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隋唐英雄芳名谱-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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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见大兴城外,密密麻麻地立着无数的草棚,似是新搭建的,里面还掺杂着不少军队用的帐篷,一眼望去也不知有几千几万座,直延伸到大兴城的脚下!
李勒心想:“难道真的有流寇要攻打京城?这是哪里来的流寇,怎会有这么多的人?”
第68章 单枪匹马
李勒心中吃惊,他停住小白龙,眼望着前面黑压压的草棚,不知是该冲过去呢,还是绕到别的门去!
已有流民看到了李勒,纷纷叫道:“有马,有马,杀马吃肉!”手里拿着木棍草叉等武器向他跑了过来!
李勒赶忙调转马头,对后面的长孙无垢道:“抱紧我啊,这光化门走不了了,咱们转到东面的通化门去!”长孙无垢嗯了一声,紧紧抱住了他的腰。一夹马腹,小白龙扬蹄向通化门跑去!
大兴城,丽正殿。
杨昭躺在雕刻着四爪蟒龙图案的大床上,两颊深陷,他原本身体便不是很好,从小深居宫中,书读了不少,可本事却不见得有多大,并非是个能担得起重任的人!
杨广临走时让他监国,乃是根据古礼,皇帝远征,太子留守,而且杨广知道自己这儿子也没本事能造得起反来。就算再退一步,杨昭敢造反,趁杨广出征占了关中富饶之地,那也没什么用,因为在京畿地区,杨广只给他留了三千府军,还把能征惯战的将军全部带走了,光靠杨昭指挥作战,那是绝对不可能把关中守得牢的!
在皇族内部的血腥斗争中,杨广算得上经验丰富,他这么处理京城的事情,是正确的。从外敌来讲,最大的威胁突厥已经称臣,暂时不会趁着他东征来抄大兴城,即使想趁火打劫,顶多也就是侵扰一下黄河以北,不会南下攻取大兴的!
杨广在临走时把皇家和外国都想到了,可就是没想到他的远征会不会激起民变,如果有大批百姓捱不过春荒,来大兴城讨生活该怎么办?
杨广没有想到的事情发生了,所产生的后果,只好让杨昭这个当儿子的来承担,可杨昭无法挑起这副重担!不到半个月的时间,京城外面忽然涌来三十多万的逃荒百姓,把大兴城团团围住,而且里面还有流寇在闹事,杨昭无力解决,当即病倒!
太子冼马刘呈光坐在大床边上,双眼眨也不敢眨地看着面前的几个太医,待太医把完脉后,他忙问道:“怎样,太子殿下病情如何?”
一名老太医含笑道:“不碍事,殿下一时受了风寒,将养几日便好!我这便给殿下开个方子,吃上几副药就没事了!”
刘呈光松了口气,对一旁侍立的太监们道:“快快笔墨伺候!”太监们紧忙在桌上铺纸磨墨。
几名太医中,以老太医为首,他也不谦让,提笔刷刷地写了一张方子,递给刘呈光。刘呈光接过一看,方上的药物普通,果然是治风寒的。
老太医站起身,道:“好久没进宫把脉了,这把老骨头有点儿经不起折腾了!”用手捶打后背。
刘呈光见状,忙上前扶住,道:“我送王医正出去,你们还不去给殿下熬药!”后一句话是对太监们说的。
出了殿门,老太医挺直了腰板,默默地看着刘呈光。刘呈光心里打了个哆嗦,感觉有些不大妙,结结巴巴地问道:“是不是,是不是……”
老太医叹了口气,道:“太子平常身子就不大好,这回是急火攻心,引发了旧疾,情况不太妙啊!”其他太医也都神色黯然,连连叹气点头。
刘呈光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儿:“到底有多不妙,殿下的病情到了什么地步?”
老太医想了半晌,这才小心翼翼地道:“多则三五日,近则明后天!还是提早做准备吧!”
刘呈光顿感脑中一阵眩晕,身子摇了摇,靠住身旁的大柱,再也说不出一句话来,慢慢软倒在地。老太医有心想搀扶,却又叹了口气,摇头叹息离了丽正殿。
过了好久,刘呈光才站起身来,脚步踉跄地跑向丽正殿旁的光天殿。进了光天殿,见皇孙杨侑正坐在一张小小的书案后,小手里攥着毛笔,正在练字!刘呈光快步走到杨侑的跟前,道:“陈王殿下,来,跟我走,我带你去见父王!”
