖小梅嫂子跟邹茜玲他们走在一块,没出礼堂门就忍不住夸。
  “你听懂啦?”
  “听不懂啊。”廖小梅嫂子理智气壮,“但是我看得出你牛,没看大家都鼓掌鼓得那么厉害麽!”
  邹茜玲就笑,“其实这节目我在学校表演过,不是真的会讲那么多国语言,俄语英语和法语比较擅长,其他都是学个皮毛,用来糊弄糊弄人还可以,真要交流恐怕就不行了。”
  “这也很厉害了。”周然然接话道,对邹茜玲今晚露的这一手真是甘拜下风。之前还想着虽然她是大学生但是自己是老师了也是比得过的,现在才知道,哪有什么可比性,等人家出了大学,还不一定有什么成就呢。
  “你们也很厉害啊,我在台下看你们表演那真是移不开眼睛啊,小梅嫂子你那个舞扭得可真好,台上就数你跳的最有劲,那笑容还那么明亮,特有魅力,真的!还有然然嫂子也是……”邹茜玲也不忘夸奖她们,把话题往她们身上带,真心实意地夸奖让她们心花怒放,笑声不断。
  快到分离时两位嫂子都舍不得,还想继续聊下去呢,果然互吹是拉近女人友谊的好手段。
  总算跟他们挥手告别后,唐朗才送着邹茜玲往招待所方向走,没走大道,往人少的小路方向去了,走到乌漆抹黑的那段路,邹茜玲腰上忽然搭了手,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呢,整个人就被带到唐朗怀里去了。
  “你怎么这么好。”他低头一下含住她的唇,颇有些激动地说道。
  邹茜玲一怔,随即一笑,“你学坏了唐团长。”她揶揄他,要知道以前的唐朗哪里会故意拐着她往小道走还偷袭她,偷着跟她接吻呢。
  回应她的是唐朗轻轻的一咬,然后又重重吮了她两口,到底是在外面,还是放开了她。
  不过接下去却抓着她的小手慢慢散步了,直到时间差不多了,才松开她送她回招待所去。
  “明天我可以休息一天,带你下山去走一趟要么?”临走前,唐朗问道。
  邹茜玲自然是点头说要了,要知道她在这部队好些日子没出过门了,也想去镇上走走,哪怕商铺关门,但有唐朗陪着,那也是挺好的。
  “那今晚早点睡,明天给你带吃的。”
  “好,晚安朗哥哥。”得了好处又是乖巧小可爱一枚。
  唐朗好笑又心疼地亲亲她的额头,要不是他的身份,也不是让她一直闷在这山上了。
  “晚安。”


第93章 
  邹茜玲和唐朗的山下一日游过得挺快乐的; 他对镇上的风景了如指掌; 即使很多商铺没有开门; 但是依旧能带他到好玩的地方去。
  而且跟山下有些人家相处得也很好; 在提供了些食物的情况下做了顿好吃的午饭,还把去年酿制的果酒拿了出来请他们喝。
  酸酸甜甜带点儿酒味; 邹茜玲喝着还挺喜欢的; 唐朗见了特意买了两坛子下来; 说要给她带回去慢慢喝,简直不能太贴心。
  “要是以后也能这样多好啊。”回去的路上邹茜玲不由得感慨; 有一个处处照顾你的男朋友就是好,出门在外只要玩,什么都不用操心。
  然而唐朗听在耳朵里却不由得多想了; “你是觉得在部队的生活太无聊了吗?”
  “嗯?”邹茜玲愣了下,随后道,“不是说无聊,就是有点单调; 出来一趟很不方便,也没什么特别好玩的。不过那是部队嘛,我理解你; 反正我也不是常来住; 偶尔的话还是觉得有趣的。”
  唐朗的表情一下更正经了; “那要是让你一直住在部队会怎样?”
  他的凤眸紧紧地盯着她; 嘴唇抿成一条线; 下颚都有点紧绷了。
  突然严肃下来的气氛让邹茜玲感觉轻微不适; “我还在上学呢。”
  她没有选择正面回答这个问题,因为她猜到他可能要说什么,但是目前她却没办法做出肯定回答。
  唐朗的心莫名有点沉,话控制不住脱口而出,“以后我们结婚,你是要住在部队的。”他的职位早就够了随军资格,唐朗是不可能两地分居的,要是可以,他恨不得现在就住在一起。
  然而,这似乎是他的一厢情愿?
