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隋唐英雄芳名谱-第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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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勒全身铁甲,一跳到护城河里,立时沉底,他扔掉长枪,解开系甲丝绦,手刨脚蹬,浮上水面!急喘了几口气,见离吊桥不是很远,桥上瓦岗兵已然点起火把,正在四下里寻找自己!
他赶紧又缩回水中,向远处游去!就听耳边传来嗖嗖声响,瓦岗军放箭了,他只好再次潜到水底,就听身旁的水里也发出哧哧声响,不少支羽箭射进了水里,其中有一支箭离他只有数寸之远,差一点就要射中自己!李勒再不敢停留,用尽全身力气使劲游!
这时候,城上的守兵也看到李勒三人跳到护城河里了,一起大声叫好,扯开弓箭向城下射击,那些车镜发挥出了功效,把焦点对准翟让,晃得翟让眼花缭乱!陈春宁亲自开弓放箭,守兵们更是一起瞄准翟让,对准他猛射不止!
瓦岗兵竖起盾牌,围在翟让的身边,为他遮挡箭雨!然而城头守兵的箭矢极为充足,又都对准翟让这个方面射,不少瓦岗兵的盾牌被插满羽箭,不结实的盾牌竟然被震碎,把后面的瓦岗兵射死!
翟让见势头不妙,不敢离城下站得太近,只好调转马头,退到一箭之地外!他一后退,苏定方在城头大叫道:“翟让被射死啦,翟让被射死啦!”守兵们也跟着大叫起来,声音逐渐整齐起来,盖过了喊杀声!
夜半混战,瓦岗兵将们只要离翟让稍远,就不看到他,城头的车镜又不再跟着翟让照了,一箭之地外漆黑一片,只能听到士兵们的大声嚷嚷,远处的兵将人人心惊,不知大寨主是否当真遇难,纷纷向这边涌了过来!
苏定方下令守兵不可懈怠,要全力射箭,专门往瓦岗军集中的地方射!几次齐射过后,大片的瓦岗兵被射倒,受伤的人大声惨叫,这一来更增恐慌,兵将们一起大叫:“大寨主死啦,大伙快点逃吧!”
翟让大怒,还没等他放出李勒的谣言,李勒的手下倒先放出他死的谣言了,当真岂有此理!无可奈何之下,他只好命身边亲兵点起火把,让远处不断涌来的兵将看到自己!他心想:“已经退到弓箭的射程之外,点火把应该不会有危险的!”
火把一点起,照亮了翟让,兵将们看到他,总算松了口气,原来大寨主没有被射死,还好还好!
突然间,兵将们的耳边传来尖啸箭声,响声呼呼,只见数支巨大的弩箭向翟让射来!这些巨大弩箭可不是普通羽箭,而是由床弩射出的,射程极远,劲道极大!
翟让身边尽是涌来的兵将,挤得他战马想动都动不了,见那些巨大弩箭射来,他就算胆子再大,也禁住大叫:“危险,兄弟们快躲开!”士兵们一躲开,他才好跟着躲呀!
身边的瓦岗兵将心想:“这些弩箭明明是射向大寨主的,可他不顾自身安危,却要我们躲开,当真是义气为先!”他们不肯躲,反而硬挤过来,竖起盾牌为翟让抵挡!
巨大弩箭说到便到,突突几响,重重地射到了翟让的身旁,把那些妄图用盾牌挡箭的瓦岗兵象串肉串似的,一齐射倒,有的弩箭竟连串了三四人!
一支弩箭射中了翟让的战马,从马的前胸射入,从后臀穿出,那马竟被钉到了地上!瓦岗军从没见过这种威力巨大的远程攻击武器,无不大声惊呼,向四方躲去!
翟让被震得从马上掉了下来,他刚刚落地,城头上又射来数支弩箭,将举着火把的瓦岗兵射倒,翟让身边登时漆黑一片,除了受伤士兵的惨嚎声之外,再也听不到别的声音!
远处的兵将大惊失色,刚才苏定方他们喊翟让被射死,他们没看见,翟让一点火把,他们便知是谎言!可在火把的照明下,他们清清楚楚地看到翟让从马上掉了下来,后面那些弩箭又不知射没射到大寨主,生死不知,比知道已死更加可怕!