杨侑今年还不到七岁,小小孩童见刘呈光大步走来,满脸凄容,抬头问道:“刘阿叔,父王怎么了?”
刘呈光蹲下身子,伸手抚摸着杨侑的头发,哽咽着道:“你父王得了重病,你去看看他吧,记得要祝父王早日康复!”
杨侑也不懂刘呈光说的什么意思,只是嗯嗯点头。
刘呈光抱起杨侑回到丽正殿,来到太子杨昭的床前,道:“太子殿下,陈王来看你了!”
杨昭睁开无神的双眼,看向儿子杨侑,声音干涩地问道:“怎么,怎么把他带来了?”
“陈王听说太子生了病,心中担忧,特来探病。”刘呈光把杨侑抱到杨昭的身边,让他们父子相对。
杨昭拉住杨侑的小手,温言问道:“读书读到哪儿了?”
杨侑回道:“在读论语!”
“背一段给父王听听!”杨昭说话多了,忍不住咳嗽起来。
杨侑童音稚嫩地念道:“学而时习之,不亦说乎?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人不知而不愠,不亦君子乎?”
刘呈光知道,有些话不应该在这种时候问,可如果不趁着杨昭未失理智时问,怕是以后来不及再问了!他打断杨侑的背书,轻声道:“太子,你身染小恙,虽是无妨,可京中大事却无人主持了!要不这样,我写份奏章给皇上,让皇上改立皇孙陈王监国,如何呀?”
杨昭微微一愣,随即就明白这话是什么意思了,面上肌肉抽搐,闭起了眼睛,好半天才再睁开,低声道:“那就写吧!”顿了顿,又道:“现在城外遍地流寇,陈王幼小,无力镇抚,请父皇速速派一名大将回来,辅佐陈王,保卫京城!”
刘呈光道:“遵太子谕。可是皇上远在高句丽,一来一回途中颇费时日,而京中又值多事之秋,如果,如果……”
杨昭呼吸急促起来,在枕头上摇着头,道:“不要如果,不要如果!那冠军侯不是后离京的吗?也许还未出关,派人去给他送信,让他速速回京,让他速速回京!”话说得急了,又开始巨烈地咳嗽起来。
刘呈光眼前一亮,对啊,冠军侯不是后离京的嘛,走时还是太子亲自送他出的宫,他是太子心腹,又是勇冠三军的第一武将,有他在当可保陈王平安!
刘呈光点头道:“好好,我这就去写信,一会儿还要请太子用印!”
大兴城,通化门。
此时天色已近拂晓,留守大兴的鹰扬郎将陈化,一脸哭丧相儿的站在垛口后面,望着下面数不清的“流寇”!
一名小校道:“将军,下面那些流寇好象没多少人拿着刀枪啊,大多都是赤手空拳!”
陈化却摇头道:“你懂什么,他们是把刀枪都藏了起来,以此来麻痹我们,只要咱们一开城啊,哼哼,他们就会一拥而入,占了京城!”
旁边的兵将们紧忙拍起马屁,都道:“有将军你在,小小流寇算得了什么,就算他们诡计多端,也终被将军识破!”
更有小校道:“将军,要不咱们打开城门,出去冲杀一番如何,将这些流寇杀得落花流水,屁滚尿流!”
这句马屁可拍得太重了,不合时宜,如是平常,陈化肯定会大模大样地受了这句马屁,可现在成千上万的流寇就在城外,他还哪能再享受被拍的快感!
陈化道:“不瞒各位弟兄,我是凭着祖上的功劳,受荫做的将军,其实我哪儿会打仗啊,如果真会打仗,我能被皇上留在京城里嘛,早就跟着他老人家打高句丽去了!”
陈化虽然窝囊,可他手下却都是精兵,听陈化把他自己的老底儿都抖搂出来了,虽人人不以为然,可也不再乱出主意了,都爬在城上向外面张望!