  他看见邹茜玲眼神躲闪了下,随即又看着他,四目相对,很冷静的眼神。她的唇瓣动了动,语气很轻松,“那就以后再说这个问题。”
  唐朗很想继续要个肯定的答案,可是看着她冷静自制到甚至觉得有些冷漠的眼神,所有的话便咽在了肚子里,还不是时候,他想。
  所以他说,“好。”然后便挪开视线沉默不语。
  邹茜玲抿了抿唇,最终也收回了视线,没有说话。
  刚才的快乐不复存在了,他们这段日子甜蜜又融洽的表象还是蒙上了一层暗影,谁也不知道它是会消散,还是会继续扩大。
  把邹茜玲送回招待所之后,唐朗第一次没有亲吻她再走,只是说了“早点休息,晚安”,便转身离开。
  邹茜玲叫住了他,昏黄的灯光下,他坚毅的神情似乎染上不属于他的低沉,凤眸静静地看着她,似乎是在问她什么事。
  她感觉自己心里情绪疯狂翻涌,可是却没个坚定的念头。
  “对不起,我暂时没有想清楚。”邹茜玲有些艰难地开口,她喜欢他毋庸置疑,但是喜欢到要嫁给他,从此和他绑定在一张结婚证上,为他生儿育女,在这部队里度过大半生,她还不确定自己的感情是否到了这个地步。
  她对家的最初定义来自她的父母,也正是因为她的父母,她对成家这件事颇有些不安甚至畏惧,哪怕唐朗现在对她好的不得了,邹茜玲也不敢他们两个组成的家就是最为适合她的那个。
  她不是对这段感情不负责对唐朗不负责,而是想负责,所以才没有给他承诺。
  邹茜玲不知道要怎么对唐朗解释这一点,甚至说出来自己都觉得这话很不负责,所以她只能说抱歉,坦诚是目前她能想到最好的办法。
  “我……”她想说我现在没有想好以后要不要和你在一起,但是你现在可以做选择,如果你不想等我想明白,那要分手,她……她也接受。成年男女,好聚好散没什么的。
  然而唐朗却没让她开口说下去,直接道,“很晚了,你去睡吧,我先回部队了。”
  说罢转身就走,步履匆匆似乎是怕她再次叫住他说出什么话来一样。
  邹茜玲望着他离去的背影,咬了咬唇,最终还是回了房间关上门。
  算了,她也没有自己想象中那样不在意,要是换做一年前还能轻描淡写略过,可是用了真心后,总归是会难受不舍的。
  既然他不想谈论,那她便也暂时逃避吧。
  反正,她也想不清楚自己要干什么。
  ——
  一夜难眠,实在睡不着第二天便早早醒来,刷完牙洗完脸,又在招待所里无所事事,往常她都是唐朗买完早饭过来喊她起床的,还没这么早醒过,想了想又窝回被窝里,还是闭上眼睛再睡会好了,不然眼底乌青怕是会太明显。
  然而她却没有等到唐朗。
  敲门声响起,打开后站在门外的却是个小战士,手里端着她放在唐朗那儿的饭盒,“嫂子,团长今早有紧急任务不在,让我来给您送饭了。”
  邹茜玲接过他手里的饭盒,“他任务时间要多久?”
