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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杏泄春光-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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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壶酒就这么贵!温柔微讶过后也就了然了,毕竟她很清楚酒是拿粮食酿的,而古代粮食产量不高,很多人连饭都吃不饱呢,酒自然就贵了。于是探手从怀里摸出块大约一两重的银子,抛在桌上。

跑堂眼都直了,这才叫人不可貌相!本来还担心这姐弟俩万一给不出酒钱,他该让他们拿什么来充抵酒钱,没想到温柔伸手摸出的就是银子!他当然不是没见过银子,只是银子从穿着略显寒酸的温柔身上取出来,挺教人吃惊。

能做跑堂的都是机灵人物,他脸上讶色一闪而过,立刻从桌上拾起银子,殷勤地陪了几个笑,就跑到掌柜那里去找钱了。

温柔等着他回来,将找回来的铜钱收起,又数出二十文赏了他,这才掺着小环继续向外走。不是她花钱大手大脚喜欢给小费,而是知道吃人嘴短拿人手短的道理。酒楼一向是打听消息的好地方,若是到时有人来追捕小环,就希望这两个钱,能让那跑堂的把嘴管严些。

不过怕什么就偏来什么,这简直已是条颠簸不破的真理了。温柔刚走到酒楼门前,就看到两名官差拿着张画像一路问过来。她心跳立刻加快,手脚发凉,直觉的认定这两名官差要找的人就是小环,很想找个地方先躲躲再说,只是这时她们已经走到了门口,再要退回酒楼里去,更显得奇怪,不得已,她只得掺紧小环,硬着头皮快步往外走。

“站住!”

温柔压根没走出几步,身后的官差就喝住了她。

镇定!事情还没有糟到不可收拾的地步,这个时候不能慌,一定要镇定!温柔深深吸了一口气,侧转了身子,将小环掩在一边,脸上堆起略显惊惶的笑容道:“两位官爷叫住民女可有什么事?”

其中一位长着满脸络腮胡子的官差,看见温柔的脸时,眼里露出了点色眯眯的笑容,只是碍于大街上不能调戏良家妇女,不得不强作威严地举着手中的画像问她道:“见过画像里这名女子没有?”

温柔迎着日光微微眯起眼,假装很仔细的看了看画像,然后摇摇头道:“没见过。”

“那你走吧。”另一名瘦小官差挥了挥手,就想去问旁人,谁知那络腮胡子却不肯轻易放过温柔,指着她掺扶的小环道:“这个人是谁?把脸抬起来我瞧瞧!”

“这是我弟弟,早上同家里人吵了几句嘴,就偷了钱出来买酒喝。”温柔一边说着,一边用力掺住身子在微微发抖的小环,试图将自己的镇定传递给她。

小环虽然喝醉了,但是古代酒的度数本来就不高,又隔了三个时辰,差不多也醒了,只是双腿还有些发软,趔趄着站不稳,心里却是明白的,这时早就吓出一身冷汗,满心里都是恐慌,生怕被抓回赵府去,会被生生打死,若不是温柔死劲掺着她,恐怕这时她早就一屁股坐到地上了。

“愣着干什么?还不快点把脸抬起来?”络腮胡子很不满,都想自己上前动手了。

若是等官差上来动手,肯定会发现小环情绪的异常,温柔连忙自己动手,一手捏住小环的下巴,故意将她的嘴巴挤得略歪,然后才将她的脸抬起来,在两名官差眼前一晃,陪笑道:“官爷,他喝多了,晕着呢!”

那络腮胡子看见小环的脸后愣了一愣,目光里明显流露出几分失望,不耐烦地挥挥手道:“走吧走吧。”

“谢官爷。”温柔能感觉到小环紧绷的身子猛然一松,立刻手上加了把力,稳稳的将她扶住,然后头也不回地继续往前走,可是她忍笑忍得好辛苦,此刻虽然安全了,却也不敢笑出声来,憋得脸上表情曲扭成一团,简直惨不忍睹!