忽然陈化一拍大腿,叫道:“我有主意了,咱们用草包土袋把城门堵死不就得了嘛,那样就算流寇数量再多,可也撞不开城门了!”
兵将们听后都是心中大骂,这是什么馊主意,外面不过是些貌似流寇的流民而己,他们这些人把城一围,堂堂大隋的京城就得堵死城门,传出去不得让人笑掉大牙,要是让突厥兵知道咱们这么好被吓唬住,那还不得南下啊!还用草包堵城门,干脆用你堵得了!
陈化却很不自觉,非认定这是个好主意,摆出长官的架子,下令道:“听我将令,招集民壮来,把城门给本将军堵死!要快,不许偷懒!”
兵将们无法,只好依令而行!
过不多时,东方现出晨色,一轮红日从地平线上喷薄而出,大兴城外霞光万道,这将是一个阳光明媚的好日子!
突然,远处的流寇忽然大叫起来,声音越来越大,似乎发生了什么要紧事一般!过不多时,就见晨光之下,一名剽悍的勇士,骑在一匹白马之上,手舞长矛,向城门冲了过来!
这名勇士威猛之极,一边策马狂奔,一边长矛疾刺,把挡在他马前的流寇纷纷挑开,成百上千的流寇向他拥去,可还未等靠近勇士,被他长矛一逼,便又如海水般向两侧分开!
陈化跳到垛口上,手搭凉棚眺望,叫道:“那人穿的衣服少了一只袖子,难道这便是赤膊上阵不成?厉害,厉害!”
看了一会儿,又叫道:“那人马后还有一人,竟是一骑双乘,这马不错,驮着两个人还跑得这么快!不过,马后面还跟着一个人,那是谁啊,蹦蹦跳跳的?”
忽然有小校叫道:“那,那不是冠军侯吗?”
“什么,是冠军侯?”
“真的是冠军侯!”城头兵将一齐拥向垛口,伸长脖子往下看!
陈化突然叫道:“是冠军侯,他得知京城出了危险,所以千里回援,单枪匹马赶回来救咱们!除了他,谁还敢一个人独闯敌营!”
兵将们听到冠军侯的名字,都兴奋起来,人人举起刀枪,站在城头上大喊:“冠军侯威武!”
第69章 一不小心,就成官最大的了
李勒跃马跑向通化门,周围追来的人越来越多!没跑出多远,他便发现原本流民们叫着的“杀马吃肉!”逐渐变成了“他有匹好马,抢了他的马!”听到这话,李勒就知道,碰上真正的流寇了!
见前面有一名流寇挡路,手里提着根长矛,李勒二话不说,从马上跳下,抬脚虚晃,待那名流寇躲闪,他飞身欺到近前,一记重拳击到流寇的脸上,打了他个满脸开花,夺过长矛,回转身几下突刺,将跑来抢马的几个流寇尽数刺死,这才又重新上马!
流寇们见他一出手就放倒了好几个,都是大吃一惊,纷纷后退,叫道:“狗贼厉害!”李勒没有穿官服,否则他们就要喊狗官厉害了!
李勒大怒,喝道:“谁是贼,你们才是贼,倒来反咬一口!”一举手中长矛,将围在身前的流寇吓退,这才又纵马向东面奔去。
还没等拐过城角,就听后面有人叫道:“臭小子,你给我站住!”李勒回头一看,竟是紫阳真人追来了!
李勒心想:“哎呀喝,这老头儿本事不小啊,吃了我的十全大补料,竟然这么快就醒过来了,真是了不得!”他哼了一声,也不答话,接着纵马奔跑!
从北边拐过来,东城第一个城门便是通化门,不过虽然是第一个门,但距离拐角却还有两里多的路,李勒马前涌来无数的流寇,这些流寇与普通饥民不同,看穿着竟然可以和郡兵相比,不少人都穿着皮甲,甚至其中有几个还穿着铁甲!
流寇们见李勒单骑闯营,纷纷纵马迎了过来,其中一名四十多岁的大汉,骑在一匹枣红马上,对李勒叫道:“这位兄弟,看你衣着不象是官军,是哪里的好汉,可否愿意停马一叙!”