瓦岗兵将们再也无法抑制住内心的恐惧,一起向翟让涌了过来,叫着:“大寨主,大寨主!”
城上床弩还在不停地发射着,被射倒的瓦岗兵越来越多,城下也是越来越乱,已经没有人再去管李勒逃没逃掉了!就连翟让自己也顾不得去想这个问题了,他现在要注意的就是,自己会不会被涌来的手下踩死,他实在是不敢叫人再点火把了,然而黑灯瞎火中,他又得留心兵将们没长眼睛的大脚!
李勒在护城河里一口气游出好远,直到实在憋不住了,这才敢浮上水面透气。哗的一声从水里探出头,他抹了一把脸上的水,心想:“护城河里都是什么水呀,是不是城中百姓平时洗脚洗菜,外加大小便……太恶心了,我就当是洗菜水好了!可真够臭的!”
忽听旁边又是哗的一声,水里又探出一个脑袋来,却是窦建德,只见窦建德也抹了一把脸,自言自语地道:“这水味道可真够冲的,京城就是京城,和咱们外郡就是不一样啊!”
李勒笑道:“你怎么和我逃的方向一样,你应该从另外的方向逃才对!”
窦建德也看到了李勒,他道:“我要是分得出方向,我就不逃了,都被逼得狗,人急跳那个河了!”
又是哗的一声,徐世绩也钻出了水面,不过他却比李勒和窦建德游得都远,一出水面,他就连着呸呸几口,道:“好家伙,比烧刀子都呛!”
李勒和窦建德哈哈大笑,没笑两声,赶紧压低声音,都道:“醉没?”
徐世绩也低声笑道:“有点儿晕!”
三人转头向岸边看去,他们这时离瓦岗军其实并不太远,但那头乱成一片,谁也没注意到他们三个露头!
李勒在水中摆摆手,道:“看情景他们不会在城下待多久,咱们先上岸,在城根儿下面猫着,等他们走了,再叫城上放筐,把咱们顺上去!”
徐世绩和窦建德一起点头,三人游到了岸边,偷偷爬上岸,跑到城墙根儿下蹲着,就象是三个上了年纪的老汉,吃饱饭蹲在自家院下晒太阳,一边看风景,一边吹牛侃大山!
窦建德道:“这帮流寇也不咋地呀,遇上点小事就乱成一锅粥!”
李勒笑道:“你水没喝够吗,又想喝粥了?”
徐世绩却道:“这河里的水啊,绝对有毒,如用来熬粥,喝者立毙,实是天下第一等的杀人毒药!”
李勒和窦建德一齐扭头看向他,齐声道:“喝者立毙?问题是谁肯喝啊!”
过了好一阵子,到了天快蒙蒙亮时,瓦岗军才撤后,李勒三人沿着墙根儿,溜到了玄武门下,向城头叫道:“喂,陈春宁,快点放下个大筐来,拉我们三人上去!”
苏定方和陈春宁等人正为他着急呢,见他安然无事,心中都自欢喜,急忙叫士兵顺下大筐,要拉李勒三人上来!此时吊桥已然拉起,他们倒是不怕瓦岗军会趁机过来夺桥!
大筐顺下来后,李勒三人赶忙跳进去,城上十来个士兵一起用力,呼哧呼哧地将他们拉上去!拉到一半,这大筐忽然破了,底部禁不住三人的重量,破出一个大洞!
吓得李勒三人齐声大叫!窦建德紧紧抓住了绳子,李勒抱住了他的腰,而徐世绩又抱住了李勒的腰!
他们这边一叫,留在战场上的几名瓦岗游卒发现了他们,急忙赶到河边,举弓放箭!城头守兵立时也举弓还击!
窦建德叫道:“侯爷,你轻点儿,我裤子要掉了!”
李勒则大叫:“都是爷们,谁稀罕看你啊,抓紧了别松手!”
徐世绩则叫道:“对不住,侯爷,你裤子已经快掉了!”
李勒低头道:“裤子掉了你不许看,会让你自悲的,我这是为你好!”
徐世绩苦着脸道:“我知道了!”