第四十四章 又误会了

两人默然无声地走过一条街,拐进一条小巷,这才不约而同的松了一口气,看看左右没人,想要开口,结果同时说出话来,彼此都没听清,不觉又相视一笑。

“方才我差点被吓死了!”小环抚了抚胸口,犹有余悸。自昨天的事发生后,她一直形如槁木,整个人都完全失去了生气,没想到吃了刚才那一吓,倒稍稍回复了一些往日的活泼,向温柔道:“姐姐,他们找的是不是我?我没瞧清那画像,只扫了一眼,觉得不太像。”

温柔好笑道:“自然不像!要不咱们还能好端端站在这里说话吗?不过我觉得他们要找的人就是你,发式衣裳都是像的,就连你耳上往日常戴的银丁香都神似,偏偏只是人不像。”说着她忍俊不禁道:“你不知道一开始我吓得腿都软了,待看清那画像后,实在想大笑,只是不敢,憋得好辛苦!”那画像,不像也便罢了,画上的人偏还长着大脸庞,小眼睛,蒜头鼻,估计上千个人里也挑不出一个那样丑的。

小环闻言嗔怪地推了温柔一把道:“姐姐你看见画得不像也不事先给我提个醒,害我吓个半死,酒都全醒了。”

“那两名官差直着眼珠子瞪我呢,那种情形下,我哪敢提醒你!”温柔忍不住拿手往她的鼻上刮去,没好气道:“再说了,让你在知味斋等我们来着,你倒好,竟一气灌了三壶酒下去!我是被事绊住去得迟了,你酒也差不多醒了,若是去早了,是不是还得雇两个人把你抬回去?”  “我……”小环低下头去,揉扯着衣角道:“我一个人害怕,想着酒能壮胆又能忘忧,这才……”

“好了,没有怪你的意思,只是担心你。”温柔打断她的话,掺着她慢慢往前走。

惊险过后小环酒全醒了,神智也清爽多了,此刻想起重要的事,忙问道:“姐姐怎么是你来找我?你赎身出来了么?我娘呢?她在哪里?”

“你娘有事去办,让我先来找你。”大街上,温柔可不敢把刘嫂的事告诉小环,万一她冲动起来,做出什么蠢事,岂不是又搭上一个?只好拿话先敷衍着她,等回去再说,因此勉强笑道:“我赎身出来了,今后我们两个又能在一块啦。”

“真好。”小环是真心替温柔高兴,只是想起自己遭遇到的事情,又黯然神伤起来。

温柔怕她多想了,人又变回那种木木呆呆,不言不语的样子,教人看着心疼,于是连忙拿话岔开她的心思道:“我只是奇怪,为什么那画像竟完全不像你。”

小环低头想了想,摇摇头道:“我也不知道,想必官衙里请的画师太差,自然就画不像了。”

温柔在这世界里待了一段时间,早知道她们这样卖了身的丫鬟,是没有户籍的,只在主人家的财产单上留个名字和年纪,万一走脱了,府里必定要派个人去官衙里备报,将走脱之人的外貌特征细细描述出来,再请画师画张可供通缉的画像。虽不能像现代照像技术那样完全逼真,但大致的脸形、五官应该还是有几分相似,不至于差得这样离谱。因此她前思后想,也想不明白,小环的那张画像,为何如此不像,只得暗自猜测,难道是苏氏与李氏暗斗,特意为之,让人找不到小环?

猜是如此猜了,温柔自己也不信苏氏会为一个逃脱的小丫鬟费这么大周折,只得把疑惑压在心底,微微笑道:“还是刘嫂好心思,替你男装了出来。”

“是呀,娘很细心的。”小环说着摸了摸自己的耳洞,后怕道:“幸好他们也没有发现我打的耳朵眼儿,不然就惨了。”

想必是逃离了赵府,不必触景生情,何况府外的气氛轻松自由,不像府内那样需要小心翼翼,小环虽然神色还是很黯然,但毕竟还年轻,经受得起挫折,本性又活泼,这会总算肯多说几句话了,又道:“姐姐你知道我是怎么逃出府的吗?”