李勒心想:“开什么玩笑,让我停马?我一停马,你们把我一围,如果叙得不爽,我还跑得了吗?”把长矛一摆,也不答话,直向这些人冲了过去。
众流寇见他骁勇,其中几个生猛的,举起兵器就冲了上来,与李勒厮杀!可不成想,李勒长矛几下突刺,就送这几个生猛的兄台,一起去见了阎王!
领头大汉眉头一皱,心想:“这人是谁,怎地如此厉害?”
忽听旁边有人叫道:“咦,我认得他,上次我和单大哥他们进京,见过这人,他好象叫,叫什么来着?”一时竟想不起李勒的名字。
领头大汉道:“去叫单兄弟来,认认这人!这人如此厉害,如能为我所用,将大大有利咱们山寨的发展!”一名流寇打马离去。
李勒左突右刺,硬生生地杀出一血路,流寇虽然人数众多,可在他的突刺枪术之下,竟无一合之将!
紫阳真人拳打脚踢,打飞了几名拦在前头的流寇,对李勒叫道:“臭小子,把我的秘笈和灵丹还来!”脚下一蹬,飞身跃起,踩着一众流寇的脑袋向李勒追来!
李勒要一边跑一边杀人,速度大减,片刻功夫就被追上。紫阳真人腾空飞起,直冲李勒扑来,伸手一抓,刺啦一声就将李勒的一条袖子扯了下来!
紫阳真人哈哈大笑:“臭小子,看你这回还往哪儿跑!”
忽然,马背上的长孙无垢叫道:“老爷爷,你难道不想上茅厕吗?”
紫阳真人脸色登时一绿,不提还好,总还能憋得住,可一提他肚子立刻就疼得受不了了,叽里咕噜地乱叫起来!李勒的十全大补药不但能把人迷晕,还能让人腹泻不止,紫阳真人内力深厚,蒙汗药不能把他迷得多久,可泻药他就没法了,拉肚子可和内力多深无关!
人有三急,其中上茅房这一急是无论如何也没法忍的!紫阳真人一捂肚子,他可不想当众拉裤子里,无可奈何之下,只好暂时放掉李勒,先去找地方蹲一会!
李勒纵马再奔,不管不顾地向通化门跑去。
一个流寇跑到那领头大汉的跟前,道:“报大当家的,北城的玄武门有人突围,好象是搬救兵去的!”
领头大汉啊了一声,道:“原来竟是声东击西之法,派一个如此厉害的人在东城乱搅,然后他们派人从北城突围,嘿!”把手一挥,他道:“分兵去堵玄武门,不能让官军去搬救兵!”
不少能打的流寇向北而去,李勒顿感压力大减,这才能顺利冲到通化门外!可紫阳真人不知又从哪里窜了出来,连喊带叫地追了过来!
李勒心中暗骂:“拉的倒挺快的,就是不知屁股有没有擦干净!”
此时天光已然放亮,就听前面城墙上无数兵将在喊着:“冠军侯威武!”
李勒心想:“离得这么远都把我认出来了,可又为什么不出城相助?”一路连劈带刺,直冲到护城河岸边,这时城上早有士兵绞动盘索,将吊桥放了下来,李勒纵马过桥!
待紫阳真人追来,城上乱箭齐发,守城士兵可不管他是谁的师父,谁敢往跟前凑乎,就把谁射成刺猬,不但阻住紫阳真人,连追过来的几十个流寇也一并射退,待李勒过桥,又绞动盘索,将吊桥升了上去!
紫阳真人大袖飞舞,将飞来的羽箭拨开,后退几步,叫道:“臭小子,快点把东西还我,要不然我老人家就要施展水上飘的功夫,过去抓你啦!”
李勒呸的一声:“你要是会水上飘的功夫,早就过来了,还用得着大喊大叫吗?”护城河足有十几丈宽,似一条小河相仿,紫阳真人说能过来,纯属扯淡!
转念又一想:“这老杂毛武艺高强,没准儿会想其它法儿过来,不得不防,如果总缠着自己,倒也麻烦!”他道:“你想要回东西也成,咱们就来打个赌,我在冠军侯府里等你,将秘笈和丹药放在正厅房梁之上,你晚上来盗,我等你到天明,如盗得走,就算我输,秘笈和丹药一起还你就是,如果盗不走……哼哼,我要你在一年之内替我办三件事!”