  “不好意思嫂子,这是军事机密。”
  “哦,抱歉啊。”邹茜玲笑了笑,“那谢谢你了。”
  小战士敬了个军礼,转身离开了。
  部队常有这样的紧急任务邹茜玲也不觉得奇怪,只是时间赶巧了罢,也没多想,舒了口气的同时又有些不习惯,也不知道经过昨晚唐朗会怎么想。
  怀抱着心事把早餐吃完,邹茜玲也不想跟往常一样到他宿舍去了,没人在,去了也没意义,而且翻译少一天没弄也行,她还是补会觉吧。
  这一睡便是到了中午,小战士又过来送饭,准时得很。邹茜玲不好意思了,请他吃大苹果。
  小战士没好意思收,还是邹茜玲硬塞过去的,这才道谢收了。
  同时也给邹茜玲递了一张电报,说是京市那边过来的。
  邹茜玲道谢送走了小战士,没顾得上吃饭,先看了电报。
  她走的时候忘记给他们留军区的号码了,发来电报,怕是有急事才是。
  打开一看,确实算是急事,不过不是他们的,而是下坎山那边,周大平身体长了瘤子,梁晓雪要邹茜玲去看看,严重的话带来京市治疗。
  电报言简意赅,该表达的意思都表达了,不过到底不是打电话,前因后果说的也没那么清楚。她想大概是周大平意外发现身体长了瘤子,手术费太贵或许怎么样周红没办法给京市的他们去了信,想要借点钱或者让梁晓雪看看能不能治,梁晓雪他们估计是不放心,这才给邹茜玲来了信,想她距离得近,部队的探亲假也差不多,就过去看看,严重的话就得把人带来京市治疗才行。
  这年头的人都没出过远门,没人带着还真不放心。
  在下坎山的时候周大平对他们五个不错,平时多有照顾,周红更是像个长辈一样关心他们,这次估计要不是病情严重,也不会给他们去信了,毕竟都不是想贪图他们便宜的人。
  邹茜玲也是把他们当做长辈看待的,知道这消息自然不能坐视不理,想了想还是决定提前结束这次探亲,先回下坎山看看,这年代通信不便交通不发达,看病还是得趁早,延误了最佳治疗期就不好了。
  而且唐朗这次紧急任务也不知道要多久,她的探亲假也所剩无几,两人昨晚还是闹了点小矛盾,暂时分开冷静冷静想清楚也好。
  因此邹茜玲吃过午饭便拿着唐朗给的宿舍钥匙去把落在他宿舍里的译稿整理拿了回来,并给他留下一封信解释一下这次提前走的原因,又让招待所的前台工作人员帮忙转告,如果傍晚小战士还来给他送晚饭或者唐朗来了,就说她有急事先回老家了。
  前台天天看唐朗送她回来,知道两人感情好的很,也没往别的方面想,笑着说好,还调侃她她这一走唐团长回来该要失望了。
  邹茜玲笑笑,拉着行李请詹红星帮忙送她到山下搭车去。
  詹红星也不知道昨晚他俩闹得那点小矛盾,听到邹茜玲说老家长辈生病了,还嘀咕了可惜唐朗去出任务了,要不是他主动要去,这下就能亲自送她了,真是不巧。
  邹茜玲笑容一滞,问是他主动要去的?
  詹红星还诚实点头说是,顺口道,“这小子平时就抢着要出任务,没成想你来了还这么积极,半点不知道珍……唉不是,他这人就是有上进心,你别多想啊。”说到一半就反应过来了,赶紧收口。
  邹茜玲笑容恢复了正常,像是不介意一样轻松语气,“是啊,真有上进心。”
  暗地里却微微叹了口气,他还是在心里留下疙瘩了。
  詹红星没有觉察到不对劲,热情地开车帮着给送到了山下,还要帮忙买票,当然邹茜玲没让,哪能让他来付钱。
  “詹团长谢谢你了,帮我跟嫂子说句再见啊。”邹茜玲去的时候刚好赶上下午最近一班车,便匆匆说了再见就上车了。
  “好嘞,欢迎下次再来啊,再见。”詹红星挥挥手,再次感叹唐朗命好,他怎么没有这样好气质好颜色好文化的媳妇呢。
  廖小梅:瞅瞅你这怂样,下辈子再换媳妇吧。
  此时,正在外边出紧急任务的唐朗不知道自己的媳妇就这样被詹红星给送到了车上,等他回来知道的时候,差点没忍住在训练场上把他揍成猪头。


第94章 
  邹茜玲到下坎山村的时候正是傍晚时候; 她拉着行李箱往村里走; 大家乍一眼还不太敢认; 因为她此时的打扮真的像个十足的城里人; 半点不像平时上工一样穿的灰不溜秋,十分的颜色都减了两三分。
  还是邹茜玲先跟大家招呼; 一路上大娘大爷叔叔婶婶地叫; 十分地有礼貌。
  别人见是大学生回来了; 都高兴,还以为这一去就不回了呢; 谁叫他们家五个都考上了大学,这边也没个正经亲人,谁会回来?都忍不住拉着问东问西; 比如京市怎么样啊?有没有看到□□啊长城啊?大学生活好不好啊这类的,都好奇地很,有些正在吃饭地还抱着碗来八卦呢。
  邹茜玲哪里承受的了这么多热情,笑着捡能说的都说了; 就说天晚了,得先往家里看看去,晚点儿大家再来聊; 又不是马上走。
  大家一听也是; 这么晚了也不能拦着不给收拾屋子; 有婶子就客套地要请她到家里吃饭; 他们走了那么久; 家里都没粮食了。
  邹茜玲自然是说不用了; 哪有那么大脸真去人家家里吃饭,虽然干旱过去了,下坎山村早有准备影响也不是很大,村子人都活着,但是余粮肯定是不多的,都没能力请客,更何况她到国营饭店打包了食物,回去就能吃。
  告别了热情的众人,邹茜玲往周红婶子家里走去。去京市前把家里钥匙给了她,得去拿回来才能放行礼,而且重要是看看周大平怎么样了。
  还没走到门口呢正端着水要往院子里倒的周红就看见了邹茜玲,先是一愣,随即脸上便是惊喜的表情,匆匆把水一倒就快走几步上前来,“你咋回来了?也不提前打个招呼?路上走回来的吧?来,行礼给我,刚好赶上饭点了,先吃饭去。”
  热情的态度就跟对家人一样。
  邹茜玲很喜欢这样的淳朴的热情,像是有了烟火气,她把手上的彩色编织袋子递给了她,“我路上买了菜回来,熟的,拿去热热再吃。”
  邹茜玲看周红都有些瘦了,跟老了好几岁一样,想必周大平生病对她的影响还是很大的。
  周红一听嘴上啰嗦,“回来了还买啥菜,婶子又不缺你这口吃的。”像是十分不乐意她花不必要的钱似的。
  邹茜玲笑着没搭这茬,问道“叔呢?怎么不见人?”