幸亏守兵人多弓多,将放冷箭的瓦岗兵逼开,这才能顺利将他们拉上城墙!一进到城垛里,李勒和窦建德急忙提裤子,两人同时说道:“下次找筐找结实点的,别再逼爷们露凶器啦!”
第76章 开仓放粮
李勒他们能安全回来,城上兵将无不欢喜,听他们说得有趣,更是放声大笑,可在一片笑声之中,却有一人大哭,竟是程咬金!
程咬金跑过来抱住李勒,叫道:“表舅,表舅,你终于回来了,我还以为以后再也见不到你了呢!”
李勒摇头微笑,拍着他的脑袋,笑道:“哪能呢,天底下能杀你表舅的人,还没出世呢!”身旁众将纷纷点头称是!
苏定方上前道:“启禀冠军侯,入城之敌已全部肃清,并无一人漏网!”
李勒点头道:“好好,做得好!”顿了顿,又道:“不过以后如能抓俘虏,尽量抓俘虏,这些人原本都是些吃不饱肚子的百姓,只要手上没沾血腥,得饶人处且饶人,如有好日子过,谁又能造反呢?大伙说是吧!”
众兵将又一起点头。苏定方原本在下面抓了一些俘虏,他见李勒被困在城外,本想用俘虏换回李勒的,所以并没有杀掉!
现听李勒这样说,他心里着实高兴,如果李勒一味残忍好杀,不分青红皂白的乱砍,那终是成不了什么大气候,等流寇一撤,他就打算自行回家。可李勒现在能说出同情百姓的话,而且愿意释放被迫造反的穷苦百姓,这就不一样了,有这种心胸的人,以后怕不会只是个勇将那么简单了!
苏定方顺着话头便道:“被抓的俘虏中确实有不少穷苦百姓,看他们的穿着和面色,似乎刚加入流寇不久,并非穷凶极恶之徒,侯爷能宽恕他们,自是最好!”
看着李勒的脸色,他又道:“草民千里追击许可条,原本就是要替家乡被害的百姓报仇,可现下到了京城,要想再返回家乡怕是要困难重重,而且现在京城又遭流寇围困,所以草民想留下来帮侯爷守城,尽一些微薄之力,不知大人可愿收留?”
这一番话说得大义凛然,让李勒没法拒绝,当然李勒也不会拒绝的!李勒笑道:“当然好了,我正愁人手不足呢,你愿意为朝廷……为我效力,我高兴还来不及!这样吧,以后别再草民草民的了,你就进我勋卫当个郎将吧,再大的官我也给不了你!”
苏定方大喜,一下子能进内府军当上郎将,这是他以前作梦也想不到的好事,连声称谢:“多谢大人提拔,属下感激不尽!”顺口就改了称呼,做了李勒的下属!
窦建德在旁道:“怎么他只说了几句话,就能做到郎将?那我呢,大人你也得给我个官做,别忘了咱俩还一起喝过护城河里的水,你还扒过我裤子呢!”
李勒忙道:“哎哎,男人扒男人裤子这种事,可不能乱说,会引起别人误会的!好,你既然向我讨官职,那我也不能亏待了你,一起进勋卫当郎将吧!从我现在的官职上来讲,能自行任命的官位,这就是最大的了!”
窦建德道了声谢,对身旁的独孤彦云笑道:“现在咱俩官位一般大了,你可以叫我一声哥哥!”
独孤彦云却道:“我对你的裤子没兴趣!”
李勒一指徐世绩,道:“大家也算是生死之交了,给你个官做,也当郎将吧,不要嫌小,以后慢慢升!”
徐世绩大喜过望,从来也没想过自己能当上郎将,他又是拱手,又是作揖,没口子的称谢,心里打算着得把这个好消息通知家里人,让家人知道自己也做将军了!
李勒心想:“一个小小郎将竟把他们仨乐成这样!唉,要是他们知道以后会成为什么样的人,恐怕就没这么轻易满足了!”
陈春宁咧了咧嘴,心想:“冠军侯别是个赏罚分明的人吧?他赏过了,该轮到罚了,昨晚可是我把他给关到城外的,他不会下狠手修理我吧!”