长孙无垢在身后小声道:“他不会信你的,老爷爷其实不是坏人,你别骗他,东西还他就是!”
“嘘,别提醒他,这些东西对他至关重要,关心则乱,他会上当的!”李勒小声说道。长孙无垢便不再说话。
紫阳真人怒道:“你当我好骗是不,这个赌对你来讲一点损失都没有!不过我老人家不怕,答应你便是!如我赢了,我要你脱光衣服,围着城墙裸奔三圈儿,一边跑一边大叫我是冠军侯,我是个大混蛋!”
李勒叫道:“祼奔就裸奔,谁怕谁呀!一言既出!”
“驷马难追!”紫阳真人甩袖而去!
李勒回头笑道:“瞧见没,他还是上当了!”
长孙无垢想了想,很担心地问道:“如果你输了,真会脱光衣服围着城墙跑吗?”
李勒笑道:“当然不会,我在赌注上加了时间,可他却没有,我答应跑不假,却没答应什么时候跑,明天是跑,明年是跑,五十年后也是跑,就怕他没那么长的命来看了!”
长孙无垢噗哧一声笑了出来:“你真狡猾!”
李勒抬头叫道:“把城门打开,让我进去!”
陈化在上面叫道:“侯爷,你得等一等才成啦,我刚才把城门堵住,得现把东西搬开才成!”
李勒骂道:“废物,这才多大点事儿,你们就堵城门,要是传出去,还不得被人认为我大隋无人,兵将无用,那时番邦小国,山贼草寇还不得都跑来讨便宜吗?”嘴上喝骂,心中却想:“做得好,堵住城门确是好法,至少城门不会失守了,只顾城墙就行!”
陈化忙道:“是是,都是卑职的错,我这就把东西搬开!”赶紧指挥手下去搬草包土袋。
李勒又叫道:“堵已经堵了,着什么急搬!找个大筐,把我拉上去!”
陈化只好又连声答应,命人找来两个大号竹筐,一个装小白龙,一个装李勒和长孙无垢,把他们拉上了城头!
一上城头,李勒便问:“现在城里是谁主持城防?”
陈化躬身给他行礼:“回侯爷的话,卑职鹰扬郎将陈化,现在由我主持城防事宜!”
李勒忽然想到:“现在大兴城里兵将被抽调一空,最大的武将好象就是这个陈化!”他紧接就问:“那现在城中武将,谁的品阶最高啊?”
陈化道:“刚才是卑职,但现在是侯爷了!”
李勒一摸下巴,心想:“乖乖的,这么说我岂不是可以控制大兴城防了,以前没机会,现在机会可不就来了!”望了一眼城外的流寇,他又问道:“这些流寇是从哪里来的?”
陈化想了想,回道:“弄不清楚是从哪来的,他们是从四面八方分批来的,一开始只是讨饭,后来人越来越多,我就不敢再放他们进城了,后来又来了不少的大盗,卑职每日只是向东祈求皇上早点回师,所以没来得及……”
“总之就是你不知道是哪儿来的流寇对吧?你怎么当上的郎将啊,怎么连这点军事常识都不知道!”李勒气道。
陈化苦着脸道:“卑职的爷爷曾随先帝征战,卑职的父亲又跟着皇上征战,所以卑职受荫……”
李勒挥了挥手:“闭嘴吧你,好好在城上守着,如有流寇攻城,你就放箭好了!”他转身带着长孙无垢下城。
陈化忙叫道:“侯爷,侯爷,你这是上哪儿去啊?”
“我要进宫去见太子!”李勒道,下城骑上小白龙,向皇宫驰去。
第70章 托孤重臣
李勒拍马来到皇宫,在宫门处下了马,对侍卫们道:“好好照顾这匹马,照顾好了,我重重有赏!”侍卫们见他回来,无不又惊又喜,忙不迭地答应,牵走了小白龙。
叫人取过一套官服,穿戴整齐,他让长孙无垢在待卫房内等候,自己进了皇宫。穿过凤凰门,来到嘉德殿等候传见!