  一说到这周红脸上的笑容就没有了,“在屋里呢,你都知道了吧?他前段日子突然晕了,雪娃子教的那几个徒弟看不出是什么病,就当作是劳累过度了,没给拿药,结果情况更严重了,还整宿整宿地疼得睡不着,就给送去医院,那医生才说长了什么瘤子,县上治不好给送到省城去,省城就先让住院,说要动手术,手术费加其他要大几百,没办法我就给你们去了信。但是没用上,过了两天正式做检查说这边手术风险太大,怕是进去就……就出不来了。”
  周红说着就梗咽了,眼眶红红的,“我害怕,他也不肯治,就回来了。”
  “那钱还在我这,我刚想着过段时间给你们寄回去的。”
  “行了婶子,先不说这个,我先进去看看叔,您别哭,省里治不好可以到京市去,京市厉害的医生多。”邹茜玲安慰她道。后边出来的几个儿媳妇也上来劝,一人还勤快地接过邹茜玲手里的行李箱,要放到屋里安置下。
  邹茜玲便跟着周红往周大平屋里去。
  屋里光线不明亮,周红先进去,说是邹茜玲来了,周大平的声音这才传出来,有点虚弱。
  邹茜玲听到有起床的声音,悉悉索索,待那声音消失,脚步声响起,邹茜玲这才走进屋里去,这一照面,就看得出周大平的不好了。
  他平时也是精瘦型的,但是气色不像现在这样看着就是个病人,眼底的乌青很明显,脸颊上的肉都瘦了些进去,比那三年干旱时候还要瘦,看着就让人心里挺难受的。
  周红又说是这段时间夜里有时候疼得睡不着,刚刚躺屋里也是突然又疼了,这发作起来没有规律,疼得时候却让人受不了。
  “你怎么回来了?辉娃子他们回来没?”周大平勉强露出了个笑容,语气还是亲近的。
  邹茜玲过去扶着他坐下,“没呢,他们几个刚好有事,就我比较闲,您感觉怎么样了?药吃了吗?”
  这看着实在是有些不好受,疾病真的很能影响一个人的精神面貌,邹茜玲得到电报的时候还不知道人会病得这么重,现在看了真的不舒服的,也很庆幸自己马上过来了。
  她看了省城医院开回来的药,也不是很懂,不是梁晓雪这专业的,整不明白效果。其实要不是梁晓雪医院实习那很忙,她估计也是要亲自走一趟的。
  “这药还是有点效果的,疼的时候吃一下,熬一下就过去了。”周大平笑,就是贵了些,要不是周红一定要买回来,说什么也不肯让他自生自灭,他还挺舍不得的,就这小小几盒子花的钱他五年不吃不喝估计都赚不回来。
  邹茜玲看他笑却有些辛酸,“有效果就好,不过咱还是要去看病,到大医院去,省城还是太小,咱去京市。京市医院大,设备好,医生也是很厉害的教授专家,会看好的。”
  她想电报上说要带周大平去京市,大概是梁晓雪对此还是有点把握的吧,不然不会让她过来把人带去了。
  周大平一听愣了下,说实话去京市这个念头他们还没有,到底是穷乡僻壤的小农,省城已经是他去过最远的地方了,那里的医生也是比县城医生厉害很多了,在他看来,他们说手术有很大风险,成功率很低基本就是给下了最后判决书,没有机会了,只能这样了,还真没想过要去京市治疗。
  不,其实也是有想过,那一闪而过的念头,京市是全国首都,那里的医院肯定是很很好的,就像小县城的医院不行他们会想到去省城一样,省城不行也是会想到首都的。只是路费医药费手术费,还有不确定的成功率,这都足以让他的念头涌起就消失。
  不要得大病,得了大病,那真是绝望。这是没钱没势农民最真实的写照,在后世哪怕有医保,可是还是有很多普通人‘得不起病’,更何况是在六十年代呢?