他正要主动点儿,上前承认错误,却听李勒道:“陈将军,你这人不错,知道以大局为重,很好!不过你是禁卫将军,我没权给你什么好处,只能在太子问起时,给你提一提,至于能不能得到封赏,就得看太子的意思了!”
陈春宁松了一口气,赶忙谢过,心想:“和冠军侯相处,当真让人舒服,他不但不给人难堪,还能替别人着想,我怎么就不是勋卫的人呢!”
李勒转过身,冲着兵将们大声道:“昨天晚上,辛苦大家了,我宇文牧州在这里谢过!不能亏着大家,每人赏银三两,这笔钱,我出了!”
兵将们大喜,他们每月的军饷不过百十个铜钱,这次冠军侯一赏就是三两银子,比一年的军饷还多,无不欢呼雀跃,大声谢着李勒!
独孤彦云在旁小提醒道:“大人,咱们的银子可都在城外丢干净了,你拿什么赏人家呀!”
李勒压低声音道:“放心,太子一定会有赏赐的,拿到银子后,就说咱们发的赏不就得了,银子都是一样的,就看话怎么说了!大家都有好处,谁还能吃饱了撑的,去查证银子是从哪来的吗!”
独孤彦云哼哼了两句,道:“可不要太子一人只赏一两银子,可大人却要赏三两,那时咱们可亏大发了!”
李勒忽地一拍脑门儿,道:“我光顾着城外的事了,竟忘了太子快不行了,我得赶紧去看看他!”一边下城,一边三言两语地把杨昭的事和独孤彦云说了一遍!
一路快跑,李勒返回了丽正殿,只见殿外太监宫女们东倒西歪地坐在地上,倒是没哭,估计杨昭还没死掉!一见他来,太监宫女赶紧又跪好,个个神情萎靡,看来跪一宿的滋味相当不好!
刘呈光见李勒回来,浑身湿乎乎,还散发着臭味儿,他捂着鼻子道:“城外没事儿了?我听昨晚的喊杀声可不小,要不是记挂着太子,我非得赶到城上去看看不可!”
李勒道:“暂时没事了,不过要想让饥民散去,怕是得开仓放粮才成,京城里的有多少存粮?”
刘呈光道:“不算民间商户的,光官仓就有六百多万石,足够你放的了,不过放粮这种大事,得太子亲自点头才成!”
李勒拉起他,道:“咱们一起去求太子!”拉着刘呈光就要往里走。
刘呈光却不肯动地方,道:“没太子的召唤,谁敢擅自进去啊!”
李勒一愣,随即怒道:“这么说你一晚上都在外面啦,连进去看看都没有?真是迂腐之极,这种时刻还要等召唤,我看你是读书读得脑子坏掉了!”大步进殿,刘呈光在后咽下一口唾沫,犹豫了一下,也跟着进了殿。
殿中静悄悄地全无声息,李勒快步走到杨昭的床前,见杨昭仰面朝天地躺着,床边趴着杨侑,小孩子正在熟睡!
李勒上前轻轻推了推杨昭,小声道:“殿下,殿下!”杨昭全无反应,李勒将手在他鼻下一探。心中叹气,杨昭待自己不错,他早早过世,实也为他伤心!
退后一步,李勒哭道:“殿下,你怎么就这么去了,殿下呀!”
刘呈光一惊,哆嗦着手也上前探了探杨昭的鼻息,随后也跪倒在地,放声大哭!他俩这一哭,吵醒了杨侑,小孩子也跟着大哭起来!哭声传出大殿,外面的太监和宫女,也跟着嚎啕大哭起来,十数个大太监抢步进殿,跪在床放声大哭。
一时之间,整个丽正殿全是哭声!
李勒是真的替杨昭难过,别人是否真伤心就不知道了,可偏偏别人都比李勒哭得大声,弄得好象他心意不诚似的!
李勒心中大骂:“这帮孙子,忠心是这么个表法吗,比谁的嗓门大,而不是眼泪多?”他退后一步,看着刘呈光抱着杨侑做戏,对小小孩童表着忠心,心下反感,却并不说什么!
所幸太子驾薨有现在的礼制规章,只要照着做就行了,大家哭了半晌,也便做罢,各自忙起杨昭的身后事宜来!