温柔摇摇头,说实话,这个问题她一直也很想知道。虽然刘嫂在府里待久了,与下人们相熟,但想要买通人将小环放出府,恐怕不是容易的事吧?谁也不敢担这么大的干系啊!

“我娘竟然想得出,将我藏在送水车里混出府去!”小环皱皱眉道:“她说她本想将我藏在粪车里混出去的,只是那个太脏臭,怕我受不了,她想来想去,想起每日大清早天还未亮时,总有人赶着送水车进府,车上水桶里装着城外的山泉水,是预备给主家煮粥泡茶用的,因这车每日都来一回,也没人仔细盘查,她就买通了车夫,将我带了出来。”

小环这一说,温柔才记起,似乎每日里总有人会提上两桶水到赵颜的院子里来,说那水是给姑娘泡茶喝的,她尝过,水质比普通的井水要清甜得多,没想到刘嫂竟能打起那辆送水车的主意,不禁叹息道:“她要是和你一起藏在水车里逃出来就好了。”

“那车只藏得下一个人,娘说她等天亮就能混出府来,教我别担心。”小环说着,心里略有些狐疑道:“难道我娘她没出来?”

温柔被她问得语塞,一时不知怎么答才好,恰好此刻已走到她租赁的那间房子所在的小巷口,便连忙带着小环往巷子里走去,道:“我在这里新租了房子,咱们进去再说话。”

小环看见温柔对她的问题避而不答,心里立刻有了不好的预感,只觉胸口闷得慌,当下也只得忍耐着,静静的跟在温柔身后,往巷子里走去。

及至走到赁下的房子门前,温柔上前去开锁。隔壁住的老寡妇不知道是不是一直守在门边听外面的动静,居然飞快地打开大门,站到了门边,冲着温柔喊:“定钱呢!你还没交足呢!”

“啊——”温柔被她的大嗓门吓了好大一跳,无奈地苦笑了笑,将怀里揣着的铜板数足了数,交给她道:“这样够了吧?”

老寡妇将手里的钱数了两遍,这才满意的点点头道:“够了够了。”不过她抬起头来看到温柔身后跟着的小环,不禁又眨了眨眼,诧异道:“咋又是个闺女?”

这眼神,还真毒!温柔黑线道:“闺女怎么了?婆婆,这是我表妹,今后她就住你那房里,还请婆婆多多照应她。”

老寡妇眨眨眼,悻悻然道:“还以为你私奔,要带个男人回家呢!俩闺女这么遮遮掩掩的做什么?”

一番话,说得小环无言,温柔哭笑不得。怪不得先前她接自己的话接得如此顺溜,答应不去左邻右居乱嚼舌头呢!敢情又是误会了!

第四十五章 被迫立誓

打发走了老寡妇,温柔拖着小环进了内屋,仔细关好门窗,这才转过身来,踌躇道:“小环,有件事我想和你说一下,但是你……千万要克制住自己,尽量冷静一点好吗?”

小环心里已经很忐忑了,此刻见温柔这个样子,更是慌了神,脱口就问道:“是不是我娘她出了什么事?”

温柔很为难的看了看她,最终还是将她早晨的所见所闻详细说了出来,待说到刘嫂最后被押送去官府时,小环终于忍不住放声大哭起来,拉着温柔的衣袖连声问道:“怎么办?我娘她还有救吗?姐姐,救救我娘……”

温柔摇了摇头,说实话,她也不知道刘嫂还有救没有,但那谋害主家的罪名似乎很严重,赵老爷最后又被灌了大粪,想必不会轻易罢休,这样算起来,刘嫂很可能是九死一生。温柔不能禁止小环哭泣,能做的也只是紧紧搂住她,在她的背上轻轻抚拍着安慰她。

“别哭,只要人还在,就还能想法子,也许遇到天子大赦天下,还能放出来。”这个孩子真是太可怜了,接连遭遇了两件人世间最悲惨的事情,打击太过大了,真怕她承受不住,温柔只能给她描绘一个虚无的希望,让她心里好有些寄慰,不至于绝望。

“不可能的!”小环哭得几乎要背过气去,无助地抓住温柔的衣裳道:“我知道我娘这次没救了……哪能那么巧……遇到什么大赦天下……娘……娘要是不在了,我也不想活了……”

“别说胡话,你要是不活了,你娘为你做的一切,不就白费了吗?”温柔真怕她想不开,用力将她从自己身上推开,紧握住她的肩膀,凝望住她的泪眼道:“你娘还没死呢!你这个样子,能救她吗?”