刘呈光正在殿内不停地转圈,他想停下来,可心中着实烦乱,盖了太子大印的书信是送出去了,可也不知送信的人能不能成功闯出流寇营地,就算闯出去了,又要多久能把信送到李勒的手中,半路上会不会遇到意外,这些都是不可预知的情况,他无法控制,自然心中烦乱,不能安静下来!
忽然,有一名太监快步跑了进来,叫道:“大喜,大喜呀!”
刘呈光一瞪眼睛,低声喝道:“小声些,你不知太子正在养病吗,还敢这般大呼小叫!”
这太监忙停住脚步,压低声音道:“大喜,大喜呀!冠军侯奉了太子谕旨,已经回来了!”
刘呈光大怒,这都什么时候了,这死太监竟然还敢胡言乱语,他气道:“书信刚刚送出,恐怕还没过渭水河呢,冠军侯怎么可能回来,难道送信那人用飞的不成?”
太监忙道:“就算用飞的也来不及啊!可冠军侯的的确确是回来了,正在嘉德殿等着传见呢!”
“竟有这等事!”刘呈光吃惊之余,小跑着奔出丽正殿,向嘉德殿跑去,等到了嘉德殿,果见李勒正在殿内转悠!
刘呈光大叫道:“宇文将军,你你,你怎么回来了?”
李勒一咧嘴,其实他正在想着怎么解释这件事呢,他是被派到边疆封地的将军,如不奉诏,是不可以回京的,私自从封地跑回来,情同叛逆,重则被砍头,轻则也得被削去爵位!
他吞吞吐吐地道:“这个说起来话可长了,我北上时见到沿途有不少流寇向京城方向赶来,半路上还遭遇了一起,打了一仗,抓到的俘虏说……”
还没等他编完,刘呈光便拉住他的手,泣不成声,又是摇头又是跺脚!李勒看着纳闷儿,心想:“难道是因为我擅自回来,所以太子要惩罚我?可他干嘛这么伤心,我们之间的交情好象还没好到要为我哭的地步吧!”
就听刘呈光道:“你回来就好,你回来就好!太子刚刚还让我写信招你回来呢,宫中出了大事啦?”
李勒一愣,怎么是宫中,而不是京中?难道有什么事比城外的流寇还重要?
刘呈光道:“太子病危,恐怕就是这几天的事儿了,可皇上临行前却没提过太子一旦出了意外,由谁来监国!宇文将军,你可要知道如果太子早逝,皇上改立别的皇子,那咱们这些太子心腹可就全完蛋了!”
哈,弄了半天原来不是关心太子,而是关心自己的前途啊!李勒早知杨昭短命,只是没想到会在这时候病危,杨昭待他不错,听他出了事,李勒心中有些难过,这倒不是假装出来的。他急道:“太子病危?什么时候得的病,我出京时他不还好好的吗!”
刘呈光摇头道:“这不是急火攻心嘛!”他盯着李勒的眼睛,慢慢地道:“太子一向待冠军侯不薄,现下在这紧要关头,侯爷可莫要背弃太子啊!”
李勒一皱眉头,道:“刘大人这是说什么话呢,我怎能背弃太子,如果太子出了意外,那我必会拥立他的儿子为皇太孙,此言可鉴天地,决无半点虚假!”他心想:“别的王子我也不认识啊,想去抱人家的大腿,连腿在哪儿都找不着!”
刘呈光点了点头,拉起李勒的手,道:“陈王杨侑是太子的儿子,也是留在京中的太子唯一血脉,太子的其它儿子都在封地,来不及赶回,不如咱们就立陈王为皇太孙,由冠军侯首上奏章,你看如何?”
李勒可不上这个当,干嘛让我当出头鸟!如果这是在第三次远征高句丽时,你不说我也会这么做,可现在只是第一次,杨广早晚还得回来,如果他到时不答应立杨侑为皇太孙,那我这第一个上奏章的岂不会第一个倒霉!