李勒拉过刘呈光,道:“现在最关键的事是赶紧解决城外的流寇,你不是说城中有粮吗,拿一百万石出来,我去放粮!”
刘呈光立即摇头:“你胡扯什么,放粮哪需一百万石!城中有存粮不假,可还有上百万的人口哪,你把粮食都放了,那城中百姓吃什么!”
李勒只好道:“那你说该放多少啊?”
“我看三十万石足够了,我去太仓里给你运,你说在哪儿放粮吧!”刘呈光这回倒是很干脆,他也知现在最重要的事是什么,自然不会扯后腿。
李勒道:“就在玄武门外放吧,这里地方易守难攻,适合做放粮之地!”刘呈光嗯了一声,出宫去运粮食。
城外。
翟让没抓到李勒,反而被摆了一道,身上还被踩了好几脚,都是被自己手下踩的,他还不能怪罪人家,一肚皮的气都撒到李勒的头上,立即叫人去放谣言,说《桃李章》里说的那人就是李勒,他将取代杨广,非要把李勒逼上绝路不可!
瓦岗兵在昨晚死了不少,为了给兄弟们报仇,自是把谣言说得活灵活现,仿佛《桃李章》就是他们写的一样!
不但说李勒,还说城中守官狠心,已决定不再放粮,大伙都白来了一趟,还得饿得着肚子回家乡去,当然如果家乡也没粮食,那不如就去瓦岗寨吧,瓦岗寨虽穷,可有大寨主一口饭吃,就不能让大伙饿着!
百姓们对李勒是否是真命天子并不关心,可听到城中不会放粮,都是心中说不出的失望,无不破口大骂,都说天下乌鸦一般黑,当官的没一个好人,都是吃人不吐骨头的禽兽,见死不救的畜生!群情激动,都对这样的黑心朝廷恨到了极点!
翟让见火点着,就差再扇一把风了!他为人倒也干脆,做事半点也不拖拉,刚过了中午,便即下令,让手下聚集百姓,都到北城的玄武门前叫骂!他在这座门前吃了大亏,知道是无法攻破的,这样正好,可以让百姓们看看这个腐败的朝廷,是怎么血腥地对待它治下的黎民!
数十万百姓向玄武门涌来,他们的脸上都挂着悲愤的泪水,这个朝廷再也不是先帝治下的那个朝廷了,现在的朝廷不过是个只会没完没了地征兵,没完没了地拉丁,没完没了地收粮,没完没了地将自己压榨得什么也剩不下的朝廷!
民不畏死,奈何以死惧之。反了,再也不受它的剥削,推翻该死的暴君,推翻这个该死的朝廷!
瓦岗军领着百姓们来到玄武门城外,兵将们指着门外数百具尸体,叫道:“我们不过是想要一点活命的粮食,可大家看看,这就是官府给我们的答复,他们杀了我们的人,他们不在乎我们的死活,这样的朝廷,要它做甚!”
百姓们叫道:“朝廷的粮食本来就是我们交的,现在我们快饿死了,凭什么不还给我们!”
“大伙这便反了吧!”
“反了!”
“反了!”无数的百姓一起高呼起来,他们手中并无兵器,可他们能找到石块!愤怒的百姓将无数的石块扔上城头,大声叫骂着。
不知是谁唱起了一首古老的歌谣:“硕鼠硕鼠,无食我黍!三岁贯汝,莫我肯顾……”
很快,这首先祖们反抗暴政的歌谣,被无数的百姓们随声吟唱,歌声震天,带着憎恨,带着愤怒,化做了衣食无着的人们的战歌!
陈春宁浑身发抖,躲在城垛后面,不停地叫道:“快快,快去请冠军侯来主持大局!”
第77章 让敌人自乱阵脚
苏定方等人也在城头,见陈春宁一脸的恐惧,他们自都鄙视,可既然不属于一个系统,当然也不好说什么!
只有独孤彦云一个人在旁安慰道:“不要急,不要急,冠军侯这就来了!”
城外的瓦岗军和饥民却是不肯等的。翟让一声令下,瓦岗军抬起新做好的几十架云梯,奔到了护城河的岸边,就要强行渡河,虽然瓦岗军的兵将都知道凭这点攻城器械,是没法打进城去的,但样子总还是要做的,吓唬吓唬官军也好!