“我还能怎样呢……”小环觉得自己身体里的力气仿佛被人完全抽空,腿一软就滑坐在地,哭道:“姐姐你不用安慰我了……我知道……我们都没有法子去救我娘!或许……”她眼睛突然一亮,猛地从地上爬起来就想往屋外跑去。

“你上哪去?”温柔一把将她拖回来。

“我去救我娘!我去府里求老爷夫人!我自愿回去替他们做牛做马,只求求他们,求他们放过我娘!”小环仿佛抓住一根救命稻草一般,目光里有了希望,她喃喃道:“对了,求老爷去!他想让我怎样我都愿意,只要他肯放过我娘……”

“你疯了!”温柔听她这么说,心里哽得难受,知道她是想用自己的身子去换回刘嫂,可是这种希望怎么可能实现呢?即便赵老爷肯,李氏也不肯!

“放开我,我一定要去!”小环这时也不哭了,只闹着要走,执着无比。在她心里,是深信自己能换回娘亲的。

温柔几乎拉扯不住她,再这样闹下去,没准一个不留神,真让小环跑出去了,到时在大街上再闹一场,估计两人都别想活了,只得学着刘嫂那天扇她一耳光将她打醒的例子,狠狠一耳光甩在了小环脸上。

趁着小环捂着脸愣神的当儿,她堵着门压着声音坚定道:“你哪都不许去!我既然答应刘嫂会好好照顾你,就必须确保你的安全!你以为你做这样的傻事就能换回你娘吗?不能!刘嫂不是因为放你逃跑才被送官的,她是因为下毒才被送官!你这样傻傻的跑回去,还想求见老爷?二夫人先问你个逃奴之罪,打死你再说!再不然就屈打成招,赖你和你娘合谋下毒,将你也送去见官!你连见到老爷的机会都没有!你听见没有?给我清醒一点,我绝对不会看着你去送死的!”

“可那是我娘啊——”小环凄凄哭道:“我怎么能眼睁睁看着她去死?!”

“我们不会眼睁睁看着她去死的!”温柔叹了一口气,承诺道:“我答应你,就算我无法保证能救出你娘,也会尽一切努力去尝试,试着将她救出来!你现在要做的不是哭闹,而是冷静下来,配合我,帮我一起想想法子!别浪费我们的时间,我们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做,你懂了没有?”

小环愣愣的看了她半晌,最终还是摇着头哭道:“我想不出办法,我一个小丫鬟,我能有什么办法呀?”

“让我想想,你让我想想……”温柔现在的情绪也十分激动,她咬着指甲,想要控制住自己不停颤抖的身体,在内屋门边来回走动,绞尽脑汁的去想以前看过的小说和电视剧,想想遇到类似情况的时候,主角们能有什么解决的办法。

劫狱?不行,那是找死!找个替身将人换出来?也不行,别说没处找人去,就算找到了,也是以命换命,害了别人!贿赂?对!这个法子可以试试,当官的不是多半都爱钱吗?就算不能把刘嫂救出来,总可以想法子试试能不能免了她的死刑吧?只要人没有立刻死掉,蹲一段时间大牢也没关系,起码争取到了时间,还能再继续想法子!

温柔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思绪,将想法细细说给小环听了,谁知小环立刻就将怀里揣的五六两散碎银子给掏了出来,哭道:“这些是我临走前娘塞给我的,只有这些,怎么够啊?”

是啊!的确不够!即便自己把身上的钱完全掏出来,十几两银子,当官的哪会放在眼里,想要买回一条人命,没有几百两几千两银子,想都别想!何况就算有银子,也未必找得见送财的门路。温柔又在屋里来回踱了半天,最后站到小环面前,紧盯住她道:“要不我先去外头打听打听情况再说?但是你千万不能胡来,不能趁我不在的时候跑回赵府去,你能不能答应我?”