见他面露难色,刘呈光忙道:“如在平常,自然要由皇上决断,可眼下城外不是有数十万的流寇嘛,只要冠军侯把叛乱平定,那时说起话来自有份量,皇上不会不依的!至于京中的其它幼年皇子皇孙……”刘呈光单手下切,做了个杀的动作,“就说他们死于流寇之手,即便日后有多事之人追究,反正人也死了,木已成舟,又能怎地!”
李勒心想:“你是不会怎地,因为你只在暗处出主意,而我却要出手办事,会怎地的是我!”他摇头道:“此事重大,还须从长计议,但我拥立陈王为监国,是绝对不会变卦的,这点刘大人尽管放心!我们还是一起去见太子殿下吧!”
刘呈光也知三言两语不可能让李勒冒此巨大风险,也不再多劝,跟着他去了丽正殿!
进了丽正殿,李勒抢步到了床前,跪下磕头,哭道:“殿下,臣回来晚了,竟导致流寇围住京城,害殿下受惊,实在都是臣一人之错,还请殿下重重责罚!”
“你你,你回来了!”杨昭有气无力地道,他神志时清时不清,迷迷糊糊,一时之间竟没往李勒为什么会这么快回来的方面上想,只是在想他一招李勒,李勒便即回转,实是个大大忠心之臣!
杨昭道:“城外出事,又不是爱卿之过错,孤心中有数,爱卿不必自责!”他知道自己不行了,临终遗言,开始用上了正式称呼!
他一采用正式称呼,整个丽正殿里的所有侍卫太监宫女一起跪了下来,按品阶刘呈光跪在了李勒的后面!
杨昭拉过杨侑,道:“侑儿,给你宇文叔父见礼!”杨侑依言,站在李勒的跟前,双手抱拳,高高举过头顶,然后一鞠到地,他是皇孙,这种礼数已经是对臣子最大的尊敬了!
李勒立即磕头还礼,连声称道:“臣不敢受陈王殿下大礼!”
杨昭挣扎着从床上坐起来,李勒忙上前扶住,取过枕头放在他的腰下。杨昭拉过李勒的手,又拉过杨侑的手,把两人的手放在一起,道:“孤有数子,但京中仅留陈王一人,宇文爱卿需尽力辅之,不可稍有怠慢!”
李勒道:“谨遵太子谕旨!”他看了一眼杨侑,心中叹气,这小孩儿就是被李渊杀掉的那个吧?唉,没成想我竟然成了托孤大臣!
杨昭话说多了,又开始巨烈咳嗽起来,太监宫女们忙上前捶背抚胸,服侍他躺下!杨昭躺下之后,又陷入昏迷,再不能和李勒说话了!
李勒松开杨侑的手,吩咐太监们带他回自己的宫殿,小孩还是不要留在这里的好!又等了一会,见杨昭没有醒转的迹象,他便向刘呈光告辞,说要去看看城防事宜,出了皇宫!
出了皇宫,叫过长孙无垢,两人一齐返回他的家中,倒是没有去城头。李勒心中明白,大兴城不会失守的,只是情况看起来吓人而已,只要他一开仓放粮,饥民拿了粮食便会散去,只剩下些流寇,人数能有多少,又有什么好怕的了!自己借这个机会掌握住京城的实权,才是关键之处!
回到家中,母亲韩氏大吃一惊,不停地问他怎么又回来了,难道皇帝又收回了封地,不让他当冠军侯了?李勒不愿母亲担忧,只是说接到了太子的书信,说京城出了状况,招他回来,他当然要奉命!
表姐宁氏见只有他一个人回来,心中焦急,问程咬金为什么没跟着一起回来?李勒只好说程咬金他们随后就到,现在大概在渭水河边!程咬金、苏定方、窦建德等人俱为这个时代的顶尖豪杰,估计他们不可能会出事,也不必为这个担心!
至于阿眉见到了长孙无垢,小姑娘大喜过望,她从来也没有个玩伴,见了长孙无垢哪有不开心的道理,拉着她满府的转,还不时提醒长孙无垢不要迷路!长孙无垢出身大富之家,李勒的府第在她眼里实在是算不上什么,可她却很乖的跟着阿眉乱转,还时不时地发出赞叹,直夸这个宅子好大!
李勒叫人去通知铜皮犀牛来见他,修理紫阳真人用正经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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