陈春宁趴在城垛上,向下张望,见瓦岗军真的要渡河,竟果真被吓唬住了,叫道:“放箭放箭,不要让他们过河!”
苏定方却叫道:“不能放箭,现在只是瓦岗的盗匪攻城,百姓还没真地造反,你如一放箭,岂不是等于把百姓彻底逼反?这个后果你能承担得起吗?”
陈春宁苦着脸道:“正因为我承担不起,所以才叫冠军侯来啊!”
城下擂起战鼓,瓦岗军列成几个大方阵,前排持盾,后排张弓,慢慢向护城河岸边开来,把要攻城的架势摆得十足,也把城上的陈春宁吓得够呛!
忽然间,就听远处的兴安门那里传来欢呼声,声音大得惊人,似乎有无数人在欢喜地叫嚷,只不过距离太远,玄武门的人听不清他们在喊什么!
翟让转头向兴安门方向看去,只见不少饥民纷纷向哪里涌去!他心中焦急,如果百姓都跑到兴安门去了,那自己在玄武门前的这场戏,可怎么演下去啊?叫过一名机灵的瓦岗兵,让他去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李勒和刘呈光押着运粮车,慢慢开到了兴安门,他们本打算在玄武门放粮的,可后来又想到总不能让粮车穿过皇宫吧,所以只好改在兴安门放粮!
兴安门位处于后来玄武门外修的西内苑和大明宫这两处大型宫殿的中间,往西是西内苑,往东是大明宫!不过现在是隋朝,那两座大宫殿还没造呢,所以兴安门外仍是大片的空地,正好可当做放粮之用!
李勒纵马上了城头,对下面押粮的府兵叫道:“等一会儿咱们出城放粮,不要管对方是不是流寇,也不要管对方是不是拿了一份粮食,再来拿第二份!总之,不许和外面的人发生任何的冲突,只要对方不拿武器,那么粮食就要发到他的手里,明白吗?”
府兵们齐声道:“谨遵将军号令!”
刘呈光却在旁边急了,跑过来道:“这样不行啊,如果有人拿了第一份,又来拿第二份,这岂不是多占了便宜,他多拿了,别人岂不是拿不到了?”
李勒笑道:“我自有分寸,刘大人不必着急!”
刘呈光又道:“还有,你不分好坏,连流寇都发粮食,这岂不是等于资敌?”
李勒还是微笑道:“外面那么多人,你分得出谁是真正的饥民,谁是流寇吗?流寇只要放下刀枪,就是百姓!”顿了顿,他又道:“刘大人尽管看好戏便是,待会一放粮,我保证外面得打起来,那些流寇不必等咱们动手,自有人收拾了他们!”
哈哈一笑,打马又下了城头,命令府兵打开城门,押着粮车出城!
刘呈光从没放过粮,他知道李勒也没放过,可为啥李勒说得如此肯定,他却不明白了,只好跟着下城,想看看事情到底会发展成什么样子!
三十万石粮食,可不是小数目,光运粮的大车就得数千辆,仓促之间李勒自然凑不齐,是以押到城门口的粮食不过才五万多石,光运这些粮食的大车,就把城门内挤得满满登登的了!
过了吊桥,不多时便先开出去上百辆的粮车,府兵们也不叫嚷,只是用大车布成一个圆阵,各自做着份内之事,没有去召唤百姓过来!
府兵们虽然不叫,可还是有很多百姓们看到了,虽然大多数百姓都跑到玄武门那去了,但由于人数太多,所以人群一直延伸到了兴安门,这里算是外围!
在兴安门前的百姓,忽见城门大开,还以为是城中官军出来镇压的呢,无不远远跑开,向这边扔石头,大声咒骂!可过了一会,见官军毫无动武的意思,相反把大批粮车运了出来,百姓心中又有些欢喜,又有些担忧!
欢喜的是朝廷真的要放粮?担忧的是如果并非放粮该怎么办?患得患失!
叫骂声渐渐低了下来,好一会儿,几个胆大的年青百姓跑了过来,向府兵们问道:“军爷,你们把粮食运到这儿来,是要干嘛啊?”