小环眼下完全六神无主,温柔说什么,她只能哭着点头答应,可是温柔实在怕她又冲动,自以为想到什么好主意就去送死,只得狠狠心道:“你发个毒誓!”

“好!要是我在姐姐不在的时候偷跑出去,我就不得好死!”小环哭着立了誓。

温柔摇摇头道:“不行!你连自己的命都不顾了,还怕好死不好死吗?你指着我发誓,说要是趁我不在的时候偷跑出去,我就不得好死!”她明白小环的善良,眼下这种情况,也只能利用她的善良来束缚住她。

“姐姐——”小环怔怔的望着温柔,咬着唇,泪湿了满面。

“快起誓,我没工夫在这里跟你磨蹭!”既然决定要想法子救人,那自然越快越好,温柔性格中强韧果决的一面在此刻展露无遗。

小环被迫无奈,只得举起手来,哭着发誓道:“我要是趁姐姐不在的时候偷跑出去,姐姐就……就不得好死!”

第四十六章 县令丁忧

温柔逼着小环立了誓,心里也很难受,可是她现在分身无力,还有一堆事(文)情要忙着去办,不可能守(人)在小环身边,与她一起哀(书)哀痛哭,只得出(屋)此下策,先稳住了她,脱出身来,才好出去打听刘嫂的事。

好在老寡妇出租的房里家什都是全的,可以在床上先躺一会,养养神,毕竟小环已经一夜没好好睡过了。临走前,温柔再三嘱咐小环,不管谁来了也别出声,只在屋里歇着,她自己则锁了大门,急匆匆出了门。

衙门在哪里是很容易打听的事,温柔在大街上随意找了个面善的老头,就向他问路,谁知老头捋了捋胡须,咂巴着嘴道:“啥?衙门?你一个妇道人家,难道要上衙门里去告状?”

“我——”温柔低头道:“是啊,要去告状。”

老头不赞同的摇了摇头,不过最终还是道:“你赶得不巧了,这状儿哪,没法告了!”

“怎么?”温柔微讶。

“听说县老爷前几日死了娘,赶回祖籍守制去了,新官未上任之前,衙门里哪来的人断案?”老头边说边摇晃着脑袋,叹息道:“说起来,这位县老爷的运气可不怎么好,刚上任不满三个月,就得回乡丁忧守丧,这一耽搁,又是三年……”

温柔闻言心内已是大喜,哪有空听他唠叨那县老爷的前程问题,忙问道:“这么说,想要告状,还得等新官儿上任?那新官什么时候才能上任?”

“这可说不准了,总要等朝廷调度,快则一两个月,慢则三四个月,都没个准数儿!”老头被打断了话,原本有些不高兴,但看温柔问得急,心想她大概真有什么急状子要告,这才耐着心替她解说了。

一两个月?一两个月也好啊!总算可以争取到一点时间,温柔欣喜道:“谢谢老丈。”

老头纳闷呢,这女子不是说要告状吗?怎么听见县老爷丁忧了,反倒一脸喜色?不过路人的闲事他也没空管,摇了摇头就想转身走开,谁知温柔走了两步,一想不对,又连忙回转身来拦住老头道:“老丈,再借问个事,既然衙门里已经没人断案了,那我今儿个早上,怎么还看见两位官爷拿着画像拿人呢?”

老头抬起眼皮瞅了瞅温柔道:“不是还有县尉老爷么?专管治安缉盗之事。”

头痛!这些古代官吏的人事她可完全不清楚,不由又紧张起来,问道:“若是有犯了事的人,被关押在大牢内,却还未被审过,会不会直接就处斩?”

“还未被审过?那就关着呗!什么时候新官上任了再审,审过了再斩,人又逃不掉!”老头似乎有点激动,拱拱手道:“当今天子可是个明君!年前才下过旨意,不许各地官员草菅人命,凡有犯了死罪的,只要不是谋逆和杀人无算的江洋大盗,都一定要详细审清楚了才能处斩!”