  至于寄希望于在京市的邹茜玲几个?这个真没有想,借钱已经是不得为之了,还没敢多借,怕那些孩子有负担,毕竟他们现在还是学生,而且跟他们没有血缘关系,能借这么多钱,那真是很可以了,许多亲戚都没借,人情冷暖在这时候最能看出来,也不敢跟儿子他们提要去京市,为了那飘渺的希望,不敢去试探人心,怕日后有疙瘩。
  就是这么现实,悲哀又无力。
  所以邹茜玲一主动提起来,先是愣了,随后就是感动,她是第一个提出要送去京市去治病的,身边的儿子没一个提,就是周红,夜里看他辗转反侧难受睡不着,也只说了两句,没有那魄力跟儿子们说,逼他们送他去京市。
  他理解周红,真的,不是她不在乎他,而是太过贫穷,也不确定去了是不是真的能够活下来。治一场病要倾家荡产,还不一定获得相应回报,哪敢冒那个险呢?周大平不怪他们,只怪自己生了这病。
  “算了,省城的医生都说了,手术风险很大,不建议手术。”周大平最终还是拒绝,他不敢让家里倾家荡产,也不能让邹茜玲他们为他奔波欠债,人啊要讲良心,不能别人对你好不惜福,当做理所当然。
  邹茜玲怔了下,随即明白了周大平的顾虑,哪有人不想活下来,只是碍于现实,才有那么多借口。
  “叔,您别担心,晓雪是在京市最好的医科大学念书,就算她水平不行,那还能找她的老师帮忙,而且她现在在京市最好的医院实习,我们直接到那医院去,晓雪实习走不开才让我来接您去京市的,到那里会有好大夫给您治的。”
  “真,真的?”周大平见邹茜玲诚恳的样子,有些信了,但又觉得自己听岔了。
  周红也是很紧张地看着邹茜玲,不敢相信她说的,虽然他们知道梁晓雪考上了京市最好的医学院的,但是具体是怎么的还不清楚,这不是刚去上学麽?怎么就到了最好的大医院实习了?要是真到了最好的医院实习,那在医院怎么说也有人了,不是人生地不熟两眼一抹黑啊。
  不是说要走后门,而是觉得是种依靠,没有半点根基的人就害怕到陌生的地方去,有个熟人心理就能得到安慰。
  “真的,晓雪既然都说让我带您去京市看了,那肯定多少有点把握。咱得去,不能就这样放任着不管,而且你们还没去过京市吧?就当旅游了也成啊。”邹茜玲尽量用轻松的口吻说道,对病人不能太愁眉苦脸,不然会弄得人心里很压抑的,让病人看了想太多,觉得自己可能要不行了,在这脆弱的时刻很容易脑补的,对病情不好。
  周大平和周红听了,总算是相信了些,脸上是忍不住有些激动了,就跟被判了死刑的人,突然告诉你有了重新开庭的机会,而且胜诉的几率还很大一样,那种绝望后又生出来的希望,没有经历过的人其实很难说明白那心情。
  周红当场就哭了,她这段日子其实很不好过,作为枕边人,承受的压力不比病人少,她跟周大平还那么有感情,还有个三四岁的娃娃,不想成为寡妇的,谁能生生看着枕边人死去却无能为力呢。
  饶是周大平也是忍不住红了眼眶,他是男人,家里的顶梁柱,儿子们虽然大了,但是这个家还是靠他撑着,这段时间再怎么被病痛折磨,都不敢表现得太颓靡,怕自己影响了家里人,让这个家太愁云惨淡。但是心里压力真不比别人少,夜里痛得睡不着时也很害怕,谁不怕死亡?死了就什么都没了,媳妇儿子,统统不是你的了。人死万事空,灵魂那是无关这阳间事的。
  “玲娃子,我感谢你们,真的!能有这机会。。。。。。不管这病能不能治好,你们这心意我永远记得,真的!”周大平鼻头发酸,都语无伦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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