一名府兵笑道:“这话问得当真奇怪,当然是要放粮了,难道还要在这儿种地不成!”
“你你,你们没骗我们吧?”这几个百姓又惊又喜!
府兵道:“事儿多着呢,哪有功夫骗你们啊!是冠军侯下的令放粮,不信你们看,他不就在后头呢嘛!”
顺着府兵所指,百姓们看向粮车的后头,果见有一员大将立马车阵之外,他们并不认得李勒,但看那份气势,应该是个大人物不假!
这几个年青的百姓快步跑回饥民群中,叫道:“冠军侯有令,要给咱们放粮啦!”
百姓们心中大喜,可真是没想到朝廷竟会放粮,难道先前瓦岗军说的是假话?天底下还是有好官的!
百姓一起向粮车拥来,有的人手中无袋,只好脱下衣服来装米,一个个争先恐后,深怕来晚了,粮食放光轮不到自己!
府兵们得了李勒的吩咐,也不去管谁是饥民,谁是流寇,反正只要人过来,就有一份粮食,半点都不为难百姓!
他们这一开始放粮,消息迅速传到了玄武门,那里的百姓也在往这边赶,都在叫道:“放粮了,放粮了,冠军侯下令放粮了!”
没过多一会儿,数十万饥民都知道了,再也不肯留在玄武门前,看着翟让表演攻城,一齐向兴安门跑来!
翟让大急,不用士兵回报,他就已经明白事情不妙了,他可没想到李勒会真的放粮!在翟让的记忆里,自从大业五年开始,朝廷就再没有放过粮去赈济饥民,收粮倒是挺痛快的!
当机立断,翟让叫过手下,道:“你们快喊,就说粮食里有毒,官军们要害死百姓!”
单雄信却在旁道:“不可,咱们不能这样喊!现在已经有不少人领到了粮食,如果他们不听咱们的话,非煮来吃不可,那谎话岂不是会被当场戳穿,以后还有谁会再信咱们说的话!”
其他头领也纷纷点头,这个谣言可不能乱传,如果百姓信了,不去领粮,结果领完粮的人吃了,发现粮中无毒,那就等于己方阻止了百姓领粮,会引起他们强烈反感的!
翟让想想也对,又道:“叫咱们的弟兄装成饥民,去领粮食,每人多领上几份,粮食不够发了,没领到粮的百姓说不定会更加愤怒,咱们再扇扇风,没准儿还能再点起把火来!”
单雄信仍旧摇头道:“不妥,那不等于让饥民少领粮了吗?”
翟让急道:“这不成,那不成!现在可还有其它好办法?”
事发突然,单雄信也想不出什么太好的办法,其他头领更想不到了,王伯当道:“先试一试吧,如要不行,再想别的法儿!”
瓦岗兵将扔下云梯,也向兴安门这边跑来,一到兴安门,前面的瓦岗兵便将刀枪交给后面的弟兄,自己装成饥民,挤进了人群!瓦岗兵身强体壮,大家又都抱成一团,自比普通饥民能抢,不多时便进到了粮车的跟前,叫嚷着要领粮食!
府兵也不是傻子,自然看得出来围在车前的好几百号家伙不是饥民,可府兵们却不在乎,反正李勒下过命令,只要不拿刀枪过来,要粮就给!
抡起小铁铲,府兵们很大方地将粮食给了瓦岗兵,而且还把他们的袋子都装的很满!瓦岗兵大喜过望,人人心中都想:“官军都是傻子啊,不分敌我,胡乱给粮,也太好骗了些!”
一批瓦岗兵拿了粮食离开,又拥过来一批,牢牢霸住粮车的周围,不许普通饥民靠近,一批人领完,又来一批,片刻功夫,有的人竟来回跑了三趟!
老百姓不愿意了,他们自然知道这些人是瓦岗兵,见他们拥过来,虽然把自己挤到了一边,可念着大家同来京城的份上,也就不计较了!可瓦岗兵霸住了粮车四周,一批批的轮着领,这就不行了!车上的粮食可是用来救命的啊,如果全被瓦岗军领走了,那其他人怎么办?
百姓们大为不满,有些人便叫了起来:“你们领完赶紧走吧,后面还有人等着哪!”
瓦岗兵却不理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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