明君啊!温柔以手加额,但还是有点不放心,再细问道:“这么说这县尉老爷只管拿人?不管断案?”

老头点点头,慎重重复道:“只管拿人,不管断案!拿了人就往大牢里一丢,死活不论!话说回来,这蹲大牢的滋味可不好受,要是挨不过的,就算死了,也只推犯人有宿疾,禁不住苦,压根没人敢管。这每年蹲在大牢里死的人,可比处斩的要多得多!”

温柔一听这话,刚放下的心又吊了起来,心里咒骂道:这算什么明君?亏自己刚才还夸他呢!没想到他只体恤那些有可能被判错了案的死刑犯,却不管不顾那些没犯死罪,却要在大牢里活活送命的犯人。这这这,这简直就是昏君的做法嘛,办事情不抓重点,只注意芝麻绿豆大的小处!

她方才还庆幸着赵府把刘嫂送了官,没有直接在自个府里打死,这下看来,是死罪暂时可免,活罪却难逃了!别管刘嫂最后有没有运气逃出生天,起码她在大牢里暂待的这几个月,就绝对过的不是人日子,很有可能生不如死!

温柔心里乱糟糟一团,只是站在这大街上也没法仔细思谋,最后只得再次向那位耐心很好,却又被她问得目露疑色的老头道了谢,急匆匆走开。想想还是不放心,又多拦了几个人打听县老爷丁忧的事,直到确信刘嫂暂时没有生命危险,才拖着疲乏的脚步往回走。

路上看见有小贩卖蜜合髓饼的,温柔没有尝过这东西,又想起小环和自己都大半天水米未进了,便摸出十几枚铜钱,买了些饼,拿干荷叶裹了带回去。

进门看见小环哭疲了,红肿着眼皮睡倒在床上,想是正在做恶梦,身体微微有些抽搐,但做恶梦也是在睡觉,温柔不忍心叫醒她,只将髓饼搁在桌上,又锁门出去买米挑水。直到熬出一锅薄薄的米粥,眼看着太阳就快落山了,她才将小环叫起来喝粥吃饼,并把自己打听到的事细细说给小环知道,只是隐去了那老头所说的狱中日子难熬之事,不想让她太过忧心。

“这么说我娘还有救?”小环眼里透出一抹希望的光。

“是啊,还有救,所以你得吃饱了,才有体力替她奔波。”温柔一面劝她多吃点东西,一面道:“我想过了,在新官上任前这段日子,我们先想法子挣点钱,打点一下狱卒,让你娘在里头不至于过得太煎熬,回头再想想有什么法子可以救她出来。”话虽这么说,温柔心里实在没底,一来不知道赵府会不会特别“关照”刘嫂,二来古代又没有彩票可买,一二个月的时间,能赚点钱来打点狱卒已经很勉为其难了,哪里够打点县令?

“嗯!姐姐,我一定帮你多做活,赚够了钱,去救我娘出来!”小环说着,大大咬了一口髓饼,又赞道:“这饼真好吃,肥美甘甜,一定很贵吧?姐姐今后不要买这样贵的东西给我吃了,能有点清粥小菜填饱肚子我就很满足了,多省两个钱,我娘就能早日出来。”

温柔看了看心思单纯的小环,突然觉得手中的饼实在难以下咽,她暗叹了口气,轻抚了抚小环的发,这才端起碗来喝粥,心里暗想:暂时也只能这样了!走一步算一步吧!

第四十七章 稳定家人

当天夜里温柔要回家,但小环从没有一个人在外面过夜的经历,突然叫她独自睡在这陌生的房子里,她心里害怕,温柔只得嘱咐了她几句,将她托付给隔壁的房东老寡妇,这才锁了门往回走。

这时天已经完全黑了,除了道路两旁的纸窗里露出的一点昏暗不明的灯光外,就只有初升的月亮洒下的淡淡清辉可以借来辩路,好在这次温柔没有迷路,一脚高一脚低的,总算摸回了如花的家,进门就看见正坐在桌边吃晚饭的母子俩。

“姐,你回来了!等你一个多时辰了,吃饭吧?”温刚看见她进门,立刻放下了筷子,准备站起身给她盛饭。

“你快吃,不用管我,我吃过回来的。”温柔说着,将剩下的一块蜜合髓饼放在桌边,再看看桌上的菜,有肉有汤,这才点点头,边坐在桌边看着他们吃饭边暗思寻思了一会,开口道:“我找了新的住处,明儿一早就搬家吧。”

“搬家?”温刚对此事毫不知情,自然十分讶异。

如花娘也吃了一惊道:“你这么快就找到房子了?”

“嗯,地方还挺宽展的,先搬过去住一般时间。”温柔在犹豫怎么对他们说小环的事,今后时常要见面的,瞒也瞒不住,于是隐去了小环的逃奴身份,只推说她是赵府旧识,赎身出的府,只是她娘如今遭了事,她一个人在外面孤单单的无依无靠,因此要在家里住段时日。

“好啊!”温刚听见小环同他差不多年纪,多了个玩伴,高兴还来不及。

如花的娘却胆小怕事,用筷子敲了敲温刚的碗沿,喝令他快点吃饭,不要多管大人的事,随后踌躇了半日道:“别人家的事,咱们还是不要多管吧。”

温柔淡淡瞟了她一眼,垂下眼道:“俗话说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小环的娘在府里时没少关照我,现下她出了事,托我照看女儿,我怎能不管?”

“那她究竟遭了什么事?要紧不?”如花的娘还是不放心,想问个仔细。

“三言两语说不清,娘你还是不要多管了。”温柔将话推了回去,又慎重道:“只是有件事我不得不事先嘱咐你们,到时若有人来找小环,或是问起她娘的事,你们只当从来没有听说过这两个人,推不知道就完了,别的事,有我来应付。”

温刚闻言连连点头,承诺道:“姐,你放心,这事我记下了,一定不会说的。”

如花的娘却沉默了,心里估摸着事态严重,不放心道:“听你这么一说,我心里怎么七上八下慌得很哪?该不是什么大事吧?”

温柔见她缠问不休,索性将事情往大里说,吓吓她也好,免得她不当回事,到处乱说,于是点头道:“是大事,若是让人知道我们与她们有关联,怕是要掉脑袋。”

“啊——”如花的娘一听,顿时慌了,手里的饭碗差点没砸桌上,颤声道:“儿啊,这事咱们不能管啊!听娘一句劝,赶明儿找个地方搬了,让她们找不见也就算了,可不能为了旁人的事,搭上咱们一家的性命,何况你弟弟还这么小……”

“娘!”门窗都关着,但为了防止隔墙有耳,温柔还是强压着心里的怒气,放低了声音,但那语气却是不容置疑的,她沉声道:“旁人的事是不该管,可是小环与我情同姐妹,在有余力的情况下,她的事我还是要管的!只要你紧着口不乱张扬,别人是不会知道的!”

说着,她又紧盯着温刚的脸道:“弟弟,你记好了,咱们做人不能忘恩负义,当那些帮助过你的人遇到困难时,只要力所能及,总要帮他们一把,这样今后万一你落了难,才有人会帮你!当然,你自己心里要有一杆衡量是非的秤,知道哪些善良的好人应该帮,哪些大奸大恶之徒不能帮。不过这种事三言两语也说不清,日后姐姐会送你去念书识字,等你念的书多了,自然会懂得这些道理。”

这番话,实是温柔的心里话,虽然从表面上看来,小环和刘嫂对她并没有什么大恩情,但没有她们,她就根本赚不到钱,赎不了身,更重要的是小环最初见到她时就毫不吝惜送出的友情,对置身于白眼和嘲讽中的温柔来说,不啻于雪中送炭,这份情意,价比黄金,她必须珍惜。

“姐,你要送我去念书?”温刚的眼里简直能放出光来,兴奋得脸都红了。

“嗯,等日子稳定下来,就替你找个好先生,多念点书,将来也能有条好出路。”不论在什么年代,多读点书都不是坏事,相信有她在旁留神着,温刚不至于念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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